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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流晶瞳第31部分阅读

      女帝生涯流晶瞳 作者:肉书屋

    女帝生涯流晶瞳第31部分阅读

    到者起立提问,孤会给予回答。” 众位学子虽然早就知道有此环节,现场听见了,还是不由自主的激动。纷纷举手。 艰难的选择落到了卢松涛的身上,他想了想,挑了一个平时看着很稳重蝗男人:“申敏思。”

    一个年轻的男子从人群中站起,中等个头,相貌端庄。他先行一礼。自我介绍:“殿下,学生申敏思,兴化县人士。敢问殿下,殿下先前所言观一国之富,在于最穷之府县。若是以此判断,我夏朝贫穷之县,一无良田,二无果林。民从刁蛮。如此看来,我夏朝岂不是与蛮荒之地无二?”叶明净微笑着回答:“然,我朝贫瘠之地众鑫。贫穷之人遇着荒年只能以草根、树皮果腹。一件单衣全家共穿。孤闻之,尝心下难安。天道降众生灵于大地,地面之上必有果腹避寒之物。此乃天道仁慈。而民众贫寒交加,实不怨天,而在人。比如上古之时,大地森林茂密,动物成群。

    古人徒手捕获猎物,以求生存。常常只得半饱。故而,有先贤制作弓箭、石刀。又有神农氏带领众人耕作,方食以得饱。故而,我辈学子应效仿先贤,开化民众之智,于大地之上、海洋之间找寻脱离贫穷的法。方是流芳千古之吏治……”叶明净的意思很简单。对,夏朝是有很多穷人、穷地方。要你们这些官员干什么的?就是让百姓脱贫致富的。从上古神农氏开始,包括炎帝、黄帝、尧舜禹。哪个号召小弟的口号不是“跟着我,有肉吃”?甭管他的官有多大,总得让你治下的百姓吃下饭。手下小弟吃肉,百姓饿死。那是杀鸡取卵的事。那是不合格的大哥。迟早要被那些合格的大哥将你的地盘抢走。所以,必须开源。要让百姓吃饱饭。这就是她的政治理念。 不得不说,这个理念在某些嗅觉灵敏的学子心中深深的扎下了根。上意难测。叶明净此举无疑是她的底线告诉众人。机灵的学子心领神会,决心日后要多看些农事、杂艺方面的书。而真正有理想的人,也对她这种务实的观点大为满意后面又有几人相续提了些问题。然后轮到一个叫彭源的男子,此人长相比较清秀。他被点到名后,朗声问到,:“殿下,您以女子之身登储君之位,是否会有困扰?您明年即将及笄。不知您对迎娶太女夫有何打算。太女夫又会不会参与朝政?”

    他的话音还未落。卢松涛便倒吸一口凉气,立时就要呵斥。叶明净笑着制止。随后温和的对彭源道:“你这个问题提的很好。孤相信有很多人心底都这样的疑头号。今日你既我提出来了,孤就给你解答一番。” 裘方平几乎要昏倒,咬着牙看向那彭源。萧炫快要急疯了,深怕叶明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孙承和竖直了耳朵,薛凝之嘴唇紧抿。林珂意味深长的看向台下脸露兴奋之色的众学子。计都站在阴影处,一脸阴沉。时少春挖挖自己耳朵,决定将太女一会儿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记下来,日后回去向兄弟们吹嘘。

    叶明净看了一眼众人百态,深感果然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性别人类爱八卦的传统永远坚挺。 她露出一个很淡的笑意,娓娓而谈:“天地有阴阳,人者分男女。阴与阳、男与女,正合着天道循环,缺一不可。然天地阴阳并非凝滞不动,而是阴消阳长、阳退阴进。太阳无法永远悬挂高空,月亮也不能时刻清耀大地。故而,有周太祖夹天纵之姿,惊才绝艳,一统江山,钦定乾坤。这正是阳消阴盛之举,符合天道变化。孤以女子之身为我朝储君,也是如此。孤为储君就如同周太祖开国,皆是天命所归。故,孤无任何困扰。”

    “至于太女夫……”她大有深意的朝台下笑了笑,“是储君之夫。自古以来,未曾有过先例。”

    第一百一十三章 西林书院(三)

    “孤以为,储君不应有夫”叶明净坚定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如同在人群中投进一个炸雷,台下的学子们终于忍不住了,一片哗然。几个负责记录的学子,手中的笔不自觉的一歪,划下重重的墨迹。卢松涛吃惊的瞪圆了眼睛。几个教习眼中露出兴奋的光彩,高高的竖起耳朵。

    裘方平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晕倒,早知道会这位,他就不来了。他就知道,西林书院的学子是有名的刺头儿,固执到令人头疼。瞧瞧!祸事来了不是?

