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3
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作者:低眉夺命
分卷阅读43
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作者:低眉夺命
管事已经很不耐烦了,他浑身酸痛站在这里命令了两次,侍三七居然还不动,实在是太无礼了。
管事想到这里,烦躁地抬手就扇向容云。然而,意外地是,一只箭挡住了他的手,并顺势“喀”的一声,卸了他的手腕。
箭当然是云槿的,云槿今夜在形势紧张后挂在腰间的箭壶还没有来得及取下,就出了这种事情,他索性抽了一支箭制住了管事扇向容云的手。
云槿转向容云,对容云如此“任人欺负”的行为刚要说什么,便看到了容云正愣愣地,用一种惊讶意外的表情看着他的样子。
看着容云的表情,云槿突然地意识到,他好像有点反应过度了。凭容云的本事,根本不用他过来多此一举。
“侍三七”……他下意识地就把容云跟自己的幼弟联系起来了吧,却忘记了,容云与自己的幼弟不同,容云……应该并不是个好欺负的人。
刚刚那个难忘的,让人心神动摇的梦魇,他以为自己已经平静了,从那种无法抗拒的、联想中幼弟的凄惨身影中平静了……却没想到,影响依然还在。
而且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容云看他的眼神似乎还带着迷茫?
想到这里,云槿有些尴尬,看着容云,原本打算“教育”对方不要这么好脾气让人欺负的话变成了:“有那么意外吗?”
“……很意外。”容云想了想,认真点头。
“……”云槿。他怎么突然觉得这小子挺气人呢。
房间内竖着耳朵的蔚思夜,再次默然而突然地,低下了头。不行了,他又忍不住想笑了……容云这种人,实在是……
“是我一时失神,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幼弟……”云槿被容云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不想容云误会自己小看人,还是解释了一下。
“谢谢。”容云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微笑道谢。第一次,这样小的情况,有人为他挡在面前。
容云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微笑,虽然看起来傻了些,然而,似乎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迷茫的幸福感,还是很好看的。
面对这样的笑容与真诚道谢,反而是云槿愣了,“你……”开了口却又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莫名感觉,云槿顿了顿,转移了话题,“算了,你处理完伤口为什么不进来?”容云离开时打了招呼,他还奇怪,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原来是站在门口了。
“有个问题,我想专心思考一下。”
“想明白了?”云槿一边示意容云进门,一边随口问。
“……没有,想不明白,不想了。”容云这么回答。他终究想不明白父亲会有怎样的反应。
“……”云槿。
这是云槿第一次正面体会某人那让人无语的呆。
“有那么意外吗?”“……很意外。”
许久之后,云槿才在与舅舅容熙的聊天中,很偶然地,恍然顿悟了容云这让他第一次无语的“很意外”背后的意义。
那大概是他强大的呆瓜表弟生命中第一次,有人以那样纯粹的保护者的姿态为他挡在面前吧。
从未有过的“被保护”的感觉,让容云感到茫然,然而,容云本能的还是感到“高兴”了是吧。
那个懵懂而真诚的“谢谢”……
“是我一时失神,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幼弟……”
――是我失神,弄错了。
想着后来的种种,云槿后悔,如果他当时没有说过后面这句话,就好了。
102、九四 如此“嚣张”(下)
代统领专室――
命令容云沏茶,恼怒后甚至打算动手扇人的那个管事,此刻,看着云槿与容云的互动,完全傻在了当场。他捂着自己被卸了的手腕,过分震惊之下,似乎连钻心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这个侍三七到底是谁?!跟云堂主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两个相处得这么平等?!但如果他们关系好,那为什么昨天点罚上云堂主无动于衷?!
