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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作者:宁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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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作者:宁小哥
简云琛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在手里,唯恐自己粗手粗脚弄痛了她。
小家伙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睁得圆溜溜地,粉嘟嘟的小嘴弯弯的好像天生就会笑一样。陈嫂见他一脸的宠爱,忙在一边凑趣儿道:“姐儿八个月落的地,身子比一般足月的孩子要小些,不过小孩子家家的只愁生不愁养,这只要出了生呀就跟见风长似的,奴婢保证等姐儿满月的时候一定把她喂得白白胖胖,到时候少君抱着她那可就沉手咯!”
简云琛轻轻摸了摸小家伙的圆脸蛋连连点头,“偏劳你了,短什么要什么只管跟吴妈妈说,这里几个女孩儿都是极和气的,以后只管在这儿安心住下吧。”
这陈嫂在鲁国公府早就得姜夫人再三叮嘱要好生照顾小小姐,原有些惧怕齐慕安的威名,可来了几天见他通情达理得很,今日一见这位少君也是个和气的人,哪儿有不依的,早简云琛说一句,她就跟着答应一句了。
话说齐慕安放下手里所有的事儿在家里陪了老婆女儿大半个月,一切事情都交给林霄先打理着,本来风平浪静来着,这一天林霄却匆匆忙忙地上了门。
问明来意后齐慕安不由愣住了。
“你说什么?有人要买我的温泉馆?”
林霄忙点头,“正是呢,开的倒是个天价,可在下派人调查了此人的底细,就是个毫无底细的无名小卒,未免叫人疑惑。”
齐慕安眉心一皱,心说会不会是外地来的富商?
可转念一想,就算是外省人,那也是有来处的,能一下子拿出这么一笔天文数目的人,总有个名姓有个来头,不可能什么背景都没有吧?
因此一下子也想不通了。
“那馆里最近生意如何?”
林霄摇摇头,“好几天没开张了,还好爷想的好计策弄了个预先充值,咱们的投入已经收回了大半,便是没有客人来,也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但那么多人养着总要吃饭啊,再说没客人上门技师们就没提成,收入一低了就留不住人,这么半死不活地可不是长久之计。
齐慕安想想这些心里怪愁的,也越发对那想接手的人好奇起来,眼看着都门可罗雀了,他买去难道等着亏本不成?
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傻瓜?
谁知这里正说曹操呢,曹操就到了,有丫鬟来报,说冯宽冯公子来访。
而随他同来的还有一位素未谋面的中年人,林霄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那个想买温泉馆的人,忙悄悄给齐慕安说了。
这事儿中间竟夹着冯宽这么个敏感的人物,齐慕安心里不由提高了警惕,或许不是单纯的商人买卖也说不定。
不过警惕归警惕,逢场作戏还是要做的,早堆出了一脸热情洋溢的笑容把人迎接进来了。
冯宽也笑呵呵的,“恭喜齐大哥喜得千金,这里小小意思,回头等姐儿满月少不得还要来讨杯酒吃。”
说完早有随从上前双手捧上了一只打开着的锦盒,里头静静躺着一枚金灿灿黄澄澄的金锁。
看样子怪沉的,这冯宽出手倒是大方,说起来虽然两家长辈有些走动,可他们两个的私交却并没有到这个份上。
因此齐慕安心里更有数了,看来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然冯宽有些迫不及待地向齐慕安引荐了身边那个中年人,“大哥哥,这是小弟老家的一位族叔,最近有意上京里来安家。”
齐慕安本不是个喜好拐弯抹角的脾性,当即开门见山道:“方才我这位林老弟还在跟我说呢,看来冯先生是看着在下那点儿小玩意儿了?”
那冯宽称为族叔的中年人忙笑道:“鄙人在老家做的也是客栈酒馆儿的生意,如今上京总想着还是干老本行实惠些,小侯爷家中恒产无数忙,不知舍不舍割爱?”
