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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红楼之贾环攻略 作者:啃冰块

    正文 第12节

    红楼之贾环攻略 作者:啃冰块

    第12节

    柳湘莲彻底蔫了,缩在凳子上仰头望天,花板,感觉世界都不真实了,梦想的迷雾被掀开后,现实冰冷得可怕。当初他迷上了话本里的佳人时,却忘了佳人想嫁给谁好像不是自己说了算的,难不成要私奔。

    “奔则为妾,得多不要脸的女人才想着私奔下嫁的。”贾环掐断了他最后的念想。湘莲差点两泡泪的瞪过来。

    贾环坏笑,“其实还有一条路可走的。”

    “哪条路?”湘莲瞬间精神了。

    贾环嘴角一抽,丫到底有多想娶美女啊。他摸出几个铜板丢在桌子上,摆好起跑的姿势,“入赘啊。”说完冲了出去。

    “你别跑。”柳湘莲满面通红,气急败坏的追了上去。

    41狩猎

    贾家处理掉了他们以为的隐患秦可卿,又恢复到漫长的等待煎熬之中。上皇是指望不上了,看他降贾赦贾珍爵位时的凌厉手段,就知道他有多么憎恶贾家了,要不是还有祖宗的香火情在,天知道会对他们家做出什么事来。

    贾家的指望只有新皇,哪怕不能恢复爵位,只要不再降下去就好,等宝玉得了大造化,贾家就又能立起来了。敢情他们以为造化是从天下掉下来的,不需要努力去争取。

    如此一来,林家对贾家就显得更重要了,至少外人见当朝二品,皇上的帐房二管家与贾家亲厚,也能少些事非不是。但如何与林家拉近关系却成了难题。林家就两口人,黛玉被皇上下了旨意要在家里陪伴老父,贾母没胆子撒泼耍无赖的硬将黛玉扣在贾家,顶风作案是需要勇气的,恰恰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个。可黛玉不来他们派人去还不行么,还真不行。

    派谁去?宝玉?被打回来了。

    三春?好像没什么用处,黛玉待在贾家三年与三春接触的还少了,也没见处出难舍难分的感情来。最后只剩下了贾环,他却不在贾母王夫人的计划里,一个庶子难道还想压到宝玉头上不成。

    唯二的黛玉成了不可能攻克的对象,唯一的林如海那里好像也没什么进展。贾家的凤凰蛋都被他打回来了,还能指望谁。最后,贾政同学决定亲自出场,他们都是爱书之人,应该能建立起超越阶级的深厚友谊来。结果,他半个时辰都没抗住就铩羽而归了。因为户部左侍郎林大人与他谈起了当权不易,国事艰难,国库空虚,以及各世家亏欠国库银两长时间不归还等一系列问题,又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不知荣国府何时还债,要知道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二哥身为读书之人,总不至于赖账吧。

    原本就打着赖帐主意的贾政同学当场就萎了,圆润的回来了。于是,林如海的攻克难度也被上调至五颗星。贾母随手丢了一堆废品淹没了自己的儿子,除此之外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夫人的日子比其他人都要好过,在她看来林家不行了不是还有薛家么。薛家虽没势力地位,却有万贯家财。黛玉的父亲是二品大员,又是贾敏的女儿,作了她的媳妇还不得压得她吭都不敢吭一声。宝钗就是不一样,贾家再如何颓势也不是商户人家所能比的,薛家的金山银山以后就是宝玉的。宝玉生来不俗,再有银钱开道,有什么事是不成的。大不了日后宝玉位高权重,再为他娶个门当户对的做正房,对外宣称宝钗是平妻不就行了,她是商家出身,能给宝玉当个平妻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王夫人越想越美,对妹妹越发殷勤了。

    薛家人在荣国府里待的还算称心,经过长期观察总结,她们发现总boss贾母虽不喜欢她们,却也顾及着儿媳妇的脸面,不会当面给她们气受。连初次见面就让她们尝到好大排头的贾环,只要别拿话拐着弯的挤兑他,也不是个会找人麻烦的。尤其是在林家丫头回家之后,她们更加如鱼得水,宝玉被笼络得天天往梨香院跑,对宝钗亲热的不得了。

