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第一版主小说网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女帝生涯流晶瞳第64部分阅读

      女帝生涯流晶瞳 作者:肉书屋

    女帝生涯流晶瞳第64部分阅读

    道:“太闷了,晕过去几个。钟姑娘说现在还性命无碍,只是不能再闷着了。”

    武岚楼大喜:“你等着,我这就清理通风。房子塌了,还有几个通风处我找不到,你在下面告诉我方向。”

    “好……”黄饭儿打起精神,用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猫着腰往前去了。

    地道里,钟秀儿指挥着几个还有力气的女子,将晕倒的几人搬到最新清出的通风口。袁鹿抱着已经晕厥的儿子来到通风处,按照钟秀儿的指示,吸足了新鲜空气,堵住儿子的小嘴,用力向里吹。之前就是靠了这个渡气的方法,才救了孩子一命。

    吹了半天气后,孩子醒了。虚弱地啼哭起来。袁鹿大惊,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再捂住孩子的嘴。

    黄饭儿见状,机灵地朝着上方叫道:“武大哥,外面有瓦剌人吗?”

    武岚楼也听见了孩子的哭声,道:“暂时没有,但最好别哭了。外头还有游荡着的人呢。瓦剌人还没撤走。”

    袁鹿也听见了,咬咬牙,背对着人群坐下,解开衣襟给孩子喂起了奶。

    孩子嗅到了母亲怀中的||乳|香,耳朵听着心跳,终于渐渐安定下来。小口小口的吮吸起来。

    钟秀儿松了口气,继续用金针扎|岤救人。那个照顾她们的妇女,机灵地拿出食物和水递给袁鹿。

    袁鹿叹了口气,道:“拿一个包裹的食物出来,给大家也分些吧。”

    避难的众人道了谢,新鲜的空气和食物下肚,心情渐渐安定下来。

    武岚楼满头大汗,不停地清理着碎石砖瓦。时不时还要扑灭小股的火焰。终于清出了一片安全地带。然而这样一来,这一处地道的位置也暴露了。只要有人来,就一眼可以看出。

    城门处,突不花尔模清点着手下,并询问几个头人:“你们的人都到齐了吗?”

    几个头人点头。突不花尔模一声号令:“我们走!”

    “走!走!”呼号声一层层的传递。大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的踏出了破烂的城门。

    238 突袭(四)

    魏三谋一溜烟的跑到队伍埋伏处,道:“快来了。”

    江涵眼神一凛,喝道:“传令下去,各位准备,战斗马上开始!”

    地面微微震动,一个沙匪将耳朵贴在地面倾听片刻,白着脸起身,颤抖着道:“好多人,几千上万的人。全都骑马……”

    几个沙匪当家顿时变了脸色,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他们派出去的斥候飞奔而来:“大当家,糟了!凉州城破。瓦剌军带着打的草谷朝这边来了!”

    “什么!”几个联合起来的沙匪当家人齐齐大惊,有机灵的立时想明白了里头的道理,咬牙切齿:“!这琴湖马队也太大胆了!”

    他们是沙匪,占据绿洲生存,劫持客商,他们不属于任何国家。他们不怕瓦剌人,但他们怕麻烦。

    该死的琴湖马队,胃口真的太大了!

    沙匪老大们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琴湖马队原本就吃不下这么大块肥肉,这是拖他们下水来着。”带兵的是谁?“一个大当家问道,敢攻打凉州城的,绝不是泛泛之辈。然而正因为是凉州城,靠着西域商道,他们插一脚也说得过去。靠他们的地盘太近了。

    斥候的声音都发抖了:”…瓦剌汗王突不花尔模。狗屎!我们都被那小子骗了!“大当家们愤愤的骂着脏话,却没有一个人提出离开。

    胆子不大的,当不成匪,偌大的块肥肉就在眼前,说不垂涎那是假话。那可是一整个凉州城的财富啊!巨大的诱惑下,几个大头目不约而同的采取了观望的态度。”先看看再说。“一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突不花尔模心情大好的带着队伍走着一条小路,避开了救援大军。

    其实吧,救援军队中只要有人稍微有些脑子,也该在几条可能的路上埋伏些人伏击的。

    可惜,救援大军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并没有这么做,他们直接去了凉州城解围。突不花尔模得以顺顺当当的回程。

    然而,真的顺当吗?

