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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快穿,死亡收集系统 作者:阿鳞

    正文 第6节

    快穿,死亡收集系统 作者:阿鳞

    第6节

    苍敔流将她扶起来,替她拭去脸上狼狈的痕迹,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任她发泄出心中的悔恨与痛苦。

    见她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苍敔流已经猜到了,绿芙那个痴情的女子恐怕已经死在了外面。

    赤捂脸痛苦了片刻后终于稍稍平静了些心情,她往日明媚的神色变得苍白死寂,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下缓缓将这一年多的事情简单的娓娓道来。

    原来姐妹二人跟在初家两兄弟去往初家后一直被初家用武衣高强的侍从保护起来,衣食住行,走到哪里这些人便跟到哪里,几乎没有一点空余之地。赤虽然心中疑虑却也没有轻举妄动。

    初亦对两姐妹都很是不错,每当说道想娶绿芙只是赤便在一旁借口打岔,说要好好的看看外面,游玩一番才好。两兄弟看着外形与常人无异的姐妹,虽说心中焦急但是却压住了心头火辣的迫不及待,直到绿芙在初亦的询问下说出了佩戴在身上能够隐藏起精怪异状的宝珠的秘密。

    赤知道后心知不妙,幸而这几个月一直与同样在外发展势力的半尽有所联系,并且无意中进了初家的密道,发现了当时被铁钩锁链勾着锁骨锁着脖颈的鬼角,惊怒万分的同时更是被一股巨大的恐惧险些砸晕过去。

    赤一面警惕着初家人对姐姐下手,一面紧张的在半尽暗中的帮助下将鬼角从那黑暗的屈辱中救出并将这可怜的男子转交给了半尽。

    此事刚完成,赤贴身佩戴的能够遮掩异常的尺安珠便不见了,虽说她的蛇鳞是在手上显现,但是那双蛇瞳却是难以遮掩,她被困在了初家,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一家人甚至是仆从的眼中都发出一种令她恐惧的幽光,他们看着她仿佛是在看一盘美味的肉食一般垂涎。

    赤战战兢兢的不敢外出,但是却更不敢留在初家,她想赶紧走赶紧逃离这里,她在某一夜好不容易躲开了监视的视线找到了姐姐,想要劝说她跟着自己离开。但是却被已经迷了双眼的绿芙怒斥,绿芙已经在初亦编制的美梦中了,她与初亦两人如此相爱,但是自己的妹妹却总是前来泼冷水破坏这份美好的甜美爱情,她在妹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渐渐生出了厌恶。

    赤被自己内心的恐惧折磨得精力交瘁,她头上悬着初家人放置的铡刀,特别是初家人愈发冰冷幽深的目光,她越发明白,这家人恐怕要对自己动手了。初家将她看管的愈来愈紧,几乎将她监|禁在了那个小屋子里,时刻派人把守,而她的姐姐绿芙也在她一次次的关心劝说下与她离了心,一个多月竟然一次也没有过来看望她,那毫不关心的态度几乎令赤的整颗心都要绝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不起你们,竟然晚了这么长时间,明天保管准时,更五千好不好~?

    我现在真心觉得小孩子都是恶魔,昨天陪着玩了一整天,今天差点被搞得码不成字,我真的要被这臭小孩折磨死了,非要拉着我,不干还哭,还告状,各种折磨你让你做不成事,我的天,现在的孩子都成精了,我恨不得抱着他求他放过啊!

    不过幸好,虽然晚了,但我好歹……咳咳,好歹更新了

    明天准时更五千,真的在早上九点半!!!!是真的!

    第24章210:榷崖山,提灯子【10】

    果不其然,在绿芙嫁给初亦的那个夜晚,赤步了鬼角的后尘,她被锁入了地下。而绿芙,在她坠入绝望之境的时候正与初亦这个假面的小人交颈缠绵,将她干净柔媚的身子彻底交了出去。

    赤在地下被他们贪婪的取血,陌生的邪恶又残忍的人在这里交替进出,他们一面将她的血装入杯中一面用淫/秽的目光打量她,赤半个多月都在这里几乎不能入睡,直到半尽将她从这龌蹉的泥沼中救出。

    半尽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想起赤几乎两三个月没有来消息了,心中顿觉不妙,他听到一直守着初家的鸟儿们带来的话才知道赤竟然被关在了下面,他刚将鬼角送回榷崖山,初家人果然该死!

    半尽作为一个可以完美化形的精怪,不仅他的头脑是顶尖的,他的力量也同样不可小觑,他将赤从初家救出,随手将怀家二子的玉佩丢在初家的后院,如此同时,初家供奉在宗祠的‘银极’长刀也消失不见。

    半尽冷笑,且让他们狗咬狗去。

    半尽原本想将赤送回榷崖山,但是这女子却心系她的姐姐不肯独自回去,她一面呆在半尽手下学着处理事务,一面关注着初家绿芙的状况,若是发现绿芙有一丝危险的苗头,那姿态恐怕立刻便要冲过去,不过自从绿芙嫁给初亦后,初亦竟然对绿芙一如既往的关怀备至,尤其是在绿芙怀上初家的子嗣之后,那宠溺的模样,论谁恐怕也要被骗了去。

    赤看着姐姐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心中忧虑也一日比一日浓,她还记得当日提灯子大人说的话,她还记得千万不要怀上子嗣的话,看着还被蒙蔽在美梦中的绿芙,赤夜不能寐,她心焦的几乎上火,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让绿芙醒过来。

    而事情的转变是如此的令人措手不及。

    有人花费千万金买下了一张从皇陵中盗出的长生方,上面竟然是先皇的笔迹,甚至盖了私印,可是写得每一个字却令人窒息。

    真龙天子的心头肉,仙山榷崖精怪与凡胎的混血需取血两碗,配上仙山榷崖冰峰之巅在冬日首次绽放的第一朵月华容花,只此三物,便可成长生。

    长生这等可望不可即的事情原本信的人也没有几个,各大势力虽然对这个药方一笑而过,但是其中又何尝没有一丝的隐晦的期待之情?但是这个期待之情在得知京都初家竟然是榷崖山生灵与凡人的混血之后,瞬间爆发成贪婪的欲|望,那原本的遥遥无望也在一夜之间变得唾手可得。

    混血、天子肉,接下来岂不是只要找到传说中的榷崖山所在,那长生之愿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没有人会怀疑先皇亲手写下的长生方,所有贪婪的视线只是朝夕间便死死的盯在了初家与至尊之位上的那个人,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他们便会一拥而上将猎物撕成碎片。

    半尽满意的看着计划如实的在已经规划好的线上缓缓前行,他看着带着数十箱黄金珠宝过来买关于榷崖山消息的中年男人,妖娆凌厉的面容上露出谦和的笑。

    “我这里的确有一点关于传说中榷崖仙山的消息,而且至关重要……”半尽 眯着眼扫向那二十几箱珠宝,轻慢的摇着食指,“可是朱门主您仅凭这点儿东西就像买下我的这个消息可是不够呢~”

    被称为朱门主的中年男人眼中射出精光,急忙问道:“你是真的有消息了!?”

