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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红楼之林哥哥来自外星 作者:捕快A

    正文 第6节

    红楼之林哥哥来自外星 作者:捕快A

    第6节

    他说的是贾宝玉?哟,贾宝玉的名头连宫里的人都知道了?贾府那帮子白痴!林煜顿住脚,回转身来,摇摇头,说:“不是他,是另外一个表弟,比你的年纪还要小些。”

    熟悉了之后,徒奕瑞不许林煜和别人一样动不动喊他“殿下”,故而私下里两人都是直接“你我”相称。

    徒奕瑞微微扬眉,似笑非笑地说:“你的弟弟真不少!怎么我只听说了那一位衔玉而生的?”

    林煜失笑道:“你以为我骗你呢?真是我表弟,我舅舅的亲儿子!”

    待徒奕瑞搞清楚和林煜一起做生意的这一位表弟乃是贾府的一位微不足道的庶子之后,才释了疑心,唇角微勾出一抹浅笑,道:“你总是这么好心,爱帮助人!什么时候也帮助帮助我啊?其实我也缺银子。”

    林煜笑着回说:“你要是也缺银子,只怕这天下就没有能吃饱饭的人了!别逗乐了!”

    徒奕瑞一本正经地说:“吃饭的银子当然不缺,我要缺就缺……”

    徒奕瑞话锋一转,道:“等你们的铺子弄好了,我去看看,送点什么庆贺开张大吉的贺礼去。”顺便也看看你那表弟,好生做生意便罢,若是有别的什么不当的心思,哼……

    有了银子自是好办事,不过五六日,贾环便将已经将铺子租好,店内佣工也预备停当了,令人转告林煜,林煜便向徒奕瑞告了个假,兴冲冲出去看。

    贾环按着林煜教会的蒸馏法令两个佣工提炼香精。用两个铜制的水桶,一只放满了花瓣,另一只是密闭的空桶,,两桶之间用一根长竹筒连接。在放了花瓣的铁桶之下加火,加热,花瓣中的香精油便被蒸发了出来,变成含有精油的水蒸汽,再通过竹筒的收集冷却后,水油分离,一点点的香精油就通过竹筒中流入那个空的铜制水桶中,成为初步的香精。

    林煜看完了全过程,一翘大拇指,说:“很好,就是这样做的。环儿,你真聪明,什么事情一点就通。”

    贾环兴奋得脸都涨红了,不光因为事情办得好,更为他讚赏的话语。

    林煜却又提出改良意见,说:“不过,我们这个香水呢,是高档产品,很可能要卖一两到五两银子一小瓷瓶,说不定,客人出于好奇心会想要看看我们的加工过程,当然,我们尽量不叫他们看见,不然怎么是独家秘方呢。但是,万一被人看见了,见咱们这么金贵的东西却是用两个这么难看的大铜桶,还有竹筒弄的,难免会起轻贱之心。”

    贾环听了思索,道:“不要这铜桶的话,却用什么呢?”

    林煜想了想,说:“玻璃怎么样?”

    林府和贾府都有些精巧的玻璃制的八角灯笼,比纸糊的灯笼又轻巧又透亮,还干净好打整,就是价格贵,也不好买。这时候的玻璃可都是外国来的匠人做的,学名叫什么“温都里纳”,一个小玻璃瓶子都是几百文钱呢,要是做成一个水桶那么大,该是要不少银子吧。

    贾环略迟疑,林煜便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玻璃做的容器,能清楚地看到香精油的提炼过程,便于质量管理,这个钱花得不冤呢。”

    贾环便带着林煜去玻璃商行询价,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定下来一套蒸馏的玻璃仪器和十多个大玻璃瓶中,一共花费银两三百五十两,心疼得贾环直咂嘴。

    林煜本来都走出了商行,却又脚步一转,回去问那波斯商人,“我还想要一千个小玻璃瓶子,你能在三天之内做出来吗?”

