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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流晶瞳第49部分阅读

      女帝生涯流晶瞳 作者:肉书屋

    女帝生涯流晶瞳第49部分阅读

    ,大部分的货物也撒在了这一段。

    领队的中年人慌慌忙忙的过来打招呼。询问可否带人过来收拾。

    禁卫军的那位郎将看看手下兄弟们渴望的眼神,添了添嘴唇:“我们这儿有要犯,你们只能派三四个人过来拉车。东西我们帮你们捡。”

    中年人苦笑几分:“这位大人,还请手下留情,给我们留下些回去交差。”

    双方谈妥后,郎将去禀报何玉函。何玉函一见那雪地里反光的白银和散落的铜钱,就全明白了。他也不好挡士兵们的财路,只得胡乱点头:“你看着办就是。”

    何玉函一点头,禁卫军们便手脚飞快的帮着收拾货物。三下两下装好了车。只是有多少银钱被装回去就天知道了。总之钦差队伍里除了何玉函和戴元同,每个人都插手乐于助人了一把。

    当天晚上,众人赶到驿站。下马休息。士兵们去囚车解人下来,顺手一拍戴元同的脑袋,结果手刚一碰上,便脸色大变。

    戴元同的脑袋无力的歪向一边,人已经没气了。

    江西布政司境内的驿站。陆诏裹着厚厚的棉被。喝下一碗浓浓的鸡汤。

    “耽误大家过年了。”他歉然的对房里的两个侍卫笑笑。

    两个侍卫对着满桌子的菜肴吃的喷香,笑嘻嘻的回答:“陆副使客气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您这是意外,过了这坎儿就好了。”这两人并不烦躁。虽然回去过年的时间被耽搁了。可架不住这位陆副使出手大方。一人五十两银子的红包,这样的好处可不是他们独享了?

    陆诏微微一笑:“休息两天,我身上也好些了。明儿就赶路吧。抓紧些时间,还是能在除夕夜赶回京城的。”

    两个侍卫立时来了劲:“陆大人放心。包在我们兄弟身上。您放心好了,一定让您回京城过年。”

    陆诏但笑不语,微微半阖了眼睛。心中不紧不慢的盘算。不知道戴元同能不能捡回一条命?何玉函不知道戴府的书房被烧,路上就不会小心警惕。而那些把柄被捉的官员们,则说不定会冒险行事。无论事态怎么发展,都必有出了江西地界才会行动。他装病拖延两天,刚好可以避开。等回到京城,一切就见分晓了。

    京城,距离除夕夜还有四天的时间。何玉函的队伍终于赶了回来,人人灰头土脸,颓丧之极。

    内阁抢先得到消息。戴元同在半路暴毙身亡。

    消息传来的第一瞬间,留守值班的方敬,脸色便变得非常难看。董学成则问:“随行人员有没有伤亡?”

    传话的人回答:“没有人员伤亡。对了,”他补充,“陆副使在江西地界内生了病,还没有回来。”

    “什么!”方敬惊怒,眼睛瞪的滚圆,“你再说一遍!”

    那人莫名,又说了一遍:“陆副使在江西地界内生了病,还没有回来。”

    方敬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惊讶、气愤、感叹等等,又好似什么都没有,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你下去吧。”他好似老了几分颓然而坐。

    董学成轻声道:“或许是意外?”

    方敬苦笑一声:“陆诏此人,非池中之物,有他在,就不能看成是意外。”沉着脸取过何玉函的请罪折子,准备亲自送去南书房。

    南书房东边次间,温暖如春,一树高大的梅花种在屋角硕大的粗陶缸中,淡雅的香气溢满整间房子。薛凝之正在整理奏折。

    时近年末,各地官员的请安折子如同雪花一般飞扑而来。这种既没有实质内容又不能不看的东西,却是帝王和臣子间联系的纽带,无论真情还是假意,总要在折子的一来一回间用乌墨和朱砂写下。

    他用低沉的嗓音缓缓念来:“蜀州布政使袁牧请安折子。……感怀陛下惦念,臣今岁身体安康。陛下使人送来的香水梨已经收到,臣感激涕零。臣少时尝与先皇戏言,唯西域香水梨为臣之最爱。故先皇在世之时,每年多有赏赐。臣今岁见此梨,心下百感……臣袁牧躬请陛下圣安。”

