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印度神话]男神修炼的自我修养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正文 第11节
[印度神话]男神修炼的自我修养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第11节
婆力古双手合十,感激主神样的赞美与赐福。
那延又说:“任何时候,只要祭祀于,那么就该缺少拉克什米的图拉西。”
句话说完,那株可爱的植物就变回了拉克什米女神。
化身,能够医治疾病,又是调味的好帮手,还能带来夜好梦,样的美好,怎能忍心伤害呢?
摩诃提婆从旁的朱砂盘捏过点,走到那延身前,额头上那代表幻力的,代表聆听祈祷的提拉克上,轻轻点了笔,将图拉西的叶子描绘了其。
☆、第49章 四十八
四十八
就在毗湿奴与湿婆决定到人间寻找萨克蒂的时候,婆力古仙人传来消息,他要他的女儿拉克什米暂时回到他的居所。
婆力古仙人的孩子们都将在这几日里回到他的居所,因他在星盘上看到了命运的转折点,这让他惊恐害怕,他不敢迟疑,所有的他的孩子,都必须马上回到他的家中。
无论是苏羯罗的兄弟们还是拉克什米的姐妹们,他们即便是已经有着大神通甚至超越了他们的父亲婆力古,但是当父亲传唤的时候,他们不该拖延懒惰。
于是,拉克什米收拾好了自己,在额头上点了金红色的提拉克,又用黄金装点了她的纱丽,甚至她为了表示对父亲的尊重而没有戴上那象征着完全神性的金冠——她的金冠与因陀罗等人的不同,他们头戴金冠则象征着帝王之相,而她的金冠则是仅次于三相神的高等神明而非神与人结合后生出的半神之资,她生来便是这世间所有物质的母亲,因而,她在去见父亲婆力古的时候,在表达尊重的同时,她同样的,不能用完整的神性来使生身父母向她行礼问安。
于是,她用香油涂抹了乌黑的秀发又用茉莉点缀了发间。
打扮好之后,她向两位上主辞行,回到了婆力古修行的地方。
湿婆见她离开,又见那罗延并非阻拦,不由得心生疑惑:“为何不将她拦阻,那罗延?”
“这是必然的,摩诃提婆,她将要离开许久,而这期间,我们应该保护她,却不该为她的离开以及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而担忧,因这并不会让她遭受痛苦啊摩诃提婆。”那罗延说道。
然而,化身为一棵树,这真的并非苦难?
摩诃提婆不满这样的辩解,但是他无条件相信那罗延。
那罗延笑道:“摩诃提婆啊,这是拉克什米必然要经历的事情,正如你必然要去寻找萨克蒂,而我必然要入世一样,这件事,我们再如何的拒绝它也要发生,而且一旦拒绝,那么我们该如何面对这世间的万物?
“世间万物的存在是有规律的,他们被时间所束缚,我们就算可以看透过去、现在、未来,能够打破一切的束缚,不必顾及任何的诅咒、誓言、赐福,但是一旦这样,就如同河流瞬间暴涨为洪水,闪电瞬间化身做天火,乌云不再降下雨水反而是冰雹狂风……这足以摧毁的是人的心啊摩诃提婆。”那罗延安抚他道,“我们所表现的,正是这世界该要运行的,并非力量强大就可恣意妄为,摩诃提婆,这也是你的心愿啊。”
的确,三相神的生活便是这世间一切的生活典范,有梵天与萨拉斯瓦蒂那般的凭借艺术与知识来成为伴侣的人,他们即将成为学者的典范,这样的人熟读经典,他们明白事理,懂得书写与文字,但是,他们却未必是真正的具有大智慧的人,甚至,在知识的困囿之中,他们会一次次质疑自己。
而这只是一种方式。
那罗延知道,整个宇宙所需要的,不仅仅是梵天夫妇的这种模式。
因而,这种模式的不完整性也就体现了出来,那些生主的女儿们啊,她们智慧又漂亮,她们极具知识,而她们的丈夫若不是生主则该如何呢?
于是梵天要求,女孩子的丈夫必然是要更为优秀的,否则又怎么可能有人为他们延续后代呢?
然而他的要求又让不少的男人自傲了起来,他们完全本末倒置,只觉得男人便是更优秀的,却忘记了是优秀的男人才有资格成为丈夫。
于是,那罗延与拉克什米女神必然要将这件事再次展现给世人。
但是那罗延也十分清楚,正如摩诃提婆十分清楚一样,这世间的人啊,他们即便是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却要千方百计为自己寻找出那些另类的,不正确的诡辩来解读世尊的旨意,而这,便不是三相神能继续教导的范畴了。
因此,这世上便需要萨克蒂投胎凡人来成就另一种生活。
摩诃提婆知晓了这些,于是他便对寻找萨克蒂十分上心。
萨克蒂自从离开了他之后就来到人间,她促成了“运作”,而她的来临带来了生机,于是,她满心欢喜,不再回忆在毗恭吒的生活转而将自身全心全意投入到了创造世界的工作中去。
她热爱着世界。
她热爱这世间的生灵。
而在那满是黄金与珍宝的毗恭吒之中啊,萨克蒂见到过太多的完美,她已然对此并不热爱了,她需要的是那些并不完美的事物,那些不足够完美,却着实可爱的事物。
于是,她开始在人间驻留,每一个地方,每一个生灵,每一滴水,每一阵风,她都用手抚慰过,赐福过,得到过它们的追逐与欢乐。
于是,当摩诃提婆与那罗延找到她的时候,她正飘在空中与风的精灵一同舞蹈。
她是没有形体的女神,但是在面对她的神明的时候,她仍旧幻化出了人身。
可惜,这具身体并非真实。但却不会妨碍她对他们行礼。她双手合十,祈求他们的赐福:“上主们,请赐福于我吧,我将要在这风中舞蹈,我的舞蹈会是吉祥的,它将带给大地回春的力量,上主们,你们为何闷闷不乐?