    主席台后的众人也是一惊。萧炫手中的房子差点掉在地上,连最淡定的林珂也不淡定了,身体前倾,面露紧张之色。

    叶明净等议论声平息后,方再次开口:“储君不应有夫。”她坚定的重复了一遍,“诸位都知世间有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孤是储君,储君倘若有夫。两相对处,是应着‘君为臣纲’呢?还是应着‘夫为妻纲’?”

    台下再次哗然。诸位学子和教习们悄声议论。的确,如果单纯的从表面意义一上来说,无论是储君还是帝君都不可以有夫。可问题是,储君目前是太女啊,女人没有丈夫,怎么繁衍后代?难道还要过继?

    叶明净照例等下面的声音小了,方才道:“南北朝之时,陈文帝与韩子高互相爱慕。陈文帝曾言,若我为帝,定册封君为后。韩子高是男子,怎不见陈文帝许诺封他为夫?故而可知,无论男女。与一国之君相匹配的,只能是一国之后。储君亦同样。孤即为储君,怎能有夫?”

    她的话重重的落在众人的脑海中。这下子,台下的人明白了。的确,是他们犯傻了。他们的思维被曾经的李青瑶给束缚住了。既然是女帝,与之相配的当然应该是男后。名正言顺,理当如此啊!

    众人恍然大悟。又在台下议论起来。这下,许多对女子为帝不看好的人,脑海中的执念也开始渐渐松动,叶明净先前的务实理念让他们对其心生好感。如今的提议又完全符合三纲五常。他们的心头就更活络了。

    李青瑶为什么失败?因为她干了一件傻事,她给自己找了个丈夫。夫为妻纲。在这个时候,她将自己摆到了一个极低的位置。故而,她的臣子们无所适从。听皇帝的,还是听皇夫的?皇夫这个词,本身就是一个笑话。现在太女这么一说,事情就简单了啊!女帝、男后、太女、太女……那个什么……称谓这种东西还不容易想么?礼部是摆着看的吗?

    叶明净微笑着看向议论纷纷的众人,心下十分满意。儒家以礼治国,这个时代还没有明清两朝那种变态的礼教。将女人踩到脚底。只要你从伦礼上将道理说通,他们就能转过弯来。现在,叶明净就给了他们这个转弯的通道。

    萧炫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皱起了眉头。他是勋贵,不是儒家清流。勋贵讲究的是利益。皇夫和皇后一字之差,地位可是天壤之别。那些家中留子待选的世家们会接受吗?他深深的忧虑。原先,他以为叶明净想要坐稳位置,必得倚仗勋贵。现在看来,她根本就在收服清流。勋贵们想象中一面倒的格局难以成形了。

    最高兴的人是林珂。

    儒家讲究名正言顺。太女殿下刚刚的话就是在给她自己正名。同时也定下了未来男后的名分。可以想象,这一决定一定会得到全体清流和文人士子们的支持。太女夫、皇夫这两个词,将永远不会再有登上历史舞台的机会。

    绿桔和冯立干净利落的整理完演讲稿。巳时末到,三个小时的演讲问答结束了。

    叶明净指挥两个侍卫抬了一个小型铜匦放在饭堂的大门处,作了最后的结束语:“欢迎大家投函。孤会回去后慢慢细看。”

    兴奋,西林书院的学子们中间洋溢着一种激|情的兴奋。人人面孔潮红,深深感到今天这一场对答不虚此行。众学子连午饭都顾不上吃,要么围着那几个负责抄写的人借阅稿件回去抄录,要么回到书斋奋笔疾书,相互借资料。力求写下最漂亮的文章。还有不少人围住刚刚被点名发问的几人,祝贺他们的好运气。

    其中那位彭源更是被捧成了英雄。一旦太女不可有夫的结论被礼部钦定。他的名字就会载入史册。西林书院这个地方也会流芳千古。众学子们决定誓死捍卫太女殿下没有丈夫的权利。

    古时的文人从来就不怕死,他们怕的是默默无名。

    几个教习们捋须微笑,相互对视。

    “x老,你觉得如何?”

    “o老,储君殿下风采非凡那?”

    “z老,学子们太兴奋了,都围在院子里不走。”

    “b老,随他们去吧。昔年周太祖于午门十日辩论。今日我朝太女书院讲学。这都是百年难遇之事啊。呵呵,殿下果然有周太祖的遗风。”

    “e老,我真想去衡山和青崖瞧瞧!”

