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行歌抬头看了出凌一眼,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大概又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彼此缄默,听不到一点声音。这样的场景出凌不知道看过多少次。很久后,出凌面无表情坐下来,神色中带着几分犹豫,好看的眼睛漫不经心看了眼桌上的茶几，随手拿了起来，窝在手心里时又朝着上官行歌看了眼，冷声说：“我明白了。”

    那声音低沉又悲凉。上官行歌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依旧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的意思。”出凌低着头笑了笑，“那么久时间，我以为你会有些…哪怕一点点的在意。”

    “我以为你至少会在意我一点点的。”

    说完这句话后，又一次轮回到了寂寞。再也说不错什么,但是男人并不会那么轻易流泪。只记得晨曦落下,斑斓的光线里带上了蜡烛燃放时候的灯。

    上官行歌皱着眉头看向出凌：“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可以走了，不要再干涉我。”

    “走？走？”他大概重复了好几遍，大声冷冷吼着。看向上官行歌：“我为什么要走。上官行歌…我凭什么就要离开？”

    这个男人性格的另一面在这个时候显露了出来，骨子里带着同样的自以为是和不堪屈辱，笑着：“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走。”

    但是他的眼睛里很快带上了很轻很柔又让人觉得无法直视的深情目光。

    “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我一定要离开！上官行歌，我爱你不会比他少，我甚至说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放弃…”他大声质问，很快却又低沉下嗓音，有些歇斯底里笑着：“上官行歌，到了这个时候，结果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吗？”

    上官行歌觉得自己的心里已经实在够乱，他不太清楚自己到底要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答对方。其实，他是有些心动了。

    “我…不懂你所谓的喜欢。”大约很久以后，他说。

    出凌忽然笑了，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苦笑：“没关系…”

    大概已经不需要明白，或者从来就不需要明白极品桃花运。不是因为他即将要同曾经深爱的人步入殿堂，而是因为没有什么比眼前的事情更加清晰。

    他爱上的这个人不会爱。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而上官行歌毫不在意走到窗台边上，目光看着很远地方，直至很长时候才转头看向出凌。

    “我和他分手了。”

    出凌不可置信望着他，这时候上官行歌面无表情重复：“分手了。已经分手了。真的分手了，没有了一点关系。”

    这大概是出凌最想要听见的答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他再说不出一句话。上官行歌的目光看过来时候像是在对着自己冷笑：“这不就是你想要听见的吗。这不就是你想要听见的关于我的不堪的爱情史吗。”

    不是这样的。

    出凌顿了顿，这时候上官行歌忽的轻声笑了笑，看向他，一双细长的眼睛眯起，冷笑着：“让我来猜猜你现在的感觉。是激动，高兴？还是同情？”

    上官行歌伸手撩起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缓步走过去，因为赤脚，步伐轻的几乎没有声音。

    模样看起来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浑身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像是妖孽般让人疯狂。想到的事情会带上羞耻和不洁。出凌以为如果是以前，就算只是这样朝着自己走过来，他大概也会很高兴。

    直至上官行歌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候，他依旧发现自己情不自禁的呼吸急促。望着眼前的人，他没有想到上官行歌会那样看着自己。他们开始贴近彼此，身体紧紧靠拢，让皮肤相互摩擦，擦枪走火的大胆触碰着。

    “你呢，你是怎么喜欢我的。出凌。”上官行歌靠上他，目光笔直看着他，“你说你喜欢我。又是怎么样的喜欢。”

    “我是非常认真的人，所以，你可以吗。”

    “你可以吗，可以为我付出一切，放弃一切，完全喜欢我，完全爱着我。一直喜欢我吗。”

    “你可以吗，我那么认真，可是你可以吗。出凌…你不可以。”

    他的手环绕上出凌的脖子，再然后，出凌下意识一把拉住他将他抱在自己的腿上。那姿势暧昧而充满了蛊惑。再然后出凌记得自己用力拉扯下上官行歌的衣服，将他抱上床，然后用力压在身下。

    “上官行歌。你以为一直以来认真的就只有你吗。为什么你总是认定自己那么认真，却要否定我的认真。”

