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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琅琊榜_剑三]情缘你好 作者:三千繁华世界

    正文 第11节

    [琅琊榜_剑三]情缘你好 作者:三千繁华世界

    第11节

    梅长苏回视了他良久,淡淡一笑,“是,苏某谨记。”

    背后事

    菀秀和李桥被吵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李桥的武功比菀秀好了不少,又恰逢菀秀再度有孕,自然没有李桥这种久经沙场之人来的惊醒,轻轻哄哄就再度睡了过去。给自家媳妇盖好被子,李桥披着大衣出门时,就看见了站在廊下的菀宁。

    “阿宁?你怎么没陪在殿下身边?”瞧见菀宁,李桥也颇为奇怪。不同于菀秀,当初景涵在她们年纪相当问起将来打算的时候,菀秀选择了嫁人,菀宁则是毅然决然的留在了宫里继续当大宫女,如今接替了曾经菀秀的位子,成了浮生阁的掌权人。

    “殿下从傍晚回来就开始喝酒,到了现在喝了都快两个时辰(四个小时)了!之前往返北疆时,暗杀内监留下的伤就害的殿下暗伤复发,这才多久啊!我担心殿下这么喝下去又要引发旧伤了!可是怎么劝都不听!”菀宁跺了跺脚颇为急躁。

    “喝了两个事成?”李桥也有些不敢相信,“殿下自控能力一向好,怎么会?”

    “我怎么知道,倒是殿下问我当初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也不知该怎么答!能让殿下如此揪心的,除了安贵妃的死,也就只有当年赤焰的事情。只是安贵妃那时我还不在殿下身边,赤焰一案了解的也不如你和秀姐,这么办法才……”

    “阿忧,你去一趟吧!”说话的是内屋的菀秀,声音轻柔,“殿下自从知道了林殊少爷回来了之后,心里就一直压着这件事情!如今怕是听见了什么,才会这般失态!”说着,菀秀披着一件外衣走了出来。

    “当初赤焰一案,完全经手的如今也只剩下你我了,你不去,还有谁能去!”菀秀看着自动上来又给自己披上一层外衣的丈夫,按住了对方的手,“这件事也算不上是殿下的错,可是殿下也不是无错,你只要坦诚的告诉殿下就好了!”

    “这样真的没问题么?”李桥有些担忧。

    “咱们的殿下,心里比谁都要清楚。这个时候你去,大概也只是当一个倾听者的!只是我记得今日公主是留宿在了将军府,为春猎之后的婚嫁做准备吧?这些年公主对殿下的误解也不少,左右殿下心情不好也不会在意周遭的人,一并请了去吧!”菀秀笑着摇了摇头,“赶快去吧,夜也深了,阿宁过来陪着我一起睡吧!”

    一边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菀宁进了内屋。李桥看着自己仍然带着些许余温的手笑了笑,转到书房里娶了一件衣服匆匆穿上,然后从厨房里顺走了些许糕点,起身一跃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正如菀宁所说,当李桥找到景涵的时候,对方正坐在房顶上饮酒,身旁时还未启封的两个坛子,地上已经砸了不碎酒坛,放眼望去一时无法计算到底有多少。李桥叹了口气,算是知道菀宁为什么这么急了。

    “殿下,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纵身一跃坐在了景涵和酒坛中间,李桥将手里的糕点递了过去,“如果让曲小姐知道您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恐怕就要开始骂街了!”一边说,一边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小姑娘啊……”景涵瞅了一眼身旁的人,声音因为烈酒的刺激有些沙哑。

    “殿下今夜听到了什么么?”李桥看着景涵接过了糕点,笑了笑将盒子放在身旁。

    “唔,听见了赤焰一案当事人的发言,算不算听见了什么?”景涵眼神有些恍惚,大概因为身旁坐着的是从他最开始就一直跟着的人,见证过他的落魄他的崛起他的伤心失落他的功成名就,所以眼神里也没了平日里的隐藏。

    “卫峥么?殿下是在为了赤焰军伤神?可不像殿下一贯的作风。”李桥笑了笑。

    “有时觉得,什么都不知道真好!”景涵垂下眼睛,“那样真好啊……”

    “卫峥说,赤焰军和大渝二十万皇属大军大战了三天三夜,转头却被夏江和谢玉的部队所包围。当年的梅岭满天飞雪,滴血成冰!”景涵声音平静的叙述了卫峥的话,“那个时候,他言语里的愤恨,显而易见。”

    “真奇怪不是么,明明这些年我也没有少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事情的发生,却没有哪一次像是这次一样,牵动人心!”景涵把玩着手里的酒坛,抓住边缘抬头一口灌下,“或者说,让我的内疚之情不可收拾。”

    “殿下在内疚?”李桥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轻轻地勾出了景涵心里的心事。

    “当年我收到了赤焰军和大渝的战报,七万对二十万,我却没怀疑过林燮会输!后来瞧见萧选调动西北大军的情报,也只是以为他想要增援赤焰而已。直到阿婉那一封信,说萧选怀疑赤焰和祁王谋逆,我才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景涵的声音轻悠悠的,随风消散在了空中。

    “但是林燮是谁,那可是继祖父之后的大将军,当年他能够借着朝中无大将的身份,一跃而起,政治眼光又怎么会短浅。那个时候我相信,他一定看出来了王座上那个人,早就不是他的结拜兄弟了,对于这件事早有防备!却没想,是我失察了!”

    “他不是祖父和大舅舅,在最危险的地方激流而退保住了母亲和舅舅!就好像赤焰军,不是当年的安家军一样,就此潜伏了下来,生活在大梁的根根角角,准备这有朝一日这个王朝能够改头换姓……”

    景涵没有看见李桥因为震惊瞪大了的眼睛,自顾自的说着:“多可笑啊,就因为我盲目的自信,竟然没想到林燮抱着的,是那种心态。竟然就这么让七万的赤焰军葬身梅岭?又或者是说,他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固执的以为王座上的依旧是他和言叔当年一力拥护上王座的那个萧选?”

    “于是十三年前赤焰滴血成冰……”李桥意识到这件事决计不能让他们殿下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且不论此时景婉公主就在一旁听着,就单单是自己,万一他们家殿下醒来的时候记起自己说了这么大一个秘密,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一时恐怕也是去自由了。

    “事情发生之后,我还有一次机会的,去梅岭看看的机会!”景涵的脑袋里此时一片空白,李桥轻而易举的就转移走了话题,“只是我放弃了,我觉得一个林殊,还不足以让我冒着被进谏的风险走一趟。”

    “殿下……后悔了么?”李桥看着景涵递过了另一块儿糕点。

    “他只不过是个朋友,还不值得我放弃阿婉,放弃浮生阁,放弃天策府,放弃当年我为祖父和大舅舅找明真相的心。”景涵撇了撇嘴,“只是如今看来,我真的是一个大傻瓜,一个自以为聪明,实际上天大的傻瓜!”

    “殿下倒是难得有自知之明!”无忧笑了笑,他本身就比景涵大了六七岁,跟在景涵身后这么多年,两个人的关系与其说是上下属,倒不如说是一个纵容着自己弟弟兄长的血脉关联,无忧有时候甚至了解景涵多余了解自己。

    “你可真像白宥那个小子啊……”景涵忽然想起了很久没有想起的故人,“只是为什么是我呢,虽然那时也曾经想过穿越,也曾经想过要找个比他男朋友还厉害的做伴侣,但是那真的只是说说而已,为什么他哥随口一句话,就成真了呢……”

    “白宥?”这个名字无忧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听景涵提起过。

    “恩,我邻居家的二儿子,一个有着轻微报社倾向的冰块!”景涵将最后一口糕点吞下,“他说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自以为很聪明,自以为能够把所有事情都掌控在手的人。实际上,不过是最大的那个傻瓜罢了!”

