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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06.薄先生的约会

      邹明轩沉默,只是静静看着她,他知道,她一直无条件的相信自己,正是如此,他才将她的信任转化为肆无忌惮的欺骗,他以为那是善意的谎言,可现在他终于相信,这个世上谎言是不被轻易原谅的,是不分善和恶,欺骗就是欺骗,无需披上华丽的外装,给自己的错误添上美丽的一笔,以此换取原谅。

    “那个女人口里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邹明轩知道赵允儿一样口无遮拦,为了报复自己,他担心顾秋听到了不该听到的。

    见他反应如此的紧张,顾秋心口的痛又深了一层,但同时也十分讥讽,她不得不怀疑,是否到了现在这种地步,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还想自圆其说?所以关心从那个女人嘴里说出什么诋毁他的流言?

    罢了,顾秋此刻身心俱备,绝望的说:“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她说的没错,我一点也不了解你”相恋三年,结婚六年,虽抵不过漫长的十年,但却朝夕相处了日夜,她以为她最了解的是他,现在看来,这个世上,她最不了解的也是他。

    如果他在自己面前一直是戴着面具生活的,那么,自己在他心里,算什么?

    “顾秋,我跟她的关系是有一点复杂,但是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她说的那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然后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好不好?”

    邹明轩手足无措,茫然无助,仿若失去方向的孩子。

    顾秋不想再听,闭上眼睛,微微把头侧到另外一边:“我现在心里有点乱,我需要时间想想”想想他们的婚姻该何去何从。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邹明轩不想她为这件事伤神。

    顾秋沉默的没有给予回应,邹明轩再想说什么,也都无法再说出口,只好起身默默离去。

    夜幕临至,邹明轩驱车疯狂的加速在高速路上,分分钟超过一辆又一辆的小车。

    回想起顾秋那绝望的神情,他的眼神已经冰冷了三分,往日清澈的眸底,现在已经被毒辣所替代。

    到了路口,他极有方向的诱拐,然后停车在反车道上,坐在车上静静的等候着,仿佛在等一个人。

    时间不过十五分钟,对面目标出现,邹明轩重新发动车子,然后踩下油门,眨眼一分钟就已经将油门进行到底,直直的朝着对面一辆车开去,很明显,他是要豁出去撞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邹明轩急打方向盘,滑着路面十几米之外停了下来,而对方为了躲开撞击,方向过猛,翻车滚出几米,最后车底朝上的横在了路边。

    邹明轩沉着一双视线,从后视镜看着那辆车的情况,直到过去了五分钟也没人出来的时候,他才推开车门不缓不慢的的朝那辆车走去。

    脚步刚刚定下,便又一双血淋淋的手伸出车门,抓住他的裤脚,但是当对方看见来人是邹明轩时,她的手一点点的从他裤脚松开,因为这个男人是不会救自己。

    她的脸沾满了鲜血,看不出她眸底飘出的怒和恨,她全身都被卡在车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痛,痛的麻木,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油箱爆裂,汽油味已经弥漫开来,黑色的汽油在路面上聚成一道道浅浅的小溪。

    邹明轩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火苗蹿出,在这黑夜中绽放着来自地狱的死亡之光。

    “不……不要……”赵允儿声音微弱颤抖,无疑,她害怕,害怕自己被炸的血肉模糊。

    邹明轩丢下打火机,火光如引索一般,迅速的形成一片火海,将车子团团围住。

    “救我……”伸手呼救,但是谁又能听的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点点的远离自己,上了车,急驰而去。

    “方若!”向晚噩梦惊心,直直的从床上跳坐了起来。

    看着屋内昏暗的灯光,她才知方才只是一个梦,擦去额上虚汗,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胸口,惊慌散去,她突然觉得有些口渴,当她下床准备倒水时,才发现身边不见了薄巡的踪影,或许他在卫生间也不一定。

    但是当她出了房间时,才知道薄巡站在门外,见自己到来,匆忙的挂了电话,神色有些不自然,还有一些谨慎,但是刚被噩梦惊醒的向晚,还不能静下心去理解他微妙表情的背后暗藏着什么,唯一想到的就是,也许他的工作真是太忙,以至于三更半夜还有来电。

    “怎么了?”薄巡前来问她。

    “我有点渴,想倒杯水喝”

