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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作者:低眉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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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作者:低眉夺命
起来,秘境历险后,因为那种让他在意的弩箭,他让手下调查了二十多年前,江湖上的秘境传闻。当年容熙并不关心财宝,且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消息,容熙跟天下人一样不知道二十多年前秘境传闻的可信性有多大,更不知道当年找到秘境的人是谁。如今有了明确的目标与线索,十天时间,手下密报:二十多年前的秘境传闻的主角,正是已逝的大皇子容昊。――容云的亲生父亲。
同时,从他的情报来看,容云出行,这次的事情办得并不好。
但不管怎样,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容熙愿意相信容云,他觉得或许这次又有内情。不过,这次关系到军务,老部下江清浅也很在意,于公于私,容熙觉得一会儿大家一起谈比较好。
“容云。”
“在。”
对着容云乖巧的样子,容熙的声音中染上了些笑意:“为父发现你给我穿外衣时,每次都跪得这么端正,有点不像你啊。”容熙的意思是,他已经发现了,容云虽然很乖巧有礼貌,但是,一般不犯错误时,不会随便尤其是双膝长跪的。事实上,他发现了,容云基本上更喜欢怎么方便怎么来。
“父亲见笑了。”容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第一次我为您更衣时犯错了,容云其实不太会做这些。只能,提醒自己努力。”
容熙暗暗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他伸手把容云拉了起来:“这种事,错了就错了。当初那是……咳,其实为父可以自己来。”
容云愣了一下,然后称了一声:“父亲。”
“嗯?”
“如果可以的话,容云愿意永远做您的贴身侍卫。”容云温和好听的声音有些低,他顺着父亲的手上的力道站起身,微笑道。
看着那纯粹的呆呆的微笑,容熙突然感觉心里有些热热的……疼。
“说什么呢,”容熙正了正脸色走向门口,“走,去吃饭,有正事。”
“是。”容云听话跟在父亲身后。
荒郊小店,本就人少,除了老板夫妇,容熙一行,就只还住有三个散客。整个小店就木房一层,没有雅间,可能是时间比较早,大堂里空空的,只有容熙一行在座,要了些简单的早餐。
一张八仙桌,容熙、江清浅、宫毓卓各坐一边,原本应该是叶欣儿与容云坐一边。不过容云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便没有坐,而是站在父亲身后,服侍用餐。早餐很简单,又是小店,其实没有什么好服侍的。
江清浅有些神情复杂地看着容云,宫毓卓若有所思。
就在大家早餐刚开始不久时,脚步声响,店门“吱嘎”一开一合,伴随着门外的冻气与微光,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站在门口环视了一下小店大堂,眼光在容熙一桌那里稍顿了一下,然后走向角落一桌。
老板夫妇互相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脸色都有些古怪。没办法,这位客人的打扮实在是太特别了――从头到脚都黑漆漆抱得严严实实的。斗笠,面罩,斗篷……这样的打扮,哪条道上的啊?而且,吃饭不麻烦吗?不过,本着生意人少问多做的原则,老板还是笑呵呵地过去打算给那人点菜。
古怪来客没有说话,指了指墙上挂的早点名称。老板有些冷汗,点头表示明白。他发现,离得越近,越能感觉这个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怖。
“……”容云。
容云看着怪人,颇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早餐继续,江清浅途中出去了一下,再回到座位时,脸色极其难看,他看了看容云,又看了看容熙,欲言又止。
“怎么了?”容熙问。
江清浅把刚刚收到的密报交给了老上司。
容熙展开……脸色也变了变。
“你看看吧。”容熙把密报交给了身后的容云。
容云看完,把密报交回给父亲。
“你有什么看法吗?”时间紧迫,容熙直接问到,语气带上了公事公办的严肃,然而,此时此刻,容熙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密报的内容:东霆主力迂回突袭,正在向北骑军所在地包围。
容熙本以为,虽然容云没有把北骑军按计划调动,但东霆军队似乎路线也有所变动,两相结合暂时没有危险,他觉得尚有时间询问容云“内情”。如今看来,交锋已经迫在眉睫,到底怎么回事?
