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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重生]第一忠犬 作者:雅客六星

    正文 第10节

    [重生]第一忠犬 作者:雅客六星

    第10节

    沈府萧条多年,里面的仆人全是后来萧老爷新招的。都是安分守己的孤寡老人,待沈戚亲厚有加,却始终少了些什么。

    沈戚当家后也没亏待他们,让他们在优越的环境里养老至终。

    车夫与谢轻平走在后头,见到偌大的府邸,豪华程度不亚萧门,车夫奇怪地问:“为何门主还要多此一举住客栈,住自己家里不好吗?”

    “闭嘴。”谢轻平骤然一冷眼瞪去,压低声音道,“不知道的不要瞎问,尤其不要让他听见。”

    车夫被唬了一跳,缩了缩肩膀不敢吭声了,他觉得有时候这个男宠比门主还要吓人。

    走在前头的沈戚将他们的对话听的很清楚,虽然依旧无动于衷的行走,但被人贴心的回护还是一直暖进了他的心里。

    为什么不住自己家中?若留下来只有面对再也回不去的过往,又何必徒增伤感。

    李叔是沈府里留得最久的老人,他最清楚沈戚的习惯。每次回来他都会在自己的房里坐会儿,喝壶茶。随后直接去祠堂上香,和父母说说话。连饭都不在府里用就走了,下次回来不知又要等到何时。

    于是李叔还是按照原来,把他们带到东厢,正犹豫要不要让跟随的两人留步,就听见沈戚说:“阿初跟我进来,李叔替我好好招呼这位兄弟。”

    “是。”李叔对车夫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们走向了另一条小路。

    谢轻平有幸得以参观沈戚的‘闺房’,一路进去都在探头探脑。

    “唉?你的院子里怎么有个秋千架?你是被当成姑娘养大的?”

    “怎么那么多流苏?让我猜猜你一个小娃娃要几个侍女伺候,四个?六个?”

    “你房里最有阳刚之气的就是这把剑了,用的材料不错,只是工匠水平次了点——”

    “那是我爹亲手打的。”沈戚坐在桌前看他蹦哒,冷不丁冒出一句。

    谢轻平只想给自己一嘴巴,他僵硬地‘哈哈’笑了两声,准备把剑偷偷的挂回去。

    “你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吧?我见你剑使得不错,这把剑就送给你了,回去找个工匠回炉一次。”沈戚向他招招手,让他连人带剑一起过来。

    谢轻平双手捧着剑,像捧着无价之宝。他小心翼翼的递过去:“不好吧?这是你爹留给你的遗物。”

    “你不喜欢?”沈戚看他。

    “喜欢,只要你是送的我都喜欢。”谢轻平老实的回答。

    沈戚勾了勾嘴角,把剑抽出来端详:“我已经有了青霜,没必要再占着把好剑。再说给你用它来护着我,相信爹会更乐意看到。不过,有一天你会用它来指着我吗?”

    谢轻平的心‘咯噔’一跳,他夺过剑郑重地起誓:“我再对你刀剑相向,就让我生生世世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够了。”沈戚拖着他的手把人拉到面前,“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你的用词好与众不同。”

    因为我是谢轻平…

    谢轻平低头苦笑了一下,弯下腰慢慢欺身过去在沈戚额头轻啄了一口。

    “总之我不会背叛你就是了,相信我。”

    情之所起,沈戚不由自主的紧紧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闷声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就是他,只有他才会这么纵容我没道理的予取予求。”

    谢轻平低头嗅着他发丝间的香气,忍着心中的酸楚想,算这孩子还有点良心,关键时刻能记起我的好。

    谢轻平是除了下人外唯一一个进入沈家祠堂的外人,他与沈戚一起上了香,磕了头。本以为自己在见家长时会紧张,结果一进去被上百号牌位的阵势就给吓忘了。

    沈戚在火盆里撒了把纸钱,把谢轻平的傻样尽收眼底。他带着笑说:“被我们沈家一大家子给吓傻了吧?”

