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以爱为名 作者:吐维素熙阿素Tsuhimetoweimy
正文 第53节
以爱为名 作者:吐维素熙阿素Tsuhimetoweimy
第53节
聿律的心脏砰砰乱跳著。纪岚手中的调酒饮了一半,看起来不像醉的样子。他可以当这话是纪岚在自由意志下吐露的,而不是酒后心神丧失的胡话。
而他知道,纪岚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
前辈很耀眼,像光一样。
我从来没有要拒绝前辈的意思。
聿律不自觉凑过去,捱到纪岚的座椅旁边,包厢很宁静,聿律对这家店算得上熟,知道订这一间要多少钱。虽然对纪家而言那数字可能只是零头,通常如果不是要做些掩人耳目的事,一般人绝不会花这种冤枉钱。
聿律转身面对著他,伸手取下他的高脚杯,把它搁到一旁。纪岚怔了一下,聿律便膝行上沙发,用掌心压住纪岚身后柔软的天鹅绒,把纪岚困在自己的视线下。
“刚才那些话。”他启唇,嗓音紧绷而沙哑,“我可以当作是你跟我告白吗?”
他看著身下惶恐的青年,“你喜欢我吗,小纪岚?”
聿律也知道自己问得太急躁。笨蛋!人家只说你像光而已,又没有说喜欢你!你会和光上床吗?你看过谁和家里手电筒做爱吗?
但他实在按捺不住,纪岚说的对,他太容易阵前退缩了,就算会马上回家乡结婚也无妨,他想勇敢一次。
“前辈……”纪岚又一如往常,不知所措时就唤他的称谓。
聿律也不再客气,他想起纪化那些近乎诱惑的话,像伊甸园的蛇,引导著聿律倾身向前,捉住纪岚的下颚,他单膝跪在沙发上,一手还撑著身后的墙。
纪岚就坐在他臂弯里,聿律低头吻他,纪岚也没有躲,或许是无处可躲,但聿律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整个人压上沙发,纪岚的手仿佛不知该往哪摆,在空中虚舞了一下,最终紧紧地贴在身后的沙发上。聿律吻了一次,犹嫌不足,唇瓣在纪岚的颈侧上滑了一下,又一次吻上那张紧抿的唇,将它撬开。
唇舌交接时隐隐尝得到酒味,聿律把它们全都纳为己有。
眼前的青年像是第一次和人舌吻般,舌头僵硬笨拙得令人心疼。聿律几乎跨坐在他身上,他捧住纪岚的颊,凑到他耳边,“把嘴唇打开,纪岚。”他喘息著说。
纪岚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般,竟真的依言张开唇。聿律很快趁虚而入,把眼前的青年吻得七荤八素,唾液顺著纪岚的唇瓣淌下,聿律伸指将他抹去,顺势拿下了纪岚的眼镜,那张清俊削瘦的脸映入眼帘时,纪岚却忽然有了反应。
“不、不行……”纪岚像是大梦初醒似的,从沙发上直起身来,“前辈……”
聿律好不容易鸭子飞进锅里,怎么容得他插翅乱飞,他把纪岚压回沙发上,亲吻他的耳壳,“没什么不行的,你放轻松。”他讨好似地用唇蹭著他的颊,朝纪岚的颈窝呵气,纪岚的颊上一下子通红。
聿律的欲望已经窜到了顶端,脑袋里全是嗡嗡的耳鸣声,他伸手摸向纪岚的休闲裤头,顺著松紧带摸进了里头,一路抚下青年的大腿。
“不行,前辈,真的不行……”纪岚像是忍耐到了顶端,他捋住聿律的手腕,让他无法再跃雷池一步,闪身退往沙发的另一端。聿律的手仍旧压在沙发背上,肺部还有些缺氧,但他看得出来纪岚是真心拒绝他,不是欲迎还拒。
但聿律的脑子还忽冷忽热,轰隆隆地无法顺利运作。
“为什么不行?”他喘息著问,还不肯放弃,“你并不讨厌和我接吻,对吗?”