    “殿下,在怨恨谁么?”李桥听出了对方言语里不加遮掩的憎恶。

    “我能怨恨谁?谁都没错……”景涵的声音里隐隐带了哭腔,李桥心下一慌,转头去时却只能够看见景涵满眼的平静,“大家都只是站在了自己的立场看事情,就好像是我一样,只是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那样!”

    “祖父和大舅舅不过是为了自保,死遁离开从此背井离乡不是最好的选择么?小舅舅因为不服安家百年忠诚换来这般结局,想要讨来一个结果带着自己的家人光荣回归,不是很好么?我已经长大,能够在皇宫那种地方保全自己照顾阿婉,为了自己的幸福离开,母亲只是随心所欲罢了!”

    “林燮成全了自己的忠诚,带着七万赤焰军守卫国土,不正是天策府的存在意义么?林殊为了赤焰和祁王平反昭雪,回到金陵就是为了追求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与当时想要查明真相的我何其相似,又有何错处?”景涵看着李桥,一片平静。

    “景琰看见了一个冷心冷血,对着夕日旧友平白受冤都能够无动于衷的家伙,憎恶厌恨又有什么不对?霓凰也只不过是个心疼哥哥的好妹妹罢了,自己的哥哥全家满门被灭,夕日哥哥最好的朋友却像是个旁人一样,又如何不回去怨恨?蒙挚最开始就对赤焰军有着敬仰,因为阿婉我设计他离开了赤焰军,他如何能对我不起偏见?”

    “我能够怨恨谁?谁又能够让我去怨恨?”

    李桥伸手拦过景涵,将他的脸埋在自己的怀中,只是轻轻拍着景涵的后背,没有说话。

    春猎之始

    第二日在榻上醒来,景涵抬眼看着头顶的床帐,无声的笑了起来。

    三月的皇族春猎,实际上是一种猎祭,其意为谢天命神赐之勇悍,故而年年必办,逢国丧亦不禁。春猎的场所一向是九安山,距京城五百里,说远也并不是非常的远,曾经北疆军回京的时候,也是驻扎于此。

    往年景涵回京大多赶上的都是秋猎,难得一年春猎,自然跟去了。黄昏时到九安山时,猎宫之外已经连绵扎下一大片的帐蓬。景涵难得回京,皇帝为显恩宠,除了皇帐之外便是景涵的帐篷最佳显眼。

    休整一晚后,春猎于翌日正式开始。春季由于是万物繁衍的季节,本不宜杀生,所以春猎与秋猎不同,是以祭仪为主,没有竞技,大家进林子里转来转去,不过是做做样子,除了偶尔射两只野兔野鸡什么的,一般不会射杀鹿、獐等常规猎品。

    景涵自然也是知道这点的,只是他比其他人表现的更加明显的是他直接连狩猎的服装都没换,只是一身便服穿在身上。等着梁帝一声令下之后,慢悠悠的牵着随云在草地上散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景涵在想什么?”梅长苏找到景涵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漫不经心盯着一颗长在石缝中枯黄小草专注的眼神。

    “没什么!”景涵转移了自己的眼睛,看着梅长苏轻轻地笑了起来,“最近怎么样?”

    “景涵,你脸上可不是写着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啊!”梅长苏笑了起来,“怎么了,景涵长大了就不愿意和殊哥哥说说心事了?”并肩和景涵走在一起,察觉到对方不动声色的放慢了脚步,勾唇轻笑。

    “萧景琰他……”景涵扭头看着梅长苏,“下定决心了?”

    “他是个什么性格,你难道还不了解?”梅长苏歪头笑了起来,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为什么景涵会知道靖王想要替赤焰军和祁王翻案这件事情,“只是这样,其实也挺好的!这也算是此次,我回京的一件事。”

    “小殊,你当初,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景涵停下脚步看着梅长苏。

    “大概是觉得,会很麻烦吧!”梅长苏走了两步发觉景涵没有跟上来,扭过头看着景涵,“其实如果不是后来你自己发觉了,我大概也不会告诉你我就是林殊!毕竟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景涵,你就是知道的太多了!”梅长苏黑黝黝的眼睛盯着景涵。

    “而且景涵,即便是我找到了你,你真的会替我翻案么?”梅长苏笑了起来,“你不会!”

    景涵看着眼前的人,想要从他身上找到曾经林殊的痕迹,只是失败了。无论是音容笑貌,还是言行举止,眼前的这个人都不是他曾经记忆里的林殊。不是那个会翻窗送他小白狐的人,不是那个会陪着他跪灵堂的人,不是那个……林殊。

    “我的确,不会帮你!”景涵认真的看着梅长苏,“但也不会袖手旁观!”

    梅长苏被景涵认真的语气逗乐了,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认真的说如果他来找,那么就会帮么!不过这样才是他的小呆,他那个认真执着,对着好友从来不会撒谎的小呆,就仿佛中间那十几年不曾分别一般。

    可是,他们终究还是分别了:“小涵,我并不想让你难做!”

    “最开始,我是想要造o反的,直到后来你告诉我,造反只会苦了那些无辜的百姓!的确,这只不过是我们上层的恩怨,又何必将那些平民百姓牵扯进来呢?所以我放弃了,换了个身份,江左盟盟主梅长苏!”梅长苏摇了摇头,笑着看着景涵。

    “我就在想,到底怎么让陛下认错呢?如今朝堂太子和誉王两两相持互相对立。军权都掌控在忠心于陛下的人手里,城中我能够依仗翻案的只有景琰……”梅长苏的语气平淡,就仿佛陈述的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既然如此,就不如搅一个天翻地覆好了!”梅长苏口气幽幽的说道,“这样才好!”

    “所以,你会来只是为了报复的对么?”景涵看着梅长苏,“只不过是一只来自九幽的厉鬼,想要为当初那些所有没有替你们申冤的人,所有冤枉你们的人,所有需要血偿的人,收账的对么?”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份期待。

    “厉鬼么?大概是的呢!”梅长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没有注意到景涵的异常,“只是我回来,同样也是为了那些我放不开的人!想要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想要知道他们是不是幸福,想要看看他们最后一眼!”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景涵,眼神温柔。

    “我一直很想问……”景涵看着梅长苏温柔的神情,“当年到底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大概是和了我的眼缘吧!”梅长苏笑眼弯弯,“我至今都记得当年趴在床侧看着小小的你握着我的手指时,那种温温软软的感觉。安老将军那个时候抱着我,说既然小殊这么喜欢表弟,不如以后娶了表弟吧!”

    “他没说过!”作为一个从出生开始就有记忆的人,景涵毫不留情的否定了梅长苏的话。

    “他说过的哦~”梅长苏笑嘻嘻的回应,“那个时候大概就喜欢上了景涵吧!后来景涵从一个小小的包子逐渐长成了后来的风华少年,再后来成为了威震一方的大将军!但是从始至终,我都能够看见你眼底那抹光!”