管事在这边惊疑不定,云槿却已经领着容云走了,云槿没有跟个管事斤斤计较的习惯,而容云,他更没有。
房间内的贵客们见此情景,不少人都好笑地摇了摇头,然而,寒光营这种地方,会造就出这样看不出火候的人到也不奇怪。也算巧吧,其中一个贵客认出这个管事正是夜里跟自己搭档、保护自己的那个管事,而他自己的势力因为得罪烈王正被烈王打压得厉害,他看云槿与容云一直都很不顺眼,于是,带着给管事解围与挑拨是非的目的,这个贵客不由开口道――
“管事啊,不知者不怪,劝你们想喝茶还是自己准备吧,这位侍三七啊,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们也不敢让他沏茶喝啊。”把管事叫回神,示意管事下去后,贵客又转向蔚思夜道,“对了,代统领,现在侍三七……哎呀我这也是不敬了,应该是‘小王爷’,现在小王爷应该是‘武堂堂主’了吧。”
当然,这是只一句夸张挑拨的话,没有人真的认为那样的经过,能算是容云挑战陆长明成功。
“这么说的话,好像是啊,侍三七……啊不,小王爷真是好样的啊。”马上,就有立场类似的贵客附和道。
“等等,我听说,烈亲王不是因为……”瞟了一眼蔚思夜,意喻韵华轩那个容云对蔚国舅无礼的事件,才继续道,“才来寒光营的吗?怎么会……?”
“这个,呵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烈亲王的家务事……呵呵。”语气拉长,带着奚落,未竟的意思很明显――东霆端和公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吧,烈亲王就是个家务事混乱的人啊,现在儿子管不了很正常。
“不管怎样,小王爷可是做到了王爷都做不到的事情啊……啊呀,我失言了。”
“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可能是原本的气氛太压抑,也可能是勾心斗角的惯性所致,总之,在找到了突破口后,这些贵客们,在自己的立场范围内开始议论纷纷。因为疲惫,他们的声音有些无力,然而内容却犀利如常。
听着这些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云槿皱眉,直接插了一句:“运气?嗯,这话说得有道理。云槿箭术不、佳,”特意重音,“夜里那场混战,诸位之中有些人没有被误伤,确实运气不错。”
云槿笑得依旧明朗,然而,不是傻瓜的人,都能体会其中威胁的意味。刚刚经历了生死劫难,贵客们大都还是惊魂未定,被这么一说,想到如果日后“运气不好”的后果,不少人都不想再言语了。当然,他们有些心里想着,反正该说的也差不多都说了,还有几个不死心的,“期待”地看着蔚思夜。
于是,看了半天好戏后,蔚思夜终于开口,语气哀婉幽怨:“小王爷,您尊贵不凡,我寒光营果然承受不起啊。话说,您‘又’自己上了药吧,寒光铁则您当真没放在眼里啊。”
蔚思夜说到这里,深深看了一眼容云腰间的“凶器”冰火锦,然后,又顺便眼含兴味地上上下下欣赏了一遍他的最爱。
洗得真是干净啊,这清爽的药香在如今这血腥充斥的空间中,还真是让人心旷神怡,还有,这乖巧无害的样子,嗯……
蔚思夜又有些想冷汗的感觉,然而,心里却又真的感到有趣。
原本,他大概能猜到烈王容熙把容云丢来寒光营的目的,而一夜过后,他现在大概也能猜到烈亲王收到消息时的心情――多半是又急又气又悔吧。
烈王与容云接触时间太短,甚至比他与容云接触的时间还短,而以烈王的性格又不会过多地与容云谈论亲情问题……那么,如今,烈王对容云会是什么态度呢?如果关联对手不是容云的话,蔚思夜觉得,自己到是有自信猜到一些,可是是容云的话,他自己对容云的态度都让他自己意外,所以,烈王的态度会怎样,他还是不要猜了。