    其实宝玉现在除了梨香院也没其它地方可去了。秦钟从庵里回来就病了,着凉加纵欲过度,症状委实不轻。智能儿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跑到秦家大闹一场的结果是秦家父子两个一块卧病不起。本以为没了秦钟也可以找柳湘莲去玩,没想到人家压根不搭理他,连门都没让他进。宝玉在外面受了委曲,家里也没个人能劝慰他。迎春惜春贾环都是沉默的人,自做自的半天不说话再平常不过,他活跳虾的性子能憋死。探春整日忧心家业不兴,见了他开口闭口的读书立事,宝玉说不过妹妹,又有敢惹她哭泣,只能抱头鼠蹿。他闲得发慌,梨香院是唯一有人陪他玩的地方,尤其是史家躲着贾家,不准湘云继续到府里来的时候。

    贾环对府里发生的事置若罔闻,他正骑着小灰马纵横在山林之间。现在正值春末,正是百花退位绿意将盛之时,猎场里冒出了一茬茬各种动物的幼崽,还有什么是比打猎更应景更爷们的事呢。贾环接到徒昱的邀请时兴奋的几天没睡好,一大早骑着被起名叫述尘的小灰马屁颠屁颠的跟着徒小哥出城去了。他现在有两匹爱马,贾政送的那匹被他叫做雪团,虽然都同样温顺,但述尘更多了几分灵性。此时主仆两个心意相通在林间穿梭,贾环手里擎着拏箭看上去杀气腾腾,却也改变不了他们都是打猎菜鸟的事实。

    抬手瞄准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鸡,述尘机灵的往前又跟进几步,却不想山林中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他们以为的最佳角度正好横出个棵树来挡住了山鸡,再要换位置已经来不及,拏箭‘哚’的一声钉在了树杆上。山鸡‘咯咯’留下了两声讥笑,扑啦啦的飞起。眼见叫花鸡飞了贾环哪能罢休,又补了好几拏却都堪堪擦着鸡毛飞过去,最后只能含泪看着鸡肉,键子,羽毛靠垫离自己而去。然后,然后被一只破空的长箭钉在了树枝上。

    徒昱见贾环鼓起小脸不甘心的瞪着自己不由好笑,骑马过去摸摸他的小脑袋无声安慰。贾环白了他一眼,挥掉他占便宜的手闷头往前骑,就不信他一只猎物也打不到。

    晚间,贾环盯着熊熊篝火抱着唯一的猎物心碎不已。白天他放跑了第n只小动物后一人一马既无奈又伤感,好容易又看到一只兔子,主仆红着眼睛跟在后面穷追不舍,兔子越跑越快眼看就要将他们甩掉了,却因为速度太快躲闪不及,在拐弯处撞到了一棵大树上,当场死亡。傻眼的贾环捡起兔子悲愤莫名,打猎技术太差,以至于猎物都看不下去了触柱而亡,贾环被鄙视的自信心狂掉,眼泪哗哗的。

    “环儿,吃点东西。”徒昱将一只烤得金黄香气扑鼻的山鸡腿递到贾环眼前,努力压下翻涌上来的笑意。想起下午环儿傻傻的捡起兔子,然后默默流泪的样子,噗,太好笑了。

    贾环很有志气的别开头,不理会肚子像管弦乐团似的吵个不停,小爷不食嗟来之食,丫忍笑忍得手都抖了,别以为我没看见。

    “环儿,你是第一次打猎,能追到猎物已经很了不起了。”徒昱将心里的哈哈哈按下,揽着贾环的肩膀安慰到。

    “你说过你第一次打猎就猎到了梅花鹿的,别想糊弄我。”贾环的小脸更鼓了,他没逮到的那些猎物都便宜这小子了。

    “呃。”徒昱深恨自己的大嘴巴,没事儿显摆什么,“我从会走路起就开始习武了,环儿你才学几天。我还以为你今天得掉几次马的,才跟得你这么紧,你的表现已经出忽我意料了。”这话道不假,贾环的骑术天分确实挺让他惊讶的,只可惜体力太差了。

