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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快穿,死亡收集系统 作者:阿鳞

    正文 第5节

    快穿,死亡收集系统 作者:阿鳞

    第5节

    第19章 25:榷崖山,提灯子【5】

    今日的春光与往常一样温和璀璨。

    苍敔流昨夜提着白灯将九座峰的时山巡视了一番,榷崖山居于其他八座的正中心,也算是相当便利,幸而他是提灯子,有白灯开道,速度那不是普通的快,不然这一座山便是方圆数百里,莫说一夜了,就是十天也难说。

    苍敔流看天已经大亮,柔和的晨曦之光已经刺破天际的薄云,他随手将白灯的细长拐杖搭在肩上。

    “饿不饿?”见到两个小狐狸蹦蹦跳跳依旧精神劲儿十足,他笑问道。

    归此时正要伸手去摸那头軨牛身上的虎纹,那軨牛十分的通人性,弯着膝盖伏下身子任这只活泼过分的小家伙胡弄。

    “啊呀!”归清脆脆的惊叫一声,捂着小嘴,“忘记了忘记了,大人一定饿了!”

    亥也自我谴责的点头,这一夜跟在大人后面太过兴奋了,他们两个原本就是因为提灯子大人的出现而诞生的侍守,应当全心全意的服侍大人的。

    看着这两只又泪汪汪起来,苍敔流扶额,顿觉自己这是养了两个儿子,他将白灯挂在腰侧,一手牵一个,领着他们往榷崖山的九峰殿走去,温和安慰 :“行了行了,你们俩个还小,日后等你们长大些了自然会好的,即便你们什么也不会那也没什么,放心吧,不会将你们丢下的。”

    两只顿时被这温柔的话语捋去了心中的悲痛,目光憧憬敬仰的抬头看着高大的大人,心中暗自握拳:我一定会快点长大的,要永远和大人在一起 !

    那只被归与亥两人折腾了一夜的軨牛,坐在这軨牛的背上,一会儿要跑一会要它跳的,此时被两只小狐狸放过竟然也不赶紧逃走,反而十分乖觉的跟在后面。苍敔流只看了一眼便任由着軨牛了,其实这东西模样像牛,但是身上却是虎纹,叫声很像人的低吟声,正真的名字是軨軨,与它的叫声倒十分的像。

    苍敔流见它似乎是想跟着,像是很喜爱两只小狐狸,他弯腰将两只抱起放在这軨牛的背上,拍了拍两只的小脑瓜:“好了,乖乖的,我们回去了。”

    两只立刻一人抱着一只头角,笑得像两只被风拂动的铃铛一般,仿佛没有什么事会令他们苦恼悲伤,苍敔流笑着摇了摇头,木屐在脚下随着行走而轻响着。

    “不知那两个……”苍敔流想起正在榷崖山游荡的初家两人,那两个可是竭力想要带走化形的精怪呢,苍敔流其实也并不觉得什么,人嘛,不都是追名逐利,妄想长生的?

    他大概也是知道这个初家拥有了混血后,在历代进入榷崖山,通过甜言蜜语的许诺和唯美爱情的诱惑,致使无数向往外界的精怪心动,从而不顾一切的跟他们离去,最终利用被杀害,可以想象在初家诱使他们说出关于榷崖山的一切后会遭遇怎么样的残忍对待,剥皮用来做羽衣,吃肉喝血,甚至妄想炼制成丹药,将随意的一样献给当权的皇帝,初家都会受到极致的重视。

    这样一代又一代,皇家会愈发的追逐他们,信任他们,这样的追逐下聚集起无数的金钱权势,这些会让他们的欲望无限的膨胀,看看他们那本厚厚的典籍便可清楚的看见,那三座山的地图可是详细的不能再详细了。

    这是一个只有初家人可以寻找进入的传说之地,可以想象这初家到底会受到怎么样疯狂的推崇。

    而初家人,为了唾手可得的一切,享受到了权势的好处,他们可以做任何事。

    初亦用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凝视着正一语不发神色悲切的绿芙,他伸手紧紧的握住绿芙有些冰冷的手,这是蛇类特有的冷感,但是此时这个男子正毫不介怀,一心一意的握紧了这双手。

    “绿芙,这里如此荒蛮,难道你要永远呆在这里么?”他真情一切的诉说着,竭尽全力想要打动她的心,“外面的世界很美好,我们初家也算得上有些权势的,你如此美好,理应用华美的衣裳精致的珠钗来衬出你的美丽,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会用这世间最好的佳肴让你品尝,最柔软的锦床让你休憩,你应该相信我的。”

    说着他将绿芙有些冰凉的手按在他的心口,拿的双眼此时不再是孩子气,反而沉稳又深情,他用力的将绿芙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让这个纯洁的女子感受他一颗真挚滚烫的爱恋之心。

    他的口中不断地说着外面的美好与他对绿芙的爱恋,每一个字都仿佛浸满了甜腻的蜜糖,即便是在红尘中翻滚多年的人都要心尖颤抖了,更别说绿芙这般从未接触过一丝的纯洁女子。

    绿芙明黄色的蛇瞳中缓缓沁出晶莹的光,她惨白的娇媚面容终于在初亦缠|绵的话语中浮现羞涩的红晕,她与心爱之人久久的对视,终于在那神情的目光中颔首同意了,她相信,这个人一定会爱惜自己并且永远的保护她,就如同爱人所说的一般。

    初亦狂喜的将绿芙一把搂进怀中,像寻常的小伙子一般,在得到了心爱人同样的爱之后欣喜若狂。

    “绿芙,我一定会令你幸福的,永远都幸福!”他抬起绿芙在他怀中的脸,立下誓言。

    在两人再次站在苍敔流面前的时候,苍敔流一点也不意外。

    苍敔流正将白斑果往竹筒中放,这是临溪附近的红竹,此时竹筒中灌一大半浓香的酒液,随着白斑果一颗颗往下放酒液缓缓升高,待到升至边缘,苍敔流这才将竹筒封住,一丝空气也不留。

    而两只小狐狸此时一个哗啦啦的一边笑一边清洗白斑果,另一个用吸水的棉布将洗过的果子擦拭得干干净净,然后红着脸羞涩的将干净的果子递给提灯子大人。

    “绿芙。”苍敔流将手中的这个封了口便整齐的摆放在一旁,又拿起一个空的竹筒,随手放下四五个白斑果,果子咕噜噜从他指尖欢快的滚进去,他垂着眼睑神色有些无所谓的冷漠,说,“你已经决定要离开榷崖山了?”