“是因为颂歌的赞美达不到您二位的心里?还是因为这世上人凡人不再虔诚谨慎?或者是诸天众又要假装自己至高无上啊我的世尊?”她这样询问,又这样赞颂,“那罗延啊你光彩熠熠,你为何对着我竟然失去了笑容?我是萨克蒂,我与湿婆互为半身,因此我是这样的愿意与你亲近啊,所以请笑一笑吧,那罗延,我所敬爱的人啊!”
那罗延终于笑了,他走到萨克蒂身前,将她捧在掌心,而摩诃提婆也走了过来。
她继续说:“我再次见到两位上主已然是这许多许多年之后了,那么为何你们要来寻找我呢?”
“萨克蒂,太初之母啊,女神中的佼佼者,”那罗延说道,“在人世间,人与人的生活必然要有规范,夫妻生活则是最为基本的,因它将促成生命的延续,因它将让这世间万物滋生,因它若是完美那这世上所有的不完美都将终结,所以,梵天与萨拉斯瓦蒂的婚姻不足以成就这些,女神,我请求你到人间降生,当你降生之后,摩诃提婆会与你成婚,你们的婚姻则会成为另一种典范。”
然而萨克蒂却摇头:“我怎能这样做呢,那罗延。我与上主是同源而出,我的力量与他的力量是那样的契合,我的脾气与他的脾气是那样的一致,我的暴怒与他的暴怒是那样的同步啊,那罗延!我们如若成为夫妻,那么这世界该是多么的凄惨啊!”
摩诃提婆点头:“我也这样认为,那罗延。我与萨克蒂虽然是自性与神我的分别啊那罗延,我们本质上仍旧是一致的,这让我们的结合是那样的容易可又是那样的不易。”
然而,那罗延却不认为这不易,他笑着说道:“你们的力量可以相互抵消啊我最亲近的人,这才是你们在一起最大的帮助。”
因为那罗延的这句话,萨克蒂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她答应会转生为人,在这世间成长。
然而,就在此时,金床的祈祷已经完成!
那可怕的阿修罗啊,他苦修了几百年,他身上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肤了,他双眼凹陷,他的头发缠结,他的胡须已经拖地,他的身躯被蚂蚁啃咬得露出了白骨。
然而他依旧苦修,他念诵着梵天的名号苦修。
这让梵天不得不下凡去答应他的请求。
然而,在下凡之前,梵天化作一位婆罗门老者来到了金床的面前。
这位老者佝偻着身躯,面色发红,身穿着雪白的衣裳,手里拄着拐杖。他蹭到金床的面前,笑道:“可怜的人啊,多么可怜的年轻人!你看你的头发还是黑色,你的胡子还是那么的粗硬,然而你的皮肤都已经被蚂蚁咬破,甚至连白骨都露了出来啊孩子,你才多大,这样的苦修让你痛苦不堪啊!你该赶紧回家,在家里,你的母亲难道不是做好了牛奶粥在等你回家?想一想她吧,真是可怜的妇人啊,她的儿子受苦成这样,她却只能在门口翘首期盼啊。”
梵天的话实在动人。
可是金床却不为所动,他仍旧念诵着梵天的名字,不肯站起来走动,更不肯回到家中。
于是,梵天无奈,又问:“你肯定是有大心愿的,孩子,告诉我这是什么,也许我能满足你的请求。”
金床仍旧不为所动。
梵天无计可施。
他知道这种事当然是那罗延来做最好,因为那罗延的本事高强,他更是聪明无比——这时候,知识不能拯救一个人,而智慧却能拯救整个世界。
梵天只好又说:“我打赌你不是真的虔诚,不然你祈求的东西,梵天早就会到来为你达成心愿的,孩子,你该回家,而不是继续苦求——这可不是聪明人的作为啊。”
然而他近乎威胁的话语,在金床这里,甚至不如一阵清风。
梵天没有办法,他只好现出身形,三相神光辉的形态在金床面前展现了出来:“阿修罗啊,说出你的祈求吧,我知道你是虔诚的了。”
☆、第50章 五十
五十
带回了拉克什米化身的图拉西树,毗湿奴将她安放在毗恭吒的王座之旁,他知道她会再变回来,只是这样的愤怒让她不能够马上恢复,她必须平复了自己的愤怒才能变回原本的吉祥天女神。
而她一旦愤怒,这整个世界的繁荣便必然要遭受磨难。
稻种无法产出粮食,果树不能结出果实,奶牛的奶水不肯往外流淌,甚至连青草绿树也变得枯黄萎靡。
凡间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
当代表着繁荣的女神伤心又愤怒的时候,谁能指望有人拯救这世界呢?
阿修罗们身上的金饰全都消失了,诸天众们身上的金饰也暗淡得不如铜铁,那凡间的金银又能逃脱得了变成石块的命运吗?
当然不能。
他们祈求那代表着财富的女神怜悯。
他们只是凡人,没有神力,没有法术,没有那些伟大的本领,他们不能如同诸天众一般飞天遁地,也不能瞬间就化身成为其他形态……他们只是凡人!凡人,又怎能失去金银?
然而,他们向拉克什米女神祈求的赐福迟迟不肯到来。
这些凡人,他们愤怒了。
他们如何不愤怒?
他们一直勤勤恳恳地在这世界上生活劳作,他们每天苏利耶升到天空的时候就起床,走出家门,即便是这完满的黄金时代,他们也仍旧保持着劳作的习惯,这让他们幸福而满足,没有天神也没有阿修罗能从他们的手中夺走这份幸福。
然而,这些凡人的祭祀尽管完整齐备,却总是无法完成,那祭火永远在燃烧到一半的时候被熄灭,阿耆尼就如同被诅咒了一样,当酥油被浇入其中的时候,它马上就消散无踪,甚至连半点儿的火星都不曾留下。
“那罗延天在上啊,这可怎么得了?!”
“大天在上啊,这要我们如何是好!”
男人们在祭坛旁边双手合十仰望苍天,他们知道诸天众在天上,那至高无上的三相神也在天上,他们只能祈求苍天给他们怜悯。
然而,女人们跑了过来,她们跑到祭坛,用她们的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老天啊,我们的夫君们啊,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我们在好好的准备饭食,那牛奶与大米放到一起熬煮出来的牛奶粥啊,它的美味让神明都无法挪动脚步!我们捧出了蜂蜜,我们又准备了酥油,这些甜蜜的柔软的食物让你们能够举行祭祀,否则你们该怎么生活呢?你们连拿起祭祀用的祭勺都没有力气!