纪岚单薄的肩微震了一下,聿律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眼前的青年还真的开始脸红了。聿律越发觉得纪化那些胡言乱语或许真有几分道理。
“我碰触你,你不觉得讨厌,我吻你,你不觉得讨厌。”
聿律厚脸皮地引导著,“而我想你并不是允许每个人都对你这么做,只有我而已。这就代表小纪岚你不讨厌我,甚至有点喜欢我,和喜欢的人做那种事,是天经地义的事,至少对我而言是很自然的事。”
纪岚仍旧摇著头,“不是的,我确实不讨厌前辈,但我不能……”
聿律有些气恼了,“不能什么?不能和人上床?还是不能和我上床?”
纪岚咬住了唇,似乎拒绝回答这种下流的问题。聿律的脑子里全是熔岩,思考能力退化到史前人类的阶段,他脱口而出:
“是因为小时候留下的阴影?因为你被一个恶心的男人猥亵过,所以就把全天下的人都当成那样了?纪岚,你总不能逃避一辈子。”
纪岚蓦地抬起头,似乎很惊讶这种话会出自聿律之口。聿律多少也有点后悔,但他看得出来,纪岚和小信一样、和他一样,心底深处有根硬刺,但因为从没有人敢伸手进去拔,就连纪岚本人也不曾尝试。
所以他就一直在那里,腐烂生根,终至腐蚀了这个青年一生的感情。
“不是这样……”纪岚嘶哑地出了点声,脸色苍白如纸。
聿律有些不忍心,几乎就要就此放弃,把这个发著抖的孩子搂进怀里,拍拍他的头,对他说声:“没事了,不要怕,小绿哥哥在这里。”
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二十多年前,纪岚的家人、警察、法院、社工,这些人早已这么做过,他们选择了成人认为最能抚慰一个九岁孩童的方式,而把真正的问题留在黑暗里,留在这个青年的心底。
就像小信、就像艾草的姊姊需要的,从来不是一句“真可怜啊,那凶手真是太过份了!”悲剧总会终结,伤害需要治愈,被害人不能永远是被害人,他们需要的是路。
一条通向未来、足以让他们走下去的道路。
“那是什么?”聿律狠下心来问著,“你不想和人做那种事,甚至娶了老婆还给人家放置py……娶了老婆又置之不理,难道不是因为那件事吗?”
纪岚又咬住唇不肯答,聿律想许多年前,这个孩子坐在警局里,肯定也是像现在一样,倔强地抿住唇,直到那些大人们因为心疼而伸手拥抱他。
“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因为你的大哥?因为你喜欢你大哥,所以要把处子之身保留给一个永远不可能碰你的人?”
这话一出口,聿律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份了。但就因为这话够过分,纪岚终于有了反应,聿律看纪岚蓦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便忽然热辣辣地一疼,这个温文儒雅的贵公子竟然出拳揍了他的左下颚。
聿律闷哼一声,往包厢沙发另一头倒。纪岚却已欺到他身前,竟伸手拎住了聿律的衣领,把他整个人压往沙发背上。
“……不要扯到纪泽。”
纪岚的脸染上些许酒意,气息也有些急促,“这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别把这两件事情扯上关系,否则就算是前辈,我也会揍你。”
“那到底是为什么?”纪岚的表情让聿律的心头一阵扭曲,但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停下来,否则前功尽弃,“不是因为那件事的阴影,有什么理由让一个男人既不能和自己老婆做爱,也不能跟他喜欢的男人上床?”他直视著纪岚。
纪岚嘴唇哆嗦,他松开扯住聿律的手,“因为我不正常……”他呓语著。聿律便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纪岚的体温低得惊人,触手一片冰凉。
“不正常?你哪里不正常?被亲吻的时候会脸红,被我抚摸的时候会勃起,一个男人该有的反应你全都有,你哪里有不正常?”
