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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救焚拯溺

      我决定孤注一掷,“大人有所不知,我乃女子,是大梁征西大将军慕容拓的……未婚妻,我们青梅竹马,要不是先帝驾崩国丧,我们已经成亲,此次经过玉门关,你若救了我,他定会重金相谢。你若杀我……”

    我冷笑一声,继续软硬兼施道:“慕容将军岂会饶过你?再者,柔然的赛罕大可敦和我私交甚厚,知道我跟你离开的事儿,现在两国交好,若我一旦有不测传到赛罕大可敦耳中,你可想过公主的安危?她性命堪忧不说,若再引起战乱,和亲以固国运的初衷就白做了,大梁根基动摇,岂不全是你孙大人一面之差?”

    看孙启脸上还是一副不在乎的神情,我进一步威胁,“你若不信大可等到了玉门关一问便知,或是去柔然王宫中打听打听,赛罕大可敦在兀利可汗心中的地位就知我所言重不重要!”

    我和慕容拓的婚事无庸置疑,我不怕,更确信孙启是不会知晓我和赛罕关系并非私交甚厚之事。

    我见他脸上已经有了疑色,我继续说道:“孙大人,动手之前你可思忖好了!一面是慕容将军,另一边是柔然的大可敦。”说完心里七上八下,但愿能唬住他,得以保命!

    孙启斜眼看着我,像是在思忖我话的真假。

    “大人,就算她所言是真,那她更得死,于大人你我才安全,再说还有公主之命,我们何来犯上,于她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一死一了百了。”一旁的路方不耐烦地嚷道。

    真是阴毒至极。

    “大人睿智英明,行事前可要三思。”我急道。

    孙启没说话,皱眉继续盯着我,好一会才冷笑声声,说道:“路将军说得不错,看来你的确更不应活着,不用拿柔然的什么大可敦来吓唬人,我大梁是不会惧怕这个蛮夷之族。”

    他说着满脸的鄙夷之色,叱道:“真是个不知礼仪廉耻的丫头,我早已经看出你是女子,没想到你竟敢冒充慕容将军的未婚妻,这一项你就该死!以为这样狡辩本官就信你所言?可笑!你也不脱了鞋照照自己的样子,慕容将军是什么人?征西大将军,安定侯府的少主,怎么可能会和你这种少调教,抛头露面跑到柔然蛮夷之地和蛮人混在一起野丫头订亲?别再做嫁到侯爷府的美梦了!”

    孙启的这番话让我羞愤难当,我出身虽比不得那些簪缨世族,可也是出身良好的大家,于礼仪教养方面比那些世家的小姐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却被这种悲卑鄙小人辱骂。

    “况且……”就听孙启话锋一转,“告诉你也无妨,真正的昌雅公主,不,应该是昌平公主已经是定安侯府慕容拓的夫人了,就算你真的是征西将军的未婚妻,昌雅公主已经说了,你的身份和知道的事情已经让你没有回去的必要了,也就是默认了你不配做定安侯府的少夫人,那就葬在这大漠吧,还能得以清白名节,未必也不是好事。”

    “你胡说,不可能!”我惊道,孙启的话如一把利箭猛然刺在我心上,让我揪心的难受,心中那唯一笃定的执念随着他的话轰然倒塌,眼睛没有目标呆愣愣地看着茫茫无边的大漠。

    “信不信无关紧要,上路吧。”孙启说道向路方递个眼色,“动手!”

    路方举起了刀就向我砍下,我猛然把手中紧握的一把沙子向路方的脸上用力扬去,趁他躲闪揉眼之际是连滚带爬向沙丘上逃去。

    “别让她逃了!”身后传来孙启的喊声,在沙漠中逃跑本就费力,再加上我听了孙启的话,伤心难过,腿直发软。

    没跑多远就被路方追上了,我奋力躲闪过他的砍杀,不分方向地只知逃跑。

    路方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将士,我这种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除了奋力躲闪逃避之外,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终是眼看着再也难躲过时,感觉一阵风声贴着耳畔掠过,刮向对面的路方的面门,“扑”的一声,我不由惊回头,只见一蓬血向四处飞溅,路方的脑袋被一箭贯穿,倒在我面前。

    情况突变,我惊见不远处的沙丘上冲下一队人马,沙土飞扬蔽日,遮住了这些人的面目,也不看不清是什么人。

    情况的急转,孙启自是看得明白,我眼风扫到他正向侍卫们休息的地方跑,立刻拔足向孙启的方向追去,也不管沙丘上冲下来的人是谁,反正救了我,那对我就是没有危险。

    我手里握着龙鳞不管不顾地向孙启追过去,我恨极了他,一想到他侮辱我的言语,我直想把他千刀万剐方解恨意,绝不能放过他。

    看他一介文官,应该是不会功夫,虽然阿玳总说我跟他学的功夫只学了皮毛,是三脚猫的功夫,但挟持他应该不难,很快我就到了他近前,是出手向他的肩井穴打去,没想到这老家伙情急之下一矮身就向沙丘下滚去,边滚还边发出尖叫,“来人!抓沙匪!……”

