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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0

      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作者:低眉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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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作者:低眉夺命

    只有一个弱点,就是对傀儡人无效。原因很简单,因为毒药的原理与最主要的成份,就是傀儡蛊。

    而巫半月当初之所以造出这种毒药,并把它不着痕迹地交给皇甫安彦师兄弟,是为了布局报仇。

    对皇甫安彦的利用,容云猜对了一半。第一,利用皇甫安彦师兄弟暗中引导傀儡蛊秘药的走向,让它落到容r手中,然后,她让花小梨对寒光营下傀儡蛊,在收集人器的同时,陷害容r挑拨容承容r父子关系。第二,让皇甫安彦用这种毒药杀人,被这种毒药杀死的人,其实等同于中了傀儡蛊,可以大量制造傀儡人,美中不足的是,傀儡蛊复苏需要一段时间,因此转化缓慢,尸体难免流失能量而效果差些。

    然而,寒光营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是,花小梨还没有对四千人下傀儡蛊,便发生了寒光营全部中了傀儡蛊的情况。当巫半月最初收到花小梨的消息时,她以为是容r突然有了魄力,在她之前就下了蛊,然而,中间过程,又有诸多疑点。尤其事后传出的消息,什么国舅蔚思夜是卧底,他最可能是擎王沈傲天的人。

    巫半月对容云说,她与沈傲天确实有合作,她知道蔚思夜不是沈傲天的人,而沈傲天也知道她将在寒光营做的事情,他们一起分析的结果,认为蔚思夜最可能是景烈的人。

    所以,因为寒光营与蔚思夜事件的契机,景烈才盯上她的势力吧。不管是景烈有心抢夺傀儡蛊,还是被冤枉了很愤怒想找正主,都不会放过巫决蛊主相关的势力。巫半月对容云说了这样的猜测,跟容云说,以后,若容云跟她有了牵连,可能容云也要小心应对来自景烈的麻烦。

    寒光血夜之后,巫半月一直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还没有下蛊,那四千人便中了蛊。苦思冥想,她终于弄明白了――因为蛊王,巫决一族鲜为人知的,唯一的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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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无论是巫决摄心蛊还是巫决傀儡蛊,都是蛊王的子蛊,巫决唯一真正的母蛊,其实只有一枚,就是金玉蛊王。

    然而,巫决一族自古的祖训说,金玉蛊王极其危险,会带来无法想像的灾厄。这条祖训曾经深入巫决所有族人的内心,所以,就算当时被灭族,也没有人动用。而今全族被灭,身为族长独女的巫半月不再有顾忌,她决定动用金玉蛊王。

    祖训代代相传,但究竟是什么样的灾厄,并未详述。族内典籍混乱抽象,且很多古籍,因为上古文字渐渐失传,几乎没有人能看懂。

    巫半月动用了金玉蛊王,临时解开了蛊王的封印,制造了当初本已经被黑白两道毁灭殆尽的摄心蛊,当然,还有大量的傀儡蛊。世人并不知晓,傀儡蛊与摄心蛊真正的关系――生殖。巫半月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告知,不要小看蛊,蛊是活的,有意志。其实,蛊玉真正的生产方式,不是天长日久吸收天地精华后的分裂,而是吞噬后的生殖――当傀儡蛊吞噬摄心蛊后,傀儡蛊会大量生产子蛊。

    这是个秘密,巫半月的父亲甚至隐瞒了大部分族人。前巫决族长曾经说过,摄心蛊不过是辅助,如果蛊是一个种族,那么傀儡蛊就是最具侵略性,可以让族群发展的关键。

    巫半月利用金玉蛊王重新生产了摄心蛊,以及傀儡蛊。为了报仇布局,她用摄心蛊为主要成分,制造了可以加速傀儡蛊生产的秘药;同时以傀儡蛊为主要成分,制造了杀人的毒药,利用皇甫安彦散布到江湖上杀人,散布到当年参加灭巫决一族的仇人们手中。