    “我去给你倒”说完,薄巡转身就走。

    向晚没有说话,折身回到房间,转眼薄巡就端了一杯水来到了身边,向晚坐在床头接过水杯,饥渴的喝了起来,薄巡看着她,眼底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给人的感觉是,有事想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亦或者他还在考虑该不该说。

    “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一杯水下肚,向晚觉得喉咙舒服了很多,但是她受不了薄巡这莫名的眼光,实在无法让她做到视而不见。

    薄巡有些无措的挪开眼光,淡淡一笑:“没什么”

    向晚点点头,转而口气带着沉重:“我刚刚梦见方若了,我梦见她浑身是血,躺在大火中让我救她,太可怕了”虽然是个梦,但是她必须找人释放出来,要不然带着这种压抑的情绪,她会失眠到天亮。

    气氛沉默了一秒,谁也没说话,只剩向晚深深一声叹息,捋着耳边的发,微微屈膝,埋头上去,这种自抱的姿势,是这个世上最孤独无助的象征,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薄巡心疼揽过她靠近自己的怀里,安慰道:“那只是一个梦”

    第二天,薄巡驱车来到一栋别墅,车子刚停稳,他便匆匆进了客厅,然后直奔楼上,推开一扇门,扑鼻而来而来的是浓浓的药水味,还有消毒水的气味,谁都不知道这偌大安静的别墅内,就属这间房别有洞天,不,可以准确的说这是一个私家病房,各种设备一一俱全,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她头部包裹着厚重的纱布,双腿被高高吊起,手臂也上了石膏,看上去,像是一个摔得粉碎的泥娃娃,现在四肢被黏了回去,模样十分的我见犹怜。

    这时,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看到薄巡时,客气的打了招呼:“薄先生”

    薄巡点点头,看着床上的病人问:“她怎么样?”

    提到这个问题,医生也是一声叹息:“经过昨天一夜的抢救,已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她除了背部严重烧伤,还有双腿粉碎骨折,左手也是韧带拉伤,加骨折,虽然不比双腿严重,但是日后恢复也会留下后遗症,我们在她头部发现了淤血,目前病人的情况不适合做开颅手术,所以我们会继续观察,希望淤血能自己散去”

    “那她多久会醒?”

    “这个我也无法确定,也许两三天就会醒来,但是有百分之二十的机率,她将成为植物人,除了医疗辅助之外,最主要的是病人的毅力,病人的求生意志,往往比治疗来的更有效”

    “如果送去国外呢?痊愈的机会有多大?”

    “目前我并不建议转院到国外,病人现在各项体征都很虚弱,就算去国外接受治疗,也要等到情况稳定之后再做打算,要不然会适得其反,给病人带来生命危险”

    薄巡无奈的深深叹息,眉间都凸凸的泛痛,对于这种情况,他唯一做的也只能是束手无策,他不是医生,也不懂如何的治疗,但是看着赵允儿生命垂危,他却十分的自责,好似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保护不当,当自己接到电话赶到车祸现场时,她就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手机,车子在熊熊烈火中,只剩下残骸,他无法想像浑身是伤的她,是如何脱离车子,活了下来。

    “如果她有什么情况的话,及时通知我”薄巡交代完转身离去。

    到了门口,医生突然告诉他另外一个消息:“薄先生,病人的五脏严重衰竭,我在她的血液里查到了残留的微量吗啡,五脏衰竭对病人现在这种情况十分不利”

    薄巡在听完这些之后,表情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很显然,赵允儿吸毒这件事,他早在这之前就已经清楚,但是,他没有拉着她去戒毒所,因为戒毒就好比跨越在地狱和人间的一道坎上,要么死,要么活。

    如果这种做法的赌注是她的生或死,那么他还不想冒这个险,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这样让她痛苦的活着,也许将来某天这种做法不被理解,但是,他也必须这么做。

    下班回到家,薄巡用过晚饭就去了书房,向晚在客厅陪着海蒂玩积木,直到十点,海蒂挡不住睡意,连连哈欠,向晚拨了拨她的发顶,拿过她手中的积木装进收纳盒中,一边提醒:“时间不早了,去睡吧”

    海蒂点点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晚安,妈妈”说完,给了向晚一个晚安吻。

    “晚安”

