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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鸾凤篇』情深不过至此(2)

      淳于夜自椅上起來。看着藤芷烟说道:“你若想要华凤丹。就答应我的条件。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思考。明日。我等你的答案。”

    “我不会答应你的条件。”藤芷烟即便不知道淳于夜的条件是什么。但她知道淳于夜要她做的绝不是她愿意的。不然何须拿华凤丹來做威胁。

    淳于夜抬眼。对她诡异一笑:“我相信你会答应的。”

    说完。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淳于夜停下了脚步。然后又折了回來。在藤芷烟错愣的注视下。他自袖口掏出个东西。小手上躺着一枚玉观音。这枚玉观音藤芷烟熟悉得很。那是陪伴了她很多年的东西。意义重大。曾经她为了自己的那份怜悯而将它赠与给一个小乞丐。不。应该是淳于夜才是。

    淳于夜将玉观音放在藤芷烟的枕头边。咧着嘴笑得很是灿烂。如同普通的孩童那般天真无邪。只有藤芷烟知道。那纯洁地如同白花的笑容底下是汹涌腥臭的阴谋与诡计。

    “姐姐。上次你将这贴身玉佩给了我。还记得我当时说过的话么。我说过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原物归还的。今日我将姐姐的东西完好归还。”说完。笑着离开了。

    思绪回转。骤然发现楚白歌和赵悠儿两人已经漫步到碧渊宫的正宫门前。藤芷烟只觉得眼睛被辛辣的眼泪刺得生疼。她去厨房的月娘那里讨了几个洋葱。剥洋葱的时候。它的气味飘散出來。她的眼泪再也经受不住地落了下來。抬眼的时候。正巧看到楚白歌望过來的视线。

    藤芷烟吸吸鼻子。抹干净眼泪。然后冲着他笑了下。举起自己手里的洋葱。示意这才是让她哭泣的罪魁祸首。可还沒等她为自己哭泣的行为來个解释。楚白歌就被赵悠儿给拉走了。看着楚白歌和赵悠儿离去的背影。藤芷烟嘴角的笑容僵了好久才消散。

    她本就不是当皇妃的命。何苦淌进这浑水。唉。

    还有几天就是新年了。宫里忙得不亦乐乎。就连素日平静地像死湖的碧渊宫也忙了起來。那些哑巴宫女太监脸上终于有了不同于平日的喜悦。不过藤芷烟还是觉得冷清。这么多时日沒个说话的人后。她也渐渐变得沉默了不少。脸上也沒了以往的笑容。继续这么呆下去。她非演化成林妹妹不可。她其实比林妹妹可悲多了。人家至少还有个贾宝玉可以呵护呵护。她呢。俨然跟冷宫里的女人沒什么区别了。

    就在藤芷烟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瞅着落了一地的枯叶。打算葬花。然后在冥思苦笑应景的《葬花吟》这首诗的时候。楚白歌竟然进了她碧渊宫。是的。沒有看错。是进來。而不是路过。

    所以当太监高亢而尖锐的声音在整个碧渊宫响起的时候。宫女太监们都愣住了。许是他们已然也将这碧渊宫当成了冷宫。所以不相信皇上会來这里。直到他们看到楚白歌的身影出现在碧渊宫的宫门口时。大家才齐齐地跪下來行礼。脸上除了诧异还有喜悦。当然喜悦之色仅限于碧渊宫里的那些哑巴太监和宫女。

    若是搁别宫里的不受宠的妃嫔。遇到自己重获新宠的机会。不感动得热泪盈眶。也准会第二天赶早起來烧香拜佛、感谢祖宗十八代的眷顾。可藤芷烟不一样。她不激动。却也不是为了故显矜持。而是她压根就将人家皇帝给无视了。本來她是想继续葬叶來着。可怎么着都沒想到那首《葬花吟》。所以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走文艺道路。于是她决定放弃葬叶了。掉头就往屋里头走。

    进了屋子。她想她这大牌甩地够大了。冷落的妃嫔本就已经不受皇上喜爱了。如今还甩大牌。一般的皇上准是负气而去。然而当藤芷烟转身看到随她进來的楚白歌时。她才发现她真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实则是楚白歌真是太他妈与众不同了。同理可证。喜欢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她的眼光也实在是太他妈好了。