    “哼,尽会说好听的。”贾环的心里平衡了一些,就着徒昱的手撕咬起鸡腿来。他才没有被安慰到,只是中午饭就没吃,再不吃会低血糖的,哼哼。

    徒昱见他吃得小嘴油亮,脸颊一动一动的好像小松鼠,心里仿佛有只小猫在抓,抓得他又麻又痒,好想将贾环抱在怀里揉揉,果然有个弟弟最好了,好可爱。

    贾环第二天第三天的运气还算不错,总算猎到了一只山鸡和两只兔子。回来时徒昱又分了他四只野猪崽子,贾环知道这是给他回去做人情用的,也没拒绝。那只大野猪是昨晚他与侍卫们的收获,大猪肉太老,小崽子却肉嫩多汁,将皮烤得金黄酥脆后再撒上他贡献的出籽然,贾环自己就干掉了半只小猪,早起时打嗝还带着股香味,美得很。

    将自己打的猎物和一只小猪留给师傅,贾环带着三只小野猪崽回府。将猎物奉上,又好生夸大了自己跟师傅打猎时的英勇表现,逗得贾母乐不可支,赏了一套猎装和一只玉柄的小马鞭给他,又叫厨下快点料理小猪好叫大家尝尝贾环的收获。

    大家都很有兴致的听贾环说打猎的经过,他们强打笑脸已经很多天了,好容易有件还算欢乐的事哪能错过。独宝玉木着脸坐在一旁,一点也没被气氛感染到。秦钟一病不起已经好多天了,他日日挂心,却也无法可想。贾环也听说了秦钟的事,无论他有多渣到底是个孩子,从荣庆堂出来时给宝玉使了个眼色,总要想想办法才成。

    “环儿。”宝玉不知道弟弟叫来他做什么,蔫蔫的叫了声就低头不语了。

    “秦钟怎么样了,我一去四五天可有起色?”贾环一见他无精打采的窝囊样就想踹一脚,出事了就想办法解决,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贾母王夫人怜惜他,不代表全天下的人都会可怜他。

    “没有。”宝玉哽咽。

    “请了大夫不曾?”贾环更用力的忍住抽人的冲动。

    “他们家请了。”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大夫说不中用了,怎么办。

    “他们家什么人家,请的大夫能与我们家相比么,去找管事拿帖子请御医去。”贾环扶额,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在宝玉眼睛一亮就要往前窜的时候又叫住他,“去拿些银子,他们家就算请御医开了药也未必吃得起。你有钱,你每月五两银子的月钱,又没个花钱的去处,找袭人要去。”有银子都被丫头哄走了,连朋友快死了都想不到拿出来,在这货身上放感情纯属浪费时间。

    42册封

    半个月后秦小受还是死了,御医请的太晚,只能拖些日子,却也回天乏术了。宝玉见了好基友最后一面,回来时整个人都像缩了水似的,王夫人看得心疼不已,让他躺在炕上眯一会儿养养精神。老太太正不自在呢,不能将失魂落魄的儿子送过去惹她生厌。

    贾环晚上到荣禧堂请安看到王夫人宝玉母子一个坐在佛龛前捻数珠,一个扔着腿仰面躺在炕上睡得正沉,几个丫头四散开默默做事,屋子里静悄悄的。小声给王夫人请了安,贾环打算走过去给宝玉拉拉被子,才四月初还是好凉的。没等他走近,宝二爷又来个懒驴打滚,将被子全都压在身下不说,还将旁边炕桌上的烛台碰得摇晃不已。儿臂粗的红烛晃了晃往下倒,油汪汪一兜蜡油冲着宝玉侧睡的脸泼了下来。

    贾环被吓得尖叫,紧跑几步拉着他的腿往下拖。王夫人听到贾环的声音抬头正看到蜡油倒下来,一下子就软在了蒲团上。贾环拉得还算及时,蜡油错过了宝玉的脸,都撒到了红缨冠和头发上,腾的火就起来了,忙又拿起桌上的茶壶淋灭了火,宝玉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环儿,你用茶水浇我干嘛,我又不会开花。”只要不与他说仕途经济,宝玉的脾气一向是好的,见弟弟弄湿了他的头发也不生气,横竖头发湿了有丫头们处理,嘟囔一声眨眨眼睛又要睡过去。