    “光?”景涵有些疑惑的看着梅长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恩,景涵的眼底,有着一抹不会熄灭的光!”梅长苏笑了起来,“非常的漂亮!”

    景涵愣了一下,伸手摸着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自己身侧的随云。随云有些烦躁的哼唧了一声,转身迈开步子就朝着前方走去。讲真,他对这两个明明是出来遛马,却忽然站在原地聊天的人,不满很久了。

    尤其是那个看着文文弱弱身上一股子药味的家伙,看着他家儿子景涵的眼神就不好!开玩笑,他养了十多年的儿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让给他!以后可找不到这么好欺负的儿子,说什么听什么!

    随云高傲的表示,他的铲屎官可不能就这么被猪拱了。

    “说起来,静姨知道了我的身份!”梅长苏抬腿跟着随云慢慢的走着,“今日他刚刚找见了我,我不应该去见她的!本来以为她在景琰面前能够忍住,却没想到还是让景琰起了疑,恐怕这事儿到后来就不好蛮了!”

    “萧景琰怎么就没有一点儿随他母亲呢!”说起来萧景琰那一根筋的性格,景涵就颇为不对付,“什么水牛,简直就是一头水猪!”

    “水猪是什么?”梅长苏有些疑惑。

    “注水了的猪!”

    誉王谋逆

    景涵被飞流莫名其妙找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他和飞流就交过两次手,一次把飞流打的半个月没有下地,第二次把人打晕。后来即便是飞流知道自己对他的苏哥哥没有恶意,但是知道自己来都是早早的就消失了。

    来找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只是梅长苏有什么事情,不得不来找自己?

    慢慢悠悠的走进梅长苏的帐篷时,惊诧的发现萧景琰和蒙挚也在里面,而且看起来神色颇为焦急。萧景琰看见景涵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好气,但是估计梅长苏已经和萧景琰通过气,起码说明了他是无心夺嫡,否则以萧景琰的习惯,和自己呼吸一个地方的空气,就是让他身不如死啊!

    “哎呀呀,这不是我们耿直的靖王boy么!”景涵好心情的调戏了一句,“怎么不去找你的小殊哥哥哭泣一下?要知道……”

    “秦王殿下!”梅长苏抬高了声调,“现在不是打闹的时候!”如果不是情势所迫,他是决计不会把这根刺头找来的。且不说和他不对付的蒙挚与靖王,谋逆这事本身对手握中兵权,誉王都不敢动的景涵着实影响不大。

    “哦,那你给萧景琰说这句话去!”景涵和萧景琰不对付多年了,一时半会儿根本就不打算和解,“那么一副我艹了他全家的……”

    “秦王殿下,苏某不得不提醒您,靖王殿下的全家也包括您自己!”蒙挚难得抓住重点。

    “难得,智商充值了啊!”景涵满不在意的瞅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甄平,几乎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可惜还没能够擦到平均水平!算了,反正你已经放弃治疗多年了,说吧京城里出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蒙挚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景涵会知道京城出事了。

    “你蠢么?”景涵对着这个曾经对自己妹妹有所妄想的家伙就没个好脸色,虽然这个有意思只是他妹妹单方面的,但是他妹妹那么好怎么可能有错误,反正千错万错都是这人的错就对了:“此次梅宗主只带了飞流一个随从,这多出来的如今在这里,不就说明京城里出问题了么!此次在京城的,可就只有誉王一个了!”

    “秦王殿下,您和景婉公主可有联系?”梅长苏知道景涵这个妹控对自家妹妹的安全是绝对的关注,如果誉王真的如他所料,为了牵制景涵对着景婉下手了。不,只要有一点儿这个苗头,就是吧景涵推向了他们的阵地。

    “阿婉啊,你倒是不用太担心!”景涵看了一眼梅长苏,“只要本将军还活着一天,就没人感动我的阿婉!还有和阿婉在一起的小枫!”无声的给了梅长苏一剂定心剂。

    “只是誉王手里到底有多少人?除去一个留守京城的禁卫军,这才只有七千!加上两千府兵撑死一万!是是是,我知道你的兵不可能谋上作乱,但是京城里皇后诏命,无缘无故的你让他们上哪里去疑惑反抗?”看着想要争辩的蒙挚回顶了一句。

    “还有一个徐安谟!”梅长苏叹了口气。

    “庆历军都督徐安谟?就是那个曾因临阵逃脱,差点被军法处置的徐安谟?我记得他似乎是献王的人啊,当初为了这事儿,献王和靖王可是让本将军好好地看了一场戏呢!如今这临阵变卦可是变得太精彩了!”

    “萧景涵!”靖王本身就和景涵不对付,这么背三激两激的瞬间就怒了。

    “恩,生气吧生气吧!”景涵的语气轻快带着愉悦的情绪,“然后打我啊~”

    “景涵,够了!”梅长苏猛然抬高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抱歉,失礼了!”

    “直接说吧,你让我做什么!”景涵看着梅长苏有些疲惫的眉眼,“圣驾出行,四方都设有警哨。京城与九安山之间有两个警哨,一个离京城较近。一个离九安山近。随驾的禁军不定期地要去查看,警哨地警讯传来时,不过五十里之遥。等接讯后再护驾下山,肯定会迎头撞上!”

    梅长苏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靖王一眼。

    “九安山易守难攻。此时真个九安山也就不过五千守卫,”景涵语气平淡自顾自的说道,“就算是徐安谟能把全部五万庆历军带来。加上禁军守卫和府兵一万,据险以抗。本将军倒是能够抗住三天!”

    “三天?还能再长么?”行军打仗,梅长苏倒是对景涵有着绝对的信心。这些年来镇北大将军的名号也不是虚传的,曾经最辉煌的战绩,还是死伤不过五万人,折了北狄十几万人手,差不多一比三的比率了。

    “如果你想要往长里拖的话,七天!”景涵看着地上的地图大概的估计了一下,绝口不提自己其实完全有能力剿灭这群人。尤其是因为和自己人打仗,他完全有能力潜入敌军之中来一个擒贼想。因为他知道,梅长苏想要借这一场叛乱,替靖王打下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够撼动的根基。

    “九安山通路有限,庆历军来了五万还是三万区别不大。不过七天确是极限中极限了。”梅长苏深深地看着靖王,“殿下回得来吗?”

    萧景琰唇边挑起坚定的笑,“母亲和你们都在山上,我死也会回来的。”

    景涵看着梅长苏和萧景琰的互动,真的是各种不爽快。倒是之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蒙挚讪讪的在一旁并没有说话,这种情况下这种狗男男的对视就让他更不爽了:“你们可别告诉我,打算让我护送着靖王杀出去?”

    “当然不是!”梅长苏笑了一下,“殿下不是说起过,后山有条小路么!”

    “哦,你说我告诉飞流的那条小路啊!”瞅了一眼梅长苏,景涵瞬间就知道刚才问题出在哪里了。想必梅长苏和靖王在讨论出兵的时候,忘记告诉什么都不知道的蒙挚了,所以某个耿直的家伙就问出来靖王怎么出去了。

    不意外的看见靖王眼里的疑惑少了一些,景涵耸了耸肩对于梅长苏的隐瞒不做评价:“多带两个人吧,天策军虽然此次回来的都是退伍的旧将,但是多少还是有点儿用处的!而且在卫陵的霓凰手里,也有点儿兵力!”