“我不正常,我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纪岚摇著头,转身似乎就想逃离包厢。聿律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了纪岚的手腕,把这个脸色苍白的青年扯回自己怀中。
“因为那个人碰过你?”聿律看著纪岚的反应,他得承认自己的脑袋正前所未有地高速运转著,“因为那个绑架你的男人不正常,你认为他碰了你,你也变得不正常?”
纪岚的双臂轻轻颤抖著,聿律想自己应该是抓到点了。
“纪岚,你听著,就像你在法庭上对小信说过的,这不是你们的问题,再怎么样都是那个绑架犯不好,你不需要把别人的错误拿来堆在自己身上,更无需拿它来惩罚自己一辈子。你是你,他是他,你们两个是截然不同的客体,你并不会因为那个肮脏的男人对你做了什么,你就因此也变得肮脏。”
纪岚的身体靠他极近,每一次吐息都清晰可闻,聿律压低声音说著,“你懂吗?纪岚,是时候该忘记那些事情了,别永远看著过去,你不再是那个无助的九岁男孩了,转过头来看著我,看看你现在的自己。”
聿律说著竟有些鼻酸,他从后环抱著纪岚,让他面对著包厢之侧的落地玻璃。
“你看,这才是你,二十八岁的菁英律师、优雅的纪家公子,连我这种金枪不倒的大帅哥都为你倾心著迷。那个肮脏可悲的男人什么都没有留在你身上,你还是原来的你,你可以谈恋爱、可以和人做爱,他什么也没有影响到你。”
聿律像是催眠似地,低沉缓慢地在纪岚耳边说到。纪岚站在落地玻璃前,怔然看了好一阵子,时间久到聿律几乎要以为自己的策略奏效了。
“肮脏可悲的男人……?”
好半晌聿律才听见纪岚出声,声音沙哑得难以听清,“那我算什么……?”
聿律这回著实愣住了,“你算什么?我不是说了吗?纪岚,你是你他是他,他的所做所为并不会污染到你……”
“如果他是个肮脏可悲的男人,如此低下的男人,那我算什么?!”
纪岚嘶哑著喉咙说,从学生时代到现在,聿律认识纪岚超过八年,纪岚一直是那样淡淡的,仿佛低油少盐的素食料理,总是那样低调冷漠得令人无法看透。
这是聿律第一次看纪岚如此情绪外露。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闪动的水光,顺著纪岚眨动的睫毛缓缓滚下来,聿律顿时连一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被那么肮脏的男人抚摸,还感觉到快乐的我,又算什么?”
过了好半晌,纪岚才又嘶哑地出声。出口却是令聿律惊讶不已的话。
“你们都一样……说的话如出一辙,都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问题,是那个男人不好,告诉我那个强暴犯有多过分……但是我……我在被他绑架的三天之内,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件事,我竟然……竟然感觉不到这件事……”
纪岚用单手掩住了面颊,泪水滚涌而出。
“那三天里……我只感觉到快乐,我怎么可能感觉到快乐,我怎么可能在一个……你们所说的变态手里感觉到快乐,怎么可以感觉到快乐……”
聿律看他几乎语无伦次,踉跄著往后退了两步,聿律不假思索,三两并步上前接住了他。纪岚便像是开闸的洪,情绪奔流成河,
“那个变态……那个绑架犯,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他用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他对我说:不要怕,我是男人,虽然你还不是,但总有一天也会是,我来教你让一个男人最快活的方法。”
纪岚的嗓音仍旧嘶哑,聿律得靠得极近才能听清。但聿律知道他非听不可,这是这个九岁男孩延迟十多年的告白。
“嗯,然后呢?”