    贾环无语,心说我恨不能吃了你,睡个觉都能睡得险象环生,干脆跟你的好基友一起死了得了。将还迷瞪的人交给扑过来的丫头们,他回身将往这边爬的王夫人扶起来,突然有点同情她了,生出这么个倒霉儿子已经是老天爷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太太别担心,没伤到,要不然早就蹦起来了。”王夫人体重绝对过百,贾环想扶起她得她配合才成。

    王夫人本来吓得肝胆欲裂,听了贾环的话马上冷静下来,她生的儿子自己最了解不过,如果真伤着弄疼了,不蹦起来惨叫声也早掀了房顶了。

    “这是怎么了?”凤姐来给王夫人汇报工作,远远的就听到贾环的惊叫声,忙快步进屋见他扶着太太不像有事,宝玉却被几个丫头围着团团转。

    “多亏了环儿。”王夫人被扶到椅子上,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虽吓到脚软,眼睛却是好使的,知道若不是贾环,宝玉这场灾祸是躲不掉的。烧得通红的蜡油扣在脸上,指不定会如何呢,这要是烫坏了眼睛,王夫人一阵哆嗦。

    “太太,冠虽取下来了,头发上的蜡油子一时半会儿的只怕弄不干净。”彩霞帮宝玉取下烧坏的红缨冠,又散开了头发用软巾拭干,却不敢将粘到头发上的蜡油搓下来。她们没看住宝玉让他遇险已是大罪,哪还敢再弄疼他,请太太示下最稳妥。说完后又向贾环笑了笑,想说多亏了贾环的何止是王夫人,她们都欠下他好大一份恩情。如果不是他救得及时,宝玉有个好歹这屋里的人都没法活了。

    “哟,变成卷毛狗儿了。”凤姐儿这才看清宝玉现在的形象。贴着头皮的头发虽没事,带着冠的发髻却粘满了蜡油子,头发被高温烫得弯弯曲曲,再被水一泼算彻底定了型,好一头白花花的方便面。满屋子人虽不曾见过方便面,却也被宝玉的样子逗得大笑不已,连宝玉自己照着镜子也笑起来。

    贾环虽也跟着笑,心里却感慨,看来世间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人可胜天却是有限的。原作中宝玉这场灾祸因贾环而起,现在虽来了他,宝玉这次劫也照样躲不过。只是宝玉前阵子已经被他设计得让贾政狠抽了一顿,所以才会在他面前遇险,给他一次补偿的机会。要真这么算,从小到大他引着贾政也不知骂了宝玉多少次,又要如何补偿,难道要负担起他下半辈子么。也没差啦,别说宝玉,就是没说过几句话的贾琮,也不能眼看着他乞讨不是。贾家要是被抄得溜干净,这些人都是他的责任,不多捞银子行吗,行吗。贾小环森森的忧伤了。

    晚膳时贾母抱着宝玉一顿狂笑,又不住嘴的夸环儿是个好孩子,派人将猫在自己小院里吃独食的人叫到自己屋里,已经半饱的贾环第一次坐上了荣庆堂的饭桌,吃着王夫人温柔似水的夹到碗里的菜。怎么说呢,还不如街边老大爷摊子上的馄饨好吃呢,肥的腻死人了。老太太吃这么油腻的饭菜七十多年,怎的还不三高,只能说家要将败,必有妖孽。

    转过天,宝玉搓掉蜡油子,将鲸卿丢进茅房,调整好心情,往北静王府里结交新朋友去了。正值休沐,王府里文会各路能人志士,抚琴弄笛,吃酒联句闹得正欢,见荣国府的小少爷来了,忙拉他加入。宝玉很有几分捷才,小试身手后众人惊艳,更不肯放过他了。他灌了几杯酒后更放得开,仗着自己年小敏捷,抢了不少彩头。至辞穷后,有人提议将方才所联之句写下来,彼时宝玉已是半个醉鬼了,见有人提笔录写,感叹道如若环儿在这里,他的字比众人都强。

    北静王也听别人说过荣国府贾政有个庶子写得一手好字,本以为不过是自家人吹嘘孩子罢了,听宝玉也如此说不由起了些兴头,问道:“宝玉所说的可是令尊的庶子,名叫贾环的?”