    “我可以确保它是真的,而且朱门主若是买下它,若得到了那件东西,你进入仙山之后恐怕还要感谢我将消息卖得便宜了呢。”他翘起小指弹了一下衣袖,姿态媚人,又暗含冷厉。

    朱门主被半尽笃定的语气弄得急速喘息了片刻:“好!你要多少,开价便是!”

    “还是将您今日带来的东西翻上十番后再来我这里罢。”半尽贪婪的戏谑,轻轻搓动指尖,宛如在期待一顿美味的大餐。

    朱门主捂住心脏,这一刀简直是要剜下他的肉,他心脏上下剧烈起伏,肥胖流油的脸上沁出油腻的汗水,他舍不得,但是只要一想到长生方,一咬牙,艰难的开口:“好!拿笔纸来,我立刻立字据!”

    半尽心满意足的将画了押的字句看了又看,好半晌之后才笑开的将东西放入已经整齐叠了不同字迹的数百张字据的木盒中。

    “既然朱门主如此爽快,那我也不卖关子了。”半尽眼中闪过讥屑,“上次朱门主在我这儿买了初家人是混血的消息,今天这个消息同样也与他们有关。朱门主若是想要进入榷崖山,可一定要拿到初家代代相传的典籍,那本典籍上详细的绘制了榷崖山各种药草并注释了作用,甚至还绘制了榷崖山其中几座山峰的地图,那可是相当详细的一份地图呢!你想要知道的关于榷崖山的一切,那本典籍上应有尽有。”

    而这个消息一出,半尽立刻将绿芙从初家弄了出来,这女子的肚子此时已经八个多月了,她醒来的时候还满脸的迷茫,疑惑自己是如何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赤三言两语将初家的事情说给她听,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狠狠地一巴掌,她难以置信的缓缓抚摸开始红肿的脸,呆呆的看着与自己相处了一百多年的姐姐,几次张口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捂着双眼边流泪边怒斥自己的绿芙,她实在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绿芙宁愿信一个认识不过一两年的男子也不信自己?

    为什么?

    只一个月的时间,初家乱成了一团,逐渐消失的初家人,还有愈来愈多护卫紧守着的皇宫。

    鬼角从榷崖山出来的那一日起 ,并没有像苍敔流预料的那样冲动愤怒,反而冷情的看着半尽一步步将初家、当权者,将所有当初对精怪血肉起了贪婪的人推入疯狂与绝望,他看的愈多便愈发不屑,时间越长,心中的恨意对这种丑陋愈发兴不起来,因为不值得。

    随着前面几波胆敢潜入皇宫的人被乱刀砍死,皇帝愈发惊恐,他心中一面咒骂着自己的父皇,怨恨他为什么要写下那样一张长生方,一面承受着面临死亡的恐惧,愈来愈多的不明势力开始涌入皇宫,他如今几乎不敢睡下,非要人日夜守着才成。

    而就连皇帝也如此胆战心惊,更别提初家不过是门阀世家罢了,而今他唯一的幸运便是初家的人多,起码比皇位上的那一位看起来要多,可是再多的人也经不起两碗血两碗血的放。

    而到了此时,绿芙因担心夫君而心悸焦急,她早了一个月产下了孩子,是个女儿,一个长着红色蛇尾的女婴,而这个女婴此时却失去了父母亲,在赤的怀中嗷嗷大哭。

    苍敔流听了个大概,看着抱着孩子一边躺着悲痛的泪水一面哄着孩子的赤。

    他虽然没有想到绿芙竟然会因为初亦连命也不要,但是这也并非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女子呐,只要一旦将心交了出去,再怎么痛苦艰难也要身不由己,只是可惜了,竟然被自己所爱之人推出来当了挡箭牌,与其让她清醒的认识自己遇人不淑而自己明知如此却依旧只能一步步踏入这污浊之中不可自拔,这样一个结局也算是幸福……即便它如此虚假。

    榷崖山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怨恨戒备之意,不论是从初家两兄弟的到来还是鬼角被宛如牲畜般囚困在地底,亦或是绿芙与赤两姐妹一死一伤的悲戚境遇,榷崖山上的精怪,甚至是未成年化形的幼崽也知道要将外来人驱逐。

    在苍敔流的授意下,不能化形没有自保能力的精怪们都迁移到了榷崖山,而那些能力卓越可以长久保持人形的精怪无一不是期待着提灯子大人口中的盛宴,他们万分期待着那些垂涎榷崖山九座峰珍宝而前来想要搬空这里的外来人的到来,到时候,用他们血液浇灌出的花树定然十分好看。

    苍敔流这个月没有再维九座峰外的能量隔膜,他褪下了提灯子的单衣与直贯,修长的躯体从浴池中哗啦站起,他的肌肤苍白异常但是却没有丝毫虚弱之感,高大的身躯上覆盖着健硕流畅的肌肉,胸肌下整齐排列着八块腹肌,他的背部很宽,脊椎线优雅而具有诱惑,令人眼热得想要顺着线条抚摸上去感受肌肉中充满爆发力的滋味。

    他接过小狐狸亥红着脸递来的棉布,随意的擦拭身上的水珠。

    “大人,您今夜便要下去么?”归噘着嘴分外不舍。

    苍敔流穿上白色的里衣,这是用翠山雪丝树上抽出的丝线织成的,触手冰冷而不沾尘土,即便是血珠落在上面也会滚滚掉落,就犹如荷叶上滚动的露珠一般,不会丝毫染脏浸湿,这衣服对于接下来不能常回来替换衣物的苍敔流来说简直是福音。

    看到两只小狐狸期盼的神色,苍敔流笑了一声,一眼便看穿了他们两个想做什么:“别想了,可不能带着你们去,若是无聊了便去找你们带回来的那只軨牛玩儿,如今在榷崖山的都是些幼崽,你们两个可要好生照顾些,领着他们做什么都行 ,只要记住,不能教他们出去,记住了?”

    两只并不沮丧,他们水汪汪的桃花眼噌一下亮了起来:“大人,您这是第一个命令?是命令对不对?”