容云在父亲的注视下,很规矩地垂了眼,然后,让容熙等人有些意外地,容云就那么规矩地褪下自己的上衣,侧了一步,双膝落地,端正的跪在了父亲面前,深拜:“容云知罪,容云没有按您的安排行事。”
大堂之中,怪人手中的筷子“咔”的一声断了,老板夫妇也有些傻眼。
容熙惊讶容云居然直接正式请罪,还有更重要的是,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抬头。”容熙道。
容云恢复长跪,规规矩矩地抽出冰火锦,无声地双手托过头顶。
容熙感到事情哪里有些不对,然而,还不等他从惊讶中理出头绪,小店门再次开合。
一个青色裘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来人摘下斗笠,古铜脸色,腰悬佩剑,威风凛凛。――正是擎王沈傲天。
面对眼前意外而有冲击性的场面,沈傲天愣了半晌,随即想到什么一般,哈哈大笑。
两军阵前没少打交道,容熙认识沈傲天,他对于沈傲天的突然出现也万分意外。
可是,接下来,更加意外,意外到堂堂烈亲王容熙失神的――
“陛下,烈亲王……”沈傲天开口寒暄。
陛下?……陛下?什么陛下?!谁?!
容云托着冰火锦,从沈傲天进门开始,没有任何动作。
沈傲天看着容云,似乎也不在意,抬步上前。
再次让人意想不到的,旁边不久前进来的怪人,突然起了身,身形如电挡在了容云与沈傲天之间。
沈傲天打量着眼前的怪人。
怪人一伸手,拽掉了一身的“包裹”。
“哦,还有宣元帅,幸会。”沈傲天看清眼前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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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擎王沈傲天来说,从情报上猜出景烈是容云,与真正亲眼见证景烈就是容云的事实,感觉上还是有差别的,何况,此刻眼前的场面是如此具有冲击性。
说起来,沈傲天本可以直接把“景烈就是容云”这个消息暴露给天下人知道的,然而,因为其包含的意义太过疯狂与难以置信,最终,他还是亲自南下来确认了。
说起来,景烈这种人,委实太让人想看他落败的样子了。自从有了猜测后,沈傲天发现,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象传闻中景烈被容熙惩罚时的样子,想象一旦景烈知道自己不是容熙亲子时的样子,想象如果东霆民众知道自己的主君是西弘烈亲王儿子时景烈头疼的样子。而且作为敌人,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不亲手推动下景烈的“倒霉”,也委实说不过去。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宣明旭,看着宣明旭身后宽衣奉鞭、长跪请罚的景烈,看着座位上震惊困惑的容熙,沈傲天越发觉得自己亲自南下,拼上自己在东霆暗部留下的最后手段,千方百计来到这个小店,实在是太值得了。
“……擎王刚刚是说了‘陛下’吗?不知擎王口中的‘陛下’是指……?”开口的是宫毓卓。可能因为不是当事人的关系吧,宫毓卓回神比较快,不过他的声音在颤抖。
“陛下”?一定是他听错了!不可能是他想的那个答案吧。不然的话,岂不是……想到了什么,宫毓卓直接冷汗留了下来。
然而,沈傲天才不管宫毓卓,或者说容熙的心情,他看向容熙一桌,意味深长地道:“当然是指东霆的、景烈陛下。”
这看似自然的一句话,却如同一只无形的冰锥,楔入要害。
容熙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宫毓卓收到沈傲天的回答后,即使早有了些猜想,仍不禁一瞬惊到窒息。别的不说,就说长毅城郊,自家皇上的送行。是说,当时的情景,其实是西弘与东霆的主君直接对面?当时的那些对话……还有一些他们一直想隐瞒景烈、算计景烈的事情,原来,景烈竟然就近在咫尺!
“……看来,本王的话好像让人不太能相信啊,”沈傲天对容熙那边的震惊仿若未觉,过了片刻继续道,“还好,宣元帅也在,宣元帅可是东霆重臣。宣元帅你说呢?”