“可这到底是谁啊!到底是你们中的哪一个!
“是谁?是你们中的谁啊!?
“是谁把我们的篝火弄熄?是谁让阿耆尼离开了我们的家园?是谁把我们的灶火弄灭?是谁惹怒了阿耆尼这位神明?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要不然,你们的双手将再也拿不动任何东西了,夫君们,你们快去找人帮忙吧!”
女人们叫嚷着,将她们的丈夫从祭坛旁边拉起来推到院落之外:“去吧,夫君们,你们该去找人帮忙!”
她们的脾气也随着拉克什米女神的脾气暴涨了起来。
这世间的女人啊,她们都是拉克什米女神的化身,她们生来就是为了带来财富的,没有一个女人不拥有财富,任何女人,她都是得到女神赐福过的人,所以现在,她们的脾气也跟着暴涨,对她们的丈夫的态度也转变得让人无法接受,然而这些丈夫们啊,他们可没法与她们争执,尤其是在这个一切都失去了荣耀的时候,他们黯淡无光,只有女人们,仍旧气势汹汹。
这些婆罗门,他们走到刹帝利中间,去询问到底是谁犯下了如此罪行,竟然让拉克什米女神如此愤怒。
刹帝利们说道:“婆罗门啊你们这些再生者中的猛虎,你们可是最为接近诸天众的人了,如若你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又如何能得知这件事的始末关联呢?请去找仙人们询问一下吧,他们生活的地方偏远却又临近,他们贴近那些神明又经常与神明作伴,所以请你们去找他们询问吧,我们之中连王仙都没有,怎能为你们解惑!”
这几位婆罗门中的雄牛赞同这样的说法,他们邀请这些刹帝利与他们一同前去寻找仙人们的踪迹——他们的力气已经所剩无几,而刹帝利却力大无穷。
因这是一件大好事,大有功德的事情,这些拿着弓箭与刀剑的刹帝利马上同意了这个提议,他们保护着这些婆罗门一路向东而去,寻找那些伟大的仙人。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仙人,但都不是他们必须要找到的那位。
最后,他们终于碰到了婆力古。
婆力古坐在自家门前,手中拿着图拉西的叶子,叹息着。
他的妻子走过来,轻轻地把手放到他的手臂上:“思瓦米,不要担心拉克什米,那罗延天与她同在。”
“贤妻,我并非担心女儿,而是担心她的愤怒之火要烧毁这整个世界了。”
“思瓦米,我们的女儿如此的美好,她的愤怒之火虽然强大,但是她不会违逆她父亲的意思,也许,你该去找那罗延天问问,这人间的事情到底该如何解决。”凯亚蒂看着图拉西的叶子,说。
而这时候,那些被刹帝利护送来的婆罗门便冲进院中,跪倒在婆力古的面前祈求他的帮助。
这些可怜的婆罗门祈求得到庇护,他们祈求吉祥天女神的祝福回到人间。
而这时候,那些阿修罗们,也畏畏缩缩地跟在婆罗门的身后跪了下来。
甚至,连苏羯罗也一同跪倒在婆力古的脚下。
作为婆力古的长子,他是布罗玛的儿子,他英俊而又渊博,同时,他野心勃勃。
野心勃勃的苏羯罗本以为自己的计划能让阿修罗们战胜神明,然而,金床的做法却实在是太过无德——苏羯罗也由此而恨,那拉克什米是他的妹妹,金床竟然不管不顾,实在是可恶,于是,他说:“父亲啊,请叫妹妹的赐福回归世间吧,我愿意去向妹妹请求原谅,我愿意祈求她的宽恕啊!”
这位可怜的兄长,他真的是诚心祈求宽恕的吗?
在毗恭吒,那位被祈求了无数次的那罗延天冷笑了一声。
摩诃提婆走到他身边,陪着他一同看向那化作图拉西的拉克什米。
她即便是化作一棵树,也仍旧美好。
然而她的美好虽然显而易见,可是显而易见的美好并非是谁都能拥有的。那罗延看向摩诃提婆,摩诃提婆看向那罗延,他们明白彼此要说的话,也明白拉克什米此刻需要的是什么——什么才能平复女神的怒火?
女神的怒火并非来自于有人对她不敬,也非来自于阿修罗的丑恶与混乱,更非来自于她兄长对此的视若无睹——她的怒火实在是太过强烈,强烈到有人会误解她因那阿修罗的冒犯而愤怒,但实际上,她的愤怒与金床的冒犯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是谁规定女人便要被人掳走?
是谁让她陷入了这样的窘境?
是谁对她身陷危险视而不见?
女神是这世间的财富体现,她自然能够用她的愤怒来诅咒这世间所有的人。
而直到她变回人身之前,都不会有人能够幸免这样的诅咒,除了她的思瓦米与将摩诃提婆,甚至连梵天,也无法避免被诅咒,这也是为什么阿耆尼会衰弱到连祭品也无法享用的缘由。
那可怜的阿耆尼啊,他努力喘息着,希望得到一点怜悯。
而那可怜的金床呢?
他尽管不会死去,可不可能强壮如昔。
“我该怎么办啊我的老祖宗!”金床问梵天,但是梵天也如旁人一样,衰弱而悲惨。
“谁能怜悯一下我们这些可怜人啊!”金床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哭喊。
这时候,萨拉斯瓦蒂降临在这位阿修罗王的宫殿之中,她体态优美,容貌俊俏,她手中拿着维纳琴,因为她又是妙音天女,所以她每次说话,声音都如同这维纳琴一般让人心醉,她说道:“金床啊,如果你要找到办法解除诅咒,你该去向那罗延天祈求,因为这是拉克什米女神的诅咒,唯独她的伴侣能够接触这份诅咒,而你……你现在已经惹怒了女神,你又该如何去祈求原谅呢?”