    谢轻平呆愣地点点头。

    “最上面的是我的太爷爷的太爷爷,他们都能生,一窝十七八个崽子。后来到我爹这辈就不行了,他只有一个弟弟。再下来就剩我一个晚辈了。”

    谢轻平觉得沈戚用‘一窝崽子’来形容先人有点不敬,只得偷偷跟牌位们道歉,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怪自己当年疏于教导。

    道完歉他才反应过来沈戚话,照他这么说沈戚就是沈家的独苗了,他有开枝散叶的责任。

    察觉到谢轻平的目光,沈戚也领悟过来,他讪讪道:“看来我注定要对不起列祖列宗了,我每年多烧些纸给你们,要怪就怪我爹去吧。”

    谢轻平:“……”叔叔伯伯们见谅,我除了不能生,其他样样都不比女子差。看在我尽心尽力照顾戚戚两辈子的份上,原谅我吧…

    不负责任的坑了回爹,沈戚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沈府。这回谢轻平是和他并肩而行,分了他一半人生,担了他一半责任。

    夜幕降临,他们逛够了就回客栈用晚膳。一进门,谢轻平就被一群铁甲武士给团团围住。

    “我们奉王爷之命来请沈公子回府。”

    车夫和谢轻平茫然了一会儿,指着沈戚道:“他才是沈公子。”

    沈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想起了一件事。

    “你们可是找沈初?”

    为首的武士点点头,始终盯着谢轻平不放。

    谢轻平纳闷地问:“找我做什么?”

    武士回答:“王爷有请,公子去了可当面询问。”

    “不去。”谢轻平想也不想就拒绝。

    ‘锵’几十个武士同时亮出半截闪着寒光的刀刃。

    谢轻平不屑地笑笑:“你们吓唬得了谁。”

    “慢着。”沈戚强行截断了他的意图,“看在郡主的份上你就去一趟吧,能成也是一番好姻缘。”

    “你开什么玩笑?”谢轻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沈戚侧首在谢轻平耳旁低语了一句:“找机会把王府各处摸熟,今夜丑时在王爷的书房汇合。”

    ☆、夜探王府

    谢轻平就这么让沈戚给卖了,才说好的永不背叛呢?他郁闷地跟着铁甲武士们回了王府,紧接着直接被带到了王爷面前。

    王爷是个高壮的中年男人,年龄约五十上下。精神健旺,大有再活五十年的势头。他就是渭城最大的官,魏王。

    魏王像赶苍蝇一样把武士们赶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他和谢轻平大眼瞪小眼。谢轻平一肚子怨气,压根不理他。

    魏王坐回王座,眯着眼从鼻孔里哼道:“见了本王还不行礼?”

    谢轻平昂首阔步地往前一站,不客气地问:“我先要知道王爷把我押来所谓何事?”

    魏王这阵子才开始蓄须,有事没事就喜欢去揪两下,一不小心揪下一根来,疼的他眼角只抽抽。顿时心情就不好了,他看着谢轻平不断诽腹道:静萱那丫头看上这小白脸哪里?身无四两肉,尖酸刻薄的猴腮样,一看就不是福寿绵长的。

    主要是他自己长着一副糙汉子的脸,看不得别人皮光水滑有棱有角罢了。

    谢轻平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然肯定要戳死他。

    魏王没好气的说:“羽裳郡主说她看上你了,本王做主,马上奏报皇上,尽快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我可没说要娶郡主,请王爷另请高明吧,这活我干不来。”谢轻平也没跟他客气,劈头盖脸地拒绝了。

    魏王没想到还有这么不识抬举的人,一拍桌子指着谢轻平骂道:“就你这要脸没脸,要才没才的穷酸还敢嫌弃我女儿?静萱瞎了眼看上你,是你祖坟冒青烟,还不赶快磕头谢恩!”

    谢轻平心道——有病。

    他干脆偏过头,正脸都不给魏王一个。

    魏王年轻时也曾驰骋沙场杀人如麻,对待骨头硬的人也颇有心得。他懒得废话,对付这种公子哥只要关起来饿几天,再吓唬吓唬就好了。

    他大手一挥,命令门口的侍卫把人关进地牢里凉快去了。

    谢轻平二话没说,抬腿就走。利落潇洒的举止引来魏王的侧目:“好像也不算太窝囊,希望静萱没有看走眼。”