    出凌伸出手摸上他的脸，那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为什么，你可以相信自己。却不能相信别人。”

    动作尽可能火热，最后还是停止。直至最后时候，他依稀记得两个人紧紧相抱。像是旅途上寂寞的人，因为寒冷而互相取暖，却寻不到半点情..欲。

    出凌觉得自己渐渐开始可以明白上官行歌了，但是他发现那样让自己同对方越来越远。大概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总有天，这个男人会变成真正骄傲的人。因为为了这一点，他也愿意付出自己微薄的力量。

    上官行歌大概不知道，因为有了出氏企业小少爷的背后支持，他也因此而获得了新的“活力”，在三个星期后即将展开的个人演唱会的准备工作中，这个男人也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他。

    上官行歌自己大概是很认真而投入的人，出凌只站在一旁默默跟随着。他其实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个地步，感觉像是硬生生要自掘坟墓然后往里跳。

    他习惯陪上官行歌多一些，也习惯站在他身边多一些，习惯看着他多一些，也习惯望着他多一些魔王是个宅。像是真的变成了他的粉丝，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什么，会感到高兴，也会觉得莫名的沮丧。

    他不清楚自己在上官行歌的心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有时候觉得有点害怕，害怕对方真的厌恶和憎恨自己。有时候又会想起自己很久以前的时候。大概是宁可对方怨恨自己也好，至少也要让对方记住。

    其实这样很好，感觉像是回到了之前一段时间。就算是默默的陪同，他觉得在那个人的身边就好像是只剩下了自己。

    那种感觉带着微妙的满足，即使也常常是更加难以言喻的失落。

    但是他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是唯一的。就算像是他的朋友，但是不太像是恋人。

    所以他才欣慰。

    “其实你不需要这样。”上官行歌已经不太说出这样的话，他大概也真的把那个男人当成了朋友。其实他是不太擅长与人交往的人，而非真的完全冷情又冷漠的人。这样的想法让人觉得可笑，但是他终于明白并面对。

    他大概要一直这样走着，骄傲的走着。所以他害怕有一天变成无助的人。所以，他大概其实很感谢出凌的存在。即使只是一段很短暂的路。

    “你的婚礼是那一天。”有一天时候他情不自禁问起。

    出凌的神情明显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变成漫不经心的笑。看着上官行歌：“你愿意来了吗。”

    上官行歌点点头，有些迟疑，想了想：“因为，我答应过会来的。”

    “哈哈。”出凌好像那么笑了一声，看着上官行歌：“当然，我的婚礼，你一定要来。”

    那时候他们坐在办公室里，但是四周带着很华美柔和的气息。白纱的窗帘因为风而骠起时候，出凌看见上官行歌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出凌坐在办公椅上，而上官行歌站在一旁，但是中间像是隔着一条线。这一次，他才真的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有些事情一辈子无法逾越。

    从此他们大概要一直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认识的人说他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而出凌大概只能笑着。

    出凌觉得自己变得很不同，但是他到底找不出有什么不同。事实上他同样过着以往的日子。事实上，纨绔子弟需要过着什么日子？他还像是以前那样去酒吧，去玩男人，玩女人。依旧过着奢侈而**的生活。

    但是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越来越痛苦。

    上官行歌大概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他的眼里只有他的骄傲。而他的骄傲不需要多余的情感。出凌开始更加确认和明白，他看重的人总有一天会成为真正骄傲而无可替代的男人。会是天皇巨星，会是万众偶像。会是强大的人。

    他会为他骄傲，但是又为他惶恐。

    上官行歌却不以为意，因为他大概才开始自己的第一步。能够重新回到舞台对他而言是那么的困难。他为了太多东西而迷失彷徨，但是他现在终于能够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那才是属于他的唯一——成为天王。

    所以，他确信，自己再也不会为任何其他的东西而动摇。

    而出凌大概想笑，他终于可以站在那个人的身边。即使最初时候他明明想要征服对方，但是这个比自己更加年轻的男人内心深处算不上强大的内心，此时此刻终于将自己完全占据了。

    所以，他开始不太清楚。不清楚以后又会是如何。大概是因为，他也渐渐无法控制。也大概是因为，他渐渐可以看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