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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山陵崩 作者:樓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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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陵崩 作者:楼非

    地说,想了一会,她就说出一个决定:“有一件事,请圣上答应。”

    圣上突然有些不安,纭妃这辈子只向他请求过两件事,可是那两件都不是什么好事。如今这个关头她又要一个请求,恐怕也是不好的。

    “请圣上赐明净一被毒酒。”

    一如当日纭妃提出到永宁寺静修,圣上厉声反对:“不可能!”

    “圣上应该知道这是杜绝谣言的唯一办法。”

    “这不是杜绝谣言,这是害你含冤受屈!”

    纭妃恬静一笑,“圣上当年说过,这辈子最不想在乎世人的眼光,如今圣上何必在乎世人怎么看明净?何况,只要你和钧儿相信明净,就够了。”

    “纭儿,你不用这样,朕一定解决这件事,还你一个清白。”

    “清者自清,圣上,现在你愿意相信明净,可是将来呢?三人成虎,终有一天谣言愈来愈厉害,圣上是相信明净,还是相信天下悠悠众口才对?

    “无论如何,纭儿,我相信你。”

    纭妃的双眼是清澈的,眸子里是决绝的,她无可奈何地说:“当年华贵妃的死、还有陈逸云的死,圣上不会忘记吧。”

    陈逸云的死是圣上心里的一道伤,仿佛伤疤被揭起,他的脸色立刻一变,那件事他压根儿不想记起。

    “纭妃,圣上的身体不好,你别说这些话。”李公公连忙倒了一杯水,侍奉圣上喝下。

    “当年那件事,李公公也看在眼里。就算现在一杯毒酒,至少明净知道圣上是相信我……”

    话未完,圣上就激动的打断了她:“逸云也知道我相信他!”说罢,他站起来,气冲冲地走了。

    纭妃看着圣上离去的背影,只能无奈一笑,她知道这天地间只有陈逸云能令他如此失控,也因为有了陈逸云一案的先例,她才有这个决定。

    圣上回到翠微宫,一口气下不了,又有悲伤涌上。

    过了很久,他才对李公公说:“阿荣,朕不想再发生逸云那件悲剧。”

    “奴才知道,可是这些年来,关于纭妃的流言都没有断过,抓了一个人,又有另一个人。”李公公叹道:“况且,纭妃是怕牵连瑜王,当年望王尚可以送进皇宫,有事的话,瑜王又可以送到哪里去?”

    “难道朕的儿子,他们也敢动手?”

    李公公没有回答,因为答案他们都知道,圣上如何坐上皇位,他们都清楚。

    思量了一段时间后,圣上才不得已地说:“朕明白了。”

    那一晚,圣上命人预备好毒酒,拟好圣旨,想到纭妃这辈子最愧疚的就是错害华贵妃,于是第二天他让人将毒酒和圣旨交了给永霆。

    同样是那一晚,圣上宣莫丞相进宫,商讨立太子的事。

    面对莫丞相对于人选的疑惑,圣上确凿地说:“朕心中的太子一直都是钧儿。”

    ?

    ☆、第五十二章(上)

    ?  这两□□廷上下、宫廷里里外外都忙个翻天。以莫丞相为首的官员忙着处理先帝的丧礼还有修筑王爷府的事。

    按照规定,每个皇子出生后都会由圣上为他们选建一座府邸,他日新帝登基,身为王爷的他们就会搬出皇宫,各自迁入王爷府,至于本应属于新帝的府邸,则会空置下来,通常那座府邸,新帝都会留给最疼爱的儿子。

    本来属于先帝的那一座,他留了给诺煦,而这一件事,一直都是淮钧心里的一根刺,不过皇宫与王爷府相比,倘若有了前者,又何必介怀后者。

    而为了这一座皇宫,诺煦和淮钧苦心了这么多年,剩下的九天更不能退缩下来,只能奋战到最后。

    诺煦和淮钧先后接见过自己的幕僚,作出一连串布处。

    诺煦凭借这几年在民间博取的好声望,大多的百姓都对他寄予厚望,更有一小众大胆的人扬言望王仁德,帝位非望王莫属。同时间,一些不利诺煦的谣言横空而出,例如诺煦指派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私吞救济平阳的款项,视平阳灾民的生死于不顾。

