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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照顾娃娃。”
“太医院里多的是。”苏玚不在意的摆摆手,“娃娃感冒是换季的原因,过两天就好了。而且,等你们到朔方城安顿好,太医还是要给我送回来的。”
“可是……”没等陈帆可是出来,一旁的邓佳就向苏玚谢恩了。
随即夫妻二人就带着各自的亲信调转马头,这一走,直到苏钰长大接过苏玚的帝位时才再次回来。
苏玚看着渐渐没了踪迹的车队,望着周围摇曳的柳枝,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终于了却一桩心事。
原来朔方城和盘桓在西北的犬戎巨人遥遥相望,若没有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在那边坐镇,他的心有时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话说苏玚回到皇宫,就见陈铖正抱着苏钰四处溜达。“外面的风大,你们怎么不进房里去?”
“走了?”陈铖问着边为苏钰理理身上的斗篷,见苏玚点头,便说,“儿子嫌房里闷。”
“谁让他生病的。”苏玚瞪着眼把小孩抱过来,“有没有发烧?”
“没有!”陈铖揉着发酸的胳膊,“只是咳嗽不止。”
“父皇,痒痒……”苏钰很是难受的指着自己的喉咙。
“儿子,乖啦,明天就好了。”苏玚紧紧抱住一个月生三次病的小孩,“以后早晨不能再睡懒觉,和侍卫们到练武场练练身体,知道吗?”
“阿玚,儿子现在还不适合正常的训练。”陈铖打量着小孩毫无血色的脸,“等他长大了,我一定会让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陈铖作为天下兵马大将军,说到绝对做的到。这不,六岁的苏钰扎马步已经扎两年了。
苏玚看着小孩身上的衣衫都湿了,很是心疼的,“娃娃,今天是你的生辰,咱们不练了。”
“父皇,你再等我一刻钟。”苏钰看着面前的沙漏,“爹爹说练武要持之以恒,最好心无旁骛。”
“好吧。”苏玚无奈的往后退了几步,“我站的远远的,行么?”很是无语的打量着目视前方,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小人,“你爹爹又不在,少半个时辰他也不知道。”
“父皇,你去处理政事吧。”他越是累,还惹他说话,不知他已经热的口干舌燥了吗。
自小到大都被伺候的帝王还真不知口渴是什么滋味,但是,他也不敢实逼苏钰停下来。不然,待陈铖从陈扬那里回来,等待他的就是三天啊不能起床啊。有时候军队里忙绿起来,陈铖顾及不到苏玚,闲来无事的帝王就会折腾苏钰,比如让他拿头顶着碗,两腿并拢的夹着一张软纸。
反正,只有是能整到人,苏玚毫不吝啬的去找毫无还手之力的苏钰。然后,心疼儿子的陈铖就开始对苏玚施家法。每当这个时候,苏玚总像只偷了腥的老猫。
话说苏玚这两年如此有闲工夫,还是因为四年前陈铖闹腾的那出。不然,此时的帝王还会事必躬亲。
陈铖走至清凉殿到里面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嘴角不禁浮出淡淡的笑意。
“儿子,想要什么生辰礼物?”陈铖一把抱起刚从水里出来的小孩,“任君挑选,机会难得噢。”
“爹爹,随便啦。”苏钰搂着陈铖的脖子转过头,“父皇,您辛苦了!”
“傻孩子,”苏玚好笑的走到他身边,“能生出你这么乖巧的儿子,父皇不辛苦。”
“好了。”陈铖见父子俩你来我往客气到不行,好笑的说,“阿玚,我想带儿子去一趟朔方城?”
“你们俩?”苏玚疑惑的睁大眼,那样的话偌大的皇宫不就只剩他一人了。
“那个,实在是怕你不同意,所以……”他是真想让苏玚同去,可是,就怕他反拧不说,还不准他们出皇宫。
“你敢!”苏玚怒视着陈铖,“别想抛开我!”
刚前一句,陈铖心中闪着果然如此,再到后面的话,不禁暗乐,“那你还不去安排一下,过几天就出发。”
“你给我等着!”苏玚手点着陈铖,转身就往外跑。
苏钰见苏玚急的慌不择路,很是诧异的问,“爹爹,咱们又不会丢下父皇,他这是做什么?”
“你父皇魔怔了。”和自家儿子的关系再好,陈铖也不会说“家法”的后遗症是无穷的。
☆、68出游
苏玚半躺在马车里,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为儿子念兵法的人。“陈铖,最近这段时间你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是不是就为今天”
“阿玚,我能说你太过迟钝吗。”陈铖看着窗外的夕阳,“早知道明天再出宫,走到城外说不准天就黑了。”
到这话,苏玚满心不屑,“你说不等我,我哪里知道是真是假。”
陈铖看到苏玚那委屈的样,拍拍腿上的小孩让他起来,挪至苏玚身边。“阿玚,你觉得我会舍得扔下你。”他都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苏玚不愿意跟去或者阻拦他们,他就把人敲晕带走。
苏玚只瞧着苏钰捂着小嘴偷笑,就知道爷俩肚子里没装什么好货。索性转移话题,“咱们出走后朝堂会不会乱?”
“乱?”陈铖摇摇头,“陈扬和邓延在都城坐镇,没有人敢不尽心。”
“也是。”苏玚笑道,“陈扬的损招一个接一个,估计那帮大臣躲他都来不及呢。”
“这倒是其次。”陈铖见苏玚的眼里闪出疑惑,悠悠的说,“陈扬可是廷尉,如今还拿着你给的尚方宝剑。”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因为信任,每每都城中发生什么事,苏玚总让陈扬自己决断,偶尔遇到他不能断决的案件,总是私下里找苏玚,这才导致他把廷尉给忽视了。
苏钰看着揉着脑门的父亲,好奇的问,“父皇,你同三叔商量好该怎样处理奏折吗?”
