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其实,就在刚才,萧惜城还打来电话,说他自己好紧张,失眠了。w自己困了想要睡觉,可实际上,她又怎么能睡得着呢?
“清儿,在想什么呢?”外婆翻了一个身,轻声地问。
“没,”叶澜清轻轻握住外婆的手,“外婆,我舍不得离开你们。”曾经这双手拉着她蹒跚学步,而如今这双手需要她的搀扶。
“傻孩子,你又不是嫁到天涯海角,想我们随时可以回来的。”外婆轻轻地拍着她的手,就像小时候一样叮嘱她,“睡觉前要记得把肩膀盖好,女人啊,要学着保护自己……”
叶澜清默默地听着外婆的唠叨,虽然她知道以后还可以住在外婆家,但是心理上的落差还是不可避免。结婚就是这样的神奇的一种仪式,昨天还是一个孩子,经过这个仪式,你就要变成一个大人,脱离生你养你的那个家,成立自己独立的小家庭。
外婆把自己手腕上的翡翠玉镯捋下来,放进她的手里。
叶澜清知道外婆的意思,忙道:“外婆,这个玉镯是你的宝贝,您留着戴吧,我那里有镯子呢,您不记得了吗?您以前给我了好几个。”
因为工作的原因,叶澜清几乎不戴首饰,唯独对这玉石有些喜爱,所以,她颈间挂了一个玉坠。在她看来,玉是灵韵的象征,与生俱来就有一种让人难忘的美感。她知道外婆手上的这个翡翠玉镯价值不菲,这镯子晶莹剔透,望去满目翠绿,她想只有像外婆这样端庄、睿智、优雅的女子才配得上它。这样的女人骨子里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不随时间老去,始终宁静如水,温婉似玉,喧嚣浮尘中回眸的浅笑轻颦,也依然是曾经的月白风清。
而她自认自己是一个俗人,怎么能配得上这温婉雍容的物件?
外婆笑笑,执意把镯子放在她的手心里,并按了按:“镯子再宝贝也不如我的清儿宝贝,这个玉镯是我的外婆传给我的,当年破四旧的时候,你外公把它放在那个大樟木箱子里藏起来,躲过了那一劫,外婆把它给你,就是要不保佑我的清儿,一定要幸福。”
叶澜清握住那玉镯,上面有外婆的温度:“外婆,谢谢您,我一定会幸福的。”说话间,她将那镯子戴在了手腕之上,因为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那玉镯看上去淡然了一些。
外婆说话也有了一些哽咽:“清儿,我和你外公风风雨雨这一辈子,也有吵架拌嘴的时候,也有埋怨指责的时候,可是我们都会设身处地地为对方考虑,多一些宽容,不要把坏脾气坏情绪给最爱你的人。夫妻之间要多多包容,这样才能幸福美满。”
“我知道了,外婆,我会的。”叶澜清连连向外婆保证,外公外婆真的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典范,可是世上的夫妻又有几人能做到这样。
“我就知道,我的孙女是最乖的。”外婆眼里含了泪,眼角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自从女儿离世之后,老两口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特别是叶砚之头发几乎一夜变白,而外孙女叶澜清就变成了他们所有的精神寄托。
叶澜清从小就漂亮乖巧,聪明伶俐,简直就是两位老人的掌上明珠,自从她和那个叫宁浩然在一起,他们看得出她的幸福,而他们分手之后,她的忧伤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他们知道她的内心受到了多大的伤害,那么长的时间也没真正地从这种伤害中走出来。十年全身心投入的感情一朝被掏空殆尽,他们感同身受。
怕外孙女想不开,外婆把家里剪子刀子等利器都藏了起来,外公则整天看心理情感方面的书籍来看到叶澜清。后来,他们发现她要比她的母亲坚强好多。
他们也曾想要拉下老脸去求那个小伙子,可是他们知道外孙女的秉性,所以他们最终没有去找,只能暗暗祈祷,她遇到一段新的恋情。
后来遇到了萧惜城,他们看得出来这个小伙子对叶澜清的一往情深,当然他们也看得出外孙女对他的避之不及,他们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为了叶澜清今后的幸福,他们宁愿撕碎自己的心,老人对萧惜城道出了叶澜清的情感遭遇,道出了父母的离异、母亲的去世给她带来的打击,而听了这一切之后,萧惜城并没有打退堂鼓,而是拍着胸膛表示一定会对叶澜清号,于是,他们便配合萧惜城上演了一场生病住院的戏。
或许,现在叶澜清不会敞开心扉完全接纳萧惜城,但是他们相信有了萧惜城对她的爱与包容,她心头的坚冰迟早会融化。
