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但为君顾 作者:生花梦
正文 第6节
但为君顾 作者:生花梦
第6节
陈慕之出离愤怒,瞪眼站起,一米八几的个子直挺挺往那一戳,一把将君顾拉到自己怀里,举起来麻袋似的往肩膀上一扛,佯怒道:“孩子气?!”
君顾这下子不镇静了,这么大个人被扛起来实在不好受,君顾脸红地厉害,蹦腾了两下,腿也被陈慕之制住了,陈慕之扛着人回了卧室,往床上一丢,看着君顾惊魂未定红着脸喘息的样子,陈慕之顿时恶向胆边生,整个人压了上去,炽热的呼吸打在君顾脸上,这下子君顾整个人泛红地就像是在水里边煮了一遍,君顾慌乱地挣扎,陈慕之却四两拨千斤地牢牢把人困在怀里。
陈慕之也没什么过分举动,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就算是这么简单地隔着衣服和君顾贴在一起,他几乎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他制着君顾的手腕,手里触感温热,君顾有些紧张地盯着他,陈慕之低下头,嘴唇贴着君顾的脸侧,轻轻说道:“下次再说我像个孩子,小心我干出什么十八/禁的事情。”
陈慕之说话的时候,鼻息打在君顾脸颊,又热又痒,耳旁的声音温柔,但却有一丝不怀好意的调笑,陈慕之放开他的手,牢牢收紧了抱在他腰间的手,君顾躺在陈慕之怀里,几乎被他用身体包裹了起来,鼻腔里都是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淡香水味道,君顾浑身高热像是发起高烧一样,被陈慕之细细亲吻着的耳朵已经红得不成样子,君顾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陈慕之苦恼地吻了君顾一下,说道:“君顾,你该不会是怕我吧?”
君顾犹豫了半天,才偏过头,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诶?!”陈慕之自己闻了两下,有点失落地说道:“喔,是宝格丽海蓝淡香水,你喜欢我送你几瓶好了。”
君顾又挣扎了一下,陈慕之抱得很紧,君顾只好无奈地叹气道:“不用了,我不用香水。”
陈慕之抱着君顾不肯散手,缠人功力和棉花有一拼,君顾几次三番挣扎不出,突然救急似的,君顾的手机响了,君顾拍了陈慕之额头一下道:“我要接电话。”
陈慕之不情不愿地放开手,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等君顾起身从床头柜拿过了电话,陈慕之又凑上去,从君顾身后抱着他,下巴有一下没一下蹭他头顶,眼睛却往手机屏幕上瞟,看到是一串陌生号码而不是唐鉴,才放了一点心。
陈慕之才不会告诉君顾,唐鉴前几天给他打过两通电话,恰好君顾在厨房和浴室,陈慕之不仅没接,还直接删除了来电记录。
陈慕之知道这样做很不地道,但是他就是这样不要脸地理直气壮,唐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可以,他真恨不得将这人从君顾心里彻底毁尸灭迹。
君顾一接起电话,刚听电话那么说了没几句话,身体就僵硬了起来,陈慕之也有点担心,拉着君顾的手,发现君顾刚才还发烫的手都一点点凉了下来,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君顾皱了眉头,有点紧张着急地说:“那伤势严重吗?他不会被判刑吧?”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君顾松了一口气,心也落了下来,随后又急忙道:“我现在在外地,我想办法,马上赶回去!”
君顾挂了电话,整个人就有点六神无主地穿外套塞行礼,陈慕之看他不正常的状态,一把拉住他的手,皱眉道:“你冷静点,出什么事了?”
君顾抬头看他,有些难以启齿,低头说道:“我弟弟和人打架,把人打伤了,现在被派出所拘留了,我要赶回b市,保他出来。”
又是唐鉴!陈慕之心里几乎是翻江倒海,把牙都快咬烂了,君顾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魂不守舍地收拾东西。陈慕之看着他的身影,心里突然难过地说不出话来,陈慕之靠着墙站着,拳头紧紧捏住。
君顾把东西胡乱收拾好,注意到了身后一言不发的陈慕之,陈慕之明明应该不知道他和唐鉴的那些纠葛,可是他现在的神情却让君顾有些慌张和心虚。
他从来没这么不知所措过,和陈慕之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经常会忘乎所以,忘了唐鉴,忘了身世,甚至忘了自己。可是每当现实的力量将他从陈慕之构造的虚幻空间里拽出来,他就明显地看到横亘在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沟壑。
君顾看着陈慕之,他知道陈慕之不满于他对唐鉴的事过分热络和关心,陈慕之是很敏锐的人,即使他只字不提,陈慕之也或许已经在怀疑他和唐鉴的关系了。
陈慕之若是知道了他和唐鉴牵扯不清的关系,知道了那些难以启齿的纠葛,他应该会鄙弃他吧。
君顾不敢再看陈慕之,手里的动作慌乱却显得凝滞,连眼神都有些空了。
陈慕之一直以为他是多么干净质朴的人,可是呢,口口声声叫的是弟弟,却和一个已经结婚生子的弟弟有那么多不明不白的事情,陈慕之如果知道了,会怎么看他呢?
君顾有时候自己都会觉得排斥和难受,遑论旁人,遑论陈慕之。
不管会怎样,总之如果那一天到了,陈慕之那些把他视若珍宝浓情蜜意的情话,怕是半个字都不会再说出口了。
本来,他就不配的。
君顾收拾好了所有东西,犹豫了很久,才偏过头问陈慕之,他声音有点哑:“慕、慕之,机票……机票可以改签吗?”
陈慕之缓缓向他走过来,他看着收拾好的两箱行礼,又看了看这间酒店,那张他们刚刚还相拥躺在一起的大床,床单上的褶皱还在,两人却一瞬间到了这种境地。
陈慕之也不说话,开始换衣服,穿好了鞋子,系围巾,然后拉过一个箱子,冷冷开口道:“再看看,东西都收好了,就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来发一粒话梅糖!
☆、壁咚!(伪蜜月の结束==)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陈慕之第一次没有粘着君顾,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s市的江水滔滔,永不停歇,依稀可见江面上的渡轮游船,渐行渐远。
放假结束后还赖在s市这段日子,陈慕之把手机设置了静音,也不理会狂轰乱炸的邮件,一个院长如此消极怠工,感觉有负陆宸所托,冷静下来想想的确觉得很不应该。可是一旦和君顾在一起,真的就什么都忘了,只想每一分每一秒都能长些,这段日子永远过不去。
陈慕之忽然阴测测地笑了一下,窗户上倒映出那张日益成熟英俊的脸,陈慕之觉得自己这么泥足深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因为醋海沉浮手起刀落把唐鉴给片儿了。
陈医生手里的刀向来是救人的,可是如果他自己都病入膏肓了,那真的要说不准了。
君顾守在另一个窗边,出租车驶过滨江道,江边有一艘巨大的游轮形态的饭店,三层高,旗帜鲜艳,装饰的金碧辉煌。陈慕之在江边向他表白后的那晚,他们在游轮酒店里吃饭,饭后陈慕之拉他在甲板散步,甲板上没有人,陈慕之站到船头的栏杆上,大半个身子倾到外面去,君顾让他这么危险的动作吓到了,紧张地抱着他,深怕他一不留神跌倒江里喂鱼。陈慕之回过头笑着,江边的风吹得他黑发飞扬,格外风流潇洒,陈慕之笑着扣住君顾抱着他的手,笑着大声道:“君顾,你应该喊you jup, i jup!”