    队伍路过一片树林,瓦剌人下意识的小心起来,先头队伍走过,中部队伍走过…然后轮到押送财物的队伍。就在这时,灰尘和树叶堆积的地上突然绷起一道细密的绳索。啾啾的马嘶声中,一排排的士兵跌下马来,队伍一片混乱。然后,树林中射出”嗖嗖“的冷箭…

    突不花尔模已经走到很前了,听见后方起了乱子,猛然回头:”怎么回事?“一个头目骑马飞奔而来,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道:”林中有埋伏…“突不花尔模惊讶:”多少人?“这时又一个头目奔过来,大叫道:”汗王,他们全都蒙着脸,抢了一些财物就跑了!“打劫?突不花尔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乌丹臣的鼻子都要歪了:”汗王,请给属下一千人马,属下一定将财物夺回来。“突不花尔模脸也气青了,当即同意,咆哮着:”快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乌丹臣带着人走了。几个头人首领匆匆带着手下跑过来叫嚣,呼叫着他们的财物被抢了,一定要抓住打劫者。

    突不花尔模被他们吵得头疼,烦躁的吼道:”知道了!乌丹臣已经带人去了…“又是一番唇舌扯皮,半天后各个头人才四散离开。他们的一些随从也跟着头领拨转马头。

    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兵,拉缰绳的时候没控制好,马匹往着突不花尔模的方向歪歪斜斜的跑了几下。突不花尔模身边的亲卫立刻紧张的围住那人。

    小兵好容易控制住马,战战兢兢的道:”汗王恕罪,小的也不知是怎么回…“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小兵身上时,突不花尔模身后汗毛一紧,下意识的身体一扭,一柄雪亮的长剑从他的腋下刺了出来。拿剑的是一位同样不起眼的小兵,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

    突不花尔模只觉一股凌厉的剑气,锋利的从伤口处传遍全身。身后传来的巨大压力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他咬牙将身子一扭,然后就看见一只手掌贴在了他的下腹部。

    这只手掌是从哪里来的,他的脑海根本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就是气血翻涌,下腹传来锐利的疼痛。直到这时他才看清了偷袭他的人。

    一张非常年轻的汉人脸,男子面无表情,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他眼前。

    计都没有骑马,而是运起绝顶轻功,如同闪电般的跃入密林。从他出剑到身形消失,整个时间不出三秒。

    那不是人。这是在场每一个的想法。男子身形消失后,众人恍然惊醒,这时才发现,他们刚刚竟是都屏着呼吸的。”汗王!“随着达达忽儿的一声惊叫,突不花尔模口吐鲜血,颓然倒下。

    队伍大乱。一时间人人都在惊叫:”汗王!汗王!“这慌张的叫声传至大军后方,越来越多人涌了过来询问……

    乌丹臣追人去了。大军又是一片混乱,后方看守物资的人又少了许多。

    几个沙匪大当家咽了咽口水:”兄弟们,蒙好脸出去干一票了!“开始趁火打劫。

    等到大军前方回过神来,这帮速战速决的打劫老手,已经捞了不少财宝走了。这些人很专业,擅长打游击,逃跑的路线异常刁钻,不是几倍于他们人数的兵马,压根就捉不到。

    乌丹臣不在,突不花尔模又晕了,生死不明。等众人回过神调遣了大批的兵马去追,早已追不到了,反而和灰头土脸的乌丹臣碰上了。

    乌丹臣的手下很狼狈,好些马匹都折了腿。一脸愤愤然。这帮马贼太阴了!将他引到一处地段,地上全是马蹄大小的深洞,绊马索,暗箭,绳网,什么阴险什么来,太不光明磊落了!

    瓦剌人擅长草原战争,面对面打,对上丛林战和山地战十分吃亏。”这些林子就该全烧了,改成草原!“他出了林子后立刻就要下令点火。

    那群新加入的队伍叫道:”大人,还是先去看看汗王吧,汗王遭人突袭,性命垂危…“乌丹臣大惊,顿时顾不上其它,调转马头就狂奔,等到了突不花尔模面前后,看了一眼昏迷的他,立刻下令:”不要再停留了,全军整顿,用最快的速度回去!“草原之上,瓦剌王庭,出征的勇士们离开了,留守的人们毫无担心,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这一次会带来的丰盛收获。唯有汉人奴隶在一旁悲观而又复杂的等待着新同伴的到来。

    这一天的天气非常好。冬季时节,晴天总是非常多,黛丝像以往一般由着侍女端了一盆羊奶上来,将一双手浸泡在洁白的液体里面。感受那微热的温度。

    突然,外面传来尖锐的哨声,黛丝一惊,手臂挥舞,”哐当“一声打翻了铜盆。

    侍女掀开帘子朝外张望,随后大吃一惊:”神灵啊!有人来袭!公主,公主!“惊恐的呼号,”我们怎么办?“留守的勇士和来袭的敌人交战在一起。敌人全都蒙面,一身铠甲,动作老练,武器装备齐全。一看就是正规的军队。迎敌的士兵大声质问:”你们是哪里的人?“孙承和蒙着脸,二话不说,提枪就刺。

    笑话!生死战斗,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想知道他是谁?问阎王爷去!