齐慕安不置可否地打了个哈哈,“嗨,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都是亲戚,你可别怪我说话直,你开的价实在太低了,也就光够我买那块地方的,跟着我翻新重建请人教人的,也不知又填进去多少,岂不全白赔了?”
其实那人所开价位已经很高了,一听他这话是要再抬价,而且抬得不会少,当即面露难色,并下意识地拿眼角去瞟冯宽。
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给了齐慕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按冯宽自己的话,他只不过是个中间的介绍人,可谁见过有人办自己的事儿要看介绍人拿主意的?
而且看那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哪里像个叔父,到更像个跟班。
只见冯宽微微一笑,“叔,我这位大哥哥是个实在人,他是不会漫天要价坑你的,我看你就别琢磨了,回头买卖做不成后悔了可别再来找我给你牵线说情啊!”
那族叔一听这话立马又恢复了笑呵呵的样子道:“嘿,侄儿说得有理。小侯爷,你觉着什么价合适,都依你便是。”
齐慕安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跟着又为难道:“不过你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我那儿最近生意不太好,你要是接过去……”
话还没说完,那族叔立马拍胸脯赌咒发誓般笃定道:“没事儿,我自己选的地儿,风险自然自己担着,哪怕全赔了呢,也不敢抱怨半个字。”
这话说得齐慕安心里更明白了,这明摆着要亏本,而且还要亏一大笔钱的买卖都有人肯干,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家根本不是冲着钱来的。
莫非那温泉馆的地底下埋有宝藏?要不回头趁天黑自己偷偷先去挖挖看?
齐慕安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给宓米旖锹猿椋对面前的两位客人笑道:“这么着,好歹是比买卖,也不是在菜市上买菜,你们总得让我再好好想想合计合计,过几天再答复你们。”
那族叔又一次向冯宽瞄去,冯宽倒心急,忙起身道:“大哥哥,别怪我这外人再插一句嘴,我这位叔父是个爽快人,也拿得出钱来,你与其放在手里不挣钱,不如就给兄弟我个面子,自己也可以发笔小财嘛!”
齐慕安这会儿可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便把脸一放道:“笑话,我是那穷疯了的不成?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儿上,这事儿压根没得商量!就这么说了,让我再思量几天!”
冯宽一看他的横劲儿又上来了,也唯恐多说反而误事,忙又说了好些好话方同着他那位族叔一并走了。
齐慕安这里却不动声色地命林霄派人从冯将军府里入手去查,果不其然,那边得到的消息是家里根本就没有一位老家的叔老爷上京做客来,更别提置办产业举家进京这样的大事儿了。
看来冯宽本人才是想跟他做成这笔买卖的人。
他这里查出了端倪,冯宽那里却浑然不觉,还在自鸣得意自己下了一步好棋。
总听傅修羡慕他那温泉馆,说是个搜集情报加监视文武百官最好最隐蔽的所在,因此他心里便觉着傅修那样诚心诚意拉拢齐慕安,为的全是此处。
要是自己能静悄悄的替他拿到手,岂不是可以甩开齐慕安那头大笨驴了吗?
说不定傅修会因此对自己更加青眼相待也未可知。
第80章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无论冯宽心里想得多美,可事到临头却并不能遂愿。
就说这按捺着性子等了三四天吧,没有等来齐慕安答应把产业卖给他的好消息,倒是等倒了太子重获自由再上朝堂的坏消息。
这样一来一向由太子陪同的秋狩自然也就不再是三皇子傅修一个人的市面了。
虽然今天皇上只不过是在朝上同太子和颜悦色地多说了两句话,下了朝之后的一切可就都风云色变了。
那些一直奉行以静制动多看少说的老狐狸们自然个个都在偷着乐,还好没这么快就转投阵营,这不太子又活了?
而那些见风使舵一心想跟随三皇子搏出位在风险中求富贵的,这会儿那叫一个后悔,当然更多的是后怕,就怕太子找他们秋后算账啊!