    王府的地牢几乎没怎么用过,既清洁又安静,要不是光线暗淡,真不失为避暑的好地方。

    所有人都把他当成肩部能抗手不能挑的弱公子,只是简单的把人往牢里一扔,连大门锁都只上了一道。

    谢轻平估摸着,地牢门口很可能连个守卫也没有。

    他摸了摸叫唤得厉害的胃,不满地撇撇嘴。戚戚也真是,明知道是这种下场也不让他吃饱了再来。谢轻平只能寄希望待会儿沈戚记得给自己带个馒头。

    打了个盹,谢轻平估计该睡的人已经睡了,没睡的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睡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谢轻平围着王府转悠了一圈,撞见了两波巡逻侍卫,都无惊无险的躲过。漫无目的的跑来跑去,最后还是转回了约定的地点——王爷书房。

    书房里还亮着灯,谢轻平看距离沈戚定的时间还有些距离,就打算揭瓦听墙角。这一看可瞎了他的狗眼,魏王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还那么精力过剩。谢轻平一眼就看见两个光溜溜的人交叠在书案上,魏王在上头,哼哧哼哧的跟犁田一样。

    他赶忙把眼睛遮住,奈何耳朵太好,他还是没能逃过污染。

    “王爷…王爷好勇猛…啊…”

    “娟儿,今晚给我弄出个胖小子来…”

    “嗯…嗯…好…王爷也要努力…”

    ……

    谢轻平躺在屋顶上,从一数到五十四,魏王终于完事了。谢轻平嘲讽地想,就这能耐,能怀上孩子就不错了,还想要儿子…简直天方夜谭。

    等下面两人都穿好衣裳,谢轻平才又开始偷窥。他虽不知沈戚的目的,但他了解沈戚不会做无用的事。

    魏王果然是乘王妃不在找女人偷腥,看那女人一手就可以握住的腰,几乎可以掐出水的皮肤,魏王果然艳福不浅。

    世上男人都有个毛病,房事过后总要跟女人说些什么炫耀一下,尤其是那当年能力不强的,尤其要找回面子。

    魏王就是典型的,他抱着美人儿的小腰说:“父皇身体不好了,他说众皇子们谁有子嗣就把皇位传给谁。看老大老三那样恐怕还活不过父皇,肯定没戏。老四只有一个女人,已经俩闺女了,估计也没戏。我唯一的对手就是老五,你可给我争点气,怀个男胎将来皇后的位置肯定给你。”

    美人捂着嘴一个劲的笑,看她的腰就知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高兴太早了。

    不过谢轻平关心的重点不是这个,他奇怪的是皇家到魏王这一辈怎么一个男胎也生不出来?他们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多,怎么可能没一个命中的!

    只听见魏王又道:“哎,父皇都是天九散吃多了,跟个活死人一样。真是头疼,一边怕他突然发狂,一边又不希望他死那么快,再给我个一两载生个儿子出来就好。”

    魏王又絮叨了几句,见天色不早就把美人放回去休息了。谢轻平见他转身进了一间密室,待了快小半个时辰才出来。估计沈戚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面了,谢轻平默默记下密室的开关。

    月上中天,连狗都不叫了。谢轻平眯了一会儿,觉得脸颊痒痒的,一睁眼就看到沈戚在用头发都弄自己。谢轻平不争气的老脸又是一红,欲盖弥彰的咳嗽了两声:“再不来都该天亮了。”

    沈戚轻笑道:“我刚才还在想要不就让你睡到天亮算了。”

    谢轻平脑中想起瞎了狗眼的那一幕,又跳跃的想如果是自己和沈戚…月黑风高,夜半无人私语时,幕天席地的和心爱之人这样那样一下…思及此他整个人都有点不行了,那晚的后遗症太强烈,让人又腿软又忍不住渴望。

    沈戚见谢轻平突然定住,奇怪地拍拍他的脸:“怎么了,不舒服?”

    谢轻平赶忙从胡思乱想中解脱出来,甩了甩脑袋敷衍道:“没,只是肚子饿了。”

    “王府连口饭都没给你?”

    不提也罢,谢轻平瞪着始作俑者:“还说,我跟魏王呛了几句他就把我关地牢里了,光天化日之下他也敢强抢民男,简直目无王法。”

    身为江湖人讲王法,把沈戚给都笑了。他摸了摸谢轻平的狗头,安抚道:“待会儿有空带你去吃点儿东西。”

    这时谢轻平才想起问:“你为什么要探王府?”

