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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 全第22部分阅读

      看碧成朱 全 作者:未知

    看碧成朱 全第22部分阅读

    刘嬷嬷瞪她一眼说:“净说这些小性子的话撺掇姑娘,能到长公主府里做客是多大的荣耀,传出去对咱们姑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秀芝不服气地说:“什么荣耀不荣耀,我瞅着是受罪。”

    刘嬷嬷不理她,对阮碧说:“姑娘可千万别听秀芝瞎说,这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姑娘能入长公主的法眼,外头的人也会高看姑娘一眼,于将来姑娘的亲事大有好处。”又对秀芝说,“姑娘嫁得好,咱们也跟着体面。”

    秀芝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又不肯认输,嘟着嘴巴说:“我才不要什么体面,我只要姑娘不受罪。”

    刘嬷嬷还想叱她眼浅,只看着眼前,不看将来。

    阮碧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别争了。这到长公主府做客,不是我想来就能来,也不是我不想来就能不来,顺其自然就是了。”

    这话说的刘嬷嬷和秀芝都沉默了,贱者只能听命于贵人,这点没有人比她们感受更深刻。

    秀芝又敲打一会儿,问:“姑娘,好些没?”

    阮碧动动身子,身子舒服很多,只是大腿根却隐隐作疼,估计是磨掉皮了。“好多了,秀芝,等一会儿,你记着帮我在骑服的裤裆里面再用棉布缝多两层。”

    秀芝愣了愣,片刻明白过来,说:“姑娘你皮肤嫩,还是别学骑马了吧,到时候皮都磨厚了。再说姑娘学会骑马做什么?咱们府里又没有跑马场,也不会准姑娘骑马出去的。”

    阮碧不以为然地说:“有备无患。”

    刘嬷嬷端着茶水过来,搁在榻边的小几子上说:“姑娘,晚上跟静宜县主一起乞巧,要互赠礼物,可想好没?”

    阮碧是带了不少小绣品过来,想着根据静宜的性格再挑一件送她,听到刘嬷嬷这么说,便爬了起来,说:“还没有想好,把绣品都拿过来,咱们挑一下吧。”

    正挑挑拣拣,崔九来了,笑呵呵地说:“阮五姑娘,长公主请你到芙蓉香榭用晚膳。”

    阮碧点点头,进里屋整整衣服、梳理头发,然后再出来,跟着崔九出“秋花苑”,往东边的花园走去。

    走了一段路,阮碧按捺不住,低声问:“都有些什么人?”

    崔九说:“长公主、大少爷和静宜县主,还有晋王爷。”

    阮碧脚步一滞。

    崔九以为她想起男女大防,便笑着说:“长公主说了,没有理由让客人一个人吃饭。再说,姑娘年岁尚小,也不必过于拘着常理。”

    第二十二章 有德追问

    阮碧原本以为芙蓉香榭是临水而建的水堂,不想却是个停在水面的双层画舫。

    天色未暗,但已挂上红色灯笼,看着倒有点象秦淮河上的花舫。

    到画舫边,崔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五姑娘先上甲板等会儿,长公主等人稍后就来。”

    阮碧点点头,拾步登船,上甲板扶着栏杆放眼远眺。天边晚霞如织绵,丝丝缕缕,变幻着颜色,不免有点痴了。

    晋王和长公主并肩走上甲板的时候,就看到她扶着栏杆站在绚烂的晚霞里,朝着自己的小半张脸线条优美,被余晖镀成浅金色。水面凉风吹着她青色绫裙,裙裾飘飘,似乎一眨眼间就会随风归去。他原本下定决心不再搭理她,但是这一刹又动摇了。

    阮碧回过身来行礼,大家落了座。

    惠文长公主是主人,自然面南而坐。晋王坐了她的左面下首,顾静宜抱着“米团”坐她右面下首,阮碧坐在顾静宜的下首,对面是顾小白。侍女们鱼贯进来,传上晚膳,斟上美酒。

    又是琴师在岸边弹琴,叮叮咚咚地拂过水面而来,如梦似幻。

    酒过三巡,晋王起身告辞,说是明日大早要检点禁军。

    长公主也不留他,叫崔九拎着灯笼送他出府。

    看着他高高大大的背影没入夜色里,阮碧暗吁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怅然若失。

    用过晚膳,跟顾静宜到花园里搬上香案,焚香乞巧,然后交换礼物。她送阮碧的是一只销金香囊,绣工一般的,但是缀着明珠,华贵至极。阮碧送她的是用黄梅挑花绣的灯罩,隐隐绰绰,十分雅致。

    乞巧后,各自回房休息。

    许是因为在别人家里做客,睡不踏实,阮碧起的很早,想到院子里透透气。没想到走出房门,崔九已经在门口侯着了,笑呵呵地说:“姑娘起的可真早。”

    “公公也早。”

    崔九又说:“长公主昨晚喝多了,这会儿还睡着,静宜县主一向贪睡,不到辰时不会起来。姑娘不如先去遛遛马。”

    阮碧点点头,暗暗称赞。这崔九真是人精儿一个,知道她想学骑马,着力安排着。只是这么一个人精儿,明显是长公主的心腹,怎么会让他来随侍自己呢?