君顾不自觉笑了起来,眼前景致有些模糊,出租车驶离江边,那天那个强硬地把他抱在江边栏杆上剖白心意的男人身影渐渐模糊,听不到江水流淌,听不到风声簌簌,那些深情话语,言犹在耳,却也越来越不真实了。
君顾回过头,看向此刻神情冷漠面容严肃的陈慕之,君顾笑容有些凄凉,他叹了口气,年复一年,他都能忍受整个世界的冷漠以待,那陈慕之一个人的冷漠,也不算什么的。
到达机场的时候上下午三点半,陈慕之想了办法托人把机票改签到了四点半的一趟飞机,然后赶着拖运了行礼,机场人不少,等到过了安检登机口都快关闭了,两人恰好赶上,进了机舱找到座位,赶着起飞前陈慕之给崔亦棠打了电话告别。
崔亦棠刚好下了一台手术,累得够呛,两人说了几句,崔亦棠也没细问,只说明天再联系。陈慕之刚挂了电话,沈皓就打了进来。
“喂?小陈子?”沈皓调笑道:“年节都过了这么久,还没见到你一面,听说你现在耍大牌,旷工到天怒人怨,要陆宸亲自打电话请你回来?”
陈慕之现在都没心情和他逗嘴了,只说:“小皓子,我刚上飞机,还有几分钟就要起飞了,这就回b市,任劳任怨给你们家那口子效劳。”
沈皓豪爽地笑了半天才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听秦沐川说你走的时候可是带着家属?乐不思蜀也是人之常情嘛。不过有对象不给哥哥看就不对了,连秦沐川都见过,我还蒙在鼓里呢,我说你前些个月怎么那么反常,原来小陈子春心萌动哈哈哈哈……”
陈慕之头痛地扶着额头,无力道:“我受够你了。快让陆宸来收了你这个妖怪吧。”
沈皓大手一挥,仗义道:“四点半的飞机?那七点就到了吧,正好今天公司清闲,七点钟哥哥去机场接你们啊,到时候联系。”
飞机机舱门关闭,陈慕之也挂了电话,从机场到上了飞机,陈慕之一直忙碌着,都没正眼看君顾一眼,也没和他说话,君顾看向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失落,动作也越来越小心翼翼,像是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打电话,君顾就一直沉默地坐在他旁边,透过小小的窗口看向机舱外,他的衣服不厚,陈慕之给他新买的那些贵重衣服他也不穿,身形有些单薄,整个人都很落寞,就像是陈慕之初见他的时候。
君顾一直试图把自己缩起来,不要太起眼,就卑微地躲在角落里独自悲欢。陈慕之想方设法把他拉出来,暴露在阳光下,对他好,对他笑,那段日子,君顾从防备重重到沉溺其中,话也多了,有时会发自内心的笑,有时会和他袒露心声。
而陈慕之的冷漠就像是一道墙,又把君顾隔绝回那个阴暗的角落,他就这样继续缩起来,让自己孤绝麻木一点,好像痛苦就能少一点一样。
陈慕之一向感情用事,也经常喜怒形于色,过了这么久,冷静了一些,那些怒气和醋意也消散了一点,看着这样的君顾,就感觉到心疼。
是他招呼都不打一声硬要把君顾从角落里拉到太阳下的,他又怎么忍心在他开始习惯阳光的时候,再亲手把他推回去呢?
陈慕之侧过身子,拉出君顾座上的安全带,亲手给他系好。君顾搞不清他的情绪,也紧张于他这样的忽冷忽热,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上人不少,乘务员又几次三番送饮料餐食,陈慕之始终没和君顾说几句话。
飞机落地,机舱门打开,人流开始涌动,他们已经离开s市,回到了b市的土地。
两人下了飞机,一前一后走着,陈慕之看着前面君顾的背影,前几天他们还那么亲密,怎么现在就到了这种境地。
君顾就要去找唐鉴了。
他这么冷漠,君顾一定不会再和他住在一起了。
君顾要离开他了。
陈慕之心口突然发痛,就连松松系着的围巾都有些让他喘不过气。
他那些永不放手的甜言蜜语并不是敷衍和欺骗,但是……
君顾没有错,是他错了吗?可他也这么难受。
谁让你爱上他了呢!
往提取行礼处走的时候,路过无人的拐角,陈慕之突然跨步向前,一把拉住君顾的胳膊,把人用力推在墙角,手撑上去,深深地望着君顾。
君顾被他禁锢在怀里,难得没有挣扎,只是仰头看他,神色却带着种急于解脱的痛苦,陈慕之看着他的眼神就觉得心疼地难以抑制。
陈慕之的吻落下来的很突然,近乎是急切粗暴地啃咬他的嘴唇,他的力道很大,不容他拒绝,陈慕之前所未有的强势,舌头蛮横地挤进去,激烈地扫荡他的口腔,纠缠他的舌头,津液交融,喘息相闻,陈慕之的吻过于激烈和持久,君顾喘不过气,浑身都发软。
☆、小陈子和小皓子
陈慕之抱住他的腰,将他发软的身子靠上自己,支撑着他,吻他的嘴角,悄声道:“不是故意不理你,只是我也不好受。可能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患得患失喜怒无常,别怪我,好不好?”
君顾愣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慕之,我不怪你。只是,我早就说过,我们不是一类人,我也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你别再执迷不悟了,这样陷下去,是两败俱伤。”
陈慕之抱紧了他,紧张地盯着他,君顾好不容易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已经软化,这下似乎又缩回去了,陈慕之有些着急,解释道:“不是那样的……君顾,我不是骗你,从前对你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我以后会好好对你。夫妻都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不能一棒子就打死我啊。”
“慕之,对不起。”君顾突然说道:“是我让你失望,让你生气。我不希望你忍耐自己的情绪,你根本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都是我……”
君顾突然伸手,拉住了陈慕之的外套,艰难地说道:“我不太能适应……”
陈慕之突然呛了一下,苦笑道:“你个傻瓜……别人对你坏,你还要适应,有你这么傻的么?”
