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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才子魏海

      第十六章才子魏海

    今儿是正月初十,天未飘雪,正是化雪之时,所以显得格外寒冷,园中的梅花昨儿一夜全开了,红烈烈的,煞是好看。

    早些的商铺都开了门做生意,福德斋却是正儿八经的正月十六开门。

    也不知金翎与商家谈拢不曾?按理说此事应该不是太困难,商家大房除了远在安河的商钰之外,并无男丁,而二房三房又是紧咬不放。

    商老爷子现在肯定需要一个外家依仗,而金翎正是红及一时的福德斋东家,他必定想与金翎合作。

    而且还会有人“不小心”提醒他,他还有个克星儿子被他贬在安河。

    都这时候了,商老爷子才不会管他是克星还是妖孽,先接回来再说,最好再能把二房三房克着。

    “公主,宣王府送来一封请柬。”柏儿将信交给玡儿,自己先去扫扫寒气,再把剪来的梅枝插入瓶中,灌上盐水。

    这样暖阁里也多了丝幽香清凉的气息。

    时矜接过来看了看,就给了玡儿,这个宣王,真是变着花样来。

    “宣王又想做甚?”柏儿问道。

    “正月十五皇后生辰,邀我作客。”时矜淡淡道。

    “又想骗咱一份儿礼。”柏儿气鼓鼓地说。

    时矜听了忍不住笑,“咱又不是给不起,把那两株雪参给她送去就行。”

    “雪参!那可是皇上专门赏的宝贝,怎么能给她呢?”柏儿惊讶道。

    “只要有用处的都是宝贝,没有用的留它做甚?”时矜从软塌上坐起来。

    “吩咐萧晋,备上车马。”时矜吩咐道。

    “是,还要带上那两个探子吗?她俩最近可有点儿不规矩。”柏儿皱着眉头,都敢打听公主喜好了。

    肯定是宣王授意的!

    “不带了,不规矩还好,就怕她们规矩,也不用看太紧。”时矜起身坐在梳妆台前。

    玡儿帮她挽发。

    “这次玡儿随我同去吧,告诉麻婶,今儿晌午我就不回来用饭了。”

    瑶姐姐回来,我也得送份大礼不是?

    春节里街上依旧热闹,人来人往,到处是穿上新衣四处拜年的都城人。

    贺岁声,问候声,寒暄声,嬉笑声,光听着就令人欢喜。

    可总有些事偏不让人舒心。

    “怎么了?”时矜问赶车的萧晋。

    “前面有两伙人吵架呢,两辆马车把路塞住了。”萧晋冷声回禀,听声音像是两个女的。

    “等等吧。”出门在外,时矜禀着绝不沾染是非的原则,爱惜羽毛之人才不会“出名”。

    等了约莫一盏茶,前面的叫骂声不仅没消,反而愈演愈烈。

    京兆尹怎么没来?

    天子脚下,胆敢惹事生非,并且连京兆尹都不敢来的,必定是位列极权的朝臣或者皇族亲贵。

    “萧统领,去问个路人怎么回事?”时矜吩咐道。

    萧晋一听,就从车旁随手逮了个过路的闲汉。

    闲汉许是被凶神恶煞的萧晋吓着了,“是,是忠靖侯府的小郡主和丞相府的表小姐吵起来了,丫鬟正对骂呢!”

    忠靖侯,三年前平底西凉边境的战乱,如今的朝廷新秀,膝下无子,仅得一女,娇宠无比,性格堪比容华公主。

    那位表小姐应该就是魏远发妻弟弟的女儿,与如今的宣王妃刘氏为一母所出。

    说来也是段故事,那魏远当年考取功名之时连来京的盘缠也无,还是娶了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儿才有了银子上下打点。