    商人听闻一个小玻璃瓶能卖五百钱,高兴得脸都要笑烂了,用不太熟练的汉话说:“三天之内做一千个可能不能,不过,三百个是没问题的,然后我们把别的生意都退掉,就给你们做这个小瓶子,五日保管做够一千个。”

    出了波斯商行,贾环忍不住撇嘴,说:“那卷毛鬼子可发财了,做一千个小瓶子就能赚五百两银子呢。简直是在抢劫。”

    林煜笑着说:“可是,等这香水开始发卖,就有人骂我们才是抢劫的。你放心,这些小钱都是会找回来的。”

    的确,玻璃的蒸馏仪器确实是又好用又显得高贵典雅,几个佣工小心翼翼地使用,花了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地轮流操作,终于炼出了十来个大玻璃瓶的香精油,又用特制的吸取管子将香精油吸取出来,按着林煜的配方调制出种类不同的香水,贴上小标签,注明品类,然后装到一个个精致华美的小锦缎盒子里,最后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柜台的显眼处,等待新铺开张。

    最开始的时候,好奇的人们都涌进店堂来看,却鲜少有人买,尽管试用的时候人们对这华美的包装,精巧的玻璃瓶和沁人心脾的香味啧啧赞叹不已,可是,听到每一小瓶香水就要五两银子,大多数人都是看了又看,还是还给介绍得喉咙都要干得冒烟的店员。

    直到……

    威赫赫的车马停靠在店堂门口,身着四爪龙袍,头戴赤金簪缨冠的九皇子殿下驾临,并眼睛都不眨地买下一百瓶香水,说是要送与宫中的姐姐妹妹,才带起一片狂购的热潮:皇女都喜欢的必定是好东西呀,贵是有道理的!

    何况这本来就是极好的东西!不像香粉那般香气积滞刺鼻,这香水的气味先是馥郁浓烈令人沉醉,渐渐地变成宜人的淡雅花香,香味能保持大半天,叫人的心情都莫名地好起来。

    一天之内,林家香水铺子的香水全部售罄,有些没买着的还很懊丧,甚至主动丢下订金要求货继上了的话先给他留着,家里的女人们可是等着哩。

    第一日就开张大吉,作为商铺的半个主人的贾环自是高兴喜悦,自忖这些日子的奔波操劳没有白费,又有这一回叫煜表哥刮目相看的小小自得。

    唯一叫贾环心里不悦的是,驾临商铺特来造势的九皇子殿下几次冷眼扫过自己,莫名地叫贾环有种冷飕飕的感觉。

    第30章

    一个月后,贾环将账目一结,刨去各类开销,居然还赚了一千两百多两银子。看着情形,三个月内挣回本钱是有可能的,贾环不禁喜上眉梢。

    林煜这一日来店铺看情况时,贾环便将这一千二百两银子封好了给他,林煜不甚在意地推让道:“不用这么急的,我在宫里又用不着银子,不如都放在你那里,到年底总账的时候给我不迟,省得我每个月都要去银庄换成银票。”

    贾环不好意思地说:“是我粗心了,原该给煜表哥换成银票的,一时忙乱,没留心到。下次会记住。”

    林煜摸摸他的头,说:“跟你说了年底再给我,你客气什么呢?倒是你这些日子累得瘦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煜带着贾环去了城里有名的馆子“荟八珍”酒楼,因为去的时候正是午饭的时候,包厢全部订出去了,酒保就引着两人到酒楼临窗的一侧桌边,点头哈腰地赔笑说:“客官,这会儿人多,您二位就将就着些,小的保管叫厨房那边给您烹得鲜香爽口。”

    林煜要是亮出身份,就能叫酒保设法匀出位置来,不过他一贯低调,不愿意多生是非,只是侧头对酒保说:“那你们搞快点,别饿坏了我这小兄弟。”酒保弓着腰连声道好。

    林煜点了酒酿清蒸鸭子、凤尾鱼翅、宫保野兔、 酱牛肉并人参乌鸡汤等几个店里的招牌菜肴。

    林煜很自如地拿着一对曾经苦手的筷子,准确地将盘子里的大鱼大肉夹入贾环的饭碗里,说:“吃吧,多吃些。”

    贾环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煜表哥,你也吃啊,别光给我夹菜,我的肚子快撑不下了。”

    两人吃完了,正在喝茶,随意地说着闲话的时候,忽然一个身着绛红色锦袍、长得十分富态的男子走过来,忽然往林煜贾环两人的饭桌上猛拍一下,怒目如铃铛,瞪圆了看向贾环,道:“小环儿,哥哥好意请你喝酒,你推三阻四地说家里有事,却跑来这里和别人勾勾搭搭!”

    贾环气得脸色青白,口不择言道:“你……血口喷人!谁勾勾搭搭了?”

