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琅琊榜_剑三]情缘你好 作者:三千繁华世界
正文 第3节
[琅琊榜_剑三]情缘你好 作者:三千繁华世界
第3节
他的父亲曾经说过,安老将军这一代三个孩子,老大安思棋若不是和老将军一起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这大梁军政如今未必是他林燮的一言堂。老二安思书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是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当年不过双十就捧回去了个状元郎,若不是当年巧合的赶上南楚投降,想必也是个惊动金陵的人物。老三安画可惜了是个女儿身,当年借名安思画行走江湖的时候,也是一方人物。
林殊看着在自己怀里默默哭泣的人,感受到了衣料微湿,最终还是没有问出自己的疑问。既然安妃当年能够独身一人行走江湖,为何又会栽在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刺客身上?这件事上,被安妃传授武功的景涵,难道不是更清楚么?更何况看着如今那半截竹子上写的名字,竟然是随了安家思字辈的。总不会,是为了让景涵上位,才会自己……
不,他在想什么呢!
林殊近乎是惊恐的将自己的想法从脑海里挤出去,轻轻地拍着逐渐平息哭泣的景涵,眼神却陡然一利,随即平和了下来。视线所及,一个黑衣人恭恭敬敬的朝着他鞠了一躬,然后将半截竹子收起来,从地上捡躺倒的牌位放好,然后消失不见。
林殊看着景涵半年不见更加消瘦的面孔和不足一握苍白的手腕,忽然想起了曾经霓凰的打趣。景涵若是投生成了女儿胎,怕不知是多少公子哥想要捧在手中的宝贝呢!
“小殊?”身后传来了中年男子差异的声音,随即是慢慢的内疚之情,“涵儿?”
“皇伯伯!”林殊转头,小心的不惊动景涵,“景涵他哭累了,睡了!”
心慕
所谓神助攻,大概就是像林殊一样。明明这段时间景涵一个人给安妃守灵,却总能够成功地在皇帝面前刷存在。虽然此时秦王才是景涵的父亲,但是林殊知道安妃在景涵心中有多么重要的位置。
他赶回那日景涵的失态他还历历在目,想必安妃离世时,景涵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守灵,对他影响很大。所以再见景涵给那半片竹排跪礼时,林殊也只是合着磕了三个头,然后陪着景涵跪在旁边。
只是自家小伙伴太高冷,不愿意进攻刷存在感,林殊可不是拖后腿的猪队友。尤其是当他无意听起景琰谈起最近大家都夸景涵是一个孝顺孩子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了景涵那句话:“母亲说,她会帮我!”
无论这里的帮到底是指安妃替梁帝挡了那一刀才身亡,还是指借机在皇帝身边埋下人手,林殊看着完全不作为的景涵叹了口气,转身去皇宫里刷存在了。今日在祁王兄前说景涵又瘦了,明日在皇伯伯面前说景涵一直跪灵呢,后天在太奶奶那里感叹一句景涵一直想要做个大将军,现在却完全放下了自己的梦想。
景涵从夜无忧那里听说林殊做的事情后,也只是笑了笑扭头看着那半片竹子眼神忧伤。那日林殊来的时候,他的确是有些失态了。毕竟林殊是什么身份,父亲林燮是当朝重兵在握的大将军,母亲是皇帝的同母妹妹晋阳公主,表兄是隐形太子祁王殿下,姨母是最受宠的宸妃,玩伴是当朝七皇子,未婚妻是云南穆府的千金。
这样身世显赫的人,他不利用未免也太对不起自己了。所以早在林家军班师回朝的消息传来时,他就定下了这么一出戏。只是他没想到,最开始的演戏,到了最后他竟然真的在林殊面前哭了出来,哭出了他前世今生的委屈。
天策的结局他一直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只是这世上没有永世的王朝,大唐败于盛世这事他比谁都要清楚,却比谁都不愿意去承认,只是因为他所在意的那些人活在那个年代。他奢望着,自己败的只是一个天策府,其他人还在那遥远的边疆活着,活的潇洒自在,像他们所期颐的那般,守着大唐魂。
安妃离世的时候,他的确是失落过,沮丧过,绝望过。可是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过去的坎,也没有什么是永远的伤痛。他是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趁着秦王寿诞这天行刺,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为了梁帝上身挡刀,没有想到这一场算计没有算计掉秦王,却让他失去了疼自己爱自己的母亲。
只是悲痛过后,他能做的就是化悲痛为力量,然后得到最大的利益。
所以为了保护所谓心爱人的安妃,死在了最美年华的安妃,一直沉没在后宫安安稳稳的安妃,临死用深情目光望着皇帝的安妃,在临终前却异军突起的成为了皇帝心头那抹朱砂,一抹没有谁能够代替,没有人能够取代的白月光。
景涵知道自己的母亲聪明,却没想到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曾经的诺诺弱弱成了对心上人的遵从,曾经软弱的性格也成了温顺体贴,曾经的不争宠不冒头成了宫里少有的安稳人,若不是人已经死了,景涵相信皇后的地位恐怕也要撼动。
大概真的是失去了才知道满足,安妃用她的死成为了梁帝第一个皇贵妃,用她的死为她名下唯一的孩子景婉,换来了只有成年出嫁公主才有的封地和封号,且封地已经媲美的上一个郡王了。而且在景婉夜晚哭闹不止要找哥哥的时候,梁帝竟然真的就将景婉送出了宫,送到了他的身旁让他照顾。
就连已经过继出来的他也受到了不少优待,且不说秦王病重这些日子如同流水般进府的金银珠宝奇珍草药,赐下的封地很明显就是给他这个世子的。毕竟秦王虽然有一口气吊在那里,却是谁都知道这人活不了几日了。
所以景涵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方法。半年的时间,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在秦王身边侍疾,偶尔招一下太医向一直盯着他的皇帝表示世子殿下思量过多有所亏空,借着景婉的口表达他夜晚辗转失眠。
只是这借口也不能多用,所以半年的时间下来,梁帝对他的关心也逐渐的在减少。当这种耐心逐渐消磨不见的时候,秦王病逝了。这个异母弟弟的病逝,对皇帝的打击不大,可是对景涵这个对外孝子的打击可是很大的,理所应当的,他应该哭一场不是么。
但是这个哭也是要有讲究的,所以在夜无忧告诉他皇帝出宫了之后,景涵就已经开始酝酿情绪了。只不过林殊来的太过巧合,正好赶上了他准备爆发的时候。本来景涵只打算掉几滴眼泪红了眼眶就完事儿,却没想竟然真的失控了。好在队友给力,神助攻来了一发,成功将皇帝的内疚心第二次唤了起来。
虽然有些对不起林殊这个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大那是他有他必须要走的路。这条路上他已经折了一个安妃,只剩下了景婉。他不能再放任景婉成为第二个安妃,他要护着景婉好好地,除此之外,没有人不可以牺牲!