陈慕之握住君顾的手,吻了吻,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他拉着君顾去取行李。
君顾在后面跟着,他看着陈慕之的背影,觉得自己似乎正在不自量力地飞蛾扑火,渐渐地,一步一步,无可抗拒地,去赶赴一个必然末路穷途的结局。
无所谓了,君顾和陈慕之在转盘处提取了行礼,陈慕之打电话联系沈皓,两人走出航站楼,君顾看着陈慕之重新精神抖擞的样子,也轻轻笑了一下,既然慕之他不到黄泉心不死,那他也不好明哲保身,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两人出了航站楼门,沈皓已经等在外面了,陈慕之感动于这混小子的良心发现,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结果沈皓冲过去,一把打掉陈慕之伸过来的手,照直走到君顾身边,摘下墨镜臭屁地甩了甩头,一双桃花眼笑得别有深意,握住君顾一只手叹道:“这位同志,鉴于终于有人为民除害收了陈慕之,党和人民对你表示对真切的感谢!”
君顾抬头看向沈皓,一时跟不上他大脑的逻辑。
陈慕之扶额叹气,沈皓明明长着英俊贵气又带点倨傲的一张脸,最适合在神坛上装高冷,却偏偏要到民间当逗比,真是操碎心了。
陈慕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君顾的手从沈皓的魔爪里掰出来,对着君顾指了指沈皓,又指了指脑袋,说道:“他脑子不太好使,原谅他。”
“嘿!”沈皓掐了腰,正要和小橙子发火撕逼,君顾赶紧头痛地站到两人中间,‘教育’陈慕之:“好了,人家这么热情,还这么远来接机,别孩子气。”
沈皓看着陈慕之气焰一下子低迷了下来,一副妻管严的憋屈样子,当即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把眼泪笑了出来。
看着陈慕之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沈皓得意的帮君顾把行礼放到了后备箱,对着君顾勾肩搭背挤眉弄眼道:“诶?还真有人能把这么油盐不进的家伙教育好啊?佩服佩服,诶,听秦沐川说你叫君顾是吗?君顾,这名字好听,我叫沈皓,待会把电话给你,以后小橙子要是敢不听你话,你就告诉哥哥,哥出面找人把他收拾利索了。”
看着胡乱和人称兄道弟的沈皓,君顾也有点头痛,沈皓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人都有点难以适应,搂着他肩膀的手也让他有点紧张。所幸沈皓长了一张好脸,虽然有着难以磨灭的纨绔味道,但是仔细看上去,反倒也很让人熟稔安心。
这下陈慕之炸毛了,要是别人这么不知廉耻地搂着他家君顾不放手,他早冲过去把人打趴了,可惜对着沈皓这么个祖宗是打不得拍不得,陈慕之一边恨恨地掰开沈皓的手,一边阴测测地威胁道:“你再动手动脚,我可要和陆宸谈谈了。”
沈皓条件反射“蹭”地缩回了手,蓦然感到一阵寒意,甚至因为活动过度的腰背都有点疼,沈皓立马戴上墨镜打着呵呵道:“上车上车,别这儿堵着,妨碍公共秩序!”
上车以后,君顾商量着和沈皓说:“沈先生,你可不可以先把我送到市朝阳分局派出所。”
一听“派出所”三个大字,沈皓脑子里就像有口大钟嗡嗡敲响,弄得他脑仁都疼了,沈皓一边开车,一边心有余悸地嘀咕道:“干嘛去派出所……”
君顾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一眼陈慕之的神色,出于尊重,还是对沈皓解释道:“我、我的……弟弟,他把人打伤了,我要去保他出来……”
“哦?”沈皓问道:“没大事吧?需不需要我找人帮忙?”
君顾诚恳道:“我现在不太清楚情况,但据说不是很严重,应该不必麻烦沈先生的,谢谢你。”
“嘿。”沈皓笑了一声,从后视镜看君顾,一张温文儒雅的脸,眼神看起来纯净温柔,五官其实很有型,尤其仔细看唇形美好,带着一点浅笑的时候像是杏花春雨一样让人感到特别舒服的存在。“你说话也太客气了,像个书生,声音也是,听你说话跟拍古装戏似的。”
沈皓说完又从后视镜里看陈慕之,陈慕之一脸防备又憋屈的表情,沈皓心领神会,心情大好,揶揄道:“小陈子,一脸便秘样干啥呢?怕我抢人啊?也是,君顾这么温柔的人配你这毒舌腹黑自恋狂真是可惜了。没看出来啊,你这吃醋可是一把好手啊。”
陈慕之阴测测地盯着沈皓的后脑勺,一把搂过君顾,对着沈皓别有深意地笑道:“哪里哪里,都是跟陆老板久了,有样学样。”
沈皓被一口唾沫呛得说不出话来,悻悻地揉了揉鼻子专心开车,时不时狠狠地瞪越来越缺德的小陈子两眼。
☆、放唐鉴出来溜溜→_→
君顾不太说话了,车越往派出所的方向开,君顾就越紧张,陈慕之到最后发现他的手里都是冷汗,陈慕之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皓把车停到派出所对面的街道,摸摸鼻子看着那边大门上的警徽道:“那什么……我在这里等你们,要是不好搞定就给我打电话。”
君顾推开车门,有些犹豫地看了陈慕之一眼道:“你、你要是不想……你可以和沈先生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可以。”
陈慕之犹豫了一会儿,车门就已经关上了,君顾自己一个人向派出所大门走去,陈慕之在车里望着,即使不像最初的嫉妒和气愤,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皓从驾驶座跳到后座,递了一支烟给陈慕之,挑眉道:“怎么回事?秦沐川和我说你就是一时兴起闹着玩,不过我看不像啊,把人看得够紧嘛,怎么现在倒不跟着了?”
陈慕之接过烟,不过没有点燃,只是叹着气打开窗子,看着君顾消失的背影,神情突然有些疲惫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沈皓虽然没太多文化,但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的,这么简单明了一句还是自以为懂的,沈皓吸了口烟,撇嘴道:“沟渠在哪?”
陈慕之苦笑了一下,下巴对着派出所的方向一抬。
“嘛?!”沈皓有点受惊:“弟弟?!”
陈慕之瞪他,没好气道:“不是亲生的,孤儿院一起长大。”
“啧!”沈皓摇头道:“这可不好整啊,青梅竹马,相依为命,你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墙角不是你想挖,想挖就能挖!”
陈慕之简直不能和沈皓多说话,越说越绝望,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是偏偏还觉得沈皓的胡言乱语往往还总是揭示了那么一点真理。
沈皓死缠烂打问陈慕之君顾、唐鉴和陈慕之三人的关系,陈慕之糟心得厉害,哪有功夫和他闲扯,可是沈皓的好奇之心如滔滔江水,哪有那么容易打击,沈皓没好气地拍着座椅道:“还能不能处了?!我和陆宸的事儿你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我拿你当朋友,你这么不够意思,嘴这么紧,防贼啊?”