    沈戚褪去笑意,蹙眉盯着谢轻平看:“我觉得魏王清楚沈家灭门的真相。”

    “……”谢轻平愣住,他怎么会没想到沈戚此行的真正目的。当时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不能让秘密被揭开。

    关于沈家的一切,谢轻平全部都知晓。当年沈老爷子去世只求了他一件事,就是让他把秘密永远的藏起来,绝不让沈戚知道。

    可如今沈戚要查,他该怎么去阻止?事情都过去块二十年了,该死的人都死了,知情的人也大多不在世上。谢轻平安慰自己道,一个魏王知道什么,就让这条线索彻底断在王府里,让沈戚死了追查真相的心。

    才说不背叛,不过一天的时间他们又成了对立的立场。谢轻平悲哀的想,世间安得双全法,求上天开眼让沈戚不要去揭开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的曾经。他也不想再伤一次沈戚的心,上辈子已经伤够了。

    “你今晚是怎么回事?老是走神,真的很饿吗?”沈戚叫了他两回,自己走了一半又折回来拉人,夜晚太黑看不清谢轻平的面色,他真是为这家伙的身体操够了心。

    谢轻平平静地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下去吧,我刚才看见魏王书房里有间暗室。”

    沈戚不疑有他,率先跳了下去。谢轻平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魏王的暗室里的秘密谢轻平一点也不好奇,最坏不过就是谋反大计,这些与江湖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也不担心里面会有关于沈家的秘密,魏王还记不记得沈家都还是一回事。

    谢轻平不知沈戚为何会想起魏王,所以他必须全程监控,把所有蛛丝马迹都扼杀掉。

    打开了暗室,谢轻平看见里头半屋子的丹药就是一阵头疼,怎么又是药?

    除了药就是一卷卷的仕女图,各色美人都有,上头还标注了生辰八字和籍贯家室。

    “看来魏王是想要儿子想疯了,我猜这里边的都是壮阳药。”谢轻平失笑着打开一卷画,眼前一亮,啧啧称叹道:“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这般倾国倾城之色,跟着魏王老头可惜了。”

    沈戚本来没有兴趣,听他这么说也凑过来看一眼。谢轻平还大方的像沈戚展示:“怎么样?身段好吧?”

    感受到身旁的温度越来越冷,谢轻平笑容一僵,讪讪地把画卷起来放好。

    “呵呵,那什么…也不过如此。”

    沈戚冷哼一声,冷冰冰地说:“喜欢吗?我可以找身段更好的来伺候你,用你的命来换。”

    “饶命,小人什么也不换!”谢轻平假装抱头逃命窜到外面去了,出了暗室他把一个巴掌大的瓷瓶从袖中拿出。呼出口气,把它悄悄放进怀里妥帖放好。

    ☆、救美

    沈戚面色如初的从暗室里走出来,谢轻平无法判断他是否有收获。先是仔细观察了一阵子,结果只能发觉他越发像块门板,喜怒不形于色。

    谢轻平心里的鼓还没开始打,就听见沈戚说:“今晚注定没有收获,还是明日再想办法吧。走,先带你去填饱肚子。”

    “呃?”

    沈戚一巴掌糊他脑袋顶:“快走,天亮前你还要回来的。”

    “……”谢轻平被拽着往前走,他踉跄了两步,“喂喂喂,我怎么还要回来?你真要我娶郡主?”

    “不好吗?”沈戚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从今往后你就可以飞黄腾达,扶摇直上。”

    命都没了,难道让魂魄扶摇直上升天吗!谢轻平还他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属下哪离得开门主大人,死也要死在门主身边。”

    沈戚微笑着赏谢轻平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

    于是这天大半夜的,沈戚为他找了家尚在营业的青楼,谢轻平在莺歌燕舞中吃了顿饱饭。

    临别时沈戚说:“不要委屈,我明天就来把你救出去。”

    等到第二天下午,谢轻平被人领出了地牢,在前厅看见了正在和魏王喝茶沈戚。

    “贤侄啊,难得回来,可要多待一阵再走。”

    沈戚此时以晚辈的身份恭敬道:“那是自然。”

    魏王一听就高兴,他很满意沈戚这般风华气度的男子,眉眼凌厉,充满上位者的威仪。相貌俊美,又不失刚硬,不知比静萱先前看上的那位好上多少。魏王多少有点以己度人,瞧不上小白脸,病弱书生那一款。

    此刻他巴不得放谢轻平走,但在此之前要让自己闺女看上沈戚才行,所以暂时两人都不能走。

    “哈哈哈,太好了。本王正好新括了间院子,贤侄不如领了本王的心意,这一阵就住在王府吧。”

    沈戚略显为难道:“这…恐怕不太方便吧?”