说起来,如果司徒枫也在场,并且能够与蔚思夜密切合作的话,或许,可以挑战一下这个难题。他们一个善于批命可以看出对方是个怎样的人,一个了解人性可以推测对方会做出的行为,他们精诚合作,或许可以对今日可能的发展猜测一二。然而,司徒枫不在,现在更不可能与蔚思夜合作,于是,就连一二也难有了。所以,刚刚尹昭云为难,没有办法做出判断,最后只好选择对自家好友兼主君据实相告,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万一他选择隐瞒,在这方面毫无常识的好友做出什么更离谱的行为,就得不偿失了。
房间中,蔚思夜看着容云继续道:“您挑战陆门主……唉,陆门主也是遗憾。反正,您没输,而现在寒光营的情况,您挑战我我也没有能力赢您了,所以,本代统领宣布,小王爷您现在正式出营了。至于您前天在韵华轩……算了,谁不会犯错呢,如今我不也一时不察,犯了错误么,唉,恐怕代统领也做不了了。”
这段话,当真唱做俱佳。
“……”容云看了蔚思夜一眼,默默没有作声。韵华轩谁干了什么谁自己清楚。
蔚思夜收到容云的视线,心照不宣,虽然正演着“哀婉幽怨”但还是不由笑了一下,然后,很有些坏心地说:“王爷让您来寒光营最重要的目的,思夜多半无法完成了,”他指的是容熙让容云学规矩,“好在寒光营这里环境好,王爷要是愿意亲自动手调教小王爷您……思夜刑室里收藏的工具可都是天下难得的极品。而且,原本是为了我理想中的‘最爱’准备的,都没有人用过……”蔚思夜最后这句话看着容云,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蔚思夜这极具个人特色的发言,说得贵客们心中在鄙视之余,不由大声叫好。他们怎么就忘了,这是个试探烈王对儿子的态度,挑拨烈王父子关系,给烈王暴虐无德品行不端造谣的好机会,而奚落烈王给烈王填堵不过是最低最后最不重要的。
云槿听着蔚思夜的话很愤怒却也无奈,所有这些人说的话,恐怕都赶不上蔚思夜最后这句“提醒”吧。而事实上,就算蔚思夜不提醒,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他能想象不久之后,舅舅可能面临的各种冷嘲热讽,总之不会有半句好话。而且,皇上一直打算拿容云做文章,如今,虽然陆长明意外身死,但是发生了这种事,就又是一个机会。
云槿看了一眼还站在他面前的容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安慰?开导?还是建议?舅舅喜欢容云的话,无论别人说什么无论再麻烦都会护着容云的吧,可是现在,按照自己母亲的说法,舅舅对容云虽然有些好感,但更多的是很陌生与不喜欢,这种情况下,以舅舅的行事作风,不可能为了容云自找麻烦吧……而他还不至于为了容云去给舅舅添乱,那他该怎么办?告诉容云尽量“配合”?
就在云槿觉得难以启齿的犹豫中,令所有人意外地,容云开口了,用那种独特好听的声音,温和平静地说:“代统领,能现在就把刑室借给容云吗?”
再次听到容云用这种声音说话,蔚思夜觉得,真的是久违了,上一次,是在韵华轩吧,对着烈亲王……蔚思夜突然有些想叹息。
“当然可以,烈亲王应该欣慰啊。”蔚思夜说,容云的这个要求他并不是很意外。欣慰?烈亲王啊,希望你不要后悔。
“多谢。”容云说完,对云槿点了点头,退了两步,转身走向刑室,没有犹豫。
容云意料之外地配合,云槿反而有些坐不住了。
虽然他只从容云眼中看出一丝疲惫,但战了一夜,容云应该很累了吧,他从自己的感觉能够比较出来。然而,如此情况之下,容云竟然愿意主动成全舅舅?
他本以为舅舅跟容云之间是互相都很陌生,没想到……所以,那么讨厌端和公主的母亲才会一反态度,宽容地表示舅舅认下儿子挺好……吗?
云槿犹豫了一下,随即起身打算跟容云谈谈。然而,透过镂空的墙壁,他先看到了让他很想抓住容云,问问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的一幕――
容云用火折子点燃了小刑室内的引火物,丢尽了炭盆。
这没什么,他可以当作容云怕冷。可问题是,容云在旁边挑了一个烙铁,干净利落地插进了炭盆!
