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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番外 -宁次6Ⅱ

      后来的日向宁次想过,如果当时三代提出的人选不是她,如果将来要同住一室的人不是她,那他还会答应么?

    ……大概,是不会的。

    【千叶染】,这个少女,对他来说是不同的。或许是因为她帮他将父亲带回了木叶,或许是因为她曾是父亲的忘年交,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千叶染代表的意义,是其他人无可比拟的特殊。

    ——这一点,日向宁次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

    说实话,起初与她同住的日子里,宁次是有些不适应的。

    他完全不能想象,外表那样精明能干的少女,实际上会是一个从来不做家务、从来不下厨房、从来都懒得处理家事的家伙。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日向小少爷的厨艺才突飞猛进了起来。

    “唔,一点不像是从来没学过料理的人啊……”

    她第一次吃他做的饭,就给出了这样的评价。然后,从那次开始,千叶宅的厨房基本上就成了他的专属地盘。宇智波家的小子虽然也会常进常出,但大多都是动用水果刀而已,锅碗瓢盆的真正使用者,几乎只有他一个。

    说起来,居然会为这种事而暗自高兴过,真是不要太傻太天真了啊……

    莫名其妙就陷入厨师角色且不可自拔的日向少年,之后的许多年,总觉得当时的自己一定是哪里不对了……

    而那个时候的他,不对的地方还有太多太多封神灭仙记。

    有事没事就绕着木叶转圈,担心那个少女出完任务回来,又会累到无意识迷路的地步。

    冰箱里的食材永远都是最新鲜的,负责食材采买的他,永远都记得要帮她买许多大红苹果当储藏。

    一手厨艺几乎不逊色于他的体术,总是专注于各色苹果料理,同时还要学习营养学方面的知识,怕那个人真吃苹果把自己吃到营养不良……

    日向宁次就算只是分家的人,也实打实是分家家主的独生子,即使从小就被严格训练,但是在生活标准上,他依旧是毫无疑问的【小少爷】,从来没有自己买过菜,做过饭,更不要说洗衣拖地大扫除。

    然而,在千叶宅的那些年里,这些事,他是真的一一做过了。

    “怎么办?离开小宁次的话,我一定会不习惯的。”

    那个少女,不是多么喜欢剖白自己的人,即使是再正经的话,也一定会用最不正经的神态说出口。所以她说出这句话时的场景,是正捧着宇智波小子削给她的苹果,咔擦咬掉一大口,瘫在沙发上,眯着眼笑看他。

    ——真是一点认真的样子也没有。

    日向宁次觉得自己是该叹气的,可是,仔细看她的时候,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那个样子的她,依旧很漂亮。

    ——不正经的,不认真的,乃至于是漫不经心的,可是眼眸弯弯,笑意淡淡,她就这么看着他的时候,不必刻意,神情已经美丽得惊人。

    日向宁次从未遇见过比她更美的人,或许,也永远不可能遇见。

    于是,他最后的反应,也不过是在她的视线中低垂了头,不说话,不承认,可是……也不反驳。

    他始终是用这样静默的姿态陪在她身边。

    日向宁次不是宇智波佐助,他不会和她吵架,不会和她冷战,更不会有意无意地和她作对。在千叶染的生活里,日向宁次自认,比起【被监护人】,他扮演的角色更像是一位认真负责的管家,一手料理着她的饮食起居,将她看顾得妥妥帖帖,让总是很疲累的她回家后就不用操心任何事。

    那些年,他是真的将她照顾得很好。

    ——就当是报答她的恩情好了。

    曾经的日向宁次,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所以在她面前,他总是足够安静的,不会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不会刻意和宇智波小子争论。他愿意站在最僻静的角落里,即使会被她无意识的忽视,也不会主动出声打扰。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对于他和宇智波小子,她从没有过任何偏颇,一样的高级忍具,一样的巨额零用,一样可以随意支配她的存款。甚至是学校开放日这样的日子里,她也会记得要用一个影分·身,绝不在他们两个的班级里缺席。

    ——在她眼里,他们都是小豆丁,是寄居在她名下的孩子,是需要被她保护被她关照的存在。

    她总说自己的善心很有限,所以不要把她想成什么大好人。她总是懒得过多照看他们,可是一旦他们遇上麻烦了,及时出现的那个人却一定会是她。

    不管是日向宁次还是宇智波佐助,都是毫无疑问的烫手山芋。她却一接手就接了许多年,从来没想过放手,也从来没想过把他们丢开。

    感激么?