    不远处另一侧沙丘休息的侍卫们已经听到动静,早已经抽出刀向我这边冲过来。

    此时,我身后的那队人马也带着尘烟快似闪电地冲下来,逆着最后一抹夕辉,我只看到一片黑影冲过来,看不清有多少人,只见到一支支利箭射向沙丘处向上奔来的侍卫,很快两拨人就拼杀在一起,“阿吉……”我突听到布赫的喊声,还有吉达边杀人边大骂的声音,“去你娘的……”

    我顾不上应承布赫,见滚下沙丘的孙启已经向马匹跑去,是紧咬下唇从沙丘上滚了下去,拦住了孙启,甫一站起身,就照着他当胸一掌,不容他躲闪,腿已经踢向他的跨下,他滚倒地沙地上,我举着龙鳞就砍向他的脖颈,“小姐饶命……”他身子一滚,嚎叫道,“……饶我不死,我带你回中原。”

    “晚了!现在换成我送你回家了!”我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厉声答到,是举着的“龙鳞”就向他当胸刺去,哪知这老狐狸甚是狡猾,一扬手,一把沙土向我迎面扑来,他趁我扭头躲闪之际是起身就跑。

    我躲闪的不慢,可还是有沙土进了眼睛,等我再睁眼看时,惊见孙启已经身首异处载倒在沙土中。

    尸首旁一匹黑马,马上一人,借着夕阳最后一抹余辉,伊力亚如临凡的天神,神色冷峻地端坐在马上,长发飘扬,一张冷寒的俊脸好像永远不会笑,一如既往地睨视着我。

    我怔怔地看着他,忽然眼眶一热,唇角动动,竟然生出见到亲人般的委屈,终是张嘴坚难地吐出两个字,“大人……谢谢!”忙别过头去。

    他没说话,只不屑地在鼻子中哼了一声,马向前跨长臂一伸,把我拎上了他的马紧揽在怀中,打马就走。

    “屠尽!”走时还不忘丢给吉达等人这两个字。

    在回柔然“木未城”的路上,伊力亚不说话我也不讲话,任他把我揽在怀中。

    随着马匹的颠簸,看着我刚刚经过的路线又在眼前,我说不出自己什么心情,耳畔不时响起孙启说的话。

    慕容拓已娶昌平公主,慕容蕤要我的命!这兄妹二人的所作所为,无论谁带给我的都是致命的一击,他们是我最爱最相信的人,如今都舍了我。

    本就寒冷的冬日,我如像掉入了冰窟,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地透着冰透,似乎热得气息从来没在我身体里温存过。

    我感觉自己身子越来越无力,软的就像这冬日大漠中胡扬上的那最后一片枯叶,无力攀附,任由狂风左右摇摆,随时都有被吹向不知何方的可能。

    “别怕!”伊力亚那没有温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不怕,只是……冷!”我声音抖着答道。

    他再次把我向他怀中拢了拢,用自己的貂裘裹紧我,催促着马。

    我突然在这个怀抱中竟然感到了安全,闭眼靠在他的胸前,感觉脸上冷凉一片,任他抱紧。

    ……

    夜晚,我们宿营时,我才发现伊力亚只带了他那十几位亲卫外加布赫,他们现在浑身是血,眼神却丝毫看不到疲惫之色,到愈发透着兴奋,我暗自惊叹,十几人对付大梁上千的人,真是如狼般好斗的民族。

    布赫看到我,眼中透着兴奋之色,碍于伊力亚,他也只是远远地看着我笑,我牵强无力地向他咧咧嘴。

    营帐中我合衣而卧,没心思吃食,外面吉达他们燃起了篝火,喝着酒又唱又跳,我真是对他们的体力佩服至及,何时都如灌了鸡血的兴奋。

    “野蛮之人!”我昏昏沉沉中口中小声嘀咕一声。

    “中原号称礼仪之邦,那些所谓的仁者所行之事,还真没看出来比我们这野蛮之人文明到哪儿!”伊力亚冷冷的声音传来。

    我听而不闻,眼睛都未睁,无力地挥动了一下手,做出如泣草芥的样子弱声说道:“是打断腿,还是要性命,我都不惧,先让我……好好睡一觉……”后面的话,我声音已经细如蚊蝇,也不知他听到没有,说完就沉沉睡去。

    难道人一旦全部放下,什么都不在意,不在害怕时,就会心安?

    我这一夜好眠,连个梦也没做,感觉就像躺在娘亲的怀中那般安心,直到额上一阵温温的气息轻拂,我才动动身子,向温暖的怀抱再次靠了靠,忽然意识到不对,冷不丁睁开眼,发现我正被伊力亚搂在怀中睡着。

    我毫不客气地推开他,坐起身,伊力亚冷眉冷脸平静地看着我,慢慢坐起身,不屑地扯了一下唇角。

    天光大亮,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是吉达不知在和谁吵架,听声音好像……是跟女子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