    “可不是,我弟弟不但字好,人也又和气又漂亮,与我再好不过,哪天介绍给大家认识。”宝玉得意洋洋的推销自家弟弟,又扫了扫今天写下的诗句,真没哪个人的字能赶上的。

    众人被荣国府的少爷落了面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在心里憋着一股劲等哪天见了贾环定要与他好好比试一番。只水溶心里纳罕,别人家的嫡子庶子都恨不能吃了对方,为何这哥俩与众不同,哪天有空要会会才是。于是笑着提醒宝玉再来时将弟弟也带来,宝玉听了自然满口答应。

    贾环正在师傅家描红,突然打了好几个大喷嚏,他还不知道二货哥哥给自己招来了一帮子狼,还在可惜这张快要写完的字被喷上口水晕了字迹,只好重写了。

    夏初是贾政的生辰,贾母见家里景象萧条,决定要为小儿子好好办次生日,也好冲冲喜气。当天荣国府里大排筵宴,也不请外客,只接来黛玉,合家老小聚在一起推杯换盏,也算喜庆。贾环因前几天救了宝玉,贾母王夫人正喜欢得紧,左右没外人,也不准他去外院,和宝玉一同坐在贾母旁边。大家说笑得正高兴,赖大家的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被门槛拌得扑在地上也不在意,嘴里兀自高呼:“来圣旨了,老爷被宣到宫里去了。”

    此话一出筷子杯碗掉了一地,贾母眼前一黑被鸳鸯死命撑着才没摔到地上,王夫人也靠身边的宝钗和探春扶着才能坐稳。刑夫人和尤氏也傻在那里,她们逼死了秦可卿本就心里有鬼,原还想着新皇快点给个反应她们也好早死早托生,现在事到临头仅有的那点胆气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只剩下哆嗦。

    “赖嬷嬷,到底怎么回事,传旨的是谁,老爷是因为什么被宣进宫的。你说清楚了,别吓着老太太。”贾环灵光一闪,贾政生日时被宣进宫,莫不是元春要封妃了,天赐的发财机会宁可错杀不能错过。

    见六神无主的赖嬷嬷摇头不知,贾环道:“周姐姐,你出去打听清楚了。”

    贾母她们被贾环一打叉都恢复过来少许,出了屋站在廊下焦急的等待审判结果。黛玉不知贾府的糟心事,见贾环出头张罗心知他肯定又想捞好处了,也不理凑到身边的宝玉和宝钗,站在众人身后看好戏。

    “老太太,外面人说是六宫都太监夏老爷来降的旨,至于为了什么叫我们老爷进宫,他们也不知道。”周瑞家的见老太太太太都快吓死了哪儿敢怠慢,听贾环点了她的名忙跑出去打听,只累得呵斥带喘,连汗都来不及擦。

    “周姐姐确定来的是太监?”贾环听后心里更有谱了。

    “有什么说法么?”扶着贾母给她试泪的凤姐儿赶紧问。其她人也都盯着贾环,知他问得精细必有缘故,想他和宝玉也跟着进士老爷读过几天书,也许能说出点门道来。王夫人此时正六神无主,见贾环一派镇定像是抓到了主心骨,一心希望他能看出点好兆头来。

    “如若是前朝有事,来降旨的都是翰林院的翰林,唯有后宫有事才是太监来宣旨。后宫的事能来宣老爷的,莫不是我们家大姐姐大喜了?老太太太太与其站在这里吹风,还不如赶紧回去按品大妆,一会儿进宫谢恩也好便宜些。”贾环笑嘻嘻的说道。

    “你们听听这小嘴一套套的。”贾母听了贾环的话大喜过望,将他拉进怀里紧着揉搓。心说小孩儿家眼睛干净说话最准,如果真能应验了,那贾家可是真真跃上高位了。

    “都是老太太调理得好,哥儿才这么机灵。”薛姨妈笑着奉承。贾环的话若是真应了,薛家也能跟着风光。毕竟元春可是她的外甥女,要真一步登天了,薛家的腰杆子不知硬了多少倍。