景涵抬头看着怀里抓着自己衣领睡得安安稳稳的景婉,眼神柔和了不少。这半年景婉也瘦了不少,不过好在景婉到底还是个孩子,还是一个心智未开的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也不知道自己的母妃永远回不来了。
初春的空气中略带着桃花的香味,淡淡的香气逸散在空气里,带着些甜味。紫色的小花藏在刚刚冒芽的枝叶间,隐隐的探出头。小院里白衣少年依着树背,苍白的脸色在粉色的花瓣映衬下映现出了几分少女才有的娇羞稚嫩。一头青丝在暖暖的春风中浮荡,不时扫过颈边,衬得那颈项更加脆弱易折。
林殊站在院子口,静静地看着在树下沉睡的少年。他已经很久没看到景涵谁的这么沉了,哪怕身上还压着一个景婉,哪怕他离这人已经有十几步的距离,一向警醒的人竟然毫无察觉的睡得如此之沉,一时间竟让他不忍踏足。
他从小就知道景涵睡觉的时候格外惊醒,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让他从睡梦中醒来。醒来的时候,他能够清晰看见对方眼睛里的戒备,甚至在最初的时候,对方会下意识的伸手在身边一抓。直至抓空,才会带着苦笑再次躺下。一直以来他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会这样,直到他上了战场,看见了那些老兵们。
景涵估计,也累了吧!
秦王下葬,从世子成为秦王,需要安稳秦王妃,还要交界各种秦王领地上的事情。林殊知道景涵一定没有半点儿的松懈,毕竟他等着秦王这块儿大馅饼等的太久了。一旦有了机会,景涵一定不会放弃的。
蹲下身将怀里的小白狐狸放开,小白狐狸很有灵性的向左方一窜,消失在了花丛之中。当初抓住那一小窝狐狸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留下了里面两只贴的格外紧的小狐狸,也是那一窝里面唯二的纯色狐狸,一只给了他一只留了下来。
当他鬼使神差的抢了景涵那只小狐狸的命名权,和自家小狐狸取命叫阿白和小白的时候,他竟然松了口气。
他一直知道自家好友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漂亮到无数人感慨为什么这人不是投的女儿胎。他一边附和着别人,心里却是隐隐的欢喜之意。本以为只不过是作为好友的侥幸,直到昨日晚上他都以为自己那只是好友的侥幸。
可是昨夜他梦见有人在自己身下辗转,发出诱人的声音和喘息,会发出令人心疼的低声啜泣,会用白皙修长的腿勾住他的腰,声音带着□□的情绪叫着他的名字,然后当这个梦境清晰到他看清那人的脸庞时戛然而止。
林殊记得当自己看见裤子上那一片湿时,默默地起身去冲凉水澡时复杂的心情。他比景涵空长两岁,看着那个小包子一点儿一点儿长成了现在这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郎,记得他牙牙学步的样子,记得他软软的手感,记得他小时候气急了一口咬在自己脸颊上的感觉。却不知道,自己竟然起了那般的心。
所以他会对这人的各种心思视而不见,所以他即便是知道这人在算计着什么却依旧当做自己不知道,甚至隐隐的在帮着他。
所以他拿了那两只最亲密的小狐狸,一只给了他一只留了下来。只是因为自己在心底隐隐期盼着,自己和景涵能够像这两只小狐狸一样,一直一直在一起。甚至到了后来能够互相依偎在一起,陪伴着对方。
所以他只是让下人将这狐狸送给了想要送的人,但是景涵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所以他会欺负景琰欺负景睿,甚至连未婚妻霓凰都欺负,却从来都不会欺负景涵,对着他只有没有底线的认输和退让。
因为,他喜欢这个人啊……
离别之前
“你说我要给霓凰写些什么啊……”林殊趴在桌子上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的问正坐在一旁看书的景涵,“我说你摸小白也摸够了吧,快点儿过来给我出主意啊喂!”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瞪了一眼趴在景涵腿上懒洋洋的白狐狸。
“你给你的未婚妻写信,自然是写的写的你的心情啊?”景涵抬头看着林殊有些奇怪,“这种事情你问我做什么,我一没有未婚妻,而没有心上人,又怎么知道这种有心上人却不知要如何向未婚妻表达的情绪?”
林殊一噎:“有心上人却不知如何向未婚妻表达?”
“昨日碰见碰巧遇见景琰了,他和我说你最近在看《诗经》!”诗经上都是些什么诗啊,情诗!而且还是暗恋的情诗巨多:“对霓凰,你若真是喜欢,肯定就是一句:‘喂,霓凰我喜欢你!’可是你却问我该和霓凰说什么,很明显你的心上人就不是霓凰了!”景涵淡定的摸着腿上的小白,视线都没有从书上离开过。
“你小心被霓凰知道了揍你!”左手一下一下的摸着小白的毛,语气慢慢的。
“我这不是纠结该怎么和霓凰说嘛!”林殊一扔笔,向后一趟有些自暴自弃。
“谁家的孩子?”景涵依旧没有抬头,“霓凰竟然都认识,我应该也认识吧?”
“你怎么知道霓凰认识?”林殊猛地坐起来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景涵。
“若霓凰不认识的话,你有什么必要告诉她呢!而且这个人不仅霓凰认识,想必景琰也认识,否则你不会向景琰求助!毕竟景琰那个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景涵难得给了个笑容,“对了,这次景琰去东海,你要了什么礼物?”
“鸡蛋大的夜明珠!”愣愣的看着温和如光下笑锦如花的那人,林殊有点儿呆。不过随即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个哈哈一笑而过:“你都不知道,景琰当时就变了脸,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鸡蛋大的夜明珠,所以我就要了鸽子蛋那么大的!”
“我看景琰可能会给你带回来鸡蛋大的!”想起来景琰那个一板一眼认真的性格,景涵笑的更开心了,“你到时也会强人所难,趁着这个机会要了这么个玩意儿!到是也不便宜,估计景琰一个月的俸禄就要填进去了!”
“怕什么,上次我出征可是给了他一把好弓!”林殊手一挥再次躺倒在地。
“你把弓给了他?”景涵笑了一下,“恐怕是放在景琰那里,是不是过去晚上一把吧!”林殊和他青梅竹马十几年,他对林殊真是在了解不过了。实际上现在秦王府都已经有林殊专门的一个房间了,林殊的东西也不少。而景涵这的翻举动,还顺带把秦王妃再次气倒了。是的,再次!上一次是景婉搬入王府。
“小呆你真是太不可爱了……”林殊看着天花板,语气虽然是在抱怨,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暖意,“小呆想要娶个什么样的人啊?”一边说,一边歪头去看坐在亭台边缘的景涵,似乎是蛮不在意的提了一句。
景涵只当做是林殊的打趣,没有理会。只是抬手掀过了一页书,慢慢的看着。
“真是无趣,咱家婉妹妹呢?”没听见想要的回答,林殊晃了晃头引了另一个话题。
“进宫了!”景涵只是轻轻的一句,“听说她家桃子和宸妃娘娘的织女要生小狐狸了,所以就进宫去看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硬是把本身应该住在宫里的公主回宫,变成了以出嫁公主的回宫探亲。
林殊叹了口气,没有做什么纠正。他就知道景涵对于梁帝的介意不是一日两日能够消除的,他就不明白了,明明皇伯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景涵就是不喜欢呢?小时候也就算了,怎么长大了反而越发的疏离了呢?
“景婉的桃子也是够可怜的,明明是只公狐狸,却被起了如此娘气的名字!”想起那只棕色的狐狸叫做桃子,林殊就想笑。
“下次送婉儿东西,记得看看公母!”说起这件事景涵就有点儿不开心。
“你家送礼还看公母么?”林殊针锋相对。
“我从来不送活物!”景涵一挑唇,不知想到了什么,给了个邪魅的笑容。
林殊完全无言以对,抿了抿嘴唇再不反驳什么:“你说,景琰这次能把差事做好么?毕竟是第一次,我觉得他可能有点儿怕怕的哟~”完全是在幸灾乐祸,“他还特地向我请教来着,问我到底应该怎么办!你是没看见他那样子,哈哈!”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十四岁从军,如今可是林家军的少帅!”景涵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什么林殊一和景琰在一起,就变成了各种捣蛋的少年郎。明明平日里相处起来的时候,对方还是蛮好相处的。
估计,对景琰是真爱?