    “那你就去好了。追着殿下的船走。”

    “唉!就算跟上了也进不去。我得回去整理一下今日的记录。好多友人等着我给他们讲述呢……”

    相对于教习们的含蓄文雅,年轻朝气的学子们更加直接。他们三三两两的围叶明净出入的通道处,像参观珍稀动物一样看着她从饭堂走向精舍。等叶明净对他们点头微笑进去了,就三三两两的围坐在精舍外面互相交谈着,看的周围护卫的侍卫们大眼瞪小眼。

    时少春苦笑着将这一情况回禀叶明净:“殿下,要不要请卢山长去说说?让学子们散去?”

    “不必。”叶明净深知作为一个偶像,你可以不漂亮、不聪明、不能干,但绝对不可以没有亲和力。驱赶粉丝是很糟糕的行为。西林书院撑死了就三百多学子,还个个有礼貌,安安静静的坐在外围低声交谈,仿佛这样就很满足。

    多么完美的粉丝啊。她赞叹着:“就这样吧。孤吃完饭再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时少春顿时呆滞了。

    可怜的他从来不知道国家领导人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明星、是偶像。对着叶明净下达的命令恍恍惚惚。

    叶明净胃口很好的吃着午饭。看了看外面高悬的太阳,心中一动。时值五月,中午的骄阳还是很热的。她吩咐绿桔和杏儿去熬一大缸大麦茶,然后端给外面的学子们饮用。

    杏儿吃惊的道:“殿下,您让我们去送?”

    “当然。”叶明净下意识的排除冯立。她知道,文人一向对太监不怎么待见。宫女和女官就不一样了。绿桔和杏儿娇媚文雅,行事落落大方。刚好可以当成她的代言人。于是她道,“……行事大方一点儿,别丢了咱们东宫的脸面。我让时统领派人保护你们,放心,不会有人敢毛手毛脚的。”

    杏儿羞红了脸,和绿桔两人准备好大麦茶,指挥侍卫将其放在树荫处。拿着从饭堂借来的瓷碗,一碗一碗的舀好,放在架起的木板上。

    一个年轻的学子走过来,行了一个礼,问:“敢问这位姑娘,你在此摆放凉茶为何?”

    见着是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轻公子,杏儿福了福身子,羞的说不出话。绿桔落落大方的道:“这位公子,这是大麦茶。殿下怜惜各位公子在日头下受热晒之苦,特意命我等熬了这茶于各位公子解渴。”

    年轻的学子眼睛一亮:“这是给我们喝的?”

    绿桔点点头,捧起一碗递给他:“公子尝尝。”

    那男子小心翼翼的接过碗,一口气喝干。将碗还给绿桔,对她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对了,你是太女身边的侍女,我刚刚在饭堂见过你。”

    绿桔福了福:“小女正是东宫侍女。”

    那男子又对着杏儿展颜一笑,飞快的走回那群学子当中,对着他们说了几句什么。

    杏儿摸摸自己的胸口,里面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她心有余悸:“绿桔姐姐,你胆子真大……”话还没说完,她的眼睛立刻就直了。远处的那群学子竟三五成群的向这边走来。

    “姐姐!这,这怎么办?”杏儿脸红的都快冒烟了,“好,好多人都来了。”

    一边的侍卫和她们在这一路上早已混熟,笑道:“杏儿姑娘,你放心。他们不敢动手动脚的。你若怕,就只管把茶水放在架子上。别亲手递给他们。”

    杏儿丝毫没有得到安慰,依然惴惴不安。而那几个年轻的学子们终于走到眼前了。五个男子恭敬的对着两位姑娘一齐行礼,两人回礼福身。然后学子们各自端起茶碗,慢慢饮用。期间少不得眼神飞飞,瞥了两位美女一眼又一眼。

    喝完后,他们放下空碗往回走,不时悄声交头接耳。

    杏儿赶紧收拾空碗,躲到树荫深处,将其在水桶中洗净。又用热水冲刷。而这时,第二批五人组学子们又到了。她正庆幸这回可以不必面对,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

    一个大眼睛,看着非常年轻,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正站在她面前,谦和的行礼:“这位姐姐。小生可否知道你的芳名?”