    到跑马场,太阳还没有升起,阮碧骑着马走了两圈,忽然听到有德的声音响起:“你这样子也算是骑马?”

    阮碧诧异地回头,只见有德站在马棚边,衣服松松垮垮,嘴里咬着一根青草,斜眼看着自己,神情不屑地说:“你这是走马吧?”

    “我原来就不会骑马,正在学呢。”顿了顿,阮碧安奇地问,“你……怎么还在?你们家王爷不是回去了吗?”

    有德伸个懒腰走过来,说:“王爷是回去了,逐日不舒服,我看着它一宿。”

    他一走近,一股马臊味也跟着过来。

    阮碧诧异地指着马棚说:“你昨晚睡在这里?”

    有德点点头,说:“对呀,不睡马棚里,怎么看着逐日?”见阮碧鼻子耸动,他明白过来,吊郎当儿地说,“你们这些大家闺秀真是没有见识,不知道这马是世界最金贵的东西?它身的味道也是最好的。”说着嗅嗅自己的肩膀,大声赞叹,“我一闻这味道就全身舒坦。”

    阮碧拨转马头说:“那你慢慢舒坦吧。”

    有德去伸手攥住马缰,看着阮碧,吧唧吧唧地嚼着草。

    阮碧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瞅瞅自己的打扮,又没有什么疏漏,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有德吐掉嘴巴里的草,问:“小丫头,我问你,你喜欢我们家王爷吗?”

    阮碧心里一跳,说:“你说的什么污言秽语?”

    有德纳闷地说:“这怎么成污言秽语?最讨厌你们这些大家闺秀,扭扭捏捏,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北戎的娘们就爽利多了。”

    “这里不是北戎。”

    “知道,知道。”有德敷衍地应着,“你就爽快一点给我一句话,要是喜欢,咱就去告诉王爷,让他早点把你弄回王府里。要是不喜欢,咱也去告诉王爷,让他不要惦记着你了。”

    “我没有什么可跟你说的,你快把手松开。”

    有德歪头看着她,说:“哎哟,你这个小丫头,我真看不懂。我们家王爷哪个女人见了不心动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躲着他。你说要金子,他立马叫府丞从库里拿出最好的,结果你还把金子退回来……”

    阮碧抬头看了一下,崔九和秀芝都往这边在张望。“你快放手,否则我叫人了。”

    “你叫呀,你叫呀,你叫过来我也要说……”

    依他的性子还真做的出来,闹到那地步,难堪也只是自己。

    “……我们在兴平城的时候,王爷每回出去,那些大家闺秀都跑到大街看他,挤的水泄不通,扔手帕扔花的都有,还有写信给王爷的,又是花的,又是月的,哎唷……”有德扭扭脖子说,“听得咱是一身鸡皮疙瘩。回了京城,每回进宫,那些宫女都特意跑到他面前转一圈,还有上回去延平侯府后花园,皇贵妃的那个妹妹也不是故意跑到花园里吗?就你一个假正经的,可王爷偏偏惦记上你这个假正经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喜欢咱们王爷,就别再扭扭捏捏,让王爷赶紧纳你做妾。否则晚了,咱们王府可没有你的位置了。”

    阮碧冷笑,说:“我很稀罕你们王府的位置呢?你快松手。”说罢,用力地一扯马缰,马嘶叫了一声。

    有德攥紧马缰说:“你什么意思?给个准信儿,别扭扭捏捏的,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告诉你,我要是不喜欢咱们家王爷,我就砍你脑袋下来当尿壶。他妈的,老子真是后悔,以前在玉虚观就该一刀结果了你。”

    阮碧气恼,扬起马鞭往他牵着马缰的手抽去。

    有德用另一只手抓住,哈哈大笑着说:“小丫头恼羞成怒了,看来还是喜欢,呆会儿我去告诉王爷,让他早点把你弄回府里,也不用整天看着烂字发呆。”

    话音未落,破空声由远及近。

    一只箭如流星飞过来,正好射中两人互相扯拉的马鞭,马鞭断成两截。

    “好箭法。”有德赞叹,扭头一看。

    只见不远处顾小白正拍马过来,皱着眉,说:“罗有德,你在干什么?”