莫名想起第一世的各种腐女思想,景涵打了个哆嗦。说起来他后来完全没有办法直视藏剑也是因为这帮人,说小黄鸡和哈士奇最萌!所以每次看见藏剑那群金灿灿的小黄鸡,他都会响起那群眼睛冒着绿光的女人,不寒而栗……
“所以你若是冷,就多穿点儿么!秀姐不在,你多少也要照顾一下自己啊!”景涵被身上突然的重量唤回了神智,转头看见自己肩上披着的大衣,瞧见了林殊现在只剩下了白色里衣的样子顿时无语。
“小殊!”景涵觉得自加好友智商需要充值了,“我房间就在里面!”
“我知道啊!”林殊说的理直气壮,“我都来这么久了,都快比我家熟了!”
“那你为什么不从房间里拿件披风来,反而自己脱衣服给我披上!”景涵觉得头疼。
“反正我又不怕冷,那就给你啦!”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再说了,你体温本身就比我要低了不少,这种天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你还没见过我在大冬天的,在溪水里面洗澡的时候呢!所以说你可别从军,从军了你这身娇体弱的可是受不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多少人给你心疼呢!”
……得了吧,老子在天策杀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明明有资本却完全没有办法炫耀的景涵被噎了一口血。
反倒是林殊,看着默默转过头看着庭院风景的景涵笑弯了眼睛。自从他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喜欢这人之后,倒也没做什么遮掩。反正他平日里缠着这人已经缠的够紧了,这人也是难得迟钝一回。只是越和这人相处,就越能够发现这人在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温和,反而是令人难以捉摸的冷漠。
只是这样才有意思啊,驯服野狼什么的~
林殊曾经见过一只野狼,那是一只折了伴侣的野狼。那条狼眼睛里的疯狂令他震动,最后那狼守着他伴侣的尸体愣是上了他赤焰军三四人才被斩杀。临死前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一步伏在了他早已死去伴侣的身边。
“说起来,你为什么总是叫赤焰军为林家军?”这事儿也挺令人疑惑的。
“因为没什么差别!”景涵扭回头,精力从新放回了书上,倒是本来趴在他腿上的小白忽然耸了耸耳朵站了起来,小脑袋一转噌的一下窜了出去,和院子里另一只白狐狸闹成一团,跃上大树跑远了。
“没什么差别?”彼时林殊还不知道景涵再说什么,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个称呼问题,还不值得他费多少心力:“说起来,你有没有想过给你的军队起什么名字啊?如果以后你也上战场的话?”虽然知道这人的身份就决定了与战场无缘,可是有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幻想,和这人并肩立于战场之上。
“天策!”景涵的声音悠长绵远,仿佛是在叫着心上人的名字,令人遐思。
“天人三策的天策?”林殊看着景涵眼睛里的暖意有些好奇,“不错嘛!”
似乎想到了什么,景涵突然抬起头看着林殊。一双幽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林殊,看到林殊觉得自己的脸框发红:“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少年人的声音在林殊耳旁回响,吟着一首情诗。
“干、干什么突然表白!”林殊脸真的全红了。
“不,只是觉得你应该这么写给霓凰!”景涵颇为奇怪的看着别开眼睛不敢看自己的林殊,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对方的反应这么大,不过还是继续念了下去,“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然、然后呢?”林殊磕磕巴巴的问,眼睛却一直低着没有看景涵。
“然后告诉霓凰,你特别想对另一个人吟唱这首诗词,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霓凰认识这个人,自然是请她给你出主意啊!”景涵有点儿不明白平日里那么机智的林殊为什么忽然不上道了。
林殊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从新爬回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恩,我知道了!”
规划
“我可是听说了,最近小舅舅的马上三宝可是得了陛下不少夸奖呢!想来不出意外的话,工部尚书的位置就是小舅舅得了!”景涵坐在屋檐下看着远处两只正在打闹的白狐狸,漫不经心的对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说道。
“瑾涵过奖了!”来人将手中的布包放在景涵身旁,笑眯眯的在另一边坐下。嘴里却是叨念的安家小辈的名字,而并非是皇家景字辈:“若不是有瑾涵,这所谓的三宝微臣可是想不出来呢!”连敬语都出来了。
景涵被安思书这句话噎着一下,转头看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安思书有点儿无奈:“好了小舅舅,我知道这事儿是我不好,没有和你知会一声!”他家小舅舅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把他排到瑾字辈,讽刺多年前他开的玩笑。
“怎么会呢,秦王殿下多厉害,七珠亲王啊!思书只是一个小小的工部尚书,怎能别上皇家甲胄这般了不起呢!”安思书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恭恭敬敬的,“能得见亲王见架,安家可是祖上烧高香了呢!”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安思书大大方方的动作却不是那么的恭敬,一如他们往日相处那般随和。
“舅舅,你别闹!”景涵叹了口气服软了,“我只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罢了!林家军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了,按照往年的情况来看林家军对大渝的结果也快出来了。胜了之后梁帝定然大喜,这个时候如果能说动他派兵北上,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
“若是败了呢!”安思书厉声打断了景涵的话,“你想没想过他若是败了呢!”
“败了?”景涵奇怪的看着自家小舅舅,不知道他何出此言,“林家军会败?”
“他们为何不会败!父亲此生都败过,他林燮是谁?竟然还能够比得上父亲不成?”语气严厉,谈及林燮的时候确实满满的不屑,“萧景涵,你自请领兵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和我商量商量!”
“只不过是领兵驻防,舅舅为何这般……”找不着言辞去形容,景涵不明白为何自家小舅舅的反应如此激烈,“北燕与我大梁近些年兵力相当,也是有些日子没有刀剑相向了,此去侄儿定然无忧的!”
“若是起了征伐你该如何?”安思书被气笑了,“你当你小舅舅我是北燕皇室么?说不打仗就不打仗,说边疆平安就定然边疆平安?你可想过,若是起了征伐,到时候你这么一个显赫的身份,可就是放在那里的靶子!”
“要的,就是成为靶子!”不同于安思书的忧心,景涵的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安思书被自家小侄子带着雀跃的语气惊了一下,转头去看时陡然就愣住了。他家小侄子小时候虽然总是板着一张小脸,可是架不住人家长得好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即便是板着脸也总是嘴角微翘似乎是在笑。等着他逐渐长大,过继出宫的时候却每每都是言笑晏晏的样子,带着清浅的笑,温润的气质遮盖了眉眼间的杀伐。
可是此时这人敛下了平日的温婉,一股令人架不住的锋芒毫无遮掩的显露了出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凝着光,藏着一湾幽深的潭水,即便是没有看着他,却也能够将他的魂吸进去。无须多想,那眼神里带着的期颐与野心昭然若是。
第一次,安思书意识到那日安思画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是,这孩子可是父亲亲自夸奖过的孩子,是自家小画宁肯舍弃身份也要成全的孩子,是安家、安家军还有那么多人盼着、望着,多少人暗地为主的孩子啊!
