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队，经过调查顾维钧和顾勇兄弟两人最近一段时间表现都没有异常。”萧华的报告暂时打断了正在看法医关于索建兴和年轻女教师王丽尸检报告的凌战，抬起头听萧华继续讲道：“而且，顾家兄弟俩也没有作案时间与作案动机。”

    见萧华似乎言犹未尽，凌战不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凌队，郇叔，之前听你们分析，受害人被嫌疑人刻意砍掉双手有可能是因为嫌疑人得知受害人的指纹已经被警方采集入库，所以想以这种方式推迟警方查找受害人真实身份的时间。”

    “难道你有不同的解释？”

    “我想，如果是受害人与嫌疑人之间发生过打斗，或者其他亲密接触，导致受害人双手指缝中存留了嫌疑人的生物检材。事后嫌疑人为了自保，才故意砍断了受害人的双手呢？”

    凌战与郇建国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就把手中的法医报告递给了萧华。

    萧华接过来低头一看，发现是两份，其中一份是索建兴的，只见鉴定书上写着：受检尸体不存在明显的体内与体外损伤。虽然在其胸背部发现了几道类似指甲的划痕，但完全不足以使其丧命。

    根据对受检尸体的详细检查，特别是对其肺部与呼吸肌进行检查时发现，其呼吸肌存在异于常人的松弛现象。进一步对其血液的化验结果分析，受害人生前曾经大量服用“琥珀胆碱”。

    这种化学药物在临床上多用于局部麻醉，过量使用可引起心动过缓、心律失常、心搏骤停等，超量注射或服用可致人支气管痉挛、呼吸肌松弛或过敏性休克死亡。

    故初步认定受检者应该是服用了大量琥珀胆碱最终导致其死亡。

    而另外一份关于王丽残肢的尸检报告就简单得多了，只是简单写着这样一行字：根据受检者肌肉组织的现状分析，其死亡时间大致在五、六天之前。

    “凌队，郇叔，难道真是索建兴与王丽之间存在某种暧昧关系？”

    “如果真是，索建兴也没必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段非要置王丽于死地不可。”郇建国接过话来说：“即便一时冲动做了不该做的事，以我们调查得知的索建兴妻子的为人，只要索建兴诚心认错，是应该能够得到她的谅解的。何必非要走上绝路呢？”

    “再说，”凌战随即补充道：“既然费劲心思除去了王丽，索建兴为何又要在警方尚未找到王丽尸体前自杀？”

    “这的确很难讲得通。”萧华沉思片刻说：“这岂不是说，即便嫌疑人是因为受害人王丽十指甲缝中存有其生物检材才砍掉王丽的双手，也未必就一定是索建兴所为？”

    “当然，我们的分析也仅仅是怀疑。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推测就更加难以成立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凌战总结道：“如果嫌疑人就是索建兴，那么只要找到王丽被砍去的双手，很快就可以得到证实。

    反之，如果索建兴的死也是嫌疑人一手炮制的假象，包括其胸前后背上的指甲划痕也是故意弄出来的，就说明嫌疑人的确与王丽有着十分亲密的关系。王丽被害前，要么是与嫌疑人发生过打斗撕扯，要么就是与嫌疑人发生过男女关系。所以，一定在嫌疑人身上也留下了类似索建兴身上的痕迹。”

    “嫌疑人这样做岂不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了吗？”

    听到萧华的反问，郇建国微微一笑说：“这才是嫌疑人的狡猾之处。砍掉受害人王丽双手，并在索建兴身上故意弄出几道指甲划痕的初衷，应该是想把我们的视线引过去，从而认定索建兴的自杀与王丽有关。”

    “是啊，按照这条思路分析下去，我们之前关于嫌疑人可能是因为知道王丽的指纹被警方掌握才砍断其双手的结论是站不住脚的。”凌战接过去说：“就是说嫌疑人应该根本不掌握王丽指纹被警方采集入库的事实，所以他才没有料到自己自作聪明的行为会适得其反。”

    “可是，该如何解释索建兴自杀在先，受害人王丽的尸体被抛尸时间在后这个问题呢？”

    “这应该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现在我已经命令刑警队沿着青旭河继续向上游寻找新的抛尸地点。根据最近一周市水文局的相关报告，结合天气预报的数据计算，真正的抛尸地点可能在玲珑桥之上十五公里处的便民桥附近。”

    凌战的预测没错，很快刑警队长岳向奇就打来了电话。

    “凌局，在便民桥东侧桥头的沙地上发现了一处人为故意掩盖过的停车痕迹。请通知技术科马上派人来一下。”

    “好，还有其他发现吗？”

    “据附近一位在此种菜多年的大爷说，前几天他发现家里的狗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些明显是被水浸泡过的肉，其中有一部分像极了人手，所以他当即从狗嘴里夺下来，并挖了个坑埋掉了。”

    “马上找到被埋掉的肉，我们立刻过去。”

    若真是受害人王丽的手被狗吃了，情况可就糟糕透了。凌战急忙带领郇建国和技术科，以及法医向离城二十多公里处的便民桥赶去。萧华依然被留下来坐镇。

    很快，半小时不到凌战等人已经来到便民桥桥头，与等在那里的岳向奇汇合。

    “找到被菜农埋的东西了吗？”

    “找到了。”岳向奇指指被放在旁边枯草从中的一个黑色塑料袋说：“就在里面，我仔细看过了，的确是一只手。”

    这时法医已经走过去，打开了那只黑色塑料袋。

    凌战急忙问：“怎么样，手指还在吗？”

    “五根手指都已经被啃掉了。”

    这无疑如同一盆冷水浇到凌战等人的心头，不甘心的凌战马上命令岳向奇：“立刻通知警犬队刚过来，就是把这一片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受害人的另外一只手。”

    “是。”

    虽然命令是这样下的，可凌战等人心里都清楚，万一受害人的另外一只手早已被菜农家的狗吃进了肚子里，那么希望从受害人指甲缝中提取到嫌疑人生物检材的希望就彻底落空了。

    不过，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凌战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这唯一的希望。于是拿起手机向离此最近的分局拨了过去。

    “我是市局凌战，请你们马上抽调所有能抽调的警力刚到城西北的便民桥，协助市局寻找受害人尸体残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