    第一百一十四章 西林书院(四)

    杏儿这回连耳根都羞红了,垂着头加快手上的动作。那男孩子眨着眼睛,轻声道:“好姐姐,你告诉我吧。我和同窗们打了赌,一定能问出你的名字的。要是我输了,得给他们打扫一个月的房间。若是他们输了,就一同替我打扫一个月的房间。”

    杏儿悄悄抬头瞥了一眼他的身后远处,果然站着几个年轻学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这边的动静。见杏儿抬头看向他们,纷纷儿揖。杏儿又害羞的垂下头,想了想。觉得让这么个大男孩一人打扫很多人的房间显然不人道。而好几人替他打扫房间相对要好些。心头一软,轻声道:“我叫杏儿。”

    “啊!我知道了。”大男孩惊喜的轻呼,“姐姐是太女殿下身边的侍女么?”

    杏儿点点头,羞涩的转过身。去帮着绿桔舀大麦茶。结果发现绿桔这边问她话的人更多。

    有人问:“这位姑娘,请问您在太女殿下身边是何职务?”

    绿桔答曰:“小女子乃是东宫典薄。”

    典薄是八品女官。众学子齐齐吃惊,随后言语间越发客气。

    大眼睛的大男孩追到杏儿身边,问:“杏儿姐姐也是典薄吗?”

    杏儿见绿桔落落大方,想起了太女的吩咐,加之这些学子问话虽然直接,举止却很守礼。看向她们的目光有欣赏有惊讶,唯独没有猥亵。便也学了绿桔,镇定的答道:“小女子不是典薄,乃是东宫一等宫女。”

    “啊!”那男孩惊喜的叫道,“原来姐姐到了年纪就可以出宫自行婚嫁了!”语调不自觉的有些高。

    这下,好多学子的目光都朝杏儿看了过来,杏儿羞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绿桔出面,她替杏儿解围道:“殿下身边的宫女向来遵循大夏宫规,年满二十五就可申请离宫自行婚嫁。殿下从不阻拦。我们姐妹间就有过此等例子。”

    众学子闻言又是一番惊喜。看向杏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火热。还是那个大男孩,追着杏儿问:“姐姐,你家乡在何处?还有几年方可出宫?”

    杏儿很想不理他,可惜凡事有一就有二,她已经回答过这男孩两个问题了,男孩盯的她越发的紧。略显稚嫩的脸蛋让她想起了家中比她小七岁的幼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有没有供弟弟读书认字……心头又是一软,细声道:“小女子还有一年方到出宫年限。只是殿下厚待于我,小女子还想再照料殿下几年。”

    众学子火热的热情顿时被打击。不过犹不死心,心道,你们不是有姐妹已经嫁人了么?难道太女还会留宫女一辈子吗?太女不是太子。窥视太子身边的宫女,是撬人墙角,属于违反道德的范畴。对太女身边的宫女表示爱慕性质则不一样,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佳话。皇宫中的宫女个个识文断字,娶回家就可红袖添香。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锡和京城相隔的多么遥远啊!今日却借着太女的东风见到了两位佳人……

    不得不说,古时的文人从来就不缺乏浪漫,不浪漫的人是写不出动人心魄的诗作的。其中这些学子又刚刚好平均处于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将浪漫发挥到极致的岁数。

    于是不少人认为,他们和东宫这两位美女的邂逅,是一次难得的缘份。

    室内,时少春从窗户向外张望,不停的叹气:“美人计,这是美人计。”

    身边的侍卫谄媚的笑道:“头儿,殿下难道有意将这两个宫女许配给这里的学子?”

    时少春嬉笑着调头:“嘿!我知道你们几个小子的心思。看着人家姑娘漂亮能干是不是?”随后他脸一板,瞪眼道,“回去告诉那几个小子,少打她们的主意!”然后他朝窗外努嘴,“瞧见了没,殿下是在吊胃口啊,吊那帮小崽子们的胃口……”

    用餐完毕后,叶明净将薛凝之和孙承和都打发去和学子们交流。她自己则接见当地的名士。

    林珂和萧炫分别坐在叶明净的下首。冯立和计都分立,站在她身后。大约有二十来个给西林书院捐款的士绅和富商在场。裘方平和卢松涛作陪。

    士绅的领头人是一位曾是二品大员,如今已经致仕的于庆春。富商的领头人是以贯缎发家的江南大户,孟家主事人,孟无珍。

    于庆春在当地文人中很有名望,他此时已经知道了太女上午演讲的内容。对否定皇夫、太女夫的见解尤为赞同。他是做官做到告老还乡的人,家中也有一两个侄子当着地方小官。深知做臣子的最怕遇上没有主见的皇帝,耳根子软、朝令夕改。其次怕遇见听不进人劝谏的皇帝,刚愎自用。而这位太女显然非常有主见,同时还礼贤下士,亲自聆听学子们的政见。若再有一班心怀天下的文臣辅佐,完全可以秉承盛世。