    有德嘻嘻笑着,说:“我没干什么?在教五姑娘骑马呢。”

    顾小白看了阮碧一眼,见她一脸的薄嗔微怒,便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他与有德认识很久,也知道他不会轻佻调戏阮碧,又想到他是表哥的贴身侍卫,只好说:“五姑娘是我府里的客人,你休要放肆。”

    “我哪敢对她放肆呀?”有德咋咋呼呼地说,“我要是对她放肆,王爷还不得骂死我?”

    阮碧气的咬紧银牙。

    还好顾小白并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以为是晋王对下属约束甚严,有德怕挨骂。“你知道就好,表哥这个人最是谨审法度。”

    有德再口无遮拦,也知道当着外人在不能瞎说,点点头说:“逐日已经没事了,顾大少爷,我先回王府了。”说罢,才松开马缰。

    阮碧面沉如水,扯扯缰绳,跑开几步。

    一会儿,顾小白追上过来,打量着她的脸色,问:“他说了什么,叫你这么生气?你说出来,我替你去报仇。”

    阮碧正在气头上,没好声色地说:“你有这么好心吗?”

    顾小白一噎,悻悻然地说:“你净把我往坏处想,怎么说我也救过你,你当时还不肯说名字。”

    阮碧不理他,迳直催马往前走。

    顾小白又追上来,问:“你真不要我替你报仇?”

    阮碧信口说:“不用,报仇这么爽快的事情,怎么能假手他人?”

    顾小白怔了怔,回味一下,觉得这句话实在太合胃口了,看着阮碧的眼神添了三分欣赏。“你说的没错,报仇这种事,一定要自己来。只是有德武艺高强,你怕是斗不过他,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对我说。”

    阮碧诧异他忽然转了性子,挑眉看着他。

    顾小白被她看得心跳加快,故作镇定地说:“听崔九说,你才学骑马?这么遛着是学不会的。我来教你吧。”见阮碧一脸迷惑,又赶紧说,“京城里我骑术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有我教你,你包管即刻学会……”

    ……

    站在栏杆边的崔九笑眯眯地看着不停说话的阮碧和顾小白,叮嘱下人几句,转身回长公主的寝殿。长公主刚刚起来,神情慵懒地坐在梳妆台前喝茶,侍女站在她身后细细地梳着长头发。

    看到崔九,长公主抱怨地说:“我真是老了,昨晚才喝多少酒,这会儿起来还晕着。”

    崔九笑呵呵地说:“昨晚的酒劲儿大,喝杯醒酒茶就好了。”

    长公主浅啜一口,问:“你从哪里回来?五姑娘呢?”

    “从跑马场回来,五姑娘这会儿正在骑马,大少爷在教她。”

    长公主一点也惊讶,微微一笑,说:“小白这孩子果然跟我一样的性子。当年我看到顾国公,也是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别人都以为我讨厌他……”说到这里,惆怅地叹口气。

    第二十三章 小白魔咒

    崔九沉吟片刻,说:“只是这位五姑娘的身份似乎低了点?”

    长公主嘴角掠过一丝嘲讽的笑容,说:“到如今,我还放不下身份地位吗?若是我身份地位平常一些,何至于此?”

    崔九知道戳到长公主痛处了,不敢再说了。

    皇室的金枝玉叶,委实高贵无比,可是按照皇室的规矩,公主住公主府,驸马住驸马府,非召见驸马不能入公主府,驸马及其家人见公主必须得行礼……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何况定国公又是个性情高傲的。再多情意,也被这些礼仪规矩给磨掉了。

    “与其让小白他娘挑谢明珠、韩露之流的给小白,不如选个他喜欢的。再说这姑娘我瞅着,既聪明又稳重大方。上回的宴会,小白如此挑衅于她,她都能一脸平静,足见涵养过人。小白这孩子单纯不懂事,就该找个识大体的,否则还不闹得鸡飞狗跳?”

    “只是……夫人未必肯愿意。”

    长公主冷哼一声,说:“不愿意又如何?她是我的媳妇,小白是我的亲孙子。我还是太后的姑姑,官家的亲姑婆,难道我还要看她脸色?”

    崔九怕她生气,赶紧恭谨地说:“自然不用,大少爷是你的亲孙子,自然该由你做主。”

    长公主又喝了一口茶水,摆摆手说:“你去看着点吧。小白顽劣,可别又欺负了人家姑娘。”

    崔九应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开,忽听外面传:“大少爷来了。”

    一会儿,顾小白大步走进来,额头一层细细的汗水,拿过旁边侍女端着的一杯茶水呼噜呼噜地喝起来。一口气喝完,问:“奶奶,头还晕不?”