“小鬼,你也不看看此役林家军对的是谁!即便是他们能胜,也是惨胜!”安思书摇了摇头看着院子里扑通一声栽进池子里的小狐狸,“而失败了,就正合了一些人的心思!”嘴里这么说着,眼里却满是失望。
“你在说谁?”景涵没注意到安思书话里的语气一转,“你知我在朝野的人手远不如你!”
“你若是能低的过我安家百年人脉,我管你叫爹!”安思书习惯性的讽刺了一句,“来日我把人介绍给你,你就……喂,小鬼你什么眼神!”注意到景涵斜眼瞅过来似笑非笑的表情,安思书冷哼一声,“若不是这次因为你我沟通不当,害得你捅出大篓子来!左右你才是主子,人手不给你给谁!”
“若我没猜错,这人手是爷爷的吧?”景涵一腿弯曲踩着庭院边栏,一腿自然下垂,手摸着下巴看着自家小舅舅,“你不给表哥,给我作甚?”
“因为我安家想要奉你为皇!”安思书认真的看着景涵,无视身旁嘭的一声,“你的暗卫技术有待提高啊,不过就是一个问题恐慌成这个样子?”
“哦,可是我不想揭竿而起怎么办!”景涵倒是不慌不忙的回了一句,“无虑的确还有待练,若不是无忧被派到了北疆,阿婉入宫,他现在也不会顶了……无邪的班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
“玩笑之语罢了,我安家若想要为皇何须等到现在!”安思书摇了摇头,“想要你做的,不过是给父亲和大兄一个清白罢了!”
“所以,他们果然不是真的因为失去联络,深入敌腹才……”景涵眯了眯眼睛,“我就觉得当初这事儿未免太过巧合,竟然一连折损了爷爷和大舅两位大将,还不算一起损落的将才!结果梁帝却万万没想到,安家竟然还出了你这么个怪胎?”
“不然你以为,你在北邙的举动能这么隐蔽的进行?”安思书呵呵一笑。
“另一股是谁?”景涵盯着安思书,若有所思的问。只不过看着安思书莫名的表情,眯了眯眼睛低声笑了起来,“你竟也不知道啊……当年我派人去北邙占地为府,封了山藏了府,除了你之外还有另一股势力助了我一把。”
“是他!”安思书低头恍然,看着景涵了然,“难怪浮生阁崛起如此迅速,除了我安家之外,小画的故人竟也掺于其中!”一边说,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果然,小画就是小画,可惜投错了女儿胎啊!”
“什么?”景涵不知道安思书这感慨从何而来,所以只是看着自家小舅舅。
“这股势力你莫要管了,定然是不会害你就是!”安思书摇了摇头,“何为浮生?”
“有没有听过一首诗?”景涵看着院子里的风景笑了起来,“北邙山草又青青,今日销魂事可明。绿酒醉来春未歇,白杨风起柳初晴。冈原旋葬松新长,年代无人阙半平。堪取金炉九还药,不能随梦向浮生。”
北邙山,是我天策府的家啊!
“算了,你的条条道道比谁都多!”完全不明白有什么联系的安思书摇了摇头,“关于北上这一事既已成定局,我就助你一把吧!只是你若是真的要戍边,动作就要快。安家军是顾不上了,恐怕……”
“还不是时候!”景涵摇了摇头,“安家军的势力不能动!”
“可是北边现在大多都……”安思书皱眉看着自家侄子,不知他为何不需要自己的助力。
“小舅舅觉得,我掌兵七万算不算危险?”景涵看着天空却没想等着自家小舅舅的答案,“不算!因为林燮如今手里赤炎就有七万!那么十万算不算危险?或许算,大梁六分之一的兵力,可是我是他亏欠较多的孩子。那么,二十万呢?”
“你要这么多兵做什么?”安思书看着景涵的眼神怪怪的。
“因为,我想要守着我的梦想!”景涵眼里带着暖意,“守着我心里的那方净土!”
“当年父亲尚在壮年时,手里也就不过十五万兵马。这些年安家军真正能用的也就不过七八万……”安思书叹了口气,“不过在朝堂上的人脉,却没法用这么简单的兵力来衡量,所以你若……”
“还不是时候!”景涵站起身,“看着吧!”
“什么?”
“我天策儿郎,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决不后退!”
“什么鬼!”
附逆前夕
“怎么可能!”景涵写着折子的手一抖,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自己身下的黑衣人。一直以来因为恶性趣味见一次笑一次的黑色版藏剑服也不是那么搞笑了:“林家军叛逆?”
“是,小姐传来的消息。陛下似乎因为这个消息大动肝火,现在宫里人心惶惶!”夜无宁沉默的点了点头,“是谢驸马带兵传回来的消息。似乎是在援军途中收到了赤焰军副将聂风的消息,才……”
夜无宁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置身于战场之中,漫天血腥和杀气扑面而来,避无可避。知道自家主子有一身能上江湖琅琊榜的好功夫,却没想到真的体会到的时候才知道竟然是这般的令人心惊。
景涵无意识的动用了内功,一袖子扫干净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之后,看着桌子上被内功划出来的痕迹垂下了眼睛:“难怪……”难怪当时小舅舅让自己在半年之内尽快持军赶往边疆,原来是因为这个。
“小舅舅那边儿,有什么消息传来么?”看着桌子上那抹痕迹,景涵沉了沉声音。
“安尚书并无任何消息!”夜无宁摇了摇头,“倒是小姐因为替林家军声讨,被陛下禁足宫中。朝中也并非没有替林家军报怨之人,只是根据小姐所言,似乎还有一封密信传给了陛下,陛下看完之后大怒。只是小姐也并不知所报何事,似乎是悬镜司人来报。”
“让阿宁看着婉儿点儿,禁足就要有个禁足的样子,这些识别掺和进来了!若真到了必要的时候,带着婉儿直接来北疆!”景涵向后一倒,眼睛里闪过算计的光芒,“何事能够惊动悬镜司呢……”一边说,手指一边节奏的敲动着桌面。
“长风先生倒是传来了一条消息,望公子按兵不动。若有可能,尽快北上御敌!”夜无宁低着头努力让自己无视掉头顶上那人的杀意。他们不过才抵边半月,金陵城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罢了,拖了这么久也是个问题了!”景涵摇了摇头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伫立的嘉峪关高楼,“无宁,怕是你还要往北走一遭。若是能鼓吹的动北燕南下,算你一功!”收敛了身上的气势,景涵背着手仰望着嘉峪关。
“那公子可要记好了!”夜无宁咧嘴笑了起来,“可是要好好的想一个名字了!公子身边侧将的位置,可要给属下留着啊!”站直身子,上前几步将腰侧的腰牌放在了空空荡荡的桌子上。
“一路平安!”景涵看着木牌上一个宁字,看着比自己略高的青年,“回来的时候,我教你梅花枪法!”被赐姓夜字的都是他当年在金陵收下的人,他们或许是高门下不受宠的庶子,又或者是流浪的孩子,所幸大梁皇宫里不缺心法,十年下来这些人早就成了他最有利的臂膀,为他征战。
他收养他们带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之间的牵绊早就难以磨灭。所以思量再三之后,当初的那群人,他给了他们明面上的身份,如今或在他身边,或奔赴远方。留在身边的人已不足一二。
“梅花枪法啊?公子可是偏心,忧哥拿的可是心法哦!”夜无宁咧嘴一笑,“不过,说好了公子!等着属下回来的时候,可要教属下梅花枪法呢!到时候跟在公子身边征战沙场耀我天策威名!”
