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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之外,无数思念

      薛冷玉这一觉,或许是这么天来舒服踏实的一觉了。睁开眼来,只觉得身上说不出的轻松。现自己身上竟是搭着床软软的锦被,知道是宁卿替她盖的,心里一暖,看向他正要说谢,却听见咕噜咕噜的一声响,瞬间的红了脸。

    宁卿也呆了一呆,随即明白,忍不住轻笑了出声:“冷玉,我还真当你是可以只吃不睡的?”

    怎么会宁卿这样的帅哥面前丢这个人,薛冷玉红着脸按腹部,不过是一天没吃而已啊,以往自己要是熬了夜看电影玩游戏,第二天睡上一天是再正常不过,也从不曾有过这样肚子咕咕直叫的情况啊。

    宁卿见薛冷玉脸上红的不行,也就忍着不笑话她,体的道:“饿了,来尝尝这肉饼,午从集市买的,现虽然凉了,不过现是夏日应该不妨。为了赶时间,我打算日夜赶路,饮食休息方面,要委屈你了。”

    薛冷玉摇了摇头:“我哪里就有那么金贵了。”

    宁卿笑笑,不禁有些庆幸薛冷玉如今是这样一个不计小节的平民公主,否则这一路伺候起来还真是费事。

    虽然他心里十分明白身份之差,可是因为一直以来以长公主夫侍的身份宫行走,本身也是个冷淡的人,所以即使女皇对他,也还客气。其他的不管大臣还是皇子公主,都不敢对他有什么挑衅无礼。即使偶尔有些不识好歹的家伙,他却也都不屑的打了。可如今薛冷玉一旦明确了长公主的身份,对他便是再无礼再蛮横,自己也只能受着。

    将手里的肉饼用纸包裹着递薛冷玉面前:“冷玉,先吃。饿了一天了,也难怪肚子要抗议。”

    薛冷玉讪笑着还是有些抹不下脸面,却难以抵挡近咫尺的香味,将手伸出被子,用两指拈了一个,放嘴边刚要咬,却见宁卿没有动,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不禁道:“你吃过了吗?”

    宁卿摇了摇头,仍是那样笑意吟吟。

    “那你怎么不吃?”薛冷玉不由道。

    “等你先吃了我再吃。”宁卿道。

    “为什么?”薛冷玉不由得疑惑道:“这饼……有毒?”

    真是这么也没想到薛冷玉会说出这样的疑问,宁卿不由得失笑:“冷玉,我要对你下毒何许这么麻烦。”

    别说她自己身边睡了一天了,就是她清醒的时候,想要强灌下什么东西,也都不是她能反抗的。

    薛冷玉随即也觉得这话说的好笑,不由的自己也笑了,将那饼放口咬了一口,虽然是凉的,却倒也不难吃,不由得含了满满的支吾道:“恩,味道真的不错。”

    “你喜欢就好。”宁卿眼里,一如既往的温和。

    薛冷玉咽下口的食物,看了宁卿真的没有打算动手下嘴的意思,心里疑惑重,不禁的坐直了身子,盯着看了他:“这东西也没问题,你也还没吃过晚饭,为什么不吃?难道是……因为食物不够?”

    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可不能由着性子只顾着自己。

    见薛冷玉实心疑惑难解,宁卿只得道:“冷玉,你是公主,宁卿如何能与你一起用餐。”

    薛冷玉还是不解,脱口而出:“那你不是……”

    话说到一半,硬生生的刹住,脸上又红了一圈。

    如果宁卿只是个下人,这话还说的过去,可他的身份不是她夫君吗?同桌吃饭总是没有问题。

    宁卿脸上也带了一抹笑意,摇头道:“我只是公主夫侍,并不是正夫。与公主平起平坐,宁卿还没有这个资格。”

    夫侍的地位,就相当于妃子,没有特许,哪里能够与君王同桌。

    真是复杂的很,薛冷玉又咬了一口饼,慢慢道:“宁卿,我不管什么资格不资格的,你若是一直这样,只怕是我就改变主意不想再和你一路去莫国了。”