    而巫半月报仇的方法,很直接。根据记载,因为实际上,巫决真正的母蛊只有金玉蛊王,只要除去蛊王的封印,且短暂激活蛊王,那么,所有流落到世间的所谓“巫决母蛊”――摄心目蛊,傀儡目蛊――就会失去作用,结果,很好想像,那些母蛊的持有者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傀儡人,而在蛊王生存本能意识的驱使下,所有傀儡人遵循本能的侵略性,扩展族群……这将是一场就近的杀戮,一股作气就近杀光那些觊觎巫决蛊术的人。

    而那些被皇甫安彦毒死的人,与收集的人器,她可以在自己解开金玉蛊王封印之前,控制这些战斗力,去该去的地方。黑白两道的巨头,无论是谁,只要曾经无耻而残忍地屠杀过她的族人,她都要这些人偿还代价。

    这是巫半月的计划,事实上,她已经完成了这个布局。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

    金玉蛊王比她想象得要恐怖,与难以控制。

    她调查寒光营的真相时,当排出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后,她恍然认识到唯一那个最可能的原因!

    寒光血夜,会不会是傀儡蛊本身出了问题在扩散?是的,最终巫半月发现,只可能是这个原因。蛊这个物种的侵略性,远比她想象的要强。她一共解封过两次金玉蛊王,第一次是试验性,她只稍稍解封,金玉蛊王繁殖很慢,第二次她为了大量的蛊玉,把封印多解了一些。第二次,她大概解了三分之二,但就这三分之二,金玉蛊王便展现了蛊的恐怖属性――自我扩散。

    而她随后研究了寒光营各营的情况,思考为什么只有“侍”“死”“奴”中招,其他管事却基本没事的原因。恐怕,这种扩散的媒介是鲜血。

    不过,这个控制好了,本也没有什么。问题是,就在今日凌晨,巫半月接到了花小梨的密报――有人入侵了巫决秘境,毁掉了金玉蛊王的封印,把封印盗走了。

    接到这个密报时,巫半月已经来不及多想,巫决一族在被灭族时都没有泄露的秘密,御魂秘境的位置,如今是怎么泄露的。盗贼的身份、目的,为什么大费周章却蹩脚可笑的没有盗走蛊王而是盗走了蛊王的封印。

    巫半月当时只觉五雷轰顶,封印被毁进而被盗的后果,她再清楚不过。当傀儡蛊毫无节制地在天下间扩散,确实,这将是千真万确的灾厄!

    要阻止这场灾厄,便要重塑封印。按照父亲的描述,真正的养蛊其实是要用身体养的,金玉蛊王也不例外,而金玉蛊王的封印,是上古御魂一族最厉害的英雄,以平生内力镇压,粉身碎骨,以身化为碧血而成。当世,何人能够镇压?幸或不幸,就在前几天,她向左大叔打听御金秘境内的情况时,左伯阳告诉她:不要看容云年纪轻轻,但容云的武功,招式领悟先不说,只说内功,是他东灵鬼手所见过的最强者,没有之一。

    左伯阳没有对她夸张的必要,那么,她要找当世内功最强的人封印金玉蛊王,目标很明确了。

    是的,巫半月对容云直言,她的“要事相求”,就是求容云封印金玉蛊王。

    “以身化碧?我会死是吗?”容云道,他默默地听着故事,直到巫半月说完。

    “应该会死吧,而且这是成功的情况。”巫半月的声音中没有感情,听不出她对自己报仇最终演化成这个样子,内心有什么想法。――或许,此时此刻,她本就没有任何想法吧。

    巫半月继续道:“但你若不死,想想你父亲吧。容熙的地位,将会让他极其危险。我可以告诉你,你的送信对象,那五万北骑骑兵就被我下了傀儡蛊,那些人已经被侵蚀到最后,与死无异,无药可医。现在的情况,北骑军十日后必然都会转化为傀儡人。原本,我是想设法让容承派这些人攻击雪颠擎王,把这些傀儡送给擎王的,结果现在金玉蛊王没了封印,所以,还是都杀掉的好。你不必送信了,让东霆杀掉这五万人正好,只不过,鲜血碰撞,不知道又要扩散出多少即将成为傀儡的人。”

    容云的眼光深了深:“没有办法抵挡扩散吗?”