这位辩才天女的美貌毋庸置疑,然而,她的美貌已经无法让金床产生任何谷欠望了——一位吉祥天女的诅咒就足够他痛苦,甚至……他对祈求那罗延天这件事都不如此刻的痛苦。
任何一个阿修罗,他都无法容忍失去力量——若是为了找回力量,莫说是祈求那罗延天,即便是向一个贱民祈求,他也不会拒绝!
于是,他站起来,跟着萨拉斯瓦蒂去了婆力古的家。
此刻,婆力古正准备去毗恭吒,但见金床走来,领路的又是萨拉斯瓦蒂,婆力古便觉得这事情有些麻烦,可他不能不上前去问候女神,于是,他走过去,双手合十:“主母,您因何而来?”
“婆力古,请带金床一同前去毗恭吒,没有他,你们无法让那罗延天原谅这世间对拉克什米的伤害。”辩才天女神说道。
而她的行为,却让在毗恭吒的摩诃提婆愤怒。
☆、第51章 五十一
五十一
摩诃提婆握住三叉戟,抬起脚就要到人间去,而那罗延连忙伸出手拉住了他:“摩诃提婆,你不能去。”
摩诃提婆停住脚步,不解地看着那罗延。
那罗延对他摇摇头,将他拉回王座。
这毗恭吒的华贵光耀显示出最为尊贵的神明那无上的地位,它的地面是黄金,它的柱子是宝石,从空中,它时时刻刻掉落莲花与茉莉,它的美妙让任何人都会沉醉其中,然而它又是虚无的,若是眼中没有财富,那么它也是苦修的好地方,它可以是清冷的,可以是孤独的,可以是淡泊的。
这里服侍的人也一样美貌无双。
然而,他们没有一个有着那罗延一样的容颜。
对于摩诃提婆来说,他们又都是无形的,他们的脸又都是一样的,于是,他并没有在意身边那些端着圣物的侍者,他只是看着那罗延,想要从他那莲花眼中看出他想知道的一切。
那罗延的双眼就像是红莲一般,那双眼中红色的怒火并不被隐藏,因他如此的愤怒,却仍旧抓着摩诃提婆不许他去人间行那杀戮之事,于是,摩诃提婆心中惆怅,他放下三叉戟,用他的双手捧住那罗延的面颊,问道:“我的挚友,我最亲近的那罗延啊,你的双眼赤红,因你的怒意也在滋生,拉克什米源于你而生,她的怒火焚烧了世界,而你的怒火也由此而起,双眼赤红的人啊,这将是你愤怒的征兆,那罗延,无论你是如何愤怒,却仍旧记得你的职责甚至将意图杀戮的我拦阻……我该如何回报你?”
摩诃提婆知道,如若他现在就去杀死那些对拉克什米不敬的阿修罗,那些凡人,那些仙人,那么这对于世界是无益的,甚至是有害的,这些阿修罗啊,他们虽然贪婪无知,可是现在却不该是他们死亡的时候。
于是,他收回脚步,回到那罗延身边。
而那罗延,因他的说法,便有了“双眼赤红者”的尊称,然而世人但愿不见他的双目赤红,那是愤怒的火焰灼烧他的胸口,他的愤怒要更甚于拉克什米女神的愤怒,这使得大地灼热无比,瞬间,萨拉斯瓦蒂的七条支流干涸枯竭。
“这是那罗延天在惩罚你们啊,阿修罗金床,你必须马上去祈求他与拉克什米女神的原谅。”萨拉斯瓦蒂明白,若不这样去做,这世界仍旧存在,但生灵却将消失。
她虽然早已心生对拉克什米的不满,但是她又不知这不满从何而来,拉克什米与她并无联系,而拉克什米虽然美貌,可她也容颜清丽且歌声隽永悠扬,是这世间唯一的之音,于是,她也不明白为何会有烈火一般的灼烧感在她心中酝酿,一旦见到拉克什米,她就自然心生不快。
然而,这些不快与她现在必然要做的事情却无关联。
拉克什米的怒火如果不消除,那任何人的荣耀都将要消失,而人间的繁荣与昌盛,这一切的发展与进步,都将要消失——凡人,他们将要回归那可怕的时代,那不能被称为由伽的时代中去。
因此,萨拉斯瓦蒂催促众人,由婆力古带着他们,前往毗恭吒。
毗恭吒,那是连诸天众都无法到达的地方。
萨拉斯瓦蒂只能告诉他们:“只有怀着虔诚的心你们才能找得到毗恭吒,否则即便是梵天与我,也是无法到达的。
“那里美得无法想象,那里的地面铺着的是金砖,那里的天空往下坠落的是最美的莲花,有白莲、红莲、青莲,那里的柱子是宝石,上面镌刻着吠陀经典,然而在毗恭吒的那罗延天,他的眉梢就展露出了吠陀经典的奥义真知,你们须要虔诚无比,用一颗真挚的心去祈求见到他,若是你们的心诚,则能见到须弥山顶那直通毗恭吒的天梯。”萨拉斯瓦蒂为他们指明了道路便回到了梵天真界。
回去之后,她合上双眼,开始了冥想。
由于她的冥想,那罗延的双眼又恢复成了优婆罗的色泽,那一双青莲花眼让他看起来温柔多情,像是最完美忄青人一般,坐在宝座之上等着那些求情的人们到来。
摩诃提婆问道:“为何你的怒火消散得如此之快?”
那罗延笑道:“摩诃提婆,你不是也看得到辩才天女神的作为?”
因他不肯直面回答,摩诃提婆伸手便拦住了那通往毗恭吒的天梯,他回头问道:“我看得到,却不懂她的冥想为何让你快活,那罗延,莫非你我的冥想不能带给你喜乐?”