    “都是老太太娇惯的,才宠得他小巴哥似的。”王夫人摸着贾环的小脑袋,心里不住祈祷应了吧应了吧。

    “不娇惯不娇惯,我们环儿明明是小福星来着。既这么着,我们都回去扮上。”贾母心想索性都穿戴好了,不是真事也没准能变成真事。

    众人答应一声都回自己屋穿戴去了,这会儿子贾家女人们空前齐心,都巴望着元春真能上位,她们好结束这场长长的煎熬。

    工夫不大,从贾母到凤姐都顶着沉重的凤冠霞帔回来,还没等贾母开口,外面赖大已经跑进了内院。跪倒在荣庆堂正房前大叫一声:“我们家大姑奶奶被封为贵妃了。”然后才趴在地上喘起粗气来。

    屋里女人们听后又叫又笑不住念佛,喜得什么体统都忘了,贾家,贾家终于躲过了一场劫难,他们又立起来了。

    43兴业

    贵妃啊,待到初春梦归,三春散尽,贾家就要倒了。贾环躲到一旁看大家争着向贾母和王夫人贺喜,赖大家的脚下生风的跑出去预备车轿,沿途将元春封了贤德妃的事传遍荣国府,举府的人开始欢腾,他开始不着边际的想到自己的小金库,希望这次能把它填得更满一点。

    送走贾母等人,宝钗几个还兀自欢笑着,黛玉和贾环悄悄从后门离开来到东跨院。黛玉虽回家去了,这里却无人动过,还是她的地方。不过恐怕也不能长久,大观园要是建起来,薛姨妈一家就得搬过来了。从这里往西就是荣庆堂三春的地方,让薛蟠一个大小伙子住在这里成何体统,真是。

    “环哥儿,这封的不对啊。”贾环时常到林家去,从宫里出来的周王两位嬷嬷与他俱是相熟的,今儿随黛玉来的王嬷嬷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就将所想说了出来。“哪有女官位与妃位一起封的道理,往后贾家大姑奶奶到底是妃子还是女史,一个主子一个奴才如何能混到一起去。更何况这妃位封号也不对啊,从来没听说有两个字的妃名,怎么听都像……”

    “像谥号。”贾环接口,又对听了此话泫然欲泣的黛玉道:“告诉姑父,贾家不能再来了。”

    “你可怎么办?”黛玉有父亲护着万事不愁,独担心贾环身在狼穴无人帮扶。迎春惜春虽与他亲厚,可能帮他的着实有限,怎能不让人忧心。

    “没事,我还小呢,又是个庶子,凡事做不得主也没有牵扯,外面的事粘不到我半点,真若不好了挺多被关几天,不用担心。”贾环一笑,小丫头没白疼,是个有良心知道关心人的。

    黛玉知道自己再担心也帮不上什么,情绪低落的直接从东跨院走了。贾家也无人理论,林家父女与他们并不亲厚谁都能看得出来,以前是没办法才紧巴着林家,如今家里出了贤德妃,谁还理什么二品大员,他们家大姑奶奶才是与皇帝最亲近的人呢。

    贾环溜回荣庆堂,也不理亢奋过度的探春她们,与迎春摆好棋盘撕杀起来,直等到上灯了女人们才回来。贾母满面红光的走进荣庆堂,第一件事就是将宝玉搂在了怀里,然后又对等着的孩子们笑道:“你们大姐姐如今已经是贵妃了,凤藻宫的主位,那宫里布置得好像天宫一样,我们贾家今后可算是好了。环儿在哪里,你这挂算得好生了得,准得不能再准了,今儿可要好好赏你。”

    大家听后哄然大笑,也跟着打趣贾环说不定是哪路天师转世的,笑闹了好久兴奋劲才过去。贾环笑着任人打趣也不回嘴,被人笑两声也不疼,他只关心能得多少赏赐,未来的幸福生活全靠它们了。

    当晚贾环抱着个小匣子,后面人抬着箱子回了宜居馆,不大工夫王夫人也派人送来个箱子。粗略算算,金锞子二十来个,银锞子一百多,各色玩物十来件,笔墨纸砚俱是珍品,能用好久。这次也算小发一笔,十两金子能换成一百两银子,银锞子又值五十多两,再加上近些年得的金银锞子,他明面上能存着三百多两,在京里买个偏僻的小铺子都够了。玩器都卖了也能值个二三千两,京郊虽然地价高得人心虚,可再远点买个小庄子还是可能的,等贾家被抄,安置十来个人也尽够了,以后每年收个百十来两银子,吃饱穿暖不成问题。贾环眉开眼笑的拿笔登记自己的小金库,心里别提多美了。