“天策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得意个什么劲儿!”景涵失笑,看着耍宝的属下笑了起来。
“这不是相信公子么!”无宁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公子就等着属下的好消息吧!”
挥了挥手示意对方亦可以走了,景涵回头看着夜无宁:“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效果,无宁你知道你自己擅长什么!若真的有什么需要,就去北燕四皇子府上找无心求助吧!只是一切以你们两个的安全为主,完不成……”
“公子你可别乌鸦嘴,浮生府还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呢!”无宁呸呸呸了几声,满眼都是埋怨,“再说了,哪怕失败也不能败在属下身上!属下可是还等着公子的梅花枪法呢!到时候跟着公子纵横沙场,还等着扇我那无良父亲的耳光呢!”一边说,眼睛里闪耀着兴奋地光芒,有些迫不及待。
“多大的人了,还计较这个!”景涵摇了摇头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林家军被怀疑附逆又如何,林燮是什么人谢玉又是什么人。一个是征战沙场统兵七万的赤焰军主帅,另一个不过是借着莅阳公主上位的驸马,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那,殿下就准备好梅花枪法吧!”无宁眼里闪着期颐的光芒,最后看了一眼桌子上有些陈旧的木牌,对着景涵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然后退了出去。不过退出去的时候,还不忘顺手把偷闲的小丫头拎了进来收拾东西。
“不用收拾了,去叫无忧!”恶性趣味的等着菀宁把东西都捡的差不多了之后,景涵才悠悠的出声,“军营里那批小崽子也嚣张惯了,是时候收敛收敛了!若是北燕来了之后,还不听从本王的安排,可就有点儿头疼了!”
“我都收拾完了你才说!”把东西从新在桌子上摆好,菀宁有点儿心痛的看着桌子上长长的划痕,“公子,这可是上好梨花木的桌子啊!”
“哦,那你在这里补桌子好了!”景涵笑了笑,“小凡,军营去不去?”
“我开玩笑的啊公子,你等等菀宁啊!”菀宁的手似是无意的抚过了放着木牌的地方,甩袖跟上去的时候,桌子上空空如也,“公子这不公平,阿宁跟在您身边的时候,这小童还没出生呢,您怎么总是偏心啊!”
“无忧?”在马厩看见一身书生衫的青年时景涵有些诧异,“你竟然在这里啊!”
“公子……”长着一双桃花眼的青年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公子,“你家随云是什么尿性啊,属下弄来的马草都不带吃的,竟然还用尾巴扫属下!”欲哭无泪的指着正用马屁股对着自己的小白马。
“我家随云自然是好的!”看着还没自己半身高的小白马眼神温和,“只不过他傲惯了,若非是我亲手喂的东西自是不吃的。你可别想要收买他!随云是我接生的,也是我养大的,未来可是要陪着我上战场的,对吧?”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听见声音就转过身,凑过来和个孩子一样求抚摸的小白马。
“都比对人亲了,还有天理么!”无忧哼唧了一声,“公子找属下有什么事情么?”
“去军营里走一趟!”景涵顺手将一旁的黑马也牵了出来,没有给随云带上马鞍,只是将他的马绳系在了黑马的马鞍上,“这群人安逸太久了,也是时候活动活动了!若是连这群人都不能收服,我的天策可建不起来!”
“早该如此嘛!”听见自家公子这么说,无忧顿时就精神了,“属下早就手痒了!不过公子你到时候可别叫错了名字啊,李桥啊李桥!”一边说一边认真的叮嘱道,“无忧是公子叫的,可不是那群人可以叫的!”
“喂,公子你等等菀宁啊……”中间还去找无忧的菀宁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的往马厩这边冲。景涵瞅了一眼想发糖弹一般的小姑娘笑着摇了摇头,一夹马腹冲了出去。倒是无忧看着小姑娘叹了口气,抬高声音大声说道:“菀宁妹妹别追了,公子早走了!”说吧,也驾马跟上了前面的身影。
“夜无忧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和秀姐姐告状,你就等着秀姐姐收拾你吧!”
军营
来边疆其实也已经有半个月了,第一次以秦王的身份进入的时候,景涵彻底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武人头脑。也难怪他一说想要体会边疆生活,皇帝就直接派他来了北燕和大梁的交境处,害得他为了说服梁帝准备的诸多腹稿全部作废。
他还奇怪呢,为什么以梁帝对自己各种亏欠的心,竟然真的能够放任他去边疆这么危险的地方。虽然打的是监军,替皇帝巡视边疆的旨意,有什么危险他是能够第一时间撤退的。但是哪怕北燕和大梁这么多年不打架,这般干脆也是奇怪的紧。
结果来这儿的第一天,所有阴谋论全部化为流水。他算是明白为什么皇帝对自己不多加阻拦,甚至期待他回信反馈了。北境这支军,若真的是一个从小长在金陵锦衣玉食养大的皇宫子弟,估计会对边疆产生阴影,恨不得赶紧回帝都。
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贿o赂的负责人,完全不会将自己脸上对金陵人嘲讽隐藏起来的副将们,对不会武功上层各种鄙视欺负的士兵们,金陵那种见惯了弯弯道道的人会好言这群士兵才是奇事。他作为五珠亲王,都在现在都能够被撂在答应外面将近半个时辰无人招待,更不要提那群当官的了。
这群人,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讨好啊!
景涵看着被士兵以没见过他,需要通报将军的名义拦在大营外面的一行人,心里已经乐翻天了。说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好久不见了啊,上次还是他怂恿着自己手底下一帮小将们将洛阳派来的人拦在外面,结果后来被雪阳姐一顿好揍。嘛,虽然雪阳姐武力值是挺高,不过他其实也不差嘛~
他引以为傲的这张女神脸,哪怕是放在皇帝那美人云集的后宫里,都算得上是角色,更不要说着武将云集的边疆了。只是可惜这么张脸,对这群汉子来说除了自撸一把之外,毫无用处。
所以第一天他站在高台上宣布他监军的圣旨时,意料之中的瞧见了底下不屑嘲讽,更甚者还有猥琐的表情。不过景涵完全不介意,当年他在天策用这张女神脸撂倒了一众人之后,这些表情可统统都变成了敬畏,虽然说句难听的,这个时候他说话还不如放屁来的会吸引这群武夫的注意力。
不过还是好开心啊,一会儿有理由好好地放开手脚了呢!快晾着他,晾着他的时间越久越好,这样一会儿他的‘怒气’才能够烧的越旺啊!北境这只军少说也已经有四五年没有打过仗了,可是要好好地调o教一下才好呢~
站在景涵身后化名为李怀的夜无忧看着自家主子脸上已经抑制不住的笑容,打了个哆嗦向后退了一步。他跟在他家主子身边也已经有十多年了,他家主子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可真心不多。要不就是有什么娱乐了他,要不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总之,只要倒霉的不是他就好了!