还好这些对齐慕安的影响都不大,首先他自己的亲爹这会儿正色令智昏着呢,每天沉迷男色浑噩度日,朝政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事儿他早不管也轮不上他管了。
不闻不问哪儿有机会站错队?
薛家嘛,鲁国公是标准的老狐狸,太子被软禁这些天他压根从没表过态,甚至连饭局消遣的活动都减少了,就是为了不给人抓把柄,也不给人套他的话。
简老将军那更是皇帝的嫡系只听命于皇帝一个人,一个把握全国上下兵权的人,别说只是皇子们之间一时的明争暗斗,就算是今天就换太子了,他也还是只认谁是皇帝。
没有什么坏的影响,还有好处,那就是温泉馆和好几处的生意又开始欣欣向荣人气大增了。
因此齐慕安倒是很嗨皮地一边数着钱,一边筹备着女儿甜甜的满月酒。
给女儿起个叫做甜甜的小名那是简云琛的主意,齐慕安一开始还接受不来那冰块似的家伙能起这么个卖萌的名儿,不过只要一看女儿那双亮晶晶笑眯眯的大眼睛,别说,还真觉得就这名合适!
而这场风波的正主儿――太子傅仲,就远没有他这么逍遥惬意了。
原来在皇后不惜一切代价的补救下皇帝虽然相信了两个儿子之间并没有流言中所说的不伦私情,可毕竟心里已经存了个疙瘩,于是在下旨赦免傅仲的同时又下了一道旨,要襄王傅仁在七天内离京,前往他的封地遥州。
本朝开国以来已经经历了六代帝王,一向都会在老皇帝驾崩、新皇帝登基的时候才会要求新皇帝的兄弟们离京,而像襄王这样待遇的,那还是头一回。
因此整个襄王府都被惶恐不安的气氛笼罩着。
王妃郑氏疲惫地扶了扶额头,颇不耐烦地打发走了三个前来打探消息的小妾。
她身边的大丫鬟幽兰不屑地对着才关上的房门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怕跟着王爷去遥州吃苦?她们几个再金贵,难道还能比主子您更金贵?您尚且不开口,她们倒有脸一个个跑出来告苦呢!”
郑氏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心里不乐意,咱们关起门来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在她们面前甩脸子,那几位到底不是普通人家的偏房。”
说起来尴尬,当初傅仁贵为太子,他身边的太子妃和几位侧妃当然是按着未来国母和四大夫人的标准来找的。
不说这位襄王妃,也就是从前的太子妃郑氏出身如何显赫,就连方才那三名姬妾,她们的娘家势力也都个个不容小觑。
只不过时不待我,谁知道傅仁这太子做得好好的,怎么就被废了呢?
弄得她们几个当初多么鹤立鸡群的名门贵女一个个都成了掉了毛的凤凰,有苦没地方说去。
而且襄王这两年来渐渐开始修起道来,早已不近女色,对她这个正妃虽说很是尊重,但也仅仅只有尊重而已。
对那几位,更加是连正眼都不看了,她们不愿远离娘家跟他去乡野山地吃苦,她心里是能体会的,她也不愿意啊!
可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也没有办法,唯有自己心里闷着不痛快罢了。
这时又有两位嬷嬷进来汇报收拾行装的事儿,她一一打发了之后便打算到里头找傅仁说说去,看来那几位面前还是需要他亲自说两句软话,人家心头那口气才能咽得下。
谁知才预备出门,就有小婢来报,太子来了。
她本来平和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犹豫再三还是又坐回了座位。
幽兰小声试探道:“主子怎么了?”
郑氏咬咬牙捏着手里的帕子,半晌方幽幽开口道:“罢了,太子来了怕有要事与王爷商量,咱们妇道人家还是避着的好。”
却说傅仲到了襄王府那简直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全无通报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傅仁“清修”的内院。
平日里傅仁借着修道之名独居在此处,别说一干姬妾不得靠近,就连郑氏,想见他一面也须先遣人通报,唯恐打扰了他。
傅仁自被皇后下了猛药之后不但孩子掉了,大人的身体底子也伤了大半,如今已过去了大半个月,下面还是淅淅沥沥地不时出血,气色更是差得不得了。
大部分时间都不得不卧床静养。
这会儿看见傅仲进来,不由深深拧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节骨眼儿上,你过来做什么!”
