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社会的那个秋天（中篇）张宝同

    乌妈决定带着女儿们去松树林里砍着木柴。到了冬季，木柴的用量会更大，除过要保护火种，还要烤肉和取暖，所以，她们必须要储备大量的木柴。在她们山下的河对面，就是茫茫林海，沿着河边进到森林的深处，有一片无际的松林。她们必须砍伐大量的松木和松枝，用来生火和烤肉。松木和松枝里含有油脂，非常地容易燃烧，而且烤出的肉有种诱人的清香。再过一些天，气温会显著地下降，到那时，水温很凉，再下到河里，就会很容易生病。

    她们带着两把石斧和一些藤条来到河边，准备脱衣下河。她们早就不再穿着那种用树叶制作的衣物了，这种树叶制作的衣物只能遮挡下身的羞处，却不能御寒。上身也不再赤裸着。因为山间的气温已经降了下来，特别是早上和晚上还有些清寒，所以，她们已经穿上了兽皮制作的衣物。这种衣物非常地简单，就是把一块羊皮或是狐狸皮裹在上身和下身，再用藤条捆着。虽然这样可以把胸部、腰部、腹部和臀部给包裹住，可是，胳膊和两条腿还露在外面。

    她们来到河边，放下手里的东西，脱下衣物，下到了小河里。河水很凉，有些刺骨的感觉。她们把身子打湿，让身子慢慢地适应水温，然后拿着衣物和工具开始过河。河水不算深，只到她们的腰部，所以，她们很快就过了河，上到了对岸。可是，上到岸边，被风一吹，身上被冷得发抖。她们赶忙把衣物紧紧地裹在身上。

    顺着小河的边上向东只走了一小会，来到了一片松林的边上。这里的松林高大而茂密，也有许多低矮的小树，非常地便于砍伐。打柴比打猎容易得多，她们都不用上到树上，站在树边就能砍到她们想要的木柴和松枝。高大一些的树木非常地坚硬，而且位置也高，所以，她们只砍那些比较低矮一些的松树。石斧并不是多么锋利，而且容易损坏，所以，她们更多地是用手把松枝给拆断，当然，她们也要砍上一些比较粗壮的树干，这种木柴比较耐烧，特别是到了夜晚睡觉时，火堆上就必须要加放一些干硬的木柴，这样的木柴可以一下烧上一两时辰。所以，她们就找那种一人多高的松树进行砍伐。

    她们在小树的下面砍上两个深窝，然后用力一推，就把小树给推倒了。砍到中午时分，她们已经砍了一大堆的松木和松枝。她们把松木和松枝用藤条捆在一起。本来，她们就可以满载而归了，可是，她们看到松树下面有一些松子。这些松子落在地面上，被雨水浸泡过，表面已经有些发黑，被地面的树叶和草丛覆盖着。过去，她们也曾来这里捡过松子，可是，因为近来一直很忙，所以，就没顾得来这里捡松子。

    砍过木柴，她们看时间还早，就在地面上捡起了一些松子，用手把上面的泥土擦净，放在嘴里咬碎坚硬的外壳，里面的松仁却是满嘴香味。于是，她们把捆好的那几捆柴火丢在河边，开始在地上捡起了松子。这种松子虽然不能当饭吃，可是，当她们吃过饭，坐在火堆边嗑着松子，却是非常难得的享受。

    不一会，她们就捡起了不少的松子，没有东西装，她们就把上衣脱下，用兽皮来包着。因为松子撒落得比较分散，又被树叶和杂草所覆盖，所以，一粒粒地捡起非常地缓慢。但是，越往密林深处，松子就越多。到了午后时分，她们已经捡到了许多，上衣里已经装满了，不过，上衣装不下，她们还可以脱去下身的衣物。因为此时已是午后，林中的气温已经有些暖和了。

    当她们进到了更深的林中，突然听到有叽叽的叫声，她们不禁一怔，抬起头来，就看到她们头顶的树上，爬满了猴子。那些猴子正在用非常敌意的眼光在盯着她们，好似她们入侵了它们的家园。她们一看是一群猴子，就没在意，因为猴子一般不会对人发起进攻，也不会给人造成伤害，就继续捡着地上的松子。

    猴群见她们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朝着林中深处走着，便开始一起吼叫起来，向她们发出着警告。可是，它们的警告并没有引起她们的重视。当她们再往前走了十多步远时，就发现猴子从四面八方正蹦着跳着朝着她们一起涌了过来，而且叫声就像海呼山啸一般把她们给淹没了。

    小鹿恐慌地躲在乌妈的身边，喊道，“妈呀，快走！”

    乌妈从来没看到过这多的猴子，黑压压的一大片，而且是越来越多。如果这多猴子真是朝她们一起扑来，会把她们撕成碎片。她马上对女儿们说，“快走！”说着，便拎着手里装满松子的兽皮上衣，朝着小河那边快步地跑去。

    她们一口气跑到了小河边上才停了下来，再朝林中望去，林中此时非常地寂静。她们这才松了口气，把手里的兽皮一包一系，准备把捆好的木柴运回家。她们砍下的木柴一共有五大捆，而且每一捆都非常地大，如果靠肩扛手拉是根本搬不动的。不过，她们有自己的办法。

    她们把五大捆木柴拖到河边，脱去衣物，把木柴放在水中。虽然木柴很重，可是到了水里却是浮上水面。她们把脱下的衣物、石斧和松子放在木柴上，下到河里，在水里一边游动着一边推动着木柴往前走。小河里的水非常地平缓，但水温还是很凉。她们在冰凉的河里慢慢地游着，推着木柴向前移动着，一直把木柴运到了她们山下的河边。

    她们把木柴拉到了浅水处，把上面放的物品先放在了岸边，再下到水里一起用力地把木柴拖到了河岸上。等她们穿上了衣物，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就觉得有种融融的暖意。

    木柴在河水里浸泡了，非常地湿，也非常地沉重。她们还不能把木柴运回家。于是，她们把捆木柴的藤条解开，把木柴丢在草地上晾晒，等木柴晒干了再搬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