    不过三天,关于诺煦和淮钧好的坏的消息就从民间流传开来。

    另一方面,钱、黄、安三位老板合三家的势力,与京中的大大小小的商人见了一次面,将诺煦一些惠利商业的主张说出。淮钧等人得知消息后,马上让久未露面的宋乐玉跟那些商人会一会,牵制着诺煦等人。

    只是在这太平盛世,即使诺煦的声望在高,都及不上淮钧的名正言顺,所以圣旨里的人不可能是诺煦,而此时诺煦把弄的那些手段都不足让淮钧畏惧,他进一步,淮钧才跟着进一步。

    至于名不正,言不顺的诺煦要得到帝位,只有一个方法。淮钧深明这一点,这一天他带着江怀风去了董将军的府邸。

    趁着淮钧忙于定武军的布局,跟着他两天的宋乐玉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留在齐和殿里,陪陪赵天宝。

    二人用过午膳,赵天宝就陪宋乐玉下一会棋,不过赵天宝的棋艺不精,宋乐玉亦分明是步步让着他,下着下着,他们的心思就不再集中于棋盘上,聊起天来。

    “乐玉,要是……你会当官吗?”

    “不会。”宋乐玉下了一枚黑子,语气肯定。

    “为什么?我看太子殿下这么器重你,倘若他做了皇帝,一定会封你官。”

    宋乐玉笑了笑,不愿让赵天宝知道其中的险恶,反问道:“那么天宝希望我当官吗?”

    赵天宝犹豫了一下,才放下白子,点了点头说:“我娘说,当官好,当官威风,她希望我考一个功名回来,可是我不会念书,但你这么聪明,一定会当一个好官。”

    “比起当一个好官,我宁愿陪着你到处游玩,不问世事。”

    “嗯。”赵天宝低声说:“谢谢你。”

    宋乐玉轻笑出声,“傻天宝,我知道你也不愿意我当官,我这个人啊……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当官那么好,你要是当上了,也是一件好事。”

    “没有什么比跟你一起好。”宋乐玉对赵天宝眨了眨眼睛,直白的话使赵天宝燥红了脸,使宋乐玉看得怦然心动,一时间好像回到初相识时,他对红着脸的少年说:“你脸红时很好看。”

    此话一出,赵天宝的脸更加红了。

    宋乐玉凝视着赵天宝,看着他脸上的痕迹愈来愈淡,只有两颊的红潮像是为他增添了十分光彩,使宋乐玉移不开视线,也使他确信了这次进宫是对的,无论往后发生什么事,至少他的天宝的脸好了。

    他动情地说:“天宝,我是说真的,等到这件事完了,我们可以去接包儿,在找个地方定居,我这辈子陪着你就好。”

    “好。”赵天宝轻声应道:“你喜欢什么地方?”

    他们开始谈论着将来定居的地方,还要好好培养包儿,也许会多收养两个孩子,最好有一个女孩,够贴心,然后带着他们到处游玩。

    只要想到这么一个美好的未来,过去的事情就不再重要,他们经历的一切也变得值得。

    门忽地被推开,他们马上往门的方向看去。赵天宝看到来人后,连忙站起来,对宋乐玉说:“我去找子余。”话音刚落,也不给机会宋乐玉挽留就走了。

    宋乐玉看着来者,无奈一笑,“阿璞,你来了。”

    来者正是陈璞,自送那天他坦诚与淮钧和好的事后,不能接受的赵天宝就处处避开陈璞。将事情看在眼内的姚子余和宋乐玉,既不能怪赵天宝,亦不能怪陈璞,只得无可奈何地看着赵天宝对陈璞避了又避。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陈璞尴尬地问。

    “没有,天宝刚好要去找子余。”宋乐玉罢手招呼陈璞过来,“正好你来了,这盘棋下了一半,你过来陪我吧。”

    宋乐玉给了陈璞一个下台阶,陈璞也不拒绝,过去坐了下来。

    既然只是一个下台阶,他们也没有把心思放在这盘下了一半的棋局上。

    “天宝他……还在气我吗?”看着赵天宝不断避开他,他心里确实有些不好受,毕竟他也是把赵天宝当作朋友的。

    “他不是气你。”宋乐玉叹了一口气,想了想才说:“天宝他,记恨的是当年介入他家庭的那个女人,所以他不能认同……你别怪他。”

    “我没有什么资格怪他,这件事说到底,我的确有错。”陈璞放下棋子,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想法,接着问了出口:“将来太子妃的孩子会恨我吗?”