    “不晕了。”长公主温和地冲他招招手,“过来,我给你擦擦汗。”

    顾小白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仰头脸。

    长公主掏出手绢慢慢地擦着他额头的汗水,问:“这么快骑完马了?”

    “没怎么骑,方才在教五姑娘骑马。”顾小白皱眉,嫌弃地说,“她可真笨的,和静宜一样。叫她跑起来,她就不敢跑,还说颠的难受,闹着要回来。”

    长公主哭笑不得地说:“人家一个姑娘家,才学多久呀?身娇肉嫩,你这不是害人吗?”

    顾小白眨巴着眼睛,不服气说:“这我刚开始不都这么学的吗?”

    “你能一样吗?你从小习武,皮肉厚实。”长公主推推他说,“好了,快回府里换身衣衫,该去国子监了。”

    顾小白“哦”了一声,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顿住脚步,犹豫地问:“奶奶,她不会有事吧?”

    长公主摆摆手说:“呆会儿我派崔九去看看,你先去上学吧。”

    顾小白这才大步走了。

    长公主站起来,看着他背影,摇摇头说:“这孩子明明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一团孩子气呢?”

    崔九笑呵呵地说:“大少爷天性纯良,浑金璞玉,打着灯笼也难找呢。”

    长公主微笑,说:“你快去看看五姑娘怎么了?”

    崔九应声退出寝殿,到旁边的“秋华苑”。只见两个侍女拿着锄子在院子里掩埋什么,另有几个侍女探头探脑地往正房里看。“怎么回事?”

    侍女说:“方才五姑娘走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吐了一口。”

    崔九“哎唷”一声,赶紧到正房,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五姑娘。”

    片刻,里面传来阮碧有气无力的声音说:“崔公公,请进来吧。”

    崔九走进里屋,发现窗子全开着,屋里一股浓浓的木樨香味,估计她方才吐过,怕气味难闻,即刻熏了香。再看阮碧端坐在榻上,仍然穿着骑服,额头还残留着汗渍,几缕头发粘在汗上,虽然脸色惨白如纸,眉宇间却没有怨天尤人的意思。不由地暗赞,果然是个人物。又看她下嘴唇咧开一口,结着鲜红的血痂,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家少爷鲁莽了,姑娘莫怪。”

    阮碧胃里翻滚,不敢开口说话,只是摇摇头。

    “姑娘先休息着,我去回禀长公主。”崔九说完,匆匆回到长公主的寝殿。

    长公主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拉着披帛问:“五姑娘没事吧?”

    “吐了。”

    长公主惊讶地“啊”一声。

    崔九又说:“我进正房的时候,屋里已经熏过香,窗子也全开着。五姑娘坐在榻上,虽然脸色苍白,神情却还平静。还有姑娘的下嘴唇咬破皮了,估计一开始一直忍着,实在忍不住,进了秋华苑才吐了一口。”

    长公主叹口气说:“小白这孩子真是鲁莽,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走吧,随我去看看。”

    崔九跟长公主再进秋华苑时,见阮碧已经换过一身衣服,脸也洗的干干净净,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除了脸色惨白和嘴唇下方那道血痂,与平时看着并无区别,不由地又暗暗惊叹,其他姑娘要是遇到这种事,还不得委委曲曲、哭哭啼啼地吵着受了欺负。

    见到长公主进来,阮碧上前行礼,长公主连忙扶起她,说:“我家小白最是顽劣,又不知轻重,让你受委屈了。”

    阮碧说:“不怪大少爷,我从前生病伤了胃,到现在还没有痊愈。方才着急学会骑马,跑过头了,旧疾发作。”

    如此大方得体,一句怨言都没有,长公主心里越发地喜欢了。“小白去国子监,晚上回来,我让他跟你陪罪。”

    阮碧连迭摇头说:“不用不用,大少爷也是一番好意,只是阴差阳错而已。”

    长公主连连点头,又宽慰她几句,吩咐侍女们小心侍候,这才走了。

    她一走,阮碧立马双腿打颤地瘫在榻上。

    秀芝端着热茶喂她,淌着眼泪说:“姑娘做什么还要努力撑着?索性让长公主看看,顾小……大少爷是如何作践你的。”

    刘嬷嬷轻叱她:“别说这种糊涂话,姑娘心里明镜一样呢。这顾大少爷是长公主的心头肉,你挑他的错处,不是给长公主找不自在吗?长公主要是不自在,还能给咱们姑娘自在吗?不如索性大方一点,让长公主惦记着姑娘的好。”

    阮碧惊异地瞟她一眼,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让她看的一清二楚。

    秀芝不服气地说:“可是姑娘的委屈就这么白受了吗?”