“你要做什么?”云槿进门,很有些不解地问,不自觉地,口气中还带了些严厉。
103、九五 如此“嚣张”(又下)
就在云槿绕进小刑室的这段时间里,容云又挑了第二把烙铁,这次他比了比,把烙铁头的角度重新弯了一下后,再次利落地插入了炭盆。随后,他听到了云槿的问话,转身,有些莫名地看向云槿,手上没停,很抓紧时间地,又抽了一把烙铁。
“……”云槿。
容云顺着云槿的视线,发现对方在看自己手上的烙铁,意识到对方问题的意思,说明道:“准备几把烙铁止血。”
“……”云槿。
一口气憋在胸口的感觉,让云槿看着容云,实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等他重新呼吸了一口气,皱眉之余,有些疑惑。不对啊,对习武之人来说,除了类似比武时为了保证真气运行无阻,可能无法点穴止血外,其他的时候,基本都可以点穴止血,用不着准备烙铁啊?
云槿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次容云反应很快,他轻声道:“因为寒蟾的关系,我真气暴涨,一旦放弃压制,血脉中内力失衡造成的阴阳互冲,会导致血流加速,就算再次开始压制,一时半刻也止不住。”
护体真气,包括对经脉血脉的保护,一旦父亲对他动家法,他撤去护体真气,放弃压制,他的旧伤会先开始流血,新伤也会止血困难,所以,需要烙铁帮忙。
最后这句话,容云没说,但云槿自然可以明白,然后,他也才想起来还有寒蟾这回事。容云一直以来,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让他居然忘了,还有寒蟾。话说回来,是因为寒蟾导致真气暴涨,所以能够抗衡陆长明吗?
“那么小王爷打算准备几把烙铁啊?……而且,您准备烙铁就好,为什么要弄弯我的收藏品啊,那些可都是名家打造的。”蔚思夜的声音突然传来。
原来,在云槿起身后,蔚思夜也跟了过来,其实不光是蔚思夜,有几个与烈亲王立场不睦的贵客,也跟了过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把柄。
因为寒蟾而真气暴涨,容云这句话说的是事实,却也很容易误导别人,尤其对那些下意识不相信一个年轻人可以立于武道巅峰的人们来说,这是个很好的理由。比如,贵客们听了之后,便心安理得地记在了心里。同时,容云准备烙铁这惊人的行为,在他们眼中也变得十分正常了。
说起来,容云的本意并不包括引人误解的,他已经为自己的“低调”布好了铺垫,并不需要这次的迷雾。这次,他只是知道自己准备烙铁的行为早晚会遭人质疑,而他不能把自己内功就要突破的消息弄得人尽皆知,所以,见到一堆证人正好出现,他故意这么“解释”了一下,想给别人一个自己无法点穴止血的理由。
可惜,很不幸地,云槿也误解了……这个真不能怪容云。
“三把。”容云回答蔚思夜。烙铁遇血会降温,考虑到自己可能会伤得很重,他多准备了一把。
“另外,抱歉,因为我要自已用,不得不弄弯调整角度,我有精力的话,会帮代统领弯回来的。”容云继续说完,看了蔚思夜一眼,微笑。
“……”蔚思夜。那个微笑,为什么他会有种脖子发凉的感觉?
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是本能的从容云身上感到了危险?容云这种人,越了解越能体会到那种强大与恐怖……某种程度上,不可否认,在他了解容云的过程中容云也了解了他……所以,没事就“恐吓”他是吗?好吧,他刚刚说的话确实是暧昧轻浮了些……
是说,这小子这种时候还能若无其事的恐吓报复他?这骨子里得多凶残?
