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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谋江山

      “皇后被禁足,明日这事或许便会满朝皆知,皇上这是第一次对皇后失望,意义深长。娘娘您这一招十分成功,反将皇后一军,不仅让圣上对皇后逐步冷淡,还拉近了与皇上的关系。”宫女的声音轻缓而又得意,莲妃听着,勾起了唇角,继而又敛了去,轻叹一声。

    “本宫这一生都将时光耗在了深宫里,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的选择出了错,只是本宫已无法回头。现在本宫也不求皇上的恩宠,只求瑾儿能够不让本宫失望。这皇宫内的各色花朵,百花齐放后争鸣,盛开时百般孤独,谢了亦是无人管问。所以,日后还是莫要再往这里送这些不好打理的花了。”

    莲妃的柔荑轻巧的将花一折,那花便飘落掉在了地上,脆弱的让人心生怜惜。宫女闻言点头,低声道:“是,奴婢遵命。”

    “那日送往皇后的花,也想办法弄过来。”莲妃轻柔的声音似是心不在焉,而宫女却是明白其意,知道娘娘刚刚的话不是在感慨,而是在计谋着什么。

    宫女应下,退去。

    须臾,宫女蹲下将花瓣捡起,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宫女出殿后,抬头间蓦地看到了一人迎光站立,她一惊,就要行礼,苏得瑾却挥了挥手让她不必多礼,宫女会意,倒退着离开。

    苏得瑾皱着眉,长袖间的手握了握,又放下,莲妃的话被他一句不落的听下,他也知道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不管是谋江山,还是沾鲜血,那个本就柔弱的女人,用并不宽阔的背,为他走出一条道,撑起一片天。

    天空之间广阔无垠,一碧如洗,干净的好似湖面水波不兴,苏得瑾抬头,却是觉得自己已经被烙印枷锁所困住。

    燕鲤总不能一直待在大街上,她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为了治好凤钰,所以,事物可做之时,便乔装打扮一番,来到了绾楼。

    “让你处理的事如何了?”燕鲤眉目一阖,轻淡无波,扣着茶杯,坐在木椅上甚是悠闲。

    “回殿主,昨日绾楼遭袭击,存货被盗,供应不足,今日生意十分冷清,且那几日冲撞您的人已被遣散,绾楼之人无礼的名声传遍大街小巷。”月影伏着身子,声音平缓敬然。

    燕鲤支着下巴,语气微微,“绾楼幕后之人查清了吗?”

    “属下查清了,是公子婳及三皇子苏羽裳。”

    苏羽裳在其中燕鲤并不意外,但公子婳也参与其中,倒是让燕鲤眉梢一挑。

    与公子婳,凤钰相识,已是一种难得,却不曾想又得公子婳之助,白绸绾手段不低。

    燕鲤的表情甚微,她喝了杯茶后,便结账离开,看到月影也跟了上来,燕鲤脚步一顿,“你若是饿,先去填肚子。”

    “属下不……”

    “一天没进食是吗?”燕鲤的笑容映入月影眼中,让月影无所适从,他僵硬的点了点头,便看见自家殿主转过身去。

    “别委屈了自己!”

    燕鲤离开后,因为速度太快,在转角处险些撞到一人。

    蓦地停住,目光一抬,只触及到那眉心处的晦涩古纹。

    再眨眼,人已不见。

    等到黄昏时,护国王府有人受凤王派遣来找燕鲤,燕鲤想着,也没落凤王面子,又回到护国王府。

    凤钰这人太危险,能拉拢则拉拢。她不知道凤钰到底打算干什么,但她很清楚凤钰想活着,比谁都想。

    凤钰的背后是护国王府,他身为世子,出身于王府,济生于王府,与王府共患难,又怎能将护国王府置于一边,哪怕是护国王府出了事也依旧视若无睹?

    “送神与请神,果然相差甚远,倒是我失算了。”燕鲤微微叹气,眼波潋滟。

    失算至此,未能想到会是凤王亲自出手。她印象中凤王手握重权,应是不好相与的一类人物,怎会动身请一来历不明之人,却不曾想,凤王对凤钰的关心远超疑心。

    暗处的月影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少爷,您这样做有您自己的打算。”

    燕鲤知道从月影这里得不到什么好答案,她摇了摇头,踏步而来,打算从正门入。

    半柱香之前,燕鲤甩开请她回府之人,吩咐了月影一些事后,才来到王府门口。

    不出意料的被拦住了,侍卫冷漠的目光扫来,闪过惊艳,却没有乱了分寸,道:“这位公子有请帖吗?”

    燕鲤笑着摇摇头,不语。

    “那请公子稍等,小人这就去通报一下。”这位侍卫恭谨的一抱拳,便往里面走去,态度十分良好。月影见此不由得嘴角一抖,原来这礼貌也因貌而异?

    很快,这位侍卫便走了回来,垂着头站在一旁,神色恭维。

    “这位公子里面请。”他后退着,上前几步为燕鲤带路。

    因为是客,燕鲤也没有拒绝,虽然她知道这里的大致格局,但被人带路和自己独自走还是不一样的,燕鲤并不想自己被认为是擅闯府邸。

    来到了凤钰所在的阁楼,侍卫果然就此止步,转身拱手道:“公子,我们家世子让您自己进去。”

    侍卫转告了话便后退着离去,并没有逾越半分,连抬头看一分都无,恭敬至极。感受到了王府之人的以礼相待,燕鲤眼眸微眯。

    凤钰这里处处危险,想必能进去的人也非常少。

    燕鲤看了看敞开的大门,抚上,推开,迈步走了进去。

    阁楼在那里丝纹未变,燕鲤抬眸看去,院里空无一人,荷花池里水波不兴,鱼儿依旧游得欢快,树边的、水上的、天空的,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死寂。

    燕鲤无波无澜的抬眸,从袖中拿出一个梨花纹陶瓷小瓶,她轻启唇瓣:“凤世子,我以这个为礼来向您拜访,不知凤世子可否将周围的陷阱撤去?”

    她现在寸步难行,却是唇边含笑,清澈而深处难辨的双目飘去,话落,四周依旧没什么动静。

    这时,阁楼的门突开,一人的白衣似是比那天空云上还要纯粹,带动了干净的韵味。黑与白的对比交织,使他身上仿佛渡了一层与烟火尘埃隔离的光辉,他睫羽一动,长指慢慢放下,脚步却还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