纪岚忽然抽泣起来,“我没有、没有跟人说过这些……”
“那就现在说。”
聿律强忍著涌上鼻腔的酸意,“纪岚,我在这里,聿前辈在这里。”
纪岚犹豫良久,聿律知道这极难,就像封口多年的酒瓮,打开时酒气都沾著尘味。
“他抚摸我……”纪岚仰头深深吸了两口气。
“嗯,他抚摸你,然后呢?”
“一开始……他只是抚摸他自己,给我看。他摸他自己,让我看著他……勃起,在这之前……我没有……没有看过别的男人那里……勃起过,他就对我说,你自己试试看,他把我的手抓过来,让我摸他的那里,然后再让我摸自己,我那时觉得害怕……”
纪岚浅浅抽了口气。
“我觉得害怕,但他对我说,不用怕,很舒服的。但纪泽跟我说过,那样是不好不庄重的,所以我拒绝了,他就说,如果你不想自己做,那就由我来帮你做怎么样,相信我,你会喜欢那个滋味的。”
聿律看著个青年又用手遮住了面颊,半身仰靠在他的胸膛上,极浅极轻地呼吸著。
“我没有拒绝,他就靠过来,抓住了我……他抚摸我……我一开始想要抗拒,但后来……真的像他说的,有种舒服的感觉,我抗拒不了,也开始不想抗拒……我……我迎合他,我开始配合他到动作……一直到……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纪岚近乎嘶哑地说著,到末尾几乎没了嗓。聿律越听越是茫然一片,他当然知道纪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绑匪猥亵他,而纪岚在他的猥亵下射精。
聿律张开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继续听纪岚说下去。
“……我跟他说别再这样了,但他问我舒服不舒服,我无法否认,我无法说谎。他又对我做了很多……他不只用手帮我,他……”
纪岚吸了口气,用唇掩住面颊。包厢外的服务生探头进来看了一下,但他们向来被训练成泰山崩于前不改一色,只瞥了一眼又转回头去,大概认为他们正打得火热吧。
“他……对我做了很多事,很多过去我想都没想过……男人之间,能够做的事情,我没有反抗,应该说我忘记反抗,因为他真的对我很好,比前辈对我还要好,我……像被靥住了一样,那三天里,我没有试著求救,也没有想办法逃脱。”
“我和他……变成了好朋友。”
纪岚说著从未有人知晓过的秘密。
“他说他……喜欢我,因为他很喜欢我,所以才对我做那些事。我也相信他,我甚至还觉得有点得意……”
“他拿到赎金打算逃走的时候,还对我说:不要怕,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的。我还跟他说好,和他勾了手。后来他果真回来找我,警察那时误抓了一个流浪汉,好在有他回来自首,他看到我时,还对我笑,对我说:总算再见到你了。”
聿律看这个青年松开了面颊,而脸上已全是泪光。
“后来他们把他带走,我被警察保护起来,社工来找我谈话,我才知道我真正被做了什么事。”
“他们说那个人是恋童癖患者,是无可救药的大坏蛋,还说他脑袋有问题,已经绑架了很多个男孩子,目的都是为了触摸他们的身体,而手法都如出一彻,都是欺骗那个男孩说这样很舒服、说喜欢他们,说要教他们好玩的事情……”
纪岚捉紧了他的西装裤。
“我那时候很震惊,不只是那个人其实是坏蛋,我多少也知道绑架是不好的事。而是……我自己,我竟然、竟然会被一个低劣的绑架犯,用这种手法……”
纪岚好一阵子没有出声。聿律感觉他捱在自己怀里,仿佛在低声啜泣,聿律的心头像是起了大雾,四处是雾茫茫的,他不知道该对这个悲伤的青年说什么,就算时光倒流,聿律相信自己坐在那个九岁男孩身侧,也会像现在这样茫然不知所措。
纪岚好不容易压抑住啜泣,沙哑著声音又开口。
“纪泽……当时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他只大我一岁,隐约从大人那里知道我被猥亵的消息,他脸上的表情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他非常震惊、非常难过,就算是他深爱的前女友跟他分手时,我都没有见过他脸上露出这么悲哀的表情……”