东霆严国公宣明旭,毋庸置疑的出身名门,世袭高位。东霆朝野传闻,宣明旭能力非凡,却也恐怖至极。此时此刻,这位年纪轻轻便拜一国元帅的严国公,轮廓深明俊美的脸上,隐隐有着些担忧。可能是心情不太好的原因吧,他平时就暗黑恐怖的气质,眼下愈发的凶煞枭凛。
宣明旭皱了皱眉,最终,道:“是。宣明旭的主君,圣驾在此。”
“宣元帅这句话说得好。”沈傲天道,“我本想找陛下叙叙旧,不过,看来陛下似乎有些家务事在身啊。宣元帅恐怕也不便插手吧,不如,我们一边等一会儿。”
沈傲天说着,对宣明旭做了个请的手势也不等宣明旭回应,率先找了个视线上好的位置坐了。
宣明旭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好友兼主君,没说什么,坐到了沈傲天对面。
整个过程,容云都安静地托举着冰火锦,长跪在自己父亲面前,没有任何失礼的其他举动。只在收到父亲的视线时,他抱歉地点了点头。
“景、烈。”沉默间,容熙终于开口,一字一句的两个字,似疑问也似肯定,听不出他的情绪。
“回父亲,是。”容云恭敬地回答。
父亲……么……
听到这样的回答,容熙的心,还是不由轻动了一下。
“霆皇景烈?”其实,这已经没有必要再询问了吧。
“是。”容云依旧温和守礼地回答,顿了顿后道,“世上并无景烈,霆国之主,是容云。”
沈傲天的出现,容云完全没有意外。他不在乎景烈之名,无论是最初还是现在,如果可以的话,他都不想对隐瞒父亲什么。事实上,他已经打算在把父亲安全送回国后,就向父亲说明身份的。原本,他这次到西弘保护父亲,不管其间他犯了怎样的错误,但就保护来讲,他觉得还是完成了目标的,然而,却发生了意外的失控。
傀儡蛊的浩劫迫在眉睫,防蛊药的数量有限,须尽快解决。
父亲身上的摄心蛊,事关父亲的生死,不易拖延,须尽快解决。
还有沈傲天意图水淹东霆的问题,他并非舅舅四皇子的问题,他与父亲间立场差异的问题,东霆西弘的宿怨问题……
该解决的,就让他一并解决吧。
好在,最近他发现自己乾坤重元再次突破后,内功的增长终于开始体现出来了。这是好事,说明血灵芝终于趋于成熟了。血灵芝的阳气在内敛,对阴气的抵抗力在增强,所以他的坤重元才渐渐运行自由了,而坤重元运行自由后,乾重元自然增长,乾坤相合,生生不息。内功增长本身也是好事,最大好处就是,他对于镇压金玉蛊王,引出父亲体内的摄心蛊,更加有把握了。说起来,师公估计过,血灵芝的最终成长大概要百日,从他中秋把血灵芝养在手臂上开始,有两个多月了,如今趋于成熟,看来确实是差不多百日……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月,血灵芝就会成熟了……时间上来得及就好。
在容云的思考中,两个月后傀儡蛊的转化会大量爆发,若到时金玉蛊王还不被镇压,将无法控制傀儡蛊扩散。这两个月需要各种准备与后事安排,等金玉蛊王被盗的情报与弘帝容承那里的情报收集些后,他就可以全面计划了。
……血灵芝成熟后,还有一个月左右……他应该在死前去看看师公,给师公顺顺气。母亲被师公医好后,会跟父亲和好吧……那,在接下来的计划里,他计划一下,在父亲跟母亲的家里待一天……
按他将要做的事情,父亲大概不会再允许他服侍一起用餐了,但是,一个地方,有爹……有父亲有母亲还有孩子,就是一个家了,是跟他真正的家一样的家吧……他是个笨儿子,只能偷偷借父亲的家待一天了,嗯,一天就好。
容云难得地,在请罪与思考正事的时候走了神,不过虽然丢人,但他觉得自己走神时的想法,还挺好的。
在容云短暂的走神中,容熙也没有说话,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震惊动容、难以置信、愤怒疑问,太多的思绪夹杂,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江清浅此时浑身僵硬地坐在位置上,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切都非常不真实。眼前还有容云摆给他的粥,盘子里是容云刚刚切的肉干,可是转眼间,就有人告诉他,容云就是景烈,是与他们对立的当世另一强国的君主!而说出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的人,一个是擎王沈傲天,一个是东霆元帅宣明旭,是两个原本根本无法想象会出现在这荒郊小店的人!
还有,那个传说中的景烈,此时是温驯恭敬地跪在老上司面前的,而且,在请罪。
江清浅只觉得一边气血上涌,一边浑身发冷。半晌,他才稍稍静下心神,想到老上司现在可能的心情,又想到刚刚收到的密报的内容,江清浅脸色很差地看了看容熙,眼中传达着关心与焦虑。
容熙回了江清浅一个“不要担心”的眼神。
眼下有比他的“家事”更重要的事情,这一点,容熙自然也明白。思绪太多,那就一件一件解决吧。看着依旧温驯守礼地长跪在自己面前的“景烈”,容熙心念闪了闪,还是选择了,暂时没有让容云起来。
“……容云。”容熙道。
“在。”
“关于对北骑军的调遣,你说你没有照安排行事是吗?”容熙问。
说起来,这个简陋的荒郊小店里,天下三位也只有三位的名副其实的元帅――容熙,沈傲天,宣明旭,此时竟然全数在场。容熙与宣明旭不同,他是长辈有长者之风,与军旅出身的沈傲天也不同,他是本应成为西弘君主的真正的皇族亲王。当容熙真正认真起来,不论是容承,还是沈傲天,包括宣明旭的祖父老严国公,都不得不承认,容熙是个可以冷静到疯狂的男人,风度威严,手段可怕。
面对着这样的父亲,容云坦诚:“是。”
“有解释吗?”