一句话才说完,已经气喘吁吁地捂着肚子弯下腰来,傅仲忙上去扶他躺下,轻轻给他拍了拍心口顺顺气。
“我知道你怕老三又出幺蛾子,可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你被赶出京城自己窝在家里做缩头乌龟?”
傅仁看着他倔强的神情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他这个弟弟,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偏偏这副要强的神情就让他心疼。
“君无戏言,父皇既然下了旨,难道你还想抗旨不成?要我看这时候离京也好,我的身子毁了,留在你身边只有拖累你,我若不在,你也好一心一意同老三周旋。那孩子打小看着就是个有心机的,不过一直窝着没发出来而已。”
傅仲轻蔑地冷哼一声,“就凭他?只会耍那几招下九流暗算人的,下作得很,就跟他亲娘一样,我可不看在眼里!遥州四季如春山清水秀,你要想过去散散心倒是好事,可你如今根本就没有复原,怎么经得起舟车劳顿?”
看着傅仁苍白的脸色,傅仲的心就忍不住跟着揪了起来。
知道他因为小产而落下了腰腹酸痛的毛病,便体贴地一直替他轻轻揉着。
兄弟两个彼此依偎着安静了好一会儿,傅仁方迟疑道:“其实我这里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预备后天就走,省得拖拖拉拉蹭到最后一天空叫老三看笑话。”
傅仲从身后紧紧抱着他,把脑袋埋在他肩窝里不说话,一双眼睛有些微红。
好一会儿之后方喃喃道:“从小到大我有哪一件事没有依你?你说哪天就哪天吧。不过你得答应我让我派几个妥当人跟着护送你去。”
傅仁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这个他并不操心,傅仲手下的得力干将比他自己身边剩下的那几个虾兵蟹将要好用得多,他也是承认的。
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又准备派简云琛带队随行。
“阿琛生产还不足一个月,此去跋山涉水,实在难为他。”
傅仲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他是什么东西,能有从小养尊处优的你难为吗?咱们派他,那是信任他,看重他,别说他了,就连他爹,不也是咱们家的一条狗?”
傅仁一听他这话说得自负,忙正色责备道:“越说越不像话了,简老将军为我朝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亏你还是个太子,怎么连礼贤下士几个字都忘了,竟能说出那样粗鄙的话来。”
傅仲见他生气哪儿敢分辨,不过不服气地小声嘟囔道:“礼贤下士那也是在他们面前,难道咱们自家关起门来还不许说说心里话?别说他们简家父子两个人,就算是满朝文武加起来,在我心里也比不上一个你!再说了,又不是要那小子去死,他要是护送你护送得力,回来我还赏他呢!”
说完又亲昵地搂着傅仁的脖子亲吻,傅仁一贯拿他这种孩子气的撒赖没辙,想想到底分别在即,也只好由着他去。
“等我继承大位,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召你回京。”
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中傅仲不甘心地做出承诺,傅仁不吭声,倒是跟哄孩子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这天夜里无论傅仁怎么劝说,傅仲都死死缠着他不肯回府去,就这么搂着他一会儿说说小时候,一会儿说说彼此猜测心意那会儿的趣事,直到第二天拂晓方依依不舍地趁着最后一片夜色离去。
第二天一早的头一件事,就是把简云琛叫到了面前。
别看他在傅仁面前轻描淡写没什么似的,其实他还真有非用简云琛不可的理由。
因为遥州地处本国南疆,最近十几年来那边都是个土匪横行的三不管地带,又有南边的蛮夷骚扰滋事,总之十分不太平。
简云琛曾有过在那边驻扎开战的经验,无论对地理还是民情都了解得很,而且他也确实是目前自己能调得动的最有武艺和谋略的一个人,除了他,还有谁能更合适呢?