    将为贾家打算的银子攒了出来,贾环开始利用那一万两剩下的银子为自己办些产业。他拖着柳湘莲满街里乱转,想看看到底哪种行当赚钱最多最稳妥。这天死活拽着柳湘莲进了胭脂铺,逐一打开作样子的胭脂盒襟着鼻子逐盒闻下去。被宝玉熏陶这么多年,他也算是摆弄胭脂的行家了,脂膏纯不纯,粉里有没有加铅,他一闻便知。转了一圈,贾环确定了宝玉调出来的胭脂绝对属于精品,不只京城的胭脂铺里稀缺,连几家从苏杭等地进高档胭脂的铺子都少有能比得上的。现在虽不能将宝玉的方子拿出去做胭脂卖钱,却能起个铺子到苏杭走货,小柳儿这么大一活人别浪费了。

    “我说你那什么表情。”贾环横了眼羞愤欲死的湘莲,脸红成这样不怕脑溢血啊。

    “你,你拖我看娘们用的东西作甚,还提着鼻子闻闻闻,你怎么不干脆舔一口。”湘莲气得跳脚,指着贾环大骂,几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

    “我到是想舔,可那些胭脂里都有铅,作死啊我。”不就是逛了几家铺子,至于么。

    “你,你……”湘莲的脸皮和手抖啊抖的指着贾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啦,我问你,我们四处看铺子也有几天了,可有什么想法没有?”贾环怕再逗下去小柳儿该暴走打人了,以他的武力值可抗不住。

    “啊,什么想法?”湘莲歪着头看贾环,他见天在街上看铺子,好些年也没生出什么想法来,只陪他转了几天累到是有点,想法嘛,一点也没有。

    贾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戏了,这家伙的脑子里除了美女就是浆糊,好容易被他劝得不再串戏,他改眠花宿柳了。

    “唉,算我倒霉。”贾环长叹,找了间茶馆拖人进去,打算好好谈谈关于如何存老婆本的问题。

    “你我如今一无所有,如此胡闹下去总不是个长法,就算娶不到绝代佳人,至少也得娶个老婆置办点家业不是,否则以后拿什么送儿子读书,给女儿办嫁妆。”贾环说到这里见柳湘莲拼命点头,心里一宽,至少这货是个会考虑未来的人,甚幸甚幸。

    “我知道了,你带我转这些天是想看看哪个行当最赚钱。”湘莲灵窍一开,明白了贾环的心思。

    “没错,经我这些天的观察,再没比女人的钱更好赚的了。你知道宝玉是个调脂弄粉的行家,我也学了些手段,在我看来,京里的胭脂都算不上好,只苏杭几家店里还有些能拿得出手的,不如……”

    “不如我们开家胭脂铺,专营苏杭的胭脂?”湘莲眼前一亮。他虽不上心,可眼睛也没瞎,胭脂铺里的顾客比其它店里的多自然是能感觉出来的。何况胭脂没有季节限制,放时间长点也不会烂,这买卖可行。刚想到兴奋处,随后他又蔫了,没铺面没本钱,难不成要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胭脂,还是算了。

    “本钱我到是有,只是以前找不到个可靠的人,如今有了你,又能看铺子又能跑货,不如我们合作如何。”贾环看他脑袋耷拉下去就知他在想什么,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一年百八十两收入也不算少了,花钱别那么大手大脚,早攒出本钱来了。

    “真的,那好,你出钱出主意,我在前面跑远路,分我一层份子就好了。”湘莲不改豪爽,一挥手定下主意。

    “三层,我七你三,别忙着拒绝。我每天跟师傅学习时间不多,铺子大多要靠你,这是一点。再一个,我是庶出,嫡母看着慈祥实则为了宝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现在家里又出了个能将家底掏空的大事,我有了产业的事必须得瞒着家里,铺子得挂在你身上,虽不至于用你的名头,可被人说出与商沾边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所以,分你三层一点也不多。”贾环看原作时就觉得柳湘莲是个实诚人,一试再试后果真不假。