    王爷生怕他跑了,赶忙否认:“不不不,哪来的不方便,都是一家人,哈哈哈哈…”

    谢轻平在门口听的都快翻白眼了,这司马昭之心恨不能贴在脑门上。

    里头又传来的沈戚的声音:“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段期间就叨扰王爷了。”

    “不扰不扰,我闲来无事闷得很,最喜欢与你们这种青年才俊呆在一块了。呵呵,静萱就快回来了,待会儿用了晚饭再走吧。”

    沈戚:“晚辈遵命。”

    谢轻平好像被他们忘了,王爷拉着沈戚嘻嘻哈哈的又聊了几盏茶的功夫,最后实在忽略不了门口晃来晃去的人影,才假模假样地‘哎呦’一声。

    “看,本王太高兴,把阿初兄弟给忘记了,快进来,进来。”

    谢轻平面无表情的走进去,也不行礼,直挺挺地站在了沈戚身后。

    “阿初,快见过王爷。”

    谢轻平公事公办地欠了欠身:“沈初,见过王爷。”

    魏王不知道哪里跟谢轻平犯冲,自从见了沈戚后,他看谢轻平怎么都觉得不对,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甚至看起来还没有府里掌勺的厨子顺眼。

    这个人暂时也别得罪了,一切等静萱下了决定再说。

    “呵呵呵,昨日委屈你了,本王也只是想杀杀年轻人的锐气。后来想想的确不妥,本王内疚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眼下我就当着你们门主的面给你陪个不是。”

    沈戚赶忙制止:“王爷说的哪里话,只是换个地方睡了一觉而已,没您说的严重。”

    魏王虚伪的客气道:“不能这么说,还是怪我招呼不周。”

    谢轻平想着昨夜魏王和女子在书房里的场景,心里冷笑,但面上没有显出来。他干脆把自己装成木头人,不说话不表态。

    厅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沈戚在寂静中轻咳了两声,谢轻平不情不愿地站出去抱拳朝魏王行了个礼。

    “是草民不敬在先,草民还要感谢王爷的仁慈大度。”

    谢轻平提供的台阶让魏王下的非常舒心,连带着也把他留下吃晚饭。也许对江湖地位极高的沈戚来说没什么,但是对谢轻平,那就是莫大的荣耀了。

    不过所谓荣耀也要看给谁,对于谢轻平这种光棍,哪怕让他和皇帝同桌共饮,也不见得能让他动多少心。

    当然吃饭只是个由头,主要是魏王希望自己女儿能和沈戚见上一面。盼着有朱玉在前,瞎了眼的女儿能够改邪归正。

    可惜了,魏王低估了女儿的一根筋。整个会面过程她只分了两眼给沈戚,也许就比普通男人多了那么一眼而已。剩下的不仅全在谢轻平身上,末了还想逼他当场立婚约。

    王府里阴盛阳衰,羽裳郡主多半是整个阳气场的顶梁柱。

    一时间魏王也拿她没办法,只得求救地看向沈戚。

    沈戚接收到讯号,看看一脸视死如归的谢轻平,又看看一轮明月照沟渠的羽裳郡主。他叹了一声,淡淡道:“阿初,我们要在王府借住几日,你先和郡主试试培养感情。”

    “不——”谢轻平话刚说一半就被沈戚一眼瞪回去。

    羽裳是最实在的受益者,她开心的灭了气焰,娇羞道:“这些时日我会好好与沈公子相处的,门主费心了。”

    谢轻平:“……”他敏感的察觉到沈戚一定有阴谋,而自己成了牺牲品。

    女子不能与男子同桌吃饭,临走时她含情脉脉地看了谢轻平一眼,硬是把一个毛茸茸的爪子塞进他手里。

    “……”谢轻平无语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努力分辨那是什么物种。

    “那是我三年前猎的一只狼,我砍了他的爪子来做平安符,现在送给你了。”羽裳郡主背着手,一脸期待的等着表扬。

    谢轻平:“……”

    沈戚:“……”

    魏王:“……”

    “你们怎么了?”羽裳郡主奇怪地问。

    谢轻平寒着脸把爪子放在桌上:“我更喜欢绣荷包、吟诗作赋的温婉女子,郡主恐怕与我合不来。”