    大夏境内的剿匪生涯以及琴湖绿洲的沙匪岁月,使得他们这批人在战斗中也带上了一丝匪气。招式毒辣,行事无常,一句废话都没有。

    其实吧,关键是除了孙承和这种世家子弟,有为青年外,其余人就懒得学瓦剌语。比如何二壮就是。几个瓦剌人边打边质问,在他听来就是乱叫一通。丝毫不影响手下的动作。

    当然,为了避免暴露身份。用汉语回答或是说话是绝对不可以的。一切行动由哨声指挥。

    王庭里四下一团乱。小伙子们杀的起劲。黛丝等一众女子吓得爬上马背,准备逃命。

    突不花尔模的王妃们骑了马,在亲卫队的保护下撤退。孙承和眼尖,立刻就看见了跟在她们身边的三个小男孩。

    突不花尔模这次会是重伤,那么这三个王子就更加重要了。只要抓住他们,就可以当成|人质。可以换回被抢走的财物,可以换回被掳走的同胞。

    心动即行动,想到这里他立刻放马追了过去。

    何二壮眼睛都看傻了,乖乖,这就开始抢美女啦!

    杨秋槐瞪了他一眼,小声用西域一带的方言骂道:”笨蛋!是抢孩子。他们是王子!“何二壮这才恍然大悟,拍马追上去帮忙。

    思绪翻转间,孙承和已经和护卫们缠斗到了一处。”嗖,嗖————“几发箭矢朝着那群王妃和孩子们乱射,护卫们一边招架一边打斗。动作就慢了下来。

    孙承和心神一凛,立刻明白了射箭人的意思,人质的话,一个孩子就够了,要么全抢了,要么另两个就不能活着。

    一定是那帮原告就是土匪的家伙干的。他咬牙切齿,枪尖舞出银光。任由那边箭矢飞射。

    竭力让脑子一片空白,在战场上待得越久,心肠就越冷硬。

    那三个孩子,就算是全死了,也不算什么,相反,全都活着跑了才是他们白来一趟。

    王庭聚会,几乎所有头人和王子们都到了。成年王子或许还能留守家园,幼年者却是都跟着父亲来了。凉州城打草谷他们不会去。此刻,就成了顺手被杀戮的对象。

    何二壮甩了甩头,就当没看见。这是战场,和队友发生冲突并不明智。

    好在留守的瓦剌护卫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番措手不及,很快拼死稳住了局势。专门分心对付小孩并不讨好。而且后面再出逃的贵族孩子们都机灵了。纷纷换上了粗布衣服。混在一群孩子堆里也看不出来。花费精力属于得不偿失。于是,除了追着突不花尔模的三个孩子外,其余人又回过头和成年男子们继续战斗。

    239 突袭(五)

    突袭王庭的优势在于一个“突”字,而并非长久战。

    厮杀了一段时间后,众人无意多纠缠,在一声哨声后集体撤退。临走时杨秋槐沿袭瓦刺传统,给他们的帐篷也放了几把火。结果他忘了这是在草原,冬日干燥,风助火势,顷刻间便燃起了绵延大火。

    孙承和惊得大叫:“快跑!朝背风的方向跑!”

    草原起火,传说中即使是最快的马也跑不过火势。一众放弃了争斗,纷纷朝着背风的方向疾驰。而瓦刺人则纷纷呼叫着:“快清出一片空地来。不然除非你长了翅膀,否则谁都跑不掉!”

    孙承和带着人跑了出去,瓦刺人忙着救火,给了他们离开的时间。

    叶明净收到边关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正月末了。

    八百里加急,快马送至京城。方敬一听信儿,急得要跳脚!凉州城被洗劫,手背自杀殉国,救援大军到达后,只余一座破烂城池。真是糟糕透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瓦刺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汗王突不花尔模受了重伤。王庭遭袭失火。三个小王子一死一伤。囫囵全个的只有一个、偏这个还不是大王妃生的。好在鞑靼王的妹妹生下的那个王子只是受伤了,性命无碍。

    瓦刺人自己还在焦头烂额中。东部四部落要求进一步的权利。左右向王、左右山瞻王趁机扩大势力,想要夺取下一任汗王之位。瓦刺目前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叶明净看了内阁呈上来的折子,于朝会之后在南书房召开了一次小型讨论。询问众人的意见。

    参加会议的有内阁四位阁老、翰林院一众人、武成伯顾棘、威远侯高玄瑁、庆国公孙显等等一众权贵。

    综合来说,这也是目前构成大夏权利中心的主要几方。

    叶明净早已将折子抄送下去,房间里的人都已看过。对事情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众卿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她坐在主位上,闲适的用手指敲着扶手,睁着一双乌黑晶莹的眼睛,扫视众人。

    威远侯高玄瑁道:“凉州城失守,定要追求其守军责任。五万大军竟然抵不住一万瓦刺人,实属匪夷所思??????”