“随云,你说一会儿咱们怎么碾压他们才好呢?”搂住小白马的脖子,景涵心情特别好的亲了一口还没自己高小白马的鬃毛,完全不理会被自己这举动惊倒了的士兵。倒是跟着景涵一起的人见怪不怪。
随云是他们家主子主子千金寻来的两匹马□□生下来的,他家殿下亲自接生,从出生开始就是他家殿下亲手负责喂养洗漱,所有事情都没有过过外人的手。什么刮大风了要亲自领着随云进屋子啊,在忙也要带着随云在金陵城外面遛弯啊,甚至到了后来马草都是他们□□里面种的,殿下亲自摘的。
人比马娇贵系列
感觉自己养了个小殿下系列
而且他们家殿下还给这匹血统高贵的马匹灌输了一种神奇的概念,那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家殿下之外,所有想要给他马草的人都是想要睡他的人。殿下我们读书少别逗我们,谁想要睡这一匹马啊!除了殿下你之外,没人这么丧心病狂好么!
关键是,这匹马他竟然信了啊……Σ( ° △ °|||)︴
景涵表示,一群没有见过什么叫做一筐马草就嫁人的家伙!╭(╯╰)╮
“你说,是一个战八方?还是突的一下挑个大头?”景涵摸着随云的鬃毛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那妖艳的笑容晃了一众人的眼睛。随云甩开景涵的手,晃了晃头将鬃毛甩了景涵一脸,似乎在表达自己的情绪。
“随云也觉得不好么?”景涵一脸若有所思,看着给了自己一个马屁股直接走人的小白马,不仅没有被自家马宝宝耍了面子的尴尬,反而带着一股子被女神临幸的骄傲:“不愧是阿云呢,果然还是最懂本殿下了!”
……殿下,我们就只看见这匹马甩了您的面子而已……
我家殿下似乎有病
总觉得这一人一马有奇怪的关系
一筐马草就嫁人,先给马草再求婚啊殿下
(⊙n⊙)?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吧?
景涵翻身上马,在夜无忧惊悚的眼神中慢悠悠的抽出了一直插在黑马马鞍旁边的木棍。这木棍还是他们出府之前,他家店下让自己找的东西。看着他家殿下右手执棍将马匹向后驱赶了几步的动作,夜无忧忽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他就看见他家殿下一夹马腹,如同一道闪电一般从自己的身旁略过,不过是一刺一挑,直接撩翻了门口守着的五六个士兵,然后消失在了大营之中。
默默地看着早就被松开马绳的小白马随云慢悠悠的朝着军营走去,在经过懵逼了完全还没有从刚才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的几个士兵时,还非常悠闲地一人给了一个马屁股,夜无忧忽然有种头疼的情绪在里面。
难怪这次说什么,夜无风那家伙也不跟过来。不愧是他们浮生阁的军师,这般的远见……
这边儿景涵可不知道自家属下在想什么,只不过他也不控制这匹马的走向,跑到哪儿就是哪儿,看见人就一棍子撂翻,如果有拿兵器反抗的就直接放倒。所以当夜无忧在演兵场找到他家主子的时候,就看见满地伤残。
“喂,有没有觉得主子越来越凶残了?”菀宁抓着夜无忧的衣角,看着周遭瞅着自己愤恨的眼光向后缩了缩,“简直就是主子说的……食人花?”
“让殿下听见了,小心揍你哦!”夜无忧虽然超级赞同菀宁的说法,不过还是打了一下掩护,“应该说殿下越来越厉害了!”食人花什么的,心里想想就好了。反正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何必说出来自领惩罚呢!
“快来快来,你爷爷我棍子,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呢!”不小心把上辈子当兵痞的习惯撩了出来,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一张美人脸说出这般言语,究竟会造成怎样一种冲击的景涵心情此时好的不能再好了,“快让你爷爷我艹翻你们~”
……主子,您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太对,导致了画风不太好,咱能倒带从来么……
底下被撂倒的瞧见坐在黑马上的美人儿,忽然觉得从此都没法再直视馆子里的漂亮姑娘。还没被撂倒的瞧见马上那张绝色的美人脸,才恍然发觉平日里自家教官是如此的和蔼可亲啊。起码人家汉子五大三粗的,画风正常的啊……
“莫不是太久没见过姑娘,所以喜欢上了汉子!猛然瞧见本殿下这漂亮脸蛋就软了吧?”嗤笑一声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哪里有问题,“早知如此,就多从金陵带几个汉子让你们长长眼了,一群没见识的东西!莫不是身下折服的感觉太销魂,今日被耗空了吧?”翻身下马,景涵撑着棍子懒洋洋地说。
一脸捅了男人几个禁忌,景涵仿佛没感觉到底下这群人眼里的愤恨一样。
眼睛一挑,景涵扫视了一圈自己的战果没有任何收敛的释放了自己的威压。满意的瞧见了周遭一群手下败将乖乖的低下了头,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们将军也就不过如此吗,把本殿下晾在外面半个多时辰,估计也没什么教养!”
不过这话刚一出,景涵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因为本来已经有了些许臣服意味的士兵,就像是被点了什么炮仗一般直接炸了,也不管自己之前是不是被景涵打的惨淡,直接围攻了上来。
“所以,这里的将军人气其实很旺?”菀宁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看着夜无忧。他们来的碰巧,正巧赶上了这里的负责人追着匈奴打算深入荒原那天,所以负责接待的就是当地的地方官。这几日听说那将军回来了,可是他们家殿下又不打算见客了,所以至今他们都没有瞧见这里军营的负责人。
“这里负责的将军叫刘长岭,是贞平4年的武状元,这些年官至校尉也算是个官儿了!”夜无忧的评价是根据金陵那种一个砖头都能砸到一方官吏的标准来的,“在地方的人气倒是挺高,只是可惜了这些年和北燕之间没什么大的战争,所以晋升慢了些!”
“没有战争,才是好事!”夜无忧身后传来了中年人铿锵有力的声音,“下官来迟,还请殿下恕罪!”一边说一边就要磕下去。眼前站着的两个人都是一表人才,穿着更是华贵,在一旁看着场中的闹剧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也无怪中年人将两个人当做是王爷和婢女了。
“别!”夜无忧一个闪身顺带扶起了中年人,感受到手里的力度时惊诧的挑了挑眼睛。同夜无忧一样,中年人感受到托力也有些诧异,他自己的功夫他自己心里明白,没想到一个亲王竟然有一身不弱于自己的功夫。
“亲王……”
“我可不是秦王爷!”夜无忧赶紧澄清误会,“我家王爷在那儿呢!”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场中兴致大发,一边绕着圈子一边故意将人摞成一座小山,童心大起玩的格外开心的景涵有些无奈。
刘长岭看着一脚轻功跃起,坐在小人山堆儿上笑的格外开心,一身青白色的长袍早已编程黑灰色的青年,忽然觉得自己很想静静。
别问他静静是谁,反正不是他娘子。
刘长岭
因为景涵用内力护住了手里的棍子,所以当他真的累了时天已经黑了。整个军营两三万人他当然不可能全部都挑一个遍儿,但是那些没脑袋的刺头,不过一两句嘲讽就炸毛的士兵们他倒是战了个全。
然后再次嘲讽了一边这群人的战斗力,引发了新的一轮单方面虐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全然忘了不久之前还在感慨,为什么这个年代江湖和朝堂如此分明,不是大唐那种遍地心法走的好时代的人就是自己。
“啊,刘将军久等了~”最后还是娇生惯养的随云受不了了,冲进营地里叼住景涵随意扎起的马尾就往外拽,才让景涵注意到了天色已黑,周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上了火把。只是火把点的太多如同白昼,才让他没注意到情况。
“咦?随云饿了?”从自家儿子手里拯救了自己的头发,景涵完全不生气的跟着随云笑嘻嘻的一脸爽朗,“不过我也不知道周围哪里有马草,不然你领路?”言语里小心翼翼的讨好完全不像刚才撩翻了一众人的家伙。
随云哼了一声气,转身就走。景涵也不恼,将手中的棍子随意往地上一扔,笑嘻嘻的抓住随云的尾巴就跟了上去,和正准备打招呼的刘长岭擦肩而过,连个正眼也没有给对方的,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行礼行了一半就被无视的刘长岭卡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求助的看向似乎同样是高官的夜无忧:“是不是因为微臣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所以秦王殿下恼怒了?”这真的不是他的错啊,他怎么知道就这么赶巧了!