    管他的什么阴谋阳谋,正好谢轻平都要一股脑破坏掉,让自己出卖色相这股邪火一时半会儿是灭不了了。

    羽裳郡主被一而再的拒绝,小脸红得跟天边的彩霞一样,眼看就要憋不住暴脾气。魏王一下也想不出该如何圆场,只怪自己从小把她当男儿养,此刻终于暴露问题了。

    谢轻平倒是希望她忍不住揍自己一顿,反正那点疼他也不怕,揍下去他就彻底摆脱了。

    哪知郡主几个呼吸间又平静了下来,拿回狼爪怒气冲冲道:“你等着,我马上回去给你弄一个来。”

    说罢,一阵香风人就不见了。留下三个男人愣在当场,好不尴尬。

    这场开局对沈戚来说是成功的,他只要达到混进王府的目的就好。当晚他吩咐谢轻平不要和郡主闹的太僵,结果谢轻平连回他个眼神都欠奉,扭头就走,显然是生气了。

    沈戚苦笑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着回去后要好好补偿一下。

    谢轻平吃饱了饭没地方去,就在王府的后花园拿珍贵的金茶花撒气。落花落叶一地都是,让魏王妃看见非得气病了。

    可他没有等来魏王妃,却听见一个小孩儿的哭声。

    “我真的没有拿,你们可以搜我的身。”

    “还撒谎,我都看见了,就是你经过那只耳环就没了。”

    “废话那么多干嘛,先揍一顿再说。”

    “不要——啊——啊——不——”

    谢轻平坐在树丛中听着着惨痛的呼叫更是心烦,他不是什么善人,恃强凌弱本就是生存的规则,打不过就活该认倒霉。但事有凑巧,今日碰上他心情不好,正想找点什么撒气。

    “喂,你们三个打她一个,是想打死了事吗?”

    三个丫头顿时吓了一跳,她们先前明明确认过花园里没人的。

    她们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谢轻平,想起今日听说府里来了贵客,这人的相貌和穿衣打扮完全符合她们对贵客的想象,顿时都羞红了脸,不约而同的低下脑袋。

    地上挨打的小孩一咕噜爬起来,飞奔到谢轻平脚边:“恩人救命,她们就是要打死我,我没有偷东西,是她们故意冤枉我的。”

    谢轻平从那张血泪交纵的脸上一眼就认出她就是今日撞自己的小孩,真是有缘啊。

    他轻柔的把小孩扶起来,用袖子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泥土,然后平静又不失温柔地说:“你放心,有大哥哥在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当他说到‘讨回公道’四个字时,另外三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谢轻平再看向那三人时眼里哪还有一点温度,他的话就像带着冰渣一样冻人:“小小年纪就这般阴毒,长大了怕也不是什么好鸟。看你们的衣裳,不过是些奴才,我随手捏死几个王爷应该不会与我计较。”

    三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儿哪见过地狱修罗的面目,当场就吓跪了,哭着喊着认错求饶。

    谢轻平嗤笑一声,对腿边的‘缘分’说:“过去踹几脚,踹死了算我的。”

    小家伙颤颤巍巍地放开谢轻平的手,幼小的脸上没有了恐惧,一双大眼睛里散发着仇恨的狠光。

    她慢慢走过去,扬起小手就对先前领头的女孩重重扇了一巴掌。啪啪啪啪,接连十几下都在她一个人身上,血沫横飞,看得谢轻平都有点牙疼。

    ☆、惊天秘密

    谢轻平见她打人像放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估摸着她手差不多也该疼了,就上前拦住。

    “行了,手不疼吗?要不我去给你折根树枝吧。”他话虽这么说,却没半点动静,只是盯着女孩的眼睛看。

    小女孩儿眨了眨眼,好像从盛怒中醒了过来。她说:“不用了,我打够了。”

    谢轻平笑道:“还有他们俩呢?”

    她摇摇头:“不打了,只要打带头的那个就行。”

    “你倒聪明。”谢轻平摸摸她的头,正想把她带走。

    “我,我还有话要说。”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征询谢轻平的同意。

    谢轻平点点头,退开两步饶有兴趣地看小孩儿们的相处方式。

    “小娇,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不曾得罪她,如果她再找我麻烦我就去…就去告诉父王。”

    最后几个字说的格外小声,谢轻平竖着耳朵还是听清了,他诧异地看着这位衣着在王府中很普通的小丫头,没想到她居然是小姐?