陈慕之被他弄得头疼,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那点为数不多的君顾和唐鉴,一个无怨无悔的傻瓜和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渣之间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陈慕之叹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君顾从来没和我说过,我就是靠调查来的一些资料和自己观察到的一些细节拼拼凑凑猜的。”
沈皓听完了却不怎么做声,抽完一支烟,才深深叹了口气,眼神有点晦暗。
唐鉴竟然结婚生子了,君顾对他那么好,几乎既当哥哥又当爹还得陪床,而世上竟然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人。
时至今日沈皓还记得当初陆宸结婚时,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像是钉到骨头里一样,绝望铺天盖地。
想必孤独又无助的君顾比起他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皓心中也有些不忍,看了陈慕之一眼,不知道再多说什么,拍了拍他肩膀干巴巴道:“好好对他。”
陈慕之从车窗往外看,突然注意到一辆停在派出所门口的白色宝马,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车牌,陈慕之曾经调查过唐鉴和他老婆刘卉,知道这辆宝马应该是刘卉的。
陈慕之心里一提,看着刘卉进了派出所,连忙打开门冲出去,沈皓在他身后喊:“你别激动啊,如果搞不定给我打电话!”
陈慕之跟进了派出所,正要往门里跑被人拦住了,一个人高马大穿制服抽烟的中年男人,一手夹着烟,一手拉住他胳膊道:“陈医生?!”
陈慕之转过头,停下脚步瞅他一眼,脑中稍一运行,认出了这是自己以前一个癌症病人的家属,问道:“刘先生?”
“诶!”那人丢了烟,在地上踩了两脚,笑道:“陈医生,我妈前两天还念叨你呢,说让我好好谢谢你,过年的时候从你们医院要了地址,可是去你家拜访好几次都没人,我……”
陈慕之着急地瞅着派出所门内,无心应付寒暄,尴尬打断他道:“我前不久出去了一趟,刘先生费心了,心意我领了。那什么……我还有点事情,我们改日再叙……”
正说话呢一个小警察推门而出,对着陈慕之旁边的人说:“刘队,唐鉴家属都来了,人已经带出来了,您看……”
陈慕之一挑眉,意外道:“刘先生是警察啊?”
刘队笑道:“诶?以前没和陈医生说吗?陈医生今天来这是什么事,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陈慕之摆手叹道:“就是这个唐鉴的事!是我朋友的朋友,究竟怎么一回事?您给我说说。”
“哦。”刘队摸了摸鼻子把旁边的小警察拽过来道:“好像是小事一桩,所以我没怎么过问,让小赵给你说。”
小警察说道:“咳,说起来够丢人的。那个叫唐鉴的,劈腿,说是跟个女上司怎么样……然后被他老婆和大舅子知道了,大舅子为了给自家妹子讨个说法,叫了两个人想揍这姓唐的一顿,没成想唐鉴够厉害的,把三人全揍医院去了,这不,街头斗殴,有人报警,就逮进来了,其实就是自家点事儿!”
陈慕之听完之后心里膈应的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这特么是人干事?唐鉴孩子都两三岁了被人逮住劈腿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地能把人揍医院,这个混蛋,为了所谓的刘卉辜负了一心待他的君顾,既然都选择和刘卉结婚生子,偏偏还要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还对君顾纠缠不休。
陈慕之气都不顺了,深呼了好几口气,前月为了找唐鉴麻烦,他找人弄了几张他和一个女上司的暧昧照,就是搂个腰贴个脸,也不算过分,但是十之八九这些照片让刘卉有了戒心,这才在年后真的捉奸在床。
当真是无风不起浪,陈慕之也不算冤枉他,这种人渣,真是对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小赵继续说道:“那什么,唐鉴的朋友来保释他了,他妻子那方面当然也希望家丑不外扬,这事儿就不追究了。您别担心。”
不追究?!这才是陈慕之担心的呢!这个唐鉴,不知道哪里来的好命,君顾对他逆来顺受,刘卉也对他包容忍耐,这家伙不受到应有惩罚,迟早变本加厉。
陈慕之点点头,对刘队说:“那个,来保释唐鉴的那个,是我的朋友,我能进去看看吗?”
“可以可以。”刘队笑道:“让小赵带你进去。”
“嗯。”陈慕之又问道:“唐鉴的妻子有到吗?”
小赵点头道:“因为还有些材料要备案,尤其是他大舅子那边同意私下调解的证明,唐鉴的妻子去三楼上缴材料了,您找她?”
陈慕之摆了摆手,小警察将他请了进去,君顾已经签好了相关材料,小赵过去打开了唐鉴的手铐,说道:“算你运气好,没闹出什么大事,都是自家人,下手那么狠,以后注意,否则有你苦头吃!”
作者有话要说: 出来了,马上要出来了,撕逼大战在即……
☆、与君相决绝
陈慕之摆了摆手,小警察将他请了进去,君顾已经签好了相关材料,小赵过去打开了唐鉴的手铐,说道:“算你运气好,没闹出什么大事,都是自家人,下手那么狠,以后注意,否则有你苦头吃!”
唐鉴是多心高气傲的人,到了这种时候也不嘴软,活动了一下手腕,没有做声,只是那张一向张狂帅气的脸有些颓然,眼底也有些发青,用惯了啫喱的头发此刻却没什么精神杂乱地堆砌着,到底还是显出了一丝狼狈。
唐鉴抬起头来,一眼看见了神色黯然的君顾,表情立刻不自然了,英挺的眉峰皱起来,眼神也有些躲闪,但还是一步步向君顾那里走去。
走到了君顾面前,可能薄情如唐鉴也感到一丝羞愧,他高大的身躯蜷缩了一点,开口时声音有点嘶哑:“你,你来了……”
“……嗯。”君顾过了一会儿才回应他,声音微不可闻。
唐鉴突然有点激动,伸手就要握君顾的手臂,君顾抬手拦了一下,低声道:“不要打扰警察办公,出去再说吧。”
唐鉴跟着君顾后面,出到外面的走廊的时候,才看到站在走廊口的陈慕之,刚才颓靡的样子一下子不见了,像是好斗的野兽一样蓄势待发,浑身都充满了敌意和防备,眼光不善地瞪着陈慕之,狐疑道:“怎么是你?”
陈慕之冷笑:“怎么不能是我?”
君顾有点头痛,更多是疲惫,说道:“慕之是陪我一起来的。”
唐鉴蓦然瞪大了眼睛,拳头捏得咯咯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哥,我一个月不见你,就已经从“陈医生”变成了“慕之”?!”唐鉴看向陈慕之,笑容危险而扭曲,口吻微妙道:“好手段啊陈医生,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看来还是我掉以轻心啊。”
陈慕之并不想和他多废话,冷冷道:“唐鉴,从法律角度讲,君顾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他选择谁,和谁在一起,你也无法干涉。我奉劝你,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子孩子吧。”
唐鉴神色越发阴沉,几乎是恨恨地盯着君顾道:“在一起?”
唐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难以置信地盯着陈慕之和君顾,往后退了几步,突然毫无预料地一脚踹翻墙角的垃圾桶,指着陈慕之,几乎咆哮一样对君顾说:“你和他认识多久?!你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吗?!我不好,那他呢?他有多好?!他有多清高?两三个月,谁不会装啊?!你看着,我也要看着,我看他能装多久!”