    绿芙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在初亦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终于鼓足了勇气:“是,我爱上了他,想要跟他走。”

    苍敔流将已经放了果子的竹筒注满酒液,再次封口了之后才转头看向仿佛已经在设想美好未来的绿芙,他冷淡的神色稍稍温和:“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在五日后你们便离去吧 。”

    五日后便是月末了,每月的月末都是那层隔膜最弱的时候,若是没有提灯子的加固,那么那层隔膜便会消散,这也是提灯子不可离开榷崖山的原因。

    绿芙往日是一直照料苍敔流吃食的,此次她决意离开,也明白自己太过自私,可是她得到了爱情,放不下那个爱上的人,因此这五日绿芙除却寻了个接替他的人,更是尽力为提灯子大人做了吃食送过去,而初亦,也因此时两人正是情至浓处,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最近也是时常在苍敔流眼前晃悠。

    绿芙带着自己的妹妹赤,手中端着今日为提灯子大人准备的食物,她就快要离开了,赤是她百年前认下的妹妹,日后大人的饮食都要靠这个妹妹了,她已经仔细叮嘱过,今日也是带给大人瞧瞧。

    “姐姐,你真的要跟那个男人离开榷崖山?”赤皱着眉头跟在后面,她心中有些放心不下这个姐姐,虽说绿芙是她的姐姐,看着也很是沉稳,可是赤与绿芙相处百年之久,绿芙有时候太过固执也令她很是头痛忧心。

    绿芙端着精心烹制的糕点,头也不回,脚步与手都很稳,但是她依旧对妹妹的关怀而心中一暖,柔声安稳:“放心吧,他对我很好的。”

    “可是、可是他竟然带着他的弟弟在山中大肆搜刮,这种人姐姐你真的要跟着他?”赤有些急了,语气微微加重。

    绿芙也皱起眉头,她也知道赤说的是真话,但是爱人也解释过,她想起心爱人的话,心中安下,也对妹妹说道:“他说因为家中典籍有记载,所以对这些东西很是好奇,想要亲自看看是否真的有那些功效。而且榷崖山中的这些东西数不胜数,即便是取了一些,也没什么大碍的。”

    的确 ,榷崖山中出玉石,金银,矿物,其中生长大量种类繁多的药草,朱果,效果奇特惊人,就连山中的动物水中的鱼怪,吃了肉也能得到好处,榷崖山的每一处 都是宝,取了那一点实在是微不足道。

    但是赤的面色更是不好 ,她拦在姐姐身前:“他与你说是好奇你怎知是真的?说不准他是个善于谎言贪婪成性的家伙,姐姐你离了榷崖山跟了他,外面人看着你这相貌说不定要怎么对付你,姐姐你真是傻!”

    绿芙只当她因为自己要离开而闹脾气,摇头笑着绕过赤:“大人就在前面的庭院处,你可莫要再像这般大声嚷嚷了。”

    赤远远便看见一个身材高大修长的白发男子正姿态悠闲的盘腿坐在回廊,神色温和的看着庭院中的两个少年,这两个少年头顶都有两只狐狸耳朵,屁股后面是五条红色的大尾巴,穿着一身侍守的衣物,身材却有些小巧。

    归正在趴在軨牛的背上,两只小手正紧紧抓着軨牛头上的角,甩着腿,清脆脆的笑着:“驾!快跑起来呀,快跑~”

    亥正跟在牛屁股后面,小脸上也带着欢喜的笑,他跟了两步,看归还不下来,明明轮到他了,转眼便小嘴一撅,回身一头扑进苍敔流的怀里求安慰,用青色的眼眸控诉已经玩儿的忘乎所以的归。

    苍敔流好笑的将他拢进怀里,这小家伙倒是没有从前那般害羞,在苍敔流往日是不是的关怀下,如今也知道撒娇了。

    绿芙带着赤走近,她姿态恭谨的将还冒着热气的糕点放在苍敔流的身侧,不远不近,正好不会碍手碍脚却能拿到。

    “大人,这是我的妹妹,唤作赤。”绿芙轻声说道。

    苍敔流怀中的亥好奇的看向赤,她的双眼与她的名字一般,也是红色的竖瞳,与绿芙不一样,她的蛇鳞是在右手上并非脖颈那么明显。

    苍敔流点头,他用一种颇为深邃温和的神情将赤打量了一番,嘴角划开一丝笑,清淡温和的与两人说了几句,点头了日后他的日常饮食交给绿芙的这个叫做赤的妹妹。

    而在最后要离去的三天,一直在榷崖山游荡的初岐终于再次出现在了九峰殿,一回来便去寻了他的兄长,二人在屋内也不知说了什么。

    不过在第二日,初岐这个面容有些严苛,时常皱眉的人便出现在了苍敔流的眼前,而初亦这个兄长则是拉着绿芙开始最后的游山玩水,并且情真意切的告诉绿芙 ,她这一离开榷崖山便再也不能回来,她在这里几百年 ,理应拿一些东西用以借慰。

    绿芙果真心中十分伤怀,她过去收藏的许多珍贵之物也都交给初亦,让爱人代为保存。

    苍敔流因为一些小小的原因而对两人间的相处分外好奇,因此不论是绿芙/初亦或者是初岐,这三人的周围总是有那么几只美丽的飞蛾或者是青翠的蜻蜓。

    不得不说这种小东西虽说相当弱,但是用起来却分外的顺手,而且十分的乖巧。

    而今日,当一只灰白色泽,暗紫花纹的飞蛾噗噗噗的飞过的之后,苍敔流终于想要给初亦和初岐两个胆色不小的人点赞了。

    昨夜两人商议直半夜,他们都明白,典籍是初家的至宝,无论如何都要取回来的,两人无一不神色沉重,毕竟他们明白,这里可是榷崖山,而那个人是这榷崖山的提灯子。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不甘心,若是不取回典籍,那么初家几百年的心血将付之东流。

    因此,苍敔流在初岐出现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意外,不过心思动了一下便也明白了其中深意。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今天晋江抽了、

    我好几次都进不了后台

    幸好我人品好,总算赶上了

    第20章 26:榷崖山,提灯子【6】

    苍敔流面容沉静,猩红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这俊美的面容却并没有一丝笑意,眸光相当冷漠。

    初岐此时端端正正的跪坐在苍敔流的身旁不远处,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严苛死板,面容倒是清秀,这样的严苛模样令苍敔流舔了下唇角。

    苍敔流从上一个世界的最后几十年都没有碰过男人了,但是面前的这个又不怎么合胃口,而初亦那个他又提不起兴趣,此时心口就像是堵了一口血似的令他有些头痛。

    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他这跟和尚有什么区别,真是作孽。

    苍敔流随手将初家的典籍往身旁一丢,那毫不怜惜的动作直令初岐蹙眉。

    苍敔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管他,此时赤正端着吃食走过来。

    外面还是清晨特有的清冷,见到赤往这边走,苍敔流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哪有一日便吃三餐的,每日中午一餐便好,不必三次。”

    赤有些无措,毕竟这是第一天服侍提灯子大人,她十分紧张,早早便起来准备了。

    苍敔流见她有些进退不得,声音放柔:“过来吧。”

    赤有些忐忑的走过去,看见提灯子大人身旁竟然有一个人类,不由好奇的看过去,而初岐也同样在打量这个看着显然是精怪所化形的女子。

    “的确如绿芙所说的,很好吃。”苍敔流吃了一块浮谷所烹制的软羹,轻声赞叹。

    赤听到大人的赞许声,那颗悬在油锅上的心立刻回到了心口处,她露出开心的笑。

    “要不要吃一块?”苍敔流将翠玉盘与深口玉碗往初岐身前推了推,示意他尝一尝。

    初岐顺从的尝了一块,眼中闪过惊艳,出声赞叹:“在下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菜肴。”

    苍敔流点头,他再次将丢在一旁的典籍拿起,片刻后漫不经心的对赤吩咐道:“这几日榷崖山外撑起的界膜逐渐微弱,我恐怕要连夜巡视,你吩咐下去,让他们略微注意些,莫将外人放进来。”

    赤赶忙点头,她红色的蛇瞳微微闪动,心中不断咀嚼着昨夜提灯子大人的话语,揉碎了掰开了,反复揣摩其中深意,愈想心中愈发愤怒恨郁,她勉力压下心中的戾气,应了提灯子大人的话后,略带着好奇的看向一旁不苟言笑的男子,,她笑容爽朗道:“你喜欢吃?那想吃的时候便过来寻我,我给你做!”