    为首的俨然已经被打傻了,流着鼻血一动不动地愣在那流泪,剩下两个忙不迭磕头,此时才有点做下人的自觉。

    谢轻平看不下去了,把人拎回身边,牵着她就往花园深处里走。

    “你竟然是王爷的千金。”

    小女孩不情愿地点点头。

    谢轻平偏头看她,有些话想问出口,可看见她委屈的神情时又了然的沉默了。魏王有多少女人,总有这么几个提了裤子就被忘记的。这就是命,不认也得认。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略带感激地看他:“我叫静琪。”

    谢轻平微笑的蹲下来与她平视:“这几天我都在王府,虽然帮不了你什么,但陪你玩一会儿还是可以的。”

    静琪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说有人愿意陪自己玩,她高兴坏了,小脑袋一个劲的点。

    谢轻平怕她把脑袋晃下来,赶紧一巴掌固定住:“你有八岁吗?喜欢玩儿什么?哥哥可不会玩女儿家的东西,带你掏鸟窝,捉蛐蛐儿还是可以的。”

    静琪扒拉开他的爪子,扁了扁小嘴:“大哥哥,我十一岁了。我不想玩儿,想识字。”

    十一岁?谢轻平的心不小心抽了一下,随后他摸摸鼻尖掩饰尴尬,小声嘀咕道:“长得真不着急!哥哥带你认认路,明天教你识字。”

    接下来几天沈戚都能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跑来找谢轻平,不过介于谢轻平还在单方面的闹别扭,沈戚没有过去打扰。他仍旧跟在王爷身边,随时探查口风,顺便陪他应付女儿。

    羽裳郡主每日被魏王抓出来已经很烦了,今日又没能见着谢轻平,她终于憋不住火了。

    “父王,今日起我要开始绣荷包了,您没事别烦我。”

    魏王被气的倒抽一口气,要不是沈戚在场他一定破口大骂。咬着后槽牙和不孝女交锋了许久,终究是敌不过她的牙尖嘴利,还是让她溜走了。

    沈戚淡定地喝着茶,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在女儿走后,魏王重重地叹了口气:“儿女都是上辈子没还清的债,哎!”

    沈戚放下茶杯,接过他的话说:“儿时父母也常说我就是来讨债的,爹没少揍我。”

    魏王笑呵呵地问:“不会吧?我看你当年乖得很,不哭不闹的。”

    “是吗?可能那会儿我是被吓傻了,父母死去的情形让我做了好几年的恶梦。”

    “……”魏王没想到话题一下被带到了这件事上,他表情一下就凝重起来,“你家的事都过去了,别太挂怀了。”

    沈戚依旧维持着面上的云淡风轻,好像在用行动告诉魏王——我就是好奇,不是别有居心。

    “父母惨死,怎能说过去就过去。不妨告诉王爷,我此次回来的目的就是追查当年的真相。”

    魏王立马变了脸色,谨慎道:“沈家的事不是定案了吗?杀你父母的人已经伏法了。”

    “呵…”沈戚轻笑一声,摇摇头。

    还把他当孩子糊弄呢!

    魏王支支吾吾地敷衍了他一大堆,接着就借口身体不适回去睡觉去了。沈戚走出书房,站在湛蓝的天空下仰头驻足了一会儿。

    魏王一定知道什么,他不肯说。要如何才能撬开他的嘴?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沈戚心里烦闷不想一个人待着,就干脆绕去了谢轻平那里。

    还要经过一道回廊,沈戚就听见了房里的对话。

    “拿笔就像拿剑,不是光用力就可以的。”

    “可我这不是写出字了吗?”

    “啧,跟个斗一样大,一张纸还塞不下你的名字。你有钱买纸,我还没那么大眼去看呢!”

    “那你拿着我的手再写一次。”

    “…好吧,最后一次啊!”