    还有什么“小环儿”,这是把自己当作酒楼里的娼妓粉头般戏弄吗?贾环越想越怒,小胸膛一起一伏。

    林煜凝神一看,这位仁兄倒也认识,不就是前次贾珍的做四十生辰时办的酒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薛蟠吗?

    林煜按了一下贾环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生气。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在角落里懒洋洋地蹲着的一条大狗忽然发起狂来,猛地窜出来,直奔薛蟠而来,纵身一跃,咬住了薛蟠的腮帮子。

    薛蟠“哎呦呦”地杀猪般叫唤起来,一边还骂:“狗奴才们死哪里去了?看着大爷被狗咬!看我一会儿一个个皮不揭了你们的!”

    贾环早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瞠大一双眼睛看着面前惊心动魄的一幕,小手忍不住紧紧地抓住林煜的手。

    林煜感觉到他热得潮湿的掌心,知道他很紧张,好笑地掐了一下他的柔嫩的手心。

    贾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红着脸松开了林煜的手,转为拉着他的胳膊。

    林煜笑着弹了弹贾环的脑门,弯腰靠近贾环的耳朵,悄声说:“不怕,狗咬狗,不咬人。”

    林煜口中的热气拂在贾环的耳垂和侧脸上,叫他本来就涨红得快要滴血的脸越加红得像个红苹果一样。

    这边,薛蟠带来的豪奴们迅疾围了过来,壮着胆子想把那大狗从薛蟠身上撕罗开,奈何那狗咬得很紧,待豪奴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他们俩的时候,薛蟠脸上的血跟红线一般滴落下来,还挥拳痛打离得最近的一个奴才,骂着:“没用的杀才!眼睁睁看着主子被狗咬了,要你们何用!”

    奴才们都吓得求饶,又拿了干净的帕子给薛蟠捂脸,又有人飞奔出去找大夫的,一会儿店家也上来察看究竟,被薛蟠一把抓住衣服前襟,眼中冒火地怒吼:“天杀的你在店里养什么狗!咬伤了本大爷,你那腔子上有几个脑袋够赔偿的?”

    店家吓得抖抖索索地说:“客官,小老儿养的这条狗一贯温顺,不知道今儿怎么发起狂来,小老儿这便叫人把它杀了,做成狗肉煲,给客官您赔罪!”

    薛蟠一口啐他脸上,说:“一锅狗肉就想糊弄过去?把你自己做成人头煲给大爷端来,大爷才能消气!”

    林煜拉着贾环要走,那薛蟠却还拦在头里,说:“小环儿,你别走啊,看我薛大这脸都流血了,你不心疼则个?”

    贾环又被他气得怒发上指,声音都发起飘来,说:“有病就快去看大夫,别在这里,好狗不挡道!”

    薛蟠瞪起一对牛眼,说:“哟呵,小环儿,你敢在我面前挺腰子,信不信我告诉姨丈,叫他打你!”薛蟠口中的“姨丈”就是贾政。

    话音刚落,薛蟠没流血的另一侧脸已经着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十分响亮。

    薛蟠“嗷嗷”叫着要向林煜扑去,却被此时赶来的一位青年男子拉住了,连声说:“薛大爷息怒,都是自家人,混闹下去叫外人看笑话啊。”

    薛蟠扭头一看,拉住自己的人却是宁国府的长孙贾蓉,也不知道是哪个耳报神把他给找了来调解的。

    贾蓉笑嘻嘻地说:“薛大爷,今儿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啊。别人你忘了不打紧,怎么倒是把林家大爷给忘了呢?不过,林大爷长期在宫里呆着,你见到他的时候原是要少些。”

    薛蟠一听是在宫里给皇子当侍读的林煜,饶是他再愣头青,也知道是惹不起的,只是当众挨了一巴掌,太丢人了,又没有台阶下,只得红脸涨头地盯着林煜看。

    林煜见薛蟠如此狼狈,也就点到为止,轻笑着说:“薛大爷,兄弟是看你一边脸红着,一边脸白着不好看,这才拍了你的左边脸一下。这下子倒是好,两边都是一般的红通通,就是串个堂会都不用上妆了!”

