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0
山陵崩 作者:樓非
分卷阅读50
山陵崩 作者:楼非
酸了,教他想哭了。
可是他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悲鸣涌上,但是他咬了咬下唇,把它忍住在喉咙,再吞进腹内,然后所有的悲愤从腹内炸开了,他握起一个拳头,往桌子捶打了一下,“砰”的一声巨响,却纾解不了一切。
除了宋乐玉,还有没有什么良药治疗他和陈璞病重的感情呢?他想见到陈璞衷心的笑容,他想陈璞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想陈璞属于他,到底除了宋乐玉,还有没有别的良药?
还是一剂药都没有,他只能一直把陈璞囚禁在身边,等待有一天,陈璞原谅他……
“圣上。”忽然传来一个太监尖锐的声音,淮钧从混乱的思绪中睁开眼睛,只听他太监说:“宴会快要开始了,圣上要梳洗更衣吗?”
淮钧这才想起今天是姜国使者来访的日子,只好立刻收敛心神,把心结埋到深处,动身回到寝宫更衣。
上一次姜国派使者来访□□已经是三年前淮钧刚过冠礼,被封瑜王的时候了。这个宴会与当时的规模差不多,不算盛大,但气派十足。席间酒香四溢,又有美人轻歌曼舞,不过年月既已不同,任这场宴会与当时再相似,也是不同了。
高坐于上的帝皇变成了淮钧,下一阶是身穿暗红金线绣凤衣的董靖,再接下来就是两位辅政大臣--诺煦和永霆,还有贵为宰辅的范绍谦。
淮钧回想起三年前的宴会,那时候有左右丞相、彭大将军和董将军等人,但是现在莫丞相走了,李丞相虽然还在座上,但他昨天已经向淮钧递了辞官的信函,淮钧自然是准了。
他忽然把视线移向了正举杯豪饮的彭大将军,等到歌舞退去,姜国使者上前,他才收回视线,看向那使者。
“见过□□圣上。”姜国使者弯腰抱拳道。
”使者不必多礼。”□□与姜国的关系向来友好,而姜国的人都是不拘礼节的,所以淮钧直爽地说:“今夜设宴款待使者远道而来,礼数从简,尽兴就好。”
”圣上登基是天下之福,我国君主特命小人带来礼物,仅祝□□千秋万世,四海升平。”使者挥挥手,让跟随他的人把一个羊皮卷轴递给一个太监。
那太监把卷轴交给了淮钧,席上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下一刻,便见他咧开嘴一笑,然后把卷轴给了身边的公公收起。
他对使者说:“这礼物正合朕的心意,来人,赏使者黄金百两,锦布五十匹,上好马车十辆。”
这个赏赐使众人吃了一惊,纷纷好奇那卷轴里到底写了什么东西,不过他们都不显于色,淮钧也似乎无意谈起,他们只好不问也不说。
姜国使者回到座上,与淮钧一杯碰一杯地闲聊起来,好不融洽。但是淮钧的意识却随着下腹的酒和姜国使者无趣的话越飘越远,飘到了昭和殿里,飘到了里面正预备就寝的陈璞身上。
得了那个卷轴,朝中的问题似乎都解决得七七八八,只是昭和殿里的困厄还是无法可解。
宋乐玉呢?宋乐玉呢?有没有可以把他的下落写在卷轴,再送到他的手上呢?