    苍敔流勾唇:“啊,是命令。”

    听到这句话两只立刻燃起了熊熊壮志:“您放心吧,请交给我们!”

    苍敔流将黑色的外衣穿好后理了理衣襟,他用青玉的头冠将一头白发束起,露出属于他自己的深邃凌厉的五官,他的容貌如此俊美而具有侵略性,无意中散发出阴鸷冷漠的气质,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便被一股如春风般的温柔所遮掩代替。

    他柔和的自己眼角的冷色,嘴角抿着一丝柔和的笑意,伸手拍了拍两只小狐狸的小脑袋:“那便交给你们了。”

    语罢便单手负在身后,心中不自觉的沁出期待,这场戏可是等了近三年呢,不知来的可都是哪些唱角儿。

    苍敔流此时下山的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他打开了九座峰隔膜能量的单方面进入的允许,此时正有两艘大船进入了能量隔膜,一艘正在向英山脚下外的沙滩靠近,而另一艘正在向相邻的谙山外的碎石滩靠近,而昨天已经有一队人进入了谙山,若是来得及的话,这三对人一定会有两对人马撞在一起。

    他此时正在谙山的山下,他靠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手中拿着一颗已经咬过一口的果子,果肉莹黄看上去水分十足相当美味,但是吃着却苦涩难当,苍敔流眯着狭长的浅茶色眼眸,眼线风流而冷漠,他认真的咀嚼着对于常人来说难以入口的果子,露出些许享受的神色,双眸轻慢的盯着那队刚下船的人马。

    “七十四个人啊……”他扫了一眼,那个穿着雪白锦衣的男子显然是一堆人中地位最高的,他瞄了眼那人温雅彬彬的五官,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呵哦~?似乎是个甜美的小点心啊……”

    经过了一重又一重残忍杀戮与心机才找到榷崖山并且成功到达这里,易世的心中几乎激动的要颤抖起来,但是他依旧温雅彬彬,克制着自己露出过于外露的神色。

    他放眼将四周打量了一番,这就是被世人用无数笔墨书写过的传说中的仙山榷崖,那些被先人推崇的神器草药或者是各种怪诞的精怪传说——

    全都在这里。

    易世按捺住激烈跳动的心脏,会是我的,这里将全部都会成为我易世的!我会成为这里的王者,会坐拥这里所有的宝藏,只要同时拥有长生药,这里将永远臣服在我脚下!

    易世只要想一想不久之后那些会跪伏在他脚下祈求他赏赐的人,他便止不住想要畅快的笑出声。

    苍敔流挑眉看着那个掩不住野心与欲|望的男子,他忽然不想按照先前的计划慢慢来了。

    原本想先看看狗咬狗,但是先自己玩儿一玩儿应该不怎么碍事,榷崖山什么都缺,如今就是不缺外来人。

    苍敔流残忍的轻笑一声,伸舌舔舐了一下唇角,猩红的唇舌十分邪恶。

    他从树枝上悄然跃下却并未迎上去,反而背身往谙山深处缓缓走去。

    易世好容易平静下激荡的心情,他用扇柄轻敲一下掌心,温声说:“带齐东西,我们往里面走,此时入夜也不知会有什么危险,注意戒备。”

    众人顺从的应了,进了山一定不会缺少吃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每人身上依旧带了些许,足够用来应急。

    一行七十几人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中、后三方皆是觉着照明的火把,将整个队伍与前行的路途照得通亮。

    “有动静!”前面探路的人轻喝一声,一行人立刻停下脚步。

    易世眯眼侧耳静听。

    “我说过我会杀了你,如今你可信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万分柔和的在寂静的夜中响起,一抹荧荧之光在不远处缓缓行来。

    那是个一头白发的人,身量十分高大修长,穿着一身绣着精美红鲤鱼的玄色长衣,双尾红鲤上是银绯色的鳞片,赤红色的鱼尾妖娆的摆在腰间一直往下蔓延,这人的腰间挂着一个正散发着盈盈华光的东西,将这人的周围照亮,易世可以借着这华光清晰的看见那人俊美无俦又满含柔情的面容。

    那个俊美异常的男子一手提着一个鲜血淋淋的头颅,他温和的将头颅放在自己的眼前,缓缓的往前行走。

    “看,你是不是原本想着将我带来这里暗自杀了我,却没想到却被我杀了。”白发的俊美男子嘴角抿出一个可以令天下女子为之倾倒的笑容,“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将我拖到你的船上逼着我来这里呢,我明明不想与你争家主的位置。如今你死了,你看你,多蠢呐。”

    易世立刻从这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了整件事情的大致情况,正在此时,那个白发的男子将停留在血淋淋的头颅的视线移开,立刻便看到了不远处停留的数十人。

    他们这一队人不过才刚刚进入这榷崖山,还不知这里的底细,如今忽然出现一个人,即便这人似乎是个少见的少年白,但是却丝毫不妨碍他套取一些可用的信息,倘若这人有什么妨碍,七十几人难不成还留不下这一人不成?

    易世心思只是在那一顺间便转了好几个弯,但是面上却挂起了彬彬有礼的笑,他上前两步拱手行了一礼,姿态间全是世家大族的公子风范:“这位公子请留步片刻。”

    作者有话要说:

    好,我果然给力的五千了!码字码到凌晨我也不容易啊……(泪目)

    以后我还是四千吧,五千真是太要命了啊……

    第25章211:榷崖山,提灯子【11】

    苍敔流手指间缠着黑色的头发拽着颗面容狰狞的头颅,他停下脚步在不远处,并没有被眼前这气势汹汹的一片人打压住,反而仿佛因为解决了多年的烦闷而全身轻松了下来,平和而冷淡的看过去。

    “何事?”他明目张胆的将面前的易世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番,神色相当的放肆无礼。

    易世并不恼怒,态度依旧十分礼遇:“看公子这模样是在往山下走,公子可有船只?”

