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三两白酒度寒冬(3)
一根烟还没抽完,电梯提示音响起。
夏无双掐了烟,笑了笑。
男秘一肚子狐疑,不知道夏无双作为一个早就被停职的记者,到底有什么底气怼上报社高层。
“难道他在虚张声势?”男秘心里这么想,赶紧准备率先动手,毕竟他那头有人数的优势。就算武力对抗,也要赶紧把夏无双弄走,否则让对面社长办公室的大v看见了这难堪的一幕,就该他滚蛋。
“师父!你没事吧?”
“我没事。”
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莫小雨从走出电梯。她看见面前的阵势,抓住夏无双衣袖站到他前面,立即给牛副社长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莫小雨丝毫没留面子,直接质问道:“牛社长,你在我爷爷面前怎么保证的?你说要扛起上海新闻界的大旗?”
牛副社长听见莫小雨的质问,赶紧亲自来到办公室门前。
他看见莫小雨将夏无双护在身后,冲秘书骂道:“还愣着干嘛,把人请进来啊!”
秘书背了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夏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走进牛副社长办公室。还是那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有江湖的地方,“关系”就是生产力,这是百试不爽的铁律。这回他选择全面开战,同时举报刘睿和王修,注定要面对极大的阻力。夏无双还没自大到单挑一切权贵,所以不管是干妈马煜还是徒弟莫小雨,他事先都打过招呼。
将夏无双送进去,莫小雨对牛副社长道:“牛社,我就先下去了。我师父自有事情跟你谈,记清楚你的立场。”
莫小雨在夏无双面前一贯都是小孩儿的形象,今天却两度刷新了夏无双对她的认知。不管是面对她手下的实习生还是高高在上的副社长,她都表现的极为强势和自信,而这种自信是骨子里与生俱来。
牛副社长跟夏无双分别坐下,他道:“说说吧。”
夏无双开门见山:“牛社,我要求正式启动对东海龙宫娱乐有限公司非法经营、苏州黑金集团在上海金山岛国际旅游项目进行调查。此外,我要求立即恢复职务。调查这两家公司是基于我作为一名记者的起码立场,报社管理层上个月对我做出的停职决定,我无法接受。”
牛副社长知道夏无双就是为了这两件事而来,却没想到他如此来势汹汹。
他摘下眼镜,自语道:“真是上了年纪啊,眼睛越来越不好使了。”说完,他慢悠悠从办公桌上取来眼镜布,将那副新眼镜翻来覆去擦拭了好多遍。
这个过程中,夏无双沉住气一言未发,静静等他开始打太极。
牛副社长重新戴好眼镜,问道:“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夏无双对视他的眼睛,重新将问题陈述了一遍。
牛副社长听完,安抚夏无双道:“什么都别说了,你在风云报社,就是我手底下的兵。你的能力还有立场,我最清楚不过。恢复职务,这个好办,等下我亲自去请示社长,只要社长那边批了,我再让秘书给人力资源部那边去个函,正常流程走下来,大概需要两天。但对你与,我特批,让他们在24小时内落实。”
夏无双心中冷笑,这个老狐狸,果真将球踢向社长和人力资源部。他还一副好人做到底的样子,从底层一步一个脚印爬起来的人,果然缜密。
夏无双答道:“我没有异议。”
得到夏无双肯定的回复,牛副社长话锋一转,笑道:“但是,这有一个前提。”
夏无双早料到他不会白白送出一个人情,要不然如何显得他帮了大忙。
“什么前提?”
“半年内,你不得提起调查东海、黑金的事情。”
夏无双没有立即表态,这牛副社长果真打得一手好太极!如果他接受这个条件,那么他就卖给夏无双复职的人情;夏无双不接受这个条件,牛社就不用冒着得罪东海的危险。同时,夏无双是因为自身的原因无法复职,与他无关。
夏无双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词:无欲则刚。牛副社长算准了他热切期待复职,所以给了他一个万难的选择,想用这种办法无形中杀掉夏无双的锐气。
夏无双突然笑得很灿烂,他说道:“如果,我不认可那个前提,又不愿意复职呢?”
牛副社长正心平气坐在他的转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看向窗外,他原以为夏无双要花很久才能回答,所以他也不急着催。
“咳咳!”
牛副社长突然被呛到了,热茶水撒了一地,他赶紧招呼男秘进来收拾。安安静静的办公室,瞬间乱了起来。秘书手忙脚乱开始收拾,他打开窗想让地上的茶水早些干了,寒风冷不防钻进来,将牛副社长办公桌上的文件吹落一地。
“还不快关了!”
牛副社长对秘书歇斯底里。
他一贯以温文尔雅的面目示人,此刻居然心境凌乱如麻。可见夏无双给了他一个多大的“意外惊喜”。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夏无双默默点着一支烟,不动如山。
大约五分钟后,办公室里回复宁静。牛副社长重新恢复温文尔雅的笑容,问道:“我没听错吧夏,你说你不愿意复职?这样吧,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们报社对于有才能的年轻人,一向都是非常看重。我跟你明说吧,报社不希望失去你这么一位优秀的青年记者。复职当然得走流程,希望你能理解。”
牛副社长这回放低姿态,给足了夏无双面子,也足见他心底对莫小雨、或者说莫家老爷子的忌惮。夏无双当然明白,偌大的风云报社,不会因为他写了几篇轰动一时的报道,就真把他当成个宝。
放在两三年前,听见牛副社长这番话,他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如今他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可笑。
夏无双当着牛副社长的面吸了口烟,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让我接受复职也可以,我也有一个前提条件。”
牛副社长拿不准夏无双跟莫家老爷子之间的关系,到底毫不相关,还是忘年之交。他强忍住上位者的雷霆巨火,耐着性子问道:“夏,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都市板块新主任的人选,去掉王修。”
夏无双看着牛副社长的眼睛,缓缓说出这句话。
办公室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牛副社长的脸上开始显露狰狞,他盯着夏无双,问道:“你可知道提名王修做都市板块主任的,是谁?”
夏无双冷静道:“我知道,是牛副社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