“立场,容云有需要这么做的理由。”
“就这些?”
“容云惹怒父亲,请父亲重罚。”容云拜下。
“如果……”容熙的口气稍有缓和,“要谈立场,如果这就是你的解释,那么,景烈陛下还是请起吧。”
听到父亲最后一句话,容云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不敢起身。
容熙目光深沉地看着拜在自己脚下的……容云,然后,俯身伸出手,将容云扶了起来。
父子不禁对视,容熙看着容云的眼睛,与自己相似,但更加纯黑,蕴含力量,深不见底。
容熙在想着什么。
“老江,去准备出发。”容熙道,随即起身,面对容云,声音沉静,“既然如此,容熙就算身死,也会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请了。”
容熙说完,抬步走出了小店,没有犹豫。
外面天色已经放亮,木门开启,一片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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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白色的苍穹荒野,是暴风骤雪制造出的一片茫茫萧寂。
容熙领着叶欣儿出门后,从腰间行囊中拿出竹筒,对准天空。
片刻,十三支响箭,哨声连续,响亮破空。
小店中,沈傲天闻声半真半假地感叹道:“看来烈亲王是动真格的了。陛下,烈亲王非常‘重视’你啊。”
十三支响箭的信号,就算不知道其具体暗语,也看得出绝不寻常。沈傲天觉得,容熙十有八九深刻地见识过景烈的本事了,才如此严阵以待。在这样意外而又不利的形势下,对上景烈,容熙想要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恐怕是真要有“身死”的觉悟吧。
江清浅在出门前,没忍住还是回头看了容云一眼。发现容云居然依旧守着晚辈礼,对自己微微颔首相送,江清浅张了张嘴,然而,最终他没有找到自己能够插言的地方。
容云在江清浅离开后,才拿起外衣披了。
“陛下,不去追吗?烈亲王上战场的话,东霆可就有麻烦了吧。”沈傲天道。
容云没有理会沈傲天,安静地打理自己的仪表,他对着小店门方向,浑身映在雪光之中,让留下的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哈哈,”沈傲天见景烈似乎豪没在意自己的话,笑了笑,“看刚刚还以为陛下您转性了,原来……”
容云一身整齐,坐到了沈傲天对面。
“原来还是这么嚣张。”沈傲天顿了一下说。
“应该的。”容云道。
“……”沈傲天。嗯,性格也还是这么差!
终于正面相对,沈傲天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宿敌……的头发。
……这是哪个混蛋出的馊主意,给景烈弄了个这么有欺骗性的发型的?就看这乖巧的样子,再联想这家伙的危险程度……正面看着,尤其,让人哭笑不得。
“擎王刚刚说要找朕叙旧?”容云语气温和,声音好听。
“怎么,不行?”沈傲天道。
“没什么,就问问擎王打算怎么回去。”容云道。
“哈哈,陛下还是这么直接爽快。”
容云极其自然的回答:“嗯,因为要赶时间。”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气人,沈傲天根据经验,决定无视景烈这句话。
“本王也想问问,陛下打算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先皇四子的事实?”