    “有是有。”巫半月道,“不过,以我目前的能力,只能做一种一日内有效的防蛊药。据我观察,鲜血中扩散的傀儡蛊,生命力不强,如果几个时辰内得不到宿主的生命力,就会消亡。”

    “嗯……”

    “呵呵,事到如今,说这个有什么用,你还能传信给东霆,让他们预先吃这种防蛊药?”

    “……不用来明的,可以偷偷下到火头军的食材中。”他这么做,明旭应该不会说他什么吧。

    “……”巫半月默了一下。

    “你,还真是不怕死。那你要怎么跟容熙交待?”巫半月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直说……不行吗?”容云这个问题,其实算是真心在提问。

    “容云,容熙对端和公主的误会,这世上有两个人知道。”巫半月语气一转,说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话题。

    容云没有说话,等着巫半月的下文。

    “除了我,还有一个人知道,就是沈傲天。我有感觉,沈傲天似乎亲自南下了。你觉得这些天,为什么容熙的行程变得这么困难,我猜,就是沈傲天动用了自己的势力与曾经对东霆的熟悉,从中作梗。”

    容云点了点头,这点他比巫半月更清楚。

    “沈傲天若亲自跟容熙对上,相信会告诉容熙‘真相’的。不过,幸、好,沈傲天并不知道容熙只是误会了,你是容熙的儿子。”巫半月说到这里,看到容云果然对她的后半句有些疑惑。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感慨,她终于看到容云“正常”的反应了。

    “你知道吗?不能让容熙知道你确实是他的儿子,否则,容熙会死。”巫半月感慨归感慨,接下来却是毫不客气地语出惊人。

    “……你为什么,这么恨父亲。”容云愣了一会,说出了这样的话。

    “哈哈,容熙他伤了本夫人的心,我不该最恨他吗?”巫半月冷笑,“好吧,这是玩笑,也是实话,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误会了端和公主,要知道景瑜是我的挚友,所以……我恨死你们父子了。”

    这样意外的答案,容云怔怔地愣住了。

    “嗯,你发愣的样子,比较不气人。”巫半月道。此时此刻,她还完全不能明白容云的心情。

    “我为了报复你们这对伤害了小瑜的父子,挑拨了父子关系。”巫半月叙述着,感觉不到她的悲喜,“我给你们父子下了恶毒的诅咒,尤其是容熙。我用最强的摄心蛊母蛊诅咒他,如果知道了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就会在摄心暗示下,自发经脉尽断而死。”

    容云皱眉,注视着巫半月。

    “放心,容熙不会有任何痛苦,在知道的一瞬间,绝对立毙。别这么看我,唯一的解法,你自己先养了金玉蛊王,并且镇住它,以蛊王宿主的鲜血为媒介命令摄心母蛊从潜伏中现身。不过,问题是,蛊这种生物,竞争是无情的本能,你镇压着蛊王,那颗摄心母蛊多半会遵循蛊的习性,开始意图吞噬蛊王,到时后,容熙这个宿主会对你做什么……那还真是看本能了,但是,如果你不镇压金玉蛊王……哦,那容熙就没救了。”

    “你是今天才下的蛊?”容云声音冷了下来。

    “被你看出来了,”巫半月也不隐瞒,“我怕你不答应啊,毕竟这是一件要命的事情,而且,顺便可以报复你们父子,何乐而不为。”

    “你不必如此,我可以永远不告诉父亲真相。至于金玉蛊王,职责所在,我也会做。”

