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社会的那个秋天（中篇）张宝同

    当乌妈把坑下的泥土装在篮子里，一篮一篮地吊到坑上，捕捉野猪的大坑终于挖好了。这坑有两步来宽，到乌妈的胸部那么高。为了不让野猪察觉，她们把泥土运到了旁边的山石地上，好在上面再种上一些野山芋。地里野山芋让野猪毁坏得差不多了，还留下了一小片。而这深坑就在这地边。

    乌妈从坑里出来，让女儿把从树上砍下的细树枝抱了过来。她们把较长的树枝蓬在大坑上，铺上树叶，然后再在树叶上铺了一层泥土做着伪装。等一切都搞好了，乌妈从地里挖了一些野山芋丢在了坑上作为诱饵，然后就等待着野猪的光临。

    一连过了两三天，都没有见到野猪过来。那几个作为诱饵的野山芋已经有些蔫了。这让乌妈感到有些纳闷，心想是不是野猪已经认破了她们的意图？她只能继续地等待。

    夜晚，天又下了一阵雨，到了早上就停了。乌妈一出门，像是听到有什么动物在哼哼地叫着，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她就纳闷这是什么东西在叫唤？她寻声找去，很快，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坑上。那个坑上蓬起的覆盖物整个塌落了下来，使整个大坑的坑口露在外面。

    乌妈赶忙朝坑边跑去，还没跑到跟前，就听到那坑里有哼吃哼吃的声响。乌妈朝坑下看去，就见一只很大的野猪正在深坑下面一边哼吃着，一边挣扎着要往坑上跳。可是，那坑太深了，而且里面的空间太小，整个野猪就挤在里面，有劲也使不出。这时，它看到有人来了，显得有些慌张和恐惧，朝着来人发出着凶狠的吼叫。

    乌妈高兴极了，大声地喊道，“快来看呀，野猪掉进坑里了。”

    大鹿和小鹿马上跑了过来，站在坑边朝里面看着。

    大鹿问母亲，“我们怎样把野猪弄上来？”因为这野猪又壮又大，没有四五人根本就拉不上来。

    乌妈说，“先让它在坑里呆着，等它闹腾累了，再想办法收拾它。”说着，便离开了坑边。

    母女们回到洞里，乌妈让女儿把石刀片拿到门前的那块大石块上磨着，准备着宰杀野猪，她从家里找到了一些藤条。这些藤条都是用水泡过的，十分地粗壮结实。她把这只藤条前面打了个活结，然后来到了深坑旁边，把那个藤条前面的圈放入坑里，好套住野猪的脖子。可是，她没有套准，却让野猪一下子咬住了，只听咔喳几下，藤条让野猪给咬断了。

    乌妈只得把藤条拉上来，重新打结，再放进坑里来套野猪。很快，野猪就被套住了。乌妈用力地拉着绳子。因为那绳圈打的活节，越拉那个圈就会越紧。野猪的脖子被勒得越来越紧，最后就喘不过气来。不过，野猪的力气很大，它死命地挣扎着，狂跳着，试图想把套在它脖子上的藤条挣断。可是，乌妈只是一个劲地拉着藤条，不让它有喘息的机会。可是，那野猪还是非常地聪明，它再次地咬住了藤条，把藤条给咬断了。

    野猪两次把藤条给咬断了，所以，乌妈再次下套时，野猪就去咬那藤条，所以，乌妈费了半天劲，都没有把套子套在野猪的脖子上。乌妈让小鹿用长矛刺着野猪的屁股，以此来干扰它的注意力。野猪被长矛刺疼了，就开始用牙去咬长矛。小鹿就来回地晃着，让它咬不到。不一会，乌妈就再次把藤条套在了野猪的脖子上，然后就一直用力地扯着藤条不放松。野猪又被憋得喘不过气，还想挣扎。可是它好像没有气力了。这时，大鹿和乌妈一直用力地拉着藤条，而小鹿还在用长矛刺着它的屁股。没过多么时间，野猪就奄奄一息了。

    野猪被折腾了大半天，可能已经死了。可是，乌妈三人还是不能把野猪从深坑里拉出来。到了午后时分，狼背着一只狐狸来了。看到她们母女三人正在为这事犯愁，就下到了深坑里，把野猪的两只后腿捆住，然后，让乌妈和大鹿拉着野猪的脖子，他和小鹿各拉着野猪的后腿。大家一起用力朝上拉着。这样，才把那只肥大的野猪拉了上来。

    这时，天有些黑了，但他们必须要把野猪杀了，把肉放在火堆旁烤干，作为冬季的粮食储备。因为洞里的那堆火在烤着鱼，所以，他们就在洞外又生起了一个大火堆。乌妈和狼一起杀着野猪，大鹿和小鹿两人宰杀着狐狸。

    大家一直忙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才把野猪给杀完。乌妈在大家的帮忙下，把野猪肉架在火堆上，然后，在火堆上不停地加放着潮湿的树枝和树叶。潮湿的树枝和树叶在火上掀起滚滚浓烟，浓烟熏在鲜肉上，发出着一阵阵诱人的肉香。

    因为很忙，大家坐在火堆旁，把乌妈分配的一些野猪的内脏用火烤着吃着。因为动物的内脏不太好存放。吃完饭，乌妈让大鹿带着狼去小洞里睡觉去了，她和小鹿两人坐在火堆旁，看管着这些熏烤的野猪肉。为了能让肉熏烤得好一些，她们不停地翻动着那些大块大块的肉。直到深夜时分，野猪肉熏烤得差不多了。于是，乌妈和小鹿两人把这些肉又搬到洞里的火堆旁再进行慢火熏烤。这次熏烤不再用烟火了，而是靠温火慢慢地熏烤，把肉里的水分尽可能地烤干，这样在储存时就不会腐烂变质。到了冬天，大雪封山之时，他们就可以把这些干肉放在火上烤熟再吃，那可是非常美味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