蔚思夜想到这里,挑了挑眉,走到壁柜前,取下一个檀木盒,做出关心的表情,对容云道:“小王爷,您这个样子确实很气人啊,为了帮您让王爷消气,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蔚思夜打开檀木盒,里面是一条很漂亮的白玉锁链,用料考究做工精致,不粗不细很是漂亮,然而,认识它的人,都不由面露惊色。
玉荆棘。前朝忠臣一谏清君侧时,为表自身诚意,跪请时,用的就是玉荆棘,然而,典故虽美,玉荆棘却是名副其实跪刑的极致!
玉材质不同于粗糙的铁器,细致打磨后,可以在锁链上打磨出无数细小的玉刺,小玉刺上还有倒勾,人跪在上面入骨钻心。同时,跪刑讲究熬时间,玉刺细小,不会造成什么大的伤口,保证受刑者在跪死之前不会先血尽而亡。
因为它的残忍,所以,天下人赋予了它两个字――“诚意”。
蔚思夜此刻拿出玉荆棘,分明是挑衅。跟来的几个贵客,在一夜的疲惫后,首次发现了让他们真正感到兴奋的事情。玉荆棘,有几个傻瓜会接受啊?呵呵,蔚思夜这人也有优点嘛,这把柄不错,烈王啊,从传闻来看你儿子不接受很正常,人性如此。
所以,到时就别怪他们说话难听了。
然而,容云看着玉荆棘,对蔚思夜温和地说了两个字……
全场屏息。
“多谢。”容云说。
蔚思夜不由看向容云,然后,他愣了,真的愣了。
不是他的错觉,这次他在容云那漂亮的纯黑色眼中,看到了一丝带着疲惫的温和笑意,是,对着他的。容云居然没有恐吓他,反而这样看了他一眼,蔚思夜怎能不愣住。
众人因为“多谢”两个字发愣,蔚思夜却因为容云这个对他前所未有的温和而发愣。
渐渐地,蔚思夜心中有些复杂地明白了,他几天来的对手,在这种时候,似乎是跟他开了个玩笑。有些不可思议,然而想明白了后,却不难理解。
容云的这个反应,很像是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之前的,紧张。
紧张啊……那小子居然也会紧张?
紧张就拿他寻开心?看他被恐吓的反应很有趣?
这性格,得多恶劣!
然而……最后,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却对他这个下绊子的敌人致歉了,那个温和的歉意……
容云这种人……
这种人……怎样?
蔚思夜头一次,觉得不只心脏在真实地跳动,甚至胸口还有些发热。
然后,他这个心怀叵测的始作俑者,居然就愣愣地跟其他人一样,屏息着,看着容云走到刑室空空的主位前,落了玉荆棘……端正地跪了上去。
容云豪没犹豫,甚至让人措手不及,然而,那个背影……
蔚思夜知道,这一瞬间,足够让在场这些人对烈亲王闭嘴了。容云,他曾经的敌人、交锋的对手,那种独一无二的危险风度,一直“杀、人、无、形”。
此刻,云槿的心情也很复杂。
容云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如何不知道,容云跪玉荆棘意义与效果。坦率,温和,洒脱,这样的人,即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也无法不产生好感。
舅舅,应该也不讨厌容云样的年轻人,然而,这样的儿子,舅舅居然不喜欢,那……真的不是容云的原因吧,毕竟,二十多年前的血仇深厚。
云槿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他不知道舅舅的想法,母亲也说过,眼下时局复杂,有些事情不像表面想的那样简单,而且,他对容云说什么,开导?安慰?建议?容云需要吗……?或许他把容云在寒光营行事的无奈暗中跟舅舅说一说,求个情比较实际些。
怀着这样的心情,云槿随着众人一起离开了小刑室,留下了一线天光与烛火下,长跪的容云,独自一人。
离开的云槿并不知道,容云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平静。