    宋乐玉微皱着眉,硬是把一个“会”字忍在喉咙里,免得说了出口,让陈璞难受。

    然而陈璞心里最清楚答案,宋乐玉不忍心说,他却自己说了出口:“她的孩子一定会恨我,换了是我,我也会恨那样的爹和‘勾搭’他的人。”

    “阿璞,别多想。”

    宋乐玉明白陈璞虽然跟淮钧和好了,可是像陈璞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是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想当初最不愿意伤害人的是陈璞,如今他竟为到一份感情而伤害无辜的女子,他一颗良心该放到哪里才对?

    结果是这一刻的陈璞选择了蒙蔽自己的良心,他说:“可是,乐玉,就算将来她的孩子恨我,我现在也不愿意去想。”

    宋乐玉耸耸肩,他既然是性情中人,自然明白感情这回事难分对错,也懂得陈璞是从百般矛盾中抉择,只好既不反对,亦不支持。

    他只是说:“你如此情深,但愿殿下不会再辜负你。”

    陈璞想,或许淮钧总有一天会再辜负他,为到董靖也好,为到他的孩子也好,更可能将来他会再纳无数个妃子,只是他所以如此选择,不就是因为范绍谦一句“相爱难得,不要为到不能预知的未来退却下来”吗?那么他就不要再想了。

    至少等这件事完了再想。

    他转了个话题,问道:“往后你有什么打算?”又问:“想好到哪里没有?”

    宋乐玉笑了笑,虽然他们相识的日子不长,可是知他者,果真是陈璞,幸好他当天一双慧眼,执意要认识他,才没有彼此错过。

    “哪里都好,只要跟天宝一起。”

    陈璞挑挑眼眉,“能够得到你这个痴情种,天宝是真的好福气。”

    “能够有你的痴心,殿下何尝不是好福气。”

    言罢,他们相对一笑,又爽朗地笑了出声。

    往后听了这个故事几十遍的包儿是这样想的,其实,在这场命运中,他们或多或少是错过的。

    笑完了,宋乐玉也关心地问:“那你是决心留下来吗?”

    陈璞犹豫了一会,才坦诚地说:“暂时是这样决定,毕竟,谁都肯定不了往后发生的事。”

    “只是你将来要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他答应我,半年后我想走……”

    宋乐玉抢着答:“他就会让你走。”他放下一枚黑子,勉强胜了,“阿璞,有些话别怪我直说,其实我们都宁愿你一起走,外面的世界远比皇宫适合你。可惜你心里有人,我也理解,只希望你能过得好,也相信殿下会对你很好。可是如你所言,世事多变,倘若往后你要离开,记得来找我们。”

    “这是当然。”陈璞感激地说。

    可是这几句话传到刚到门口的淮钧的耳中分外刺耳,f轩不妙地看了淮钧一眼,他从来都知道陈璞对淮钧的重要,如今让他听到宋乐玉的话,又加上宋乐玉与陈璞不明不白的关系,他知道淮钧今后都不会再用宋乐玉了。

    不过像宋乐玉这样的富家公子,如非为了牵制诺煦,根本用不上他。只要这样一想,f轩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殿下。”f轩低喊了一声。

    “走。”淮钧冷冷地说,“明天再来吧。”

    然后不等f轩的回应,他就回头走了,免得现在进去,徒添争执。

    虽然他是相信陈璞的,只是他一想到这半年之约,心里就不舒服,他又觉得宋乐玉多多少少对陈璞另有意思,最怕就是宋乐玉对陈璞胡乱说话,更怕自己按捺不住脾气,破坏刚与陈璞修好的关系,唯有忍下这口气吧。

    ?