那罗延摇头笑道:“摩诃提婆,冥想,这是一种思考的手段,也是休息的方式。萨拉斯瓦蒂女神从出生开始便没有这样的休息,她的心灵无法承受太多,她是智慧的化身,然而智慧又不可能只有神我没有自我,有自性的智慧才是真正的智慧,它会在自我不断的提出疑问而神我回答问题的情况下增长起来,所以,我才由此而欢喜。”
摩诃提婆连忙撤掉那阻拦,走到那罗延身边,抓住他的脚踝慢慢抬起:“若这莲花足踩在凡人的额头之上,才会将智慧种植在人心中,那罗延,你的欢喜也让我由此快乐,为此,我将展现一种舞蹈,它将启迪智慧而不会让人心生妒忌。”说完,他松开那罗延的脚踝,一转身,便摆出了一个姿势,这姿势是向天祈求智慧的姿势,他的双手合十,再分开,再高举,每一次都用十足的力气来表现出他的喜悦。
那罗延看得快活,也便跳下宝座,与他一同起舞。
他们做出一样的动作,在毗恭吒的大殿里,表演出祈求赐福智慧的舞蹈,这舞蹈美不胜收,无法用言语表达。
但凡见了这舞蹈的人,这毗恭吒的侍者,他们学会了这样的动作之后便到门口去这支舞,而只是这样的动作,他们那刚刚学到手的舞姿便让来回路过的天鹅、孔雀、仙鹤,这些神奇的仙鸟聚拢过来,簇拥着他们一同起舞。
大殿中的两位大神仍旧沉醉在他们的舞蹈之中,这是舞蹈,也是瑜伽,更是修行。
他们一同抬起腿,又一同举起手,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处,他们的双手交握在一起,他们的双脚踩着节拍在金质的地面上踏出一朵朵的金莲,这是多么美妙的舞蹈啊,以至于最后他们背对着背,手握着手,双眼看向一处,那交握着的手中竟然化出代表智慧的一朵莲花。
这朵莲花是如此的美丽精妙,于是,他们将之种在毗恭吒之中,希望它能长生。
而这时,婆力古已经来到了毗恭吒。
他诚心行礼,要见那罗延。
然而,在大门口,他就看到那些跳舞的美少年。
他们容貌美丽,身形好看,他们的举手投足都满是秀美,他们的双足在地上打着节拍,他们的双眼都如同莲花那般顾盼生辉,于是,多少跟着婆力古一起来的人啊,都被迷得无法行动,唯独婆力古与苏羯罗,他们两个不为所动,终于走进了第二道门。
进入第二道门,便有侍者过来引路。
苏羯罗看着这奢华的宫殿,心中羡慕无限,跟着婆力古一起往前走的时候,他便在思索如何才能讨得那罗延的欢心,让他允诺他的学生阿修罗们不会永久居住在地界。
然而,他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再也进不去第三道门了。
于是,婆力古只好自己继续前行,见到了那罗延。
那罗延在宝座之上,他身边是摩诃提婆。
婆力古向他们行礼之后,说道:“两位上主啊,两位大慈悲者,你们为世间带来希望,你们都是去除苦痛者,你们俱都是伊沙那,因你们拥有万物,是万物之主,为此,我请求你们怜悯这世间的苦难吧,那罗延天,大天,求你们看看人间的痛苦!”
然而那罗延并不说话。
摩诃提婆也不说话。
他们两个不言不语,只是低着头看着一片树叶,似乎树叶上有他们更为重要的东西。
而婆力古知道,他不能急躁。于是他再次恳求。
可这仍旧毫无用处。
婆力古不甘心失败,他这次五体投地地哀求了起来,但是两位大神仍旧不理不睬。
然而,当他这次抬起头希望看看两位大神的神情的时候,却看见了被放置在王座上的图拉西……图拉西,一颗矮小的树,却是他的女儿拉克什米。
婆力古这下终于嚎啕了出来,他大哭着,扑到那罗延天的脚下,用双手捧住那一颗图拉西,哽咽道:“拉克什米,我的女儿!我亲爱的女儿,我最亲密的姑娘,我没能将你守护好,这是我的罪过啊我的女儿,我最可爱的姑娘!我没能将阿修罗驱逐我的家,这是我的罪过啊我的孩子,我最亲爱的女孩儿!我现在活着,可是见你这样,我与死亡又有什么分别!做父亲的不能保护我的女儿,我与恶鬼又有什么区别!我的女儿啊,我的孩子,我知道我的错在哪里了,但是你为何不变回来,女儿,你要让我心疼死,我宁可马上死去也不能看你被怒火烧掉你的理智啊孩子!”
这次,他终于获得了那罗延天的视线,以及那无双的至上的,如茉莉花一般的微笑。
那罗延天点头,赞同了婆力古的忏悔,于是,他伸出手碰了碰图拉西的叶子:“拉克什米,该醒来了。”
☆、第52章 五十二
五十二
拉克什米在那罗延天的呼唤声中化为人形。
她变回人形,神性完全散放出来,那原本光辉的美丽的姿容显得更为华贵逼人,而这时候婆力古才终于明白,他的这个女儿并非如同他的苏羯罗那样是金星星主来到人间,也不若她的其他兄弟那样到人间来要么是体魄神族要么便是仙人……她与他们完全不同。
她的神性高尚,自性不足,她若要表现出凡人的自我来便是十分困难的,而现在,她终于醒悟了自我的怒火,这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这时,那罗延天说道:“你现在又是室利了,女神。不仅仅是财富,人间的富饶丰收,幸福与荣耀,这也是你的职责,拉克什米,你是世间之母,凡间因你而延续,女神,这世上的女忄生乃是最为有力的,她们将生命延续,因而,你该获得‘强有力者’的名号,任何人,都不能在你面前放肆,这是我对你的祝福。”
摩诃提婆说道:“强有力者又是极具美妙特质的,室利女神,你该叫‘因底罗’。”
于是,拉克什米又有了室利与因底罗两个称号,同时,她又是世间之母。
她是这世界上所有物质的母亲,而萨克蒂则与时间相对,于是,与萨拉斯瓦蒂一同,三位最高境界的女神齐备,她们一同,将吉祥播撒到人世间。
拉克什米因其神性最高,便十分明白她这一次的劫难是因为什么,虽然心中仍旧气恼,却并非真的不能原谅,只是,她的计较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在她看来,她难以培育出的自性就如同她灵魂之中的一个孩童,而她的神性看着她行事,神性无所畏惧也无所谓愤怒与哀愁,然而自性却愤怒着,带着孩童特有的任性与无辜。于是,在那罗延天与摩诃提婆给她这样的名号之后,那个自性的孩童快乐了起来,她露出微笑,不再恼恨。
但是神性却让她不要如此,因这件事与天下福祉相关,她不能让自性马上表露出满意的姿态。于是,自性失去了掌控权,神性慢慢抬头,她睁开眼,向两位上主表示了尊敬与感谢,却对她的父亲婆力古仍旧眉头紧蹙。
婆力古已然知晓自己的女儿不可能是普通天女了,然而若说是这世间之母,又让他万分欢喜,于是,他再次对着拉克什米流露出他的真情实意来:“我的女儿,我的心,在你母亲将你带给我的时候,我已然为你的出生而快乐,我不要任何珠宝也不要任何牛羊,因你不是任何事物能够换取的珍宝。而在我的家中,我没能保护你,这是我的过错,任何父亲,都该保护自己的女儿不受侮辱不受伤害,这是他的职责,因此我愿意自我惩罚,女儿,求你不要再让人间遭受苦难了,这对世间众生并不公正,他们是你的孩子啊!”
