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往事如烟
一行人的走的很快,差不多一个时辰不到,就到了半山腰上的萧家宅子。
与山顶的风冷霜寒相比,这半山腰简直是温暖如春,清溪淙淙,花香阵阵,顺着鹅卵石的羊肠小径一路分花拂柳而来,但见四周亭台楼阁,鸿雁掠起眼前一汪澄碧,沿岸杨柳依依,柳丝垂落在碧水中映出清澈的艳影。
湖中伫立着凉亭,碧瓦飞甍。再看,不远处的假山怪石峋,铺着富贵花开红毯的长廊贯穿了整个楼阁,楼阁几乎布满雕花格子窗,典雅精致。
楼阁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榍,互相连属,回环四合,牖户自通,千门万户,金碧相辉,照耀人耳目。
金虬伏于栋下,玉兽蹲于户傍,壁砌生光,琐窗曜日,工巧之极,自古未之有比也。
费用金宝珠玉,库藏为之一空,人误入其中者,虽终日不能出。
远瞧雾气沼沼,瓦窑四潲,就跟一块砖抠的一样。
门口有四棵门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
对过儿是磨砖对缝八字影壁;打量着着巍峨庄严的萧家大宅,夜倾栎也不由得暗暗感叹,大世家果然与众不同。
众人跟着萧幕柠走了进去,嫣儿站在门口,看到萧幕柠,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公子,你回来了?这是……”
看到萧幕柠身后的众人,嫣儿有些哑然,不是说带云飞扬见萧婉儿吗?怎么会带着这么一大群人回来?
萧幕柠也没有跟嫣儿解释,事实上他到现在也还是懵逼状态,他根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可能现在唯一能够知道真相的,只有半死不活的萧景凉。
“嫣儿,安排客房给贵客住下,各位,不管有什么事,也需要休息好了,再做打算吧?”
宸逸打量了一下四周,淡淡的瞥了一眼萧幕柠,这个人,很不错!知道心机手段都不可用,竟然以真心相待,大世家出来的,难得还有一份心意,暂时留下看看吧。
萧幕柠并不知道,方才自己已经差点就成了冤魂,宸逸也没理会他,只是转身自顾自的走开。
萧家的老弱妇孺,似乎并不知道禁地发生的事。
反而对这些不速之客,很是好奇。看到萧幕柠身后的萧婉儿,众人更是窃窃私语,十年前的事,这些人或多或少都知晓一些,有些人还是当时直面这件事的人。
进了禁地还能活着出来的人,萧家建立近百年,不曾有过,如今见萧婉儿活生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昨夜去禁地的老一辈,几乎一个都不曾回来,有些人心里,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可是没有人敢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把所有的疑问和疑惑压了下去。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谁当家,做家主,他们真的不在意。
云墨依旧睡得很熟,她这几天跟夜倾栎宸逸,一路赶来,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放下了心,自然是安心的睡。
夜倾栎心里有些疼,跟着他紧近一年,她不是受伤就是受伤,如今还随着他飘零千里,舟车劳顿,夜倾栎只觉得心疼不已。
替她拉了拉披风,转头看向萧幕柠,低声道,
“萧三公子能否安排一出清幽的院子,让内子安心休息?”
萧幕柠看向夜倾栎,还未曾开口,萧婉儿却突然开口道,
“柠儿,把星月小筑安排给夜王爷吧。”
萧幕柠深深地看了一眼萧婉儿,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抬手示意身边的人,
“带贵客去星月小筑。”
身边的人虽然惊讶,却什么也没说,带着夜倾栎离开。
接下来也是很自然的,所有人都安排在了萧幕柠的周围,彼此能够互相照应。
柳十三第一件事,就是吵着要沐浴,也难怪他,被困这么久,没有好好洗过澡,他本是翩翩君子,如何受得住?
林雪和叶流云也去休息去了,独孤遥和云飞扬也被萧婉儿安排去休息,云飞扬本来想陪着萧婉儿,却被萧婉儿一句来日方长,说的没办法,只好去休息。
所有人都累的不行,该干嘛干嘛去,只有慕容宁风,自始至终没有打算离开,萧婉儿看着留下的慕容宁风,轻轻叹息一声,该来的总是回来的!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容宁风盯着萧婉儿,发现自己有很多话问,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萧婉儿看他的样子,有些心酸,当年的真相,比任何一件事,都要残忍。
“我跟依依,都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萧婉儿的一句话,让慕容宁风脸色变了变,萧婉儿苦涩的一笑,看着慕容宁风,
“没想到吧?其实云穆蓝不爱我,也不爱依依,他爱的人,始终都是百里青青。”
“当初,我奉家族的命令前往青玄,追查江山社稷录的下落,无意中卷进了一场阴谋,也就是那一次,云穆蓝识破了我的身份!”
轻轻叹息一声,萧婉儿脸上全是苦涩,眸子里的痛,让人深切感受到她的痛楚,
“我委身于云穆蓝,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身份被识破,云穆蓝便说要祝我一臂之力,我虽初进江湖,却也知道世间哪有免费的午餐?”
“那一夜他邀我相见,只谈风月不说其他,他诉说着对一个女子的思念,我也不知为何,便与他喝了一杯酒。”
“也就是那杯酒,铸成终身大错,第二天醒来,我本欲一走了之,他却苦苦挽留,并说真心爱我,也怪我自己心不定,竟信了他的话。”
“初时他的确真心待我,可是后来,他便明里暗里跟我打听江山社稷录的事。”
“那时,我便知道,他不安好心,他问我,我便找借口搪塞过去,就这样过了一年。”
“这一年中,他频繁出入宫闱,私下里接触许多江湖上臭名远扬之人,我便知道,他在谋划一些东西,我只是拿不准,他要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