    宁卿面色一变:“冷玉,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自然不满。”薛冷玉道:“我都说了,不管这公主的身份我承认不承认,我始终只是把你当成朋友,你若能接受我们这样的关系,便什么都好说。若你非要想着什么君臣,什么公主夫侍的,我宁可一个人自己找路回去。”

    这剩下还有好几天的路程,要是始终对着这么一个大男人小心翼翼,卑躬屈膝,那该是多么难过的事情。

    宁卿无奈,心却是一抹柔和并着酸涩慢慢化开。她将他当朋友,他受宠若惊。可她心却无他,甚至没有打算再接纳任何一个男人,却叫他如何能舒展心胸。幕渊女子,不说皇室,便是贵族大户,也多有众多夫侍,这一生一世只想守着一个人的,却是凤毛麟角,几乎没有。

    不禁有些嫉妒天牢里的那个男人,有这样的女子牵挂始终,夫复何求。

    宁卿缓缓的拿了一块饼送进嘴里,有些食之无味。可看了他不再坚持,薛冷玉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想着也许开始的时候他会不太适应,只要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能放的开来。

    宁卿为了赶时间,便命两名手下轮班赶车,日夜交替。那原本要四天的路程,这样的急行之下,竟是到了第二天的旁晚,就到了莫国的境内。

    而薛冷玉这两天一夜,便马车里吃了睡,睡了吃。实无聊,白天撩起窗看看外面的风景,晚上便跟宁卿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到半夜。

    宁卿是个极规矩的人,虽然一直同处狭小的车厢内,却是规规矩矩的不曾有过半点逾距的行为。晚上睡觉时,也是紧挨着一边的车壁,就怕薛冷玉敏感多想,竭力和她之间拉出大的距离来。只有她熟睡替她拉起踢乱的杯子时,那眼淡淡柔情才会无可掩饰。

    薛冷玉不知道这路程具体有多远,再问了无数次的还有多久之后,终于等来了宁卿一句:“到了。”

    “到了?”薛冷玉精神一正,一下子坐的笔直。

    宁卿将撂起的车帘放下,笑道:“别急,只是到了莫国,离国都尚有些距离。今夜脚步不停,也要到明日天亮方才能到。”

    “恩。”薛冷玉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竟是有些轻松下来。

    经历了这许多事情,她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再见殊离。不知该怎么向殊离说出自己这身份。

    心里烦闷,不由靠车壁上轻轻叹了口气。

    宁卿不由的笑了道:“这马上不是要见到了吗,怎么反而叹起气来?若是不想见,我们回头便是。”

    薛冷玉听出宁卿话里的调笑,知他是有意逗自己,可却没有心情和他斗嘴,看了他一眼,反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掀了帘子看窗外已经迷茫了的夜色,哀哀道:“你不懂的。”

    “这有什么不懂的。”宁卿道:“想见自是想见,只是如今事情太多,怕是这一刻见了,下一刻又难免分离。何况久散不聚,这心感慨,自是良多。”

    薛冷玉听宁卿讲的真切,不禁心里一酸,眼泪都要流了下来,红着眼等了宁卿一眼:“懂就懂嘛,非要说出来干什么!”

    宁卿万没有料到薛冷玉竟然此时心情忧闷至此,能被自己一句话说的梗咽,不由的稍有些慌了,急忙从怀掏出方雪白的丝绸帕子,凑上去些想替她拭了眼边的泪,却又怕薛冷玉不愿他如此亲近,有些尴尬的将丝帕递她手边,小心翼翼的斟酌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薛冷玉正用手背眼角擦着,见宁卿递了丝帕过来,一直知道宁卿是个讲究的人,此时见那方丝帕雪白干净,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将它弄脏了。正要说不要,想着是他惹的自己难过,便又恨恨的接了,胡乱擦了一擦。

    见薛冷玉不拒绝自己,宁卿心略松,方才笑了。

    “你一个女孩子,要面对这么多事情,确实难为你了。”宁卿缓缓道,也顺着开着的窗望了出去,夜色渐深。

    倾国倾城的时候,他对薛冷玉就有着一丝敬佩之心。虽然只是个女子,还是个有那样不堪身世的女子,可薛冷玉所做的事情,不论是公是私,都有着和别人截然不同的地方。有些地方,让他也不得不自叹不如。