    ☆、第五十二章(下)

    ?  翌日,朝会一过,淮钧就命人请宋乐玉过来仁福宫一趟。

    不过当时宋乐玉才刚起床,匆匆梳洗一番后才赶到仁福宫。当宋乐玉去到踏进前殿,便看见淮钧、f轩还有江怀风已经聚在一起,商议着事情。

    三对眼睛盯着姗姗来迟的宋乐玉,让两个皇子和一个将军久等,却依然面不改色的相信只有这个宋家公子。

    不过,宋乐玉也不是真的面不改色,毕竟让三个大人物坐在这里等他这个小人物,其中一个更可能是真龙天子,实在太折他的福气。

    “小人参见太子殿下,五皇子,见过江将军。”他双手作揖,微弯腰身,“小人来迟,请殿下恕罪。”

    淮钧“嗯”了一声,压下不满,说:“宋公子,请坐吧。”

    宋乐玉坐下后,几个人便继续安排着事情。

    一场对话下来,宋乐玉发现自己在这场帝位之争中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宋乐玉明白当日f轩执意要他,一来是怕他投向诺煦,二来是诺煦集结三大富商,在民间造势,而淮钧想在财力上与诺煦匹敌的最好和最折衷的方法是他而已。

    如今只差一步,而这一步需要的不是他。

    他静静地听着三人的话,脑海里却想着事情之后,他就把宋家大部分的家业易手,然后与赵天宝回去扬州定居,因为赵天宝觉得扬州对他们的意义非凡,他想回去。

    只要想到这里,宋乐玉便有一种此生足矣的暖意蔓延到心头,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个幸福的微笑。

    刚将安排谈到宋乐玉的三人,看着他无故而出的笑容就知道这个宋家公子根本没有将心思放到事情上,偏偏就是这个笑容,看得淮钧愈来愈不舒服。

    凭什么这个宋乐玉可以如此洒脱?凭什么他可以如此轻易地得到一切?家业,友情,爱情,他这个宋家公子,凭什么露出这样幸福的笑容。

    即使淮钧不承认,即使他贵为太子,也不得不承认他心底是嫉妒宋乐玉的,嫉妒那个三年前说走就走,现在全然不把权力放在眼里的宋家公子。

    f轩见淮钧沉默下来,心里有些不妙,连忙“咳”了一声,唤回宋乐玉飘远的思绪,问道:“宋公子,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宋乐玉状况在外地问。

    江怀风几年前就认识宋乐玉,也熟知他的脾气,只得耐心地说:“定武军上京虽不是什么大秘密,可是我们也不能动用兵府的军粮,所以安顿定武军的事只能交给你了。”

    “可以。”宋乐玉爽直地应道,反正现在对他而言,钱财都不过是身外物而已。

    得到宋乐玉的应允后,三人再谈了一会,f轩和江怀风就走了,剩下宋乐玉硬着头皮,站在淮钧面前。

    宋乐玉看着淮钧漠然的脸,有些犹豫,这份犹豫是为到赵天宝而来,但同时他心里又有一份坚定,既然他决定要走,他应该为他的朋友说这几句话。

    “宋公子。”淮钧看着心不在焉的宋乐玉,有些不耐烦。

    宋乐玉下了决定,一双眼透现出坚定的光芒,“殿下,你可记得小人的一个请求吗?”

    淮钧的脸色骤变,下意识紧握这拳头。他当然记得宋乐玉的请求,但那是他不可能答应的请求。

    任何人想要带走陈璞,都是不可能的!