    巫半月没有在意容云那句“我可以永远不告诉父亲真相”,此刻的她觉得,场面话,谁都会说。让她在意的,是容云那句“职责所在”。职责?小王爷的职责?好像不对。

    “‘职责所在’?”这个问题,巫半月问得随意。

    “我是景烈。”容云说。

    “啊……啊!?”巫半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景烈。”容云又说了一遍。

    “……”巫半月。

    什么…………

    寒风刮过,巫半月觉得自己有些发冷。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态了,惊讶到失态。

    容云是景烈,如果容云就是景烈,那么,很多事情将是怎样的疯狂,很多事情又将是怎样的可笑。

    这个被传闻暴君的年轻人亲自去敌国保护自己的父亲?然后,这几天追剿她势力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眼前这个容云,可笑她刚刚还提醒容云说,跟她扯上关系的话,要小心景烈的追剿波及到烈亲王的势力。寒光营,蔚思夜,很好,这人自导自演的是吗?最后,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燕寒风当时很奇怪的不去刺杀容熙了,原来,是在试探“景烈”。而沈傲天之所以突然南下的真正理由,她现在也明白了,是因为“景烈”吧。

    容云如果就是景烈,那么这件事情当真是变得复杂而又简单了。复杂的是亲情,简单的是……

    这是一位把以命犯险、保护天下,当作“职责所在”的君王。

    “所以,你相信我了,答应了。”巫半月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没有。”容云道。

    “……”巫半月。她得习惯这时不时一口气憋在胸口的感觉是吗。

    “巫半月,现在你可以把刚刚认为对‘容云’说了也没用的话,对‘景烈’说了。”

    “你怎么知道还有……”巫半月说了一半,自己先停了。眼前这人是‘景烈’的话,当然知道。

    “说了,又如何?”巫半月看着容云,她发现自己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年轻人了。

    “说出来,一并解决。”容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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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很多对“容云”说了没有意义的事情,对“景烈”来说,就完全不同了,并且,容云可以以此来进一步判断巫半月所言的可信度。巫半月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她接下来的话,随之转变了角度。

    事实上,如今傀儡蛊的分布,不止在江湖,更重要也更麻烦的是――雪颠擎王的军队中,西弘容承父子手中失去控制的四千傀儡蛊。

    容承那边现在缺乏情报,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沈傲天那边绝对是灾难近在眼前。

    当初巫半月出手帮擎王脱离东霆追杀,以共同向东霆报仇为由与擎王接触后,利用沈傲天的势力,迅速扩张了自己的势力。但沈傲天也不是傻瓜,他同时也对巫半月提出了很多条件。其一,就是要求巫半月提供至少五万傀儡军队。两人合议后,认为把日后进攻雪颠的敌军变成傀儡军队对自己最有力,也就有了巫半月给北骑军下傀儡蛊的事情。其二,要求巫半月协助刺杀容熙。其三,就是为了验证傀儡蛊的作用,也是为了在雪颠站稳脚跟,沈傲天向巫半月买了一百颗傀儡母蛊。

    一百颗傀儡母蛊,每颗傀儡母蛊控制一千颗傀儡子蛊,沈傲天以此把雪颠原著民的最强军力直接转化成了傀儡军,既防止了反抗又竖立了威信。这十万人马,对实力大减的沈傲天来说,是他最大的主力。

    这十万雪颠军队,基数庞大,与相对军营封闭的五万北骑军不同,沈傲天的十万主力与其他军队一起驻扎、训练,傀儡蛊会扩散的可能性太大,而最坏的可能,自然是雪颠沈傲天全军,甚至还有些平民百姓。

    巫半月说到这里,连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她是复仇者,在她心中一直是仇视天下的,然而,在金玉蛊王失控后,她的第一反应却是,阻止。

    容云没有针对巫半月的复杂心情说什么,他直接询问重点:“离擎王其他军队的转化还有多久?”