    可不管怎么样,她却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是有自己的坚持,又如何能扭转乾坤。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便是权高如一国之主也不能随性,又何况是她。

    见宁卿将她说的可怜,不由得心里有些不痛快,薛冷玉不禁撇了撇嘴:“你还不是一样?从出生便背了这么一个包袱,一辈子背束缚,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能爱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别人的江山拼的死而后已,又有谁会记得?还不如我……我虽然辛苦,好歹是为了自己。”

    薛冷玉这话,说的宁卿面色一暗,便是决定一生忠于淳于王室,便是别无选择,他心里,又何尝没有过哀怨。

    见宁卿瞬间变了脸色,薛冷玉心里一愣,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是有些过了。这般生生撕开别人心底伤口的事情,是怎么也不应该的。想着错了便认,她连忙强带了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宁卿听她嘲笑自己的时候,心里便黯淡了一下,还不及再多想,又听薛冷玉道歉,心下是愕然,便连忙道:“宁卿岂敢生公主的气。”

    宁卿这话说的便生疏,薛冷玉只道他还是生气了,便讪讪笑道:“大家随便聊天,我有时候口无遮拦了一些,你千万不要放心上。”

    薛冷玉认真的歉意,让宁卿心有些暖意。深宫大院,比你权大的便是高高上,比你权小的便是阿谀奉承。何曾有过什么人能如此坦率直白的与他平等而视。虽然以前他便知道薛冷玉是这样的人,可是当时毕竟不知她的身份,所以方得如今,才能有这样的触动。

    见薛冷玉理亏的看着他,宁卿不想和她弄的生疏了,也便放松的笑了一笑:“我真的没有放心上,因为你说的,全都是事实。只不过这些事情,我平日里并不会刻意去想,刚才你这么一下子说了出来,我也多少有些伤感。”

    这话倒是实,薛冷玉望了宁卿多少有些苦涩的脸,叹道:“这天下这么大,怎么会偏偏有我们这么倒霉的人啊。”

    看了薛冷玉和自己似乎是是同病相怜的感觉,宁卿心苦涩竟然少了几分,迎着薛冷玉的目光微微笑道:“冷玉……”

    “恩?”薛冷玉随即应道。

    宁卿淡淡道:“若是殊离注定无法卸下自己的责任,若是三个月后幕渊和平渡过此劫,若有有一天,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太累,不如……我陪你离开这一切。”

    宁卿这话,是要和自己私奔?

    薛冷玉一愣,却宁卿随即的笑容,知道他只是说笑而已,便也就笑道:“好啊,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娃娃亲呢。就是我们一起走了,也名正言顺啊。你又长的这么帅,我可不吃亏。”

    说说笑笑,薛冷玉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原本纠结的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解决了。

    这一夜两人都有些失眠,直到半夜的时候,薛冷玉才宁卿不住的催促下,闭上眼努力的睡了。要是一夜未睡,明日见了殊离必然憔悴,他这些日子没见自己,想来本就不安,再见了这般摸样,还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薛冷玉闭上眼胡思乱想了一会便也就睡了。宁卿却是眼眸微眯这么也睡不着。静静看了大半裹被的睡颜,心里很乱。

    刚才说出要和她一起离开的时候,固然是觉得气氛太沉闷想要开玩笑调节一下她的心情,也知她必然会绝不相信。可是说出来之后,心里竟是觉得,若真有那么一天,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和自己有着夫妻名分的女子,虽然有那高高上的地位,却是他这么久以来,没有城府,令他轻松愉悦的一个。

    晃悠悠的便进了莫城,车窗外渐渐的吵闹起来,薛冷玉嘈杂声醒了,揉揉眼坐起身,尚未完全清醒,便急忙的问道:“到哪里了?”

    “已经进城了。”宁卿转脸看了她,不禁一笑。

    薛冷玉摸摸自己的头,知道肯定是如鸡窝一般,也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宁卿柔和道:“这里离天牢没有多少路程了,我命人找个客栈,你略微梳妆下,再去如何?”

    “好。”薛冷玉脱口而出,随即又道:“那李炎一定对我的失踪还耿耿于怀,而且当时展大哥的人带我走时,又杀了他那么多手下。我轻易露面,是不是不好?”

