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宋惠聚精会神想要知道吴明关于所谓难以解释通的问题的解释时，却突然听他说：“你马上联系一下林佳，就说我身体突感不适，让她马上来一趟。”

    “首长，你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或者请林局带点药来？”

    “老毛病了，休息一阵就好。快去吧，电话在卢厂长办公室。”

    “是。”

    宋惠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卢厂长办公室，进门把情况简单介绍一下，随手抓起电话就拨通了林佳的手机。

    “林局，是我，宋惠。”

    “宋惠，是不是有要紧的事？”

    林佳从宋惠的语气中明确听出来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急忙问了一句。

    “林局，吴……首长身体突感不适，请林局马上来一趟。”

    “什么？”林佳一听吴明身体不适，没有多想就对宋惠说：“好，我立刻赶过去。”

    “林局知道首长身体有什么老毛病吗？若是知道最好能带点药来。”

    “老毛病，是他说的？”

    “嗯。”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挂断电话，林佳交代了谭潭要继续关注正在小天鹅酒店与钟彩妮会面的罗伯特后，便驱车匆匆赶往东风涂布厂。以她的身份当然很轻易就进入其中，并直奔吴明的办公室而来。

    虽然一进门就看到吴明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可知道他一向喜欢装英雄的林佳还是十分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上的旧伤又发作了？”

    “不大要紧，这会好多了。”

    “哦，”林佳稍显犹疑地问：“叫我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是。”吴明指指身边的沙发请林佳坐下来，这时宋惠已经倒上一杯水递到林佳手中，吴明才接着说：“有些眉目了，只是我的脑袋突然有些晕，你来帮着理理头绪。”

    这家伙不会是故意躲懒吧？

    这个念头也不过是在林佳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就被吴明接下来的叙述给吸引了注意力。

    “通话录音被截获的时间是不可能出现差错的。”听完吴明的讲述，林佳接过话来说：“而你也通过电话录音中的电视剧内容加以求证过。如此，完全可以肯定地说通话时间就是涂料丢失的第二天上午九点四十分无疑。”

    见吴明没有要接话的意思，林佳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宋惠继续分析道：“假如宋惠根据声音描述的嫌疑人果真是郑庆庆的话，在他人被隔离的情况下，究竟是如何做到与外界联系的，无非有两种情况。”

    “哪两种情况？”

    “一是，被我们截获的这段录音，不仅其中的电视节目内容是提前录制好的，即便是嫌疑人说的那段话也是提前录制好的。

    嫌疑人这样做的目的，并非单纯是为了混淆视听从而迷惑我们，主要还是他无法随时把手机带在身上，更不可能带进生产区，从而在每天上午九到十点，电磁屏蔽站停机维修的唯一空档中与外界取得联系。”

    “林局的意思是不是说嫌疑人在手机中设定了，以接收到网络信号为前提的定时通话功能？”

    “极有可能。”

    “那是不是说，之所以在这段录音中没有听到另外一方的声音，并非他们使用了什么跳转技术？”

    “现在看来应该是如此了。”

    “第二种情况呢？”

    “这一切都是伪造的假象。”

    “林局，这怎么可能？”

    看到宋惠惊讶地站了起来，不过吴明还是无动于衷地坐在旁边，林佳的眉梢轻轻挑了挑继续说：“丢失的五克隐形涂料已经被嫌疑人送出了厂区，之所以要制造这些假象，不过是为了迷惑我们，以延迟我们对五克涂料去向的追查时间。”

    “有这种可能吗？”

    “你说呢？”

    吴明没有再接话，而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过，当他发现林佳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时，终于开口说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你是指是对方伪造的假象的可能性，还是指丢失的五克涂料已经被送出厂区的可能性？”

    “后者。”

    “为什么？”

    “经过这几天的详细观察和调查，嫌疑人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任何途径把五克涂料送出厂区。”

    这时宋惠接过话来补充道：“林局，这几天我跟着首长在厂区内进行了极为详尽地观察。的确如首长所说，若没有趁手的工具，想要把任何东西送到厂区外几乎是不可能的。”

    “什么样的趁手工具才行？”

    “比如弹弓，比如气枪，最起码是能够把五克涂料射出一百六十米以上才能越过厂区院墙。”

    “如果是通过离开厂区的人或者车辆把丢失的涂料带了出去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宋惠详细解释说：“据我与首长的调查，涂料丢失的时间只能是在涂料空桶从仓库领到生产车间，经过精确称重后，至装满涂料准备封口时被监督员钱军发现之间这短短的半小时之内。

    而在这期间，能够有机会接触到涂料的只有三名封装工人。其中就包括发现问题的钱军，以及假装肚子疼去了位于车间内部东南角的厕所的郑庆庆。不仅他们都没有离开厂区的机会，自事件发生后，除了来自省军区的车辆外，就没有任何车辆进入过厂区。厂区内更没有任何车辆离开过。”

    听完宋惠的话，林佳点点头问：“你们检查过那间厕所了吗？”

    “林局，我们就差把化粪池里的粪液全部捞起来清理一遍了。”

    “厂区的化粪池多久清理一次？”

    “后勤部和保卫部都明确告诉我们是每半年一次。如果不发生这次意外，前几天就该清理了。”

    “等等。”突然，一直坐在旁边懒洋洋的吴明坐直身子说：“对，接下来要彻底清理化粪池。”

    林佳闻言再次点点头问：“需要帮忙吗？”

    “当然，尽快派几名专业人士过来。”

    宋惠听到吴明这句话，不由好奇地出声询问：“首长，清理化粪池需要什么样的专业人士？”

    “即便不是有洁癖，起码也是非常爱干净的人。”

    “为什么？！”

    “因为有人想恶心你。”林佳扭头看向吴明问道：“你的身体真的有问题吗？”

    “是脑子有些晕眩，身体并没有大碍。”

    林佳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吴明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他不想动脑子，才假装如此，并以此为借口让宋惠把自己喊来替他分析案情。其实就是在耍赖躲懒，拿自己当他的脑子用。

    “这家伙……。”回去的路上，林佳不由在心中暗想：“怪不得蒋功青会在电话中嘱咐自己要替吴明善后的话。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指这方面。看起来，还是蒋功青最了解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