    过了一会,淮钧冷静下来后才说:“这事恐怕不是我说了算。”

    “嗯。”宋乐玉点了点头,“阿璞答应了你,他会留下来。”

    这一句使淮钧的脸色又缓过来,“既然如此,宋公子的请求,只能作罢了。”

    “可是,你我都应该明白这皇宫到底适不适合阿璞。”

    淮钧看着宋乐玉明亮的双目,觉得有些刺眼,不明白他凭什么对陈璞一副了解的模样。他冷哼了一声,决定把事情挑明来说。

    “宋公子,我和璞儿的关系,相信你也知道了,那么我就直说吧。”他的双目也现出了一份光芒,这光芒来自他对陈璞的感情,“璞儿愿意留下来,不是为了这皇宫,而是为了我。”

    听到这么自信的一句话,宋乐玉不觉心中一动,要不是相爱的人,怎么可能自信地说出这句话可惜很多事情,不是相爱就一定敌得过,这是现实的悲哀。

    “殿下,阿璞放不下你才会留下,我也相信凭你对阿璞的感情,一定会对他很好,但是、”宋乐玉顿了一顿,双目紧盯着淮钧,“世事多变,如果有一天阿璞要走,请殿下放他离开。”

    淮钧握着拳头,指甲深陷掌中。良久,他忽而一笑,问道:“这就是你的请求?别无他求?”

    确实是一无所求的宋乐玉正想点头,却被淮钧拦住了。

    “宋公子,不要轻易点头。”淮钧脸上挂着一个微笑,笑意却达不到他的眼底,话也带着冷意,“你可以求得荣华富贵,可是你不稀罕。想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也想过以你与望王的关系,难保他日不会有人对你起疑心,你可以求得我一个保你平安的承诺,可是你没有。赵天宝的脸还没有痊愈,至今他还在皇宫之中,你却冒险过来为璞儿求一个机会?”

    宋乐玉抿了抿唇,一时间竟无话可答。

    “你不为自己求什么,也不为赵天宝,却来多管我和璞儿的事?”淮钧冷笑了一声,目光锐利,“可是我和璞儿的事还不到你来管!”

    “殿下如此坦白,那么小人也直说了。”宋乐玉的脸有些青白,但他是以、一个打了主意就不会退却下来的人,他冷静地说:“等到殿下继承大统,小人一定不会久留于京师。我这个请求,只是因为阿璞是我的朋友,这也是我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事。”

    看着宋乐玉双目中的一片赤诚,淮钧竟相信了他的话,突然之间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可憎,不过语气还是冷冷淡淡的:“宋公子,我自会对璞儿好,你不必忧虑过多。”

    “这世事多变,不是一句你会对他好就能够视之不见。倘若阿璞在宫里过得不开心,难道让他离开,不是最好吗?”

    淮钧又笑了一声,“宋乐玉啊宋乐玉,这话你说得轻易,那么当初赵天宝要走,你为什么不让他走?”

    “你、你、”宋乐玉刷白了一张脸,没有想过淮钧会知道他和赵天宝之间的事。

    “别紧张,宋公子痴情之名在外,这些事查一查就知道。”淮钧又说:“你让赵天宝伤心欲绝,又害他毁容,却一直将他束缚在身边。你今天大义凛然过来要我放璞儿走,可是你有什么资格?难道你以为自己与我有什么分别吗?”

    一股愤怒涌到宋乐玉的心头,他万事都可以不在乎,都可以容忍,只有关于赵天宝的事,他不会任人胡说八道!

    “天宝今天这个模样,的确是我的错,可是我不是殿下,宋府也不是皇宫,你以为天宝要走的话,他走不了吗?他所以不走,是因为他懂得我在乎他,爱他,而殿下你呢?”宋乐玉生气时特别冲动,说话也肆无忌惮起来,“难道殿下真的不明白世事多变这四字吗?自古帝皇多情,今天阿璞容忍你一个太子妃,他日你要他容忍你多少个妃子!多少个孩……”

    听不进耳的淮钧猛然喝了一声:“闭嘴!”

    被戛然止住的宋乐玉愣了一愣,回过神来后,才凉凉地说:“殿下,你觉得我和你没有分别吗?”

    淮钧将两个拳头愈握愈紧,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一拳挥向宋乐玉的冲动。

    宋乐玉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顿时意会过来,问道:“你与阿璞的半年之约,只是权宜之计?”

    淮钧沉默地别过头去。

    “哈哈!”宋乐玉忍不住张狂地笑了出声,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才低摇着头说:“阿璞真傻,他太傻了……”

    “你什么意思?”

