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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壹拾叁

      清早,容贵妃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跪在宫门口接旨。

    “容贵妃,身居高位,恪尽职守,贤良淑德,深得朕心,且为三阿哥生母,如今再有身孕,特赐金玉挂坠一对,明黄锦缎两匹,晋封为皇贵妃,五月初七,行册封礼。钦此。”初之合上圣旨,笑眯眯的,“恭喜娘娘,娘娘,接旨吧!”

    容贵妃只想到皇上会有些赏赐,却没成想,皇上竟封了她皇贵妃,这可是位同副后啊!容贵妃这会,已经没了疲态,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起身接过了圣旨,“多谢皇上,有劳公公,南香,赏。”

    “是,娘娘。”南香回了话,就从袖口里掏出一把金瓜子,给了初之,“公公费心了。”

    初之乐呵呵的接了过来,立马就扔给了身边的小太监,“多谢娘娘。”

    离开了承乾宫,初之往养心殿走的路上,心里嘀咕起来了。要说容贵妃不能有孕这事,当年他也是无意间听到的,听过之后,就立马咽进肚子里了。如今,这容贵妃怎么又有孕了呢?只怕是容贵妃的计谋啊!

    想到这,初之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他受了靳橙的恩,就得有恩必报啊!回了养心殿,趁着皇上不注意,到了后边,自个写了张字条,交给了身边的小太监,“去,把这纸条,捎给永寿宫的安茉姑姑,说是我亲自写的,定要熹贵妃娘娘亲启。”

    “喳,奴才这就去。”

    永寿宫,安茉将纸条拿给了靳橙,“小主,这是初之公公差人送来的,说是定要您亲启。”

    靳橙眉心一蹙,难道是皇上有事?接过纸条,三两下就给打开了,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两行字,“娘娘,容贵妃早已不能有孕,如今这般,老奴怕是其中必有计谋,娘娘万事小心。”

    靳橙看完这两行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安茉在一旁看着心都跟着揪起来了,“小主,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靳橙摇头,将纸条递给了安茉,“安茉,你说,是司洛舍不得了,还是司洛不放心,特意叫了初之来帮着我些。”

    安茉看完纸条,就落了泪了,“初之公公自小主进宫,就多少帮衬着小主,如今又能做到如此地步,当真是重情重义,小主,您看,咱们要不?”

    靳橙摇头,“此事不能告知公公,若是有个万一好歹,咱们可不能牵连了他,你只给他回一个,告知他一声,咱们已有准备,叫他无需担忧。”

    “哎,那奴婢这就去了。”

    靳橙点了头,就起身,上了小榻,盖上了小被子,假寐起来。

    承乾宫这几日是热闹的不行,平日里跟着容贵妃一帮的,巴结着容贵妃的,都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跟容贵妃巩固感情。

    容贵妃也是从之前被夺了协理六宫之权的愤恨中走了出来,整日都摸着自个的肚子,笑眯了眼。

    乐极生悲,赶着你高兴的时候,是势必要出些叫人上火、烦闷的事的。西香与三阿哥的奸情,暴露了。

    此事,是住在长春宫,平日里如墙头草一般喜欢随风倒,谁得势就巴结谁的贾常在,告知容贵妃的。

    贾常在此番作为,不过是想叫容贵妃记着自个的好,若是日后一步登天,可别忘了提携着她。

    容贵妃得了贾常在的口信,气的手都抖了起来。西香刚递来的茶杯,就叫容贵妃一个反手打翻了,“跪下!”

    西香不明所以,被容贵妃的气势吓得汗都出来了,立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容贵妃指着西香,脸都憋得通红,“你还敢问怎么了?贱婢!三阿哥也是你能勾引的?!”

    三阿哥一出,西香泄了气了,跪坐在地上,愣了半天,又赶紧爬到容贵妃脚边,给容贵妃一个劲的磕头请罪,“娘娘,娘娘此事奴婢也是被迫的,是三阿哥,是三阿哥要奴婢伺候他,奴婢也不能反抗啊!娘娘,娘娘求您放过奴婢吧!”说着话,西香就哭了起来,满是委屈。

    容贵妃不理会她,“南香。”

    “奴婢在。”

    “连夜安排人,将西香送出宫去,永世不得入京。此事要悄悄的办。”

    “是,娘娘。”

    南香复了命,就叫福星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把又哭又喊的西香给拉出去了。

    午后,三阿哥得了信,来了承乾宫。

    “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万安。”

    “你来了,起来吧!”容贵妃此刻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手扶着额,满是愁容。

    三阿哥不懂事的性子也是容贵妃给惯的,此刻也不在乎容贵妃的身子,起了身就立马质问起来,“听闻额娘将西香送出宫了,还请额娘恕儿臣不能答应,儿臣要娶西香。”

    容贵妃也是气极了,起身就给了三阿哥一巴掌,“不孝子!你是要气死额娘啊!”

    三阿哥挨了一巴掌,才知道此事的严重,跪了下来,“额娘,儿臣与西香是两情相悦,儿臣也是想要真心待西香的,还请额娘成全了儿臣吧!”

    “糊涂啊!你当真是糊涂啊!”容贵妃弯着身子指着跪在自个脚边的三阿哥,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一时间急火攻心,差点栽了过去。

    南香在后边扶着容贵妃坐了下来,“娘娘快消消气,您这身子要紧啊!万不能动了胎气啊!”

    容贵妃顺了好一会的气,才又开了口,“儿啊!那四阿哥娶的是富察氏,贵臣之女,还有那辉发那拉氏,皇亲国戚,你呢?你竟在此跟额娘嚷嚷着要娶一个宫女!你如何跟四阿哥比啊?!”容贵妃说完这话,气的眼泪都要下来了,“额娘这些年都指着你,可你呢?既不得你皇阿玛的心,又不得贵臣之心,你比那四阿哥大,却还是一个阿哥,到现在都没封爵,弘时,你可有心吗?你可知额娘这些年的良苦用心都叫你这个没良心的吞了啊!”

    三阿哥连连给容贵妃磕着头,“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额娘莫要再动气了,都是儿臣不懂事,叫额娘伤心了。可儿臣待西香是真心的,求额娘成全了儿臣吧!儿臣日后定会更加用功读书,定会出人头地,求额娘成全儿臣。”说完话,又给容贵妃磕了几个响头。

    这话一说完,气的容贵妃再也没了别的情绪,缓缓起了身,望着三阿哥,眼里满是绝望,“你若再敢在本宫面前提一句西香,本宫便要了她的命!”一甩袖,容贵妃回身,进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