    “听说殿下手里有一匹日行千里的……”蒙挚忽然想到了什么。

    “只有这件事情,不可能!”景涵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且不说我根本就不愿意将随云让与别人,就单单是随云,除了我之外还没见过有谁能够骑在他背上的呢!”景涵面色一冷,“没得谈!”

    “殿下勿恼,蒙大统领只是不知道随云的脾气而已!”梅长苏在中间做调和油,“此次护驾还需要殿下多多费心,如果……”

    “本将军倒是更在意,宗室和随驾的臣子!”景涵眯起眼睛想到了什么,“这种事情,陛下哪怕是知道了,也是断然不会让其他人发觉的!”看着地上九安山的地图,“真是可惜呢这批无辜的人呢~”似乎是无意的看了一眼靖王。

    靖王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嘴唇,似乎是颇为不悦的样子。

    只要靖王不开心了,景涵就开心了:“恩,这件事本将军接了!你若是五天之内赶回来,保证你的宗室大臣都是好好的!九安山本是皇家猎场,山道以外可行人的小径全被封死还是很简单的!加上猎宫周围草场外有天然山溪围绕,坡度适宜,山木甚多,采石也便利,叛军如果想从无路的崖坡爬上来攻击,一些擂木滚石他们都受不了!”

    景涵弯起眼睛忽然笑了:“景琰,这次可是把我的性命,交给你了!你可不要为了害死我,慢悠悠的散步回来哦~”十几年,他第一次这么安安静静的面对故人,第一次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成见,只是看着萧景琰这个人,而不是他和林殊共同的朋友。

    景琰意识到了景涵的变化,看着对方漂亮到近乎妩媚的笑容一时也愣了:“不会!”

    “你若是真的能够在三天之内赶回来,那我送你一份大礼好了!”景涵也不在意萧景琰的失神。他只是忽然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或许再也没有办法挽回的决定。可是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不就是为了那一瞬间的绚烂么!

    伏击之战

    也许是讽刺,当血腥的谋逆逼近时,那日的天气却异常的明媚。冒出新绿嫩牙的树隙间,点点金色阳光轻俏地跳跃着,带来一种闲适温煦的感觉。

    蒙挚仗剑站在禁军防线的最前方,不动如山。因为战场上出身的他知道,当十几倍于己方的敌人黑压压一片蜂拥而上时,那种压迫感是惊人的。一旦自己身后这些没见过血性的士兵们承受不住产生了怯战情绪,一溃千里的局面随时都会出现,所以他必须要一身当先,激起大家的血勇之气,不能输在最开始那一瞬间的接触。

    景涵和他此行带来的几员副将骑在马背上,手中的□□插在地上在所有人的身后。倒不是因为其他,主要是他们都是骑兵,离了马匹□□还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所以只能当后盾了。不过他们都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老将,对于战场的情况再了解不过,眼前的情况对于见惯了血腥的他们还真不是大问题。

    由于山高林密,道路狭窄弯曲,禁军又是装备精良,铠精盾坚,庆历军既不能用骑兵,也无法用箭弩开道,因此冲在最前面的,是手握□□的步兵,枪尖雪亮森森,如林一片,在冲天的喊杀声中直扑而上。冲得近了,还能听见有军官在高声叫嚣:“冲啊!一个人头赏黄金三两!”

    面对如巨浪般袭来的攻势,禁军却如同海边的礁石般巍然安定。最前面一排是厚实的坚盾,掩住第二排的强弩手,叛军刚冲进射程范围,羽矢之声便“嗖嗖”响起,不密集却极狠准。瞬间倒了一片,后面的朝前一涌,不停地有人翻身倒地。使得进攻者挟众而来的气势陡然被折了好几分。

    “冲啊!冲上去,近身攻击!”一个参将打扮地人嘶声高叫。指挥的倒也对,只要仗着人多不怕死,冲过箭矢的射程距离就可以打接触战,发挥兵力地优势,不过他喊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指挥的机会了。

    因为一条玄灰色地人影随即掠起,如展翅大鹏般疾冲直下,踏过重重叛军的头顶直扑此人,只是简洁的一劈一收的动作,人头已飞起,鲜血涌出的同时,玄灰人影已纵跃回到了原处,横剑当胸,傲然直立。

    蒙挚地气势瞬间镇住了全场。在禁军如雷的采声中,庆历军的阵脚有些松动,未能再向前推近。不过只有一刻的时间。新的指挥者已经递补到位,这次他站的比较远。在后方努力驱动士兵。不停地加大赏格。同时,全副铁甲的重装兵被替换了上来。

    以此应对箭雨,这一招果然有效,能射中铁甲缝隙的的神箭手毕竟不多,前半程几乎没有人倒下,后半程才陆陆续续倒了一小部分,但大部分地人还是冲到了盾阵之前。这时执盾者突然收盾后退,弩手一侧身,现出一排剑手,这些都是武艺超群的精良战力,轻甲劲装,薄剑如冰,对付笨重的铁甲兵就如同砍瓜切菜般,专朝人家未被裹住地关节处攻击,偶尔遭遇到的反击都是慢半拍地,轻易就能闪避。

    陷入被屠杀状态中地铁甲兵后面还跟着行动更轻捷的步兵,原本就是预备冲散箭阵后作为进攻主力用地。虽然前方的血腥杀戮令人胆寒,但箭阵毕竟已收,他们开始猛力前冲。谁知就在此时,死神的弓弦之声再次拉响,原来蒙挚竟在周边的大树上布置了弩手隐藏,这一轮急射后,庆历军的死伤比刚才那一波还要惨重。

    正当叛军开始惊慌后退时,又有人大喊:“不要怕!冲啊!他们带的箭不多!”

    蒙挚眉头一皱,游目四看,那人喊完后又缩回人群中,有密林掩护,不知所踪。这时铁甲兵除了向后撤逃的以外,基本上已被解决完,禁军后退数丈,重新布下箭阵。这样的拉锯战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庆历军的指挥者终于决定停攻,等待夜色降临时,箭阵不能发挥功效。禁军也趁机小小地休整进食,双方僵持。

    当视线被黑色的羽翼所阻断后,杀声再起。禁军的防线果然不似白天那么牢固,且战且退,庆历军军威大震,几乎可以说是压倒性地战胜,到后来除了蒙挚和几个猛将还在后面勉力拼杀外,其余的人差不多算是在奔逃。对于叛军来说,他们追的就是会行走的黄金,怎肯放过,在后面紧紧咬着那些影子。

    眼看越过山脊,追在最前面的人突觉脚下一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跌入深堑,后面急忙想要停脚,又被更后面的一冲,一拔儿接一拔儿地滚了下去,惨叫声不断。等到好不容易稳了下来,只见前方墨黑一片,刚点起火把打算看看,可光亮才起,又变成埋伏在周边的箭手的活靶子,不得不整队原路后退一箭之地,停止不动。

    天色一亮,庆历军的指挥者不由气结,只见那道深堑虽然不算窄,可也绝对不宽,普通的精壮男子助点儿跑就可以一跃而过,而真正的山道在这里有一个急弯,只是路上被堆满了树枝野草,暗夜间谁也没有发现路原来拐到了这边。

    于是白天的鏖战又开始重复。庆历军这次被调动了三万人,兵力上有压倒性的优势,可以一批一批地投入战场,而禁军却不得不连续疲劳作战,有时连喝水吃饭的时间也没有,就算再勇猛,也不得不一段一段地后退,全靠事先布置好的陷阱和多变的战术来维持抵抗。