    薛蟠:“你……”薛蟠原是个粗人,这样含讥带讽的话虽然听得懂,却不会回说,只是捏着拳头喘粗气。

    贾蓉忙打圆场,说:“薛大爷哪里会唱什么堂会,林大爷说笑了!说起来,林大爷吃好了没有,若不嫌弃,侄儿倒是想做个东道……”

    林煜拉着贾环走,说:“心领了。不过我早就饱了,看着那副嘴脸还能吃得下什么?”

    一时离开了酒楼,林煜见贾环还是闷闷不乐地,便带着他回了商铺,进了內间,才柔声问道:“还在和那样畜生似的东西生气呢?今天他也算是吃了大亏了,你还不解气?”

    贾环沉着脸说:“若是别的都没事,唯有他一口一个小环儿叫得我实在羞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他有什么呢,其实我在学堂里根本不理会他的。”

    林煜笑着安抚他,说:“我知道你行得正,可是,这世上总有那么些横行无忌又不知羞耻的人,要惹得你生些没来头的气。过了也就算了,一直生气实在是和自己过不去。”

    贾环这才渐渐地好起来,一会儿又想起来,磨着牙说:“那人太不要脸,我以前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都是男的,他却……”

    林煜宽慰地说:“别说你了,就是九皇子那么尊贵,还有人打他的主意呢。”

    贾环一听来了兴致,忙靠近林煜,催促说:“是吗是吗?怎么回事?快说给我听听啊。”

    林煜一时口快,这会儿醒过神来,不论贾环怎么套问卖萌,都不肯实言以告。

    第31章

    贾环心里好奇极了,敢对九皇子无礼的人想来也是位高权重的,不会是他父皇吧?奈何林煜的嘴巴像上了锁一般,无论贾环如何问,林煜就只是笑,绝口不提。

    贾环从来没有见过比九皇子更好看的人,也没见过比九皇子更尊贵的人,本来心里是很有好感的,但是,那家伙冷得结着冰渣子一般的面孔再俏丽,到底是生人勿进,没谁乐意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何况是贾环这样本身就很缺爱的小孩,自己还缺爱缺温暖呢,才没有多余的拿去倒贴,所以,贾环对九皇子同样地没多少好感,听见他也有被人调戏戏弄的经历,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

    林煜问及今日薛蟠之事,大致了解了经过,原来薛蟠一家子到了京城之后就依附着贾府住着,他那亲姨母王夫人特意叫人安排出一处独立的院落,即位于府内东北角的梨香院给那一家人住着,方便女眷们走动,薛蟠本来是不想在贾府住着,生怕被人拘束得紧了,谁知道这一住下,才发现贾府子弟众多,其中很有些趣味相投的,比如东府的贾蓉贾蔷都是长相俊美又爱玩会玩的,和薛蟠简直是一见如故,每天不是观“花”,就是看“戏”,还勾得薛蟠动了龙阳之兴,对男的都有了兴致,假托读书之名去了贾府的义学里,其实就是为了勾搭人。现有的勾搭上的两个清俊的小学生玩腻了,薛蟠忽然发觉本来一直被他忽视的贾环似乎长开了许多,顿时来了劲儿,今儿因为学里授课的太爷生病放假一日,他大清早就跑来,邀约贾环和他一路去玩啊吃饭什么的,被贾环拒了,谁知道会在这里迎头碰上,生出这么一场事故来。

    林煜凝视着贾环,说:“刚才那蠢猪说要去告诉你父亲,你怕不怕?”

    贾环昂起头,说:“不怕。我父亲虽然糊涂,却没糊涂到底,早就知道那猪头不是什么好人,只是瞧在他是太太的亲外甥的份上才不好说的,心里恨不能将他扫地出门呢。他们却还糊涂,满心里打算着要将他家那大姑娘嫁给我二哥。”

    林煜眉头一挑,道:“真有此事?”

    贾环压低了声音,道:“是姨娘闲时给我说的,说是薛家大姑娘脖子上有一块金锁,上面打了一句什么吉利话,正和宝玉的玉上面的话是一对儿,人人都赞说是金玉良缘,其实啊,多半是他们自己胡诌出来的。老太太多半都不能乐意,还巴望着宝玉娶她娘家那边的云姐姐呢。看着呗,将来定有一场争斗。”

    林煜撇撇嘴,心想,薛宝钗也好史湘云也好,宝二奶奶的人选早些定下来,就没有妹妹什么事儿了,以后贾府是富贵也好是垮台也罢,都与我们林家无关。

    林煜回宫,徒奕瑞淡淡地一笑,调侃说:“大忙人回来了!”只是语气颇为幽怨,却不知为何。

    一个惯常伺候徒奕瑞的小內监叫小钳子的极有眼色,马上在脸上堆起一脸巴结的笑,对林煜说:“林侍读您可回来了!皇上遣人送来给殿下品尝的金丝燕窝饼,殿下还特为给您留了一半呢,要不要这会儿给您端来?”

