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壹拾肆
眼看着,就要到容贵妃行册封礼的时日了,靳橙给刘太医捎了信。
太医院里,刘太医与叶太医正在打理药材。
“叶太医,不知今日的午膳,叶太医是否在宫中用啊?”刘太医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叶太医也没看刘太医,就一直低着头摆弄着手里边的药,“在宫中,午后还要给容贵妃诊脉。”
早在叶太医为容贵妃诊出了喜脉时,便知此事与靳橙和刘太医脱不了干系,不过他一向不参与后宫争斗,他就算知道是靳橙有意陷害,也不会告诉容贵妃,他只会做他本职之事。
刘太医也是知道叶太医有意隐瞒,靳橙交代过,只要此事叶太医没有说出来,那他们就有希望让叶太医一直在其中帮忙,“不如,咱们午膳到宫外头去吃吧!我叫上几位熟络的太医,我做东,咱们难得聚上一聚,如何啊?”
叶太医的年纪确实是长了些,往日里他都不会参与他们的事情,做完了自个的事,就离宫回宅,不会多做停留。可今日刘太医会开口叫上他,怕是其中有计,“罢了,老夫一把年纪,便不跟着你们掺和了,你们去吧!老夫只在宫中用膳即可。”
叶太医不上道,刘太医也不打算勉强。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也好,叶老身子也是大不如前了吧!”
老人一旦唠起了身子状况,就有着说不完的话了。刘太医起了话头,两个人就说个没完了。
唠着唠着,叶太医就觉着脑袋有些沉,喝了口茶想清醒一下,却更是不爽起来,“刘太医。”
刘太医赶紧扶着叶太医到一旁坐下,拿起叶太医的手腕,就为叶太医诊起脉来,眉头一紧,“叶太医,你。。。”
叶太医满脸痛苦摇了摇头,“哎。。。此事莫要生张。”
刘太医赶紧起身,给叶太医配了药,着人去给煮上了。又来到叶太医身边,给端了杯白水,“叶老,你这身子已经这般地步了,你为何还要坚持来宫中,你该要告老还乡了啊!”
叶太医摆手,“老夫是积劳成疾,也没个治的法子,不过是在托日子罢了,可老夫不想荒废了自个,只想着能做多久就做多久吧!”
刘太医一个劲的唉声叹气,本想着要如何能叫叶太医今日午后不能为容贵妃诊脉,就遇上这个事了,当真是天都要助靳橙啊!“如此,叶老待会便回宅吧!午后,我会叫李太医代替你去给容贵妃诊脉。”
叶太医明显一怔,抬手想要说什么,却是在下一秒,放下了,“罢了,命该如此,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了啊!”
午后,李太医领了差,前往承乾宫,为容贵妃请脉。次日,又换了王太医去为容贵妃请脉。再过一日,又换了一位太医。到了这位太医时,出了岔子了。
小太医刚入宫不久,为贵妃请脉,是战战兢兢,额头上直冒着虚汗,抬手,小心翼翼的隔着帕子诊了起来。半晌过后,小太医神色大变,这虚汗成了实汗了!
南香上前,“可是我家娘娘身子有恙?”
小太医磕磕巴巴的低着头,从单膝跪地改成了双膝,恭恭敬敬,两只手都落在地上,“娘、娘娘,娘娘的身子无恙,可。。。”
“可什么?”从这叶太医身子抱恙,告老还乡之后,承乾宫每日来问诊的太医都不是同一人,容贵妃心里早就犯了嘀咕。如今这小太医这个样子,更是不安起来。
小太医给容贵妃磕了两个头,“还请娘娘恕罪,恕微臣医术不精,竟探不出娘娘的喜脉来,还请娘娘恕罪。”
“你此话何意?”容贵妃站起身,满脸的紧张,眉头紧锁。
小太医又连着给磕了头,“微臣的意思是,娘娘并没有身孕啊!”
“大胆!”南香上前,赶着容贵妃之前先开了口,“来人啊!将这造谣的太医拖出去!”
“喳!”
小太医都没反抗,他瞧出没有身孕时,就料到了,自个心里头其实也纳闷呢,难不成这容贵妃就未曾有过孕?罢了,此事落到了自个头上,只能说是他倒了霉了,幸好他上没老,下没小,也没有娶妻,就自个一人,于这世间没有牵挂,死也就死了。
可此事是靳橙算好了的,是刘太医安排的。刘太医在太医院掐着点呢,算一算这个时候估计那小太医已经被容贵妃赶出来了,会不会用刑,不知道,但如何,他都得赶紧去一趟,可不能出了人命。
急忙忙赶到了承乾宫门口的时候,正赶上福星几人要为小太医用杖刑。刘太医赶紧上前拦了下来。
“你几人是何原因,要动我太医院的人啊?”
福星见了来人,恭敬的行礼,“刘院判有所不知,这小太医竟当众造谣,说我家娘娘没有身孕,这不是闹呢么,我家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又是叶太医诊出来的,如何今日到了他这就没有了呢?娘娘有些气极,就罚了杖刑。”
刘太医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可这小太医是新来的,心肠好的很,人又善良,本院判多少有些不能相信,不如这样,本院判进去为贵妃娘娘诊一诊脉,如何啊?”
福星想,这刘太医是靳橙的人,可到底是太医院院判,便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有劳刘院判了,里边请。”
刘太医诊完脉,也说容贵妃并没有身孕。
容贵妃不敢置信,“不可能!本宫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了?你是靳橙的人,定是来冤枉本宫的!”
刘太医不慌不忙,站在原地,没说话,也没动身子。就这么等着,也不知在等什么。
容贵妃正纳闷时,觉得小肚子一紧,一股暖流流出。顿时挑眉,忙不迭的进了里间。
刘太医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容贵妃再出来时,已经满是愤恨,“此番,定是有人要陷害本宫!”
容贵妃赶紧叫南香去堵住众人之口,“本宫的孩子还好好的在本宫的肚子里,谁若是敢说出去,本宫割了他的舌头!”
“是,娘娘。”南香抬了眼,瞧了眼门口,“娘娘,这刘太医?”
容贵妃眯着眼,“马上叫福星派人,追上他,将他绑回来!”
“是,娘娘。”
可福星一行人一出门,哪里还有刘太医的半点影子来啊!这刘太医早在出了宫门的那一刻,就被绮儿用轻功带走了。
没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承乾宫就接到了前往景仁宫的信了。
容贵妃知道,欺瞒圣上这条罪证,她是逃不了了,可这其中必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定要找到这个人,自己大不了是升不上这个皇贵妃了,不过来日方长,只要还有皇上的恩宠,她早晚还会再有孕的。
一进了景仁宫,皇上皇后的,早就都来了。容贵妃一跪下,就大哭起来,哭诉着自己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