    叶明净静静的听着,含笑不语。高玄瑁的心思再明白不过。追究责任,顺便安插自己的人手。

    武成伯顾缉没有任何发言。高玄瑁问他意见时,他就一句话:“臣已经告老了。”

    庆国公孙显则是挑挑眉,道:“追究责任之事另说。凉州城总不能空在那里,新守备的人选还是再好好商议商议。”

    说白了,后续处理也就两件事。一个是谁来承担责任,二是新的人选。最后还有一些城池重建拨款等等。

    他们是勋贵一派,内阁与翰林院是文臣一派,有自己的想法。新人选的选定,重建工作的拨款,都要互相扯皮一番。

    叶明净嘴角微微掀起一个弧度。看着下方的疼争论的面红耳赤。林柯不负众望,引经据典的反驳高玄瑁,坚决制止他的人插手凉州事务、庆国公孙显选择支持他,与高玄瑁一派硬抗到底杜悯一直在观察叶明净。女帝陛下面带含蓄的微笑,仿佛事不关己,他却可以确定,这位陛下一定是胸有成竹。武成伯顾缉为什么不发一言?他不需要发言。别忘了,顾朗到现在还在西域一带执行特殊任务。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而他的表弟兼妻弟陆诏也失踪已久了。

    林珂和高玄瑁争论半天也没有结果。两人各自坚定的支持自己推荐的官员。最后,只能一同看向叶明净:“还请陛下定夺。”

    叶明净笑了笑,问道:“朕不通军务。这事倒是难办了。听着两个人选都挺好的。诸卿有什么高见吗?”

    这时,杜悯出声了:“陛下,微臣举荐一人,前顺天府尹,贾文泰贾大人。”

    “哦?”叶明净眼中光彩一闪,饶有兴致:“他?”

    不得不承认,杜悯这个人选挑的很出人意料。

    贾文泰号称人缘最佳官员,上上下下和谁都能说几句。这般作风说得难听些就是墙头草。叶明净在还是太女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这个品性。故而,他任期满后,由于在皇权交替上没站准位置,一直被闲置着。

    挫折下的贾文泰倒也沉得住气,没有各处奔走。他是三品大员的品级,没有实权的话,在京中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能在式微之时沉得住气,倒有几分心性。叶明净想了想,贾文泰目前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他过往的墙头草经历看上去有事一幅很容易被拉拢的样子。自己原先就没指望林珂会成功,这个人选倒是还可以。

    果然,林珂和高玄瑁都没有话说。本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念头,两人都含糊的说了一句:“贾文泰处理政务还是有些能力的。”

    这就算是好评了。反正军政分家,凉州守备有墙头草的过往,日后在拉拢也容易。几番讨论下来,竟然就通过了。

    接着便是下一个问题,该拨款多少重建城池合适?

    户部尚书钱思义和工部尚书刘潜开始拿出各自的预算在此扯皮……叶明净看向说了一句话后就退入人群中的杜悯,眼睛微微眯起。

    这只病歪歪的老虎终于开始伸爪子了。

    回到梧桐宫,叶明净拿起计都写回来的书信再次看起来。

    偷盗宁武关防御图。

    她呼了一口长气。陆诏比她还要疯狂。

    这世上最难的便是探测人心。陆诏是笃定了宁武关守将不会将防御图被盗一事上报,只会私下里找威远侯高玄瑁商量,这才如此大胆行事。

    更换防御是要有明确理由的,她这边只要拖延些时日。相信草原大军就已经进发了。

    收好书信,看向窗外。叶初阳正在一片草地上爬着玩儿。姚善予在一边给他加油鼓劲。

    陆诏快回来了。

    后面的事情发展的很快,如同豆荚里的豆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广平五年春,新任凉州守备贾文泰远赴西域上任,户部拨款迟迟不来,凉州城重建缓慢。