唐鉴表情扭曲,突然又毫无预料地笑了出来,阴测测道:“哥,你总是那么笨,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人,我告诉你那么多次……”
君顾看着唐鉴,突然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他不知道唐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善良、不仁慈、甚至没有多少廉耻道义之心,做不好的事,存不好的心,还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所有人。
这是他的弟弟啊。
他从小看着长大,用心呵护照顾的弟弟。
他不吃不穿,也要让唐鉴吃好穿好,他在漆黑破败的工厂做工,只希望唐鉴能在学校里吃穿不愁,他被人瞧不起,也希望唐鉴让人瞧得起。他忍受他的背叛、欺骗、暴躁,忍受邻居的流言蜚语和冷漠白眼,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他付出了一切,做尽了所有的能做的事,依然温暖不了唐鉴那颗日渐迷失的心。
少年时的唐鉴脾气还是很好的,英俊帅气,懂事听话,成绩也好,学校里追求他的人很多,他回家就发现装了一书包的情书,他丢进炉子里全部烧掉,笑得傻乎乎地说:“我才不喜欢她们,我只喜欢哥。”君顾生病了他会哭,会走街串巷受人白眼地讨药,整夜守在他床边,脸色憔悴嘴唇干裂,像是生病的是他一样。
……那些过去,想来竟然已是十几年前,那样遥远。
即使后来的唐鉴变得有多不好,有多无情,他总记着年少时那些相濡以沫的时光,那时日子很寒酸但也很简单,唐鉴不会算计,也无从背叛,做得最让他生气的事也无非是为了赚钱补贴家用逃课摆地摊。
那样单纯如水的日子,他总以为有一天能够回得去,眼下不过是暂时误入迷途。可是他经历了这么多,自唐鉴上大学以后,南辕北辙再无归路,这些年的光景,耗掉了他所有的幻想和希望。
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竟然让唐鉴一日日变得面目全非,他为他一步步退让,委曲求全逆来顺受,却没能让他变得更好,反而变本加厉。
是不是他做错了,唐鉴才会是今天这样死不悔改没心没肺的样子?
君顾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仅仅是盯着那张脸,如烟往事重回眼前,二十年的悲欢歌哭历历在目,却又被现实伤得灰飞烟灭,再也回不去了。
君顾那样悲伤凄凉的眼神和溢出眼眶的泪水好像也触动了唐鉴,唐鉴身上的戾气消散,在君顾的眼里,他好像也看到了些什么,那些年少时明媚的笑容,炽热的体温,单纯的依恋,那些不掺杂质的过去,那时还没有欺骗、没有背叛,相依为命的生活贫瘠但却让人心安。
唐鉴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拳头,背靠着墙,身体无力地往下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哥……”唐鉴声音嘶哑:“人都是要长大的,也都是会变的。”唐鉴的声音也带了哽咽,那样高大英挺的一个男人,他说:“不只是我,陈慕之,他也会变的。”
唐鉴的声音带了点笑意,又有点柔软:“哥,这世上不懂变通的傻瓜,也只有你一个了。”
陈慕之看着这样悲伤绝望的两个人,他突然觉得胸口闷地发疼,他竟然忘了,他们之间又怎样血泪交织的二十年,二十年……这二十年与他无关,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任何人都无法涉足。
这样一段他用尽全力都无法毁尸灭迹无法抹煞的记忆,让他眼红嫉妒几欲成狂,却又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陈慕之将泪流满面的君顾拉进怀里,他抱着他,给他擦干眼泪。可是一旁的唐鉴却眼红疯了,他冲上来,死死制住陈慕之的胳膊,阻止他碰君顾,而后恶狠狠地盯着他。
“陈慕之,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陈慕之盯着他,面无表情道:“放手,我们要走了,没空和你多废话。”
“想带他走?你做梦!”
陈慕之冷笑道:“唐鉴,君顾是我的,以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唐鉴似乎又被刺激到了,陈慕之异常的敏锐已经察觉到了唐鉴的右拳向自己腹部挥来,陈慕之心中冷笑,他的力量或许不及唐鉴,但陈慕之熟悉人体每处构造,出手即是致命要害,真动起手来一击即中不说大半还能一招毙命,而且陈慕之的爆发力和反应能力极强,上学的时候校运会的百米记录一直是由他保持。
但他可不想和唐鉴动手,君顾天生正义感同情心发达,一定会站在弱者那边,陈慕之一时之间脑子千回百转,最终是心甘情愿吃了唐鉴又狠又准的一拳。
“呃……”唐鉴的拳头当真不是盖的,怪不得战斗力将三个人打进医院,陈慕之连连后退,胃中气血翻涌,一阵闷痛,额头都见了汗。
唐鉴怒气当头,没准备善罢甘休,挥拳又像踉跄后退的陈慕之打去,君顾大惊失色,当即扑到了陈慕之身前,唐鉴力道过大,来不及收回,陈慕之瞳孔一缩,抱着君顾翻了下身将君顾压在身下,后背又承受了一记重击。
唐鉴尤不解气,在对着抱着君顾躺在地上的陈慕之又踹出一脚时,陈慕之也忍不住了,唐鉴这人真是个疯子,打人力道过于凶猛,但是胸前和背后两拳伤势已不轻了,再让穿尖头皮鞋的他踹两脚,他可要英年早逝去了!
陈慕之瞅准时机,掌风犀利,横插过去握住唐鉴腿弯,找准穴位两指一按,兜着唐鉴的腿用力一扯,登时拉他个人仰马翻,唐鉴一时没有防备腿软仰面倒地,捂着发麻的腿恨恨地看向陈慕之。
君顾过于担心陈慕之,一张脸变得青白,嘴唇也褪了血色,抱住陈慕之扶他起来,心疼地看着陈慕之因为受伤疼痛而渗出冷汗的脸,着急地给他擦干汗水道:“我们这就去医院。”
唐鉴坐在地上,腿被击中穴道,一时之间酸麻不堪,他看着陈慕之越过君顾的肩膀向他抛来一个嘲笑而又志得意满的眼神,顿时怒火中烧,朝着君顾说道:“哥!姓陈这混蛋绝非善类,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够了!”君顾回头,神色痛苦地对唐鉴说:“我和你,才是执迷不悟……”
唐鉴呆住,君顾摇头哽咽道:“你总是自以为是,你刚刚因为打人从派出所里放出来啊,你难道还是那么心安理得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君顾看着唐鉴,他用简单的寥寥数语,将生命中二十年来唯一的亲人连骨带血地剖去,不是不痛的,君顾声音发颤:“你是有妻儿的人了,为什么还是……你你当真要辜负尽这世上所有人吗?人活着,不能那么自私,你懂不懂……”
陈慕之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捂着了胸腔,走过来搂住君顾发颤的身子。
君顾垂了眼睑,黯然道:“唐鉴,这次我来保释你,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一点事了。”
“过几天我去你的房子收拾行李,从此往后,你好自为之吧……”
唐鉴难以置信地坐在地上,望着君顾和陈慕之远走的背影,巨大的失落和愤怒攫住了他,他静静攥着拳头,喉咙像是吞进铅块一样堵得发不出什么声音,突如其来的沉重将他整个人压得喘不过气,也无从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撕了撕了……但是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快人心的事啦。。真的是很无奈,很心酸的。二十多年,何至于此。。。哎╮(╯▽╰)╭以后会有唐鉴的番外吧,楼主每次构思这个番外的时候就心塞得很难受。。。
前几天木有更,今天给大家粗长一点,否则快开学了楼主估计就要变成蝴蝶飞走了。。。。
☆、糖醋肉(上)
君顾和陈慕之出来的时候,恰好刘卉从对面走过来,高挑明艳的一个女人,浅棕色的长卷发,穿着米白色的羊绒小袄。
刘卉应该并不认识陈慕之和君顾,但是路过两人身边的时候,突然顿住回过头打量君顾,君顾担心陈慕之的伤势,没有太在意刘卉的眼神,为免节外生枝,很快扶着陈慕之走了。
沈皓远远看见陈慕之不太对劲,开门跳下车来快步走到两人身边,看着陈慕之捂着胸口脸色发白,边扶他进车门,边急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动的手?警局还有这种事,没王法了啊?!”