    于是他侃侃而谈:“殿下的国富民富之论,立意新颖,令人耳目一新。如今学子们爱做华丽文章,引经据典,开口子曰,闭口诗云。早已忘却古人务实之风。殿下一席话,如湖中破冰,当头棒喝。学子们受益匪浅……”

    众士绅也纷纷附和,说起务实的态度多么重要。

    就在他们说了几句,气氛融洽时,孟无珍突然大声的道:“这足可见殿下心怀天下,仁厚圣德。乃是难得的圣明储君啊!有了殿下,我朝盛世在望,何其有幸啊!”马屁拍的“砰砰”响。

    于庆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众士绅们的脸色也如同吃了苍蝇屎一般难看。他们说了这么多务实理念的好话,就是为了衬托出最后一两句对太女的称赞。马屁也要拍的风雅是不是。结果,孟无珍突兀而粗俗的把最后一句好话给抢说了。

    这代表了什么?这就是你辛辛苦苦一年种了一地的粮食,在收割的前天晚上,被人抢收完运回家了。这是你眼馋嘴馋的养大了萝莉童养媳,就要圆房的时候,突然发现她已经被人给睡了。这是你打麻将好不容易做了个青一色,马上就要自摸,结果你的上家突然倒牌成了个屁胡。

    欺人太甚!暴殄天物!士绅们心疼的脸都青了,怒目而视。富商们却视若无睹。仿佛孟无珍开了个引水的缺口,后面的马屁好话,如同江河泛滥,滔滔不绝的前扑后涌。

    “殿下神人之姿,不愧是天命所归。”

    “殿下年纪虽小,学识却比那些痴长年岁的学子要渊博许多,足可当他们的先生了。”

    富商的脸皮厚,好话又不要钱,拼命的砸了一地。

    士绅们眼看就要拍案而起。

    叶明净心里囧翻了,脸上还得做出一副温和谦虚的笑容,连声道:“诸位,孤实当不得如许称赞。”为了安抚士绅们的情绪,她和富商们道谢了两句后,又赶忙将话题转到西林书院上:“西林书院不愧是我朝三大书院之一。学子们热情好学,日后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啊……”

    卢松涛赶紧表态:“……西林书院能在江南独占鳌头,离不开在座诸位的支持……”他知趣的特别提及于庆春和孟无珍对书院工作的关心及帮助。

    气氛总算再次勉强融洽。

    好不容易熬到申时,林珂和萧炫同时起身。冯立面无表情的宣布:“殿下启程回舟——”

    叶明净站好最后一班岗,微笑着和众人道别。与薛凝之、孙承和、绿桔、杏儿汇合。让侍卫们抬了铜匦。又和学子们微笑挥手作别。浩浩荡荡的带着大部队离开大门,坐上车辇向码头出发。

    坐进车辇,刚放下帘子,她就软绵绵的瘫在软垫上:“妈呀,累死我了。”拿出扇子呼哧哧的扇风,又灌了一大口凉水,心底才舒服些。偶像果然不好当。

    大队人马很快走到码头,叶明净打起精神下车,刚要上船,就见时少春很为难的凑过来道:“殿下,那个姓孟的富商跟过来了,他说江南的商人们有礼物要送给殿下,殿您看?”

    叶明净不自觉的笑了:“竟让你来传话?收了好处没?”

    叶明净点头:“嗯。他既来了,孤就去见见。你和我同去,收的赏钱就算给侍卫们的补贴。”

    时少春精神一振:“还是殿下体贴咱们。”

    叶明净瞪了他一眼:“孤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孤是相信时统领。知道什么钱可以拿。”

    时少春闻言立刻收起笑容,正色道:“殿下放心。少春虽不是迂腐之人,却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

    叶明净笑笑,时少春绝对是个人才。这样的人才可遇不可求,她不觉有些妒忌起靖海侯来。吸了一口气:“走,瞧瞧去。给侍卫们弄点儿补贴。”

    萧炫等人的车在后面,看不清前方叶明净的动静。时少春领着她走到侍卫拦起的人肉护栏边,孟无珍正站在那里。身上的长衫被江风吹得呼呼作响。

    他恭敬的行了个礼,递上一个锦盒:“殿下,这是江南地段行商之人的一点儿孝敬。”

    叶明净示意冯立接过盒子,对着自己打开,笑道:“里面是什么,太贵重的孤可不能收。”