    藤芷烟想起方才宫女阿娇给她打了个手势。她虽然不懂手语。但跟这群哑巴相处了这么久。多少会懂点。阿娇提醒她要事事顺楚白歌的心。这样才能留住他这个人。

    藤芷烟淡然一笑。纵使这天底下的女子都想要踏进这宫门。唯独她是最不愿意的那个。

    淳于夜.......那个小孩样貌的恶魔。比公子然要难缠的多。

    藤芷烟象征性地对楚白歌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楚白歌瞅着她的模样就如同在瞅一个陌生人似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片刻不曾离开。甚至都忘记要她平身了。藤芷烟弯曲着腿。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她本就不惯于这种古代宫廷的行礼方式。结果现在还得一直保持这个动作不能起來。她曾经觉得军训站军姿很是痛苦。眼下较之这古代宫廷礼仪。她觉得站军姿简直爽爆了。至少两只腿是直的。

    藤芷烟的双腿在微微打颤。她真担心呆会坚持不住。会摔倒在地。早知如此。她之前打死都不会无视楚白歌的。如果不无视他。至少她现在有理由同他说话。藤芷烟难受到不行了。所以想法特别极端。她估摸着楚白歌是不是在报复她的无视。

    有人说过:伴君如伴虎。

    这是她早听说过的。却一直沒能放在心上谨记。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藤芷烟在心底将楚白歌的人格大打折扣。其实人家楚白歌根本就是冤枉的。他只是瞅着太入神了。才会忘记说那么一句的。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说一句:“你怎么还不站起來。”

    藤芷烟听到楚白歌的这句话。顿时有种想撞墙的冲动。用乌七的话來说就是。楚白歌那家伙装无辜装得真他娘的像啊。

    藤芷烟一站起身。就开始抖动酥麻的双腿。但动作却很小。尽量让自己的裙摆看上去纹丝不动。

    楚白歌又继续瞅着她不说话。沒有表情地瞅着她。藤芷烟想许是他第一当老爹。所以难免会有奶爸形成恐惧症。可他这样瞅着她。她本來平静的心也被他瞅忧伤了。最后她轻咳一声。抬眼瞟了他一眼。问道:“不知皇上來臣妾这儿所谓何事。”

    皇上、臣妾。这两个称谓就很明显地将彼此的关系拉得疏离化、官方化、公式化了。楚白歌是圣君、明君。智商高人一等。她这刻意的话语。他一听就懂。所以他眉头蹙了起來。

    所以他说话的语气变得很冷。比外头渐渐來临的黑夜还要冷。“你娘家百余口人入狱。你为何都不來求朕。”

    楚白歌报复心理真的很强。瞅瞅。她自称“臣妾”。他立马自称“朕”。

    藤芷烟其实对叶铭德夫妇并无多大感情。本质上将他们叛国是铁铮铮的事实。别说入狱。就算是被砍头。那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所以她即便求他又如何。叶家百余口人也不会被赦免。届时只会让楚白歌背负更大的民怨不可。况且她这段时间不是跟楚白歌是冷战期么。她能求么。以她对楚白歌的了解。她要是求他。他会答应她才怪。沒准把自己数落一番也未可知。

    可眼下楚白歌既然自己提出了这个事。她身份上还是顶着人家叶絮柔的身体。租地还得给租金呢。租身体。多少也得抚慰抚慰叶絮柔的在天之灵吧。所以她跪下來。略带哀求道:“臣妾自知家父有错在先。死罪本不可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宰相呢。所以臣妾本无意求得皇上的宽恕。只是臣妾娘家的那些下人们和娘亲是无辜的。父亲私下结党营私。他们本不知。既然皇上今日开口了。那臣妾可否替娘亲和那百余口下人求得皇上的饶恕。免了他们的死罪。”

    楚白歌听了她的话。好久都沒反应。半晌。他才说:“你其实有求于朕。那么为何却不见你主动來见朕。是不是朕不來。你便永不会去见朕。”

    楚白歌这话说得。委实让藤芷烟觉得委屈。他整天跟赵悠儿厮磨在一起。她沒有半分抱怨。简直是典型的贤良淑德的好妻子。他不夸奖她几句就算了。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

    可藤芷烟不能说楚白歌是恶人。楚白歌是皇上。皇上是不该有错的。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楚白歌突然向她靠了过來。抬手抚摸着她的脸。缓缓地滑过。如同在绘一副绝色丹青一般缓慢而认真。他淡然的眸子渐渐温和。那抹突起的温柔好似水中的一滴墨。慢慢晕染开來。朦胧了整双凤眼。他的声音里参杂了很多情感。所以说出的话语里藏满感慨与无奈。他说:“丫头。你可知我想你了。”

    楚白歌的这样一句话让藤芷烟的心骤然一紧。一股难以言说的疼痛以不能计算的速度自她心脏处崩裂。四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