面对父亲未知的怒火,容云先是认真地思考了半天父亲可能的反应,无果,然后,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他有些紧张,于是半开玩笑地“戏弄”了一下蔚思夜这个他觉得挺有趣的对手,权当放松心情,当然,最终,他对自己如此不礼貌的行为,向蔚思夜表达了谢意与歉意,他觉得蔚思夜这个人应该看得懂。
可以说,云槿被容云表面的平静“骗”了,他以为事情也就是这样了,事实上,他不知道,容云真正紧张与在意的,从来不都是表面上貌似好解决的这个问题。他暗中告诉舅舅容熙的容云的“无奈”,容云却会告诉自己的父亲他的“故意”。
……安静,是短暂的。
寒光营一夜全灭,尸成山血如河,如此消息传到长毅内城,引起的轩然大波可想而知。
首先,便是皇宫。弘帝容承最快得到消息,容承很震惊,但是碍于身份,他不便亲自前往寒光营,于是派了心腹的内侍池总管与禁卫统领宫毓卓到寒光营调查情况。而正好留宿皇宫的烈亲王容熙与晋亲王容r则没有耽搁,直接赶往了京郊寒光营。
随后,凡是有“贵客”在身在寒光营的势力,以此为借口,纷纷寻找各种理由,不遗余力地防止别人对他们封锁消息,把自己的人马派往了寒光营。
最后,前往寒光营的势力越来越多,其他的就算没有“贵客”身在寒光营的势力也有了借口,于是,长毅城中各大势力代表,几乎瞬间聚集到了寒光营。
没有人愿意失了先机,没有人愿意漏了利益。这种时候,你不出人,到时候,很可能一个天降横祸,罪名被扣到你的头上。所以,即使为了自保,没有人敢等闲对待这件事。
对此,容承心中不愿却也无法。照理,他应该封锁一切消息,然而,这件事完全是个意外!
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放那些贵客去寒光营,当然,早知如此,他更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无法,他只好坐镇皇宫,请来了自己的心腹――国师朱明镜,打算接听寒光营的消息,两人共同分析,等他们有了共识后,便下旨,令朱明镜为钦差,全权处理寒光营惊变。
寒光营这边,各个势力粗略观看了一下现场后,为公平起见,大家达成共识――各自派属下共同“清点现场”,然后,“请皇上定夺”。
于是,戒堂在被打扫了之后,便成为了人们临时的停留地。戒堂宽阔的主厅,暂时成为了清点寒光营现状的办公场所。而戒堂最豪华宽敞的房间――戒堂堂主的专室,则成为了诸位达官显贵的聚集场所。
当然,相比各个势力的来人,蔚思夜的主客厅还是小了些,所以,此刻,坐在这里等待结果的,绝对都是长毅名符其实的尊贵人物了。
晋亲王容r身为统领,坐于主位,烈亲王容熙坐在分庭抗礼的另一边,随后是池总管与禁卫统领宫毓卓,剩下众人,此时也没心情排位置,看着大概不算失礼便差不多坐了。
青衣站在容r身后,而容云,他在自己父亲踏进房间的一刻,便自动自觉地出了刑室,站在了父亲的身后。既然已经出营,那么,与青衣一样,他也是贴身侍卫,没有父亲的命令,他不敢待在刑室让父亲去找他。
……今日的寒光营,注定依然不会平静。
【卷三:君?临?无?间】
104、三之序
寒光血夜,会不会是傀儡蛊本身出了问题在扩散?
结论,不可能。
无论是容云还是蔚思夜,又或者是后来的容承朱明镜沈傲天等等,他们大都想过并快速否认了这个可能。因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不管幕后黑手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个特性,傀儡蛊只扩散了寒光营便停止了实在是个可以让人放心的反证;况且,幕后黑手若不是为了狩猎人器,同时能更大规模下蛊的话,实在是有无数比寒光营更有影响力的地方可以动手,比如皇宫,比如禁军,甚至,长毅城。
……
长毅城?某达官显贵的房顶――
什么,寒光营都死绝了!?