    广平五年正月,宁武关防御图失窃,城守避而不报,私下通知威远侯高玄瑁。

    广平五年三月,宁武关新防御未完成之时,瓦刺鞑靼联军对着雁门关发起攻势。联军似乎参透了部分防御,雁门关守将高荣向四周求救。宁武关城守带兵救援。却被早已等候的瓦刺敌军趁虚而入。敌军入关。

    广平五年三月末,高荣死守雁门关,伤亡过半。鞑靼王米利达得知宁武关失守,当即离开联军,赶往宁武关。

    广平五年四月,顾朗带队的西域援军赶至宁武关,守住关卡。于后一步赶到的鞑靼大军在城关处交战。顾朗军队使用一种奇怪的铜管武器,称之为“炮”,打退了鞑靼大军。

    广平五年五月,三大关勉强守住。流窜至河北一带的瓦刺敌军大肆烧杀。宁武关防御图失窃一事败露。威远侯朝堂请罪。广平女帝下令命其带兵迎战抵罪,所有在籍士兵必须上战场对敌,包括在军中任职的权贵二代子弟。按照兵部花名册,凑出了一支名为十万,实则只有六万的军队,赶赴河北战场。

    广平五年六月,双方交战,夏军大败,威远侯战死。内阁建议和谈。女帝叶明净在太和殿掀翻了御案,再次命令剩余的士兵迎战,派遣所有有职务的武将上战场。朝中勋贵罢战,纷纷辞去军中要职,连带着上层中层将领全部空缺。

    广平五年七月。女帝叶明净拒不和谈,出台“战阵投资”政令。南北各大商家在岑、孟两家的领头下,各自签订合作条款。随后调拨资金,同时,叶明净下令全国征兵。

    广平五年八月。叶明净征兵三十万。同时提拔了一系列中层将领。大军分成两部分,分别交由顾朗和孙承和。顾朗负责守住边境关城,孙承和在河北一带剿灭瓦刺残余。

    广平五年十月,秋收已毕。叶明净任命消失已久,重新出现的陆诏为征粮使,在湖广、江南一带征收粮食。

    广平五年十一月,陆诏连斩湖广、两江官员三十余名。征粮任务顺利完成。

    广平五年十二月,寒冬来临。关内瓦刺军得不到冬衣粮草补给。终被孙承和全部剿灭。战俘数万人。同时,由于各商家的金钱物资及时送至,张之航破格提拔,出任五品工部郎中。统领新部门“天工所”。天工所赶制大炮十余座,以及霹雳弹若干,运往边关各城。鞑靼、瓦刺大军多次进攻,终无功而退。

    广平六年新春,瓦刺王突不花尔模旧伤复发离世。十岁的大王妃亲子蒙啸在乌丹臣的辅佐下登上汗位。鞑靼王米利达联合蒙啸一同向大夏女帝叶明净发出求和国书。两国使者入京,要求议和。

    ……

    叶明净坐在太和殿的宝座上,淡淡的环视下方。

    廖其珍在今天的朝会上提交了告老折子。礼部尚书严守正递交了瓦刺鞑靼使者求见的折子。户部尚书钱思义送上了全国土地的明细数目,和她手中的真实数据出入无几。方敬递交了一份各地空缺官员的名单,请她拟定任命。没有像一年前一般有任何内阁拟定的候选人名单。

    还有工部尚书刘潜的折子,为着“天工所”后续工作求资金的。兵部尚书唐眷书的折子,为着战俘问题来询问的。

    这样的朝堂,在两年之前简直不敢想象。

    叶明净深深的吸了口气,露出华美的笑容:“诸卿的事很多啊。一个个来吧。”

    第240章 谈判(上)

    第一个处理的是廖其珍告老折子。叶明净自然是准了,赏赐了一堆东西安慰他。不管怎么说廖其珍都是帝师,政务能力如何不谈,名声那是一定要有的。

    接下来就是严守正的折子。瓦剌和鞑靼的使臣自然要见。不过叶明净身为女帝,总要摆一摆谱。没得一上来就赶着给他们好脸色的。她想了想,趁机任命薛凝之为礼部郎中,负责这次的议和事项。让他先去探探风声。

    剩下的几件事务,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她收了奏折回去细看。

    然后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陆诏的任命。

    征粮使是临时性的差事。现在战事基本结束,陆诏也回了京。对于这么个立了大功的人,必须给予相应的位置才行。

    陆诏立的功虽然见不得光,好在如今叶明净的王权已经到了集权顶端,可以一言定夺。她想了想,还是先将他安置在了翰林院,从五品的侍讲学士。

    果然,陆诏没有半点不满。欣然接旨。

    朝会结束后,新鲜出炉的侍讲学士很扎眼的跟着女帝陛下去了南书房。

    方敬和林珂交换了一个眼色,并肩而行。

    叶明净今日的上朝是登基以来最痛快的一次,大好的心情一直保持到了南书房。淡笑着道:“别的事不急,先说说和谈吧。”蚕食草原一带是蓝图最初的开始,重中之重。她一直记挂着这事。

    方敬和林珂的意思是典型的天朝大国态度。让两国对大夏称臣,交换战俘。

    “没了?”叶明净吃惊的瞪大了眼。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些古人不会有什么先进的观点。不过这也太简单了吧,连战争赔款都没有吗?

