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二 邢忠典的供述(一)
看得出来,邢忠典不像是装的。也就是说他真的不知道有远志的真正死因。如此,有远志的死就只能是赵炳明与提供那种可以在临床检查中,制造出类似肺癌症状假象药剂的古岛熊宇暗中搞的鬼了。
那么,想要弄清楚事实真相,给有英豪一个交代,希望则只能寄托在乌鳢市石油公司尚未归案的赵炳明身上了。
不仅如此,邢忠典甚至不知道古岛熊宇已死,而且是死在吴明手上的事实。而是仅仅被上级通知,古岛熊宇因有其他任务被临时派到别处去了。
邢忠典还交代,他的主要职责并不在隐身涂料技术上,肩负这一任务的另有其人。而他的主要职责是在位于乌鳢市的那座主要用来实验新型作战飞机的军用机场,与科技大学关于干热岩的研究成果,以及松原的干热岩开采实验点数据上。
“我知道将军市这边有情报本部的情报网,但是我与他们之间并没有联系。上头也不允许我们之间有任何联系。”
“你的意思是从未和将军市这边的任何人员联系过?”
“是的。”
“那你怎么解释这张存储卡内存储内容的来历?”
“这是一个例外。”邢忠典停下来,似乎是正理了一下思路才接着说:“我至今不知道发给我情报的是什么人。对方的意思我倒是能猜出来,应该是想让我给他一个合理的报价。”
“你会不知道是什么人发给你的?”
“我说的是实话。这张存储卡是莫名出现在我乘坐的汽车内的。而且时机把握得非常巧妙,就在我前往松原贫困山区中途进入高速路一服务区内停车休息时发现的。”
“哪个服务区,具体是什么时间?”
“祥云服务区,九月二十一号。”
这个日子对于林佳来说十分敏感,因为正是她生日的第二天,也是罗伯特突然出现在将军城,并专门跑去佳雨酒店为钟彩妮庆生的第二天。之所以联想到罗伯特,是因为他与钟彩妮的私人关系。如果说在国安局目前掌握的资料中有谁最有条件窃取到钟彩妮的研究成果,罗伯特无疑是最值得怀疑的人。
只是仔细想想,当时罗伯特入境之后,特别是来到将军城后的行踪始终都在国安局的掌控之下,他根本没有时间前往三百多公里之外的祥云服务区。
“你能确定对方是在九月二十一号那天放入你车呢的?”
“非常确定。”
不需邢忠典解释太多,林佳也能理解。以邢忠典的间谍身份,他当然会时刻保持警惕,特别是对于身边环境的细微变化都会立马有所察觉。何况是空间狭小的车内突然多出来一枚存储卡,不可能不立即引起邢忠典的注意。
“事后你应该观察过祥云服务区在那个时间段进出的车辆和可疑人员吧?”
“的确如此。为此我还把原本早已定好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延后了一个小时。可是,却始终并没有任何发现。”
“当时你有没有发现有外国人出现在祥云服务区内?”
邢忠典不假思索地摇摇头说:“没有。当时我也特别留心外国人,不过一个都没看到。”
“你为什么会留心服务区内有没有外国人?”
“我当时就看过存储卡的内容。尽管刺探隐形涂料技术的任务不归我负责,但是相关信息我还是知道一些的。那时候钟博士刚刚归国没多久,还没有正式参加工作。而存储卡的存储时间显示的又是九月十号。岂不是说其中的资料十有八九是来自钟彩妮未归国之前。
如果杨玉廷那时候还没有被捕的话,我也许会怀疑是他所为。所以我想,能够获取钟博士研究成果的人,十有八九是她在国外时关系与之比较熟悉的外国人。”
不论是说辞还是表情,林佳是相信眼前邢忠典以上供述内容的。沉思一会后,知道关于这不足两百字情报的来历不可能在他身上有实质性进展。而据相关情报得知,罗伯特又已经出现在将军城,而且已经与在家休养的钟彩妮取得了联系,林佳暗自决定,接下来应该进一步加大对罗伯特的监视力度了。
想到这里,随即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上:“刚才你是说从未与将军城这边的人联系过,是吗?”
不用林佳提醒,邢忠典就说道:“嗯……我曾经接过来自将军市的一个电话,应该是半年之前,也许更久一点。因为当时我还在日本,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国际长途,又是打入我回来后才会使用的手机号码中,所以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
“那人是谁?”
“他没有留下姓名,只是说慕名给我打的电话,希望将来能在生意上与我合作。”
“那人做什么生意?”
“也没有说,只是问我何时回来,到时候能否与他见一面。等见面时再详细交谈云云。”
“你怎么答复的他?”
“因为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和用意,当时我只是说到时候看看再说。”
“电话号码你还保留着吗?”
“保留着。而且,我当时还录了音。”
其实,林佳心中早就猜到那个给邢忠典打电话的人是谁了。在谭潭利用“求同程序”发现了董建春与邢忠典的通话记录后,尽管董建春矢口否认他认识邢忠典,而辩解说是他打错了电话。但林佳却从没有相信过董建春的说辞。之所以董建春不怕邢忠典把他供出来,应该也是依仗着他当时在电话中什么都没对邢忠典说的缘故。由此也可以推断邢忠典的这段供述并没有说谎。不过,董建春应该万万都想不到邢忠典会把那次通话内容进行录音。
“电话录音存在哪里?”
“在我日本家中的电脑里,只有我和惠子知道电脑登入密码。”
当然明白邢忠典这点小心思,不用继续问下去也知道他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们想要那段电话录音,就只能选择把我女儿放回去。
“你女儿早就知道保险柜的密码吗?”
“不,是那天我们在这里见面时我暗示她的。”邢忠典苦笑一声又说:“其实那天我也是出于爱女心切,才做出了那么幼稚的肢体暗示动作。”
没有接邢忠典这句多少有些自嘲的话,林佳继续问道:“电话号码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