为了傅仁的安全,少不得做一回不讲道理的主子,假装忘了简云琛本身也是产后虚弱之身的事实了。
简云琛在听了他的要求之后倒还算淡定。
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是很寻常的事。
更何况因为皇后的原因,他对傅仲兄弟之间的事是有些了解的,派他去也确实比派别人更要稳妥些。
要在过去他肯定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而如今唯一舍不得的,便是齐慕安父女吧。
毕竟夫夫情深,女儿尚在襁褓。
这一去也不是简单的护送任务可以去去就回,按傅仲的意思,南疆多事,傅仁要想在那边长久地安全地住下去,须得有人替他好生整顿整顿,这一安排没个一年半载的也完成不来。
因此当他把自己的这一新任务说给齐慕安听的时候,那厮的第一反映几乎是暴跳如雷了。
“那怎么行?!太子也太会使唤人了,你才刚生完孩子,我们孩子还没满月呢,他就要把你派得那么远!遥州既然是边关难道没有守军?他们能让襄王被狼叼去不成?还要你留下替他练兵,他还嫌他们兄弟两个不够受皇上的瞩目?”
这话说得是有道理的,别说是襄王,就算是太子也没有权利私自练兵。
因此这一趟他替傅仲办的差事实质上虽然还真就是练一队可以供他驱使保他周全的精兵,可说出去却只能说是训练几个得用的护院保镖而已。
“还有,皇帝不是疑心他们俩那啥那啥吗,你是太子的人,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你给襄王用了?不怕叫人揪小辫子?”
齐慕安这是越想越觉得不靠谱。
简云琛抱着女儿一脸专注地看着她熟睡的小脸,看着齐慕安急得上窜下跳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这趟只能跟外头说太子派我出去办事了,至于去办什么,不好细说,我跟在襄王身边也会乔装打扮,起码在京畿三省范围内不能叫人认出来。”
靠,那你要是在外面出了事,是不是跟那些美国电影里演的一样:我们中情局是一概不承认的哟!
齐慕安气得头顶都快要冒烟了,要不是怕吵醒女儿,他恨不得扑上去抓住他老婆的胳膊猛摇把他摇醒。
“唉,唉!我说,我说你,你就不能暂时放下那套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废话,为我跟女儿想一次?你这趟去有多少危险咱不说了,就当你真有老天庇佑常胜将军,路上土匪弄不死你,到了那边外族流寇弄不死你,过个一两年你回家来了,咱女儿都不认识你了!你知道你得错过多少事儿?女儿会走路的第一步,女儿的第一声爹!”
说着说着渐渐语无伦次,自己不争气地差点儿都要哭出来了,可简云琛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方招呼奶娘进来将甜甜抱走,自己慢慢踱到他身边坐下。
“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都说你是个呆霸王,我嫁给你这一年来,倒觉着你比世人都聪明。可普天之下,莫为王土,你便是再聪明再有神通,能扭得过皇家的一句话?更何况不论你们魏国公府也好,我们简家也好,世世代代都是忠心耿耿没有二话的,到了咱们两个这里也理应如此。”
听了他老婆这番话,齐慕安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种徒劳挣扎的无力感。
是啊,他用一个现代人珍视家庭把家庭放在第一位的思想,跟一个古代人忠君爱国忠孝难以两全的思想去沟通,请问哪里有沟?哪里能通?
可是怎么办呢,这个不可理喻的古代人是他的老婆,是他不知不觉深深爱慕上了的伴侣,是他下定决心要与之并肩作战共度一生的良人。
想想只有打心底里挤出一抹比黄连还苦的苦笑。
“那怎么着,简大人外出公干去了,小人在家给你看家奶孩子呗!我不管,你要好好补偿我!死鬼!”
