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低谷

    自从曾巽阙答应和权昀臻做朋友后，权昀臻那就像是几乎每时每刻都粘在了曾巽阙的身上一般。

    权昀臻一有时间就凑到了曾巽阙的边上，有时候问一些学习问题，有时候提醒他早点去休息，有时候就无聊找他聊聊天。虽然曾巽阙每次都特别的无奈，但是还是每次都响应了他。

    久而久之，这些事情被班上的同学看在眼里，也就开始流传起难听的谣言。

    “曾巽阙要一起去吃饭吗？”某天中午放学后，权昀臻想拉着还在学习他去吃饭。

    “你先去，我还没写完作业。”

    “哎，作业什么时候写都可以的啊！但是晚点去的话，食堂就没什么好吃的了。”说着，他便拽起曾巽阙的手腕。

    这时教室里在的几个同学，看见他们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这样的声音让曾巽阙听得心里一点也不舒服，他重重的甩开了权昀臻的手。

    “权昀臻你是有少爷病吗？吃个饭必须还得搭个人一起，我都说了我作业还没写完，你能别烦我吗？”

    权昀臻傻傻的愣在了原地，曾巽阙突如其来的厌烦情绪深深打击到了他的积极心。心里有那么一刻心酸了下来，他望着教室内其他看笑话的眼神，他还是强忍住了那种情绪。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厌烦我。对不起打扰到你了，你先写着吧，记得早点去吃饭！”说完，他辛酸的笑了笑，转身故作无事的离开了。他心想，为了自己的儿子，他忍了。

    权昀臻一个人孤独的坐在拥挤的人群之中，望着面前的那份饭，鲜艳的色系，娇艳欲滴的让人垂涎三尺，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胃口。

    他在心里想着:是不是我做的太过分了，所以让儿子反感了。重生之后，怎么想和儿子好好呆一呆都这么难呢？

    正在他冥想之际，一个人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他好奇的看了过去，竟然是刚刚生气的儿子。

    “额（本想说儿的，没能发全）……你怎么来了?”

    “我来吃饭啊！你怎么不吃啊！等我呢？”

    权昀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眼里满是感动却又不曾流露出。

    “我……我以为你很讨厌我了…”

    曾巽阙沉默了一刻，说道，“权昀臻，对不起。我为我刚刚的行为抱歉，我刚刚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很不高兴，所以对你发了脾气。”确实如此，看到权昀臻的离去，他十分愧疚的追了上来，为了说上这句道歉。

    “我……我一点也不介意，你不用对我抱歉。是我没注意到这些事情，以后我会注意的。那……我还是你的朋友吗？”他眼中含有那么强烈的渴望。

    “你当然还是我朋友，虽然你很烦，但是最近你人还是特别好的。”曾巽阙调侃道。

    “哈哈”权昀臻爽朗的笑了起来，“谢谢你，我以后会尽量不让自己那么烦的。”

    说着，他夹起自己碗里还未动过的鸡腿放到了他的碗里，曾巽阙好奇的看着他。

    “为了表示我的感谢，请你吃的。我绝对没有碰过哦。”他回答了曾巽阙的好奇。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鸡腿的?”

    “额……我猜的啊。”权昀臻随口瞎说了一个借口，不过儿子也没有多问下去。

    ————

    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老师在台上做着期中的总结。底下的同学都仔细的听着，好奇着自己的名次。

    只有权昀臻一个人毫无期待，他的心里十分忐忑，忐忑着待会儿如何接受自己的成绩。

    “我今天呢，要在这里好好的表扬一下我们的曾巽阙同学，又是第一名。”班主任文老师在班上当场表扬着曾巽阙，同时传来了不少同学的称赞声。

    “但是呢？与此同时，我要狠狠批评一下我们班的一位同学。”此话一出，班上的气氛突然就静了下来，权昀臻的心都被揪紧了。

    “权昀臻同学！”文老师大声念出了他的名字，同学们的目光瞬时都转向了他。“我们班的权昀臻同学这次硬是由全班第二下降到全班倒数第一了。好好想想为什么，待会儿下课来我办公室好好说明。”

    在众多鄙夷的目光中，权昀臻惭愧的低下了头。现在的一切他都预料到了，因为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高中的知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哪里还能轮得到考试这一关。

    下课后，权昀臻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无奈的走向了办公室。站在门前，手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去敲那扇门。

    “有那么难去面对吗？”身后传来男生沉稳的嗓音，权昀臻回头一望就是曾巽阙的那张脸。

    “曾巽阙…你…你怎么来了?”

    “我刚好路过啊，看到你都在这里站了半天了。”

    权昀臻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你是第一名，不会懂我现在的心情的。”

    “我承认我不懂你的心情，但是我知道，一次考试考砸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去面对，陷入恐惧的漩涡里无法自拔。你需要自己勇敢的去面对失败，找出失败的原因才行。”

    曾巽阙的一言一语，劝解时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深刻的触动着权昀臻的心房。这一刻，他被儿子深深的打动了。

    “我……”

    “好了。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勇敢去面对。”曾巽阙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安心的笑了。

    让权昀臻竖起勇气的是他眼里那相信的眼神，他大胆的推开了那扇门。

    面对文老师的质疑和批评，他没敢去辩解，也没办法去辩解，他只能默默接受，他只能做着一些虚幻的保证——我下一次一定考好。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下一次会到多久。

    从办公室出来的权昀臻，这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似乎人生失去了目标一般，他只想到重生，却没想到重生后自己要如何去融入这个身份。

    放学后，空荡荡的教室里，权昀臻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是有一千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叫一般。

    曾巽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正准备离开教室时，才发现趴在桌子上的权昀臻。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没忍住的走向了他。

    “有那么难受吗？以至于家也不想回了?”

    权昀臻一看到是儿子到来，似乎马上就有了精神，从桌上一骨碌的爬了起来。

    “我没有难受，只是有些累了。累于待会儿向家里人解释这些事情。”

    “你该满足了。”曾巽阙叹了口气，“你至少还能向家人倾诉一下，而我呢，就算有喜悦也不能和家人分享……”

    他不经意说出的话，却深深的拨动了权昀臻柔软的心弦。此刻想来，自己作为父亲是多么的失败，连儿子这么小的愿望都无法帮他完成了。

    “你……你爸爸呢？”他颤抖着声线，还是问出了这个他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爸他外出工作去了，可能这一年都不会回来了。”曾巽阙很轻松的说道，可是任谁都能看出，那种轻松明显是伪装的。就是这么小小的伪装，让权昀臻再次陷入深深地愧疚之中。

    “对不起…对不起…”他心里满载愧疚，这三个字从嘴边遗漏了出来。

    “没事，你没什么好抱歉的。好了，听了我的遭遇，你是不是应该早点回家了啊？”

    看着他脸上再次绽放出的笑容，权昀臻心里还是那么的难受，满满的愧疚感，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今晚能去你家吗？”

    “啊？”

    看到他的迟疑，权昀臻祈求道，“就今晚，好吗？我今晚刚好也不想回家。”

    “这……这样不太好吧?”曾巽阙内心其实是拒绝的，因为他还没有带过任何一个同学回过家。

    “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你爸也不在家。我们今晚就好好为你获得第一名庆祝一下，不好吗？”权昀臻继续软磨硬泡着。

    “我家……可能有点破，你这样的富家少爷可能待不惯……”

    “怎么会?你完全不用担心，我适应环境能力可是很强的。”自己待了几十年的地方怎么可能待不惯。

    “那……好吧！”曾巽阙还是有些迟疑，但是无奈还是答应了。

    “哦，太好了，谢谢你。今晚让我们好好放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