    她原本便是精怪,此时笑起来犹如燃起的火焰一般灼人耀目,她的目光直接而热辣,倒是令性子古板的初岐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多、多谢姑娘。”

    初岐方才听见这白发的男子说要连夜巡视,正心中暗喜,真是天道相助,此时再看这明媚的女子笑语晏晏,顿时心中便有了计谋。

    苍敔流在一旁不语,他瞥了眼初岐眼中闪过的算计之色,心中笑起来。呵哦~想勾搭女人了?

    看着如此古板严苛仿佛天下文人雅士的楷模一般的人物原来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嘛,他这是想让赤来苍敔流手中偷东西了,趁着苍敔流不在九峰殿,况且若是在月末的最后一日的时候,他与初亦二人正好离去,而榷崖山的提灯子又不在殿中,到时候两人取回东西,带着绿芙与诸多药草珍宝,天高皇帝远的任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还算有些小聪明。

    感受到赤看过来的隐晦目光,苍敔流微不可查的冲这个一心担忧姐姐的女子点头,赞许的回应她眼中的询问。

    最后的三日,苍敔流带着两只小狐狸和一头軨牛转遍了整个空桑山和翠山,两只骑着軨牛玩得十分开心,而苍敔流也是一路上犹如游玩一般。

    他成为提灯子也不过三四个月,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将榷崖山的各处认全,哪里有金矿,哪里出玉石,哪里的水最甜最清澈,哪里的怪鱼最鲜美,各种形态的树种与精怪,哪种精怪会人语,哪种精怪善歌舞。

    遮天蔽日的密林、虫鸟不生的荒野、危机四伏的沼泽、奔腾汹涌的瀑布、战栗胆寒的深渊、鲜草繁花的峡谷……

    只是三个日夜,苍敔流便将三座连山一刻也不停歇的看遍,而在加强了界膜之后,回到九峰殿的当日,九峰殿却被一股愤怒与厌恶的惶恐感所浸透。

    守在九峰殿的精怪们怎么也想不到,绿芙与一个外来人离开也就罢了,怎么赤也吵吵嚷嚷非要跟着另一个离开,那坚定不移的神情与口中所吐出的决然话语,无一不让榷崖山对这两个外来人更加厌恶起来。

    绿芙在得知妹妹竟然也要同自己一起离开,心中又是歉疚又是开心,毕竟原本赤是要服侍提灯子大人的,如今却要和像自己一样随着心爱的人离去,她心中深觉不敢面对大人,但是那一丝的喜悦又是如此甜蜜,令她原本在面对外面世界而惶恐不安的心终于有些依偎。

    赤紧紧抱着初岐的左手臂,她将这木头似的呆子抱得紧紧的,似乎生怕人跑了一般。

    “你已经决定了么?”苍敔流神色庄重严肃,仿佛往日的温和都是镜中花一般,此时的他浑身散发出令人不敢与之对视的压迫,他是榷崖山中九座峰的提灯子,他的职责是守护山脉的命河与整个榷崖山,此时的这个白发男子神情冷漠,但是他对所有的精怪也怀着关切。

    “是的,请您成全。”赤跪下妖娆的身段,两手指尖叠在一起放在膝盖前,恭恭敬敬的跪行一礼,赤的面容也含着决意的庄重,“不论是什么结局,赤已经下定了决心!”

    苍敔流深深的看了这个已经孤注一掷舍弃所有的女子一眼,他一挥手,对一旁依旧眉头紧蹙满目严苛的初岐说:“你先下去。”

    挥退了外人,苍敔流将手扶在膝头,指尖点了点,拇指又摩擦了食指的二关节片刻,随后他声音淡淡的说道:“看来你已经决心要跟着你的姐姐了,你原本可以不必装作|爱上那个人的。”

    赤自然明白大人口中的话,但是她依旧决然的摇头:“赤明白大人的意思,但是姐姐已经被那个虚伪的家伙迷惑了心智,竟然连私藏也全都给了那人!”说着便恨铁不成钢,她尽了全力却依旧敲打不醒姐姐,只得出此下策,“姐姐一门心思将所有都给了那人,我如今若是装作也倾心与他们,说不准还能探出什么助姐姐一二,免得她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苍敔流点头:“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会阻你,这东西你且先拿着,尚还能将你们的身份遮掩一二,只需记得,一直贴身佩戴,千万不可在人前取下来。”

    说着便给了赤两颗如人眼大小漆黑如墨的珠子,这东西是空桑山最深渊处的寒冰潭中生在蚌中的宝珠,它能掩盖气息,使精怪变成人形并且没有丝毫的破绽,但是极为难得,千年才能生出一颗,地势环境险要,即便是千年成形的大精怪想要取它也是十分困难。

    赤几乎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东西不是虚幻,她瞪大双眼,红唇微张,下巴几乎要掉下来,她身子激烈的颤抖,她没想到提灯子大人竟然会将如此贵重之物送与她们,况且还是在因为她们为了各种原因要离去的此刻,此时她只觉得心中羞愧难当,泪流满面,但是心中却有一股滚烫的热流淌了出来,让她因为姐姐而焦急担忧的心终于安稳的跳动起来。

    “这、这真是……”赤有些哽咽的将头抵在手背上,她的热泪从蛇瞳上掉落直接砸在光洁的沉木木板上,“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大人……”

    苍敔流看她伏在那儿颤抖,仿佛脆弱的要碎成千百片一般,他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温和的将她一直跪伏的身子扶起,将两颗漆黑无关但却贵重万分的珠子塞进赤的手中,宛如给的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拿着。”他声音低沉淡淡,但是其中似乎满含着关怀,“你们二人出去后定会遭遇各种龌龊之事,初家人并不是什么好的,但如今你姐姐陷了进去,若非她自己醒来谁也拉不回她,若是想要拖延一二,你且记住,万万不要怀了子嗣,当你们诞下子嗣的时候便是你们万劫不复的时候。”

    赤已经被苍敔流的这些话震得面色惨白了,她绝不会觉得提灯子大人这是无的放矢自说空话,正是因为她信了,此时才如此心慌恐惧。

    苍敔流将手放在这个一心要救助姐姐的女子头上,安抚的顺着她的长发:“莫怕,若是你姐姐果真怀了子嗣,若他们露出杀机,你便万万不能手软犹疑,立刻将绿芙带回来,届时你便与她安安心心的在榷崖山生活,我会好好令那些害过我榷崖山所有生灵的人好好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他的话极为淡然冷漠,但是却一下便让赤几乎被刀子绞碎的心脏再次粘合在一起,最后完好无缺,她擦干了眼泪,神情终于再次坚定下来,她望着提灯子大人俊美凌厉的面容,被他无匹强大的气势所震慑,但是也被这股气势所安抚,赤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赤明白了!”