    “你现露面,有谁认得?”宁卿道。

    薛冷玉这才想起如今这脸,却不是自己那脸,不由得放了心。放心之余,又抚着脸颊愁。

    宁卿看的明白,道:“别担心,你先就这样子进去天牢,我会跟你身后的。等进去之后,我用药水替你将这易容抹了。等出来时,就直接进马车,我再替你重画就是了。”

    见宁卿知道自己不想用这陌生的样子去见殊离,又见他将这一切计划的井井有条,心里不禁生出些感激之情,笑了笑道:“宁卿,谢谢你。”

    宁卿脸上全是认真之色,笑道:“冷玉,我所做的一切,不管是为了你也好,为了幕渊也好,你永远都不用跟我说谢。”

    就算不一定心甘情愿,却也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薛冷玉对宁卿的心里,始终有些矛盾。此时却没有心思管他这话里话外有何深意,想着马上便能见到殊离,心里有些紧张。

    依他的话天牢边上找了处客栈,沐浴梳洗,换了宁卿替自己准备干净的衣衫,这才重的出了门。

    马车缓缓的停天牢门前,殊离便车里利落的替她将易容的药水全部去了,这才掀帘下了车,薛冷玉急急的跟他后面,脚步有些软。

    看来宁卿早已将一切打点的好了,进了天牢,迎上来的牢头十分客气的道:“宁公子,您来了。”

    宁卿笑了笑:“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牢头赔笑着道:“倒是让公子这样破费,小人心里过意不去,公子里面请。”

    有钱能使鬼推磨。宁卿虽然莫国并没有能压制谁的权势,可他递给牢头的那张银票,却足以让牢头有勇气为他做出一切事情。有了这笔钱,只要再稍微干上一段时间,辞了这差事,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这吃香的喝辣的便是逍遥自的一生。

    薛冷玉紧跟宁卿身后,心理忐忑不安。直到再过一个转交便是关押殊离的地方,牢头方才停了下来。

    “公子。”牢头道:“前面就是,我就不陪公子过去了。”

    宁卿点了点头,见牢头要走,道:“等下。”

    牢头躬身:“不知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宁卿一伸手:“钥匙拿来。”

    牢头一愣:“公子,这可不行。”

    宁卿笑了一笑:“只是许久不见了,不想隔着铁窗说话。你也知道的,若是我想救他也罢,他自己想离开也罢,难道需要如此?”

    这话说的虽托大了一些,却也是实话。牢头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下半生的衣食无忧,终究是解下了挂身上的钥匙,向宁卿递了过去。

    宁卿接了钥匙,点了点头,牢头方才退了出去。

    宁卿去也不再继续往前走,而是将钥匙放薛冷玉手上,道:“去,你们好久没见,想来有些体己话要说。”

    薛冷玉对宁卿细心,这一下当真是感动不已。他们两人久别相逢,又经历了这些事情,如果隔着铁窗说话,那种情形未免太过悲哀。

    正要道谢,忽然想起宁卿说过永远不要向他道谢,便笑了笑,抬腿要往前走。

    宁卿抱臂墙壁靠着,突然想起来什么,眼见着她便要转过墙角,竟是用上了轻功,人影一闪便到了薛冷玉面前及时的拉住了她。

    用手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宁卿俯下脸薛冷玉耳边,极轻声的道:“冷玉,你好先不要跟殊离说出你的身份。”

    为什么?薛冷玉没有说话,只是疑惑的眼神望着他。她与殊离之间有过绝不欺骗的承诺,所以并不愿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为什么?宁卿也说得不是太清楚,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想了想,只得道:“这毕竟是幕渊的国事,而殊离却是莫国朝廷人,这事……”

    毕竟是幕渊的秘密吗?薛冷玉理解的点了点头,自己尚不确定是不是会随宁卿去幕渊,自是不该讲他们的事情说与别人。自己是不防备殊离,可是却不能用自己的信任赌上另一个国家。

    见薛冷玉点头,宁卿心里便放下。薛冷玉的话,他是觉得可信的。

    握了握手冰凉的钥匙,薛冷玉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腿迈过转角,那边,是一间单独的牢房。

    隔着粗粗的铁栏,能看见墙边靠着个白色的身影。

    那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可那身影,比起自己走时,却消受了那么多。此时正低着头,不知是醒的还是睡的。