祖孙两人各怀心事,睡的都不是很踏实,叶澜清做了半夜的梦,似乎是婚礼上有个女人领着孩子来闹,指着萧惜城的鼻子破口大骂,骂他陈世美,骂她狐狸精,整个婚礼乱作一团,而她自己撩起婚纱趁乱跑了出来,她跑啊跑,连脚上的高跟鞋都跑掉了,只觉得浑身轻松,阳光明媚,回头看看再也影儿也看不到的婚礼现场,叶澜清开怀大笑,笑得肚子都疼直不起腰来……
“喂,笑什么呢?”耳边传来顾安然的声音。叶澜清想这家伙跟着自己跑出来了。
“安然,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叶澜清奇怪地问,刚刚明明是她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顾安然正在那里挡着那个想要扑倒她身上的女人。
“你糊涂了?我昨晚就在这里了,和你聊完天就回客房睡了。”
“安然,我不用结婚了,我不用结婚了!”叶澜清手舞足蹈,她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给安然,告诉全世界,那个萧惜城偷鸡不成蚀把米,她终于解放了……
“叶澜清,你发烧了吧。赶紧起来吧,”顾安然摸摸她的额头,她才洗过手,还带着些凉意。昨晚她就来到外婆家,和叶澜清聊了一会儿天便睡在了客房。
叶澜清受冷,一下子睁来了眼,看到顾安然正笑眯眯地看她。
“我怎么在这儿呢!”叶澜清拨开她的手,转着脑袋四处瞧着。
“你还想上哪?”顾安然一笑,“这么恨嫁啊!赶紧起来吧,化妆师来了!”
叶澜清这才清醒过来,什么陈世美狐狸精,自己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一个逃婚的梦而已。
叶澜清的眼睛还稍微种了一些,化了妆之后才稍稍遮掩了一些。
天亮了,邻居们都过来帮忙,叶家本来就不大的屋子里热闹了很多,孩子们穿梭在大人中间打打闹闹。
叶澜清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印着喜字的小镜子,镜子里的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陌生,脸上擦了太多得粉,显得有些苍白,眼睑的睫毛太长太密,显得有些假,嘴唇也涂得鲜红了些,看上去有些吓人。
外面有人喊:“新郎官来了,给红包,给红包,不给不让进!”不知萧惜城给了多少钱,守在门口的那个阿姨笑着说:“新郎官这么大方,我再不让进可说不过去了,哈哈哈……”
叶澜清正在挑自己脸上的毛病呢,门开了,萧惜城手里拿着一大捧玫瑰花被一大圈帅哥簇拥着走进来,,接下来按照水城结婚的习俗一项一项地进行,叶澜清顶着自己那张有些浮肿的脸配合着摄影师做出各种各样的笑的造型。
离开家的时候,外公外婆都红了眼圈,叶澜清不禁泪眼模糊。
婚礼上,叶澜清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木偶一般听任婚礼司仪的指挥,她只负责咧开嘴露出六颗牙齿,有时候,她走了神,回过神时,早已进入下一个环节。
总之,婚礼仪式麻烦又冗长,也没有前女友手牵孩子,挺着肚子来砸场子的狗血桥段。
当然,这一天也不是没有□□,□□出现在新人敬酒以及敬酒之后的过程中,叶澜清想,这萧惜城得是什么人品啊,让他的哥们给灌成那样。
当天萧惜城替她挡了很多酒,直到他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分不清东西南北,还把叶澜清藏在身后,惹得那一帮人出离愤怒,直呼妻奴,被丢男人的脸。
最后,萧惜城是被他的好哥们抬着扔进洞房的,似乎是身底下的枣生桂子门硌得腰疼,他在那直哼哼,
他的朋友遗憾地拍着他的大腿道:“小城,你说你这护老婆也到了一定境界,连洞房也耽误了,要不,哥哥帮帮你。”
那人话一出口,那一帮男人哄堂大笑。
萧惜城闭着眼舌头打结道:“小武,你懂个屁啊,你弟我早就提前洞房了,占领制高点,出奇招制胜,你以为我傻啊!”叶澜清红着脸尴尬地站在那圈男人中间,站在一旁的顾安然也是干着急没办法,谁能对一群醉酒的男人讲道理?
那人似乎也喝了不少,红着一张俊脸道:“弟妹,别不好意思,以后和我们处多了,就习惯了!”
这时,萧惜城一下子坐起身来:“清儿,别听他们胡说,你放心,我肯定耽误不了正事,这一次你清醒,我的便宜你随便占!”
叶澜清恨不得赶紧打120把这酒鬼拉到医院去,任他这么胡说,还不知道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