    阮碧漱潄口,把茶水吐进榻边的唾壶里,说:“都这样子,还能怎么着?那顾小白是无法无天的主儿,咱们惹不起,以后躲着他就行了。”想想真是晦气,还以为他转了性子,当真要教自己骑马,没想到只是变着法儿捉弄自己。想不到他装起诚挚来那么象,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一见小白事事错,果然是打不破的诅咒。

    秀芝抹抹眼泪,重重地点着头说:“姑娘说的是,咱们以后绕着他走。”

    一会儿,崔九带着一干侍女进来,送来暖胃的姜汤、填肚的白粥、各色小吃,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子。阮碧胡乱吃了点,双腿打颤,身子困乏,便进里屋躺下了。秀芝等她睡着了,才出来,坐到刘嬷嬷身边,长吁短叹一番,说:“这顾小白真是讨厌,还是晋王爷好。”

    刘嬷嬷咬着点心说:“别直呼人家大少爷的名字,让人家听去了,还以为姑娘教导无方。”

    “诶,妈妈。”秀芝凑近她低声问,“你说,晋王是不是喜欢咱们姑娘呀?”

    刘嬷嬷差点噎着了,拍拍胸脯,看看左右,冲着秀芝后脑勺一记轻敲。“你瞎嚷嚷什么呀?便是喜欢又如何,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怎么不是好事儿?”秀芝支着下巴憧憬地说,“要是晋王娶了咱家姑娘,那姑娘就成王妃了。”

    刘嬷嬷虽然与阮碧并不亲近,但是蓼园东厢小,也听到一些风声。多年大宅子里生活,见多人心世情,她自然比秀芝看的清楚,瞪她一眼说:“咱家姑娘这么聪明,你怎么就不学一点?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般人家还要讲究个门当户对,何况晋王是官家的亲弟弟、太后亲儿子。他的婚事,自有太后和官家来拿主意,他喜欢又有什么用?咱们家姑娘的身份地位先且不说,便是沈相那一关都过不了,官家怎么可能去拂了沈相的面子呢?”

    秀芝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这还关沈相什么事?”

    刘嬷嬷听她这么说,明白她并不清楚阮碧的真实出身,不再多说。“别瞎问了,咱们姑娘年岁虽小,心里可清楚了,事事有主张呢。你照她说的去做就是了。”

    秀芝见她不肯再说,不免扫兴,“切”了一声说:“说半截又藏半截,真是讨厌。我去看姑娘了。”

    进里屋,见阮碧睡的正香,下嘴唇的血痂已变成黑色,看着颇有点触目惊心,微微叹口气。忽然听到北边的窗外有隐隐的声响传来,她走过去,低头一看,只见顾小白分开竹子钻了进来。

    见到她,他脸露喜色,招招手说:“喂,小丫头,你们家姑娘怎么样了?”

    秀芝佯作未见,一声不响地阖上窗子。

    顾小白看着严丝无缝的窗子,按照往常的性子早拍窗子,这会儿却不敢,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没趣地走了。

    第二十四章 打道回府

    阮碧一觉睡到午时起来,觉得大腿两侧辣辣的疼痛,扯起裙子一看,几个大水泡晶莹剔透。秀芝少不得又将顾小白诅咒了一番,用针一一挑破,再敷上厚厚的一层药膏。这下子是学不成骑马,只能安心地呆在屋里了。

    用过午膳,做了一会儿针线,到申时四刻,顾静宜派人过来请。

    阮碧到侧殿,她正愁眉苦脸地练琴,身后肃立的依然是那一群抱着各种宠物的仆妇。

    见到她,顾静宜欢喜地站了起来,跑过来拉着手说:“阮姐姐,我听说我家小白哥哥欺负你了?”

    “没有呀。”阮碧说,“是我自己着急,跑的快了点。”

    顾静宜嘟起嘴巴说:“阮姐姐还要替他遮掩,从前我学骑马的时候,他也老过来捉弄我,说我跑的太慢了,学不会,拿鞭子抽我的马,害得我差点胃都颠出来。姐姐,我告诉你,小白哥哥最坏了。”

    鹦鹉扑楞着翅膀,也说:“小白哥哥是大坏蛋。”

    话音刚落,就听顾小白的声音响起:“顾静宜,你又教那只笨鸟说我坏话了。”

    顾静宜吓的连忙挥手让抱鹦鹉的仆妇退下,扬声说:“小白哥哥,你听错了吧?”

    “我没有听错,小心我抓走笨鸟烤了吃。”顾小白边说边走了进来,一身浅蓝织金长袍,金冠束发,果然是少年如玉。他看到阮碧也在,心里尴尬,又不知道怎么办好,索性扬起下巴,一副降尊纡贵的神色说:“那个……五姑娘,你是面团捏的吗?跑几下就吐了……”

    对这位大少爷,阮碧是没有脾气了,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顾小白继续说:“……还有,你咋这么蠢呢?你不知道马蹄扬起的时候身子也跟着提起吗?马蹄落下的时候身子也跟着落下吗?你老是反着来,当然颠的难受了。”

    “大少爷说的没错,是我太蠢了。”

    顾小白听着不是滋味,仔细看她一眼,说:“你不是又怪我吧?上回我就推你一下,你都记这么久,这回是不是又要记上了?”