    方敬愣了愣,试探的道:“是否还需两国特使来我大夏朝贺?”

    呸!叶明净深吸了两口气,提醒自己。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和这帮古人生气没意思。

    新鲜上任负责和谈事宜的礼部郎中薛凝之,不紧不慢的开口:“为着这一战,国库耗费钱财颇多。我大夏可向瓦剌与鞑靼要求赔偿。”

    叶明净赞许的看他一眼:“凝之此言甚是有理。”

    户部尚书钱思义一听有赔款,第一个来了神:“陛下,国库去年不光征调了钱财,还有当年的粮食赋税。此外,由于大量民众被征召当兵。田地耕种不善,今年的收入会大大减损。另者,还有三十万大军的粮饷、补给……”他滔滔不绝的算着,随口就是一串吓人的数字。眼冒绿光的盯着薛凝之。那意思是:多要些钱回来。

    董学成目瞪口呆,有些结巴的道:“数,数目这么大。瓦剌和鞑靼人不会答应的。”

    陆诏胸有成竹的发言:“钱不够,就用地来赔偿。割地赔款好了。再制定一些通商协议。剩余的,可以用牛羊、马匹、奴隶抵债……”他是知道叶明净的牧场计划的,此时说来头头是道。

    薛凝之瞥他一眼。目中闪过一丝诧异。顿时知道了此人也是陛下心腹,当下示好,附和道:“陆大人所言极是。臣还记得陛下和一些商家民众签订的那份‘战争投资’协议。若要照此办理,割地赔款是必须的。”

    方敬、董学成、以及部分尚书们听到这里立时一愣。想到了当时危急的关头。朝政几乎瘫痪,国库空虚。外有强敌入侵。内有流窜的瓦剌军队。那个时候,他们都做好最坏的准备了。议和、纳岁贡、和亲……只要能让瓦剌人和鞑靼认退兵就行。结果叶明净在金銮殿上掀翻了御案,厉声大喝“在其位,某其政没本事做事的就给朕回家种地去!”

    坚决反对议和。紧接着就出台了‘战争投资’这种匪夷所思的政令。然后,一批商人,如岑家、孟家。一些勋贵,如景乡侯、晋侯、庆国公、武成伯、思康伯,再有一些个人,如林珂、顾朗、萧炫,纷纷倾出家产。最后包括女帝自己,都拿出了内库的钱。不是白白捐献,而是作为投资。写下了一系列条款。在战争胜利后要将利润回收回来。

    当日他们只当是笑话。这会儿薛凝之提起了,才最终觉悟。难道陛下是早有预谋?难道打胜了仗,除了战利品,还真的能挣钱?

    废话打仗不挣钱还打什么仗?叶明净随即抛出了“天工所”研制出的一部分成果,以及齐靖拟定的牧场计划。还有杜悯撰写的如何具体发挥战俘劳动力的长奏折。

    看完了这一系列的东西,方敬喟叹。自己也许真的是老了。

    事情商议完,时间临近中午。叶明净也不耽误大家,点名留下林珂、钱思义、薛凝之、杜悯、陆诏在宫中用膳,下午再详谈议和细节。其余人就先回各衙门办事。

    宫中的午膳,并不奢华。叶明净崇尚简单、实惠。她将这些零碎宫务交给了姚皇后,也算是给他点事做做。

    姚善予的想法很简单。吃饭就要吃热的。于是御膳房被分割成了几块。其中就有专门负责外宫廷大臣饮食的部门。林珂这几人的饭食还是很不错的。没有出现饭食冷了,或是吃不饱之类的情形。

    不过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奇怪。

    林珂和钱思义属于一辈儿的大臣,但两人平时的关系也就这样,故而没什么话。对着小辈们也不好太热络。虽然薛凝之也称得上是他的学生。

    而三个小辈之间的气氛就更加怪异了。薛凝之是有意和陆诏多亲近亲近的。陛下的宏图徐徐展开,需要的人手越来越多。除了他们这些少年时的亲信,必然还会再增加人手。这陆诏就明显是一个。陆诏出身东阳侯府,和他也算是同类人。稍稍示意一下,应该很快就能交好上。