“朕自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是么。那本王也自有办法回去。”沈傲天道,“容熙可以有‘十三支响箭’,本王也有。”想到某个还没有出口的秘密,沈傲天不由提到容熙。不过话说回来,经过这样一个在景烈地盘上的直接交锋,不论是他还是容熙,恐怕在东霆培植的暗部,都要毁于一旦了吧。
“朕知道。”容云点头,看向旁边同坐的好友,“明旭,麻烦帮我向店家买些纸笔。”
“好。”宣明旭没有废话,起身。
店老板夫妇此时对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早已丧失了思考能力,在宣明旭的示意下,机械地把柜台上的纸笔给了宣明旭。
容云把纸铺在桌上,也没有避讳沈傲天,提笔下旨。
沈傲天自然也不客气,一字不差地看着。
容云的圣旨是给宣明旭的,言简意赅,授令兵马元帅宣明旭,不必再隐秘行军,即刻起,全速调兵北境。目前已经在北方的军队,直接进攻雪颠。
“……”沈傲天。
容云写完,接过宣明旭递给他的玺印用好,将圣旨交给宣明旭:“抱歉,纸张简陋,委屈你这位一品国公了。”
“臣接旨。”宣明旭依旧没有废话,半跪接过,起身后,笑了笑,“没事,习惯了。”
然后,沈傲天就见容云接着又写了一张更简单的――
战表:半月后,决战。
看着就这么递到眼前的战表,沈傲天对景烈的作风与手段,当真哭笑不得。
然而,沈傲天更清楚,景烈当着他的面正式下旨给宣明旭,是告诉他决心。
看着景烈龙飞凤舞的狂草,又抬头看了看景烈……
容云的眼中,是深沉而认真的平静。
对视,无声的战意与武威渐生。
半晌,沈傲天声音也沉了下来:“水淹东霆,你知道了,是吗?”
“不错。”容云道。
“好。既然陛下确定要与本王开战,荣幸之至。”沈傲天也是一代枭雄,索性回了一张战表。
容云收下沈傲天的战表,道:“既然如此,擎王抓紧北上吧。”
“陛下,还真是‘赶时间’。”沈傲天意有所指地说。他很清楚,从现在开始自己也要赶时间了,宣明旭的调令可不慢,东霆大军能抵达北方的时间他大概也清楚,一旦边关接应他的人马被大军封锁,那么,就会发生他当初兵败时的情景了――他会被困在东霆境内。
景烈这是不怕他走,就怕他走的不够快啊。
话说,他现在人在东霆,现在开战的话,他在备战上会失些先机,但要知道,一国之君的血统问题可是更严重的问题,还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景烈怎么平衡容承?景烈竟然真敢在这时跟他决战?……好吧,景烈的话,或许也不是办不到。
一如既往地,够狠够意外,这么一来,他确实不能留下太久了,起码,如果宣明旭离开,他就必须离开了。只不过,看景烈这么“赶时间”,这么不想他与容熙过多接触地“赶人”,这么在乎与容熙的父子之情,他真的是越来越期待戳穿秘密的那一刻啊。
“对了,没想到世袭东霆重臣的宣元帅,早就知道陛下的身份,难怪一直以来,就算朝野有质疑的声音,陛下也不在乎。”沈傲天对宣明旭道。
“陛下的母亲是端和公主。”
“也是。”
“……擎王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宣明旭突然说。
“哪里,大概是年纪大了吧,本王现在脾气好了到是真的。”
“擎王说笑了。”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沈傲天兴致很高。
就这样,宣明旭与沈傲天跟在容云身后出了店门,边走边如此“闲聊”着,留下了荒郊小店里,如木雕的老板夫妇。
霆弘交界,依稀可见两国边城在远方并立。
此处山间小平原,乃数十代兵家必争之地。这样的地方,只是看着,似乎就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壮绝悲凉的肃杀,即使覆盖着皑皑白雪,也依然遮掩不住那些仿佛已经渗入了泥土的鲜血与死亡。
容熙,江清浅带着叶欣儿,宫毓卓,三匹马正停立在一处小高坡。
身后,马蹄声响,不意外,来的是容云,沈傲天,宣明旭。
容熙看着下面的山路与不远处的小平原,神情凝重。两个时辰前,他动用十三支响箭,调集自己的势力,全力以赴,过了东霆边关,并且一路排开障碍,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这里。然而,却还是慢了一步,或者说,东霆的行军布局,最终,比他快了一步。
顺着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山坡向下,山路上,正行进着东霆主力,与其他几路东霆兵马一起,正在向孤立的北骑军包围。
这样的形势,他们要赶去与北骑会合,势必要穿过这路东霆大军了。冲杀敌阵的风险暂且不说,最大的问题是,一旦他们暴露位置,原本抢救北骑军最大的优势“奇兵”就会失去大半。原本他有五成把握帮同袍脱困,如今,不足三成。
而就在这时,容云到了。
在这肃杀之地,父子,对立。
其他人,包括沈傲天,此时都没有出声。玄墨麒麟驹与踏雪千一夜,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间紧张的气氛,互相蓄势待发。