    日向宁次抚心自问,然后得出一个答案:……是感激着的,可又不全是感激。

    日向宁次就算再早熟,再天才,那时也不过是一个半大不大的少年。有一个人对他这样好,又与他这样亲近,他或许分辨不了太多,却至少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很重要,这是一个比任何人都更加重要的人。

    那么,如果这个人出了事,他会怎么样?

    这是一个太过艰难的问题,在这之前,日向宁次既觉得无法回答,也觉得没有必要回答。

    ——那可是千华姬殿,强大到名震忍界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再难的困境,她不是也平平淡淡就走过了么?

    可是,如果这个人真的遇上了天大的麻烦,就在他的眼前出了事,那他到底会怎么样?

    日向宁次静静垂首。

    ——大概……是什么都会做的吧。

    比如申请加入暗部,就算被拒绝了,也暂时放弃了小组任务,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就算眼前的五代火影,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千叶染】。

    日向宁次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足够强大的人,因为那个人告诉过他,未来的事谁都无法预料,只有足够强大,才可以面对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困难,才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他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她期许中的人。

    ——即使他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或许永远都不需要他去保护。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一件事:原来,不是只要实力强大,就真的可以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

    他跟在她身边那么久,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姓氏并不是千叶,原来她的名字应该叫做千染,原来在她的眼里,也有一个人比全世界都重要,重要到甚至甘愿放弃自我,也要那个人在自己身体里苏醒。

    “宁次君?”

    温柔的呼唤,他从恍惚中突然惊醒,抬起头,才发现宇智波小子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而五代大人还坐在沙发上,端正而优雅的坐姿,询问似的微笑看他。

    他很快就弯腰行礼:“失礼了火影大人,有什么吩咐么?”

    眼前的女子笑叹一声,突然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他一愣,人却还是站在那里,半天也不动一下。

    “可以坐过来么?”五代火影大人露出了更加无奈的表情,“只要一下就好。”

    他沉默了许久,看着女子星光熠熠的眸子,终于还是走了过去,坐下。

    依旧是左手边的座位。

    五代大人的眼神里透出了“果然如此”的笑意,然后在他静默的视线里,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日向宁次就这么僵硬了,想也不想地立刻站了起来。

    ——熟悉至极的动作,熟悉至极的距离,熟悉至极的脸孔,却不是熟悉至极的那个人。

    可是,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话,又怎么可以这么靠近他?这样的动作,除了父亲以外,就只有她才能对他做。

    按照礼仪,他知道他应该立刻向火影大人道歉,说自己冲动了,冒犯了,对不起之类的……但事实上,日向宁次只是站在那儿,一句话都没说。

    ——他被那个人教导过,甚至是被她训斥过:无论在外面怎么样都好,至少在这里,在家里,是要懂得放松的,不要随时随地把自己武装起来,不要总是想着要隐藏自己的情绪。小小年纪的,至少在监护人的面前,就不要把自己当成多么沧桑的老头子了。

    对于刚才的事,日向家的宁次或许会立刻认错。但是,千叶宅里的日向宁次,却只会沉默。

    五代大人却依旧没有生气。

    他听见那个熟悉至极的声音,透着一点淡淡的无奈,却依旧是温柔而宁静的:“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于你和佐助君,我都是应该感激的——很谢谢你们这些年对小染的照顾。”

    “……不用这么客气。”

    日向宁次终于静静地吐出一口气,说话的口吻恢复成从始至终的平静:“这是我应该做的。”

    ——但凡是与那个人相关的事,无论是他还是宇智波佐助,无论是需要做什么,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理所当然,顺利成章。

    日向宁次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征询一下诸亲的意见好了:如果我开定制的话,到底是写猎人世界的番外,还是继续之前的高达seed?或者,要让杀生丸殿下出现么?好歹也是我原本写在主角栏里的楠竹之一呢【也真好意思说啊魂淡!……好吧,我果断又没下限了啊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