    叶明净半躺在罗汉床上,微微阖眼。听着薛凝之醇厚的男低音在室内流淌,心中迷迷糊糊的浮现感怀,四个伴读清越的童音似乎还是昨天的事。一眨眼间,已经人人都变成男子汉了。

    薛凝之念完了,她睁开眼:“蜀州是天府之国,易守难攻,混居民族众多。袁牧是父皇的爱将,十年如一日的镇守。是了,朕今年过生日的时候他给朕送了一只熊猫过来,真是!”摇头失笑,“不知道他在家中是不是也是这般哄小女儿的。尽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折子给我。”

    她接过奏折,拿笔蘸了朱砂,在折子上写道:“朕躬甚安。见卿之言词,亦不觉想起先皇在朕耳边之殷殷叮聆。朕幼时便时常耳闻卿之旧时功勋。然卿之封疆大吏,远离京都,恨不得一见。今春朕生辰之时,卿送之礼,朕甚爱之。然又恐过于扰民。想那黑白之熊,生于山野,嬉戏无忧,定比之在宫中悠然得乐。朕见此珍兽,既爱之,又恐民间盛行捕获之……”

    密密麻麻的行楷朱批写满了奏折的间隔处。叶明净挥笔而就,薛凝之静静的帮着研磨朱砂。

    “好了。”她写完后交给绿桔,绿桔轻轻呼气吹干。将其放在一堆已经批好的折子上。

    “还有多少?”她甩了甩手腕,问。

    薛凝之脱口而出:“还有二十二本。”

    “唉——”叶明净苦恼的支肘托腮,“二十二本之后还会有新的再送来。朕终于知道当初父皇说‘折子批不完’是什么意思了。”这简直就是人工手写回帖啊。发帖子的人为了联络感情和混个脸熟,天天勤奋报道。她是版主,必须每帖检查、回帖。时至年末。就是发帖子的高峰期……

    “陛下。”冯立出现在门口,“方敬方大人求见。说是何钦差的队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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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离碎碎念:亡国之后还是开国皇后?

    第一百八十二章 回京

    “何玉函回来了?”叶明净眼睛一亮,放下脚,整整衣服坐端正:“快宣。”

    薛凝之起身,退站到角落处。

    方敬脚步沉重的走进东侧间,温暖的空气中夹着若有若无的腊梅花香。令人精神一振。

    “陛下。何玉函回来了。”方敬的语调沉重缓慢的汇报,“戴元同半路暴毙身亡。”

    “什么?”叶明净瞳孔一缩,嘴角缓缓一勾,语气放慢:“暴毙?半路?何玉函还真是能干啊?”

    方敬默默递上奏折,垂着头请罪:“臣等举荐非人,还请陛下责罚。”

    冯立接过奏折。叶明净静静的看了方敬良久,开口唤人:“来人,给方阁老赐座。”

    方敬坐上垫了厚厚棉垫的锦墩,心下涩然。内阁的四位大学士,女帝一向尊重。只要是议事,往往一照面,第一件事就是赐坐。然后客客气气的交谈、论事。这一次,广平女帝依然给他赐了座,却有了那么一丝微妙的不同。

    叶明净看完了何玉函的请罪折子,“啪”的一声用力扔到桌上:“戴元同的尸体带回来了吗?”语气不辩喜怒。

    方敬回答:“带回来了,天气寒冷,尸体并无变故。已经送去了刑部。”

    叶明净点头,声音清冷:“朕要明确的结果。刑部要是查不出来,朕可以派葛涵去查。”

    葛涵是大理寺右卿,最擅长侦破疑难案件。对仵作知道有丰富的了解。方敬心下一凛,知道这是在提醒他,死因方面,刑部别想糊弄过去。

    “是。”他只能应诺。

    叶明净又道:“何玉函失职,暂时先让他停职回家。大过年的,没人有空理他。他的处决,年后再说。”

    方敬也没有异议。事情缓一缓也好。

    “就这样吧。”叶明净做出决断,“事情先封存起来,一切都等过完年再说。阁老以为如何?”

    “臣无异议。”方敬难得的附议了广平女帝的每一个决定,“陆副使还没有回来。广信那边也要去调查。就等年后再说吧。”

    两人又说了些琐事,方敬离开。

    叶明净继续批阅奏折。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后,天色也渐暗。薛凝之下班回府。

    她的脸上这时才浮出淡淡的笑容,屏退左右的下人,叫道:“计都。”

    出来的是卫七:“计都大人出宫去了。”

    叶明净怔了怔:“哦,那等他回来了让他来见朕。”

    计都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沉,骤然进入温暖的寝室,满身突兀的寒气。

    叶明净穿着一身家常的素锦小袄,粉白的缎面上绣着几丛墨青色与天青色交织渐变的兰草。墨绿色叠纱长裙,半透明的罗纱层层铺散在美人榻上。

    计都的眼中露出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叶明净小小的爱好一直未变。除了场面上的衣服,她一向不怎么喜欢满绣和妆花。缂丝也都是简单的暗纹图。这样素净的打扮配合着温暖的房间,洗尽了他在寒风中奔波出的一身凉意。

    “陛下您找我?”