    阮碧淡淡地说:“大少爷想多了,我没这个意思。”

    顾小白迷惑地看她一眼,又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只好挥挥手说:“算了,算了,明日我再教你好了。”

    阮碧懒的再搭理他,拉着顾静宜到一边说话。

    顾小白坐了一会儿,听她们说猫呀狗呀,着实无趣。又想起从国子监回来后,还没有跟父母与祖父请安,于是回了对面的定国公府。用过晚膳后,想到明日大早要教阮碧学骑马,便早早上床睡觉。许是心里有事,辗转半宿才睡着,睡不到一个时辰,浑身一个激灵坐了过来,看窗外一片乌漆墨黑,只好又躺回去。又辗转好一会儿方才睡着,再醒来,红日半窗。

    顾小白“哎唷”一声,从床上跳下来,也不叫小丫鬟进来服侍,自己把衣服套上。走出门,见安平坐在院子里跟其他小厮说闲话,上去踹他一脚,说:“只知道跟娘们一样磨嘴皮,这都几点了,也不叫少爷我起来?”

    安平说:“哎唷,我的大少爷,您睡着,天王老子也不敢叫您呀。再说,今日国子监又不上学,您起这么早做啥?”

    顾小白说:“废话少说,赶紧去牵我的马。”

    安平说:“大少爷,什么急事儿,您脸也不洗,饭也不吃,这就出门?”

    “?嗦。”顾小白瞪他一眼,自个儿往外走。

    安平等一干小厮赶紧跟上。

    到马厩取了马,直接上马,风卷残云般地冲出定公府的角门。大街的斜对面便是惠文长公主府。远远地就看到两辆马车停在东角门前,崔九带着一干下人站在门口说着话,几个妇仆抱着锦匣布匹登上第二辆马车。顾小白心里诧异,跃马扬鞭,把“京城第一”的马术全使唤出来了,顿时飒露紫四蹄生风。

    后面的安平少不得又哇哇大叫:“我的大少爷,您慢点儿慢点儿。”

    顾小白那肯听他的,一口气跑到崔九身边,勒住马头问:“这谁要出门呀?”

    崔九说:“不是谁要出门,是阮五姑娘要回去了,”

    顾小白惊讶“啊”一声说:“怎么就走了?我还没有教她骑马呢。”说着,拍马上前,到第一辆马车旁边,轻咳一声,“五姑娘,你怎么就走了?不学骑马了吗?”

    只听阮碧在车里说:“祖母身体不好,我离家两日,心中十分惦念。以后有机会,再请大少爷教我骑马。”

    顾小白“哦”了一声,颇有点怅然,勒马站着,不走也不说话。听阮碧跟崔九说着场面话,什么多谢长公主款待,什么改日再来登门致谢。又过一会儿,崔九一挥手,马车出发了。

    车轱辘转动着,发出辚辚的声响。

    阮碧也跟着吁出一口气,虽然长公主待她很好,但是做客到底没有自家舒服。

    秀芝看看窗外还傻站着的顾小白,低声咕哝:“这顾大少爷好生奇怪。”

    刘嬷嬷轻咳一声,瞪她一眼。

    秀芝知道她在提醒自己,车夫可是长公主府的,吐吐舌头,不敢再说。

    主仆三人,一路无语。

    到阮府下了马车,管家把长公主府的四名仆妇迎到偏厅就坐,派下人通知大夫人的同时,又奉上茶。来的虽是仆妇,毕竟是长公主府里的,又带着赏赐来。大夫人不敢怠慢,亲自来偏厅接见她们。

    领头的老嬷嬷从怀里摸出一张大红礼单递上,说:“这是长公主给五姑娘的赏赐。”

    大夫人接过,翻开看了一眼,只见一溜的首饰与布料,以及一些精致吃食和茶叶,都是外头不常见,心里又是诧异又是不爽,这五丫头到底哪一点入了惠文长公主的法眼?按捺下心里的不痛快,摆摆手,试意丫鬟媳妇去接过赏赐。

    又叫管家取出专门打赏用的银锞子,每人两个。

    长公主府妇仆却坚决不肯收,喝过茶后就告辞了。

    等她们走后,大夫人又看一眼礼单,十分不爽,递给阮碧说:“这是长公主赏你的,你自己收起来吧。仔细些,可别丢了坏了。”说罢,看着阮碧,目光灼灼,希望她识趣一点,主动提出由她保管。