陈慕之进了车门靠着椅背休息了一会,摆手道:“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回去上点药就好了。”
君顾有些担心,又万分内疚地看着陈慕之,有点不知所措地说道:“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了。”陈慕之摆了摆手道:“真没什么事,回家吧。”
沈皓看见两人状态都不太对,尤其是君顾眼神很乱,神情脆弱,好像不堪负重的样子,沈皓唏嘘一阵,乖乖开车往陈慕之家走,不敢再多过问两人的事情。
回了陈慕之家,看两人都不甚方便,气氛诡异,沈皓也不便多留,匆匆告辞了。君顾将陈慕之扶上二楼的卧室,着急地问:“哪、哪里有药酒吗?”
陈慕之看君顾眼神都有点对不准焦,嘴唇都是白的,也叹了声气,指着不远处一个医药柜道:“那里面有个白色的盒子……”
君顾拿出了医药箱,手忙脚乱地抱到床头,脑子里却像是被搅乱了,眼前一阵阵发晕,看着药箱里满满当当的东西,一时分不清都是些什么,失手碰倒了几个瓶瓶罐罐,心中更是慌乱。
陈慕之叹着气握住了君顾的手,将人半抱着安慰道:“君顾,我知道你不好受,你冷静点……”
君顾怕自己压到了陈慕之的伤口,动作僵硬地撑起了身子,额头抵着陈慕之的肩膀摇了摇,闷声道:“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陈慕之卧房里带有洗手间,君顾进去打开水龙头捧着水浇在脸上,从冷水管道流出来的水冷得有些刺骨,他打了好几个寒颤头脑才有些清明。他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瓷砖上,手指冰凉,脑仁发疼,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打开门疾步走到陈慕之床前。
陈慕之将外衣都脱了,正在动作僵硬皱着眉头剥贴身的衬衫,扣子解开,君顾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陈慕之胸腹处已经开始散开的一片淤青。
陈慕之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君顾冲到了床边手指发抖地触碰那片淤青,陈慕之缓过气,看着君顾低垂着头,眼角发红,伸手搂着他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男人嘛,这一点点伤算不得什么,别为我担心。”
君顾抬起身子,抖着手将陈慕之半脱的衬衫拉了下来,果然后背也是一大块的青紫,唐鉴下手从来都不知轻重,君顾心疼又愧疚地看着陈慕之身上的伤,像有什么堵在喉咙里一样,难过地说不出话。
陈慕之自己从床头的药箱里找了一点惯用的外伤药膏,君顾从他手里接过,又用棉棒沾了,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陈慕之的伤口,给他上药。
陈慕之低头看着君顾认真的表情和那双略带湿润的深黑眸子,即使伤口还有一点疼,他也全感觉不到了,只觉得心里又暖又软。棉棒蹭在伤口上,一遍遍涂着药膏,君顾微凉的手指会不经意触碰到他紧绷的肌肉上,陈慕之倒吸一口凉气,攥了拳头,情难自已。
上药上到一半,陈慕之就觉得这真是一场酷刑,他身下已经蓄势待发地涨了起来,君顾却毫无自觉地认真上着药,那种带些哀伤的眼神,凉凉的,坐着一点床沿,弯着单薄的脊背,又乖顺又认真。陈慕之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感受那曲线光滑流畅的脊背,两人挨得很近,陈慕之可以闻到君顾身上那种清淡的让人安心的清香体味,陈慕之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君顾揉进了自己怀里,紧紧地拥住。
君顾措手不及被抱了个满怀,一时惊住,手一抖,药瓶和棉棒差点都扔了。他抬起头,莫名有些紧张,忐忑地盯着陈慕之。
陈慕之伸手拿掉他手里的棉棒和药膏,重新把人抱紧,低下头动情地亲吻着君顾,君顾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太乖顺,一动不动地任由他亲吻舔/弄。
君顾口腔里的味道简直让陈慕之意乱情迷,亲吻变得激烈而漫长,君顾的舌头被他吮得发麻,口腔内壁也有些酥软,过于持久的接吻让他近乎窒息,头脑都不清明了,混乱不堪地被激吻着,只感觉到陈慕之将他整个人抱上了床,炽热的手掌从针织衫下探了进去,“嗯……”君顾摇着头,不知道该怎样拒绝那种酥麻的感觉,那样地温度烫的体温一向偏冷的他浑身颤抖。
等到陈慕之饶过他,意识混乱的君顾大口大口喘息着,迷茫之中才发现外面的针织衫已经被陈慕之剥掉,身上最后一件衬衫也被解开扣子,衣衫半退,不待他有任何反应,陈慕之埋头在他露出的肩头轻轻啃咬,君顾被他激的身上发抖,手上无力地推拒着他,陈慕之却将他抱得更紧,从他脖颈上抬起头,喘息着笑了一下,声音从未有过地低沉惑人:“君顾,你的味道简直太好了……”
君顾摇了摇意识不清的脑袋,喘息着看向陈慕之,刚刚上药时并没有注意到,陈慕之年轻而有力的身躯,脱掉衣服腹肌漂亮得恰当好处,胸膛结实宽广,臂膀也坚实温暖,这样的身躯虽然极具力量和美感,但是他的脑子却“嗡”地一响,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唐鉴,心理上的排斥和痛苦骤现,他顿时紧张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
陈慕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看到君顾排斥的样子,心里却凉了几分,他一时之间心中酸涩发堵,喉口那句“为什么唐鉴可以,他不可以”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陈慕之将两人位置调转,将君顾压在床上,埋头逗弄舔舐他的胸腹,任那单薄的身躯在自己怀里颤抖,发出轻微而无力地声响。
“君顾,君顾……”日思夜想的身体就在自己的亲吻啃咬下渐渐泛红,手掌覆上去触感极佳,这样的满足感让陈慕之难以自持,身下涨得发疼。
陈慕之重新将人搂起来,君顾紧张地捏他的肩膀,陈慕之英挺的脸在他视野中变得清晰一些,他注意到陈慕之嘴角那个明显的梨涡,让他显得温柔了少许,君顾心中翻岊搅,手紧紧地捏住陈慕之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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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肉(下)
激烈的欢爱里两人都有些失控,汗水交融,陈慕之把君顾抱在腰上,由下而上的顶/弄让人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的迷/乱。
“啊……”陈慕之心满意足地叹息着,健壮结实的身躯有力的顶岊弄欺负着身下的人,身上的伤也像是突然痊愈一般完全觉察不到丝毫,他看着君顾失神的样子,身上沁出一层薄汗,总是苍白偏冷的肌肤渐渐滚烫泛红,眼角的泪水和凌岊乱地额发诱人地厉害。