    林煜望向徒奕瑞,他垂着眼眸不说话,也不反对,看来这小钳子的说法还是得了他的心意的。林煜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徒奕瑞这样子,好似一直在望眼欲穿、眼巴巴等着自己回来似的,叫林煜心中歉意大起,奈何实在吃不下,只得说:“不必了。我回我外祖母家里,他们还能亏着我的肚子吗?谢谢殿下的赏赐,且收好了留着明儿再细细品尝不迟。”

    徒奕瑞抿着嘴,似乎有些懊恼,少顷又抬起眼眸,淡然地说:“糕点要趁着热才好吃,放久了就失了风味了,而且不好克化。不如散给他们几个吃去吧。小钳子,林侍读在外面吃得饱饱地回来,也许更想喝点茶,我记着之前泡了一壶六安茶的,这会儿正好出味儿了,端来与我们喝。”

    小钳子忙答应着出去,一会儿便有宫女奉了茶来,正是消食解腻的六安茶。

    林煜觉得徒奕瑞这人吧,处久了真还不错,外冷内热,会体贴人,也不乱摆架子,比如这种时候,不像是上司,倒像是个……贤惠的妻子。

    徒奕瑞轻轻揭开茶盅的盖子,将茶叶拨去另一边,吹了口气,优雅地喝了一口,又合上盖子,轻轻转动着那描绘着精美图案的五彩小盖盅,状若无心般地问:“你这段时间出宫很多,是因为你表弟年幼照应商铺力不从心故而要你操心吗?”

    林煜说:“那倒不是,他虽然年纪小,却是极能干的。这一间店铺的生意已经稳定下来了,供应却有些跟不上,我们打算在旁边再盘下一间店铺专门加工生产。”

    徒奕瑞听见林煜夸别人就已经心里不自在了,再一听他说“我们”就越加不爽,“我们”只能是我和你不是吗?不过,徒奕瑞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和林煜的那什么小表弟计较,他哪一点比得上自己呢?林煜但凡长了眼睛都能知道谁优谁劣。

    徒奕瑞不禁微微一撇嘴,说:“他既然能干,怎么就不能独当一面,让你在宫里安心当差呢?”

    林煜笑着说:“哦,那个什么香水啊,我觉得好是好,到底只能是妇人用的,还是大户人家的妇人才用得上的。倒不如弄出点方便老百姓都用得上的东西来卖。”

    林煜这会儿想做的是牙膏和牙刷,这两样在后世里寻常可见的日用品在这里可是无人知晓,没钱的百姓用凉水涮涮嘴巴就算爱干净的人了,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则是用青盐涂在牙齿上用手指来回摩擦,然后用清水漱口就算刷牙了,所以,古代人的牙齿一般都不太好,到了五十岁左右就牙松齿落的人多得很。推广牙膏牙刷,在林煜看来是很有意义的。

    徒奕瑞听完了林煜的介绍后眼睛弯出一丝笑意,道:“偏是你想些这样弯弯绕绕的主意来!不过,听起来确实可行。”

    林煜设计出来的牙刷是马鬃毛和木柄尾端的,和后世的牙刷差不多的样子,马的鬃毛长而粗硬,叫林煜专门处理一下变得柔软,又是纯天然的,倒是比后世的塑料牙刷更环。

    牙膏的研制则稍微花了点功夫,因为少了后世的许多化工材料,只好借鉴古代药膏的制作方法,用柳枝、槐枝、桑枝煎水熬膏,入姜汁,细辛等物,最后加入薄荷、盐等洁牙净齿、清新口气的成分,就大功告成了。