    第三天一早,禁军几乎已快退出密林边缘。然而就在这时,本来疲惫不堪的他们突然发起反击,庆历军乍惊之下,急忙收缩兵力,暂时后退,谁知这边刚一退,那边就以极快地速度后撤,不多时便从密林里撤得干干净净,断后的一队弩手射出火箭,点燃了早已布置在林间各处的引火之物。山风疾猛,不多时便烧成一道火线,并渐渐有快速蔓延之势。

    密林之外。便是一道山溪,宽约五丈。水量丰沛,天然一道分火墙,根本不怕火势被引向更高处的猎宫。

    安静地几乎让人窒息的一天一夜过去之后,叛军的身影于第四日的傍晚再次出现在猎宫守军的视线之中。此时的激战与前几天更有不同,因为它太近了,近到宫内的大人物们几乎可以闻到血腥的气息。

    只是这次庆历军再次受到了阻拦,却是景涵带领为数不多的将军府府兵。山野荒林里他们不好施展,但是猎宫之外却都是平底,一个个驾马往返不要太自在。景涵将军府的府兵本身就是个个以一当百的的老将,本以为此生只能够远离沙场在繁华的金陵安享晚年,却没想竟然还有机会从拾刀枪,个个兴奋不已。

    加上天策府军最重视就是士兵之前的配合,这边儿梅花枪法还没用完,那边儿就补了一个战八方,另一边刚刚起头的突只得换了个方向,撩翻了一串人。一加一大于二的战斗力,此时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到了半夜,闲不住的副将们更是将游击战打的漂亮,这么一拦就又拦了两天。

    在叛军一波接一波的冲袭之下,箭矢用尽的禁军收紧战线。虽然箭矢用尽,但是禁卫军也不愧是蒙挚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战队的最精锐部分,也有背水一战的血勇之气。加上他们敬仰的战神在前线杀敌,竟然就这么拖了两天,愣是没让对方再前进一步。

    平逆

    只是猎宫毕竟不是平原,骑兵能够发挥的余地有限。第二天的晚上庆历军就包围了猎宫,景涵的骑兵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了。随意找了个拆房将随云和此次一同前来瑜棕的云清一同藏好,景涵找到了梁帝向他汇报情况。

    梁帝看着跪在自己下手曾经的八皇子,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当夜秦和北狄联手侵袭大梁边境时,安老将军和安思棋的也是这么跪在自己身前,请命死战。却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只留下了安家两个未成年的孩子。

    后来,安画也因为保护他,死在了刺客手中……

    安家自从大梁建国以来,两百多年都是镇守边疆战战兢兢。他们每一代都会出现擅长兵法的人物。只可惜安老将军只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离开的又早。如今算起来,整个安家也就只有六七个男丁而已……

    最出众的,还是一个外系,一个自己过继出去的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个孩子逐渐展露出了无与伦比的均是天赋?是北军主将意外阵亡,作为监军的景涵因为情况所迫承担起大权的责任,还是他因为好奇亲自上战场的时候?

    这个孩子总是什么都不说,恪守君臣之礼。明明是皇室宗亲却不见他在夜宴上出现,明明曾经是他大梁的八皇子,却年年在北疆一个人独自过着合家团聚的年。如果不是因为景婉,这个孩子大概永远都不想回到金陵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吧?

    “陛下?”静妃轻柔的声音唤回了梁帝的神智,“陛下可还好?”

    “你说,涵儿和景琰是不是在怨恨朕?”梁帝想起年年在边疆,如今已亲王之尊守在大殿外的景涵。想起因为祁王一事被自己冷落多年,如今为了搬救兵独身在外的景琰。忽然觉得自己亏欠这两个孩子真的太多了。

    “景琰他是陛下的孩子,为陛下奔波也是应该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静妃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至于景涵,臣妾也就只有小时候见过他几面,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想必也是不会介意的!”

    “你到是会说话!”梁帝无奈的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担忧,“景琰还没到么?”

    “陛下请宽心,景琰会及时赶回来的。”静妃柔声安慰着,握住老皇颤抖的手。大殿之外城门被撞击的声音格外沉重,一声一声的敲在了所有人的身上。瑜棕因为年纪还小,被景涵勒令禁止参加这次的攻防,所以只是安静的握着□□,站在梅长苏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大殿合起来的门扉。

    “这、这要是他们攻进来的话,誉王他、他真敢对我们动手吗?”三皇子胆子较小,瞬间就慌了神。

    “住口!”梁帝怒喝一声,竭力维持着自己的帝王风度,不想在其他人面前露出怯色,“这群叛军,这个逆子!怎么可能攻得进来?朕信得过蒙挚,也信得过景琰!更何况,涵儿还在外面!”

    随着这声怒斥,室内沉寂一片,使得外面传来的喊杀声更加刺耳。梅长苏倒是一派淡定,搂着面色沉静的庭生,似乎是担心他被吓到一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倒是瑜棕看见了庭生平静的面孔,不动声色的嗤笑了一声。

    “援军还没到吗?”这次是纪王忍不住开口道,“猎宫已经是最后一道防线了啊!”

    “当然不是,”瑜棕声音果决,他很小的时候就敬仰自己的父亲,因为在边疆长大也曾见识过名义上父亲景涵的身手。甚至到了后来,他求着嚷着一同上了战场,虽然只是在所有人后面当尾巴,但也是见过血腥的。

    瑜棕的眉眼之间显出了几分果决,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梅长苏不由皱了皱眉头:“攻破了宫门,还有这道殿门,攻破了殿门,还有我们自己!只要一息尚存,就能够挥动手中长剑,这里,就不算失守。”

    瑜棕抬了抬下巴,将景涵平日里高傲的表情学了个十足,将眉眼间属于祁王的那部分掩盖了下去:“不过是区区叛军,且不说这里有皇爷爷真龙之气坐镇,大家就不相信外面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么!”

    言阙看着瑜棕,转过身面对梁帝接话道:“陛下!陛下身边也有宝剑,陛下当年,也曾利剑出鞘!不是吗?”很多话,瑜棕不能说,但是和梁帝走过那么多年风风雨雨的言阙确是可以说出来的。

    梁帝看着自己的孙子如此壮志,看着言阙他沉沉的目光,顿时激起了早已不在的热血。转身抓起了御座旁的宝剑,往日的豪气也突然涌上:“存亡之际,众卿!与朕,同力杀贼!”梁帝花白的头发被冷汗浸得粘在一起,狠狠说道。

    就像是应和梁帝一般,大殿之外传来沉闷的一声巨响。这种声音就只有猎宫大门被攻破时,才会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但是紧接着,就是剩下为数不多的士兵们高呼的声音:“秦王威武!”

    “尔等不过被人蒙蔽,若是此刻投降,本将军还能饶你们一命!”景涵稳重的声音即便是大殿内也能听的清楚,“谋上做逆是死罪,但是你们不过是为人矛戈,也算是情有可原能免一死,事后不过是北上服役!”