    薛冷玉的脚上仿佛灌了千斤一般,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铁栏便,张了张嘴,还未喊出那两个字,先是泪水流了满面。

    殊离如往常一般的静坐着,心里想着诸般事情,前天肖三来的时候,便带来消息说冷玉已经被救了出来,如今已经寻了宅子妥善安排好了。按道理说,肖三办事,他一向是放心的,可是这话听了,他却是一直没有安下心来。

    越是想的多,心里越是不安。昨日便有些等不及的吩咐了肖三,提前安排事宜,这地方,他是再呆不下去了,能早些离开,便早些离开。

    肖三只是如往日那般的应了,虽然略有疑虑,却也没有出声。这没有什么异样,可是那感觉,却是越的奇怪了。

    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殊离开始的时候并未意。这地方只有自己一人,不过牢头会时不时的前来询问自己有什么需要。并不会有其他的事情。

    直到觉得那脚步声和往日里有些不同,方才抬起头来。这不看还好,一看却是愣了当场。

    却见铁栏杆外,竟是站着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秀丽女子,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里泪光盈盈,两手捂嘴上,身子稍微的有些颤抖,似乎是一个控制不住,便是痛哭出声。

    殊离只看了一眼,随即却笑了笑摇头自语道:“难道真是想得厉害了,竟然会有幻觉。”

    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薛冷玉也没有理由出现这里,何况还是一个人。

    薛冷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大滴大滴滚落下来,动了动唇,带着些颤音道:“殊离……”

    这一声喊,犹如雷光劈过。殊离的身子一震,随即用薛冷玉再想不到的速便到了门口,大手穿过栏杆抓住了她的手,声音,是再掩饰不了的惊喜:“冷玉……真的是你……”

    薛冷玉由他握着,另一只手抬起去摸眼角的泪,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你怎么会来的?”殊离奇道。

    薛冷玉勉强笑了笑:“你不想见我吗?”

    殊离死死盯着薛冷玉的脸,久久的不愿意挪动一点视线,良久,终于长叹一声:“我这日日夜夜,想你想的都不行了。”

    薛冷玉心里那一刻酸涩的无法形容。低头看着他与自己紧握的手,不由得才想起自己手上有牢房的钥匙,急忙挣脱了他的手,拿起铁门上的大锁,却是插了几次也没能将钥匙插进去。

    殊离笑了笑,无言的接了,将门锁打开,推开了牢房的门。

    铁门吱的被推开,下一刻,薛冷玉便扑进了殊离怀里。

    殊离却是稍微的有一点推拒,想和她拉出些距离来。

    “怎么了?”薛冷玉不解的望着他,难道这些日子不见,他不想抱着自己?

    殊离有些尴尬的道:“你看我身上这样,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平时倒没觉的这牢房里环境怎么样,殊离虽是个爱干净的男人,可是这样的境况也不会多想,不至于说是过不下去。可薛冷玉这样一扑了过来,才惊觉自己似乎有几天没有沐浴了。虽然肖三会带干净衣衫来让自己日日换,可这牢里洗澡却是真不方便。他也不愿这么光天化日的赤身**,便只是用水擦拭而已,虽然也不脏到哪里去,可毕竟不是那么干净。

    薛冷玉却是伸长手臂搂了他脖子,将自己紧紧的他身上,想也不想的他略有些干燥的唇上咬了一口:“我又不嫌你脏……”

    殊离苦笑着扭过头去:“你不嫌我,我却有些嫌自己……”

    知道薛冷玉虽然大大咧咧,终归是个爱整洁的姑娘。以前倾国倾城的时候,连茅房这样的地方也要绞脑汁大动干戈改造的香味扑鼻,光亮整洁。如今自己这一身的肮脏,一脸的烟尘,便是她不意,自己却不愿给她留下这样的感觉。

    薛冷玉看出殊离脸上有些苦涩,笑了伸出单手转过他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然后便凑了上去,他要开口说话时,舌尖探入,试探着与他的一触。

    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思念和渴望那一刻爆出来,殊离再也忍受不住,猛地伸臂将薛冷玉紧紧的锁怀,低下头,便将纳一腔思念数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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