“他用那种表情对我说:小岚,天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好可怜,真是太可怜了……他就这样边说边紧紧抱住我,抱得很紧很紧。”
“‘肮脏的男人’,那个时候,纪泽也是这么称呼那个绑架犯。”
纪岚张口吸了下包厢里凝滞的空气。
“连十岁的纪泽……连那个总是笨笨呆呆的纪泽,都知道那是很不好的事情,都知道那个人是坏人。而我竟然不知道,我竟然……蠢到被那种人欺骗,而更让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是,我被他骗了做了那种恶心的事,竟然还觉得……竟然还觉得很舒服……”
青年的嗓音霎那间添入了呜咽,“我怎么可能觉得舒服……怎么可以……”
聿律搂著纪岚没有答腔。纪岚仰起了颈子,泪水在眼角处收住,只肩头还在微微颤抖著。
“后来我接受很多心理辅导,也看了不少书……他们说正常人只有在和喜欢的人做那种事时,才会感觉到舒服,跟坏人、跟没有关系的陌生人,是不可能产生那种感觉的。”
“我并不喜欢那个绑匪,连他的脸都不记得,但我只是因为他摸我,就觉得兴奋、觉得舒服。那时候我才九岁……前辈,你不觉得很恶心吗?不觉得很不正常吗?像我这种人,像我这种,被陌生人随便一摸,就舒服到连家都不想回去的人……”
纪岚仿佛自虐似地说著,他又吸了口气。
“我真的很怕……真的很害怕,如果我再接触和性……和做爱有关的事,我会变成怎么样?是不是不管谁抚摸我,是明奈也好、不是明奈也好,有爱也罢、没有爱也罢,我也会像那个时候一样,兴奋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这样下去连我自己也会厌恶自己,连我自己,都会无法理解自己……”
聿律搂著纪岚的肩,茫然得一个字也安慰不出口。
他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一些能让纪岚心中的结解开的话。
“你没有错”吗?这种廉价乡愿的安慰法好像不适合这种情况。
“你这样很正常”吗?但是对方是绑架他的坏人,还是素昧蒙面的陌生男人,一个九岁的孩子,被这种人抚慰到流连忘返,真的可以叫做正常吗……?
聿律还纠结得千丝万缕,纪岚已经自行直起身来,聿律听他的嗓音又冷静下来,恢复现年二十八岁的纪岚。
“那之后我就不停地在找答案,我研究强暴犯,在ell的研究主题也是写这个。我想知道一个孩子究竟可不可能因为成人的强制行为感觉到兴奋,但答案几乎都是否定的,他们说这种恋童癖的恶行,只会让孩子留下一生难以抹灭的伤害。”
纪岚在沙发上瘫软下来,“执业三年来,我为强暴犯辩护,我想在这样的过程中,说不定可以找到为我解套的机会。但这么多年来……就算是小信,就算是这么喜欢陆行的小信,在被陆行强暴时,也还是痛苦得哭成那样子……”
“我要是感觉到受伤就好了、要是因此觉得痛苦就好了,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的话,我一定要捉住那个九岁的自己,然后告诉他:‘不要再沉溺下去了!快点反抗,快点哭叫!你该感觉到痛苦才对……你该感觉到受伤才是。’我想这么大声地警告他。”
聿律看纪岚忽然回过头,那双黑色的眸子揪住了他,从此再难从聿律视线中抹去。
“如此一来,我是不是就能变得正常了呢……?前辈……”
聿律抿了抿唇,他微微阖上眼,伸手搂过纪岚的脖颈,把他的脸往自己胸口上压。纪岚似乎多少点惊讶,仰起脸上望著他。
“你正不正常……你当年的反应正确不正确,这不是我能够评断的事。”
他缓缓地说。现在他终于明白,纪岚为什么会用如此沉重的语气,对他说“我不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在他说“别觉得自己不正常”时,会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了。