    “本将军乃是大梁镇北大将军萧景涵,本将军的名望,你们想必不陌生!”景涵看着眼前被扫平的两个小兵,“之前本将军的身手你们也见过,我天策军的威望,你们也听过!虽然此番回京本将军没带多少人手……”

    “但是你们就这么确定京城,还在誉王的手里?就那么确定,你们身后,没有站着我天策军的将士?”景涵骑在随云身上说的漫不经心,“本将军拖了六天,爬,那些人也爬回来了呢!”说着,手中长缨一甩。

    虽然是在拖时间,但是景涵是真心不希望这些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人指挥的将士们冤死。如果能够拯救,那么他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些人活着,而不是就这么枉死在这里。

    “不要听他胡说,誉王说了,杀死秦王的,赏黄巾百两,加官封爵!”一个看着像是百夫长的人站在攻城器械后大吼一声。本来那些被景涵说动了短刃,在巨大的金钱诱惑之下分分红了眼睛,冲了上去。

    “啧,一群不长眼睛的!”景涵撇了撇嘴,锁定了那人一个突,然后□□以景涵为中心一划,就将那人甩了出去。随即蒙挚也意识到对方的士气大减,趁此机会乘胜追击,大吼一声带着禁卫军展示也冲了出去。

    景涵敏锐的听到不远处的平原之上传来了噪杂的声音,意识到是援军已到便也不再留手。本来他把随云留在柴房里,就是为了平息瑜棕上战场的心。确定了瑜棕进入大殿之后,他又把随云牵了出来,为的就是这一刻可以肆无忌惮的施手。

    “好随云,看你的了!”景涵轻声说了一声,“随意跑吧!”猎宫大门和殿府之间有些距离,但是却也不足够随云撒开蹄子。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告诉随云自己随着他走。

    随云和景涵并肩这么多年早就有了默契,听见景涵这么说,扬起前蹄长鸣一声落在了敌军小兵身上,顺带踩死了一个。随云是万里无一的好马,又有灵性,在乌压压的人和满地尸体的地方也没有半点儿减速,不时还能踩死那么一两个。

    景涵开了战八方纵马疾驰,马上战八方,攻守兼备进退自如。从战场上退下来一年多,随云此刻也是撒了欢兴奋不已,直直的朝着人最多的地方冲,虽然偶尔也会误伤自己人,但是大多数时候众人只能看到银光伴随着红花绽放,从此世界一片漆黑。

    不出景涵所料,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援兵就到了,不过意料之外的事带兵的人竟然是霓凰而不是景琰。应和着高呼了两声缴枪不杀,庆历军基本上改投的都投降了。景涵持枪骑在马上,看着奔驰而来霓凰,面无表情。

    反倒是霓凰,在看到居高临下表情冰冷的景涵时,一反常态的朝着景涵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堪称是友善的表情:“此次,还是多亏了秦王殿下!”看着景涵翻身下马,跟在了景涵身后步入了大殿。

    林殊番外

    梅长苏第一次见到景涵的时候,他还叫林殊。他入学宫之前的事情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唯一记得的就只有那日,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小的包子。

    他还记得那日他跟着母亲进宫去找景琰玩,听见母亲、姑姑和静姨说起后宫里安妃要生了。林殊是家里的独子,有没有比他小的孩子,对于新事物格外好奇的林殊就缠着母亲说是要去看看这个刚出生的小孩子。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团丑丑的小猴子,眼睛都没睁开皱巴巴的,真心爱不起来!

    后来他就把小猴子抛到了脑后,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呢。偶然想起来那个小猴子,还是因为他母亲再给他整理各个人脉的关系,听说八皇子是自己的表弟,作为哥哥的林小殊就决定要罩着这个小孩子。

    没有什么为什么,大概只是想要当孩子头儿吧!就好像祁王哥哥带着他和景琰一样,小小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责任,只是觉得后面有一串儿跟屁虫格外的威武,就好像是皇帝身后跟着一串儿太监宫女一样。

    只是趴在床上看那个小猴子的时候,林小殊差点儿没有认出来眼前软萌软萌的小团子,就是那日他看见皱巴巴的小猴子。小团子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随了他的母亲安妃时浅浅的棕色,脸也软软的,一戳一个窝。

    手感好好(w)……再戳戳(⊙v⊙)!

    少年的林殊是整个金陵城里后台最硬的人,对于他的动作宫女们也不敢说什么。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小宝宝真的好乖,被戳醒了也不哭闹,只是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流露出不开心的神色。

    “小殊很喜欢表弟?”安妃看见林殊的动作,笑着将小团子抱了起来,躲过了林殊的魔爪。林殊和景涵实际上也算得上是表兄妹,因为安妃的母亲和林燮是姑侄的关系,所以论起辈分小殊和景涵是表兄弟。

    “弟弟好好看!”小小的林殊猛地点了点头,“能把他送给我么?”

    “这可不行~”安妃看着林小殊也不恼火,“不过小殊如果喜欢的话,嫁给涵儿好不好?”

    “嫁给他?”林殊有些迷惑,“什么事嫁?”

    “就像是你父亲和母亲一样,生活在一起,然后有一个可爱的小团子!”安妃蹲下来,将怀里直接把屁股冲着林殊的小宝宝扳正,“既然你表哥喜欢你,涵儿长大了就娶你的表哥,你说好不好?”安妃的笑容带着诱拐的意思。

    林小殊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想要将自己脖子上皇奶奶给的长命锁解下来。但是被安妃制止了:“这个可是太皇太后送给小殊的,现在小涵还太小不着急,等着以后小涵长大了,亲自上门下聘好不好?”带着打趣的意味。

    “好!”林小殊听见门外的吵嚷声,认真的点了点头,“景琰要找过来了,我藏在小涵这里的事情,安妃娘娘可不要说出去才好!”他不过是为了捉迷藏才躲过来的,所以对这种随意答应的事情转眼就忘掉了。

    “好!”安妃看着林小殊跑走的背影,拍了拍正在吐泡泡的儿子,“涵儿,那是这整个金陵,最有利用价值的人呢!只是可惜了,你若是个女孩儿,父亲和兄长也不必在意安家是否有些太过冒头了……”

    景涵噗咻一声又吐了个泡泡,眼里带着懊恼。倒是安妃瞬间被逗笑了,亲着自家儿子软软的脸进了内间:“只是……是个男儿也好……”

    林小殊转眼就把当初的玩笑抛在了脑后,直到有一天景琰忽然说起他的弟弟小八时,认真的给了一句:“非常漂亮!”的评价,才引起了他的好奇。想起来曾经见过的那个软软的包子,当场就翘了课。

    林殊的母亲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是太皇太后最喜欢的孙女。疼爱他的姑姑是当今皇帝最喜爱的贵妃,表哥是朝廷中的隐形太子。父亲是手握重兵权的将军,老师是当朝大儒。玩伴是当朝七皇子,和云南穆王府的小郡主。皇帝爱屋及乌之下对他也格外倾眯。皇宫里他要想做点儿什么,也没人敢拦。

    所以当他发动了一串儿太监找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小包子后,不过一炷香就被告知安妃娘娘带着小包子在后花园里欣赏风景呢。景琰有时候也受不了自己好友的风风火火,不过眨眼人就消失在他面前了。

    看见林小殊的时候,安妃正坐在庭院里幸灾乐祸,一旁的奶娘则是小心翼翼的护着一个粉红色的团子。那个小团子肉肉的,就像是林小殊玩的不倒翁一样晃两下,然后一个前倾吧唧一声摔倒在地上。

    啊,小孩子要哭了!彼时已经见过邻居家小妹妹的林小殊转身就想走。

    只是出乎他意料,身后传来的反而是安妃娘娘噗嗤噗嗤的笑声。转头看去,就瞧见那粉雕玉琢的小包子一脸的郁闷,水汪汪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在关键时刻护住他脸部的奶年,有些不耐烦的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哈哈,儿咂你可别划花了漂亮的脸蛋儿哦~娘还要把你嫁出去呢!”安妃笑的特开心。