    陆诏本人也是这么想的。薛凝之是叶明净的伴读,林珂的弟子。目前两人都是女帝亲信,正该发展一下交情。日后同殿为臣好办事。

    问题出在杜悯身上。这位不声不响走入女帝近臣圈子的病才子。陆诏的表兄、大舅哥。此时散发着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势。言行举止明明很得当,却偏偏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冷感。

    并且大家都能感受到,这冷感是朝着陆诏去的。

    薛凝之决定,套交情的事日后再说,反正有的是机会。今天还是算了。

    林珂和钱思义则是淡然一笑,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涵养。悠然吃了午饭,溜达到一边喝茶下棋去了。

    年轻人血气盛,多历练历练就好啦!

    薛凝之则是凑过去看老师下棋,摆明了我不掺和你们的恩怨。

    陆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笑着邀请表哥去南书房花园走走,散散心。

    杜悯抬脚迈出。在花园里走了几步后。陆诏率先打破僵局:“没想到表哥竟然也入仕了,真是恭喜。舅舅一定高兴坏了。”

    杜悯走到一棵古树下,扫了扫一块大石坐下,轻笑:“没办法。老2怎么都考不上。到底还是差了些天赋。”

    陆诏笑着在另一块石头上落坐:“表哥入仕岂不是更好?以大表哥的才华,日后定可登阁拜相。”

    “登阁拜相?”杜悯嗤笑一声,“我刚来京城的时候,或许还有此想法。现在么,若再这么想就是傻瓜。”他冷冷的抬目,注视陆诏,一字一句的道:“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大胆了。一个这般的陛下。难怪。”

    陆诏笑的非常得意,踌躇满志:“我就知道别人看不出来,表哥一定看的出来。”

    杜悯冷笑一声:“陛下胸中有宏图韬略,自成一格。根本就不需要依靠老臣。她是要打破格局,自成天地。表弟,你是她的近臣,对着我们却是一点儿口风都不漏啊。”

    通过这场战争,他算是看明白了。女帝叶明净的格局前所未有的开阔。她明摆着是要打翻了旧例全部重来。而最令人惊奇的是,竟然就给她办到了。铜管炮、霹雳弹、羊毛纺织、密封陶罐运输。哪一样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分明就是策划已久。战争投资、战俘当苦力,这些计划一环套一环。更别提这场蹊跷诡异的战事了。陆诏失踪的这一年去哪儿了?顾朗、孙承和、江涵三年的时间在西域没一点儿消息。结果一出来就正好守住了宁武关。

    他不是傻子。前前后后一想就明白了。叶明净一早就在计划这盘大棋局了。幸亏他醒悟的早,于战事最危急的时刻站到了女帝一边。不断的贡献智慧,帮着完善一项项计划。叶明净擅长的是大方向策略,于细节琐事上需有专人完善。便是这般,他才异军突起的走入了帝王政权的中心位置。

    太险了。如果不是他入了仕途而换成杜忱。只怕此刻被吃的连渣都不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陆诏向她们隐瞒了真正的叶明净是什么样。

    骄傲如杜悯,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陆诏轻笑:“表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有表哥的见微知著,哪里知道陛下是这般的。只是陛下当日缺人用。直接找到了我。我刚知道详情就被派去了北边执行秘密任务。实在是来不及向表哥细说。”

    见鬼杜悯一个字都不信。等到现在再细说,盐都要卖馊了。该站队的关键期已过。现在向女帝示好的人,哪个不是排在他们这些近臣后面。真要是指望了他。现在他们杜家就得求着陆诏说话。

    杜悯眼如利刃:“你打算如何向婉儿说这一年多的行踪?”

    陆诏淡淡一笑。杜悯的意思他明白。这是在间接的问他对待杜家的态度。刚想说话,突然身边的灌木丛里穿来轻微的响动。

    一个很漂亮的男孩笑嘻嘻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见到两人后立刻伸出手指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然后很快躲到了陆诏坐着的石头后面。

    “早早,你在哪儿?”姚皇后一边叫着,一边猫着腰东看西看,“该去午睡了,快出来。”

    谈判(下)

    皇后出现,身后还跟着零零拉拉一群侍卫太监。杜悯和陆诏立刻起来行礼:“微臣见过皇后殿下。”

    姚皇后客气的笑了笑:“两位大人可曾看见大皇子?”