    叶明净睁开眼睛,语气慵懒:“嗯,下午的时候方敬来了。说是何玉函回来了,戴元同却半路暴毙身亡。陆诏途中染病,归途未知。”

    计都走到她身侧,道:“属下刚刚得到些消息,陆大人已经踏上归途,大约除夕日前后抵达。他身边的天波卫传信,东西已经到手。”

    “东西到手。”叶明净玩味的咀嚼了两遍,睫毛在下眼帘投下阴影:“真是太能干了。”

    计都静静的站在一边,从少年长至成年后,他的个头窜得很快。超过一米八。大约是从小练武,内外兼修的原因,身材是女子喜欢的修长柔韧。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叶明净突然笑了起来:“也是,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就不是陆诏了。”

    “京里最近有什么动静?”她换了个话题。

    “都还在观望。”计都汇报了这段时日的动向,“……有人猜您是想树立威信,有人猜您要整顿吏治,有人猜您要改革税法。”

    叶明净笑了笑,示意他坐下:“看看,这世间从来就不缺聪明人。他们想的倒也不算错。他们猜测的那些事,朕都要做。只是……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她歪了歪头,计都看懂了示意,伸出手替她揉捏头部的|岤位。叶明净舒服的粘上眼睛:“知道隋炀帝吗?”

    “属下看过《隋书》。“计都在叶明净登上皇位以后,开始刻意的训练自己的文化知识。他没有老师,便用了通读典籍的笨方法。叶明净知道后指点他,四书五经什么的可以放一放,先将史书通读。他也就老老实实的读了。

    叶明净听闻他读过了,来了兴致:”那你说说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计都所受的不是儒家教育。他从小到大都是实用主义学习。因着看懂书信和情报,所以学了认字和算术。他的知道,大多来源于实践。前辈的教育,自身的观摩,同行的竞争。故而读起史书来,没有什么大是大非的观念,往往从最直接的利益去看问题。

    叶明净问了,他便好好的回想了一下,答曰:”杨广是个聪明人。非常聪明。呵呵!“叶明净又笑了,”说的好。的确是难得的聪明人,好多太平盛世的皇帝连他一半的脑容量都没有呢。可既然是难得的聪明人,为什么闹得处处危机,四方叛乱?最后还亡了江山,中原大地混战多年?他爹隋文帝死的时候,杨家的江山还没什么败像呢。“计都迟疑了片刻,答道:”他荒滛无道,重用佞臣,无度搜刮百姓?“叶明净“扑哧————”笑出了声:“你这是上书房里的标准答案。廖其珍听了一定满意。可要真的把这些答案当了真,这帝位上坐的也不过是个糊涂皇帝。”她讥讽一笑,“纵观历史,有几个皇帝是不爱色的,有几个皇帝身边的臣子人人一身正气,鞠躬尽瘁?皇帝只要没亡了江山,这些就是小瑕疵,不值一提。可一旦亡了江山,这些就是罪大恶极的祸害魁首。换句话来说,如果一个帝王不知道那些亡国之君丢了江山的真正原因,他就永远坐不稳他的那张金龙椅。李青瑶爱色吗?李青瑶重用佞臣吗?哼!”

    计都的双手微微一滞。李青瑶这个女人的一生,伴随着太多的禁忌话题。比如天波卫的计都,木曜,史无前例的联手反主背叛,就是一例。也正是有了这么个例子,他这个同样奉女帝为主的计都,上位上的异常艰难。

    “杨广是个眼光卓越的能人。”叶明净继续评论,“私生活暂且不论,但说眼光。开科举、挖运河、征战高丽…从大局上来看,哪一件不是有着长远的利国效益?科举,延续至今,还将一直延续下去。运河,沟通南北,四百多年来,河道上日日繁忙不息。

    然后高丽…哼!李若棠还不是反复谋划,诡计百出,非是要啃下这块骨头?”

    计都有些糊涂:“照陛下这么说,隋炀帝岂非明主?”