    研制好的牙膏牙刷先制造了一千份,其中有一百份被徒奕瑞订下,馈赠给父皇太后并宫里的娘娘、公主们。

    大家都好奇得很,围着一名宫婢看她试用的效果如何。先看牙刷,只见这木制的牙刷大约是筷子的一半长短,顶端上一圈白白的毛,做得甚是精巧。

    另外一个宫婢拿出一支药膏,据说就是专用的牙膏,挤出来一小截在牙刷上,大家一看,牙膏是洁白如雪的膏体,闻着似乎有股子薄荷脑的清新气息。

    示范的宫婢先咕嘟了一口水下去,漱了漱口,便开始当众刷牙,开始的动作还很笨拙,越刷越自如,上面刷了刷下面,左边刷刷右边再刷刷,看起来非常享受的样子。妃嫔和公主们都看得心里痒痒的,马上拿了自己哪一份,就回宫试验去了。

    这一试验,顿时是好评如潮。

    用了的人都说好哇。

    太后太妃这样的老年人最知道,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平时虽然也在用青盐抹牙洁齿,到底没有用这个牙膏牙刷这么彻底啊。

    妃嫔公主也赞好啊。牙如编贝,多么美啊,可是,若是一口黄牙,张嘴还有口气,再美的牙齿也要大打折扣吧。所以,有了这个既健康又洁齿清新口气的牙膏和牙刷的作用,高贵淑女就越发有了底气。

    就是一般的宫女太监也赞不绝口,求着主子娘娘说,奴才的差事办得好,娘娘您赏赐奴才就赏那牙膏牙刷吧。奴才们在宫里办差多数得靠嘴啊,一张嘴若是一口黄牙还一股子饭后的大蒜或是韭菜味道,多招人嫌啊。

    牙膏牙刷的好口碑从宫里席卷宫外,引发抢购热潮,林煜和贾环的店铺本来是主营香水的,后来反而变成了主营牙膏牙刷的了,不过这两项东西的销量倒是互相带动起来,香水的营业额也是噌噌噌地往上涨。

    林煜后来又改进和增加了牙膏和牙刷的品类,特别是牙刷,之前都是木柄的,后来增加了贵气逼人的象牙柄和玉石柄的,专门提供给达官贵人们,还有给老百姓用的平价款,换成猪毛,猪毛短而软,不需要像马毛那样特别处理,故而造价要低得多,一般一百文就能买上一支,用上一年的话,就是普通百姓也能负担,还有牙膏的造价虽然高些,可是人们也可以选择牙粉,因为不需要熬制成膏体,故而造价也便宜,只是使用上没有牙膏那么简便罢了。这下子,牙膏牙刷牙粉这样的洁牙日用品真真走进了千家万户。

    第32章

    贾府的石禨子下面,几个婆子正在闲扯:

    “哎,你们听说了吗?城里那什么卖牙膏牙刷和香水的‘皓珍’大商行的老板,其实就是咱们府里的环三爷和那林家的小大爷合伙办的,赚了好多钱啊。说是连带着都供应上宫里了,连皇上、太后、贵妃娘娘们都用呢。”

    “和环哥儿合伙?没说笑吧?环哥儿能有几个钱啊,还办商行呢?他一个月八两银子的书本笔墨钱还有二两银子的月钱可都是赵姨娘手心里捏着的,身上连一两银子的零花钱都没有,去年过年和姑娘屋里的小丫鬟掷骰子赌小钱玩儿,输了还哭呢,说没钱给。”

    “是啊,多半是林家那小大爷出的钱,环哥儿跑腿吧。赚了的银子钱倒是两人平分,真是赚大发了,说是就小半年的功夫都赚了几万两银子呢,还有人说啊,环哥儿都在外面置办下房屋田产了,说是在这里不受气便罢,若是受气了,就带着赵姨娘一起外面住去。啧啧啧,听听这话,多有志气,谁还能想到是以前的‘小冻猫子’的环哥儿说的!”

    “几万两银子?咱们老爷一年的俸禄才多少啊,从五品不过就是几百两银子罢了,一个田庄一年的出产也都还不到一万两银子呢,他们就卖点牙膏牙刷也能赚几万两?那可真是赚大发了!说起来,那环哥儿平时看着蔫巴巴的,怎么就巴结上林家那小大爷的?还有人说那林家的小大爷傲得很的性子,就是府里人人都要给面子的琏二奶奶琏二爷赶着去巴结他,他都爱理不理的,还有宝二爷,老太太可是几次三番叫两兄弟亲近的,可是那林家小大爷眼睛长在头顶上一样,连句话都不爱和宝二爷多说的,怎么倒是和‘狗不理’一般的环哥儿对上眼了,真是奇事!”