    “昨天,阿璞问我,将来太子妃的孩子会不会恨他。”宋乐玉静了一会,让淮钧想这个答案,过了一会,他才厉声道:“你爱的人,你的妻,你的孩子,殿下难道你还不睁开眼睛,看看你身边有多少个人被你伤害?”

    淮钧依然无话。

    而宋乐玉偏偏还要多补一刀,“阿璞总是以为自己自私,其实最自私的不是他。”

    淮钧再忍受不住,愤恨地说:“我对璞儿,正如你对赵天宝的感情一样,如果你们有些微想过我不能失去璞儿,你们就不该站到我的面前,不断要我放开他!甚至现在,他回来我的身边了,你们还是要他走!我如果不自私一点,怎么留得住他。我爱他,又为何不能爱自己?”

    淮钧执迷不悟的话,使宋乐玉又笑了几声,“的确是小人多事了,小人对阿璞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今后能够过得好,还望殿下不要再伤他的心!”

    带刺的话使淮钧怒意更盛,一时压抑不住,吼道:“滚!”

    宋乐玉自知再说都是无用,只得微微弯腰,说:“小人告退。”

    他拉开前殿的门,没有想到门前站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他不禁回头看了淮钧一眼,只见淮钧的脸色忽变,便约略猜到这女子的身份。他对这可怜的女子致以一个抱歉的眼神后,就挺直着腰,离开了。

    宋乐玉走了之后,董靖看了一看淮钧,顿时间觉得她的夫君变得更加陌生,无话可说之下,也转身离开了。

    二人走了之后,淮钧独自坐在前殿中,不发一言,直到深夜,他记挂着陈璞,才过去昭和殿。

    当时陈璞正预备更衣入睡,淮钧却抱住他,轻声道:“璞儿,你哄我睡。”

    那时候陈璞以为淮钧又心情不好了,就让他一直抱着。抱够了,二人就双双睡到床上,一句搭一句地聊着天。

    结果聊着聊着,陈璞睡过去了,而淮钧看着他的睡颜,将他抱得更紧,低喃道:“璞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

    ☆、第五十三章(上)

    ?  为了防备诺煦发动兵变,这几天淮钧等人明里暗里作了几个部署。明里,他以太子的身份还有董将军在兵府的地位,尽可能架空了彭大将军,拦住他上月批下的军粮;暗里他派了几个人混入定安军,一作打听之用,二作扰乱之用。

    诺煦得知军粮被扣下后,立刻带着莫回川与永霆来到彭府,而彭府里一早备好茶,等待诺煦的到来。

    踏进彭府,嗅到清新的茶香后,诺煦顿时觉得心旷神怡,连日来郁郁不闷的心情就好了不少,也因为开封圣旨的日子愈来愈近,解脱的日子也近了。

    见到他们后,彭大将军连忙迎他们上座,“老臣参见望王,艺王。”

    “岳父,别多礼,请快坐。”

    彭大将军一坐下就乐呵呵地说:“望王好远见,殿下果然扣下那批军粮。”

    诺煦呷了一口茶,微笑说:“殿下的忧虑没有错,谁知道我们会不会私下挪用那批军粮,要是殿下多想一步,西南战事告急,粮食紧迫,就会想到我们怎敢挪用,定安军的军粮,我们也不可能现在才预备。”

    “哈哈!”彭大将军豪爽地笑了几声,“老董也是的,我在兵府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架空,我的人又怎么可能一句意见都没有,就说他没有脑袋。”

    这几天压力巨大的永霆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嘲讽地说:“那是他们以为大权在握,所有人都得听他们的。”

    “唉,权力熏心,权力熏心啊。”

    诺煦忍俊不禁,“岳父,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

    说过笑后,他们就收起笑脸,谈回正事。

    “马上将西南战事告急和太子殿下扣住军粮的事散布开去,再以我的名义,捐一批军粮到西南,不必太多,只要快。”

    “可是西南急需军粮……”永霆上过战场,明白充足的军粮对军队有多重要,不愿意因而影响到战事。

    “不必担心,消息散开后,殿下肯定立刻将军粮送到西南。”诺煦打了一个眼色给旁边的莫回川,莫回川马上离开彭府,照诺煦的话办事。

    看着莫回川离去,永霆和彭大将军都没有异议,眼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另一批定安军正从水路赶来,预料明天晚上就会到达。”永霆说。

