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金炎啊，有件事儿，我还得问你一下。”梼杌看着墙上的图案，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说吧。”楚阳拍了拍手。

    “为什么这个图案不设色彩，华国的文字也不设色彩呢？有色彩的文字，不是更具象吗？”

    “你凝练元神的过程，就好像提炼象形的过程。”

    楚阳打了个比方：

    “具象其实就像是天地灵气，整个山海之中的灵气多吗，当然多，但是山海之中强者为什么是要把它们用来凝练元神？”

    “好吧，明白了。”梼杌用元神化出一根长棍子来点了点地，“我觉得这里最有价值的图案，必定是和构成与虚无相对的物质的基础。而这个基础，应该是有限的。”

    “有道理倒是有道理，不过上一劫的本初物质，会和我们这一劫一样吗？”楚阳伸出手指，“这一劫我们这个世界中有很多物质都是比较重要的，你可以先列举一下。”

    “不同的世界里成长起来的修炼者对于物质的重要程度的偏重是不一样的。”梼杌好歹也是个官二代，虽然一向在神山上不受欢迎，但是见识还是够的。

    “你列一下吧，用你的元神之力把它们比较抽象的表现出来。”楚阳把手抱在胸前，看着梼杌道。

    “先说说在我们东方界比较重视的基础物质。”梼杌还是很配合的，“第一就是阴阳了，但是阴阳的观念在我们东方界来说，并不是西方界的光暗那样的理念。”

    “恩，这我是知道的。”楚阳点点头。

    西方界眼中的光和暗，就是两种对立的物质，而在东方界眼中的阴和阳，则是两种虽然对立，却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的物质。

    “此外东方界中重视的基础物质还有被誉为五行的金、木、水、火、土。”

    梼杌接着把东方界修炼者重视的基础物质一一数了过来，之后，又点了其他界修炼者所重视的：

    “其中有一个体系很重视风，他们没有五行，而是把构成世界的基础看成四种物质——风、水、火、地。”

    “恩，风。”楚阳重复了一下这个关键词，“风是气息流动，气便是我们能够凝成元神的关键。它没有生命，但是对于生命来说，确实是很重要的存在。”

    “而且它也会动，火也会动，水也会动。”梼杌道，“并不是能动的象形，就一定是在表现有生命的物质。”

    “也有的会表现。”楚阳点点头，“但是基础的物质象形，在术法中一定是被最大程度反映的，尤其是在这样一座作为末法世界传说中的方舟一样的存在的城市里。”

    “除了重复出现的次数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规律可循吗？”梼杌是在问楚阳也是在自问，因为他知道，现在他和楚阳都没有明确的答案。

    “或许，可以从空间规律入手。”楚阳抬头看了看城墙，“对了，之前罗睺和我讨论的时候，认为有可能上一劫也存在着以四个指向来定位同一个平面维度上的方向，但是现在我想想，可能这个想法还是过于简单了。”

    “空间和时间的法则，也是对一个世界来说最重要的构成部分之一。”梼杌听楚阳这么一说，也领会过来。

    而且到了元神境之后，一个修炼者的元神质量的强和弱，在他对空间与时间法则的领会和应用之中，就会有很明显的体现。

    楚阳顺着这个思路说下去：

    “比如，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元神修者，在思考问题上，他的抽象思维都是多维的，也就是说，强大者眼中的空间，和弱者眼中的空间，以及他们在思维上的空间，都是不同的。

    上一劫的存在他们的城熬到了我们这一劫，但是在一劫‘生’的物质出现之后，并不会马上形成如今的山海，而是从无到有，这个过程非常漫长，而在这过程中，或许空间规则并不稳定，所以他们并不能很快的理解和他们熟知的空间法则全然不同的新规则。”

    “也有可能他们对上一劫的空间理解非常深入，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反而难以更换自己的思维方式。”梼杌所说的，也同样是很有可能的事。

    “最终，他们因为修炼领悟过程中领悟法则的速度，无法与这个世界同步，而虚无的力量又总会向这座城的所在聚集，所以这座城要抵御虚无的侵蚀就已经费劲全力，而无法再去为这些强大存在活下去提供足够的力量了。”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要理解他们的空间法则的话，必须先忘记我们自己现在所领悟的法则。”梼杌摇摇头，这太麻烦了。

    “总之，先去找出现次数最多的简单图案吧。”楚阳想了想，“基础物质，大多不会太过复杂，象形中必然有最简单的表现。无论是风、水、火、地，还是金木水火土这些，在我用来类比的华国文字中，都并不复杂。

    其中，只有地这一个字，是使用了左右结构，是以构字方法来体现意义的字。

    这些图案虽然和华国的文字全然不同，但是只要是象形文字，就是有规律可循的。”

    于是楚阳和梼杌便按照这个思路，一圈一圈的绕城，将所有的象形所在的墙壁的位置，以及他们的形状，梼杌看到的那些影子所做的动态，全部都记录了下来。

    就算他们此时是可以使用元神之力的状态，这个工作量也不小。

    更何况，记录这件事，做得快，则回头整理就会需要同样的时间，在记录的同时进行领会和理解，就能够在整理的时候，得到更深的领悟，也就更容易解构出这些图案的意义。

    因此他们花了比较长的时间，才终于走到了城市的中心。

    “咦，你怎么和这不要脸的老虎一起过来的？”应龙看来在约定地点等了有一会儿，“你俩谁是假的？”

    “呸，你才是假的呢，你假了一次，现在正在假第二次。”梼杌反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