    盒子里有一张面额为一万两的银票,还有一份礼单,上面林例着各种玉石、古玩、绸缎、丝帛、珍稀摆设等物。礼单的最后面有一份人员名单,上书出具这些礼物的富商籍贯、姓名。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各有命

    叶明净拈出那份礼单笑了笑,对计都道:“匕首。”

    计都手腕一翻,匕首柄倒置对向叶明净。叶明净抽出匕首,寒光一闪,将礼单上写着人员姓名的一半割了下来。

    写有礼物的那一半仍旧放回盒子,盖上盖。示意冯立还给孟无珍:“……这礼太贵重了,孤不能收。”

    孟无珍越发笑的真诚:“殿下,这是一点儿小意思。一点儿也不贵重。还望殿下赏脸。”

    叶明净挥挥手:“你的意思孤明白。礼不走空,让你白跑一趟也不好。这样吧,这盒子不错,孤就收下了。”

    冯立取出银票和礼单,用盒子里的丝绸布裹好。将其递还给孟无珍。

    “殿下,这……”孟无珍很为难。

    叶明净将人员名单放进锦盒,盖好。交给冯立。笑道:“怎么?还不满意?”

    “不,不。小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孟无珍弯腰又行了个礼。

    叶明净点头,带着冯立计都都走回码头上船。走在最后面的时少春笑眯眯的垂手,从袖子底下接过了孟无珍递来的银票。这是事情办成功的酬谢。

    码头上的人都上船后,凤凰船起航,渐行渐远。孟无珍双手背在身后,远眺宽阔的江面。任江风拂面。

    身后的家人看不清他的脸色,见他在江边眺望了许久,不由上前试探:“老爷,这买椟还珠,不要紧吗?”

    孟无珍淡淡的笑了:“礼物只是个意思,是我们的态度问题。她收了盒子和名单就是暂时收下了我们的示好,先保留个交情。至于拒绝了银票和礼单……”他叹了口气,“这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啊。”

    家人不解:“莫非是嫌礼轻了?”

    “轻?”孟无珍笑着摇头,“她不是嫌礼轻,而她是个明白人。她是一国储君,天下将来都是她的,收受金银那是笑话。我们是商人,从某种角度来说,钱是最多、最不重要的东西。她看不上钱,看上的自然只能是别的。”

    “别的?”自家老爷还有什么别的?最在乎的不就是钱么?就算送钱也是为了挣更多钱。

    “呵呵?”孟无珍欢快的笑了笑,“和商人不谈钱就只能是谈合作了。不收贵重礼物,是为了将来谈起合作能双方平等。这位储君不陷于谄媚奉承,冷静清醒,果然是难得的明白人。”

    家人有些糊涂:“既然这位殿下是明白人,老爷为何还要联合各家老爷们送这样的厚礼?”

    孟无珍笑的更开心了:“我们不送一送,她不拒绝拒绝,怎么知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呢?这种乐趣你是不会懂的,哈哈!”

    凤凰船上,叶明净脱下厚重的衣服,洗了澡。换上白色纱衣,浅绿色长裙,刚洗过的头发吹的半干,松松的在头上挽了个髻,剩下的披在身后。对着宫灯翻看今日演讲的记录。

    萧炫走进来是怔了一怔。叶明净很少有这种显示女性柔美的打扮。空气中的馨香和水汽透出一丝静谧的安逸。

    “殿下。”他欠身行礼。

    叶明净放下书微笑:“昱之,坐下说吧。”自从年纪渐长,她开始渐渐改变对人的称呼。比如萧炫,就改为称呼他的字。

    萧炫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叠文稿:“殿下,这是初步的定稿,殿下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吗?”

    “这么快?”叶明净惊讶的接过,细细的看起来。

    早在她准备演讲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准备关于书院演讲对答的出版。深知宣传工作和信息传递重要性的叶明净,定下了每在一个书院演讲完,就发行一本小册子的方案。江南一代是萧炫的地盘,她就和萧炫说,他们要打时间差,以最早的时间印刷和发卖。

    叶明净很快的浏览完。将稿件交还:“行,没有不属实的内容。就这么定稿吧。”

    萧炫拿回稿件,略微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的道:“殿下,臣还想再出版一个册子。里面是一些士绅、教习、学子对您今天书院一行的感悟、感言什么的。大约比这册子晚一两天发行。您看……”

    “没问题。”叶明净套用现代的观念,觉得很正常,也是打开她知名度的一个渠道,爽快的同意了:“只是不能写不符合事实的言论。”

    萧炫欣喜,立刻道:“那是自然。”

    他离开后,叶明净放下书册,伸了个懒腰。看见身后的绿桔和杏儿,心中一动,调笑着问:“今天在西林书院过的如何?可有少年郎向你们大献殷勤?”