“没事儿,我家殿下随意惯了,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夜无忧抽了抽嘴角,不知该如何表示其实日子都是他们算好的,要的就是这位将军不在的时候来军营。毕竟根据他们的消息,这位将军是军营里少数的聪明人,若不是这些年有这位将军的左右打点,这地方早就被这群没脑袋的将士们得罪遍了。
竟然连他们家殿下都敢晾在外面!
“那殿下为何……”不让我给他的马准备马草,反而直接甩面子离开啊?
“将军多心了!”他再瞎也注意到刚才直接咬了他家殿下的那匹小白马是恼了的,也就只有这小白马敢这么对待他家殿下了。不过想想看,平日里这小白马一日三餐都是准时准点,今日能够让他家殿下打过午饭的点儿已经够体贴了。
他家殿下绝对是因为发觉自己晾了这匹小白马的午饭,所以去赔罪了。
总觉得讨好了随云,殿下会非常开心
他的主子到底是人还是马
这年头不是说好了不准成精么
所以当景涵哄好了被自己放鸽子的随云时,刘长岭已经等得有些焦躁了。瞧着本来在练武场变成灰色的长衫底部沾染了泥土,长衫也被划破露出了里面白色里衣的人从窗户上直接翻进来的时候,刘长岭觉得今天三观都碎了。
别问他三观是什么,大概是寺观、道观和庵观吧。
关于大梁秦王殿下其实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原秦王膝下凄凉,秦王妃难以再孕且后院子嗣艰难,当今圣上就将自己膝下的孩子过继了过去。却没想不过两年这孩子的亲生母亲护驾有功却没能活着享福,圣上因感慨爱妃无人处理后世,破格将安妃名下唯一的孩子升为公主,赐下封地。
而后不到半年,一直拖着的秦王也离世。当今圣上本就和这个异母弟弟情同手足,秦王这一离世所有的担子就全部放在了还为及冠的小世子身上。当今圣上本身就对这个孩子抱有歉意,所以对这个孩子自然是多方优待,不过两三年就将手下的人收拾的贴贴服服。
这次秦王代替陛下巡视边疆,似乎还是当今陛下想要给这个孩子刷上一层金。他在朝中的旧友说,这次回去这位五珠亲王恐怕就会成为七珠亲王了。别问为什么,谁让人家有一个任性的好爹爹呢。
“殿下……”早就知道自家殿下女神外表之下糙汉子的存在,夜无忧也依旧觉得格外心累。以前在自家地盘上还好,但是眼下很明显不是啊,刘长岭这人还不知道可不可信,自家殿下就这么开放真大丈夫么。
“随云脏了想要洗澡,无忧你去打水!”虽然很多事亲力亲为,不过不包括打水这种事。
“殿下……”现在最需要洗澡的是您好不好。
“恩,以及随云想要吃绿豆酥,去做吧!”想起来刚才对自家马宝宝的承诺,景涵补了一句,“我也饿了,顺带把我的饭也做了吧!活动了一天终于舒展开了,明天还打算大干一场呢!”完全没注意刘长岭。
“殿下……”是他的错觉么,他家殿下自从进了军营画风就不太对啊。
其实这才是景涵真正的画风好么,糙军爷什么的……
“哦,还有,马厩太破了随云不怎么满意,所以我承诺给他盖个新的,也交给你了阿忧~规格不用太高,照着府里得来就好啊!”撸起袖子端起桌子上的水一口饮尽,景涵直接坐在了桌子上一副大爷的样子:“咦,刘将军还在啊!”
被无视了很久的人默默地咽了一口血,决定在回复自家好友信的时候,纠正一下自加好友关于这位秦王殿下的看法。说好的颇具皇家文雅之风呢,说好的举止温润颇有君子之风呢,说好的男神呢你还我男神!
眼前这个比自家军营里的爷们还爷们的王爷,真心没问题么?
“干什么这么看我?”景涵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事作风不太符合往日的沉稳大气,可是今日在这军营里撩翻了这么多士兵,忽然就让他有了种还在天策时的感觉。那个时候也是和师兄弟们打架骂人,手里走的也都是阴招,没有金陵的弯弯道道,没有洛阳的喧嚣浮华,只是天策,守着心中道义的天策。
“虽然是监军,可是既然是我向陛下请旨来的这边关,就不会给你添堵,长岭放心就是!”心情好了,景涵也懒得伪装成平日那弯弯道道诸多的萧景涵,“你是个好的,就是可惜没什么好运气,所以本殿下来了啊!”
刘长岭被对面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噎住了,说好的官场的弯弯道道呢?
“你给阵亡军人填补进去的银两过几日一并报给阿忧吧,本王向朝廷索要银响的时候会记得一并要齐的。连带,这些年阵亡家属所需的银两你也一并报上来吧!此次本王倒是带来了不少军需,不过都是按规格带来的,若是还缺你一并告诉阿忧就好!”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身后,随即恍然,“就是刚才那个出去盖马厩的那个!”
……殿下,你这么介绍自己身边的人真的没问题么?
“秦王殿下?”刘长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桌子上,一身早就变成黑灰色长袍的青年。对方在灯烛之下,一双幽黑的眼睛如同深潭深邃不可见,但是他却奇异的从其中感受到了善意和亲近。
“你的军营,很好!”景涵不知想起了什么,勾起嘴角笑了,明明是一身破烂却奇异得让刘长岭感觉对方是穿着一身亲王装,高高在上的给自己讲话,“而且,你也很好!无论是本王来之前,还是你回营之后!”
景涵对刘长岭非常满意,无论是来之前浮生阁送来的资料,还是后来和这人短时间的接触,都让他非常满意。这人将自己大半的俸禄都给了那些从军阵亡的士兵,平日里和士兵同吃同住一同训练,从来不搞什么特殊。真的有战斗的时候,也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有危险的任务也都是自己执行。
虽然不是个非常合格的将军,却是个非常合格的士兵。而且更让他满意的是,这人也并非是单纯的莽夫,虽然这次拔军回营之后这人没有第一时间面见自己,而是去处理了军中的伤亡损失,但是也挡不住对方的是真心为士兵着想的啊。
而且算算日子,其实这人在刚出兵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收到了自己要到的消息,没有错事出兵的时机,而是将监军放在一边执意追击敌人,这般的决断他也很满意。所以很多事情他不介意让这人知道,毕竟以后还有的是日子磨。
“本将军觉得,朝廷什么的其实没有存在的必要呢!”景涵笑眯眯的看着刘长岭,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嘴里说出的是何等惊人的事情,“本将军要守的,是背后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百姓,是万里的锦绣山河,和朝廷可没有半两的关系!”不自觉的,将他前世的称呼都拿了出来,“所以,你要不要跟着本将军呢?”
