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丁香结(商调)宋·周邦彦:苍藓沿阶,冷萤黏屋,庭树望秋先陨。渐雨凄风迅。淡暮色,倍觉园林清润。汉姬纨扇在,重吟玩、弃掷未忍。登山临水,此恨自古,销磨不尽。
牵引。记试酒归时,映月同看雁阵。宝幄香缨,熏炉象尺,夜寒灯晕。谁念留滞故国,旧事劳方寸。唯丹青相伴,那更尘昏蠹损。
候馆丹枫吹尽,面旋随风舞。夜寒霜月,飞来伴孤旅。还是独拥秋衾,梦余酒困都醒,满怀离苦。
甚情绪。深念凌波微步。幽房暗相遇。泪珠都作,秋宵枕前雨。此恨音驿难通,待凭征雁归时,带将愁去。
“嗯,不错,一会儿你把这碗给送回去,顺便把十两银子送给他们,就说是他们办事得力,府里赏的。然后把管事的叫来,就说我有事要吩咐。”有赏金才能有动力。十两银子也不少了,管事的月银也只有二两呢。粥棚里头不过七八个下人,分到每个人头上也有一两了,抵得上辛苦一个月的月银了呢。
“老奴见过世子夫人,给夫人请安。”一会儿,负责施粥大的周管事就小跑着过来了。世子夫人身边的丫环来了,告诉他世子夫人要见他。他正纳闷着呢,其实那丫头过来领粥的时候,他就认出来了。世子夫人突然来了,难不成是自己做事有什么差错不成?一路过来,仔细地想了想,总算是没想出什么差错来。也不是第一次办这件事儿了,都是按照府里的规矩做事,想必夫人也不会有什么抱怨。
“周管事辛苦了。这大冷天的要你们过来施粥。”
“不辛苦,都是奴才们分内的事。这粥棚里烧着火呢,暖和着呢。”这倒是大实话。熬粥的炉灶就在粥棚里头,那火旺着呢,一点也不比在府里头差,何况国公府仁慈,外派的差事也少不了赏赐的。府里有不少人都看着这个位子呢。
“那就好,也不知这每日来领粥的人多不多,有没有日日来领的。”
“回夫人的话,每日来领粥的人也着实不少。咱们府里施的粥地道,干净,还有老太太吩咐每人都送一匹麻布,就冲着这个,那些人家来咱们这儿的人是一天比一天多呢。不过这日日来领的倒也没几个。现在是太平盛世,不要脸大的人还没有几个。”周管事一说起镇国公府来,就面带荣光。这洛阳城里啊,也就没几家比得上了。主子们仁慈着呢
“嗯,那就好。要是有万一穷得没法子的,咱们也就不必计较这些了,给了就是。不过那些好逸恶劳的,您也不必客气,让人赶走就是。”这世上想着不劳而获的人也不少。
“是,老奴知道了。老奴等多谢世子夫人赏赐。”周管事还不忘代众人谢过妙婵的赏赐。
“诸位都辛苦了,就留着喝酒吧。这大冷天的,也暖暖身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问完一切,没什么岔子,妙婵也就该回去了。
“是,老奴告退。”周管事赶紧弯腰退下。
“夫人,咱们这就回府去吗?”春杏知道主子的脾性,府中的规矩虽宽松,可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太太小姐们出来哪个不在外头逛上大半天才回去的呢。
“春杏,你家是哪儿的?”春杏跟了妙婵这么久,妙婵还不知道她是哪儿的呢,只知道她不是家生子。
“回夫人,奴婢家就是洛阳城外的杨家村。”春杏一听主子问起自家的事儿,赶紧跪在一旁答道。
“离这儿远吗?”
“不远,大概就两个时辰。”
“你家是做什么的?”
“奴婢家中是务农的,家里也有几亩薄田,日子还算过得去。”
“那你为何会到镇国公府里当差的?”
“奴婢八岁那年,老天爷也不知怎么的了,先是大旱,紧接着又是涝灾,日子完全过不不去了,家里头实在没办法。正好有人伢子到村里买人,我也就跟着来了。”一想起过去,春杏就泪眼汪汪。
“难不成你是被你家里卖给人伢子的?”七年前的那场大旱灾和洪涝,妙婵也很有印象。西北边陲虽然没有洪灾,可也大旱了三月。一到灾年,百姓就免不了卖儿卖女的,而女儿往往是第一选择。
“不是的,不是的,夫人你误会了。奴婢爹娘没有要卖奴婢,是奴婢自己跟着人伢子进城的。”一听主子误会了自家的家人,春杏是连连挥手,急得连眼泪也掉下来了。
“奴婢是自愿的。奴婢家中有个哥哥,念了几年书,私塾的夫子说他能考上秀才呢。当时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哥哥就说不读书了,要进城里做事。我一听就急了,就偷偷地把自己卖给了人伢子,得了三两银子,家里才度过难关的。哥哥可疼奴婢了,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先让给奴婢,好穿的,也是奴婢先穿。爹爹和哥哥早就说了,等家里一有了余钱,就赎了奴婢回去。”
“后来进了府里当差,老太太仁慈,虽然是死契,可也没亏待过下人们,银子也给得多。五年前,家里兴旺了点,爹爹就跟哥哥急着进城找府里,说是要赎奴婢回去。老祖宗恩典,也就准了,当场就把契约给了奴婢。可奴婢想着回到村里,还赚不了在府里的许多钱财呢。奴婢就跟家里说好了,再干五年,我就回家去了。明年秋天奴婢就满了期限,回家去了。”
原来如此。春杏总是和气里带着刚硬要强,随和里带着点罕见的娇嗲,都说明她在家中是被疼爱的。
“那就好,以后啊找个踏实人家嫁了,我再给你添份嫁妆,可不能丢了咱镇国公府人的体面。”妙婵笑道,当即就许下了给春杏添嫁妆的承诺。“家里可是给找了人家了?”
“找了,是隔壁村的秀才,跟哥哥是同窗好友,人还算老实。”春杏大大方方地谈着自己的未婚夫婿,一点也不扭扭捏捏。
“好,那以后春杏可就是秀才娘子了呢,说不定以后还是进士夫人也说不定啊。”妙婵也打趣道。
“进士不进士的不重要,只要他对奴婢好,心里有着奴婢,就算永远是个秀才,奴婢也不嫌弃,也会跟他好好过日子的。”一看就是个有见识的姑娘,人虽然生得貌美,却一点也不轻佻。
“是,啊,最重要的就是过日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