    阮碧方才在马车里已经想过,自己再怎么伏低做小,也不会换来大夫人的喜欢,反不如全力迎奉老夫人来确保自己的地位。于是毫不犹豫地接过礼单,说:“是,女儿一定会细心保管的。”

    大夫人按捺着怒火,冷淡地说:“出去两天了,你快去见见你祖母吧,她今早还惦记你了。”

    阮碧答应一身,恭身退出偏厅,带着下人们捧着赏赐到老夫人的院子。

    小丫鬟看到她,争相打起帘栊说:“五姑娘回来了。”

    老夫人声音在里面响起:“快叫她进来。”

    阮碧走进偏厅,款款行礼,老夫人拉她起来到榻沿坐着,仔细端详着她一会儿,说:“哟,这才两天没见,怎么就看着有点不一样了?”

    旁边的郑嬷嬷笑意吟吟地说:“姑娘这会儿是女大十八变,一天一个模样。”

    老夫人含笑点头,拉着阮碧的手仔细地询问,在长公主府里住在哪里?长公主待她如何?跟长公主都说过些什么话?

    听阮碧说住在长公主寝殿旁边的秋华苑,不由一怔。大户人家都有专门的客院留宿客人,那客院一般离内院有点距离的。又听说午膳与晚膳都是顾静宜、长公主一块儿用的,心里又是诧异。及待阮碧把礼单递上,她就更加诧异了,暗想,幸好当初没有把她许配给大夫人娘家的瘫子。

    打开礼单看了看,全是些精致的闺中物品。略作沉吟,老夫人说:“你母亲叫你自己收着,你就自己收起来吧。你也大了,该学着打点财物。若是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你母亲。”

    阮碧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如吃秤砣。又说一会儿话,带着赏赐高高兴兴地回到自己的东厢房。把东西点了点,让秀芝一一入册。然后挑出五匹布料和几支珍珠宫花,准备亲自送给几位姑娘。

    按照长幼秩序,这头一个要送的自然是二姑娘。

    到二姑娘的院子,她正在偏厅里喂画眉,回头斜斜地睃她一眼,把银汤勺递给春云。走过来看看布料,轻哼一声说:“这布料的颜色这么俗艳,也只有勾栏瓦肆里的那些人穿的出去。”又拿起珠花看了看,不屑地说,“珍珠这么小,戴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阮府穷了呢。”

    秀芝低着头,气得嘴巴都歪了。

    阮碧却早有心理准备,淡淡地说:“我原知道这些东西也是埋汰二姐姐,这就回去了,不打扰二姐姐了。”她不收更好,自己落了实惠,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她又得了性情乖张的恶名。

    二姑娘这两天被大夫人面命耳提,颇长了几分心计。知道口头占占便宜就好了,真做出格,于自己反而不利,说:“五妹妹急什么?你如此盛情,我不收岂不是说不过去?大不了拿来给春云做秋衣。”扭头瞪春云一眼,“傻站着干吗?还不过来谢过五姑娘。”

    春云无奈地上前,说:“谢谢五姑娘。”然后接过布料与珍珠宫花。

    二姑娘又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有赏五妹妹的。”说罢,冲春柳一使眼色。

    第二十五章 姨娘林氏

    春柳进里屋,一会儿折回来,手里端着漆盘,里面放着三个小金锞子,正是上回长公主赏赐二姑娘的。

    阮碧哑然失笑,明白二姑娘是想借此打自己的脸,可是对于这种小伎俩,她还真瞧不上眼。“小妹多谢二姐姐的美意,秀芝,收下。”

    二姑娘盯着她半天,见她非但不生气,还笑了起来,心里暗骂好个厚脸皮的。

    秀芝上前收下金锞子。

    阮碧又说:“二姐姐慢忙,小妹不打扰了。”说罢,带着秀芝转身就走。

    二姑娘看到她快要走出偏厅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恼怒地说:“你要不要脸呀?”

    阮碧转过身,笑嘻嘻地说:“二姐姐舍不得了?”

    “我……”二姑娘说不出话来,以为她会生气,以为她不敢收,没有想她不仅不生气,而且还大大方方地收下。“……这是长公主赏我的。”

    阮碧笑嘻嘻地说:“二姐姐休要骗人了,若真是长公主赏你的,你怎么舍得拿出来另外赏人呢?”

    二姑娘冷哼一声,说:“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没想你到脸皮这么厚,也敢收下。”

    “你是我姐姐,你赏我,我若是不收,岂不是尊卑不分?”