作为世间之母,这一切的生灵,都是拉克什米的孩子。
她此刻才终于消去愤怒的姿态,变回原本那个温柔可爱的少女。
婆力古双手捂着面颊,痛苦已经将他淹没。
摩诃提婆道:“婆力古,你应当让你的儿子苏羯罗去苦修,他去苦修,以求减轻他带来的这场劫难的罪恶。”
那罗延天点头:“不仅仅如此,仙人,你该带着你的夫人们回到达刹生主的家中居住,那里没有邪恶的阿修罗前来叨扰,否则,你将得到真正的灾难,这一点无可避免,而我也只能如此劝诫……仙人,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因你的儿子苏羯罗从梵天手中偷盗原初之水而得到复活咒语,这将引发不公,而不公则是不法的根基,一旦不法滋生,我不能顾念你是拉克什米的父亲。”
婆力古对天发誓:“那罗延天,大天,请不要当我是无知的孩童吧,我是梵天的心生子,我了解所有的吠陀经典,我熟知知识我拥有智慧,所以请不要让我做一个必须在岳父庇护下生存的人吧,那罗延天,大天,我不会让我的儿子左右我,更遑论是我的夫人们!”
他如此的信誓旦旦,在得到谅解之后满怀喜悦与感激之情地离开毗恭吒,他见识了女儿生活的美好,他得到了女儿为他带来的荣誉与光耀,然而,他哪里知道,那罗延天与摩诃提婆是如此的担忧。
摩诃提婆拉着那罗延的手臂,他拿下他的臂钏,又给他戴回去,再拿下,再戴回去……如此几次三番。
“摩诃提婆,你要说什么?”
“那罗延,你知道这会引发什么,你知道他的妻子布罗玛是如何的热爱苏羯罗,你也知道凯亚蒂在生出陀陀与毗陀陀的时候,布罗玛有多么的愤怒,她的儿子虽然十分光耀,却并非双生子。”摩诃提婆其实并不懂得为何布罗玛会因此愤怒,他从来不懂得这样的事情。
那罗延笑道:“无论男人、女人,甚至迦楼罗,那伽,都有这样的脾气,即便是萨拉斯瓦蒂,她也滋生出了这样的情感,这并非坏事,可也绝非好事,它能让人因此而生出谷欠望,能让人由此而上进努力,可同样的它也让人沉沦,让人堕落——它被称为,嫉妒。”
说完,那罗延闭上了双眼。
而摩诃提婆,也跟着闭上了他的双眼。
他们在意识海中相会。
那意识海中,他们可以畅游过去未来,见识这三界之中的所有。
那罗延伸出手去拉着摩诃提婆,一直将他带到许多许多年之前,那个时候,也许是最初的宇宙,也许是第二次第三次……他记不得是多少次了,但是确定这是在现在之前,而那时候,他化身做凡人与那罗延在人间相会,他们尽情彼此相对,在颂歌之中欢喜舞蹈,他们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他们无上的身份,因那时的舞蹈,他们让世界遍布忄青爱。
这是凡人最为欢乐的时期。
然而,那时的梵天见这样的欢乐心生怨恨,因他只有自己,几位夫人因是凡人而相继去世,他没有欢乐,便痛恨欢乐,于是他落下诅咒,叫那罗延天与大天忘记作为神明的一切,在凡间分离,直至他们能彼此相遇。
那时候摩诃提婆明白是妒忌让梵天失去理智。但也由于这次诅咒,他们让世界更为完美,这也是为何他们不去打破诅咒的原因。
而现在……摩诃提婆的手在那罗延的掌心之中轻轻搔动,他明白,这是这一世的嫉妒之情,这一世当嫉妒也被确定之后,所有的该当如何不该如何的事情,一下子便要明朗了起来,于是,当那罗延睁开眼,为这份情绪命名的时候,它便成为了现实。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情感是出于恶意的,即便是恨意,它也能转为正义,否则即便是爱意,沦落到那充满恶意的人手中,也会转变成伤人的利器。
那罗延深知这件事,也知道神性的完整能驱散这可怕的自性带来的不足,可是,没有自性,又如何能让情感传达出它的正法?那罗延不会让自己没有自性,正如他会规劝拉克什米去寻找自性一样,他的自性,也在此时生出无穷无尽的谷欠望。
然而,他的神性却能将之包容。
摩诃提婆瞬间感应到他的谷欠望,于是,他走到那罗延身边,在他的宝座上坐下,靠在他的身上休憩了起来。
他们都不是凡人,却有着人一样的身躯,甚至有心跳,有呼吸,然而,这又并非是真实的……可说它并不真实存在,它却一直一直伴随着他们。
每一次呼吸吐纳,它就代表着着世界的一次去旧迎新;每一次的睁眼闭眼,它就代表了这世界的黑夜白昼;每一次的心跳如鼓,它就代表这世界的风火雷电地壳变迁……
“摩诃提婆?”