“奏折?”苏玚想了一下,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夏收刚过,无旱无涝能有什么事,你三叔应该能做主。”
“父皇,你也说是应该?”苏钰晃着小脑袋,故作担忧的说,“三叔监国很正常,但是代天子理政,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稚嫩的童音使得苏玚诧异的看向刚满六岁的幼子,“儿子,你才读几天的史?”
“父皇,你读饱读经也没考虑到这些啊。”苏钰眨着小眼接着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不能因为我的年龄小,就轻看我啊。”
“陈铖!”苏玚抬手把身边的推到一旁。
“和我没关系。”陈铖忙说,“我只教他排兵布阵,这些之乎者也的东西我看到就眼晕。”
“那他现在的师傅是谁?”
“父皇,你问谁呢?”苏钰的小嘴一动,又变成懵懂的样子。“我的师傅可多啦,有教我礼仪、骑射、习字等等,儿臣不知你要找哪一个?”
“你现在只是儿,还不是臣!”苏玚好气又好笑的点着苏钰的小脑瓜,“可劲给我贫吧。“
“父皇……”苏钰往苏玚怀里一趴,讨好的说,“我乖乖的师傅们授课,才知道这么多哟。他们还说君是君,臣是臣,储君不是君,多一个字也是臣。”
“还有呢?”类似的说法苏玚前世当太子的时候也过。就是因为恪守本分,才能顺利的登上皇位。
“他们说,让我记住为人臣子的本分,慢慢的和你拉开距离。”苏钰说着眼中的晶莹不自觉的落到苏玚的手背上。
“傻孩子,哭什么。”苏玚轻轻的为小孩儿拭去眼角的泪水,温声说,“他们都是一帮老古董。”
“对,个个长着榆木脑袋。”想起昨天抱着苏钰出去玩,在路上碰到小孩的礼仪师傅,居然敢说他太过溺爱孩子。“等你把他们会的东西学到手,咱们就不再让他进皇宫。”
“可是,父皇十六岁的时候还有教习师傅,那我不是要等十年?”苏钰掰着小手指,不乐的说,“还要很久很久……”
“儿子,你这平时的小聪明都哪里去了。”苏玚好笑的把小孩抱到怀里,“文不需要你倒背经史子集,武不让你上阵杀敌,就我儿子这聪明的脑袋,五年足矣。”
“阿玚,别给孩子压力。”陈铖不赞同的说,“君子六艺我看可以算了。”
“这个不行。”苏玚很是严肃的看向怀里的小孩,“娃娃,作为一个帝王,文韬武略是必须的。”
“可是,你刚才……”苏钰真的疑惑了。
“也是这个意思。其实,是想让你不用去在意那些师傅,因为他们只会一点东西,比如教授诗的,你让他去治理一个村庄,估计他都不能胜任。”
“你是说,不用和那些大臣相比,但又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感觉这话在哪里说过。
而此时苏玚看到小孩深思,只当他不明白。“儿子,别乱想,等你坐上我这个位子,父皇会陪着你,直到你能学会治理一个国家。”
“父皇?”苏钰忍不住吸吸鼻子,“我会早点长大,你和爹爹尽管去享清福。”
“儿子,你在皇宫里,我们去哪儿?”陈铖看乐的睨着苏钰,“即便你以后妻妾成群,我们也不会离开。”
“爹爹……”苏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说你喜欢外面的风光。”
“陈铖?”苏玚好奇的扭过头,“我怎么从没你提起过?”说着不经意想起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你,蓄谋已久!”
“瞧你这话说的。”陈铖嬉笑着把一大一小搂进怀里,“咱们儿子打出生就没见过都城以外的天空,你也为了金玉皇朝操持六年,还不能松快一下。”
“那你松开啊。”苏玚扒着陈铖的胳膊,“放手。”
“你干嘛去?”陈铖见马车停了,而苏玚也站起身,“外面的太阳毒辣,让侍从给你撑上遮阳伞。”
“知道了。”苏玚见苏钰也想跟着,好笑的说,“娃娃,人有三急,你哪个急”
“父皇……”苏钰小脸一红,无语的瞪着下了马车的人。“爹爹,父皇除了长的好点,懂得多点,也没什特别的啊。”
“这话若是被阿玚到,小心他揍你。”陈铖见苏玚走的远远的,便知他要拉大号。“娃娃,你能给爹爹说说,以前都经历些什么。”
“爹爹,你说什么呢?”苏钰眨着眼,脸上尽是疑惑。
“别装了,我知道你不寻常,我也不问别的。”陈铖不容小孩开口,便接着说,“你说到‘拉开距离’的时候,突然哭了,别说什么虫草刮进眼睛里。”
“爹爹,我能不说吗?”苏钰的头枕在陈铖的肩膀上低声说,“那些回忆真的不好。”
“挑重点。”这孩子再哭几次,估计苏玚也会跟着流泪了。
“我像现在这么大的时候母后去了,十岁的时候父皇也没了,随后就流落到民年”接着苏钰把他如何卧薪尝胆,如何登上帝位的事情解释一遍。“记得我是因为年龄太而去的,谁知醒来就在父皇的肚子里。”
“别难过。”陈铖没想到怀中的小孩以前是个帝王,“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不会让你承受那离别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