    后来魏远果然考中了榜眼,立马亲自回乡把发妻和老父老母接入京城,当时皇帝推行忠孝,魏远凭着这件事,一来就当了京儿官。

    不想他岳父家被他小舅子败光了,荒唐的小舅子死在了赌场里,魏远亲自向皇上请罪,派长子魏常把那两个仅有八岁的孤女也接入京城。

    由于魏家的男丁旺盛,三代只有魏远的亲妹子一个女子,还是正月十五生的,凭着这,魏氏一下子从农家女变成的皇后。

    虽不知道刘氏用了什么方法才让皇后点头,把一个孤女许给宣王当正妃,但时矜想,要么是致命的威胁,要么是不为人知的财富。

    这两位当街叫骂的小姐都是二八年华,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她们如此不顾颜面,那就是……

    终身大事。

    如今京中适龄且与她们地位相当的未婚男子有祥王独子容瑞,但他的婚事是由圣上决定的。

    李守国的小儿子,但李守国一向警惕,他的儿子娶的都是小官宦的女儿,不会看中这两个女子中的任意一个。

    那还有,时矜皱着眉想着,玡儿见此忙帮她揉揉太阳穴,看见了玡儿的海石坠子,蓝晃晃的很好看。

    忽然灵光一闪,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号称都城小才子的魏海,是魏远的二儿子,从小天赋异禀,诗词歌赋无师自通,现已经弱冠,更是比幼时更加风流。

    爱好流连于秦楼楚馆,却是花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魏远也拿他无法,左右没干有损名誉的事。

    自从太祖皇帝娶了一位舞女,朝廷官员暗地里也不时会去寻些乐子。

    并且魏海享有才名,皇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封了一个从四品侍讲学士的闲职。

    这两位保不齐就是为他而吵。

    不论谁输谁赢,魏海都不会娶她们任何一个人,因为,她知道,魏海喜欢的人已经死了十四年了!

    她们再怎么争也争不过一个死人不是?

    时矜薄凉一笑,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中的血腥不在,一片清明。

    “萧晋,把马车寄到茶棚里,我们步行。”

    玡儿小心地给她带上帷帽,扶着时矜下了车。

    时矜透过帷帽看向声音来处,只能看见两顶车马盖儿,还有众多的围观者。

    明日这两女当街争婿的消息就会传的满城风雨呢,不过,这都与她无关。

    行了两条街,三人终于站在了第一楼的门口,立马一个眼尖儿的小二就迎了上来。

    “客官,楼上还有雅间。”小二也是个机灵的,瞧这三人的穿着,就不会在一楼用饭。

    萧晋上前一步,“我家主子定了慈竹间,带我们上去就是。”

    “好嘞,您跟我来,几位瞧着面生,不是我跟您吹,咱们第一楼是这都城里响当当的招牌,保证您来了还想来。”小二边走边说着俏皮话。

    时矜四下一看,果然如此,一楼里满满当当的坐着,小二忙的脚不沾地,吆喝声,点菜声,碗碟碰撞声,钱币摇晃声,声声入耳。

    还有焦盐的咸香,蔬菜的清香,孜然的肉香,陈醋的酸味,辣椒的辛辣,不由得让人口中生津,只想大块朵颖才好。

    果然是汇聚天下食客的好地方。

    到了慈竹间,小二连忙上菜去了,这是三楼的雅间,分内外两间,内间有简单的床铺,可以供喝醉酒的客人歇上一歇。外间是用餐之地。

    时矜带着玡儿坐于内间,萧晋独自坐在外间等此次的客人。

    酒菜刚上齐,客人就到了。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让兄台好等。”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

    花月阁竟有如此年轻的东家,这倒让时矜微微吃了一惊。

    萧晋受了时矜的吩咐,也不敢给人家脸色看。

    “敢问兄台贵姓?”来人坐定后问道,语调间一派潇洒自如。

    “免贵姓萧,敢问阁下可是花月阁的东家?”萧晋也不太相信面前这个白面小生竟是个青楼的东家。

    来人爽朗一笑,回道。

    “在下可不是花月阁的东家,只是那里的常客,与东家熟识,受她所托来与萧兄谈生意。”

    “我姓魏,单名一个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