    赤终于再次定下心神,苍敔流将一旁的典籍拿起,一面将这本书安放在一个镶着赤红玉石的木盒中,一边淡淡的嘱咐:“我将东西放在此处,若是有人让你来偷,你只管拿去给他便是,到时候初家人只要飞鸟尽利弓藏,胆敢害你们性命,你只将这本书的消息放出去,告诉世人,只要拿到这本书便能得这榷崖山无数珍宝,到时候初家人分会分|身乏术自身难保,你与绿芙藏好身份回来便可,可记住了?”

    赤听闻这一番话再次泪目滚烫,她没有想到原来提灯子大人已经将二人的后路早安排妥当,她此时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一股热流冲刷,鼻子与双眼都被塞住,令她酸涩的想要放声大哭,她泪水啪嗒往下落,几乎泪不成声:“赤,记住了……”

    苍敔流又给了她一包东西:“好,你下去罢,莫让人看出破绽。”

    原本因为赤与绿芙两个应该服饰提灯子大人的姐妹相继爱上外来人而有些沉闷不满的九峰殿,终于在月初的第一日,这股不满化为了躁动的怒火,原因无他,因为提灯子大人的东西失窃了,那一本从外来人身上收来的典籍。

    提灯子向来在榷崖山有着独一无二的崇高地位,可以说这是一个可以统治整个榷崖山所有精怪的地位,提灯子会保护山脉最重要的命河,所有开启了灵智的精怪都明白命河是这里所有的生命,若是哪一日命河毁了,那么所有活着的东西都难逃一劫,若是命河流淌不息,那么所有的生灵都会兴兴向荣,从此可以看出,提灯子究竟有着多么巨大的指挥权。

    而今竟然又两个外来者偷走了提灯子大人的东西,即便这东西是从外来人身上取来,但是大人救了两人的性命并且毫不在意他们在榷崖山拿取物品的行径,如此宽宏的对待,他们竟然用偷到来回报。

    在得知了如此的精怪们无一不躁动起来,他们心中燃起了怒火,对外来人的态度从开始的无所谓逐渐变成了戒备与针对,还有浓厚的不屑与瞧不起。

    精怪们虽然性情耿直纯真,但是也都不是傻子,榷崖山从前虽然也出现过些外来人,但是这一次初家二子在山中寻觅宝物与偷盗的行径才是令所有精怪提防外来人的开端。

    苍敔流坐在树上,姿态悠闲的靠着,他两条大长腿一条盘着一条垂在下面晃荡,右手拿着一块巴掌大的木块,左手是一柄小巧的刻刀,他的手指十分修长,皮肤略有苍白,因此手背与手指上青色与红色的血管透出皮肤,显得有些妖异病态,但是他转动着刻刀的动作流畅自然,十分熟练,随着他的动作而有诸多木屑凋落。

    苍敔流听到隐隐约约的清脆童音,果真不过片刻那两只便从外面欢欢喜喜的跑来,笑声宛如正摇摆的铃铛似的。

    “大人~!你看你看,这是木头给我们带回来的,好酸好甜呀!”归举着两串红彤彤亮晶晶的冰糖葫芦,一蹦一跳的往这边跑,后面照理缀着一个同样双眼晶亮的亥,他的小手里也拽着外面带回来的零嘴儿,嘴角还沾着些糖屑,吃的满脸花猫相。

    他们口中说的木头可不是真的木头,那是一只化形相当完美的窃脂,这窃脂灵智狡猾,因为喜欢吃白?的木屑,又时常喜欢戏弄这两只小狐狸,被两只瞪着眼叫他木头,而实际上,他的名字叫做半尽。

    苍敔流看中了半尽狡猾的脑袋,吩咐了他一路跟在绿芙他们身后,出了榷崖山,以他的头脑要在外面建造势力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况且他原形又是鸟类,指挥一下这些小动物什么情报拿不到?到时候不说初家人如何对待两姐妹,就连苍敔流那长近千年的无聊岁月也是要排遣的。

    而这不过才出去五个月,怎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四千五 ,我觉得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可以收集经验荣登五千了~~~

    我再想着要怎么弄初家的人才算凄惨,想来想去没个结果,我果然是个善良的人!

    各位小魔王们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告诉我哟~

    第21章27:榷崖山,提灯子【7】

    男子虚弱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上,他的神情十分呆滞死板,宛如一只极度缺水快要干枯死去的鱼一般,浑身上下散发出死寂的味道。

    苍敔流冷淡的将这个受尽折磨的男子打量了一眼,他看向已经没有往常那样玩世不恭的半尽,缓缓道:“这东西,是你从初家弄出来的?”

    半尽穿着一身赤红的袍子,他抱着双臂靠在一旁,向来狡猾的眼眸中流转着冷厉狠辣的光芒:“大人,你且看他锁骨处。”

    苍敔流伸手用冰凉的指尖将穿上男子的衣襟稍稍拨开些许,立刻皱了眉头。

    左右的锁骨处皆是有着一个穿透的伤口,那伤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强硬的用铁钩勾穿的,然后又经过了多年的撕扯 ,只看一眼便能想象得到这个人到底经受了怎样恐怖的折磨,更别提他身体上数不尽的伤口和他身上因常年饮药而浸出的药味。

    “他们简直将他当做了畜生困在那里!”半尽压了许久也未压下心中的怒气,他的声音压低的怒道,“六十年,他们用铁索穿透他的锁骨将他困在地下,每天用能放倒野兽的药物让他精神溃散,好让他不能清醒不能逃跑更不能怨恨!莫说他有一半凡人的血都要受到这般折辱,可以猜想那些出了榷崖山的精怪们如今恐怕已经死绝!”

    半尽一拳擂在壁侧,幸好还有些许的理智克制住,他抿着嘴深吸了几口气,那股恶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焚烧,他恨不得此时就冲进整个初家让那个肮脏的地方用血洗净。

    “六十年,整整六十年,若非是赤暗自找到了他前来告诉我,那他此刻恐怕还要这般痴痴傻傻的任人宰割,我简直没法去想一个有着灵智的生灵竟然六十年都混混沌沌无法清醒是什么感觉……”

    半尽心痛怜惜的看向床榻上那个额头长着黑色双角的男子,那双角看上去非常的坚硬锋利,布满了黑色的鳞,十分冷酷的模样,但是就是这般应该傲立于天地的男子竟然被人穿透锁骨像畜生一般关在地下不见天日,他怎能不愤怒,这可是榷崖山应当像风一样自由自在的生灵。

    苍敔流不语,让半尽尽情的发泄他的不满与愤怒,待到半尽终于平静了呼吸,苍敔流看着床榻上神智呆滞的人,此时这人恐怕就连三岁小儿也不如,六十年的药物,恐怕早已经将他的意志消磨,也不知还能不能清醒过来。

    “他的身体中人类的血统微乎甚微,也亏伤口愈合比常人要快才没有被折磨死。”苍敔流冷漠的看着男子,声音柔和淡然,“若是他意志坚定并且希望活下去,醒来也不是不可能 ,倘若他想死,任谁也没用。”