“王后得知小人来访□□,特意命小人向圣上聊表谢意。”姜国使者说:“王后时常说,她与王上的良缘多得了圣上才能结成,那礼物也是王后的一番心意。”
淮钧半醉了,姜国使者的话才进了他的左耳,就从右耳离开了,他笑了几声,迷迷糊糊地答道:“这都是知兰的福气,也是艺王给知兰的福气。”
此话永霆听得刺耳,他眼神一黯,手紧握着酒杯,强忍着自己暴躁的脾气。
姜国使者哈哈笑道:“王后也时时记挂着与艺王爷之间的兄妹之情。”
听罢,永霆只能勉强一笑。知兰是他的妹妹,是容贵妃的亲女,要是当时他的权力没有旁落,他怎么舍得让她嫁到那偏远之地?良缘?要是知兰嫁的是京城的贵公子,自是比那荒芜的地方好很多。
诺煦看了永霆一眼,低声道:“知兰的日子过得不错,你也不要担心了。”
座上的淮钧在夜光中瞥了永霆不忿的表情一眼,又别开头去,举起杯,与使者痛饮。他的酒量本来不错,只是他一心求醉,自以为醉了就能另觅天地,不必再苦愁于陈璞对他的痛恨。于是酒过三巡,他就不胜酒力地撤宴了。
董靖扶着步履摇晃的他,而一群宫婢和太监则簇拥他们回宫。他们一边走,一边听到他在碎碎念,但是他的声音太低,她听不清楚,也不勉强自己去听。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来,睁大了眼睛,像是从酒醉中突然清醒似的。
他问董靖道:“璞儿是不是走了?他是不是离朕而去了?”
董靖愣了一愣,下意识答道:“没有,他在昭和殿……”等她回过神来时,她立刻抓紧淮钧的手臂,说:“圣上,你别担心,我们还是回宫休息吧。”
“他真的在昭和殿吗?朕要去昭和殿看他!”淮钧甩开董靖的手,径自往反方向走了,董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马上命人跟上淮钧,而被遗留下来的她只能悻悻然地回去凤仪宫。
几个太监很快就追上了淮钧,但是一到了昭和殿的寝房,他们就被淮钧拦了在殿外。淮钧则跌跌撞撞地进了寝房,关上门,来到熟睡的陈璞的身边。
“砰”的一声,他放松自己,坐到了床上,而陈璞只是翻一翻身,没有醒来。
他的手摸上了陈璞的脸,喃喃自语道:“璞儿,你还在,你会一直在我的身边,对不对?”
他轻抚着陈璞的眉毛,柔声说:“我没有要宋乐玉的命,你这么重情义,我怎么可能要他的命?”他又扫过陈璞密长的睫毛,再摸到他的双颊,叹道:“可是你这么重情义,为何不重一下我们的感情?”
他“唉”了一声,又无奈地说:“我不怪你,我不是怪你。”
他就这样看着陈璞,用一双醉眼看着陈璞,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他最爱的人就在他的面前,没有离开。今夜是良辰,熟睡的陈璞是美景,若然酒醉能醉得出这样的良辰美景,恐怕他往后就会卖醉为生。
想及此,他就不禁自嘲一笑。终有一天会醒,终有一天……
他在模糊的意识中想起陈璞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因为宋乐玉离他而去,他惊得睁大眼睛,盯着陈璞,有一句话涌到他混沌的脑海里,格外地清晰。
--占用他,占有他,他就属于你的。
这个不是初起的念头,他们早就想过终有一天要互许终生,而他知道,到了那一天他们就会紧密地结he。那是一件神圣的事,他们把爱情投放于此,用他们的身体来承受他们炽热的爱情。
在这人世间,最亲密、最心血交融的结he莫过于此。
他扯开自己的腰带,脱去自己的外衣,内衣,又扯开陈璞的亵衣,迷蒙中他好像回到了那一夜洞房花烛,他在意乱情迷中把身下的董靖错看成了陈璞,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感受到欢ai的美好。
但现在不同,他底下是陈璞,不是别的人,是他最爱的陈璞!
他一手覆在陈璞的瘦弱的左胸,这段时间陈璞瘦了很多,此时他手掌好像放在骨头上,但是他掌心彻底包覆着、感受着那突起微硬,犹如小豆一般的ru头,也是这一直隐秘在衣服下的东西使他确凿地感受到这一切的美好。
他的kua下有了反应,陈璞在同一时间醒来了。
陈璞先是迷糊地睁开眼睛,等到他看到面前熟悉却放大的脸孔,又感觉到压在身上的体重时,他吓了一跳,惊呼出声,然后用力地把淮钧推开。
“璞儿,别推开我,不要离开我。”淮钧分别压住他的双手,然后重新把他压住,少了双手的他只能低下头,改以舌头you走在陈璞的身上。
胸膛上异样的触觉使陈璞惊恐起来,但是他却挣扎不开淮钧对他双手的压制,他只能挥动双腿,又被淮钧压制了,他只能呐喊道:“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
“璞儿,不要害怕,很快我们就不会再分离,我们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分离了。”说罢,淮钧就对陈璞的胸膛又tian又yao,一条腿则摩ca着陈璞的kua下。
陈璞却被恐惧淹没,只觉得好像被千只万只虫啃咬着身体,要把他浑身咬得腐烂似的,他只能拼死挣扎,抵抗,但是他的身体在这些天来被他百般磨折,越来越虚弱,又怎么抵抗得了淮钧猛烈地攻势了?