陈慕之几乎红了眼,此时的君顾近乎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风景,他牢牢抱紧君顾,身下凶狠的进入,想要完全占有这个人,再也不被任何人染指触碰。此时此刻,他对唐鉴竟然有了一种从未如此强烈的嫉妒和恨意,想到君顾这样美的样子被他见过,这么好的君顾被他拥有过,他就恨不得举刀杀掉那个人。
警岊察局里君顾和唐鉴的对视中似有千言万语,而他却被摒除在外,即使看起来最终的赢家是他,但是那也是因为自己的一点心机,若是他失手伤了或弄死了唐鉴,君顾不要说像如今这样在他怀里,怕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
强烈的嫉妒和爱意让陈慕之动作格外凶狠激烈,君顾有些承受不住,嘶哑地道:“慕之,求求你,轻、轻一点,我受不了……”
陈慕之发泄过后,稍微冷静下来,看着被欺负地过分地君顾,眼角红红地躺在他怀里,柔软的身躯使不上什么力气,身体里还涌岊出他注进去的液体。一时之间陈慕之心头百味陈杂,心疼地抱紧了君顾,这才注意到君顾下岊身一直半硬地挺着,也没有高岊潮。
陈慕之身上发冷,令人意乱情迷的欲岊望过去,他看着君顾却没了刚才感觉的万分舒爽,心中像堵住了似的难过。
他伸手过去,想要帮君顾弄出来,君顾无力的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他有些太累了,已经承受不住,哑声道:“别,不用了……”
陈慕之顿时僵了身子,渐渐地露在被子外的身躯感觉到发凉,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疲累的君顾,心也有些凉了。
原来在他心里这么圆满幸福的一场欢岊爱,却好像是自作多情的独角戏。
陈慕之沉默地看着君顾,心情低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休息了一会儿,抱着君顾去洗了澡,然后把君顾塞进被子里,自己坐在床头继续上了药,然后关灯睡觉。
刚才浑身还是像烧着了一样炽岊热滚烫的感觉,现在却只感到寂静黑夜里彻骨地冷。
君顾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反复被杂乱的梦境惊醒,最终都不敢再继续睡去。
听着身旁陈慕之的呼吸声,他缩紧了身子,发现自己一丝岊不挂,觉得很难堪。
君顾其实对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欢岊爱并不能太适应,在唐鉴第一次对他半强迫之前,他甚至都觉得这种事情是不可思议的。
他一直把唐鉴当弟弟,当亲人一样地对待,他心里的道德尺度根本接受不了和唐鉴发生那样的关系,在刚开始的时候这种突破他认知背德禁忌的关系让他寝食难安,和唐鉴上床时生出的排斥和罪恶几近将他吞噬。
可能是纸包不住火,周围的邻居好像对他们的关系有所察觉,原本邻里算是和睦相处,后来见到他却避之唯恐不及,言语动作间皆是鄙夷和嫌恶。小时候他最开心唐鉴叫他哥,可是到了那时,每当唐鉴喊他,他心底就涌起无限的罪恶。
其实唐鉴一开始在床上对他并不是那么粗暴,一开始的唐鉴也算得上是温柔用心的,在他耳旁说尽甜言蜜语,可是他的心理压力过大,不能在这种违背常理的交岊合里得到快岊感,唐鉴看着很难高岊潮的他,日益丧失耐心,变得激动、偏执、暴躁,他发现他的温柔并无用处,所以就索性露出真实的一面,也不再顾虑君顾的感受,仗着君顾对他的纵容,强迫他,床上经常是暴躁偏执的。
君顾更是被他这种暴力影响,对这种事情更加的排斥,绝望、痛苦、无法反抗,几近崩溃,但好在唐鉴和他上床并不频繁,结婚以后更是偶尔才能见面,而且后来生理上的疼痛会让人暂时忽略心里的枷锁,君顾不停催命自己让自己麻木一些,但是他无法做到对这种事情坦然接受。
他好似可以一句“好自为之”和唐鉴撇清关系,但唐鉴留给他的一些伤害和阴影却难以磨灭,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要怎样和陈慕之坦白,要怎样才能不让陈慕之失望。
他清楚地知道陈慕之的失落,那种眼神他也曾在唐鉴脸上见过,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上相似的路。他劝说自己陈慕之和唐鉴是不同的,但是唐鉴那句“我倒要看着他陈慕之能装多久”在他脑海里不停回放,君顾知道他已经有些神经质了,但是这样的种子但凡只是一瞬闪现,都会在心底的角落里死死扎根,措手不及时就会跳出来,狠狠刺进他的心脏。
君顾看着陈慕之熟睡过去后俊逸的侧脸,小心翼翼地深呼了一口气,不敢制造出一点点动静,他想他应该相信陈慕之。他抖着手指轻轻触碰陈慕之的脸颊。
暗藏的刀锋比眼前的利刃更让人感到无处不在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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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归处
陈慕之积攒了许久的工作,医院里怨声载道,人人咬牙切齿让他血债血偿,许多棘手的任务都交到了他头上,不说乱七八糟的会议、宣传、医疗援助、国际联合救助、就连的手术都直接给他排到了四个月以后,陈慕之看到日程表的那一瞬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整个医院都弥漫着一种硝烟战火的气息,陈慕之已经好久没这么忙过,一时很不适应,尤其是刚从s市野玩回来,更是觉得天壤之别,手术和会诊还好,陈慕之很不喜欢那种占据了大量时间杂七乱八的宣传一类面子工程表面文章的虚假东西,可是又不能不做,这种环境让他格外没有耐心。
陈慕之整天被折磨得直想骂人,高层会议摔了三个杯子,文件夹拍的“啪啪‘响,要不就是沉默冷暴力,吓得手下人大气都不敢出。
陈慕之忙得昏天暗地,棉花被秦沐川带去度假了,过几天才会回来,空荡荡的别墅里只剩下君顾一个人。陈慕之三百多平的别墅太过于空旷了一些,由于别墅分区管理,隔音也好,在家一整天都不会听到任何一点动静。
君顾被唐鉴赶出去那时也曾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并不觉得很难忍受,可是现如今耳边没了陈慕之的温文笑语,没了棉花咬着他裤腿吵闹不休,他呆在这里如坐针毡。也可能是,他现在和那时的心境有了一些变化,对陈慕之的心思也不再相同,就觉得这样孤独到令人恐惧的状态有些难以忍受。
他一时觉得这里似乎并不比以前那个狭小寒酸满是楼宇和邻居杂音的小屋子好多少。都没有一个是他安身之处,没有一个是他的家。
陈慕之并没有给他钥匙,他也不能随意出门,每天只是打扫屋子做饭然后看看书。本来想着回了b市就要找工作,可是连门都出不去,他就在网上大致浏览一些条件不高的职位,然后打电话去问。
他昨天和陈慕之商量过出去找工作的事情,陈慕之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一直不吭声不表态,他多说了几遍,陈慕之就有点烦躁的摔了手里正在研究的晚会讲稿,不耐烦地说:“别吵了别吵了,我头都大了,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说吧好吗?!”