    半尽明白也是这个道理,他叹气一声,希望这人可以挺过来。

    “而初家……”苍敔流伸手拨弄着男子头上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冰冷的角,指尖在上面磨搓了两下,面容严肃正经睥睨冷漠,“听说真龙天子受天庇护也不知若是加了这受天神庇佑的血肉能不能让凡人延年益寿获得真正的长生呢……或许有那么一种药方也说不定,初家人中如今不论是谁,他们的血液中或多或少都有我榷崖山生灵的血,作为混血,用他们的血肉再加上真龙天子的心头肉……”

    半尽立刻明白了提灯子大人话中的意思,他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惊奇的看向苍敔流,那神情真是直白又炙热:“我见过上一任的提灯子大人,你与他真是毫不相同。”

    他话语中满含了推崇,还带着隐隐的激动。

    榷崖山这种地方鲜少会有勾心斗角这种事情,他们大多性情耿直易怒,从不拐弯抹角,而且领地意识很强,生灵们有些虽然也相互捕食争斗,但也全是真刀真枪口直话白,像半尽这种狡猾的满是心眼的奇葩其实在榷崖山也没有什么人敢与他交好,如今没想到见识了这一任的提灯子,心中真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仿佛找到了组织似的,立刻点燃了他的某一根激情的神经。

    他的双眼仿佛两个发光的强力手电筒似的直往苍敔流身上照射:“是了!的确是这样,的确有这样一个需要真龙天子与混血血肉的长生药方,我会立刻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个神奇的药方的!”

    那个皇帝不是做梦都想长生么?初家被他一手提拔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龌龊,恐怕其中还有他的命令与吩咐,可笑初家人果真一头栽进了权势与贪婪的漩涡,即便那些显露了精怪特征的混血异于常人,但是不可否认,那些都是初家的子孙,有着他们初家人的血脉与基因,没想到竟然可笑的被当做大补之物,亲人相食,这般想一想都令人作呕。

    “既然他们这般乞求着想要长生,不将生灵当做人看待,且让他们尝尝被人当做一盘美味佳肴一样追逐抢夺的滋味是什么样的。”苍敔流笑了一声,饱含了柔情,但狭长的眼角中的冷漠残忍却是如此令人颤栗。

    半尽眸光璀璨的看着苍敔流,又说了说绿芙与赤在初家的近况后才在苍敔流的吩咐下有些不舍的离去。

    苍敔流浅茶色的眸光冷淡沉寂的注视着床榻上正呆滞的看着暗蓝色精致窗幔的男子 ,因榷崖山的提灯子大人喜静,这九峰殿除却两只小狐狸之外,原本还有一个服侍饮食的绿芙,绿芙离去,来了个赤,没想最后连赤也跟随着离去,苍敔流干脆令他们走得远远的,这下半尽送来一个灵智受损的人过来,竟然一时找不到人看护。

    他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这刚送来不过半天的人,想要这人能自己抹药自己进食自己洗澡,这估计也是白日发梦,苍敔流向来被人伺候,若是要让他去伺候别人,除非他对谁抱有隐晦的欲|望,否则那也是妄想。

    苍敔流神情严肃的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的露出来,他仿佛看着一个大难题一般看着神色痴痴呆呆的人,最后只得扶额认了。

    他转身走出去,白色的绢袜在沉木的回廊上轻声摩擦出悉悉索索,宽肩瘦腰英挺有力,两条大长腿外拢着黑色的宽大直贯,行走间不快不慢,仿佛计时一般带着一种无机质,宛如钟表上一哒、一哒行走的秒针,那节奏中漫不经心又令人心脏骤缩。

    苍敔流取了药盒回来的时候,那人竟从床上摔了下来,正在冰冷的木板上微微的颤抖挣扎,眉头紧皱面色苍白,全身颤抖犹如正遭受巨大的痛苦却无能为力带着恐惧。

    苍敔流看了他片刻,神色冷淡的走过去一把将人提起来丢回床上,轻嗤一声:“蠢。”

    他将人制住,上了床榻一手抓住他胡乱挥动的双手,双腿将人死死压住。

    身下的人睖睁着眼血丝狰狞的瞪视这个压制他的人,喉中像是野兽似的哼哧喘息,神情中虽然疯狂,但是眼中的死板呆滞却减轻了些许。

    苍敔流冷酷的将人镇压,再次感叹作为精怪的好处,若是一个寻常的人被灌了六十年的甚至可以放倒一头野兽的迷药。令这个人没有一天清醒的日子,恐怕早就成了植物人或者直接被药死,而这个人却似乎还有些许神智,虽然只有一丝,但是若不再灌药,他醒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他终于提起一丝兴趣来,若是他清醒过来,记起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只要稍稍设想一下那场景,苍敔流轻笑。

    “看来,初家的人我还要给你留下才是。”苍敔流用唯一闲置的一只手摸了摸这人相当合胃口的脸,手背在他五官上缓缓扫动,他语气轻柔万分,带着无限的怜爱,“你可要快点醒过来报答我才是。”

    说着毫不犹豫的,动作相当粗鲁的将人身上的衣物撕下来,直到这人全身光洁□□。

    似是感受到了苍敔流的动作,这人再次激烈的挣扎起来,那弹动的动作像一条脱离水的鱼似的。

    苍敔流被他那挺腰弹动的可笑动作弄得笑出来,他伸手一拍光滑紧致的臀部,也不管这痴呆听不听得懂,轻声说:“乖一些。”

    这身体虽说愈合的快,但是却有着诸多的伤疤,这些并不是什么疤痕,他的手臂,肩头,小腿,各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仿佛是暴雨砸过的泥巴。

    这代表着什么苍敔流清清楚楚,他立刻皱起眉头,他苍敔流向来以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测他人,他也见过不少最龌龊最贪婪的人,像初家这种,在他见识过的人中也是能排上前十名了。

    “竟然挖肉,他们是拿去炼药亦或是……吃?”苍敔流口中漫出冰寒的气流,他指尖沾了厚厚的药膏,凉凉的药膏便轻轻敷在那些坑洼不平之上,暗红色的伤疤外是没有皮肤的。

    苍敔流可不会认为这小小的坑洞就代表他失去的只是这一点,要知道,六十年已经足够一个精怪愈合了一次又一次了,那群人是真的将这个人当做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猪猡,取他的肉,饮他的血,只需要给他灌下各种药汁,给他些果子,这个精怪就不会死去,他的神智也不会醒来,只要一直将他困在地下,那么他们怎么对他都可以。

    随着苍敔流上药的动作,他挣扎的动作愈来愈轻,最后乖乖的躺在那里任由苍敔流对他翻过来又翻过去。

    苍敔流为他上完药便将药盒收起来,随手拉住被子将他盖住便起身走出去。

    刚行至回廊尾末,穿上青阶下的木屐,小狐狸归与亥便一人头上顶着一个托盘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亥颠颠的跟在后面动作小心翼翼的护着上面的玉碗。

    “大人~你看你看!”归像个弹簧似的总是跳来跳去,他将托盘上的大木盒打开,里面全是暗翠色的树叶,“楼树上的叶子,听说‘精’这种怪最喜爱吃这个~”