    小娃娃在原地一转,直接将屁股对准了安妃。只是在转圈儿的途中,林小殊看见了那小娃娃下身穿的裤子,在小娃娃看不见的地方绣着一朵朵小红花……虽然俗不可耐,但是映衬着小娃娃粉扑扑的脸,倒也映衬。

    “啊呜……”小娃娃看见了他,眨了两下眼睛然后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一瞬间,林小殊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那一个笑容被林小殊惦记了很久,有时候林小殊也挺讨厌安妃娘娘的。因为每次他去找小粉团子的时候,都能够听见安妃娘娘的宫殿里传来各种各样的笑声。有事只是安妃娘娘自己,有事还带着其他人,却都不是他的小团子的。

    林小殊记得所有小团子从会走路开始闹过的笑话,大多数时间都是安妃娘娘在折腾她的儿子。到了后来,林小殊在安妃的寝宫里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娃娃,或者一直穿着老虎衣服满地乱爬的小老虎,都已经淡然了。

    小团子就在他的记忆力一点儿点儿长大,面容也越来越精致。小团子第一次说话,是对着安妃娘娘叫娘,然后是对着安妃娘娘说不要,再然后是对着他说抱!那个时候林小殊就决定了,冲着这个抱字,他也要带着小团子离开安妃娘娘的魔爪。

    然后他反悔了,加入了折腾团子的军团。因为他发现小团子也就只有对着安妃娘娘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会很丰富。其他时间都是木木愣愣的在发呆,也就有了后来他管他叫小呆的这个行为。

    而且……女装的小粉团子真的比他见过所有的女人都好看啊……

    再后来,长大认字的小团子很安静,平日里给他一本书就能够不声不响的坐上一整天。他身上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能够让身边的人陡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只是林小殊不喜欢这样的小呆。

    所以他拉着他的小团子跑遍了皇宫的各个角落,闹得鸡犬不宁。只是他借着又后悔了,因为小团子的眼睛里除了他又多了些其他的东西。他看见小团子对着新来的小侍女笑,取命叫做菀秀,他看见小团子对着安妃的肚子笑,满满的全是快乐幸福。

    小孩子的独占欲在那一刻发作,如果漂亮的小团子眼睛里,只有他该多好?

    小团子会做噩梦,所以晚上总是睡不安稳。小团子口味有点儿重,偏好辣。小团子喜欢肉但是对菜也不反感。小团子喜欢橘子,但是总是嫌弃扒脉络麻烦。小团子喜欢看书,梦想是当个大将军……

    他喜欢看着小团子笑,那笑容比馆子里的姑娘还好看。他喜欢看着小团子在树下舞剑,虽然感觉更像是女孩子的剑舞。他喜欢小团子被自己连累时无奈的摇头,然后不得不和自己凑在一起想各种馊主意。他喜欢小团子软软的叫自己小殊……

    再后来,他上了战场,梦里除了小团子,又多了些其他的东西,却没有什么能够取代他观察了这么多年,看了这么多年的那个小团子。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见过谁比小团子还漂亮,有谁比小团子还要聪明……

    只是小团子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你和他说三句话他也未必会回你一句。这种情况到了后来安妃离世之后就更加的严重了,就好像他要抛弃整个世界那样。虽然知道对方只是心情不好,但是林小殊还是有些担心。

    好想再看看,记忆力那花开一般的笑容……

    所以即便林小殊知道小团子在谋划着什么,也愿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即便他会成为其中的棋子,他也心甘情愿。只要小团子开开心心的,只要小团子不要在露出那天跪在灵堂里那种绝望的表情就好……

    这是独占欲么?

    只是可惜了,再也没有见过他笑的那般灿烂,就好像一抹暖阳,温暖了人心……

    景婉番外

    景婉对于母亲的记忆寥寥无几,母亲离世的时候她还太过年幼,只是记得母亲牵着她和哥哥的手,将他们两个的手放在了一起:“婉儿,涵儿!你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所以要多多替娘亲,照顾对方啊!”

    她不知道为什么娘亲要这么说,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哥哥时,她的眼睛被一双冰冷的手挡住了。她听见哥哥平静的声音,像是在承诺着什么一样:“娘亲,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婉儿就不会有任何委屈!”

    “娘亲不在了,涵儿可不要哭哦~”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恩,不会哭的!”

    景婉对于安妃并没有多少的记忆,安妃死后她就被一个的后妃接过去了。只是因为不是走的玉碟,只是代为抚养,后妃对她并不是非常好。看着那后妃对待自己孩子和对待自己的差距,她才意识到母亲的离世对于她说意味着什么。

    景婉哭过,只是被后妃发现了,朝着她冷脸了好几日。她怨过,却发现到了最后无济于补。她想要找记忆力那个面容和蔼的父亲,却发现他有那么多的孩子,自己并不是唯一。她想要找哥哥,却被告知没有哥哥……

    为什么呢?为什么大家都不要她了呢?

    “抱歉!”身旁忽然做了个人,记忆力体温偏低的手按着她的头,“婉儿再给哥哥一些时间好不哈?只要半年,半年就好!”她听见自己哥哥叹了口气,口气却一如那日母娘亲离开时那般冷静。

    “我讨厌你!”终于有了能够哭泣的肩膀,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我最讨厌你了!”

    “恩,哥哥的错!”景婉感觉到自己被搂紧了一个暖暖的怀抱,“对不起!”

    “我想要娘亲!我想回福安宫!我想要奶娘!我想要哥哥!”

    “半年可好?给哥哥半年的时间就好!”后辈被人轻轻地拍着,依靠着的怀抱有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只要半年,半年之后哥哥的婉儿就能过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只需要肆意张扬,开开心心就好!”

    然后真的就只过了半年,她就被接到了一个铺满了白绸缎的地方。那里阴森森的,就好像是娘亲的灵堂。但是她看见了自己被杖责出宫的奶娘,看见了曾经母亲身边的大宫女,看见了承诺自己的哥哥对着自己笑。

    那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母亲说,他们只有对方了。

    “婉儿,这是菀温和菀言,从今天起就跟着你呢!”站在她面前的是两个漂亮的姑娘,“婉儿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都可以和姐姐说哦~”

    “我还会回去么?”被哥哥抱着,景婉将头埋在哥哥的怀抱里。

    “不会了!虽然这里还不是婉儿的家,但是很快就是了……”她听见哥哥的轻笑声,“只要婉儿想,婉儿随时随地都可以告诉菀温,让她带着你出宫!陛下已经下旨,从今往后哥哥就是这个府邸的主人了!”

    她抬头,看着哥哥比往日更加苍白消瘦的面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哥哥为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再后来,大梁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镇北大将军的威名,听见了秦王的名号。金陵城里谁不知道与其讨好秦王,倒不如讨好景婉公主。因为那是秦王最喜欢的,有求必应的妹妹。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她就真的像是哥哥承诺的那般,肆意的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在意后果。因为她有菀温给自己善后,有哥哥给自己撑腰,还有一个喜爱她的父皇,就连后宫里的娘娘都要对她偏敬三分。

    直到祁王和赤焰军谋逆……

    景禹哥哥和林殊哥哥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谋逆?一定是父皇搞错了,只要自己告诉父皇,那他一定会收回旨意的不是么?还有后宫里的娘娘,只要大家一起去请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不是么?