    “金玉蛊王失去封印,任何蛊的能力都会随之增强,傀儡人的转化时间将会缩短。”巫半月说,“乐观估计的话,大概还有一个半月,最多两个月时间吧。”

    容云点头,表示了解。

    “而且,可不只是雪颠……现在天下间到处都是傀儡蛊,那些小量的可能其实更加无法预估其危险,到时候……”

    “我明白。”容云轻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纯黑的眼眸中平静深沉。

    巫半月看着容云唇边不知何时恢复的笑意,愣了愣。眼前的年轻人是景烈,是当今乱世中,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之一的主宰。

    “既然你……陛下你明白了,是不是应该停止追剿我的势力,我们也好合作调查是谁盗了金玉蛊王的封印、目的为何。”

    “停止追剿是不可能的。”此时,容云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温和,但表达内容没有半点客气。

    “陛下这话说得,还真是很‘暴君’啊。”巫半月感慨了一句。

    “阁下不介意的话,可以带我去看看金玉蛊王所在的秘境。”容云没有理巫半月的感慨,公事公办地说,“另外,韵华轩外救叶欣儿的那名会轻功花上舞的女子,是阁下的熟人吧。”

    “……”巫半月。不是吧,连小梨也被知道了!?景烈,不,容云知道的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这个年轻的君王,当真,小看不得。

    “是又如何?”巫半月不动声色。

    “她现在很危险,天下对傀儡蛊感兴趣的人,很快将会找上她。”

    “……”巫半月。这么清楚,你干的吧?

    “嗯,是我策划的。为了把你的势力都找出来,顺便转移别人在寒光营上对我的关注。”容云用他好听的声音继续说着,“阁下可以选择把联系她的方法给我,我保她安全。对了,作为条件,把她轻功的程度也详细告诉我吧,这样比较不会浪费。”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吧。而且,什么叫比较不会浪费?巫半月心道。

    “你已经废了我的武功,又要追剿我的势力,现在我最得力的手下你也不放过,那我的复仇的布局岂不是白费了。”巫半月半真半假地说。

    “如果是白费,阁下也不会找上我吧。而从阁下找上我开始,就已经放弃了布局不是吗?”容云说。

    “呵呵,何必说得如此明白,我表达下不满还不行?”

    容云没说话,安静而端正地坐在天穹旷野间。

    “……”巫半月。

    说实话,对容云便是景烈这个惊人的事实,直到现在,巫半月感觉自己才渐渐有了些实感。

    在她眼中,原本容云的角色只是个温驯的儿子,现在角度转换,人什么也没变,她却赫然发现,这是一位大权在握能力非凡的君王。

    或许她应该庆幸,容云是景烈。帮她处理失控的傀儡蛊的人,是一位真正的君王。

    傀儡蛊的事情,金玉蛊王的事情,显然不能公之于众。这么大的灾难,却相对的希望渺茫,足够引起天下的恐慌。一位愿意用性命履行王的职责的君主,不会让自己的子民陷入噩梦的恐慌。很多时候,人们的恐慌远比灾厄本身的危害更大。

    那么,容云要告诉自己的父亲,烈亲王容熙吗?以李莲的身份在容熙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巫半月对容熙的处境多少还是了解的。告诉容熙的后果无非两个,第一容熙不帮容云,第二,容熙帮容云。前者不用考虑了,假如容熙帮容云,这件事……

    现在阴差阳错,傀儡蛊在东霆军队中散布得少。相反,擎王的人马自不必说,容承父子那边的四千傀儡蛊,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制止,最坏的可能,足以造就第二个“傀儡军团”。容熙帮容云的话,势必要杀的是擎王以及自己国家的军队。杀自己同袍的感觉,呵呵,想也不会好受,容云不会不清楚这些吧。巫半月想。

    而擎王沈傲天南下,容云的身份即将曝光,原本是没什么吧,但是现在……

    容承可是一直千方百计在找容熙的把柄,这下作为“景烈”的父亲,容熙麾下若军队的不断死亡,那容熙可是面临着被人说成叛国罪人的危险。

    容云作为儿子,在明知道自己会死的情况下,会告诉容熙一切真相,让容熙痛苦吗?对了,她今天还给容熙下了蛊,让容熙不能知道容云是他亲生儿子这件事。

    巫半月想到这里,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她怎么突然觉得容云的处境这么“倒霉”呢……意外地,心情似乎并没有很高兴。