    话一说,杜悯和陆诏就下意识的看向石头后面。姚皇后会心的轻笑:“早早,父后看见你了,快出来!”说话间人已经走到石头处,弯下腰和叶初阳对着眼。

    叶初阳不高兴的撇撇嘴,生气的扭过头。姚皇后笑着抱起他:“就知道你不想睡午觉,到处乱躲。”

    杜悯遵循臣子本分,眼观鼻、鼻观心不言语。陆诏却是忍不住的盯着两周岁的叶初阳,眼中掠过隐隐的柔和。

    叶初阳正一脸不高兴,在姚皇后怀里拼命的扭着身子,用娇嫩的嗓子叫道:“不,不。”

    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不什么不——”尾声拖的有些长,带着淡淡的严厉。叶初阳身体一僵,撒娇的小脸顿时坍塌,眼中瞬间含上了泪珠:“不,不午睡。”

    叶明净似笑非笑的走近,将叶初阳提溜到地上,半蹲下身体,和他面对面:“你能啊你!饭吃到一半偷溜出来,就为了不午睡?行!不想吃饭是吧,那就别吃了。现在就给我午睡去。”起身瞥了欲言又止的姚皇后一眼,这位也太惯着孩子了。没好气的吩咐:“冯立,带上大皇子。”

    姚皇后小声道:“陛下,早早午饭只吃了一半……”

    “饿着。”叶明净毫不客气的对上叶初阳委屈的眼睛,“听懂了吗?早早。偷跑出来,就要饿着肚子。”

    叶初阳嗤笑一声,看向哭得越发伤心,眼睛却晶亮的叶初阳:“早早啊,别做梦了。母亲会亲自看着你午睡的。绝对不会让人给你偷偷吃东西。朕说到做到。”

    叶初阳顿了一下,随后放声大哭。他原本就生的漂亮,此时看着更是可怜到极点。连杜悯都于心不忍了。只觉女帝陛下对小孩子太过严厉。陆诏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暗暗咬牙。若不是杜悯在身边,早就跳出来了。

    叶明净笑嘻嘻的摸了几下叶初阳梨花带泪的小脸,故作哀叹:“唉!有些人啊,就是这么笨。偷跑出来也不知道带着饭碗。如果带着饭碗偷溜,不就可以不饿肚子了吗?真是笨啊!”

    叶初阳眼睛亮了亮,然后眼泪掉的更凶了,委屈的不行。

    站在一边的杜悯和陆诏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捧着饭碗?他们没听错?小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啊,他会当真的!陛下,你真的会带孩子吗?

    叶明净心情大好,她几乎可以想象,下次叶初阳再偷溜的时候,一定会捧着自己的饭碗的。哦!三头身的漂亮宝宝捧着饭碗躲迷藏,多萌的画面啊!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眯起眼睛,让侍卫偷偷放水果然是正确的行为。

    随意和已经看呆了的杜悯和陆诏点了点头,心满意足的带着大队人马走了。

    女帝陛下离开。留下呆若木鸡的两位臣子。陆诏呆滞了半天后,如同做梦一般道:“她不会真的不给孩子吃午饭吧。”

    杜悯眼中露出佩服的神色:“绝对不会给他吃。大皇子只有真正的被饿到了,才会牢牢记住偷偷溜走这个行为是不对的。而且,”他语气一转,“最令人想不到的是陛下最后那一句话。”

    “是。”陆诏虚弱的接口,“她不说那句端着饭碗偷跑的话,大皇子下次或许就不会偷跑了。她既说了,大皇子下次一定会捧着饭碗偷跑。”这不是耍着孩子逗乐么?这还有一点为人母的样子吗?他心底在狂怒的咆哮。

    杜悯这回的目光是同情了:“陛下一定是故意让他溜走成功的。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真的躲过那么多侍卫、宫人的视线。”更别说叶初阳还是大夏目前唯一的皇子。最金贵不过。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看见了对方复杂的眼色。

    杜悯是感慨叶明净对皇子的教育。同时又有些庆幸,毕竟继承人优秀,对臣子来说是好事。

    陆诏就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了。那是他的儿子,身上留着他的血脉。多聪明的孩子!才三岁就长的这么高,还这么机灵,知道用逃跑来躲避午睡。同时,他对叶明净的教育方式十分不满。孩子这么小,怎么能挨饿呢?长大一些再教育也不迟嘛。他的儿子这么聪明,一定会一点就透。

    被这出意外一打岔,什么谈话的气氛都没有了。两人慢慢踱步回到南书房偏间。林珂和钱思义的棋局还没有散,薛凝之在一边喝着茶闭目养神。杜悯二人各怀复杂的心思,一同沉默着端起茶盏,慢慢

    女帝生涯流晶瞳第64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