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流水般划过。

    虚宙里。

    ……

    “格斗可不是女孩子该玩的游戏，到时候碰到了哪里可不要说我占你便宜。”

    “不用多说，开始吧。”

    ……

    “你的身体好奇怪啊，竟然能做出那种动作，连那一招都能躲过。”

    “我输了。但我一定会变强，下次还会来找你的。”

    ……

    “你的精神力好差，难道受伤了吗？”

    “没有……身体出了点意外。”

    “谁欺负你了，要不要我帮你报仇？”

    “不用，你想多了。”

    ……

    “咦，你在天翼星域吗？我也在附近，要不我去找你吧。”

    “不要！我在做任务。”

    “那太好了，我也在做任务，正好一起做。”

    ……

    宇宙中。

    ……

    “没想到你是银十字的人。”

    “对啊，我还是副团长呢，怎么样，来我们舰队吧。”

    ……

    “这是什么？好漂亮。”

    “亚空间容器。怎么样，喜欢吗？”

    “好贵的……”

    “没关系，谁叫你是我老婆呢？”

    “才不是！”

    ……

    “天擎星域这帮家伙太嚣张了，我要去给他们一点教训。”

    “别冲动，他们是在故意激怒你。”

    “没事的，没有人能伤的了我。”

    “我和你一起去！”

    ……

    “蓝舞，你的身体？！”

    “对不起，一直在隐瞒你。其实我是被改造过的生态人，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们中了埋伏，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

    一朵蓝色的血花绽放。

    “蓝舞！！”

    “我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请……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

    “你们是什么人？把蓝舞还给我！”

    “你要清楚，蓝舞是为了救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要带回去为她治疗。”

    “你们是伊文瑟贝的人！”

    “十杰与三猎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我们不追究你的责任，希望今后好自为之。”

    ……

    往事一幕幕浮现。

    在虚宙中相遇相识，在现实中相知相爱，然而却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

    薇薇公主离开波塞冬帝国，来皮埃尔岛开演唱会，其实是顾心私下里的请求，目的就是找机会见蓝舞一面。

    在拍卖会上亚空间容器的拍卖，真实目的也是将其送回蓝舞手中，那原本就是定情的信物。

    这本来应该是一场水到渠成的相逢，没想到却被一场突如其来暗杀破坏。

    顾心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错。

    因为他过分的请求，薇薇公主才会离开波塞冬帝国，身处险境。因为他执意要来荒域，才会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盯上。

    暗杀薇薇公主的原因，他也能够猜出，目的就是为了挑拨银十字和伊文瑟贝的关系。纵然这场暗杀不是他的错，也是因他而起，两方即使不会反目成仇，也会产生嫌隙，关系降至冰点。

    顾心都已经猜到暗杀之人的身份，杀手组织【雾隐】的人。一击不中，毫不留恋，果断撤退，暗杀者的行踪根本无法追查，报仇更是无从谈起。

    他确实没有想到，【雾隐】的人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刺杀，更没想到，最后受伤之人，竟是暗中保护薇薇的蓝舞。

    后悔，为时已晚。

    ……

    演唱会的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有的人仓皇逃脱，有的人试图靠近舞台关心公主的伤势。还好警卫们及时赶到，驱散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待这些人都离开，演唱会的大厅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了舞台上的众人。

    第一时间就瞬闪过来的顾心，心急地冲上来的蓝月，跟上来看事态的林迪两人，还有本来就在舞台上的薇薇公主，以及为了保护公主挺身而出的蓝舞。

    薇薇公主有些受到了惊吓，蓝舞则是陷入了昏迷，她生态化的身体化成一摊蓝色水渍，整个人就像融化了一样。

    顾心静坐于地面，紧紧抱着蓝舞的身体。

    蓝舞虽然是生态人，但还做不到完全的自然化，一次性遭到恢复能力之外的重创，也无法自我复原，甚至会危及生命。

    最要命的还是那颗子弹，它命中后就化为粉尘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线索，里面蕴含的有毒物质对蓝舞的伤势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薇薇公主急切地喊道，“牧，牧，你快出来！”