    “那谁知道呢?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求是求不来的。再者,环哥儿如今真真也出落得好了,以前看着畏畏缩缩的,现在手上有了钱,当然肯打扮了,你看他身上穿的那几身衣服,那面料都是上好的,和宝二爷身上穿的也不差什么,再一挺胸昂首走起来,真真是精气神十足,哪里还像个庶出的小哥儿啊,倒有几分气度哩。”

    几个婆子的议论声落入了路过的王熙凤耳朵里,她俏脸一拉,侧头对身侧服侍的管家媳妇林之孝家的说:“这什么规矩!活儿不做,倒是在这里打嘴犯舌的,议论起主子爷们的事情来了!”

    于是,几个婆子被捆起来丢进柴房,饿了三天才放出来。

    王熙凤回了房,兀自愤愤不平,等贾琏回来,发怒道:“你那次说的要巴结那煜哥儿,我顶着得罪太太倒是给他送了许多东西去,结果呢,衣服鞋子他转手就送给环儿,一点不念我们的好处,最后还是和环儿合伙做那什么牙膏牙刷的生意,发了大财,惹得家里人都笑话咱们,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人家压根儿就不理咱们这一茬!”

    贾琏却一点不着恼,反而笑嘻嘻地说:“你真真是妇道人家,心眼也忒小了。人家煜哥儿是做大事的人呢,一点子牙膏牙刷的生意就是拿来练练手的,环儿年纪小,又离不得家,才叫他入伙帮忙的。我贾琏是场面上的人,比环儿强到哪里去了,人家煜哥儿还有比那什么牙膏牙刷大得多的买卖要靠我来镇场子呢!”

    王熙凤惊喜地说:“真的?是我误解煜哥儿了?只当是白烧香了!”

    贾琏得意地点头,说:“你夫君没看走眼吧?煜哥儿是有大能耐的人,现在又靠着九皇子,背靠大树好乘凉呢,就是不做官,跟着做大买卖发财也是一样的。”

    王熙凤喜不自禁,柳眉高挑,更添春色,一时招惹得贾琏搂着她求欢:“我的二奶奶呀,你就少操些心,倒是赶紧给我生个儿子是要紧,等爷我发财了,另外立府,银子都归你管……”说着说着,小两口就滚炕上去了。

    这边,王夫人听了许多的流言,得知贾环如何得意起来,气得几乎拍碎了桌子,马上叫王熙凤来训话,意思要压下贾环的风头劲儿。

    王熙凤这一回却不肯为虎作伥欺负贾环了,她在府里遇见几回林煜和贾环一起喝茶聊天的情景,都是一派是你好我好兄弟情谊好的样子,而林煜跟宝玉在一起的时候,则多半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林煜和贾环打得火热,现在跑去责骂贾环,不等于是得罪林煜吗?烧了这许久的香,好容易要有点成果的时候,哪能因为太太一句话就前功尽弃呢?

    王熙凤敷衍着没个准话,气得王夫人骂她吃里爬外,王熙凤居然装起柔弱来了,拿着帕子擦眼睛,哭哭啼啼地说个不住,就是不肯出面料理,气得王夫人半死,却也无可奈何。

    王夫人就跑去贾政那里告状,说是贾环不务正业,好好的学堂不去上,天天跷课和林煜鼓捣什么生意,为了挣一点银子把课业都落下了,舍本逐末,丢了读书人的风骨什么的。

    贾政听了果然生气,拍着桌子叫人把贾环拿来,他要亲自过问。

    贾环来了,面对贾政的责问却是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学里的太爷这段时日身子不好,请假的时候多,才出去跑了点生意的。自己功课并没拉下,反而得了太爷的许多夸奖。再说,开店铺经商,等于是给自己的人生做两手准备。要知道能凭着才学科考扬名当然好,但是,科考取士是万里挑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般,又岂是那么容易?还不如一边读书一边经商,将来也好自立门户,不叫家里人担心。

    贾环说“也好不叫家里人担心”的时候刻意将字句说得极慢极重,唇角还微微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这话里的意思,贾政和王夫人都懂了,其实是在说:“也好叫你们别担心,我这庶子却也有几分志气,以后自食其力,就让宝玉一个人坚持啃老五十年不动摇吧。”