    杏儿脸“唰”的红了:“殿下,您又拿婢子们开玩笑。”

    “咦?我可不是开玩笑。”她正色道,“杏儿,你明年就满二十五了。你不是女官,满了年岁就可出宫嫁人。现在当然要趁早打算。”

    杏儿有些不敢相信:“殿下,您,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叶明净点头,“把你们留成老姑娘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书院里的学子也不是个个都能考取举人、进士去做官的。你挑个家境差不多,人老实,对你有意的。让冯立绿桔忙着谋划谋划,出宫后过个家有良田、衣食不愁、夫唱妇随的日子,也不枉来世一遭。”

    “殿下!”杏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水悄然而下。

    “傻姑娘,哭什么?”叶明净温和的看向她:“我知道你是明白人,不是那向往荣华富贵的。你识文断字,日后定可将家业管的井井有条。只是有一点得记牢了,不可仗着我的名头胡来。否则……”

    杏儿连连磕头:“殿下,婢子不敢。”

    绿桔不声不响的扶她起来,用手绢给她擦掉眼泪,一本正经的道:“这才去了一个书院,你就哭成这样。三个看下来,还不哭倒长城?”

    “呸!”杏儿又羞又气的啐了她一口。不好意思的对叶明净道:“殿下,奴婢给你收拾床铺去。”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叶明净知道她要收拾一下心情。笑了笑,还是有少女情怀好啊。哪像她现在?对爱情没有憧憬,对婚姻没有期待。如果说处理政事还能带来心理上和事业上的成就感。经营政治婚姻简直就糟糕至极。尤其是她还要负担怀孕生子,女子天生的弱势在婚姻中尽显无疑。

    必须要好好谋划,不能出一点儿意外才行。儿奔生,母奔丧。现代医院都有生孩子生死的,更别说这里了。她负担不起意外的代价。

    她又将目光转向绿桔。绿桔明年也二十五了,她从小就是按照掌事姑姑的标准培养的,现在又是女官。婚姻会比杏儿要麻烦的多。

    绿桔从她若有所思的目光中猜出了意图,坚定的表态:“殿下,奴婢愿一辈子在宫中陪着殿下。”

    叶明净吃了一惊:“一辈子?你疯了?”

    一般来说,无论男女,到了成年后生理和心理或多或少都会对异性有所需求。压抑自己的本性只会造成心理的不健康。叶明净深知心理健康的重要性,除了冯立这样的内侍太监,她从没想过要让身边的人一生孤寡。绿桔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绿桔双膝下跪,沉声解释:“殿下,我和杏儿不一样。杏儿家还有父母和弟弟。只是想供弟弟读书才送她进了宫。我,我是被大娘卖进宫的。”

    “大娘?叶明净眉头一皱。这个称呼应该是特指正妻。

    果然,绿桔说了自己的身世。她的父亲是一户有钱大家的上门女婿,某日喝醉了酒污辱了身边的丫鬟。生下了绿标。那男人不敢承认她们母女,正妻便百般折磨,将她们当成最低等的奴仆对待。绿桔的生母在她五岁那年死了。随后又过了一年,这位正妻就将绿桔卖给了采买宫女的太监。而那位父亲,毫无反对,还谄笑的对那正妻道:“卖的好,卖了省心。换几两银子正好补上这几年的饭菜钱。”

    绿桔目光决绝:“殿下,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殿下。”

    叶明净无语。绿桔这明显是童年遭受虐待,留下了心理上的阴影。不信任异性。要是在现代,可以去看心理医生。在这里……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现代也有不婚族,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绿桔如果一直坚持,她也不好强求。

    晚上,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喟叹。原先,她以为岳晶晶的命运很不幸。结果来到这个时空一看,身边的宫女、内侍,哪个没有一缸子血泪?像冯立这些内监的身世,她都不敢问。但凡人家里有一点儿办法,都不会送男孩子走上这条路。相比之下,岳晶晶那点儿挫折,还真不算什么。算上这一世,连上这一世,应该算是幸运之极了。

    “计都。”她对着空气问,“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空气中良久后才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属下不记得了。属下自从记事起,就已经在训练营地了。”

    “那你是在营地长大的?”叶明净好奇。

    又是良久以后:“不。”计都回答,“我六岁离开营地,做过乞丐、混混、店铺学徒、酒楼小二、帮派打手。每年都有不同的身份。师父隔几天出现,暗地里传授武功还有认字。每年年终的时候去营地比试。最优秀者可以学习更加高深的功夫。十四岁那年,师父将我带回营地闭关一年,再后来,我就到了殿下身边。”

    叶明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每年年终比试,见到的人都一样吗?”