    “怎么可能?”叶明净失笑,“我只是想说,有些事虽然是正确的,有长远利国的好处。可一旦操持不当,就会造成灾祸。灾祸多了,这江山也就不稳了。”

    计都大吃一惊:“陛下,您圣明英断,有天人之姿。万不会有此事。”

    叶明净叹息:“你还不明白吗?皇帝聪明,不代表她就能治理出太平盛世。吏治,税收,边疆,哪一件事是好相与的。我也不过是个人,一般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我也会做错事,偏偏有些事一点儿都错不得。面对朝臣们,我得做出一副言笑晏晏、胸有成竹之势。一丝胆怯和惶恐都不可泄露。”她郁郁的合上双眼,“怪道人说’为君难‘…”

    幽深的烛火下,叶明净光洁的额头间两道秀眉轻锁,好似最细腻的绸缎起了褶皱。计都默默凝视。右手在袖中紧紧握拳。

    戴元同身亡的消息,给京中热闹的过年气氛笼上了一层阴影。

    别的权贵人家还好,顶多是抱着警惕的态度静侯着事情的发展。一切要等内客和女帝共同通过的决策出来后再说。这当中,却是有着一个例外。便是东阳侯府。

    东阳侯陆震不是傻子,凭着政治敏感,他嗅出了陆诏在此事中的微妙角色。

    戴元同身亡案件,目前和陆诏看起来没有半分关系。何玉函和众禁卫军透出来的消息都可以作证。陆诏到了广信后,只干了一件正事。就是配合江西总兵以草菅人命的官司逮捕了戴元同。其他的,看着都很正常。

    可是,真的正常吗?能在京城中混出分量的,谁又是真正的傻子?陆诏病的太过蹊跷,踏雪无痕。戴元同的死竟是分毫都扯不到他身上。可戴元同偏偏就死了。

    陆震心急火燎,天天等着陆诏回京的消息。同时下令,将陆诏生病滞留的事瞒着杜婉,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未满三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

    杜婉的身体本身就不壮实,怀有身孕后,反应严重。长辈们免了她的请安,她也就轻易不出院门,时时小心,一心要做稳此胎。故而很轻易的接受了陆震所说的钦差队伍还没有回京的说法。

    四天的时候很快过去。年关这日早晨,陆诏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京城。

    他进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内阁报道。完成此项出差的最后一道手续。

    叶明净很快知道他回来了。事实上,在陆诏和内阁值班留守人员寒暄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梧桐宫的暖阁里,见到了从出差归来的天波卫。拿到了木匣子和缴获的钱财。

    该天波卫绘声绘色的将陆诏在广信府的行动描述了一遍。

    叶明净听完后感叹:“这件事做的真是漂亮,片叶不沾身。”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饼

    知道了事情的详细始末,接见陆诏就成了表面化的工作。

    叶明净在梧桐宫的暖阁接见的他。退下左右,只留了绿桔在身边,递过一个红封:“一路辛苦了。”

    当年看金庸小说时,韦小宝领命抄鳌拜家,贪污下大头银两的场景留给她的印象较为深刻。据那位天波卫说,陆诏在戴元同的书房里什么都没拿。钱是英雄胆,豪门勋贵的百年贵气说白了,也就是好几代人连着过超级有钱的日子养出来的傲气。我家世代高人一等,所以我家能世代过好日子。受过现代教育的岳晶晶深知,人类奋斗来奋斗去,杂交水稻、世贸组织、石油战争、股票金融,林林种种折腾的最本质原因也就是大家都想过好日子。虽然这个“好”字的定义有温饱、小康、富足、奢华等等一系列不同。然而其实本质终究不变。

    叶明净可不愿意哪一天听见陆诏贪污受贿的消息。红封里的银票是戴元同的赃款之一,若不是陆诏机灵这些钱也弄不来,拿些来赏他也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陆诏也不矫情,拱手接过:“谢陛下赏赐。”

    叶明净颔首,问:“关于戴元同身亡案件的处理,你有什么看法?”