    王夫人立起眉毛,正要训斥贾环,贾政垂头想了一会儿,却摆手说:“哎,算了,既是和煜哥儿合伙做生意,那孩子头脑灵活,心底也公道,倒是坑不了环儿什么。再者,环儿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读书要看天分。实在没天分,做点别的,只是不是坑蒙拐骗,能自食其力也是好的,总比宝玉成日里胡说,还骂人家当官的是‘禄蠹’这样的混账强些。”

    王夫人本来是为了叫贾政收拾贾环而去的,闹了半天,反而给她的心肝宝贝儿子招了一顿贬斥,十分心不甘情不愿,却暂时想不出别的招数来,只好偃旗息鼓。

    第33章

    这一日,皇帝略有微恙,便早早地散了朝,在御花园歇息,想着如海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想来顶多一个月光景就能回到京城,皇帝的心里略略振奋,不过,在扬州时他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又叫皇帝苦笑了起来。

    不过,再一想到刚才朝堂上诸位大臣提及的西北大旱,饥民饿殍遍地的紧急事情又没了旖旎的心境。

    当皇帝真够操心的,这一辈子就没有顺心遂意过自己想要的日子的时候,每天不是这个烦心事就是那个烦心事!皇帝在心里暗自腹诽着,又想,要是太子能立得起来,倒是宁可将这一摊子事都交与他去,自己也好享享清福,就可以多一些和如海相对的时候了。

    可是,太子……皇帝想着自己那个儿子,略烦恼地拧眉:当面装作无比乖巧听话,背地里却是阳奉阴违,小辫子多得简直抓不完,只是,太子在三岁时就被立为储君,根基已深,现在变动,未免要起一番纠戈,而且……罢了罢了,实在是太麻烦,还是一动不如一静吧。

    正想着太子,偏巧太子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五皇子,七皇子等几人,齐齐给皇帝跪下,说:“儿臣给父皇请安,愿父皇万福金安,福泽延绵。”

    皇帝令他们起来,又命赐茶。几个儿子围着皇帝坐下,说了一会儿西北大旱的事,话题就跑偏了。

    五皇子义愤填膺地说:“父皇这里为西北灾民着急担忧,而有些人呢,在这当口上却只知道为自己敛财,一点家国天下的心胸都没有!”

    皇帝沉下脸,说:“老五,你要说谁就直说,还遮着掩着做什么!朕现在头疼,懒得与你打哑谜!”

    五皇子惯常不讨皇帝的喜欢,听这话声色俱厉的,顿时吓得往后缩,被太子在后面悄悄地踢了一脚,又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说:“珍儿和九弟一向交好,这是实在看不过了才说的。九弟那侍读林煜在京城里开的好大铺子,买什么香水牙膏牙刷之类的妇人之物,开张以来门庭若市,据称小半年的功夫敛财达十万两之巨。现在西北大旱,林侍读身为臣子,食君之俸,却汲汲营营,专务奇巧淫技,大肆收敛资财,毫无思君报国之心。而九弟却毫不过问,反而纵容,我听旁人说,多半九弟亦在其中参股,因为有利可图,才助长林侍读为所欲为。珍儿以为,林侍读如此唯利是图的行径,实在丢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怎么堪为皇子的侍读!故而刚才有感而发。”

    太子和七皇子都适时地面露惊诧之态,嘴里也配合着发出一些感叹,尽都是。

    皇帝冷笑道:“好一张巧嘴!老五,朕今儿才知道你有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小瞧你了!”

    五皇子顿时面无人色。

    皇帝说:“林侍读家教俨然,光风霁月,岂是旁人可以随意诽谤的?他开了商铺挣钱不假,可是,这一次大旱,人家不光是把属于他的那一份盈利捐赠出来扶助西北灾民,还积极地想方设法帮着灾民渡过难关,岂不比你们自己光是嘴上夸夸其谈的家伙强?还有,林侍读的商铺是和他的一个姑表弟合股,小九并未搀入其中,你胡说八道,败坏小九的名誉,其心可诛!今儿起别去上学了,先把那《论语》抄上一千遍,正一正你那歪掉的心思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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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和殿。

    徒奕瑞好奇地看着林煜拿回来的种子,用白皙如玉般的手指拨弄了两下,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快熟好种、可以填温饱救急救命的番薯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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