    计都:“不一样。每年都有不见了的人。”

    房间里再也没有了声音。

    叶明净吐了口气,瞧?人人都比她悲惨。她拥有幸运之极的人生。所以,付出婚姻和爱情做代价也是应该的。

    心,终于平和安逸。

    第一百一十六章 顾家

    京城, 武成伯府。外院书房,院门紧闭。“噗—— 噗,空气中传来一声声扎实的闷根击打声。顾朗咬牙趴在院中的一张长凳上粗大的木根狠根的击打在他的后背、臀部。暗红色的血迹从深青色的衫下渐渐渗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

    武成伯顾缉亲自持棍,边打边计数。六十下后,他放下棍子扔到一边,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再漫不经心的塞回袖子 :“ 今天是最后的六十, 你这一百二十下军棍的受罚就算完了。”

    耳边传来院门打开的声音,顾朗难堪的闭上眼睛。

    “ 夫君 !”三夫人袁氏惊呼着冲进来 ,“ 夫君 !” 连连呼唤。

    武成伯夫人站在院门外,强忍住心底的欢喜。僵着脸道:“ 老三媳妇,乱嚷什么呢?还不让小厮们把老三抬回房去照料?”

    袁氏终于回神,朝站在一边的顾缉福了福,吩咐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厮:“…… 快,把三爷抬回去。“四个小厮分别驾着长凳的四条腿,将顾朗抬出院子。袁氏跟着离去。

    顾缉皱着眉凝视走远的一行人,转头对顾夫人道 :“ 你,去挑两个清秀温柔的丫头,灌了绝子汤后给老三送过去。让他收房。”

    顾夫人先是狂喜,随后又有些不满:“ 罐什么绝子汤?老三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何不趁这机会添两个?“顾缉双目猛的一寒,阴兀的看向她,眼中带着说不出的阴冷。顾夫人立时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 我,我知道了。一定,一定灌。”说完,再也不敢多看顾缉一眼,两只脚急速交替后退,飞一般的离开了院子。

    顾辑眼中的阴冷散去 ,一丝疲惫不经意的爬上眉梢。他在院中站了一会儿,唤过家丁 :“ 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后院内宅,三房院门紧闭,丫鬟们屏声静气的小心做着手上的工作。眼神不时瞥过紧紧关着门的正房。

    房内,一个服侍的下人都没有。袁氏打了温水,褪下顾朗身上的血衣,用干净的巾帕替他擦洗伤口。

    “是我连累了你。”看着刚养护好的伤口又变得血肉模糊,袁氏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顾朗摇头 :“ 与你无关。” 这不是安慰话,是真的和她无关。

    袁氏满心自责,动作轻柔麻利的替他摸上药膏,再用干净的细纱布裹好。

    顾朗见她弄妥当了,道:“送我去书斋吧。”

    袁氏知道自家的夫君不习惯在丫鬟成群的后宅居住。事实上她也很不习惯,便道:“ 夫君,妾身也去书斋照顾你吧。”

    顾朗叹了口气:“ 你不能住在书斋,那样父亲会更加不满。”

    袁氏咬唇。自从她嫁到这里就事事受人嘲笑。真正照顾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夫君,另一个就是公公武成伯。很显然,她如果想继续在这个家中生活下去,就不能惹武成伯不快。

    袁氏眼神落寞。顾朗安慰她 :“ 你再忍忍。等将来分了府就好了。”

    你不用安慰我。”袁氏擦擦眼晴,“ 公公婆婆身体康健,咱们哪能轻易分府?”

    顾朗轻声道:“ 你相信我。”

    父亲当日失望的斥责一直在他耳边回响。这几日他早已将事情反反复复的想了个遍。是他本末倒置了,只有在外面拼出地位和荣耀,家中妻子的日子才会好过。诰命、分府、宅邸……这些都会有的。他已经完全想明白了。

    顾朗去了书斋后,顾夫人带着大儿媳,气势高昂的来到三儿媳院中。身后跟着两个相貌清秀的丫鬟,十六七岁的年纪,粉嫩的肌肤如同花瓣般娇艳 ,全身洋溢着青春和健康。

    “老三媳妇。这两个丫头是伯爷吩咐特意拨给老三的房里人。”顾夫人皮笑肉不笑,重点突出伯爷吩咐四个字,“老三养伤住在书斋里,就让这两丫头

    女帝生涯流晶瞳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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