    苍敔流接过来,伸手揉了一把归凑过来的小脑袋,而亥也终于红着脸小喘着过来了。

    他端着一碗血红色粘稠的白?浆液,里面散发出甜蜜的气息,苍敔流见他红着脸一脸严肃认真,生怕弄撒了,那小模样真是十分可爱。

    “大人,木头去哪里了?”归跟在苍敔流的身后欢快的将手中的托盘甩来甩去,手中抱着大大的木盒,仰着小脸看着提灯子大人的背影,他可还要找那个狡猾的臭家伙算账呢。

    “半尽出去了哟。”苍敔流除下脚下的木屐踏上回廊,脚步带着擭人心的节奏,对于这两只小狐狸他总是比较温和耐心,“绿芙与赤两人跟着外来人走,可没又那么令人放心呢。”

    “绿芙姐姐与赤姐姐还好么?”亥声音细细的又轻又柔。

    好么?赤在初家拼命周旋想要让自己的姐姐绿芙看清楚现状,看清楚她所爱的人是多么的卑劣,整个初家都弥漫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但是绿芙的双眼已经没虚幻的爱情给蒙蔽了,她满心满眼都是甜言蜜语的爱人,她绝不会相信任何人对她所爱的污蔑。

    现在两人的关系恐怕是相当的紧张吧,她们在外已经五个月,倘若两姐妹的关系继续单方面恶化,赤也是阻止不了两人,绿芙嫁过去也是迟早的事情,然后怀上子嗣亦不可避免。

    “她们两个不就便会回来了。”苍敔流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反而轻笑一声,只道两人归期已定。

    两只有些疑惑的沉思起来,他们虽说是十四岁的孩子模样,但是也并不代表两人真的就是天真烂漫什么也不懂,每两个侍守的诞生都是根据提灯子来定的,他们两人虽然往日被提灯子大人宠着,但是心窍该有的一个也不少。

    两人沉思片刻后再次扬起灿烂的小脸,清脆脆异口同声道:“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 ,求收藏哟~

    更新时间改到每天上午九点半,接下来会停更一天。

    唉,这家伙也是够惨的,六十年都没清醒过,还被当做猪一般割肉放血,就连苍敔流这禽兽都看不过去了好么~

    初家人真是太坏了

    第22章28:榷崖山,提灯子【8】

    苍敔流支着下颚看那人动作粗蛮的抓着满手的楼树叶往嘴巴里塞,随后又将轻飘的视线落会手中的皮卷上,他看了一会儿榷崖山上千年来所记载的诸多事宜,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多都是些关于命河与九座峰的事情

    此时已经将要入夜了,榷崖山被一片血红的夕阳笼罩,这红色中混杂着旖旎的橘色,八座峰围绕着榷崖山缓缓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有的是曼妙的低吟有的却犹如鬼怪的嚎叫,各处山上的迷榖已经开始在逐渐昏暗的天空下散发出华光,照耀夜色了

    苍敔流将金色雕纹底座的白纸灯移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皮卷,见那只混血的‘精’已经将东西吃完此时正双眼呆呆的看着他,苍敔流看着那已经醒了一丝光芒的黑眼睛 ,回看了他一眼:“喝了。”

    他用手指遥遥往一碗血一般的东西处轻点,动作说不出的风流却饱含了强势与冷漠。

    混血的‘精’迷茫的顺着苍敔流的动作往旁边看了一眼,看到那一碗粘稠赤红的白(jiu)浆液,他浑身一颤,面露惊恐,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苍敔流见他那副柔弱的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会儿,看他身材也有一米八几,这般汉子做出柔弱白莲花儿似的表情苍敔流还是头一次见。苍敔流也不逼着他喝,反而问他:“有名字么?”

    那人歪着头似懂非懂的回望苍敔流。

    苍敔流冲着痴呆勾勾手,伸手一甩,手中的皮卷便被展开,他手中正捏着一头,另一头几乎随着他的力道扰了一整圈。

    “过来。”苍敔流对那人做了个勾引的动作,见他果真乖乖的跑过来,伸手指了指皮卷,“来,选两个你喜欢的字。”

    那人口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噜声,望着苍敔流,似乎完全没有听懂这个对他很好的人在说什么。

    苍敔流还从未和这种呆呆傻傻的人相处过,此时反而十分耐心温柔:“看到了么,这些一个一个的字,这里、这皮卷上面,随便选两个。”

    他用衣袖轻轻一扫,示意展开的皮卷:“来,选罢。”

    苍敔流见他终于蹲下身,虽然不解,但是往苍敔流伸出的两根手指上看了看,喉中再次发出模糊的咕噜声,他随手往上边一指。

    “鬼……?”苍敔流随着他再次拿起又放下的手指看过去,“角?”

    “鬼角?”苍敔流点头,“那么便是这个名字了。”

    鬼角虽然依旧神情懵懂,但是看见苍敔流挑眉勾唇的动作,他也僵硬着面孔,面部肌肉抽搐着将嘴角勾起来,似乎也想要做出一个迷人又好看的表情给苍敔流。

    苍敔流这下是真的笑了出来,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还蛮奇特的,正好近来也无事,不若将历朝山巡视一番好了。

    他将那一碗白(jiu)浆液端过来方鬼角手中放,往历朝山的方向指:“喝了它便带着你去玩儿。”

    苍敔流看着鬼角几番挣扎,犹如喝□□似的将一碗能消减痛苦的浆液喝下,只吞了一口他便尝到了那股清甜味,浓郁芬芳,喝完后他不语的将自己手腕看了一眼又一眼,甚至张嘴要去咬开尝一尝。

    苍敔流一手将他拍开,挑着眉尾:“蠢。”

    榷崖山的夜晚是寻常人所难以想象的满含了对精怪的无尚魅惑,那种溶于天地重归安宁的平静,就连鬼角这个从未来过这里神智还昏昏沉沉的‘精’也无言失神。

    看着鬼角微微扬起头失神的仰望正在散发出耀眼华光的迷榖,苍敔流将白灯挑在身前,两只调皮的小狐狸正嘻嘻笑笑的戏弄着那只温和善良的軨牛,苍敔流走在前面。

    前不久半尽用鸮传来了消息,绿芙已经嫁给了初亦,,如今他成为提灯子才一年时日,这里的平和已经令他开始生厌。这种安宁、祥和、远离世外肮脏的美好……

    多么单调的美丽啊。苍敔流耳边拂过带着草木暗香的夜风,他浅茶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流动着一股冷色的光。

    这里将成为他狩猎外来人的猎场。这里的生灵太过纯真,太容易被人打动心扉,如今既然是他苍敔流在掌管这九座峰的榷崖山,怎么能让他们的内心如此脆弱呢。

    苍敔流指尖轻按在嘴角,眼眸眯起冷酷又暧|昧的笑意。

    一年之后,这里将一定会成为一个新的世界。况且……

    苍敔流若有深意的看了眼额头长着两个黑色利角的鬼角,他将会成为这场戏剧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呢。

    四人在历朝山游荡了整整六日,找到了经年不化的寒川,川面氤氲着浓厚的寒气,苍敔流取了一块拳大的寒川冰,用闭息锦包着放入阔袖中。

    一回到九峰殿,苍敔流便将这块寒冰取出,竟然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他命人将这冰块磨成粉,就着极为排毒的茶浆煮成一碗寒气肆意的药汤。

    苍敔流脱光了衣物踩进温泉中,舒服的出了一口浊气,散漫的瞥了眼垂头蹲在温泉岸边的鬼角。

    “怎么不将他带过去?”

    归撅着小嘴,小手愤愤的指着闷闷不乐的鬼角:“他不听话,不跟我走!”