“那罗延……”
“摩诃提婆,你该让你的心平静下来,摩诃提婆,人间地震了。”那罗延说道,“拉克什米,过来休息吧,不要管那门口的阿修罗们了。”
确实,那些跟着来祈求原谅的阿修罗们还没能从那些侍者的曼妙舞姿中脱离出来,唯独苏羯罗与金床,被婆力古叫走,清醒了头脑。
而金床见识了毗恭吒之后,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成为至高之神!
“但是,思瓦米,那金床说要成为至高神。”拉克什米带着一丝的不满,说道,“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成功的,思瓦米,他是个坏人。”
那罗延笑了起来:“拉克什米,他正是毗阇那啊!”
这句话让拉克什米惊讶,她没有想到,原来金床与金目正是毗恭吒的两位守门人。
她好奇地问:“那他们若是死去,回到毗恭吒,还会是那妖魔中的一员吗?这毗恭吒之中因为少了他们而缺少了乐趣,他们是多么的可爱啊!可现在,他们变作邪恶的阿修罗,实在让我痛心。”
那罗延笑道:“他们回来,将会成为毗恭吒真正的武士,他们不会再有痛苦,不会再有悲伤,这真正的喜乐圆满将会长随他们的真心,女神,如果这是你想要知道的。”
拉克什米点头,她确实想要知道的是这些。而原本对于那金床的愤怒,便更是消散了。她顿悟那金床对她的渴求,诚然是对那罗延天的渴求,因她是他物质的体现,于是便让尚未能启迪智慧的金床为之迷恋。
☆、第53章 五十三
五十三
金床苦修得到了那无上的奖赏,他也得罪了那世间之母,却从中见识了毗恭吒的华贵非凡,这是任何人都梦寐以求的至高的荣耀,那无法企及的美丽,那无法想象的奢华,那无法描述的福泽之地!
于是,金床不愿意再听从他导师苏羯罗的劝诱,他一意孤行,只想要成为至高神。
苏羯罗心中有些不悦,可他并未表露,于他,金床只是阿修罗王中的一个,而他却是无数的阿修罗们的最高导师,他启迪他们的智慧,引领他们前行,也指导他们战斗,因此,他不该为一个金床而失去他应有的倨傲与稳重。他是金星之主,是仙人之子,是梵天的孙子,是有大智慧的梵仙,他明白金床所求,也有意要看着金床去这样做。
为何他不能这样呢?
祭主仙人为提婆神族所推崇成为天界导师,而他怒而领导阿修罗众,但若是阿修罗众推翻天帝因陀罗呢?
苏羯罗想得很多。
一旦阿修罗众取得胜利,他会让祭主仙人羞愧难当!
因而,金床这个力大无穷的阿修罗啊,他的脾气越来越大,与他的野心一起滋生,他的力气越来愈大,与他的国土一起增长,他每天睁眼便要攻打别国,从阿修罗的国土一直延伸,直到人间。
因他的这番作为,凡间国王祈求和平而不得,凡人痛苦哀嚎,他们的家园被毁坏,女儿被夺走,儿子被杀戮,甚至那些年轻漂亮的已经嫁人的女郎也不能免于侮辱,而她们的丈夫因为抵挡阿修罗被屠戮——凡间的国王,他们拿起武器与阿修罗们战斗,可是阿修罗们有着苏羯罗的复活咒语,他们死了又活,永远不会减少,这让凡人的军队如何与之抗衡?
那些被杀死的凡人战士,他们英勇可亲,在阎摩的指引下重入轮回,然而,再次轮回,他们难道能逃脱阿修罗的手掌?
阎摩是最初感受到阿修罗们邪恶的神明,转而,便是伐楼拿。
水神伐楼拿,他是这世间的清水,即便有人在水中洗涤自身,洗涤脏污,他仍旧洁净无比,然而,当鲜血被雨水冲入河流汇入大海的时候,水神伐楼拿第一个接受了这样可怕的恶念与诅咒。
他重病不起。
痛苦的水神日夜祈祷,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让鲜血在他的身体里继续流淌,那些来自凡人的鲜血沸腾着咆哮着,让他苦痛病重。
紧接着是阿耆尼。他作为火神,本当享用祭品,为诸神带来人间的美好,也把诸神的善意与赐福传递给凡人,然而现在,凡人死亡,那火焰只是用来焚烧他们的尸体,那些年轻的生命在他的手掌中消散,而这只能让他不堪重负!
风神伐由吹散的是骨灰,骨灰被他卷走,散落在所有的角落之中……他吹拂那些可怜人的最后一点存在的痕迹,他的心也渐渐与这些人的骨灰一起,消散得无踪无影……
诸天众痛苦不堪,唯独因陀罗,他未曾询问他的导师祭主仙人便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诸天众现如今是饮用苏摩来长生不死,他认为,若是将苏摩稀释倾倒给人间,那凡人便是不会长生不死,可也有与阿修罗一战到底的力量了,于是,他揣摩该如何将苏摩送到人间。
然而凡人怎能享用苏摩!这聪明的因陀罗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化做弗栗多来到嘉德卢的面前,用甜蜜的语言跟她说:“母亲,请听我说,天神之中有很多奇妙的宝物,其中一种便是月神旃陀罗的苏摩汁,那宝物可口非常,喝下去就能成为天神,母亲,您难道不希望得到它?父亲生命长久,而您即便有着生主的血统,但也终究是个凡人,逃不开死神阎摩的铁索,母亲,请仔细思量吧!”
那打赌的姐妹俩,那被亲儿子诅咒的妇人,因她们,祭主仙人与苏羯罗才结下了仇怨,也因她们,这苏摩便成了最为让人争夺的东西。
生了一千个那伽儿子的嘉德卢说道:“贤女,我的姐妹,你若想要打破诅咒,便叫你的儿子迦楼罗去把苏摩偷盗给我,你这样去做,我就会解除你的诅咒,不然的话,我将要让你跟你的儿子为我驱使去那海中最为美丽的岛屿,那不是我们居住的地方,那是在海中遥远的快乐岛,它难以寻觅,但是你既然被诅咒成为我的奴隶,我就一定要你背我过去,即便现在你不是我的奴隶,毗娜达,你迟早也要如我所愿!”