君顾一下子缩回了身子,那些还想说出口的话像是突然被打包装袋系上绳子牢牢封住,他也没有再开口的欲望了。
陈慕之看着手里的东西,好像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态度并不好,在君顾回卧室前他又急忙赶上去把人抱住,软磨硬泡地说了很多好话,君顾别无他法,只能勉强笑了。然后晚上两个人又上了床,一切好像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但是在激烈的身体交融的间隙,君顾还是觉得心里面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惶惑。
这些天他和陈慕之很少交流,一礼拜说的话都不如曾经在s市一天说得多。陈慕之每天早出晚归,回来时候对君顾那些琐碎的话题没有任何兴趣,聊及时总是一脸疲惫,君顾也只有在晚上上床的时候能见到细致温柔又神采奕奕的陈慕之。
君顾有些茫然,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是这个样子了。
陈慕之接连几天晚上都回得比较晚,也大多吃过了晚饭,君顾自己热了一下凉掉的饭应付吃了一些,把剩下的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留着第二天中午吃。君顾想了想还是和陈慕之说:“慕之,我今天打电话给你,你没有接。以后你要是不回来吃饭,就给我打个电话吧。”
陈慕之洗了澡,擦着头发愣了一下,叹气道:“啊?对不起啊我给忘掉了,最近这两天都快忙疯了。”
君顾看着陈慕之疲乏劳累的样子,觉得自己很不对,他不能帮陈慕之分担就算了,话语里还有一些责备陈慕之冷落他的意思,实在有些不识大体。
君顾不想让陈慕之不开心,便对着他露出微笑,柔声道:“没关系的,最近这么累,我帮你煲个汤补身子吧,我刚刚看到橱柜里有不少滋补的食材药材。”
陈慕之“扑哧”笑了一声,一把将君顾拉过来,轻而易举地压在沙发上,亲吻着他的脸颊,手不规矩地上下挑拨着,揶揄道:“还要煲大补汤啊?我觉得你这样很不好,是在质疑我的实力……难道是我还不够“卖力”?
虽然陈慕之以前就很会开玩笑,但是像现在这么带点调戏的恶劣还是让君顾脸红地紧张的不知所措,更不要说陈慕之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剥他衣服,然后煽风点火。
君顾无法拒绝,这种事情,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三次,近来几天,陈慕之兴致极高,好像压抑许久的欲望找到突破口一样,不必隐忍求全,所以索求无度,不管回家多么累,睡前好像都不忘做这种事。
陈慕之也并不算强迫他,非要挣扎着立贞节牌坊连他自己都觉得矫情,陈慕之回家的时候那么疲劳倦怠,反倒将他压到肆意逗弄,在他体内顶撞驰骋的时候是精神勃发神采奕奕的,看他那么高兴,君顾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心理的排斥无法避免,但他仍然全力配合着,不希望过于扫陈慕之的兴。
陈慕之说了那么多漂亮的话,也为他做了许多事,关心他,照顾他,而他无以为报。
他在陈慕之的攻势下难以坚守败下阵来,过于贪图迷恋那种关怀和温暖,而那些甜言蜜语也让他耳根软、心软,明明已经在唐鉴那里上了一次次当,警告自己不再轻信许诺这种廉价的东西,可是或许他天生就这么没有出息,别人说什么,他总会下意识地想要相信,总怕怀疑会伤了别人的心,宁肯放过一千,不肯错杀一个。
他看着陈慕之年轻而健美的身躯,额头汗水滴落在他的嘴角,咸涩的感觉。走到今天,陈慕之想要的好像也只有这个,而他能给的,也就只有这算不上多美好的身体了,物尽其用,也算好了。
在沙发上做了一次,陈慕之又把他抱到卧室,两个人最后做到精疲力竭,君顾在陈慕之的努力下也有释放出来,陈慕之很开心,于是在床上勇猛地简直让人承受不住,到了最后君顾几乎是昏了过去,陈慕之也累得沉沉睡去。
不过陈慕之还没有睡满四个小时,就在凌晨的时候接到了陆宸的电话,陆宸向来是难开金口的,更不会没事在这种时间找他,这个点儿接到陆宸的电话不是摊上大事了就是沈皓出事了,陆宸好像是不方便讲太多一样,只是让他火速赶回医院。
陈慕之听陆宸语气严肃,一派风雨欲来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大事,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套上衣服就走了。
☆、重蹈覆辙
清晨的时候君顾感到胸口发闷,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浑身酸软疼痛没有一点力气,耳朵是热的,脸是热的,身子是热的,像是要把他焚烧一样,他在睡梦中挣扎着,急喘息挣开了双眼。
君顾靠着床头艰难地坐起来,昨天晚上两个人都太累了,做了许多次,君顾也没来得及清洗就昏睡过去了,那些残留的液体在他体内一夜,却仍旧黏腻地难受。
君顾爬起来扶着墙壁去浴室冲洗,他浑身烧得厉害,眼前一次次发黑犯晕,为了维持清醒不让自己晕在浴室,他用半温带凉的水,洗到最后嘴唇有些冷得发白,头反倒更是不清明了,他身子也没有擦干,就动作笨拙地套上浴袍,拉开浴室门透气。
身后连续几天有些使用过度,他走路的姿势不太自然,扶着墙壁回到了床上,呼了几口气,想了想又开始找药吃,屋子里没有水了,他坐在地毯上,在陈慕之的药箱里找了些退烧药直接吞下去,白药片黏在口腔里,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君顾回到床上,拿被子牢牢将自己裹住,头昏昏沉沉的,他也闷头睡去,好在肉体上的病痛可以让人没什么功夫想不该想的,君顾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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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