呐喊变成了咆哮,他咆哮了一声,大声地喊道:“放开我,救我!滚,你他妈的给我滚!”
只要一想到怀里的是他渴望拥有的人,只有一想到他把陈璞占有了就能把他牢牢地留在身边,他那kua下之物就只能是迸发不住地涨硬,火热。
他嘘了陈璞一声,说:“璞儿,你乖一点。”接着他扯开了陈璞的亵裤,也把自己的脱下了,在同一时间,阿福冲了进来。
阿福以为陈璞发生了什么危险,一进来,就看到淮钧压在陈璞的身上,两人都是赤o的,他惊得转个身,正想夺门而出的时候,听到两把声音重叠在一次,各自吼出:“出去!/救我!”
淮钧不满好事被打扰了,陈璞只想这一刻有一个好心人来救他。
“圣上……”阿福背对着他们,开口劝道,却被淮钧愤怒地打断了。
“我说,马上给朕出去,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
结果阿福有这个好心,却没有这个能力,他只能痛着心离开寝房,却一直站在外面没有走。
他走了之后,淮钧便轻声细语地说陈璞说:“,没事、没事了,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
“不要、不要……”陈璞不断地摇着头,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又乞求淮钧:“淮钧,不要这样,我会恨你、你这样对我、我会恨你的……”
“璞儿,你不会恨我,我们既然相爱、你怎么会恨我?”淮钧低笑了一声,然后松开陈璞的手,抬起他的双腿。
陈璞一双手不断地推开淮钧,推了两三下,那五指便弯曲了起来,挖了淮钧几道深得见红的伤痕,伴随的是一声凄厉,尖锐得插入墨色云层的叫声,宁静的夜里被划破出爱、又生出了恨,让无数的恶鬼闻声而出,放肆的人更加放肆,绝望的人了无希望。
站在门外的阿福被连续不断的叫声吓得掩住了双耳,但他还是听到叫声中的恐惧、绝望、悲催。那声音越是沙哑,那些败坏的情绪就越是不能挽救。阿福只能害怕得蹲在地上,把双耳掩的更紧,可是他听不到,难道里面的人就不再受这血肉之苦吗?
宫门外的艺王府,永霆看着漆黑的天空,请明珞原谅他的自私;范府里的范绍谦正坐在书案前,想着把陈璞救出来的方法,决意明日硬闯昭和殿一次;庆王府里,f轩收下了姚子余的一颗佛珠,同时把放在锦囊里的剩余两颗还给了他。
而昭和殿的寝房里,那个口口声声不会伤害陈璞的人正在他的身上驰骋,不管低下鲜血横流,只知道这是相爱的人最神圣的一次结he,仿佛有了这一次,他们就能获得天长地久。
陈璞却疼痛的一脸狰狞,明亮的双眼暗淡无光了,却又张又缩,只是他已经失去了叫喊的声音,又没了反抗地力量,他任由淮钧在他的身上肆无忌惮了。
他的意识越飘越远,好像站了在房内,面前有一个小男孩对另一个受伤的小男孩说:“从今以后我来保护你,你就不会再痛了。”然后门外小男孩拿着刀子捅着另一个受伤的小男孩,鲜血淋漓。
下一刻,他已经麻木的gu间感受到一股迸发,而后一个人瘫软在他的身上。
他望了望门内门外的男孩们,最后站在房内的他,伸手将门关上。?