    向晚收拾好海蒂的留下的‘残局’便也去了卧室,经过书房时只见薄巡靠着椅子闭目养神,向晚推开半掩的门扉靠近了书桌,但是她的脚步声,并没有在预料中打扰到了薄巡,很显然,他睡的很沉。

    电脑旁边凌乱了几份文件,向晚无意一眼扫过,浏览到‘史密斯’美国著名医学家,主修骨科,神经科等等,对于这些资料,向晚不免一阵疑惑,当她再看向薄巡时,只见他蹙紧了眉,睡意散去,便看见向晚。

    薄巡笑了笑,拉过她的手:“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薄巡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收拾好桌上的资料,牵过她的手,出了书房,至于桌上那份资料,他相信向晚已经看到,但是过于掩饰反而会引起她的疑心,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翌日,向晚刚刚进办公室不久,便有人前来敲门,猜想着公司中是谁工作这么积极?向晚应声之后,进来并非公司职员,而是一个穿着制服,带着鸭舌帽,手捧玫瑰的男子朝她走来。

    “向小姐,这是你的花,请你签收”说完,对方递上签收卡。

    向晚盯着玫瑰质疑了半晌,也为了不耽误对方的时间,事先签收了下来。

    偌大一束玫瑰,足足遮住向晚半个人,阅览了一下玫瑰内含的卡片‘今晚六点,西湖码头’落款人竟然是薄巡。

    跟他从结婚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收到他送的花,原以为她的丈夫从不懂浪漫,现在算是那般?榆木脑袋开窍了吗?还是谁给了他启发?

    向晚拿过桌上的座机拨通了薄巡的电话,电话刚接通,向晚便先行玩笑开口:“说吧,好端端的送我玫瑰,有什么目的?”语气虽然装出了一本正经,但是嘴角的却深陷着幸福的笑。

    “很简单,今晚我约你,所以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免得到了下班时,你会被公务缠身”

    向晚笑的更甜,的确,这么具有诱惑力的邀请,她无法拒绝,只好听从:“好吧,我会准时到”

    电话刚刚挂断,又是一声敲门声。

    “进来”向晚将玫瑰放到一边,坐回到办公桌。

    “总监,这是你要的资料”

    向晚伸手接过,便听见对方羡慕道:“好漂亮的玫瑰”这么大一束,没有九千朵,也有九百九十九朵吧?

    “你喜欢送你了”向晚看了她一眼,见她眸底透着羡慕的光,向晚不介意割舍。

    “真的吗?”对方惊喜,转而又觉得有些不妥:“这样不好吧,这要是薄总知道了,会不会高兴?”

    “我想他不会介意,我了解他,如果他真的介意了,大不了我重新买一束送给他”向晚玩笑。

    “总监,你真幸福,有薄总这么体贴入微的老公,我跟我男朋友都交往了三年了,也就收到过三朵玫瑰,而且只有每年情人节时候才会有”

    “你每年都有,我今天才是第一次,所以你比我幸运,玫瑰不在于多少,心意够了就行”

    对方笑了笑。

    “好了,你出去工作吧”

    “好”对方转身打算离去时,又转身抱起了玫瑰,临走时还确定道:“我真的拿走了?”

    向晚笑着点点头,看着她欢快的离去,向晚仿佛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在她这一生中,还从未因为一束玫瑰而喜怒哀乐,毕竟在她内心的情感还没表露时,她就已经注定是薄巡的妻子,不过,经过今日的体会,原来物质上的需求,也能让人畅快愉悦。

    忙完手上工作,看着时间已经五点半了,距离薄巡约好的时间还有半小时,说好五点准时下班,但是不习惯拖沓的向晚,不喜欢把今天的事留到明天,所以她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工作,然后出了公司。

    谁知,今天的高速意外的堵车,伸首在窗外,只见一片遥无止境的红色尾灯,向晚有些焦急的敲着方向盘,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自己依旧原地不动。

    而这时,薄巡来了电话,向晚抱歉道:“我现在堵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薄巡笑了笑:“我忘记告诉你,你走的北海路今天施工维修,我下午本来想让你换一个方向,但是下午开了一下午的会,所以我忘记通知你了”