    苍敔流面色微僵,似乎刚想起这个问题,虽然只是一瞬但易世依旧捕捉到了,他心中更有把握,态度更有礼起来:“在下刚来到这榷崖山,心中好奇的很却无奈不得寻,若是公子能引路,在下可以为公子备上一只小船,足以为公子解困。”

    苍敔流用严苛不信任的目光皱眉看着面前的易世,他上前踱步两步,眯眼用极具倾略的目光将一队人刮了又刮,似是在思忖这男子的真实意图究竟为何。

    “你倒是大胆,难道不怕我将你们带到沟里去。”苍敔流低沉的音色带着些阴沉,似乎是想要恶意的恐吓这个胆敢与他谈条件的男子。

    易世拱手非但没有被这姿态吓住反而轻笑起来,看到这白发男子这种态度他却更加放心了,毕竟可没有哪个人会把自己的阴谋诡计这般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在下相信自己的眼光。”

    苍敔流沉默看了他片刻后竟笑了起来,缓缓开口:“有趣。”

    他眯起眼眸,俊美的面庞在夜色中被腰间华光照得妖异又阴沉,他背转过身往前走去,丝毫不在意后面的人是否会对他做什么:“跟上来罢。”

    易世温润的双眼微亮,心知这人果然答应了。

    “公子对这一带很熟悉?”易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这白发男子腰间正散发华光的东西,温和有礼的开口问,“公子腰间的是何物?竟能在夜间照明,在下孤陋寡闻,真是从未见过。”

    苍敔流左手领着死人头,他随着易世的话语垂颈往自己腰间看,低沉的嗓音轻嗯了一声便将手中血淋淋的人头随手丢下。

    这是迷榖的树叶,青蓝色的华光柔和而具有穿透力,伸手将东西从腰间取下:“想要?给你。”

    姿态漠然又随意的将东西丢过去,引来易世惊讶的神色,他丝毫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狂放不在意料之中,宛如他丢过来的不过是一枚随意拾捡的石子一般。

    易世拿着东西有些不知该说什么:“这……”

    苍敔流皱眉,不悦的回头看他,俊美的面容刹那间漫上了戾气:“怎么,你不是想要?”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却再不是之前随意温柔,处处透露出阴鸷,对易世的推辞很不耐烦,他的眼眸阴戾的盯着易世,那神色黑沉沉的,只要易世胆敢推辞他,他便会将他撕成碎片。

    “你不想要?”苍敔流又问了一遍,苍白的肤色与猩红的薄唇令周围的空气都诡异的沉寂下来。

    易世惊讶的看着这人态度前后变化如此之快,他连忙露出彬彬笑意:“那么便却之不恭了,多谢公子馈赠。”

    苍敔流满意的勾起唇角,容色再次满含柔情起来,他的心情显而易见的变得好,毕竟这夜色漫漫,无聊的令人乏味,这个人的态度稍稍取悦了他,于这样一个能取悦他的人聊天似乎并不是多么难受。

    “你们选这个时辰上山不怕遇到什么东西?要知道这可是榷崖山,趁着夜色进山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他笑容如徐徐春风的瞥了正用手避开乱枝的易世。

    明明是如春风般的笑意,易世不知怎么竟觉得那一眼仿佛带着死气般令人有些悚然,他握了握手中铁骨的风雅白扇,虽然与这人相处没有多长时间,但是却如此显然的感受到这人莫测的变化和难以掌握的性格。

    “既然已经来了这里,哪有有等在外头的道理?”易世绽起一个春花般的笑,温雅之极,“如今能找到这里的哪个不是抢一个先机,倒是公子你,就这般离去也能甘心?” 话说到最后便将重心引到了苍敔流身上,他可是对这个白发的男子颇为好奇,若是能收为己用那边再好不过了。

    苍敔流此时还不知易世怀着什么想法,他从袖中掏出一枚暗青色的果子,咔嘣咬了一口,熟悉的令人着迷的苦涩之味瞬间充斥在口腔中,被舌苔上的味蕾传达到神经,产生出一种虚假的麻痹快|感。

    “我来这里也不过是解决一点家族阴私,只怪那群人太过贪婪又自不量力,呵,见到宝贝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死在那儿那是活该。”说着讥屑的冷笑一声,睥睨俯视的姿态极为浓郁,“世人皆求长生,又可知永生的痛苦?一群凡夫俗子,不过也真是时运,没想到那些关于榷崖仙山的传说不仅是真的,竟然还找到了,我也算是开了眼界。”

    苍敔流用他精湛的演技轻易的引导着这个带着温雅面具的男子,而易世了然的点头,心中一动,不着痕迹的轻问:“公子的意思是,公子的族人找到了珍宝,却因为自不量力而折在了里面?”

    轻哼一声:“啊,的确如此。”

    片刻后苍敔流顿住脚步,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眯眼,线条诱人有力的左臂轻揽在胸前,另一只手拿着被咬了一口的果子,由于仅仅穿了两层薄衣,精健的胸肌与两臂线条被垂坠感十足的衣物勾勒出。

    他的视线冷酷的从眯着的双眼中侵略在易世露出来的脸部皮肤上,顿了片刻,说道:“你对那东西有兴趣,嗯?”

    易世感受到这白发男子强大的气势,若是任何人恐怕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直截了当的问出来,只怪他没有摸透这个人的性子竟然如此不羁狂放,仿佛不将所有人放在眼中,那股上天入地唯我独尊的模样,在气势上可以碾压所有人。

    就是不知这人的能力是否与他这冷厉变换的性子是否相符。

    易世压下心中的些许不悦,他笑得温文尔雅:“在下可不是什么横行的盗匪,既然是公子的东西,在下是绝不会碰的,先来者居上,在下还是懂的。”

    他的话语十分谦和,但是心中失如何想的,除了他自己恐怕谁也不知道。

    “唔……”白发男子喉中发出低不可闻的声音,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推辞不敢的易世,沉默片刻后几乎是带着笑意的说,“你这人倒是有趣。”

    易世一手执扇一手负于身后,一派风流倜傥。

    “看在你如此有趣的份儿上,我便带你去,凭你这七十多人,足以拿下。”

    易世脚下一顿,面带毫不掩饰的惊愕看向这捉摸不透的白发男子。

    在他极为惊讶的目光中,苍敔流邪恶的勾起唇角:“你信了?啊~我是骗你的。”

    这一起一伏,乍暖还寒的心境险些让易世绷不住他温雅的面具,他在心中忍了又忍,这才再次抿起一个十分温和自然的笑容,他并未接着这白发男子的话继续下去。

    此时已经行了差不多两个时辰,路途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了,毕竟这山路曲曲折折,虽说他所带的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不过此时若是可以从这人口中得知更多的事何乐而不为?

    “公子是何时来的这榷崖山?看样子似乎对这一带很熟。”

    苍敔流这哪里是在带着他们找宝贝,他将一段路绕成了四段,特意走了远路戏弄这群人,他可是准备将人待到沼泽去找‘宝贝’呢。

    “我来此处也不过一个多月罢了。”他说着像是想起什么,看易世在手中把弄着方才自己丢给他的迷榖的树叶,他语气有些怪异,“听说初家有一本记载了榷崖山的典籍,看样子你是没有拿到了?这般的好机会竟然错过,呵。”

    “的确是可惜了。”易世并不为他语气中的轻视恼怒,宽和的点头回应,“那东西凡是拿到的哪个不紧紧收藏?如今那东西在哪里可还不知道呢。”

    “哦?”苍敔流用冰凉的指尖摸了摸自己的下颚线条,“不在初家人的手中了?”