☆、第六十九章(上)
? 陈璞是在疼痛酸软中醒过来的,腰部往下的火热般的麻痛把他从浮浮沉沉的梦境里唤醒。
他张开眼睛,稍微挪动一下左手,却牵连左肩的旧患发作,动一根手指也十分痛苦,只得无力地放松自己,瘫软在床上。但是他动作放松了,身体却还是难受的厉害。除了股间被撕裂的痛楚,还有皮肤像被烙红的针刺着的疼痛。
他伸一伸舌头,舔一舔干涸得绽开的唇瓣,只是越舔越干,连嘴里也干得苦涩。他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极需要一口水,可是上空的太阳又毒又热,面前则尽是黄沙飞舞,既找不到水,上苍也不怜他。
不过他不是迷途的旅人,其实只要他一扬声,阿福就会进来为他倒一杯水、两杯、三杯……只要他扬声。但是他只是一直舔着自己干燥的唇,一声不发,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醒来了,他不愿让人看到他这一副被糟蹋得半死不活的模样。
他的脑袋混杂了很多东西,多得他数不清、想不清,多得像空白一样。
倏然,门被推开了,一把轻柔的声音响起:“陈璞,你醒来没有?”
一听,原来是阿福,陈璞连忙闭上眼睛,装作还没有醒。
进来的阿福紧张地靠近床,看了陈璞一眼,却没有勇气走得更近,他只是看到陈璞紧皱的眉就内疚至极,更违论靠到他的身边,毁坏他较为安宁的睡梦?
他知道陈璞昨夜承受的痛苦,叹了一口气,就悄然退去,好让陈璞多睡一会。
这时已经是中午了,恶毒的太阳悬了在正空,穿过薄薄一层的窗纸,射进寝房里,晒得陈璞更觉头昏脑胀,以致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疲累和疼痛把他脑海里的所思所想糊成一滩泥浆,昏昏沉沉的,不到一刻,他又重新陷入了睡梦,而一身的疲惫和剧痛就化成厉鬼,侵入了他的梦,睡的不安稳,又无力起来,只能被它们沉重地压迫着,追赶着。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阿福又进来了一次,陈璞还是没有醒。
他轻轻地叫道:“陈璞、陈璞,是时候起床了。”
只见陈璞紧锁着眉头,动一动身,然后开口,却什么都没有说。阿福知道他还没有醒来,不禁疑心起来,再走近了一些,便见他满脸通红,他吓了一跳,走到他的床前,弯身摸一摸他渗着汗的额头。
一摸,他就被滚烫得收手,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冲了出去,命人马上把太医找来。
陈璞就是在太医赶来的时候再次醒来的,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此时他的眼睛已是灰暗无光,这些日子把他本来灵动的眼睛折磨的失尽神彩,也使得他看的事物仿若失去了色彩,全是黑白的、全是失去感情的。
他挪动一下手,还是使不出力气,但是他后背都是汗湿,好像做了一场剧烈的运动,他心里想,或许是因为从梦里挣扎醒来而流的汗吧。
“喀”的一声,他惊了一惊,门被推开了。
“吴太医,这边请。”阿福带着太医过来,陈璞连忙闭上眼睛,只听到他说:“陈公子他睡了一天,脸也烫得厉害,吴太医,你快来看看。”
陈璞感觉被人抓起了左手,放在一个软垫上,那人的动作虽然轻柔,但还是使他的左肩一痛,额上冒出更多的冷汗。
吴太医微弯手指,放在陈璞的左腕上,为他诊脉。阿福站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因为吴太医既是皱眉,又是摇头,使得他好不害怕,一来担心陈璞的身体,而来忧惧淮钧的反应。
吴太医又问了阿福几件事,阿福只好把昨晚见到的事说出,最后吴太医交代了阿福几件事,再命他过去太医院拿药就离去了。
一直听着他俩对话的陈璞,等到他们相继离去,就张开眼睛,侧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房,不期然地想起昨夜好比一场噩梦的“欢爱”。
他在宣楼时就知道男子与男子之间如何欢爱,当时也想过要是他不曾离开,他会愿意为了淮钧,献身他的身下,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是如此的痛苦,不是你情我愿,而是淮钧逼迫他的。
那么何来欢,又何来爱呢?
