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得到足够的药草后，他们就回了部落。
排名赛在后天举行，作为一个半吊子的助理，白决还是很尽职地提醒兽人们停下锻炼活动，好好休息一天。
于是，乎路提议，他们可以出去逛一逛部落的集市。
白决对此倒是很感兴趣，他来到兽人世界粗粗算来也超过一个月了，但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事情绊住，还从来没有好好地游览过整个部落。
“明天就是墟日，包括附近部落的人都会闻风而动，把商品运到墟场叫卖。尤其是这次，还赶上了排名赛，来的人绝对爆满。”见白决心动了，年轻的兽人加大了宣扬的力度，他几乎是以诱惑的口吻来描述：“各种各样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集市上没有的。”
拿人当三岁孩子来哄啊？
不屑地看了兽人一眼，白决当然知道他只是想拉人去集市玩。
“去当然是要去的，只是，我没有货币。”他转向自己的雇主，“夜枭大人，或许我能预支一些，作为工作报酬？”
“……”
一直以来，似乎无所不能的人生赢家——夜枭，沉默了。
“难道，大人你，没钱？”看着兽人的反应，白决大胆猜测道。
“……”
不顾好友的瞪视，乎路大大咧咧地就交了底，“别问了，夜枭没钱，他吃的用的都是自己抓回来的。”
“真是看不出来。”
小助理转过脸，偷偷嘟囔。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犹如牛皮豪猪身上的豪刺，深深扎进高傲的兽人骄傲的心里。
夜枭身上的确没什么钱，他平日里不是出部落任务就是捕猎，提高战斗技巧，攒了许多贡献点，不愁吃喝，也不怎么在意其他享受，以至于正儿八经的钱倒是没有多少。
“明天去集市！”兽人拍板。
“啊，可是夜枭大人你不是没钱吗？”小助理投过来怀疑的目光，不理会再次被噎住的夜枭大人，反而转头去招呼乎路，“乎路，你呢？你能先借我点儿吗？”
“我用不着钱，拿的时候报上名字，让他们下次遇到麻烦来找我就行。”兽人心情愉悦地拍拍胸脯。
我觉得，对他们来说你就是个麻烦......
额头上爆青筋，“我说，明天去集市！”夜枭提高了声音强调，不想去看小助理复杂的眼神，他斩钉截铁地补充，“用兽皮和肉去换，他们会很乐意。”
于是，关于有没有钱的讨论被暂且搁下了，乎路磨蹭了一会儿，还是回他自己的家去。
夜色已经降临，向来没有夜生活的兽人也要睡觉去了，夜枭上床前，“不经意”地路过小助理的房间，发现里面竟然没人！
脚下的动作顿时加快了，急急地走遍家宅，才在后院中发现他的身影。
小助理蹲在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前面，对着月光，似乎在认真地观察着什么。他走近了细看，才发现是之前得到的幻蛛卵袋。
要不是现在看见，夜枭几乎要忘了有这么个东西存在，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劝过不要对这个东西抱有太大希望，怎么傻乎乎的助理还在琢磨它。
他靠得更近了。
白决也发现了兽人的接近，正好他现在有一肚子的兴奋，希望和人分享。
“夜枭，快看这个！”
匆忙之中，他忘记冠上尊称，好在对方也没注意到这个，事实上，兽人此刻目不转睛地盯着的是那对不断开阖的嘴唇，因为距离的原因，说话的动作一大，嘴唇就往外碰，简直是要亲上兽人的脸。
“看这里，之前所有的黑点都不动了，我以为它们都死了。可是刚刚才发现，这还有一个小点异常活跃，只是和背景色太接近了，一直都没有被发现。”
自从把那块火元石垫在卵袋下面后，白决差不多日日都会来后院看看，可是令他失望的是，未孵化的幼蛛们还是渐渐沉寂下来，一片死气沉沉。
就在他忍不住想把这个皮口袋扔了的时候，才眼尖地注意到底部有一个挪动腾跃的小点。
那是最靠近火元石的地方，大概就是因为如此，才有一只幼蛛活了下来。
“夜枭，大人？”
然而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兽人发表什么意见，白决困惑地发问。
“咳，恩，”走神的兽人仗着自己有一张看不出发呆与否的脸，故作认真地清嗓子，他顺着小助理的手指，仔细看了两眼，半晌才赞许地点头。
“是的，看这样子，这几天就能孵化出来了。”
“果然。”
白决宝贝似得举起来又看了看，直到兽人平静地指出明天还要逛集市，要早些休息，才按捺下激动的情绪，回去睡了。
两人离去后，一直在装乖，默默咀嚼草叶的兔子一下子蹦出来，用毛茸茸的前爪试探着推了推硕大的皮口袋。