景涵三世为人,第一世的记忆虽然已经淡了,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他。于他来说当权者是谁并不重要,就好像他完全不介意安禄山会不会造反,他所在意的,只是当权者能不能给百姓一个太平江山。
安禄山不能,所以他站在了天策这边儿,抵抗外敌。而此世,大梁可以,所以他愿意成为大梁的剑,守卫这短暂的江山。能够让那些孩子和第一世的他一样平安长大,过着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守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殿下,水已经打好了,点心也吩咐下去了!”夜无忧恰巧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啊,坏了我完全忘记还有随云这个小祖宗了啊!”景涵从桌子上本蹦了起来,没有等刘长岭的回答就冲了出去。他也不需要等刘长岭的回复,毕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到底会做出如何的选择。
刘长岭愣愣的看着一阵风样冲出去的人,有些没缓过神来。
“将军可莫要辜负了我们殿下的一片好心!”菀宁眉眼弯弯的看着刘长岭,“若不是将军行事合了我们殿下的心意,将军以为这次你回营,还会看到我们将军的身手么?”
刘长岭一愣,抓住了什么。的确,若这位秦王殿下有如此的身手,定然不会脱了这么久才开始收服这帮兵痞子。等着自己回来并且休整完毕才开始崭露头角,也是一种对自己示好的表现,可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四品副将:“秦王殿下,是认真的么?”
“刘将军以为,刚才我们殿下自称本将军,是何用意呢?”菀宁不慌不忙的反问,“如今南有云南穆府抵抗南楚,西有赤焰军反抗大渝,唯有北方还是一片寂静。不过很快,这里会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响起来呢!”菀宁的声音柔柔的,却带着坚定。
“将军以为,天策军这个名字如何?”
谋逆
被院里咋咋呼呼的声音惊醒的时候,景涵正在坐在浴池里昏昏欲睡,身侧菀宁正慢慢的用温水浇着景涵的一头青丝。最近他处理北燕那边儿的情报处理到很晚,夜无宁的能力很强,此时已经打到了大皇子身边,和在四皇子身边的夜无心里应外合将北燕的气氛搅得不得安宁。
不过好歹出兵大梁这事儿倒是挺一致的,估计不需要多久就能够在大梁的边境看见北燕的身影了。只是挑起这战局虽然并非他所愿,但是为了他的目标也就不得不牺牲一些人了,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是景涵还是想尽量减少损失。
皱了皱眉头,景涵也没多大算理会院子里的吵闹,这种事自从他撩翻了整个军营后经常发生,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他非常愉快的夺了刘长岭的兵权,丢给他一本兵法让他好好学习去了。刘长岭自然知道这是景涵对他的提拔,但是底下不明所以的小将们不知道啊。
看着一直带自己的将军不见了,就连训练方法也变了,自然就炸了,隔三差五的吆喝着要和景涵单挑。虽然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殴,从来没赢过就是了。
作为基三里唯一近身无敌皮糙肉厚的军爷还能输给你们这群凡人不成╭(╯╰)╮
“别打了别打了!哥,你给我出来!”迷迷糊糊中景涵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景婉的声音。不过应该不会吧,景婉那小公主现在在金陵里带的好好地,莫名其妙忽然来北疆做什么,更何况他手下的人可是听话的紧,怎么可能敢带她来找自己啊!
“萧景涵,你给我滚……”殿门被一脚踹开,只不过花却说了一半就哑火了。踹门的景婉看着正趴在池子旁,一张白暂的脸被水蒸的粉红的自家哥哥,不小心被美色所有诱惑。而且殿礼烟雾朦胧的场景,还有披着头发颜值颇高的菀宁……
景婉直接转身合上了殿门高呼:“哥哥变态!”
“大小姐,是你先闯进来的好不好!”景涵在有人打开殿门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清醒了。用的比较顺手的暗卫虽然都被外派了,明里他身边虽然只留了个菀宁,但是暗地里却也有三四个人的暗卫,能够闯进来的必然是他信任的人。
这么咋咋呼呼的,除了一个总是不亲自到的林殊,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缠着他似乎是对他这张脸格外感兴趣的言豫津之外,就只有景婉这个他一直当爹当娘拉扯长大的小公主了。当年他解手这小姑娘都不避讳,如今到时矜持了。
“怎么回事?”景婉闯进来的时候,菀宁已经将景涵的头发清洗得差不多了。此时景婉莫名的到了边疆,景涵也没什么心情继续泡澡了,随意的批了一件外衣就走了出去。左右还有内功护体,景涵倒也不怕天寒地冻的自己感冒。
“哥,你先让安庆放开呆子!”景婉跺了跺脚,红着脸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家长得越来越妖孽的哥哥。刚刚沐浴完毕,景涵及腰的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自然地披在身后,之前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像极了宫中那种书籍里面的美人出浴图。
羞死人了,早知道她就不乱翻出嫁皇姐的书了,不就是好奇春o宫图是什么么!
“小丫头片子,你又在乱想什么?”有些好笑的瞅了一眼脸红成苹果的小姑娘,景涵如何又好气又好笑。小姑娘小时候晚上还天天嚷着要和他睡,他离开前也是整日整日的缠着他,怎么离开不过三个月变化这么大?
“安庆,放人!”他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敢直接拐着他的宝贝离开金陵。
“对了,哥你快想想办法救救祁王哥哥!”景涵一命令放人,景婉就想起来了自己到底为什么不远千里的跑到边境来,“我让婉言姐偷听父皇和夏首尊谈话了,他们怀疑祁王哥哥要谋反!我离开前祁王哥哥都被禁足了!”抓住景涵的衣襟一头栽了进去。
“什么时候的事儿?”景涵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姑娘。
“十天前!”说话的却是被安庆压着,胡子拉碴的汉子,“婉公主撇下大队让属下快马加鞭赶来的,算起日子不多不少刚好十天!”
“大队伍?”景涵忽然想起来半个月前,似乎还真的看过一张写着景婉公主因为太过想念哥哥,所以想要来北疆的消息。还是那个时候自己刚到北疆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随手就写了个随意,还以为景婉也就是这么想想,谁知道这小姑娘竟然真的做了?
“请殿下救救赤焰军!”看着景涵从头到尾没变过的表情,汉子身子一挺直接跪在了景涵面前,“赤焰军绝无谋反之意,请殿下无比救救赤焰军!”
“凭什么?”赤焰军会有问题?开玩笑,林燮还能打不过谢玉?景涵恍然想起一个多月前自己不以为意的战报,到了现在也不将他放在心上。七万对两万,简直没的说好么!更何况还是身经百战的林燮对上一个驸马!
“而且不是还在说祁王么,怎么就变成了赤焰军?”景涵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中间是个什么情况。刚才景婉说让自己救救祁王兄,他还能认真一下。只是眼前这个忽然开口说让自己救赤焰军又是个什么情况?
“对,还有赤焰军和殊哥哥!”景婉也回过神来,“哥,我只打你最厉害,你救救他们!”
景涵向上翻了个白眼,直接一个刀手打晕了景婉。和小丫头不愧是十多天没洗澡,头发都要馊了好了!刚才往他怀里一扑,简直就像是一个移动馊馒头:“菀宁你顺带也提这小鬼洗了,至于你跟着本王过来吧!”将小丫头丢给穿着好走出来的菀宁,景涵转身就朝着议事厅走去。
“殿下,您还……”想要提醒他家殿下至今衣冠不整。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