总觉得,心很疼。
“但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我直到遇见你……不,直到上回在晚宴里吻你为止,我都是个无法亲吻他人的男人。”
聿律压低嗓音说著,“原因很简单,我在十二岁那年,爱上了大我十岁的sa,那个后来成为我继父的人。我为他著迷,为此我在他的研究室里偷吻了他,被他发现,他以为我在开玩笑,笑著拒绝了我。从此我再也无法真心爱上什么人。”
纪岚用带著惊讶和茫然的目光看著聿律,张口像要说些什么,但聿律摇了摇头。
“不是那种小孩对年长男性的崇拜或儒慕,我是真的对他产生性欲,我想上他,想得几乎发疯,我看到他的裸体就会勃起,当年我甚至试图在他的酒里下药,好迷奸他,但后来终究没有这么做。”
聿律自嘲地说著。
“很惊人吧?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会对自己继父有这种心思。我也像你一样,因为觉得自己不正常,看过一些心理咨商,他们说我是因为缺乏父爱,才对sa产生这种移情作用,而我把性欲和这种对父爱的渴望混为一谈。”
“但我知道不是这样,一点点性早熟可能是有的,但我是真心喜欢sa,喜欢到想和他合为一体,跟什么缺乏父爱或是恋父情结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前辈……”纪岚唤了他一声,聿律以哼笑回应著。
“说真的,从那时候到现在二十余年,我从没觉得自己正常过。明明什么人也无法真心喜爱,男朋友却一个换过一个。要有爱才会觉得舒服?算了吧!只要前面有洞钻,我就可以爽上一整晚,就算那个洞是属于一条狗的也无妨。”
“反倒是真心喜欢我的人,拿他的洞要给我钻,我反而就觉得怕了,好像钻进去就出不来似的,会破坏自己什么似的。这年头每个年轻人都在追求所谓真爱,我却对那种东西避之唯恐不及。你说我常对人嘻皮笑脸拉远距离,那就是我怕的证明。”
聿律轻笑了声。“你说我这样正常吗?大概全天下没人比我更不正常了。”
纪岚似乎眨了眨眼睛,眼角的一抹泪光尚未褪去,但聿律看得出来,纪岚的心情多少平复下来,至少肩膀没那么抖了。
“……你说的sa,是指sa教授吗?”半晌纪岚竟这么问道。
“是呀。”聿律苦笑,“现在你知道我为何在他课堂上表现得特别好了。”
“你说的……喜欢上罗教授,是在他变成你的继父之前、还是之后?”纪岚问他。
“之前。我母亲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和sa认识的,他是幼童复健中心的义工。我母亲一度以为我有恋母情结,因为我竟拒绝参加自家老妈的再婚婚礼。”
聿律垂著首,唇角微扬著。半晌他感觉有人在碰触他的额发,抬头一看才发现是纪岚,他似乎有些迟疑,缓缓伸出了手,在聿律惊讶的目光下绕过他的脖子,隔著友善的距离抱住了他的脖颈。聿律想那应该是安慰的意思。
“抱歉。”纪岚的语气满怀歉意,“我总是只注意自己的事……只顾著向前辈撒娇,却从来不曾顾及前辈的心情。”
以爱为名 四十
“抱歉。”纪岚的语气满怀歉意,“我总是只注意自己的事……只顾著向前辈撒娇,却从来不曾顾及前辈的心情。”
聿律耸肩,“没什么,应该说,现在已经没什么了。”
其实他后来反思自己,如果今天sa忽然站到他面前,跟他说:“我不爱你妈了,我们结婚吧!小律。”他会怎么反应。
他会欣喜若狂吗?会马上脱下裤子,扑向那个梦寐以求的屁股吗?他能够就此定下心来,和他单恋二十年的男人过一辈子吗?
答案显而易见,只是他不敢承认而已。
他从来不敢爱。而这个毛病,并不因为对象改变而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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