被包裹在里面的幼幻蛛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慢腾腾地游走到被兔爪子覆盖的地方。
一兔一蛛极为默契，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合作了。
第二天一大早，乎路就来砸门，闹腾着要开始墟日之旅。
炎这个部落不愧是附近最大的部落，墟场里汇集了许许多多、来自四面八方的人。白决发现，作买卖的不但有兽人，雌性也占了相当大一部分。
兽人卖的大多数是武器、肉、獠牙什么的，他们往往找一块足够大的兽皮，把要卖的东西往上面一摆，也不吆喝，就往旁边坐着，等人来交易。
而雌性们的货物和买卖方式就五花八门，丰富的多，大到牛皮盾牌，小到幼儿玩具，应有尽有，还真有乎路形容的那几分味道。
白决观察了一下，发现卖药材的人寥寥无几，也是，要是这个容易买到的话，部落也就不需要组织人手专门出门采摘了。
逛集市的人很多，他又是走走停停，不多会儿，他就发现自己和兽人们走散了。
拐进一个僻静的小巷，终于躲开拥挤的人流，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听到有人刻意压低的声线“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人放心，那里已经有我们的人了，到时候听凭您的吩咐，想让谁下去就能让谁下去。”
“那就好，”一开始那人咬牙切齿，“尤其是前面那个夜枭，每次都是他得第一，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他还怎么得意的起来。”
“大人不用担心，那夜枭一定也是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否则凭大人您的身手，定能胜过他……”
听到熟悉的名字，白决皱着眉，小心翼翼地往那边靠过去，希望能听清一些，一只手却突然伸过来，把他揽到了一边。
白决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惊叫出声。
幸好随后，一张淡定、熟悉的脸伸到他面前。
用眼神示意夜枭注意另一边，谁知兽人像是看不懂他的示意，直接开口：“不要乱走。”
喂！说话要看场合啊。
果然，另一边窃窃私语的密谈声消失了，他们显然是意识到有人在偷听谈话。
苦笑着看向兽人，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抱怨，兽人就面不改色地拉过他的胳膊，“跟着我。”
好吧好吧，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明白兽人是不想自己参与此事，白决耸耸肩，跟着他踏出了小巷。
为避免再次失散，兽人让小助理走在他旁边，牵着他的衣角。而夜枭的步子迈得坚定，显然是有了目的地，白决跟着他，七拐八拐地，终于在一个稍嫌冷清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摆摊的是个中年的雌性，微胖，看着很和善的样子，他的摊子上只放了几匹衣料。见到有生意上门，摊主也只是冲客人们笑笑，并不怎么吆喝。
“挑个颜色。”兽人低头看布料，边对白决说。
“夜枭大人，您是要做衣裳？暗金色怎么样？”非常衬托你牛掰的性格啊。
“给你的。”
兽人丢出一句话。
“啊？”这也是工作福利？
“快些，待会还要去下一个地方。”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决简单地表示了感谢，就迅速地确定了自己的布料。
他先挑了纯黑色的，耐脏。然后是淡青色。
“给他现做，越快越好。”看白决选好了，兽人吩咐摊主。
“大人，您在墟日结束前就可以来拿，不过要先付定金。”摊主温和地说，“放心，您知道，我这里是不会骗人的。”
兽人点头，随手扔过去一包刀币。
“大人？”您什么时候有钱了！
等的就是小助理的惊讶，夜枭酷酷地答道“刚用食物换的，”他顿了顿，还是补充道，“换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白决从这平平无奇的声线中听到了炫耀的味道。
“您是什么时候换的？”也太快了吧。
“在你听墙角的时候。”
“……”
“大人，”摊主接过刀币，又笑眯眯地提醒，“我还需要量一量令夫人的身材尺寸。”
令夫人？！白决凌乱了。
兽人却毫不介意，想了想就冲摊主比划，“是xx，xx，xx。”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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