    “我若能够镇压金玉蛊王,在用血引父亲体内的摄心蛊时,父亲作为宿主到底会有什么影响?”容云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个,对容熙没什么影响,其实你更应该问,容熙作为宿主,在体内摄心蛊发作想吞噬“你”的时候,会对你做什么。”巫半月道,“根据我的经验,容熙会遵从本能行事,不过,会有很强的想杀你的倾向吧。”

    “嗯……”容云点头,顿了顿,声音稍轻了些道,“任摄心蛊发作的话,自然解蛊后父亲会失去那段时间的记忆吧。”

    “是这样不错。不过,想要不引起被下蛊人的怀疑,需要有严丝合缝的‘前因后果’情境。”巫半月回答,想到了什么道,“你到是个好儿子,容熙要杀你,你就让他杀是吗?若是你的母亲呢?舍命生育的恩情,还比不上容熙对你几年的照顾?”巫半月口气有些冷,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任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母亲,对容云恩重。”容云愣了一下,他看着自称母亲好友的人,想了想,开口道,“母亲若要杀我,自然也可以。”

    “你……”巫半月对容云似是顶撞的话语,有些恼火。但她随即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是“景烈”,其实,没有必要跟她在这种事情上逞口舌之快。难道……

    “好吧,如此,不枉小瑜拼死生下你,也……不枉容熙喜欢上你这个‘侄子’。”巫半月一边思考着什么一边说。

    “父亲,果然是有些喜欢容云了吗?”容云语气很认真。

    “显然。”巫半月道,随即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但具体的,她又说不出来。但她有种直觉,她似乎是误会了容云什么……

    算了,误会了又怎样。他们是仇人不是吗,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容云是她最大的仇人。

    “对了,巫半月,你离开时怎么跟父亲说的?”容云的声音,打断了巫半月的思考。

    “你放心吧,我说我有私事,暂时不回去没有问题。”

    “阁下……还回去见叶欣儿吗?”

    巫半月愣了一下,半晌,意味不明的道:“我只能对不起那个孩子了。怎么,陛下居然还打算让我活着回去?”

    “不发生意外的话,没有这个打算。”

    “……”巫半月。这个人……

    “现在回想一下,叶欣儿一路上,都是有人在旁保证安全的。”容云道。

    “不必说我了。”巫半月若无其事般,转移了话题,“陛下,接下来,你打算让自己‘做坏人’?”

    “我没打算做坏人。”容云闻言,难得对巫半月笑了笑,“只是,会做好准备。”

    “准备?你身为一国之君,两个月后若驾崩,是该做好准备。”

    “嗯。”容云点头,起身。

    “于是,怎么准备?”巫半月也起了身。

    “还不知道。”

    “呵呵,也是。”

    “我会调查弘帝那边。”容云道。

    “我这就带陛下去巫决秘境。不过,陛下还真是沉得住气,到现在也没问我是怎么知道容熙误会了你不是亲子的。”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当然可以。简单说,叶皓白曾经跟我私下讲过容熙年轻的时候,身为元帅,居然也是会在两军阵前偷偷跑去见美人的。他偷偷去见美人的那一天……三年前,我在容昊的遗物中看到一封密信,从密信的内容看,同一天,小瑜约见容昊……”容昊的遗物,就是留在当初另一个御金族秘境中的。

    巫半月看着远处的旷野,边走边道。

    “二十年前,两军对垒……陛下的话,应该有调查过吧。小瑜为了阻止容昊的军队与自己兄长的疲惫之师相遇,从而打算劝诱容昊改变行军路线。想要得到容昊的信任,想必并不简单,小瑜逢场作戏了吧……然而,后来,不知为什么,容昊遇到了容熙,然后又遇到了沈傲天……”

    “小瑜说过,容熙是她的,容熙也将是她唯一的男人……证据,呵呵,容我先保密吧。”