话还没说完呢男人唇边的热气已经呵在了耳边,简云琛看他咬牙切齿、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着实好笑,再者他自己心里也放不下,自从生了甜儿之后他们一直规规矩矩的,年纪轻轻难免忍得辛苦,这会儿只好由着他,大白天的关起房门来做起了爱做的坏事来。
午后简云琛上了一趟他父亲家里,简要地说了一声自己要出去办一趟差,却没有告诉他要去很久。
老爷子心想儿子到底不是可以安于内院缝缝补补的人,既然太子肯用他,就该让他去不是吗?
猎犬山上丧,将军阵前亡,都不是什么可悲的事情,最可悲的是一名将才缩在深宅大院里唯唯诺诺一辈子,不死,反倒受罪。
于是便爽快地命人倒来烧酒与爱子好好痛饮了几杯,权当做是给他践行。
规矩上应该到齐家也去打声招呼,谁知齐老爷今天正因为嘉和郡主的又一次拒绝他接许三郎过门而心里不痛快呢,一听说简云琛要出远门办差,那还不使劲拿住他撒气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你是我们齐家的人,老大身边只有你一个,现在你出去出风头去了,叫老大怎么办?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奶娃子,冷灶冷炕的那叫过日子?”
这话说得刻薄,却也正正戳中了简云琛的心,因此面对公公毫不留情的责备,他也只有沉默地受着。
还是嘉和郡主出来打了个圆场。
“老爷心疼儿子,可凡事总有个轻重,太子爷的吩咐咱们大少君难道能说个不字?老大既然都答应了,老爷就别瞎操心了,依我看等过完年咱们大小姐出了门子,家里就越发冷清了,你既心疼老大一个人不好过,何不叫他回来,咱们一家人在一处,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这话说得齐老爷心中一动。
想当初家里是如何热闹,有阮氏当家,三子三女承欢膝下,哪个年哪个节过得不是热热闹闹的?
如今阮氏去了,老二也去了,老三常住在营里不回来,老大搬走了,三女儿进了宫,大女儿要出阁了,家里只剩下个越来越颠三倒四不叫人省心的二女儿,想想岂止是冷清,简直可以说是凋零了!
这可不是兴旺大族的样子!或许真该把老大给叫回来。
第81章
出发的这天简云琛预备趁着夜色走,随身的只有一只简便的包袱,一柄他用惯了的长剑。
齐慕安看他一声不吭坐着擦剑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要不,走之前再去看看女儿?”
简云琛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的月光,铛地一声长剑入鞘,人已经到了门边。
“罢了,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怎么还走得了。”
月色下的人影还是跟第一次魏国公府见面时一样冠世艳绝,只不过现在齐慕安已经可以很精准地从他毫无变化的脸上看出他的各种情绪了。
明知他比自己更舍不得女儿所以才做出提议的,可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总归要走,再多看孩子一眼也只不过更添烦忧而已。
“那总得让我送你出大门吧?”
看他真的迈开步子,齐慕安忙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简云琛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反对,可看着对方坚定的眼神,话到嘴边还是把一个“不”字给咽了回去。
夫夫俩肩并肩走出了房门,齐慕安开始后悔当初怎么没买所大一点儿的宅子,这可还没几步路呢就要走出去了。
简云琛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似的先站住了脚。
“你也回吧,送不送的意思到了就行了,难道你还能送我到遥州去不成?”
齐慕安企图回他个和从前一样玩世不恭的笑容,可谁知道眼角一弯却差点挤出两行老泪来。
只好哑着嗓子捉住他的手,“你一安顿下来就给家里写信,到时候我带女儿找你去。”
这就是他冥思苦想了两天想出来的唯一的办法。
要不是简云琛是去办正事身不由己,他恨不得立马就带着女儿随军呢!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女儿也确实太小了,现在又是大冬天,出行不便,等过个三两个月,孩子大一些天气暖和一些才能走得了。
简云琛明知不可行,却没有当即拒绝他,反而默默地点了点头,并轻轻抽回了被他紧紧握住的手。
“回吧。”
话音刚落,他的人已经飘飘然翻身上马,没再给齐慕安任何痴缠耍赖的机会。
齐慕安一个人怏怏地往回走,不知不觉走到甜甜的房门口,可定神一想这时候女儿早已被奶娘带着睡熟了,于是只好回到房里连衣服都没脱就乱七八糟地睡下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就横也不是竖也不是,平时天天都很称心的早饭不知怎么味同嚼蜡了,本来最喜欢看账本数钱的,今天听林霄报起账来也不知怎么就无精打采了,几天下来除了抱女儿玩耍的时候还能有个笑脸,平时连话都懒怠跟人说。
薛淮看他一副怂样不由笑了,“怎么,这老婆不在家才几天啊?看你这点儿出息!”