    诺煦点点头,再喝了一口茶,自信满满地说:“江怀风以治丧之名上京,所带的兵力只够抗衡第一批定安军,他们一定不会料到我们会再调兵上来。”

    “虽然冒险了一点,不过办法不错。”彭大将军看着诺煦感叹道:“看着你这么聪明能干,总是让我想起太……你舅舅。”

    诺煦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抖,脸色微变。其实他知道这个秘密不会守得长久,无论结局如何,这个秘密总会被揭开,不过不是现在,更不是在寄予他厚望的永霆的面前,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

    他装作从容,笑道:“恐怕我连舅舅的一根指头都及不上。”

    “舅舅?”永霆好奇地问,他从未见过诺煦的母妃,更不知道诺煦还有一个舅舅。

    “我的一个朋友。”彭大将军答道,却又惋惜地对诺煦说:“要是他有你一半谦逊,也不会落得英年早逝的下场。”

    “往事已矣,岳父、”诺煦顿了顿,才将这些年来想说的一句话说出:“多想无益。”

    彭大将军摸了摸半白胡子,点头道:“我早就不执着了。”

    诺煦苦涩一笑,执着的确实不是彭大将军,而他,也想做到不执著,偏偏世事往往都是不如人所愿。

    至于提到往事,同样执着的还有永霆。他不屑一笑,他只有不断想起以往跟明珞快乐的日子,还有明珞的枉死,他才能一直活到现在。

    像这样深刻的往事,只有多想才有益。

    三个人心不在焉地坐了一会,诺煦多喝了两杯茶后,就动身要走。

    离开之前,彭大将军有话跟诺煦说,便让永霆在外面稍等一下。

    “望王。”彭大将军收起刚才的从容,严肃地看着诺煦,说:“无论成功与否,老臣要做的事都已竭尽所能。”

    “岳父,我知道。”

    “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岳父,我希望你答应我和瑶儿的事,一定要做到。”彭大将军一双老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诺煦,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看得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诺煦直视回彭大将军,坚定地说:“竭尽所能。”

    彭大将军得到承诺后,露出一个笑容,一脸慈祥,看着诺煦离开彭府。

    其实他知道诺煦唯一可以做的真的只有竭尽所能四个字,因为事情的决定权从来都不在于诺煦,诺煦的承诺也不过权当一个安慰而已。

    当年的事要是不蒙蔽自己的双眼,谁对谁错,显然易见。可悲的是,有人选择用仇恨蒙蔽自己的眼睛,蒙蔽别人的眼睛。

    诺煦和永霆回到皇宫之后,就各自回去上阳殿和东沁殿。诺煦看着沿路的花草鸟木,自从先帝崩天,他总觉得这座宫殿少了一份生气,但他知道这是新气降临的前兆,新的生活将随之而来。

    想到这一点,他的步伐就轻松起来,连日挤压着他的阴霾也扫开了一点。

    忽然,他在拐角处顿了一顿,再放慢了脚步走。但是他才走了约莫五、六步,就敌不过内心的挣扎,飞快地走了上前,叫住前面的人。

    “乐玉。”

    刚从宫外回来的宋乐玉回过头来,看见诺煦后有些讶异,但还是对他一笑,恭恭敬敬地喊了句:“参见望王。”

    “多年不见,想不到在这里碰上。”诺煦指了指前方的亭子,问道:“过去坐坐吧。”

    宋乐玉犹豫地看了诺煦一眼,诺煦明白他的忧虑,又说:“纯粹朋友相聚,如何?”

    看着诺煦赤诚的眼睛,宋乐玉心里想,虽然他现在是太子一方,可是他和诺煦的交情在前,此刻有缘见面,加上此事上他对诺煦也有一点愧意,如果拒绝了他,也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最后他点点头,跟着诺煦过去亭子,二人相对而坐。

    “上阳殿送过去的茶叶,还合你意吧?”

    有了少时的教训,就算他没有喝那个茶,他也硬着头皮说:“云南普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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