淮钧发泄了他的欲望,陈璞也生出了他的恨意。倘若说淮钧之前只是间接伤害了他,那么这一次,他是直接、直接的撕开他的心。
一个恨字令陈璞好不难受,更觉得这个世界丑恶,身上也像被越来越多的针刺着,又被火烧着,他再次闭上眼睛,宁愿不看。
淮钧正在书殿审阅奏折,一听到太医去了昭和殿,他就抛下书赶过去了。
宿醉的他头还是刺痛的,今早的朝会他也提不起精神,就连听到在姜国的援助下,匈国被打退了五百里也高兴不起来,只一心想着昨夜对陈璞做的荒谬事,既喜且悲。
喜的是他确切拥有了陈璞,一想到昨夜的结合,他心里也是甜丝丝的;悲的是陈璞性子硬,他想不起陈璞昨夜的反应,到底是情迷意合,还是抵死反抗?他不敢想。只是今早看到床上的血迹,他就不得不恨自己伤了陈璞,今天也一直不敢过来。
他到了昭和殿时,就见阿福捧着一个木盘,盘上有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打算进去寝房,他马上把阿福喊住。
“阿福,这是什么药?”
见到淮钧,阿福一颗心脏就不胜负荷地剧烈的跳动起来,他连忙回答道:“禀圣上,太医说陈璞发热了,这是退热的药。”
“除了发热,璞儿的身体还好吗?”淮钧微红着脸,尴尬地问。
比起淮钧这个当事人,阿福更是困窘得双颊通红,他把木盘举到淮钧的面前,说:“这还有太医开的药,外敷,用来、用来涂……”
他怎样也说不出那个部位,淮钧只好接过话道:“朕明白了,你交给朕吧。”说罢,他就接过阿福手上的木盘,进去了寝房。
他把木盘放到床前的木桌上,然后拉来一张木椅,坐到熟睡的陈璞的身边。他看着陈璞愁眉深锁的样子,不禁抬手摸一摸他的双眉,希望为他解开这一个锁。
今早他一早就醒来,也亲自为陈璞清理好身体,一看到那尽是暗红血迹,撕裂的后庭处时,他只能责怪自己的不温柔,这么的第一次,他不应该酒醉行事,他不应该这么的粗鲁。
蓦然,陈璞开眼了,淮钧的视线一触碰到他无神的眼睛时,就吓得把手收起。
“璞儿,你醒了,来,我喂你吃药。”他把那黑漆漆的药端来,再拿起汤匙,打算一口一口地喂药。
陈璞眨了眨眼睛,没有剧烈的反应,也没有推开淮钧。他一口一口地喂,他就一口一口地喝,不像以往喊苦,但好歹接受了淮钧的关心。
淮钧是这样想的,他以为经过昨夜,陈璞终于接受了他。
结果一碗药见底了,淮钧高兴地把碗放回桌上,再握起陈璞的说,情深款款地说:“璞儿,昨夜我太粗鲁了,下一次我会温柔一点。”
听罢,陈璞的瞳孔扩大了一圈,他张开嘴,正想说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只能无力地闭上嘴巴。
“来,璞儿,我帮你涂药。”淮钧拿起那银色的小盒,一打开,就是白色的药膏。
他伸手打算把陈璞盖着的被子拉开,却见陈璞的手一直压着被子,不让他拉开的样子。他轻笑道:“不用害羞,涂了这个药,快点好。”
但是陈璞还是没有松手,只是发热的他怎么敌得过淮钧的力气,他只能咬着下唇,一脸悲愤,淮钧还误以为陈璞只是害羞而已。
但是当淮钧的手碰到陈璞的亵裤时,陈璞终于“啊”了一声。淮钧转头看他,只见他张着嘴,“啊”、“啊”的不知想说什么,这时淮钧才看得出他的异样。
他轻声细语地问:“怎么了?”