    感到一阵温暖扑面而来,沈戚顿时身心都放松了许多,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些许笑意,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大一小。

    谢轻平握着静琪的手写完字,抬头看了一眼沈戚,没理他,又复低头指导。

    真是,这气都许多天了还没消。沈戚无奈地笑笑,心里还是很愉悦的。他施然走进屋,站在静琪的另一边低头观看。

    小孩儿无知无觉地写着,丝毫没注意身旁多了个人。

    谢轻平装了会儿淡然,蓦地察觉有所不对,下意识地去看沈戚的脸。

    只见他一脸惨白地盯着纸上的字,双目简直要钉在桌上。

    糟糕,谢轻平这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字…

    这时沈戚已经把如炬的目光锁定到了谢轻平身上,后者泰然自若地迎上去:“看什么看?”

    沈戚笑不达眼底,每说一字都带着锋利的锐意:“字写的不错。”

    谢轻平:“那当然,下功夫练的。”

    他不打算多解释,一语双关让沈戚自己去理解。今日是大意了,恐怕已经引起了沈戚的注意,往后非提起十二分精神不可。

    静琪停下最后一笔,发现有生人反射性地往谢轻平身边一缩,一纸丑得不能看的字掉盖在了方才沈戚看见的字迹上。

    “空有其形,腕力不知差了多少。”沈戚复而看向静琪,“不过教你是够了。”

    谢轻平拍拍她的头顶:“别怕,他只是长得凶,不吃人。”

    静琪当然知道人不吃人,她还知道沈戚就是王爷的贵客。她鼓起勇气行了个礼:“见过沈公子。”

    沈戚原本的好心情被那几个字搅和的荡然无存,连带着看谢轻平也不顺眼了。他没有理那丫头,没好气地道:“你与王府小姐也不知避讳一下,若被有心人传出去,郡主可会放过她?”

    谢轻平倒还没什么反应,静琪却是吓的没了血色,仿佛想起了什么件不得的事,颤抖着猛然就跪下了。

    谢轻平吓一跳,忙侧身一步避开了这一跪。

    “看你把孩子吓的。”谢轻平瞪沈戚一眼,又尽量柔和地对静琪说:“快起来,让别人看见你跪,我才是该死了。”

    静琪的眼泪哗啦啦地就下来了,这几天的相处愈发坚定了她的决心。她又磕了个头才祈求道:“求大哥哥想法子把我带出王府,我能做牛做马报答您,若是不便,将我带出去后任我自生自灭也是可以的。求大哥哥救救我的命。”

    说完又接连磕了几个响头。

    这突变的一幕连沈戚都看傻了眼,自己说了什么?让人家小女娃要离家出走?

    谢轻平被她‘砰砰砰’的磕头声给骇得不轻,赶忙把人提起来。

    “起来站好了再好好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要带你走?你一个女娃娃想去哪?”

    他第一联想到的是这丫头春心萌动,在外头有情郎,怕王爷不同意想借自己出逃。

    静琪此时已是豁出去了,为了活命她把隐藏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不,大哥哥,我其实不是女娃娃,我是男孩儿。”

    在两人的目瞪口呆下,静琪飞快地和盘托出自己的身世。

    原来他的母亲是王爷买回来一个□□的丫鬟,某日魏王醉酒睡错了人生下来的孽种。虽然魏王承认了她的身份,但是也没把她们母女当回事。她母亲一早就看出来王府中除了王妃谁生男孩都要死,于是就在马厩中偷偷生下孩子。竟然真是个儿子,从此她隐瞒孩子的真实性别,让他顶着女儿身过了这些年。

    如今眼看孩子就要发育了,形势却更加恶劣。如若发现魏王有子嗣,想他死的就不止是王妃了。

    谢轻平听完她荒诞的身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而把视线投到沈戚身上。

    沈戚若有所思地看着静琪,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静琪都以为自己没戏了。

    “好,我答应你。”

    “什么?”

    谢轻平和静琪同时出声。

    沈戚慈眉善目地说:“不过要先验明正身。”

    谢轻平:“……”

    静琪:“……”

    谢轻平一把拽住沈戚的手,气急败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他真是男儿身,莫非你还打算拐走皇室血脉?”

    沈戚的心情一天内几起几落,他已经超脱释然了。不顾别人的着急,慢悠悠道:“当然不是‘拐’,我会正大光明的带他走,假以时日再让他堂堂正正的回归。”

    他弯下腰盯着静琪的眼睛:“小孩儿,想不想今后跟你的大哥哥继续读书习武?”

    ☆、交换条件

    静琪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快,他本来抱的希望也不大,只是为了活命搏一搏,没想到…

    谢轻平拽着沈戚的手越来越用力,咬牙切齿双目如刀地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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