    见他似乎很感兴趣,易世便开口回答得颇为详尽。

    “初家人如今早被掏空了,那长生方上的药可是有两碗血都是要去那儿弄的,想想往昔,初家在京都威风尽了,谁人敢招惹?却没想到往日权势都化为梦中泡影,上下百余口人,无一不是被抽干了血,一人也未有逃脱。”易世不免唏嘘,“而那本初家传下来的典籍也自此消失无踪,也不只是哪一方势力手段如此利落,连一丝破绽痕迹也未留下。”

    空中愈来愈阴湿,众人终于察觉出环境的变化,后面的众人有好几个脸色一变:“你将我们带到了何处!”

    周围生长着灰黑色的藤蔓,这些藤蔓纠结在一起分不出哪里是源头哪里又是尾部,它们密密丛丛的往高处生长,气势阴邪强劲,甚至有几分遮天蔽日的劲头,而脚下淤积起的的软泥也有一层森冷的水光浮现,仿佛在往前一步便要陷进去,再也拔不出。

    易世也发现了现状,他堪称温和秀美的眉头一皱,铁骨扇便凌厉的指向一旁依旧漫不经心的白发男子,面容戒备。

    “这般紧张做什么。”苍敔流笑着与面色肃然的易世对视,淡然的勾唇挑眉,对于这群人的严肃以待置之不理,轻嗤一声,“我可是带着你们来找宝贝,可真是群以怨报德的人。”

    “一派胡言!”后面不只是谁怒斥一声,接着便是一声利刃出鞘的铿锵之音,满含着杀意。

    看着后面已经蠢蠢欲动,缓缓拔刀的众人,苍敔流姿态更悠闲起来,他身材极高,站在这里便能将所有的动作一览无余。

    易世看这人丝毫不作为,似乎是毫不在意,仿佛他面前的所有人都是跳梁小丑似的,难不成有所依仗?易世轻轻抬手,示意后面的人莫要轻举妄动。他依旧笑得温雅。

    “公子为何不早些说,真是虚惊一场。”他轻笑着将手中的折扇收起,全然不见方才的肃穆以对。

    “下次一定会先告知你的。“他若有深意又宛如只是回应,看了易世一眼便抬起他的手指往前往远处指了指,“看见了么,对,就是那个盈盈红光的地方,只要吃下那东西,可延年寿命百年。”

    贪婪之色在眼眸中一闪而逝,易世并没有激动的冲上去,他和煦彬彬的对苍敔流拱手,说:“公子是先来者,公子先请。”

    苍敔流一手轻触在滑腻的藤蔓上,小小的利刺像猫爪似的挠在指尖。

    “哦?原来你不想要啊……”苍敔流摇头,玉冠束起的白色长发夺人眼目,他神情遗憾,“没想到我一腔好心竟然被当做驴肺,罢了。”

    一语只是刚落下,他邪笑一声。

    “看好了。”

    说着脚步明明是不紧不慢,但是只是两息之间,人便已经在百米之外。这是提灯子在榷崖山所特持的能力,到了别处虽说不行,但是只要还在这榷崖山的九座峰,那么苍敔流对这里的掌控就是绝对的。

    易世拿定了要用这白发男子探路的主意,既然已经找到了宝贝,谁知这人是不是真的会将东西给他,这人明明有拿到东西的机会却偏偏带自己过来,若不是能力不济,那么这人的心思就是在想什么?恐怕想要的是比这宝贝还要贵重的东西吧……

    莫要不是他的命?亦或是那他当枪使?

    易世心绪转了十几个弯,转眼便见那人已经翩然而去,他心中一震,立刻轻喝:“追!”

    作者有话要说:

    禽兽要开始使坏了,易世你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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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212:榷崖山,提灯子【12】

    苍敔流只是听后面沾在沼泽泥浆上的脚步声便知道他们追了过来,他一笑,提声说:“既然你不愿信我要将东西送你,我自己吃了也很是不错。”

    易世神色一冷,杀意腾腾的往上卷,身体在泥沼之上飞速前跃,高声回应:“公子说笑,我易世与公子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何谈信与不信。”

    “既然如此,果真还是我自己吃了为好,左右不过与你是陌生人。”苍敔流偏偏要去逗弄他,他声音含着毫无说笑的若有所思,丝毫没有了方才说要将东西送人的笃定。

    “啊!沼泽里有东西,大家小心!”

    随着轻点在沼泽泥水上的脚尖与快速飞移的身躯,即便是如此敏捷快速,沼泽中依旧翻滚起来,隐约可见藏在下面的怪物的身躯,那些怪物伸长约有两米,外表覆有一层冷光的鳞甲,看上去坚不可摧,吻部突出,一张嘴便是满口利齿。

    也不知是什么物种,这东西在泥沼下游动的速度竟然丝毫不必这些身怀高超武艺的武林中人慢一点,反而更胜一筹,快速的游动却没有激起一丝水花。

    众人在惊恐的目光下看着这些怪物逐渐追上他们,然后弹着有力粗壮的尾部一跃而起,满口利齿大张,一口便将最后一人的头部咬下,顿时从短颈上滋滋的往外喷血。

    一股毛骨悚然的惊慌紧紧的缠绕上众人的脖子,勒得所有人呼吸困难。

    易世是众人的头目,武功也是最为出众的,此时即便是这般,他也只是比水下的东西快了不过一线而已,他此时也同样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心中暗恨自己竟然真的跟着一个陌生人来到此处,一时大意难不成便要命丧此处?顿时心中生出一股不甘的哀戚。

    苍敔流此时已经将那一块掌心般大小犹如血块似的东西揣在了怀中,他为了不引起注意早已命令沼泽下的吞鳄无差别攻击。

    游刃有余的避开了好几次攻击他的吞鳄,他笑着跟在易世狂奔的身后,姿态轻松写意,对于正在不停因为吞鳄的捕食而死去的人没有施舍一丝注意,他一面愉悦的欣赏这个一直温雅不凡的男子露出狼狈,一边在他不远处轻笑,说着风凉话。

    “没想到你的功夫竟然如此不济。”苍敔流大摇其头,白色的长发因为急速的前进而如魔般猎猎,轻笑道,“左面。”