陈璞还是“啊”、“啊”地说着话,声音是沙哑的,而他则越来越急,急得抬起手,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最后他流着一头汗,才终于说出了一个“不”字,但是有再说不出一个字了。
这一刻他们都睁大着眼,看着对方,都反应不过来。直到淮钧终于清楚陈璞的异样,他就大喊了一声,道:“阿福,传太医!”
这一喊,同时把陈璞的神志喊回来,他说不出话,他说不了话了。他自嘲一笑,明明受伤害的是他,为何他还要遭受这样的罪?但是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是好事,他说不了话,也就顶撞不了淮钧,日子就能这样过下去吧?
但是他不甘心,他恨淮钧,他恨这座皇宫的一切,所以他依然张着嘴巴,尽力地说出了三个字,“别”、“碰”、“我”。
这三个字均是隔了一段时间才说得出声,但是淮钧还是听得清楚,一颗心还是痛得厉害。原来他昨夜是伤害了陈璞,而陈璞不原谅他,而不是他一心以为的相爱、结合。
他苦笑一声,说:“你那里伤了,怎样也要涂药,乖,我只是涂药,什么也不做,好吗?”
他知道陈璞的答案一定是不好,所以他也不等他的回答,径自脱下了他的亵裤,为他反转身体。他知道陈璞此时没有力气,反抗不了,为了让他快点痊愈,他只好不顾他的意愿,为他涂药。
等到他把药涂好了,陈璞双眼已经是羞愤得通红,淮钧叹了一口气道:“璞儿、我、我……”来到此处,他也像一个哑巴,“我”来“我”去,硬是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心疼地把头伏在陈璞的身边,犹如一个罪人跪了下来。
陈璞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但是他忍着痛,抬起了手,摸着淮钧的头发,在心里说--我恨你。
淮钧似乎听到陈璞心底的话,他悲哀地说:“不要恨我,璞儿,不要恨我、我昨夜、昨夜……”他想解释一切,但他记住了一些片段,又记不清所有,他不知从何解释。
他的话使陈璞又张嘴了,“啊”了几声之后,淮钧便听到了一个字--恨。这一个字如雷的劈到他的身上,劈得他焦头烂额,整个人虚软下来了。
为何到头来,他拼尽心思让陈璞回宫,得到一切,换来的却是陈璞的一个恨字?往日的美好到哪里去了,好像是在一天之间忽然不见了,又好像是被他们消耗尽了。
他如此伤害了陈璞,就算找到宋乐玉,又有何用?又有何用?任何的解释又有何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淮钧无话可说,只有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他只请求陈璞原谅他。
但是陈璞心里麻木了,这么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本来不该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它们如此的不合时宜,又有何用呢?他只听着,也无力喊停,他们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一个睡在床上,一个伏在他的身边说着对不起,直到太医来了,淮钧才停了下来,但他和陈璞双目的红肿却是掩盖不了的。?
☆、第六十九章(下)
? 陈璞一脸平静地让太医检查,太医却一点儿症状也查不出来,最后他叹息了一下,说是要多观察几天才能作定夺。那时淮钧正值情绪低落,自怨自责着,便没有怪责太医,只是让他尽快诊断出陈璞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太医走后,他多陪了陈璞一会儿,喂了他吃饭,又为他吃了药,上了药才离去了。他踏出了寝房,却没有立即回去翠微宫,而是喊来了阿福。
“阿福、昨夜、朕……”淮钧欲言又止,过了一会,他才狠下心问道:“昨夜朕与璞儿可有争执?可是朕逼迫璞儿的?”
阿福回想昨夜的事,还有一丝惊惧,便什么都不敢说,但在淮钧的催促下,他只能抖着身,将昨晚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说出来。等到他说完了,两人尽是沈默,只剩下淮钧眼中的一抹哀愁。
良久,那一抹哀愁就化为他的叹息,他说:“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闻言,阿福却没有退下,反而是把心一横地说:“圣上恕罪,奴才有几句话想说。”
“嗯。”淮钧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奴才幼年时,家中有一个阿姨,她是一个哑巴,后来听家里的大人说,才知道她不是天生不会说话,而是丈夫和儿子被劫杀了,大受刺激才成了那副模样,所以奴才以为陈璞也是、也是……”
后的一句话阿福说不出口,淮钧就明白地挥挥手,接过话道:“阿福、朕宁愿被璞儿骂,他怎么一句话也说不了?他怎么连骂朕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是恨朕,恨得连话都不愿意说了,是不是?”