    陆诏恭敬的回答:“陛下,臣以为,此事业宜温和处理。”

    “你说的不错。”叶明净脸色肃然,“撑起这个国家治理的,是勋贵、朝臣、武将,后两者,大部分来自于民间的富足家庭。而这些富足家庭的基石又是万万千千的普通百姓。若是可能,朕也不想大动干戈。须知若将大夏朝比作一个大厦,百姓便宜是基石,士绅等富足家庭是支柱,朝臣和勋贵是栋梁。这座大厦想要最稳固,甚石、支柱、栋梁的比例就不可失调。朕要削支柱,动荡的是整个大厦。然则不削不行,盖因这地基已经不稳了。涸泽而渔,焚林而猎,这些支柱从基石里掠夺走的已经超出了平衡。”

    陆诏有些莫名,他不明白叶明净和他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

    叶明净继续道:“士绅大夫和平民百姓不同,这点朕也知道。只是万事都须留有余地,世间之事切不可做绝。为官者在吃肉之时,须得记得给治下百姓一口汤喝。若要吃更多的肉,就须给他们更多的汤。方是相辅相成之道。”

    陆诏怔了怔,终于明白了叶明净和他说这番话的道理。年轻的广平女帝在告诉他她的容忍底线。显然她没指望他会清廉如水的栋梁,指出的是另一条大道。

    可以给自己捞好处,但在捞好处的同时要将地方上的民生搞上去。捞的好处有多少,就看民生搞的有多好。这个倒也算是阳谋了。

    陆诏的心定了定。突然又想起,若自己是个地方官,这条路倒也没什么。可一旦日后位极人臣,岂不是要负担全国人民的民生?想到这里,他头上冒出了冷汗,试探道:“陛下高瞻远瞩。只是,从周朝到我朝四百多年,一直致力于推行民间百姓识字教化之策,这读书人和士绅是越来越多。全国的土地数却是死的,陛下您看……”

    叶明净笑瞥他一眼:‘怕什么,天下大得很。地方多的是。你跟我来。“起身离开暖阁。

    陆诏静声跟上。叶明净带着他弯弯绕绕,穿过几个走廊,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该房间有一整面空空落落的墙壁,遮着厚厚的帷幕。”这是周太祖李若棠留下的。“叶明净略有几分感慨,亲手拉开了亚麻色的帷幕。

    一幅巨大的地图出现在陆诏的眼前。该地图占据了整整一面墙,从上到下,面积骇人。地图的材质不是纸张,而一种硝制过的动物皮。整张地图由无数块零碎的动物皮构成。上面勾画着夏朝的辽阔疆土。长安、中原、江南、琼州、西北、西南等等……

    其中属于夏朝的疆土被红色的绣线勾勒出细细的边框。叶明净指着西北一带密密麻麻的针眼道:”这里,原来是属于我们的,现在不是了。“指着北部的草原,”这里,改进了纺织机后,可以加工羊毛,消化掉过多的劳动力。这一片草原如果被修建上四通八达的道路,路旁种植胡杨树林。草原一族将不足为惧。“陆诏吓了一跳,赶紧插话:”在草原上修路?陛下,您知道草原有多大吗?“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叶明净瞥他一眼:”战败的俘虏你打算怎么处理?“陆诏心里”咯噔“一下,面露惊异:”您,您想……“叶明净继续语出惊人:”战败的部族又要怎么处理放了他们是养虎为患。全杀了,残暴无道。修路种树你看怎么样?反正也不要付钱,住的是帐篷,给口吃的就行。一年两年修不好,十年二十年还修不好吗?给他们点事做,省的他们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陆诏心里惊起惊涛骇浪。这,这是什么浩大的工程?需要多少劳工?这是要绝掉瓦剌、鞑靼一族啊!

    叶明净白嫩的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神机处的织布机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张之航现在正在试验一种可以形成真空的陶罐。到时候,草原上的肉类就可以加工成罐头向内地发送。保持期不怎么长。当然,这个需要时间来改进。熏肉、腌肉什么的其实也可以。无论如何,肉总是受百姓欢迎的。这就是需要四通八达的交通。此外还有河道的清理,两岸植被的维护,需要苦工的地方多了。“陆诏已经说不出话来。叶明净索性一次性让他吃惊完,手指指向辽东:’这里,有肥沃的黑土地。可以种植水稻。当然,前期的试验是需要的。可不管怎么说,土地总是诱人的。不怕寒冷的平民大可以来这里开发。对了,往上一些,朕记得好像还有几个不冻港,海上航行的话,航线就可以和东海、南海、琼州海连成一片。”随着话语,她的手指往下划,找到一处岛屿,语气清冷:“这里是倭国吧,宫中有周太祖的典籍,说那里白银很多。实在缺银子就去那里抢吧。张之航一直念叨着要在船上装火炮。”

    “抢?”陆诏的眼神凌乱了,涩然出声,“陛下,这要被天下人斥骂的。”

    叶明净收住手指,看住他,似笑非笑:“这样啊,那就让他们送给我们好了。他们热情的要送,我们也只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下总不会有人说什么了吧。”

    陆诏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送,送给我们?”