    易世心中一惊,立刻躲开左面飞扑过来的怪物,额上冷汗自鬓角浸湿了黑发。

    “你带来的人还剩四十四个、哦,四十二个了,真可怜……”他俊美苍白的面容上露出心痛的神色看向鬓发散乱的易世,声音却违和的愉悦着。

    剩下的人无一不怨愤的开始咒骂将他们带到此处的苍敔流,在死亡的阴影下,他们的声音尖利恶毒,带着惊恐的颤抖。

    苍敔流眯着眼笑容温和。

    “你是不是也想像他们一般用尽恶毒的话咒骂我。”他愉悦的在易世不远处的身前,四周的景色飞快的后退成一片模糊。

    易世终于不再是虚伪的面孔,他冷笑一声。

    “信你与不信你皆是我自己决定,大丈夫何须推脱,如今只怪我自己本事不济,轻信了你。”

    “后面 。”苍敔流悠悠的说,看着那只近三米的庞然大物用不符合常理的速度飞扑向易世。

    易世背后一阵腥风令他寒毛乍起,他瞳孔缩成针状,拼命运转轻功,但是后面愈发冷的气息简直令他绝望。

    就在他明知避不开,但是那威胁更近的时候,一股力量忽然将他拉扯开。

    苍敔流将满面绝望的人随手拉开,恶意的视线一直黏着在易世的身上。

    “真是个好表情。”

    他用赞叹的口吻轻声在易世的耳边吹了口气,随即便快速将人放开。

    “继续跑啊,不然会死哦。”

    他笑起来,相当的愉悦。

    易世从将死的境况中刚脱离便再次坠落进去,绝望的情绪还未消散便再次被无情的推下深渊。

    这明显拿他戏耍的态度几令易世要破口大骂,但是他却无暇顾及这个看他笑话的人也无暇去擦拭满面的冷汗。

    看着易世再次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沼泽上飞速移动起来,苍敔流悠闲冷漠的飞移在他身前的不远处,一面说话一面刻意引导易世的方向,残忍的扰乱他的意志。

    “你带来的人还有八个,你要完了哟。”苍敔流一手把玩着方才取过来的那块能延年凡人一百的珍宝。

    这东西也不只是何物,剔透犹如冰晶,但是却有着柔软的质地,虽说是从恶臭的淤泥中取出,却洁净的仿若圣物,甚至还散发出悠扬的醉人的清香。

    易世被这东西晃了一下眼险些被吞鳄一口咬中,他恨恨的瞪视这白发男子一眼,恨不得一刀将他捅个对穿好解自己被他害成如此的恨意,还有那汹涌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与对死亡的强烈恐惧。

    “想活下去么?若是你求我,我定会救你的。”苍敔流仿佛没有看到那满含怨念与驳杂着希冀的绝望神色,他笑语晏晏,猩红的双唇吐出蜜语,“毕竟你比其他人要有趣些许。”说着他意味深长的伸出染着血搬得舌尖舔了舔下唇。

    正在被数十只巨大的吞鳄追赶的人只在一盏茶的功夫便从七十几人锐减到了五人,并非没有人拔刀抵抗,原以为大有胜算的众人在利刃刺向那泛着寒光的鳞甲时竟然断成两截,而其余伺机而动的吞鳄立刻以极快的速度张口攻击,顿时血腥四溅,残缺的尸首立刻被拖入泥沼之中消失不见。

    苍敔流轻轻拨弄着自己的指尖,让那些兴奋饥饿并且沉迷在这一次杀戮中的吞鳄对依旧不肯妥协的易世紧追不舍,却又偏偏不给他致命的一击,就像对待一个即将斩首的死囚,将他用最牢固的铁索锁住,却将开锁的钥匙放在不远处让人干看着,明知生机有望,但是偏要让人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挣扎。

    空气中甚至可以感受到这些沼泽下的凶物对血腥的追逐,易世那一身雪白的衣物已然被溅得满是污浊,他心中暗恨这白发男子,却因为身后的杀机而自顾不暇,只能狼狈的逃窜极力的躲避。

    易世再一次在躲避时被一口咬住了衣袂,布帛被利齿撕烂,他再也维持不了温雅公子的面具,但此时易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他的花容月貌正惨白无色,汗水滑入眼中也不敢眨动,生怕一个不下心便被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抓住了破绽咬住了身上的某一块地方然后被狠狠的撕扯下去。

    易世在这恐惧中煎熬着,却紧抿着唇,面上决然,惨白的脸上却露出冷笑:“求你?那还不如死在这里好了。”他是绝不会开口求这个人的,即便是死也不会让自己的骨头屈辱的折弯。

    原以为这个性情诡谲的男子会想着法儿的来折磨自己,没想到这人下一个动作竟出乎意料。

    苍敔流抓住他的手腕,丝毫不在意他满神的污浊臭泥,眼中盛满了诡异的光彩,宛如在一堆臭烘烘的垃圾中随手拿起了一个丑陋的硬石,但是在无意中发现这个一无是处的石头竟然是块罕见的宝玉。

    “你做什么!”易世警惕的防备着白发男子,他手腕被抓着的地方传来一阵绵延的闷痛,恐怕青紫了一片。

    苍敔流将人拖在怀里,浑身洋溢着诡异的愉悦感,他身形在沼泽上犹如跳跃的星丸。他将浑身被冷汗浸湿的易世填在自己的胸口处牢牢环着易世的腰,用恶质满是恐吓的低沉嗓音在他耳侧喷出一口炙热的气息。

    “你在害怕?”他怀着恶意轻笑,手掌将易世的双眼遮住,一瞬间便出了沼泽地。

    易世大口的喘息着,慢慢的混杂着泥腥味的新鲜气流淌入已经耗尽的心肺中,他被苍敔流揽在怀中,双腿因为紧张与竭力而轻微的痉|挛,丝毫没有想要回答与理会这个变化无常的男子究竟要做什么,他此时的大脑中全然因新鲜的充满活力的远离了死亡威胁的庆幸填满。

    只是三个多时辰,跟随而来的七十几个人竟然全部死在了这里,易世心中下沉,他是绝不会甘心就这般狼狈的离开,心中不停的思忖,虽然还不清楚这白发男自是否是刻意将他引来,但是明明可以旁观自己死在沼泽之中,最后关头却又救出自己……

    究竟是什么来头。

    经过这一番,易世可谓是被折磨的心力交瘁。原本怀抱着雄心壮志,可笑此时却只剩下他一人,如此强烈的前后反差,易世不免心生茫然。

    苍敔流绝无怜惜的将人丢进了因入秋而冰冷的溪水中,因这动作立刻溅起了一片巨大的水花。

    “你做什么!”易世立刻从低沉的心绪中回神,站在溪水中湿淋淋的怒视着漫不经心的往水中蹚的白发男子。

    苍敔流没有褪下衣物,只是将玉冠取下,取笑般将易世满身的不堪狼狈扫了一眼:“你这样可真难看。”他站在水中似是嘲弄又似是平叙的说了一句后便整个人都伏入了水中,白发丝丝缕缕的在水中摇摆。

    易世一哽,咽下这口气,衣袂被撕咬去一大块,污迹斑斑,在水中大片灰色的泥浆被溪水冲刷,满是烦闷的叹出口气,开始清洗自己。

    ……

    入秋的榷崖山八座峰已经开始结霜。而随之而来的是一波又一波涌入榷崖山的外来人。有不少先来者甚至将八座峰划分领地,只有能匹敌的强者才又资格入列其中享受山中所出的珍宝。

    凡是有胆量并且进入了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江湖中赫赫有名之辈?为了争夺珍宝又有哪一个不是将弱小的先行赶尽杀绝?