“圣上,陈璞心里有你、他心里还是有你的!”阿福着急地说,“他是因为心里还有你,才如此、如此……唉!圣上,感情这回事奴才不懂,可是陈璞心里还是有你的!”
“朕知道,朕一直以为终有一天我们会和好,只是现在……”淮钧苦笑了一下,然后抬起步伐离开了,把剩下的话留给软弱的自己。
--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把握了。
他刚回到翠微宫,就被告知兵部的陈侍郎正在书殿等他。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勉强打起精神,过去书殿,只见陈侍郎面前正放着一推奏折。
“微臣参见圣上。”陈侍郎笑得一脸谄媚,然后把奏折捧到淮钧的书案前,说:“圣上,微臣愚昧,不知这事是否可办。”
淮钧拿起奏折,逐张细阅。看了一半,他就知道这是对他有利的喜事,可是他为到了陈璞的事,却半个笑容都没有,看得那陈侍郎有些慌张。
当淮钧看完了最后一张时,他绷紧着脸,令道:“办!”
陈侍郎松了一口气,马上请求了淮钧的圣旨,然后退去了。而疲累的淮钧则往椅背摊去,盯着桌上的奏折,在一个晃神之间,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苦心都是白费的,原来失去了陈璞,就算得到了所有都是食之无味的。
可惜现在已经来到弃之可惜的阶段,那个念头也只是一晃而过而已。
淮钧的旨意一下,陈侍郎就带着兵马,直冲到京城内的彭府,而早料到这一劫的彭大将军早已坐在前堂里,气定神闲地等着宫里的人过来。他们一来,宣读了圣旨,彭大将军连反抗都没有,直接被拷上手铐,跟着他们走了。
彭大将军是朝中元老,虽然膝下无子,晚年才得女,但是他的门生众多,各据朝中地方大大小小的官位,在民间也挺有民望,所以他被押走的消息一出,整个京城就变了天似的,人人都在谈论着这一件事。
这段时间肃贪之潮正热,而彭大将军就是因为贪污的罪证确凿,被逮到天牢去了。百姓之间极大多都是落井下石,门生们也不敢妄动,只求明哲保身,只有极小数的念在师恩,聚在一起,打算力保彭大将军。
树倒猢狲散之事历来如此,身在牢中的彭大将军自知死路一条,也不求人帮忙,只是感慨世事唏嘘,可叹昔日风流,今日潦倒,谁人怜。
而望王府里的诺煦一收到这个消息,把彭梓瑶安慰好了,就立即为彭大将军四处奔走,换来的是人们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往日人们看在望王的面子上,自然是义不容辞地帮忙,可惜到了今天,望王大势已去,他的岳父彭大将军也入狱了,谁还敢帮他呢?
还是只有那些念恩的门生,却只有五、六个人,算来算去,也帮不上什么。诺煦只能奔走了一夜,到了第二天的朝会,一夜未眠的他换上了朝服就进宫了。
一众官员天还没有亮就齐集在朝堂,彭大将军入狱是大事,证明了淮钧是下定决心除贪,要不然……
众人的视线落到一脸疲惫的诺煦身上,要不然淮钧只是借着这一件事来打击诺煦。
“圣上驾到!”
一句话打破了朝堂里的纷扰,百官全弯身抱拳道:“圣上万岁!”
“平身。”淮钧一坐下,就单刀直入地说:“彭大将军一事,相信众卿家都知道了。”突然他拿过旁边太监捧着的奏折,扔到地上,满脸怒气地说:“彭大将军居于高位,竟然知法犯法,这些年来贪得的银两比国库还多!”
“圣上恕罪!”百官跪在地上,齐声道。
“恕罪?要是朕恕了他的罪,岂不是愧对列祖列宗,也愧对天下百姓?泰和水灾、谢阳干旱、这几十年来的天灾,他贪了多少?匈国、南蛮
恋耽美
分卷阅读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