    “是啊。”叶明净拍拍墙上的地图,“陆卿看看,朕治下的百姓是不是能喝上肉汤?”

    陆诏深深呼吸了良久,最终露出一个炫目的微笑:“陛下圣明。”

    叶明净同样微笑。陆诏同学,大饼我已经画给你了。文治武功、留名青史的功勋就看你的卖命程度了。人那,总得有个理想和盼头。她夹带两千年历史厚度的见误解,总算在眼界上震住了他。

    “天色不早了。”叶明净看向窗外,悠悠的雪花已经停止飘落,明天想来会是个晴天。

    陆诏的思绪还沉浸在地图上,眼神越来越狂热。突然间脸颊刮过一阵冷风,这才猛然惊醒。扭头一看,原来是窗户被打开了一个缝隙。

    叶明净侧耳倾听了一下,远处隐约传来飘渺的音乐声,大约是筹办宫廷晚宴的乐师在试音。笑道:“话说的太久,几乎忘了时间了。今天是除夕呢。宫中还有晚宴。”

    陆诏回过神:“微臣告退。”

    “一块儿走吧。”叶明净露出几分对宠臣的亲热,“尊夫人一定在家中等急了。朕就不留你在宫中赴宴了。除夕之夜,还是和家人一起过最为好。尊夫人来年该生产了吧。”

    “是。”想到杜婉腹中的孩子,陆诏不自觉的露出微笑,“说是八月间的产期。”

    “恭喜恭喜,悟远要为人父了。”叶明净改口叫了陆诏的字。

    陆诏难得的露出了羞涩的表情。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一张十七风的嫩脸说着如此老成的客套话,真的是非常违和。

    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脸呢?他在回府的路上打开红封,里面是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失笑的摇头,这位陛下无论是见识还是处事手段都很难得。唯一遗憾的就是长了一张粉嫩的稚脸。倘若她长的老成一些,想必朝堂上得到的看重会更多。

    一路疾行回到东阳侯府,守门的下人一看见他,撒腿脚就往内里吆喝:“大公子回来了!“陆诏走了没两步,管家就忙忙的迎了上来,惊喜连连:”大公子,您总算回来了!“东阳侯陆震穿着整齐的朝服,行色匆匆的赶出来:”回来就好。我要赶着去宫中赴宴,家里的事等回来后再说。给太夫人磕过头就直接回你院子去。“赶着他去内院,”多劝劝你媳妇。“陆诏一脸莫名。正好孙皎穿着大礼服,戴着一品诰命的凤冠也来了外院,见到他就惊呼:”这下可好了。来人哪!快去回禀大少奶奶,大公子回来了。“拉住陆诏嘱咐,”…年关事多,下人们人多嘴杂。也不知怎么的,你在路上生病的事就传到了你媳妇耳朵里。她哭了好几天,我们怎么劝都没用,你回来就好。快去劝她别多想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凉州城

    杜婉在看见陆诏回来后,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年初六的下午,陆震请来了退休的左院判钟若严,给杜婉诊脉。

    钟若严开了一副安胎药,嘱咐道:“孕妇者心宽才能体健。尊夫人思虑过重了。”

    在座的人都是一怔。若说杜婉忧心,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陆诏比何玉函只晚了四天到京。杜婉听到消息的时间又要推后两天。满打满算也不过是焦虑了两天的时间。哪里就来了个思虑过重了?

    但显然钟若严是不会信口雌黄的。送走了老御医。孙皎回到内院,马不停蹄的找了杜婉的贴身丫鬟来问话:“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照顾大奶的?你们奶奶在忧心什么?”这事一定当着陆诏的面解释清楚。当年大伯子陆云就是个子嗣艰难的主儿。好容易遗腹的独子要有后了,杜婉要是这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受了委屈,再影响了孩子,到哪里都交代不过去贴身丫鬟支支吾吾:“奶奶平日里并不大言语,奴婢们也不清楚……”

    “啪”孙皎猛一拍桌子,气的脸色发青。今天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别当这个家了想了想:“你回去伺候,换了你家奶奶的||乳|娘来。”