毗娜达听了这样的威胁心中恐惧,她知道嘉德卢说到做到,便只好叫来儿子迦楼罗,叫他去盗走苏摩汁来给嘉德卢。
迦楼罗,那巨大的金翅鸟,他人首而鸟足,翅膀巨大金光熠熠,他的双手强壮双臂有力,他的双足是利爪又好似利刃,他的嘴是鸟喙,但发髻乌黑闪亮,他生来便力大无穷,那迦叶波虽然没有完成他的祭祀,却已经许愿要生出一个强于因陀罗的儿子,这个伟大的儿子,便是迦楼罗。
迦楼罗,他翅膀一扇,便能越过高山大海。
在毗恭吒之中与湿婆倚靠着休憩的毗湿奴忽然睁开眼,他那如同明月一般的皎洁面容上露出了微笑。
“那罗延?”
那罗延笑着将手伸到摩诃提婆的面前,他手中捏着的,是一根孔雀翎。
孔雀的羽毛实在是美丽可爱,而这世间任何的羽毛,任何禽鸟,它们的羽毛都来自于迦楼罗,因而,那罗延才由此而开心非常。
“是孔雀?”摩诃提婆问道。
“是迦楼罗。”那罗延站起来,将那跟孔雀尾羽丢在摩诃提婆的身上,“我要去寻他了,摩诃提婆,迦楼罗依然苏醒。”
这便是为何那罗延一直以来都拥有孔雀翎的缘故。
迦楼罗,一如舍沙,他原本便是那罗延的侍从,却因他能力巨大,又没有舍沙的好脾性,只能缓缓孕育在毗娜达的肚子里,而现在,这便是迦楼罗回归的好时候。
那罗延消失在了原地,摩诃提婆却并没因此而烦恼,他只是拿起那根被那罗延丢在他身上的孔雀翎,仔细端详,慢慢细看……孔雀之中有许多颜色,然而,这任何一种颜色也只是因为装饰在那罗延的身上才会显得美丽多彩。
那根孔雀翎,它是绿色的,中心透着幽蓝。
在宇宙尚未成型之际,那罗延便是幽蓝的色泽,他的肌肤细腻,面容恬静,而那幽蓝的色泽深邃辽远,那是宇宙的色彩,那也是最为宁静的色彩。
摩诃提婆热爱那样的色彩,它也是水的色彩,是清凉的色彩,是冷静的色彩,更是孕育的色彩。
摩诃提婆将羽毛上的绿色细羽轻轻抚摸,这绿色,是生机勃勃,那罗延也曾用这样的颜色展示出他代表着孕育的姿态;这绿色,是春回大地,那罗延也曾用这样的颜色向人间显示出生命力的存在。
为此,他睁开额间的第三只眼,去看那罗延。
此刻,那罗延在半路上拦住了已经拿到苏摩汁的迦楼罗。
那罗延说道:“你并不贪求更多的力量与更长久的寿命,迦楼罗,这是你的美德,为此你可求一个恩典,我会满足你。”
迦楼罗道:“我愿意让我母亲从我姨母的诅咒那里解脱出来,上主,这可行吗?”
“你姨母的诅咒乃是你兄弟的诅咒,迦楼罗,这诅咒无法去除,但是它的时效只有五百年,所以你还是另求一个吧,迦楼罗,你该知道,你姨母有着高明的计谋,而若是现在去掉了诅咒,那么你母亲仍旧要面对可怕的谎言,这对她不公正。”
迦楼罗想了想,说道“那我要居于你之上!”
他这句话,让摩诃提婆瞬间愤怒,然而,那罗延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摩诃提婆,不要生气,迦楼罗只是孩子,他并不知道自己又陷入了我的手中。”
这句话让摩诃提婆冷静了下来,他当然相信那罗延的智慧。
而那罗延则对迦楼罗说:“你当然可以高举我之上,有翼者,你是如此的光辉,你品德高尚,自然能在最高的地方俯视世界。”
迦楼罗一听,马上羞愧起来,说道:“上主,我只是因您说不能解除我母亲的苦难而故意为难于您,这是我的过错,我的品德已经有亏,为此,我将答应您的任何要求,请您向我提出要求吧!我什么都能为您做到!”
在毗恭吒见到迦楼罗这样的表现,摩诃提婆不由得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他当然知道那罗延的智慧,然而他此刻更为他的智慧所倾倒,他的那罗延,那无上的智慧,那洞悉万物的智慧,那无法企及的智慧,这正是宇宙能够延续的最基本的力量。
那罗延对着毗恭吒方向微微一笑,转头对迦楼罗说道:“好吧,禽鸟之主,我对你的要求就是成为我的坐骑,而我将用你的翎羽装饰我的旗帜与战车,如此这样,你仍旧高居于我之上。”
迦楼罗马上跪下,双手合十,对那罗延行触足礼。
他方才险些亵渎至高神,怒火让他变得幼稚而又不计后果,然而,至高神又让他获得了荣耀,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迦楼罗深知,若是他居于最高处,那他母亲就要遭受更多苦难了。即便是他,即使有着比因陀罗更高的力量,但是现在人人清楚,那金床魔王,每攻打一个地方就要宣称自己是至高神……因而,迦楼罗明白,他不用担忧有邪恶的魔王来训他挑衅,更不用担心他的母亲与弟弟要遭受苦难了。
得到了奖赏,迦楼罗抱着苏摩汁去找嘉德卢,可他还没走到嘉德卢的房子里,就被一个头戴金光的天神拦住了。
这天神走过来,对他说:“名声完美的金翅鸟啊,我是天帝因陀罗,是我变作弗栗多诡劝嘉德卢要你盗取苏摩汁的,你这光彩无限的不可抗者啊,请帮我个忙吧!”
迦楼罗皱着眉,抱紧了苏摩汁往后退了退:“因陀罗,你是天帝,你做了什么啊!你为何要让我去盗取苏摩汁,又要与那可怕的女人纠结起来害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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