    二姑娘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脸上忽青忽红。

    又听阮碧说:“其实,妹妹也是跟姐姐开玩笑的,秀芝,把金锞子还给二姐姐。”

    秀芝上前一步,把金锞子仍然放回漆盘里。

    二姑娘看着阮碧,说不出的沮丧。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五妹妹了,说理说不过她,给脸色,她根本不放心上,更不会生气。使小伎俩又被她一一戳破,最后反而砸着自己的脚。在她面前,她有种感觉,自己就是只蚱蜢,再怎么蹦哒,人家也只是拿戏耍的神情看着自己。这一刻,二姑娘无比地怀念从前的那个阮碧——那个唯唯诺诺、大事无主见小事乱发飙的主儿,会因为自己一句话七情上脸,如同开了染坊。她究竟是怎么变成眼前这个如狐狸般狡猾、滴水不漏的五丫头呢?

    离开韶华院,阮碧又带着秀芝到二夫人的芳景院,给二房的三位姑娘都送了礼物。三姑娘和七姑娘正好一块儿在下棋,很客气地拉着她喝了一杯茶,又回她几包“食全记”的点心。六姑娘收下礼物后,拉着她大谈特谈扬州的孙姨娘给自己捎的苏绣有多漂亮,还叫丫鬟从箱底翻出来给她看。直到阮碧亲口承认,这苏绣比长公主赏赐的蜀绣好看,她才肯放手。

    出了芳景院,秀芝直皱眉头,说:“姑娘,你说六姑娘这么讨厌,二夫人怎么也不教教她?”

    阮碧淡淡地笑了笑,不说话。看三姑娘和七姑娘都是规矩大方,估计二夫人是有意不教六姑娘,让她自个儿咋咋呼呼遭人嫌。说起来,六姑娘是她情敌的女儿,心里不可能没有刺,何况她也是个厉害的。

    回到蓼园东厢,阮碧叫秀芝抱上一匹芙蓉散花锦,准备去四姑娘屋里。

    秀芝非常不情愿,说:“姑娘,这是上好的蜀锦,长公主也只赏你两匹……再说,你给其他姑娘的都是一般货色,独独给四姑娘这么好,其他姑娘以后知道了,生起气怎么办?”

    阮碧叹口气说:“你真是越来越话多了,快成管家婆了。”

    秀芝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抱着芙蓉散花锦到四姑娘的绣房。

    四姑娘眼睛一亮,霍然起身,不敢相信地问:“这是上好的散花锦,五妹妹要送给我?”

    阮碧点点头说:“我觉得这匹布的颜色最适合姐姐,正好用来做秋衫。”

    四姑娘摩娑着布料,经纬细腻,色泽鲜亮,她一个庶女几时穿过这种布料做的衣服?心里欢喜,说:“没错,做成秋衫正好……”顿了顿,有点黯然地说,“只可惜做出来,也是穿不出去的。”

    阮碧知道她怕穿出去惹大夫人和二姑娘眼红,笑呵呵地说:“姐姐确实只能在屋里穿穿,因为这布料长公主只赏我两匹,我给其他姐妹的,可没有这个好。”

    听到这话,四姑娘觉得就是在屋里穿也高兴了,又想到阮碧如此得长公主的欢心,心里艳羡不已。又摩娑一会儿布料,叫秋兰小心收好,然后微笑着跟阮碧说:“我是穷人一个,可没有回礼给妹妹,要不,等西王母祥云图完成了,我帮五妹妹做件秋衫吧?”

    哪个姑娘不喜欢华裳?何况四姑娘做出来的,那手工是府里的绣娘不能比的。阮碧高兴地说:“四姐姐,这可说定了。”

    “瞧把你欢喜,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比起你送我的可是十万八千里。”四姑娘说着,坐回绣架边,重新拈起针线。

    阮碧凑近看了一眼,西王母祥云图里王母衣裾已完成大半,只是脸部还是一片空白。“姐姐绣的还顺利不?”

    四姑娘手里不停地说:“黄梅挑花难度甚小,比往常绣着还轻松点,眼睛也不累。从前不知道,原来绣成大幅图画,黄梅挑花别有一种生动。”转眸看阮碧一眼说,“妹妹真是心思灵巧,这也让你发现了。”

    阮碧微哂,说:“我这种懒人自然是想懒办法,好蒙混过关。”

    四姑娘微微一笑,不再多说。

    阮碧到旁边坐下,环顾四周,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墙上悬挂的刺绣里多了一幅墨画。画上一个窈窕的仕女托腮坐在窗前,窗下木芙蓉盛放如锦,没有署名也没有题字,那仕女隐隐有四姑娘的几分模样。

    阮碧好奇地问:“姐姐从哪里新得的这幅画?当真好看,让我想起了一句诗,芙蓉脂肉绿云鬓。”

    四姑?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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