    八座山峰划给了八方势力,若是没有那等手腕咬下一块肉的人,也只能找一方强者依附,亦或者是订立盟约。

    易世跟在苍敔流这半年来,他也是歇了争夺的心思,如今只想赶紧离开这修罗场,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榷崖山哪里是仙山,简直是等着人来往下跳的埋着利刃的火坑,虽然不知道这白发的男子究竟是谁 ,但是那股不怀好意如此具有针对性的对准着所有人,恶质的,冷漠的,残忍的意味如此显然。

    “你想不想长生?”苍敔流摸着自己的下颚轻笑着问,步伐依旧是原本的节奏。

    “凡人又有哪个不想?”易世自从半年前从哪个沼泽中逃出来后也懒得在这人面前假意温和,他懒洋洋的说,“我是凡人,自然也想。”

    “呵呵,你倒是坦诚的很。”瞥了一眼易世,苍敔流手中将半年前从泥沼中取出的剔透的宛如晶体的东西把玩在手心,它散发出的红色光芒将苍敔流的手拢在其中。

    苍敔流见他目光黏在上头,更是抬手将东西凑到他面前,诱惑的低声问。

    “想吃么,只要吃下它便能让你多活一百年。”

    易世的目光随着那充满魅惑的红光而移动,他却压下自己略有急促的呼吸,迫使自己清醒,这半年的相处让他太过于明白这个白发的男人究竟有多残忍,有多善于玩弄人性。

    “想。”易世退后一步,避开自己被压制,“但是我不会吃。你可不会这么好心。”

    “你真聪明。”苍敔流没有再逼近,眼眸中流露出赞叹,此时他的一行一指都极为雅致,配上那一副俊美无俦的相貌,若是他想,那么他可以迷惑任何人,苍敔流轻轻触吻一下手中的东西,浑身漫出阴郁的森然。

    他轻笑,转头对往后退却的易世说道,“我们来看一场戏吧。”

    易世再次见识到了这个男子的恐怖之处,就在他亲眼看着占据谙山成为谙山主宰者的人爆体而亡的时候。

    就在上一刻那个还举着剑将他与白发男子威胁着交出东西,而在得偿所愿嚣张朗笑,吞下那块红色晶体,却在下一瞬‘嘭’一声化成了漫天的血块炸开。

    易世嘴角微微抽搐,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他如今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因为这个男人而表情裂开了。

    苍敔流上前,弯腰从一堆还掺着热血的烂肉中将已经洁净剔透的东西拾起,苍白的指尖被血染成了妖异的红色。

    他毫不在乎的对着从上头洒下的阳光,指尖转动着正折射璀璨光线的晶体,对脚下的肉块不屑一顾。

    “蠢。你以为东西可以乱吃么。”

    他一只眼闭阖着,一只眼扬起来仔细观察阳光下的晶体,浅茶色的眼眸被金色的阳光盈满,轻笑。

    “太过弱小的人胆敢觊觎,喏,看看,便是这个下场。”

    他即便是在温和的柔情的轻笑,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将他轻视,他们被这白发男子身上的那股尖锐的阴鸷所震慑。

    握紧了手中的利刃,即便是看到了前者凄惨的样子,但是他们依旧贪婪的想要掠夺那个正在阳光下折射出光线并且散发着红色光芒的东西。那可是能够延续他们一百年生命的东西,哪能退缩?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玩了,感觉十五章写不完……

    我觉得我要不要将每章的字数再往上提一提???

    十五章完全写不完的节奏啊我去……都怪我太婆婆妈妈了!(哭)

    这是要一张五千的赶脚啊……我要跪了。

    求收藏……

    话说我刚刚看了上一章怎么是十二点发的??我昨天晚上明明设置的是九点半啊!!

    从下一章开始能五千我就五千了啊。

    第27章213:榷崖山,提灯子【13】

    只是半个月,外围的八座峰便被搅得血雨腥风一片。

    易世带着他完美的温雅的笑容站在战场外笑看,但是内心却怎么也不能平静,他手掌覆上自己的心口。

    这个人真是……可怕。就这么轻易的将一群势在必得并且雄心激昂的人宛如逗弄一群饥饿的野狗一般让他们为了到嘴的有限的食物疯狂的撕咬,自相残杀。如此不动声色就让那一群已经定好盟约,并且划分了领地利益的人为了所谓的珍宝,撕毁了口头上的承诺,露出里面烂臭的狰狞的面孔。

    苍敔流笑容俊美温和,仪态优雅庄严,但是眉宇间却夹杂着些微戾气,他声音轻柔的对面前自称空桑山主人不过三十出头的男人说:“阁下竟会来找我这等小人物,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男人笑容和蔼友善,他和善的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将两人围住,数十把刀尖指向两人:“小兄弟还是将东西交出来的好,免得坏了以后的情分又要遭受不必要的皮肉之苦,何必如此呢?”

    苍敔流赞同的颔首,并没有试图掩饰什么,他直截了当的为来人解惑:“那东西自带红芒,你应当清楚东西不在我这里。”

    男人这才将人上下仔细的打量,暗自怪自己的心太急切,竟然连这点东西也没发现。他对苍敔流和蔼仁慈的笑起来,却还是不甘心找的线在这里断掉:“那小兄弟不知能否相告,那东西在谁的手中……”

    “自然,对我来说这并非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苍敔流将欣长有力的身体半侧,离去的意思很显然,他启唇说道,“是个瞎了一只左眼的男人,臂力极为厉害。”

    “秋瞎子?”男人咕噜的低声,带着些阴测测的味道,“他的动作倒是快!”