    鬼角听到指责声,虽然懵懂,但依旧能感受到这小人似乎不喜欢自己,他缩了缩健壮修长的身子,可怜兮兮的皱眉。

    鬼角五官颇为俊朗,已然是成年男子的模样,身高八尺的汉子露出这般表情竟让人一时无语。

    归立刻小脸涨红,明明这人比他要大许多,可此时竟然他生出一种欺负了他的愧疚感,他瞪大蓝色的狐狸眼,小嘴微张,一时竟有些瞠目。

    “罢了。”苍敔流将手臂放在圆滑的卵石上,闲适的靠着,“将药给他喂下。”

    归撅着嘴巴,不开心的去端药:真讨厌,竟然要跟大人一起沐浴,真是讨厌死了!

    “喂、喂药……”一声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的男子声音嗫嚅道,声音不清不楚,但是苍敔流却听到了。

    他转头看向正抖着唇的鬼角,这人可是两个月来首次开口,虽然声音仿佛喉咙含着石块一般,但是却带给了人不小的惊叹。

    苍敔流仔细的打量鬼角,发现他的双眼依旧昏沉无光,显然神智依旧不清醒。

    归将那一碗冰寒得直冒冷气的药端过来,苍敔流斜眼睨看了那个正蹲在一旁,双眼昏沉却依旧死死盯着自己的鬼角,吩咐:“喝了。”

    归立刻将碗沿贴上鬼角水白色的唇上,鬼角愣愣的看着苍敔流注视在他身上的双眼,迷迷糊糊的张开嘴巴。

    一碗药刚灌下,鬼角一张唇便呼出一口冰冷的白气,皮肤上立刻生起一层寒霜,并且这寒霜还在迅速覆盖,那结冰的声音直让人冷得发抖。

    苍敔流一伸手便强硬的将人扯下来,扯了扯鬼角身上的衣物,那衣物立刻碎成一地冰渣,可见这药有多厉害。

    鬼角抱着身子埋在滚烫的温泉水之中,连同在水中的苍敔流也能感觉到温泉中下降的水温,他从水中站起,从木制的台阶走上去,拢起一件浴衣穿上。水里的人抱着身子哆哆嗦嗦,却依旧有些许神智注意这里,看见苍敔流要离开,他手脚并用便要爬上来跟着。

    苍敔流一脚轻轻将已经半个身子都爬上来的人踢下去。

    如此反复了五六次,苍敔流干脆拢衣站在不远处,归送来了上一任提灯子一直珍藏的酒液,液体金黄浓稠,酒香四溢,即便是当了数十年帝王的苍敔流也从未喝过这般好久。

    “倒是便宜我了。”苍敔流轻笑一声,举盏饮下,无数饱含醇香酒精的因子在舌尖爆裂的炸开,立刻令人热气升腾醺醺欲醉。

    【叮!警告警告,实验者11111身体受到能量冲击,计算得出结果,此能量凡体不可吸收,11111是否利用死亡点数升级身体。请在两分钟内立刻选择。】苍敔流俊美的五官上立刻笼罩阴云,一股狂暴的能量从肠胃中奔向经脉,疯狂的对柔软的内部进行破坏。

    他简直快忘了这个身体是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而并非正真的是从榷崖山所诞生,前任提灯子所珍藏的酒浆,哪里是凡体所能放心饮用的?

    苍敔流原本就苍白的肤色更是面如金纸 ,他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艳红的鲜血,眉头微蹙,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利刃在体内肆无忌惮的绞动,苍敔流口中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的鲜血。

    【“是,选择使用死亡点数。”】苍敔流几乎是暗恨的回答系统,他原本是不打算用死亡点数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任何改动,也绝不会对自己的灵魂做什么,今天竟然大意了。

    【叮!确认升级,为达到灵肉匹配,强制灵魂升级。】

    fuck!

    苍敔流咬牙,一股阴冷立刻涌入体内,酒浆所带来的狂暴力量立刻被这股阴冷糅合,在被创伤的体内仔细的流转,安抚的同时攥紧骨髓之中,一股更为巨大的刺痛立刻遍布全身。脚骨、腿骨、脊椎、肋骨、双臂、头骨、真是是指尖,全身仿佛一下子被巨大的铁锤砸碎。

    经脉尽断,骨头被碎的疼痛几乎要令苍敔流这般人物痛呼出来,他张口轻轻吸气,即便是这么微弱的动作也立刻引发了一连串剧痛,他瞳孔一缩一放显然是正在经过剧烈的折磨。

    在死亡点数迅速减少的同时,灵魂点数也在飞速下降。

    与肉体几乎令人昏厥的剧痛不同,苍敔流的灵魂却传来销|魂蚀骨的快感,他原本还是发着灰黑色的灵魂立刻浸出一丝红光,随着那股令人迷失的销|魂之中,那股红色愈发浓重起来,配合着他原本灰黑色的灵魂竟然变成了红黑色,一时间令人分不出到底是黑的发红还是红的发黑。

    第23章29:榷崖山,提灯子【9】

    当苍敔流从疼痛与快感的无情夹击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床榻边正蹲着三只生物,两只小狐狸泪汪汪眼睛都哭红了,而另一只也正皱着眉头,不似往日的懵懂,反而透出些成人的肃然,双眼已经显露出了些许神智。

    苍敔流心中暗骂,这种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的感觉……

    他就说系统怎么如此好心不给于奖励与惩罚,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竟然是强制升级!

    压下心中的怒气,苍敔流反而更想知道这系统到底目的何在了。他伸手拍了拍两只小狐狸,在两只惊喜的泪目中说:“辛苦了,去休息吧。”

    一旁抱着腿蹲坐在脚踏上看着苍敔流的鬼角漆黑的眸中也闪过欢欣,竟然将自己的手腕放在苍敔流的唇边:“吃,吃!”

    他一直被人取血取肉,看见苍敔流醒来,以为让他吃了自己的肉便会好。

    苍敔流意外的看着他,将鬼角递过来的胳膊推开,笑着说:“蠢货。”

    苍敔流经过这番,再查看系统点数的时候,死亡点数仅剩下数百点,灵魂点数却已经消耗殆尽,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身躯,浑身充斥着力量的感觉简直能令人的心智也一同坠入这强大的感觉中,仿佛此时自己无所不能,手掌翻覆间便能轻而易举做到任何事情。

    他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如此反复几次,神色变换不定,俊美的面容神色冷漠非常,他的面容往日中虽说有些许病态,如今这躯体的强度大大增加,肤色却更加苍白,双唇猩红得犹如吮过血,乍一看去竟生出些令人不敢直视的阴森,与他那股外露的温和糅杂显得诡异万分。

    事已至此,苍敔流也只得认了,他沐浴后倒是没有再换上提灯子的衣物,而是随意着了一件白色的绸衣,同样白色的长发半湿的披在身后,他衣带未束的站在回影石打造的镜面前端详如今的自己。

    只消看了一眼便更加确定这并非真的是自己意外不慎饮酒而引起的,这件事系统究竟策划了多长时间,还是说他之前的猜测全部推翻,而是另一种答案?