    为什么……都不一样了呢?往日里大家不都是和宸母妃称姐姐道妹妹的么?不是说敬仰景禹哥哥的么?不是和林殊哥哥勾肩搭背么?为什么大家都不管了,都冷眼旁观呢?为什么,父皇要关她禁闭呢?

    哥哥呢,哥哥也是这样么?

    “小姐,不要再给殿下添麻烦了好么!”菀温叹了口气看着团成一团的景婉,“殿下能够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此时站出来给祁王和赤焰军说话,小姐这就是把殿下往火坑里推,要殿下步了祁王后尘啊!”

    “为什么?”景婉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袖手旁观。

    “让殿下怎么去劝?”菀温摇了摇头,“殿下如今早就不是大梁的八皇子了,只是一个监军,手无实权还是晚辈。如何去劝又以什么身份去劝?当年陛下不过瞧见殿下逃课,就将殿下过继了出去,如今若是失了宠爱,连带小姐你也会受累啊!”

    “我?”景婉忽然想起母亲离开的那半年,“他……”

    “小姐自是知道,奴婢和菀言都是殿下的人。可是小姐是否知道,奴婢和菀言是殿下精心培养出来的心腹?算上菀秀和菀宁也就只有四个人,却将其中两个都给了小姐!”菀温笑了笑,“小姐以为,我们不想留在殿下身边么?”

    “殿下将奴婢和菀言分配给小姐的那日,奴婢和菀言在殿下书房外跪了一个时辰,才得了传话。殿下说,他图谋荣华富贵,不过是为了身边人。若是身边人都不在了,那么荣华富贵也没有什么用呢!”

    “小姐,殿下为了您提前解决掉了秦王,站在了风口浪尖。就连出任监军这件事也因为小姐您不想在宫里待,在宫里受了委屈硬生生的提前了,小姐还想要怎么样呢?”菀温的口气平和,景婉却听出了无言的怒火。

    “小姐总是不知足,总是觉得殿下做的还不够!”叹了口气,身后抚摸着景婉的头,“可是小姐,您是否为殿下做过什么呢?您不开心,说离开京城就离开了,善后的是殿下!您想要最好看的首饰,殿下就会为您去寻!您觉得蒙挚有意思,殿下就算计了蒙挚将他调到了禁卫军……”

    “小姐,若他不是你哥哥,若不是安妃娘娘的叮嘱,他凭什么为您付出呢?”

    景婉愣愣的看着菀温,不同于平日里文文弱弱的笑容,此时她竟然从菀温的身上看出了几分谈笑天下的大气。就好像那日她淘气,扒着哥哥的窗沿看见哥哥正在和林殊哥哥谈论兵法时,身上那股令人折服的气质。

    母亲说……他们只有彼此了……

    景婉忽然想起她第一次留在□□的时候,哥哥哄着她入睡。她听见外面传来了女人的骂声,哥哥不过是皱了皱眉头,就让手下去处理了。转眼望着自己的时候,眼中却满满的都是柔和和笑意:“婉儿不睡了?那只不过是个有臆想症的疯女人罢了!”

    “萧景涵,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觉得你是个乖巧的!同意夫君选了你!”外面的声音陡然一尖,“迟早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你害的我夫君无人送终,你到了最后也会……”

    “哥哥?”景婉抬头看着脸上依旧带着柔和笑意的兄长。

    “抱歉呢,第一天晚上就让景婉听见了这种东西,以后就好了!哥哥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哦!”景涵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伸手盖住了景婉的眼睛,就好像是母亲离开的那天,同样是冷冰冰的手,却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再后来,她听说秦王妃病逝,再也没有听见过那个声音……

    如今想起来,母亲刚离开的那段日子,每次她睁眼都能够看见坐在床旁看书的哥哥,然后哥哥会对着她笑,告诉她一切还有他在。虽然不知道哥哥是怎么进宫的,但是那抹在灯烛下看书的影子她却是难以忘记。

    “我们……只有彼此了……”景婉垂眼,小声的说。

    “小姐这么想就好了!”菀温似乎是松了口气,“殿下也不好过,那毕竟……”

    是啊,林殊哥哥和哥哥认识的时间更长,为什么自己会认为他不伤心呢?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哥哥失态的样子吧,他总是一脸云淡风清,一脸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的样子,哪怕是母亲离开的那日,也是平淡无波。

    “哥哥也会伤心么?”

    “殿下把心爱的小白狐,祭在了梅岭上!”菀温叹了口气,“小姐是殿下的亲妹妹,都没有发现殿下情绪波动越大,就会更加的面无表情么?殿下只是不希望小姐担心罢了,毕竟他希望小姐快快乐乐的长大啊!”

    “只需要肆意张扬,开开心心就好……”景婉想起了曾经哥哥承诺的话……

    “是啊,母亲说,我们只有彼此了……”

    她有着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曲婷番外

    曲婷其实全名叫做曲婷,只不过因为觉得两个字和那人比较相配,才藏了最后一个字。

    她比心上人小了将近十岁,遇见那人时正是小姑娘爱做梦的年纪,前有教主和德夯的爱情,她自然也就对那人上了心。更何况她从未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人,笑起来的时候比教主都要漂亮。

    心上人是中原人,不过不要紧她不介意的!反正只要一只蛊就能把对方留在他们宅子里。再不济她跟着去中原也没有关系啊,只要和涵涵在一起,什么时候都会觉得好开心。涵涵总是会包容她所有的小动作,即便被整蛊了也会无奈的笑着。

    她啊,最喜欢涵涵的笑容了。

    涵涵带着她走遍了中原大大小小的地方,带着她登上过纯阳的山峰,亲眼见证了皑皑白雪。带着她走访了万花,瞧见了满眼春华。还带着她爬墙去看了七秀婷婷的舞姿,虽然最后是被打出来的。以及藏剑那金灿灿的门柱,和扒在门柱上想要扣金子的哈士奇。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的心上人是天策府的少都统。长得漂亮武力值又高,如果她的涵涵喜欢,那她就把都统的位置也夺给涵涵玩玩好了!德夯为了教主都可以离开七秀,涵涵不愿离家的话,那她离开好了!

    涵涵答应过她,只要他回一次家,就回来找她!

    所以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蛊蛊长大了,等到德夯终于会说话了,涵涵却没有再回来。

    是因为不喜欢她了么?可是她长得不比金龙鱼差,赚钱也不必小黄鸡慢,虽然和涵涵一样飞不高可是她远攻比涵涵厉害!只有少数教中核心人士才回的凤凰蛊她也学会了,那为什么涵涵不回来了呢?

    是不是因为涵涵的家人不同意,所以涵涵回不来?那她就再等等好了……

    她坐在涵涵最喜欢做的地方,看着宅子外的树林。涵涵总说登高望远,所以喜欢坐在高处,说这样才不会被一些短浅的东西挡住视线,所以才能够望见他想要看见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村子北边儿的风景的确不错。

    等着涵涵回来,让他带着自己去北方看看吧?

    所以涵涵什么时候回来呢……

    说起来,下次涵涵再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二十啦,是个大姑娘了!可不能叫涵涵再叫自己小姑娘呢!不过一转眼他们就认识了十年了,是不是要像宅子里其他的姑娘一样,做一个什么纪念才好?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