    苍敔流没有再次理会他,自径转身离开。易世跟在他身后沉默的仿佛影子。

    今日有人找到他,在苍敔流的预料之中,他已经让飞虫带去了命令。

    如今的榷崖山中精怪们开始活跃起来,他们不会有丝毫的吝啬,甚至会帮助这些横行在榷崖山肆无忌惮的人获取任何消息,精怪们会告诉找上他们的人任何想知道的事情。但凡是能够掌握情报的人随之而来的便是欲|望的膨胀,所有的精怪正坐等着这群人因为贪婪而自相残杀。

    接下来的日子,易世连最后一点想要借助占领了八座峰的人的势力的心思都消了下去。

    因为精怪们无私的帮助,占据了八座峰的领主们对山中的精怪都怀着颇大的好感,不论他们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要将这些榷崖山居民利用起来的心思都是一样的。而且精怪们对榷崖山的秘宝与地形都极为熟悉宛如印刻在心中,更是让所有的领主都开始垂涎其他山上所特有的神奇之物。

    各个领主开始了对榷崖山精怪的招揽与利用,同时开始对其他山的相互刺探与摸索,借助了精怪们,这显然与先前割据一方互不干扰的盟约有所违背,但是这时候,没有任何人再提起这一事。

    外界的人还在不停的往榷崖山涌入,半尽乘着此时正大肆施计砍断各大势力的爪牙与触须,而鬼角在外界的现身立刻将凡人对榷崖山的贪欲引爆到了极致,外界同样也是一片血雨腥风,数不尽的大小势力覆灭或者崛起,鬼角俨然成了榷崖山在外界的一杆鲜明的旗帜。

    而作为旗帜的鬼角罕见的勾起一抹恶毒的冷笑,那些想要进入榷崖山却不得寻的人费尽心机的找到了鬼角,或威胁或乞求或讨好,鬼角冷笑的对所有找到他的人承诺,将亲自引领他们进入榷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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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敔流躺在树枝上,白色长发垂坠而下,黑色的衣袂被初冬的冷风轻轻拂动。

    易世坐在一块大小适宜的石头上,他神思深邃的用一根木棍刨火,即便是这种动作他也做得温雅非常,橘红色的火光明明灭灭的跳动,在他的面容上晕出柔光。

    他用隐晦的目光往上看了一眼,心中早已经有了一种猜测,但是他却从未提起或者去验证过的想法,但此时却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骚动,或许是那垂下的白发在火光下太过柔顺,亦或是其他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易世的心上跳动。

    “你是榷崖山的精怪?”易世刚一出口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但也仅仅只是片刻,他再次变回了往日的温雅。

    苍敔流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偏偏要吓唬一番:“终于问出来了?怎么,如今不怕我杀了你?”

    易世沉默了片刻:“我在你手里,怕或者不怕,又有何差别。”

    苍敔流蓦地出现在下面将人按倒在火堆旁,冰凉的发丝垂在易世的脸侧形成帘幕,将透过的火光拉成尖锐的怪异的形态,形成一片暗影与光明。

    易世无表情的任由此人一手握着他的脖颈,实则心中一阵剧烈的狂跳,他甚至可以看到身上这人锋利的睫毛与他因为埋在暗影中而变成了暗褐色的瞳色,这人的呼吸并非常人那般炙热,即便是在初冬也只是有些温温的,那双暗褐色的眼眸正居高临下的观察着他,深邃俊美的五官被光影分割得诡异且冷漠,猩红的薄唇勾着些微弧度。

    两人沉默对视了须臾,苍敔流高大修长的身躯将人拢住,他缓缓往下压:“的确没有什么不同。”

    “打扰了。”一声有些死寂沉沉的声音蓦然响起,令被苍敔流压在身下的易世一惊,立刻响起此时两人的动作定然很不雅。

    苍敔流没有动,他在易世挣扎中加大了力度,甚至垂颈在他带着一丝不易见慌张的面容上轻吹了口气。他的白发将两人遮掩,远着看,仿若在亲吻似的。

    鬼角依旧一张冷脸,声音略大了些。

    “大人。”

    看着易世脸上浮出晕红,苍敔流松手将人放开,站起身,温和的看着腰间挂着一柄长刀的鬼角。

    “几年不见,连刀都会使了?”苍敔流挑眉看着眼,“这刀不错。”

    鬼角走过来,丝毫没有看向从地上翻身坐起的易世,他将腰间的刀解下,声音依旧冷。

    “这是为你带回来的。”他顿了顿,黑色的双角在暗夜中栖着冷光,“我不会使。”

    易世看着这人头顶上的双角,这显然不是人类的模样,再看看这长角的人对苍敔流的态度,他暗忖:这个人的身份在榷崖山似乎要更高……

    即便是相处了数个月,易世却没有得到这个人的名字,这往日觉得这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在此刻看来却不是那么不重要了。

    苍敔流看了鬼角好几眼,数年前从榷崖山出去的时候还是一副愤青要毁灭世界的样子,如今这样他还真没见过。

    他不客气的将长刀接过来,银白的刀鞘与银白的刀柄,没有什么繁杂的花纹,朴素中却沉淀着一股暗含的厚重锋芒。

    鬼角岁冷着一张脸,他双眼紧盯着苍敔流审视着这把刀的动作,有些紧张。

    “锵”苍敔流将长刀出鞘,雪白的刀锋上流动着冷光,刀身微微上翘,曲线优美流畅 ,宛如顺着水中巨石而下的山中泉水,清澈中带着兵器特有的冷厉,它不同于其他刀剑的血腥煞气,仿若铅华洗净般,但是那锋刃上的冷光却能破开所有金银玉石与魑魅魍魉。

    “好刀。”苍敔流将长刀回鞘,“可有名字?”

    “似乎叫做银极”鬼角有些迟疑,他倒是没有在意那么多,“我从半尽那里拿过来的,没有多问。”

    “这名字与这刀的确相配。”苍敔流颇为满意。

    “银极长刀?!”这两人稀疏平常的态度立刻引来了一旁易世的失声,“那不是一直供奉在初家么,怎会在你手中?”

    初家的祖上曾出现过一个惊采绝艳之辈,初家便是因为此人才一跃成为京都甚至整个国土之中也要令人仰叹的存在,而这‘银极’便是此人的佩刀,因杀人无数而血煞过重甚至影响持刀人的神智,由于血气过于浓厚,这才被焚香供奉。

    “没想到竟然被你们拿到了。”易世神色怪异,他可以想象初家丢了这把刀将会何等混乱。

    鬼角冷眼瞥了这个浑身没有一处不透露出完美的男子,他移开目光,望向苍敔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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