    向晚一阵无语,本来今天她完全可以避免在这根‘腊肠’里久候,却不料某人一句‘忘记了’就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但是事实已如此,向晚只好接受:“所以我不能准时到,也许你需要等半小时,又或者一个小时,再或者三小时也不一定”

    “我不介意”薄巡只好认栽。

    向晚笑了笑:“不说了,我挂了”

    等到向晚顺利到达时,已经比预期时间还要晚上一个小时,天色已黑,晚上七点正是月朗星稀的时刻,向晚来到码头就看见一辆三层的豪华游艇,灯火通明,在寂静无边的海面上独霸一方,薄巡正站在艇外凝视着她到来的方向。

    而后,薄先生牵过她的手,正式的跨上自己的胳膊,此等作势好似他们接下来要走红地毯一样,向晚不免一声轻笑。

    进了游艇,直接到了二楼,偌大的空间中央只摆着一张长桌,上面烛光晚餐已经齐备,光洁的地砖上皆是洒满了红白玫瑰花瓣,还有含苞待放的百合。

    如此浪漫的情调,不禁让向晚质疑是不是来自他的脑细胞,在他印象中,薄巡并不是如此肉麻的一个人。

    站在原地,向晚不知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气氛太美,地上的花朵太鲜艳,她怕自己一脚踩下去,就破坏了美感。

    薄巡看穿她的心思,笑道:“你是怕踩疼了它们?”

    “没有,我只是想让美丽留的更久一点”向晚很惋惜,但是遗憾的是自己没有翅膀,所以不能从空中飞过,只能狠心踩了下去。

    薄巡先她一步,赶在她坐下之前已经服务周到的拉开椅子,然后做出恭请的姿势,请向晚落座,两人各坐一方,在开动眼前的美食之前,向晚还是有些疑惑,她很是怀疑他今天的目的。

    “你今天难道只是想请我吃饭?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在家里不是很好?”

    “我很感谢我的夫人持家节约,但是,人生偶尔需要一下调味料,例如看看电影,逛逛街,再或者就是独处吃个饭,并且在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就像今晚,月色皎洁,四周安逸,不好吗?”

    他的说词太过完美,向晚找不到破绽,不可否认的点点头,然后切了小块牛排细嚼起来,突然她想到一件事,于是一本正经的看着薄巡说:“我忘记告诉你,今天早上的玫瑰很漂亮,我很喜欢,但是我把它送你给别人了,你不会介意吧?”

    “为了你我当然不觉得有多破费,但是这是我第一次送你玫瑰,你就这样拱手给别人,你不怕我很受伤?或者你可以事先打电话问问我的意见,那样我会好受一点”薄巡装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胸口,如此逼真的表演,仿佛真的万箭穿心,差点让向晚笑噴。

    “我觉得你的心脏很强大,这点打击应该没有什么,主要的是,玫瑰她很喜欢”向晚说。

    “如果我再纠缠这个问题,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气?”薄巡的口气依旧玩笑,而且玫瑰既然送出,就属于向晚,随意她怎么支配,这点,他还是可以给她足够的空间。

    “会有那么一点点”向晚故意糗他。

    薄巡耸耸肩,继续吃饭。

    半小时之后,薄巡已经填饱肚子,起身去了唱片机旁,播放了一首钢琴曲,而后走去向晚身边,绅士的弯身发出邀请:“亲爱的薄太太,非常荣幸能跟你共舞一支”

    向晚伸手放在他的掌心,跟着他的步伐跳起了华尔兹。

    “你能告诉我,今晚这一切是谁给你策划的”向晚踩着优美的步伐,问他。

    薄巡挑起眉角:“这种事我并不擅长去问别人,所以我上班的时候就酷狗了一下,上面有很多的建议,但是我觉得这个方案最好,所以我便采纳了,你会不会觉得套路照搬,很没意思?”对于向晚他很自信足够的了解,但是对于女人,他不是完全有把握,所以他不确定什么样的做法能带给她惊喜,也不确定向晚会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面对这么浪漫温馨的约会,会不会失控的尖叫。

    但今夜证明,内心再强悍的女人,都吃这一套,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惊喜若狂,例如向晚,就是一个淡定的例子。

    而向晚,也的确很难想象,做事一丝不苟,雷厉风行的薄老板,在红着脸去咨询别人怎么跟女人约会是怎样一副搞笑的场面,所以,询问他人,不是薄巡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