    一个虚影在蓝舞身边凭空显现，恭声道，“尊敬的薇薇公主，呼唤在下有何吩咐？”

    “蓝舞姐受伤了，快带她去治疗。”

    “嗯？”

    听到这句话，牧没有急匆匆呼叫医务人员，反而很淡定地打量四周，似乎在推论发生了什么事。

    “据我所知，蓝舞一年前遭受了同样的伤势，至今没有恢复过来。”

    “那一次是为了救我。”顾心承认。

    牧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心，“我记得，上一次，我们没有追究，也给过你提醒，你怎么解释这次的事？”

    “我……无话可说。”

    是的，没有什么要说的，不论怎样解释都是他的错。蓝舞两次受伤都是因他而起，他难咎其责。

    “一年前的那次治疗，几乎把所有的药品都用光了。即便如此，蓝舞也只恢复了一半的实力，重要的任务根本派不上用场不说，连保护公主的简单任务都做的这么吃力。我想不到，这一次在费心费力救治她，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不听劝告、一意孤行的惩罚吗？

    顾心有些黯然，他低声道，“救她，我会付出足够的代价。”

    牧诡异地笑了。

    “你付代价？你的意思是，你付钱，我们出力，事成之后你再带她走？这位猎人先生，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一些。”

    牧说的没错，如果他们因为顾心的原因救治蓝舞，那么蓝舞最后属于谁？

    属于顾心？他们就像打工的一样，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属于他们？蓝舞的心都不在了，即使跟顾心跑了也不足为奇。无论哪一点都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首先，蓝舞是我们的人，救不救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其次，蓝舞落到现在这种境地，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可言，我们不愿在浪费资源救她。第三，不论是救她的代价，还是带她走的代价，你都支付不起。”

    顾心低下头，紧紧搂着蓝舞，“救她，我与她一同留在这里，我会为你们做事。”

    为了一个女人，堂堂猎榜前五百的强者，竟然委曲求全。

    牧呵呵笑了起来，“有点意思，不过恕我直言，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伊文瑟贝大人座下强者如云，若是一年前巅峰的你，还有被大人重视的资格，可是现在，你连猎榜前五百都只是勉强挤进去，说为我们做事，也未免太大言不惭了一些。”

    顾心的心中有些压抑。

    为什么？不过是救治一个女孩而已，为什么这么困难？

    他不能理解。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牧大人，你曾经说过，只要付出的代价足够，没有什么交易是完不成的。”

    “你是？”牧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与蓝舞感觉相似的女孩，他做出思考的动作。

    “我想起来了，你是十年前被送走的那个小女孩。没想到你的手臂竟然恢复了，人类的自我调节能力果然了不起。”

    “不知道现在的我，有没有资格进行这场交易。”蓝月现在的表情，和十年前的蓝舞如出一辙。

    “你想要交易什么？”牧的口气还是那么平和。

    “救治我姐姐，让顾心大哥带她离开。”

    听到这句话，牧笑得特别开心，“小姑娘，你刚才已经听到我的话了吧，你能付得起如此之多的代价吗？”

    “你们会拥有一个新的实验品。”

    “不不不。”牧摆了摆手，“大部分的数据我们都已经从蓝舞身上得到，即使你有些与众不同，也不会给我们提供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我把一切交给你们还不够吗？”

    “不够。”牧的话是那么令人绝望，可是，他又话锋一转。

    “不过，你们两人的筹码若是加在一起，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牧做出思考的样子，似乎在衡量两者之间的价值，“一名合格的战士，一个新的实验体，再加十亿的成本费。换一个没有价值的实验体的生命与自由，这个买卖似乎可以接受。”

    顾心握紧拳头，理智告诉他，不要答应，这其中一定另有图谋。

    然而，他的脑袋早就被蓝舞填满，再没有空间思考，这是他能看到的唯一希望。

    别犹豫了。

    答应他吧。

    就这样结束吧。

    顾心已经放弃挣扎，正要开口。

    就在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

    “牧先生口中的等价交换，为什么在我看来，像是在狮子大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