    陆诏坐在下首,面色不愉。内院之事他不好插手,杜婉又不是强硬的性子,只怕真受了什么不长眼的奴才的委屈。

    杜婉的||乳|娘姗姗而来。孙皎青着脸将钟若严的话说了一遍,反复强调焦虑心态会给孕妇造成的不好影响,最后道:“……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只说,是哪起子小人惹事。当着你家大爷的面,我必不会徇私,定给你个交代。”

    ||乳|娘看了看陆诏,心一狠,半吞半吐的透露:“并没有谁不妥当。夫人和太夫人连着我们奶奶每日的请安都免了,补品药材也是流水样的送过来。只是因着当初说亲的时候,大公子答应过杜家夫人。若是我们奶奶生不出嫡子,方才纳妾。不然,就……奶奶有了身子后,便一直惦记着生个儿子,给大公子继承香火。”

    话说完了。孙皎绝倒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面露震惊。孙皎看向陆诏,清了清嗓子:“这是你的房里事。婶婶就先走了。和你媳妇好好说说。”

    陆诏的脸色非常不好。他清楚的看见那些婆子媳妇离开院子的时候,脸上的诡异表情。

    侯门高户的媳妇,最不能善妒,讲究个贤淑之名在外。私底下怎么折腾小妾,或是养废庶子那是另一回事。表面至少要光鲜亮丽。他和杜夫人的约定,也只是私下沟通。这种事怎么好拿到明面上来说。看着吧,不出一天,满府里都要传遍杜婉生性妒忌的坏名声。

    他冷冷的瞥过||乳|娘的脸。世上怎么有这么蠢的妇人正月十五之后,朝堂恢复正常秩序。叶明净和内阁商量着,该派谁去接任广信府知府一事。

    内阁提出了一个很意外的人选,原青州府同知,现在家中等缺候补官员许儒。

    叶明净不知道许儒是谁,方敬等人阐述履历。从他中进士开始说起,哪年在哪处做官,考评如何,一一介绍。内里轻飘飘的带过一句最重要的话,娶妻登州黄氏。

    叶明净耳朵尖,当即就觉得这个“黄”字很显耳。随口说了一句:“妻子姓黄啊,倒是和丰华县令三百年前是一家。”

    林珂面色古怪的答话:“陛下,许儒的妻子和黄陌三百年前的家人定是一家。因为他们现在就是亲姐弟。”

    尼玛?亲姐弟黄庸行的长女?叶明净“唰”的瞪大了眼睛。靠耍我啊耍我很得意是不是方敬的眼里明显带着笑意。那意思很明白:陛下,我们就是逗您的。

    叶明净用水汪汪的黑眼珠哀怨的瞥向那四人。阁老们都学坏了,学会消遣人了,学会恶趣味了……

    廖其珍的笑容中有一种淡淡的慈祥:“陛下,许儒为人老成。行事稳重。由他任广信知府,再合适不过。”

    叶明净心中涌起一阵说不上来的滋味。许儒去广信,明显是卖了人情给她。这是阁老们向她跨出了信任的一步。他们决定开始试着相信她的决策。

    君臣相宜,原来是这样的。

    广平二年的二月时节,一支很普通的商队从南至北,在长安城修整几日后,向着西北出发了。

    这支队伍由好几家商人合伙,这在当时也是一件常有的事。毕竟能有实力单独往西域丝绸之路行商的商家,整个大夏朝也只有一个岑家。而即便是岑家,也是分着好几房。除去日渐衰落的二房。现今最有实力的五房里,也没有哪一房能单独走货。

    这支商队里有着各色各样的人。一些眼尖的老商家,时不时认出了熟人。

    “咦?这不是孟家的少爷么?”

    “啊这是靖海侯府萧世子的门人。”

    这些是在南边听见的声音。出了长安城向北以后,变成了:“咦,这是岑家的家丁,快看看是哪一房的?”

    “少见多怪了吧,这是岑家大房的少爷。”

    “哎?那个人我见过,是景乡侯府的一个长随。”

    队伍一路走来,几个管事的一一被人点评。唯有一个相貌朴实的管事,没有人认识。该管事身边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双眼睛骨溜溜的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新奇。

    商队的保镖们发现,无论是孟家人、岑家人、萧府人、齐府人。都对该管事客气有礼,对着那个少年也是疼爱有加,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解各地的特色。那少年衣着普通,言谈举止看着也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众保镖和伙计们纷纷纳闷。

    岑良栋将众人的疑惑看在眼里。高深莫测的笑着不解释。心道,废话一个是皇庄的王管事,一个是顾三郎的小舅子。我敢不客气吗袁鲲是袁鹿唯一的弟弟,生平最崇拜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姐夫。他从小学得一身本领,今年十七,考秀才没考上。眼看着武举之路没了指望。便闹着要去军中效力。说什么武举不比文举,本就是不定期开考,还不如直接去军中晋升来的快。