齐慕安懒洋洋地拢了拢袖子,“孟大哥不管家里还是军营都能跟在你身边,还把小娃儿给养得白白胖胖的,你这是标准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了,饱汗哪儿懂饿汉饥啊!”
薛淮摸了摸一鼻子的灰随手抓起一把松子摔来他一脸,“臭小子,二舅好心好意来瞧瞧你,你倒会倒打一耙!”
齐慕安委屈地缩了缩脖子,老婆不在家,这屋里的火龙都好像特别不给力似的,加多少炭都烧不热。
薛淮拿起茶壶给自己添了杯热茶,臭小子,老婆不在连日子也不会过来,爷在这儿做半天来还得自己动手才有口热的喝,真是!
“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你看看你一个人这家窝囊的,麻溜地收拾收拾,跟我家去过年去吧!”
齐慕安想想是无所谓,反正就他跟甜甜两个,到舅舅家去确实热闹点儿,谁知道刚要说话呢,就看映棠慌慌张张地走来进来。
“爷,不好了,郡主来了!”
齐慕安瞪大了眼,“郡主来了就请进来啊,怎么不好了?”
跟着进来的焚香忙帮着答话:“郡主这一趟不像是看大爷来的,不单自己来了,还带了宫里出来的几位姐姐!而且连郡主的包袱都带来了!”
这话说得齐慕安傻眼了,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还是薛淮见惯了世面,忙吩咐两个丫头先去好生安置郡主,等没人了方对齐慕安道:“嘉和郡主出了名的谦和有礼数,今儿想必是你爹闹得太不像样了。”
齐慕安一愣,“怎么,舅舅也知道他这外头那些事儿?”
薛淮脸上的轻蔑都快逆流成河了,“你以为我想知道啊?知道了我不嫌丢人?可他又不避人,带着那粉头到处去,如今京城里还有谁不知道的。”
齐慕安尴尬地挠了挠头,“那我怎么办啊?”
薛淮略一沉吟,“嘉和没有儿子,你等于就是她的长子,既然你已经出来单过来,她受了委屈自然也只有来找你,你赶紧先过去吧,好歹把事情先压下来,别她一时心头火气跑到皇后娘娘面前诉委屈去,那你们魏国公府本来就只剩半块儿的牌子那可是得烂透了!叫我怎么说你那色迷心窍的糊涂爹啊!”
说着便推着齐慕安往外走,自己也静悄悄从后门走了,免得叫嘉和郡主知道自己在这里而尴尬。
嘉和郡主坐在屋里本来就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是刚哭过被人劝住了的样子,可一见齐慕安进来又忍不住簌簌地落下泪来。
她身边的大丫头福儿忙拿帕子替她擦了,自己的眼眶也红了,“真真造孽,郡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齐慕安也顾不得磕头请安了,忙上去安慰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你派人来叫儿子,儿子立马就过去了,何必自己辛苦跑一趟。”
嘉和郡主想说话,可才张了嘴又忍不住哭了,实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禄儿忙道:“爷不知道,今儿不知怎么邪了门了,邀月阁那粉头竟然不知廉耻地上了门来,又哭又闹地求郡主成全他过门。郡主哪儿肯跟那种东西说话,压根不肯到前头见他去,只有两个妈妈带了几个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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