    眉宇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森然阴鸷逐渐被苍敔流收敛,虽然面容苍白得毫无生气,但是已经显露出相当和煦温柔的神色了。

    苍敔流将自己的神态表情调整了一番,达到最佳状态后,忽然听闻到双翅震动的声音,他侧头望向大开的雕着雅致花纹的木制窗柩,一只白首赤身的羽鸮立刻飞了过来,细细地利爪紧扣在从窗外伸进来的枝干上。

    那只鸮用自己的喙在窗柩上笃笃啄了两下,歪着头用黑豆似的眼睛乖巧的看着苍敔流。

    苍敔流从桌案上的玉盘中拿了一块糕点走过去:“小家伙,此次过来的又是你?”

    苍敔流笑了一下将糕点放在窗柩上,这鸮一路路途遥远,立刻便将糕点啄得粉碎,待它吃完只剩下些许碎渣后,这只鸮鸟便乖觉的咕咕轻叫起来。

    苍敔流听完,用指尖点了点它的小脑袋:“去吧。”

    这般又过了两月,在时间的推移与榷崖山奇药的功效下鬼角逐渐忆起往昔,脸色从懵懂逐渐清醒,一日比一日冷凝阴沉,浑身萦绕着阴寒的杀意,一眼望过去他那俊朗的面容反而并不引人注目,阴鸷深沉的神色满怀着怨恨的神色令人心悸。

    “你要离开?”苍敔流并未表现出多么惊诧,反而有些笑语晏晏眼眸温柔的看着抱着双臂冷脸靠在树下的鬼角。

    他手中拿着被闲置了好几月的刻刀,将已经有了初始形态的木块放下,轻柔的拂去膝盖上的木屑:“出去不怕那些人拔了你头顶上的角?”他语气低沉温和。

    鬼角想起往昔被初家人当做畜生的那六十年,他燥怒的皱眉,心间燎起一个接一个的毒瘤,若不除去那些毒瘤,其中的毒液一定会将他腐蚀:“我要报仇,一刻也等不了!”

    苍敔流顺应他的话点头,似是十分赞许:“那么你是如何筹划的?初家人的财势我想没有逼你更清楚的,你是想怎么报仇。既然提出了要离开,那么一定已经有了谋划,倘若靠谱,你要离开我定然不会阻拦,说来听听。”

    “我……”鬼角一哽,他心中奔腾的怨恨几乎要从喉咙中喷溅出来,但是却被这一句话全堵住了,他双唇张合了几次,突然神色恶毒的冷声质问道,“你想拦我!?”

    看着这个被怨恨之心控制的人,苍敔流再次开始控制力道去雕刻,他垂颈竭力控制从提升了身体强度后一直有些控制不住的力量,一面悠然开口:“若是让你出去胡搅,我这里搭好的戏台谁来唱。”

    说着吹掉簌簌往下落的木屑,丝毫不在意对面不远处的人多么暴怒不甘。

    “你——!”鬼角毕竟是榷崖山的精怪,虽说出言不逊,但是却不敢对苍敔流动手,他双眼赤红,隐隐有些要发狂的征兆。

    苍敔流看了他一眼,说到底这人的记忆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他至今为止的记忆也是只在他十五岁当日初家人狰狞的面孔,如今即便是想起来也尽是痛苦的折磨与耻辱,这种态度,无可厚非。

    苍敔流想了想,初家他也并不是很在意,既然有人恨之入骨的话,鬼角这性子若是利用得当,他几乎会成为引导外界人进入这里的旗帜,如此昂扬的燃烧着怒火的精怪,外界人恐怕只要半尽稍稍点一簇火焰,在榷崖山的璀璨与珍奇宝物的吸引下,无数垂涎的人都会跟随鬼角的身影来到这里,只要……

    苍敔流用冰凉的指尖按住忍不住要翘起的唇角。

    只要我这个提灯子为那些陷入贪欲的人打开进入榷崖山的通道。

    ——榷崖山将会成为最完美的狩猎场。

    甜美的果实都是需要最耐心的等待与引导,苍敔流看着鬼角赤红充血的双眼,终于在他狰狞的神态下点头应允。

    “既然你心中已经怀有决意,月末你便去吧。”

    鬼角离去后苍敔流很清楚,初家恐怕是难以登上这次榷崖山的盛大舞台。鬼角的心中淤积着喷薄的怨恨,这恨意若是不能亲手消除,那么他将永远在这股肮脏中挣扎不脱。

    苍敔流没有去理会当外界人看到鬼角明目张胆毫不这样他额上的双角,那显而易见并非族类的特征引起了皇室与整个江湖的热切目光,鬼神之说向来受世人敬畏向往,如今骤然出现一个这般的妖类,可见又将是一番腥风血雨。

    苍敔流即便是在九峰殿中足不出户也能推测出外界的大致情况,在鬼角离去后的两个月,他已经将榷崖山的九座峰所有还没有足够自保能力的精怪全都安置在了八座峰中间的榷崖山中,八座峰以包围守护的形态将榷崖山护在中心。

    谙山、丹穴山、枝山、历朝山、翠山、空桑山、时山、英山,统共八座,依照往年数千,精怪们很少踏足八座山中心的榷崖山,榷崖山虽说被八座峰包围以保护的姿态,但是确实九座峰中最为巍峨高大,险不可攀的一座,更是因为它是榷崖山提灯子大人安住之所,它的峰顶是九峰殿的所在之地,在所有精怪的心中,榷崖山就是不可涉足的圣地。

    但是如今却是不同,苍敔流可是为了他以后九百多年的乐趣,他在榷崖山撑起了一层隔膜,它将隔绝所有的外来人进入榷崖山,但是却不会妨碍他们在其他八座山上的所作所为,等到所有宾客来齐,苍敔流将会把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锁在榷崖山之外的八座峰上,海上的隔膜将会完全发挥作用。

    自从鬼角的事情在榷崖山流传开始,原本因为初家两兄弟而厌恶不满外界人的精怪们再次震怒了,他们不再是冷漠的态度,撕开了外界人令人作呕的虚伪之后,精怪们对外界人的恨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为什们?为什么因为你们肮脏的贪欲而要毁灭我们?我们给予你们信任与珍贵的珠宝药材,回报的竟然是毫不犹豫的出卖,竟然是将我们当做牲畜一样的残忍,你们能感知疼痛感知心灵的伤害难道我们不能?你们是生灵难道我们不是?你们拥有上天赐予的灵智难道我们没有?我们原本是如此对等的生命,但是在你们眼中竟然低贱如尘埃。

    真是太令人作呕的狂妄了!

    那些人究竟用他们那张满是仁义廉耻道德之心的嘴吃过我榷崖山多少可怜可爱的男子与女子?

    每当想起这些那些外界人的嘴巴里仿佛都能闻到一股浓臭的血腥味。

    而在九个月后赤满身狼狈血迹的回来的那一天这所有的仇视之心仿佛正在暴风中呼啸的海浪一般想要毁灭一切!

    赤满脸涕泗,她怀中抱着一个长着红色蛇尾的娇嫩婴儿,她原本明媚的面孔此时交杂着痛苦与仇恨还有一股疯狂的毁灭欲,她抱着啼哭的婴儿跪在地上嘶声痛苦,那种痛苦的模样令将她从沿海石滩接回来的几人也有些红了眼眶。

    赤紧紧抱着婴儿仿佛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哭得肝肠寸断,满是绝望。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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