    袁父气的要扇他耳刮子。这般投军,是最最底层的大头兵。混一辈子都混不出头。侥幸碰上战争,那也是排在最前方的炮灰。坚决不同意。

    这一闹二闹的,被齐靖当成笑话说给了叶明净听。叶明净当即拍板:“小孩子要历练历练,这样吧,他要是愿意,就先跟着商队走一遭,看看真实的西域是什么样子。回来后再决定要走哪条路。”

    就这么着,袁鲲混上了这支商队。

    商队日夜兼程,在三月间赶到了凉州城。凉州城内的风貌和中原腹地截然不同。高鼻深目的胡商,叫嚷着贩卖各式各样的稀奇货物。袁鲲只恨眼睛不够使。惊呼道:“我见书上说过,周朝圣祖年间,胡商云集长安城,酒肆坊铺无数。想必就是如此了。”

    “噗——”旁边立刻有人笑他,“小哥儿,你见识忒少了。周朝年间的长安城哪是这小小的凉州城可以比拟的。就这十来个胡人也算是胡商云集?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袁鲲很不好意思。岑良栋笑骂过去:“小孩子家家第一次出来,不过好奇两句。你们得劲个什么快给我说说最近有什么新闻?”

    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道:“栋少是老主顾了,也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还是老价钱。”

    岑良栋掏出一锭银子抛过去。络腮胡子接了。凑过来:“栋少来的巧了。九香客栈的上房院子恰好空了出来,看您这队伍,包下两个院子也差不多了。”

    “好,就去九香。”岑良栋示意他带路。顺便给袁鲲解释:“这些人是此地的居民,专靠给往来的行商牵线搭桥为生。他们耳目灵通,服务周到。只要付得起价钱,什么消息都可以打探到。凡是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最要紧的就是先了解当地的人头概况。你日后自己出行,便也是这般。”

    络腮胡子听了就笑:“栋少,这是你儿子啊?教的这么仔细。”

    三十刚出头的岑良栋啐他一口:“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哪有这么大的儿子?这是一个朋友家的孩子,是侄子。”

    络腮胡子又笑:“栋少这次搭伙的朋友看着挺眼生啊?新来走这条线的?前两日我还看见四房的桐少呢。他比你早来几天。”

    岑良栋眼珠转了转:“是吗?良桐人呢?出关了,还是在这城里?”

    络腮胡子道:“还没走呢。这刚开春,路上的沙匪也都饿着呢。他想再多找些人结伴一块儿走。你倒是赶巧了。”

    岑良栋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王管事和袁鲲不会有人认识。萧府和齐府的人难说。唯独孟家的孟溪染,岑良桐一定会认出来。

    这个问题就大了。岑家人带着孟家人走西域商道。此新闻的惊悚程度不亚于凉州守备开城门放了瓦剌军队进城。

    祖宗,这可如何是好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走了一条街,刚一转弯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一脸惊喜的冲上来:“良栋大哥,有人和我说你来了。我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第一百八十五章 西域

    岑良桐亲亲热热的凑上队伍,对着岑良栋笑的见牙不见眼。

    “大哥,没想到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咱们俩的队伍合一块儿,后面的行程就更有把握了。”

    岑良栋笑道:“怎么,你如今也学着谨慎了,带的人手不足?”

    “哪儿呀”岑良桐叫屈,“大哥你是不知道。去年间的时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一股新的沙匪。先是占了黑鹞子他们那一伙的琴湖绿洲地,大开杀戒。黑鹞子的手下,一部分战死,一部分投降。黑鹞子本人只带了几个心腹跑了出来,投奔了萨兰达,当了他的四头目。提出的要求就是灭掉那一伙儿新来的,琴湖绿洲从此并入萨兰达的手下。萨兰达也想试试这帮子新来的分量,眼看着开春就要打起来。虽说其他的几处匪窝老大暂时只是冷眼旁观。可这一旦打起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火打劫?他们打的狠了,伤亡惨重,最后不还是要在我们商队里找回损失。只怕这次过路的孝敬,比以往要多出许多了。”

    岑良栋并不知道叶明净的计划,他只是负责带着人走商。闻言后也露出了几分忧虑:“那还真是太糟糕了。沙匪势力重新划分,路上就要乱了。今年走商的人又要少了。”

    岑良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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