下面的东霆军已经行了一半,远处,五万北骑军似乎也在整军备战。交战已在眼前,没有意外的话,这将是一场一面倒的战斗。这样的战势,原本无可厚非。因为兵家正道,就是纠集数量上质量上的优势兵力,从战略角度开始,便要以多胜少,然而……
容云在父亲的视线中垂下了眼,他安抚地拍了拍爱马小黑的头,下马,跪在了父亲马前。
“云呆。”这是宣明旭最终难掩担心的声音。
“抱歉,让明旭你担心。但还是请你下去领兵吧,剿灭北骑。”
这是容云一路上第二遍对好友下命令了。说起来,宣明旭身为世袭重臣,又是军人,平时在容云是“主君”身份时,他是最“服从”的。今天,他先说顺路,后说到时直接领兵,再三推迟执行容云的旨意,其实,是第一次。
“……容云,你是认真的吗?”宣明旭最终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按他本人来说,其实并不在乎与西弘开战。甚至可以说,当初在知道容云为了与容熙的父子关系,压制朝中武将的请战,他多少是觉得有些不爽的。因为他更在乎好友,压制请战、加上容云的身份终有一天会曝光,他担心容云到时会举步维艰。当然,也因为他在乎好友,同时也是信任好友的能力,他最终选择了支持容云。
容云说要剿灭西弘军队,他本该觉得是好事。然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却无法不担心,并且难得地,对敌人,下不去杀手。
容云跪在雪地上,他能感觉到,父亲在马上混乱的真气。父亲表面平静,其实已经动怒了吧。尤其,这个地方,离当年母亲“背叛”的地方,很近。
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做,想要一切结束,首先,必须开始。
他明白好友的担心,甚至担心到难以下去做那个“开始”。
既然如此――
“朕之将士之前,元帅宣明旭听旨:”
这是一国君王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在巅峰的内功之下,容云的声音就这么平静地贯穿了边关古战场,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帝王威严,与独一无二的浩然之狂。
“剿灭北骑,片甲不留。朕与诸君观战,勇武者,重赏。”
那么,他可以断绝所有人的所有犹豫。
……
宣明旭看着容云对自己抱歉的眼神,他最终叹了口气,露出一个“你啊”的无奈表情,上马扬鞭。只是这次他潇洒离去的背影,更多的,是对好友兼主君的信任与支持,以及同为强者的理解与豪情。
沈傲天惊讶过后,看着容熙马前,依然在雪地中长跪的容云,第一反应就是:丫,景烈就是景烈,够狠!
江清浅叶欣儿宫毓卓,此时已经完全无法反应什么。
容熙,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容云,然后,笑了。
他压抑了许久的各种感情,最终,伴随着某种莫名而又熟悉的怒火,爆发了出来。
“你,很好。”容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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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皑皑,天地一色。
容熙正要有所行动,就见远处两支响箭再次破空长啸。想明白这两支响箭表面与背后的意义,容熙握着马鞭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这是让他亲眼看清战场情势后,再丝毫不留余地地断绝他与北骑军回合的可能……吗?
那两支响箭是来自西弘友军的信号,通知北骑军有救援。然而,太远了!眼下情势,对北骑军来说,遥远到绝望。容熙很清楚,此时此地,东霆兵力占尽优势,援军一个不好,反而会陪上自己。宣明旭在这里,容云……东霆的君主也在这里,东霆军如今士气高昂,救援的友军如果不谨慎,恐怕凶多吉少。
现在他去领北骑军脱困的可能已经连三成都不到,而领导其他两路援军脱困的可能却有八成。但如果他去与北骑军会合,那么,两路援军会一起覆亡的可能便是八成。虽说人命不能单论可能性,但在战场上,领军多年,容熙还是很清楚应该如何选择――放弃北骑,等两路援军稍近,他去与援军会合,领援军离开险地,然后再思考下次战斗。
……这个他将要做的选择,可以说是容云一手设计的。这一个月间,他见识过容云的手段与本事,然而,这是第一次,这样的手段与本事被用到了自己身上!
一国君王,出手雷霆,天罗地网。
而且……
他本人没有调遣过那两路军队。那两路军队,是容云调遣的。凭容云的本事,稍微知道一点他的调兵密令,就能够破译,进而……假传军令了吧。
他因为信任容云,把调兵的密令交给了容云……
沙场,战鼓已响。
冰雪后的战场,没有尘烟,一片银白中,军队便犹如黑色的屠刀,分外鲜明。
容云规规矩矩,长跪在父亲马前的雪地中。
静,其实时间还不及一个时辰,然而,却仿佛过了好久……
容熙缓缓地下了战马,站到容云面前。
感觉到父亲身上隐隐传来的怒火,容云跪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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