    此时此刻,巫半月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她是一个习惯了心狠手辣的女人。巫半月还不了解容云,她不知道,要不是那句“景瑜是我的挚友”,她恐怕直接就会死。

    容云没有给敌人机会的习惯,而就算与巫半月合作,有句话是真的――他还没有让巫半月活着离开他控制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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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关渐渐飘起了雪。

    离开小沙坡后,两人快马加鞭,巫半月带容云去看了金玉蛊王所在的秘境。一路上,巫半月有时会谈起自己知道的当年景瑜与容熙之间的一些点滴。巫半月发现,在听她讲述好友与容熙的曾经时,容云带着笑意专注静听的样子,实在是容云最不“气人”的时候。

    调查完金玉蛊王封印被盗的现场,容云从巫半月那里确认了失控的真实性后,将巫半月软禁在了附近一个小镇的远郊。

    在容云离开时,巫半月说:“陛下对我还真是毫不放松啊。”

    “应该的。”

    “……好吧,很荣幸也很郁闷成为陛下的敌人。”与容云真正接触后,这或许是巫半月的真心话吧。

    ……

    玄墨麒麟驹的速度自然非常快,当容云再次返回边关,是两日后的傍晚。

    在这两日间,容云下旨告知了自己的军队,改变与拖延一下原本与北骑军相遇的时间。同时,为了他的下一步处理擎王的军队,他也发“银票”授意好友宣明旭开始进一步向北集中兵力。

    而没有人知道的是,路上经过村镇时,容云问了二十几个人几乎同样的三个问题。虽然有点丢人,但容云知道自己“笨”,所以他觉得多问问比较好。

    如果你的亲人朋或友要做一些对你不好的事情,他暗中背叛你会感觉好一些,还是他当面背叛并道歉你会感觉好一些?

    如果有一个你有点喜欢的人,你因为什么理由杀他心里会比较舒服?被告知有不可抗力的原因,为了帮那个人杀了他时,还是那个人做错事情,杀了他对大家比较好时?或者别的其它的。

    如果你的亲人与朋友被杀,上一个问题的理由中,哪个会让你心里感觉比较不难过?

    答案,是人之常情的答案。

    容云默默地收集着自己两个月间需要的各种信息。

    再次回到边镜附近后,容云算算时间,先去了将会跟北骑军对阵自己的军队。因为容承那边的情报还没有到,处理傀儡蛊失控这件事,他还没有决定自己要做到什么程度,所以,容云偷偷地潜进了自家军营。就这样,堂堂一国之君,凭他独步天下的武功,偷偷地在自己的火头军部下了防蛊药。

    等容云做完这些,按计划前去荒郊小店与父亲再次会合,已经是过子夜的次日了。

    今夜,冷风呼啸,风雪大盛。

    荒郊小店的门窗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在这个仿佛随时可能在风暴中崩坏的地方,容云静静地靠墙站在自己父亲的门外。

    他没有打扰父亲,也无意让父亲发现他回来了。

    轻轻闭着眼睛,容云似在恬静浅眠,唇边依然挂着让人舒服的笑意。

    父亲,谢谢您愿意留下云儿。

    云儿要走了……

    对不起,是云儿不孝。

    凌晨,大雪息止。

    容云站在小店唯一的水井边,一如既往地,用冰冷的井水把自己打理好,重新换了一件黑色的衣衫。

    黎明前的夜光下,冰火锦在容云腰间隐泛着沉然清冷的蓝色,另有一块碧绿无暇龙眼大小的珠形玉佩,偶尔闪过金色,似是随意地垂挂在容云腰侧,就如同一个普通的装饰品。

    打理好自己后,容云端着木盆来到父亲门外,感到屋内的声响,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入,认真地,服侍父亲洗漱、穿衣。

    “昨天夜里回来的?”容熙道。

    “回父亲,是。”

    容云双膝跪在父亲身前,为父亲系着外袍的盘扣。

    “……辛苦你了。”

    “多谢父亲关心。”容云抬头看了看父亲,微笑。

    容熙看着容云,“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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