前天在韵华轩外给叶欣儿解围的“清秀小美女”,在听到寒光营一夜倾覆的消息后,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赶紧在行踪暴露前飞身离开。
而随后,顶着朝阳,当她以她那绝顶轻功花上舞悄悄潜入了寒光营,发现了四千傀儡,以及心脏处废掉的碎蛊后,更是大惊失色。她僵硬地愣了半天,直到差点被人发现才反应过来,一边匆匆离开一边摸着自己胸口――
还在啊,夫人给她的几千傀儡蛊还在的话,那就不是她梦游来下的蛊了……
夫人说西弘寒光营是当世最好的人器聚集场所,要她来这里下蛊,然后一举狩猎,并嘱咐她抓好时机。
如今的时机……
如今,夫人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谋划终于成熟,傀儡蛊秘药终于可以正式现身江湖了,夫人要她在有人对寒光营下手狩猎前先行狩猎,为此,夫人还特意通过萧盟主利用了皇甫安彦的势力,通过皇甫安彦动不动就灭人满门的“高傲”,引导了傀儡蛊秘药的流动,让寒光营统领西弘晋亲王容r第一个得到了秘药。这样夫人狩猎时,可以顺便嫁祸给容r甚至弘帝容承。
东霆西弘,是五十多年前毁灭夫人全族的罪魁祸首!……不过,她总有种微妙感觉,夫人对东霆似乎有些特别的感情,而相反对西弘尤其憎恨……
复仇啊,夫人的手段或许狠毒了些,但是,想想曾经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的天下巨头,以及冷眼旁观了如此兽行的世人,唉……无论怎样,夫人是她的恩人,她愿意为夫人做这些事情。
可问题是,现在夫人的收网刚刚开始,交给她两件事情办,她就没有做好吗?她本想谨慎些,先调查一下容r的动向再下傀儡蛊,结果她因为太小心而错失了时机吗?容r居然这么有魄力?都不用试药,直接先行“监守自盗”了?而武林泰斗陆长明,陆长明是弘帝发现情况后对寒光营的试探或是应对吗?但是,被毁掉的傀儡蛊又是怎么回事?!夫人说弘帝身边不是铁板一块,那个朱明镜很有问题……是朱明镜捣乱造成的吗?
哇哇哇,好乱!她不想了,总之,这个差事她完成不了了,她把情报带回去,夫人自己分析好了。她还是办另一件差事吧,幸好,夫人交待的另一件事她已经完成了最难的一半……前天在韵华轩,她真是运气好极了!
说起来,夫人大概也就往江湖上放了四千多傀儡蛊吧,这下差不多都光了,要不要再放些,不过看夫人的样子,弄傀儡蛊秘药似乎也挺难的,伤神又伤身……
清秀小美女这么想着,离开了寒光营。
真相……是什么呢?
深秋萧索,寒光营石砌的营盘冷硬肃穆如初,然而,曾经的生命,如今不过是堆积的死物,寒光营就犹如一口巨大的棺材,立于山间。
鲜血与死亡,什么凄艳的绯红,什么浮华落尽的沧桑,什么天地不仁的命运,什么让人膜拜的悲壮,当亲见目睹现实的一刻,盛世时流传的描述都将成为狗屁。
比起夕阳,朝阳不适合这样的残景,因为会让人有种一切还只是开始的不安。
波诡云谲。
浩劫暗涌于不觉,此刻,嚆矢刚出。
末世的“魔剑血狱”尚未真正出鞘,落幕的“夕阳听雪”还很遥远……
……
――“容熙他伤了本夫人的心,我不该最恨他吗?”
――“朕要天下人都臣服!”
――“呵呵,我会全力以赴的帮你。等你枭雄末路,我来日为王。”
――“我就说传闻怎么越听越熟悉,果然,是你!”
――“原来如此。”
――“我是景烈。”
……
血狱天下,
纵使无间,亦微笑君临。
105、九六 家法而已(一)
寒光营?代统领专室――
经历了一夜惊魂贵客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