    “既你这样说,那好吧。铺子交给我,你只管数银子就是了。”湘莲一拍胸脯,兄弟如此信任他,他定当不负所托。

    “好,那我们说说铺子里都要卖些什么。我觉得既去苏杭,单置办胭脂可惜了。不如我们弄个货全些的仕女专营店,从布料到首饰到胭脂,女人用的东西越全越好,你看如何。”

    “我看可行,不过上的货都要好保存好运输才成。苏州的布料杭州的珍珠贝钗都是好的,还有……”两人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

    二人筹划了几天后铺面也有了进展,京城最繁华的商业区要数古楼大街,不只街的两旁店铺林立,连两边巷子里也挤了好些小铺子。苏三娘家的胭脂铺也在其中,铺面不大,连着后面住着一家六口的小院子也算整齐。她家经营胭脂铺糊口已有两代,传到她与丈夫这里一改单传,儿女双全,一家人别提多幸福了。可惜太幸福老天爷就要看你不顺眼了,年初一场大病夺去了她丈夫的小命,公婆晚年丧子哪能受得了这个刺激,没一个月也相继离去。苏三娘是个要强的人,只这样她带着儿女守着小店还算能过下去。可族里眼馋她家产的族人怎么可能放过她,前面的铺子加上小院,卖好了至少千余两银子,再者苏三娘虽快三十了,却也风韵犹存,不如一并收了,人财两得岂不更好。

    于是在上门要求帮着管理产业被放狗咬出来后,族长的大儿子纠结了一帮子无赖,整天堵在门前闹事,嘴里还不干不净的。一来二去哪还有人敢上门买东西,她家的胭脂全靠从京郊的作坊里上货,利钱本就薄,家里那点积蓄也不够三个病人花的,现在不只身无分文还欠了好大一笔债。苏三娘也硬气,干脆挂上牌子出售铺面,连家里的小院也一并买了,宁可搬到乡下去也不肯让族里如愿。

    柳湘莲找了几天铺子急得上火,看到有出售的哪里肯放过,与苏三娘粗略的谈了谈价钱,见她只要一千两知道捡到大便宜了,马上就付了定金签下协议。至于苏三娘口里的地痞,那对他来说是事儿吗。

    44准备

    对有徒小哥当大腿的贾环就更不是事儿了,他接到湘莲的通知马上赶了过去,也不看铺子,先围着苏三娘转了几圈。

    苏三娘见贾环粉雕玉琢的一团稚气也不气恼,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心道还以为姓柳的小哥已经算是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哥儿了,姓贾的小孩子也不比他差到哪里去。她家在京城里几代人,何曾见过这样俊俏哥儿,他们恐怕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打扮穿戴虽寻常,但周身的气度却是藏不住的。

    贾环越看苏三娘越满意,我去,这身段这长相,打扮打扮就是妥妥的御姐,更何况人家原本就是干这行的,还有比她更合适的掌柜人选么。

    “苏姐姐,说实话,我们拿不出一千两来,总得将上货的银子富余出来你说是不。”贾环撩袍子坐到椅子上,笑盈盈的看向苏三娘,见她眉梢一立粉面含威更满意了,抬手阻止她出声,又道:“不过我这儿有个提意,苏姐姐不妨听一听。首先,就算我们拿出一千两来,你们母子三人也不太可能守住这笔钱,与其失财伤身还不如留在这里。我们哥俩想继续经营胭脂铺,正好你有经验又是女人,当掌柜的正合适。我七百两买下铺面和院子,令找房舍安置你们母子,铺子你得半层份子,如何?”

    “当真?”苏三娘听后狂喜,她心里清楚贾环说得没错,就算卖了铺子得到银子也得被族里盘剥去大半,她们母子以后的日子只会更艰难。原想着就算如此也总比都被人抢去强,没想到贾小哥能提供更好的出路。

    “当真。”贾环来时就与柳湘莲商量好了,如果苏三娘让他满意,他们不介意拉她一把。这女人坚韧强悍,如果可以撑起铺子他们以后就更能放开手脚了。

    “这样当然好,可那些泼皮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这也是她挂出牌子十来天没一个买主的原因,被他们沾上就没有不倒霉的。

    “他们你用不着担心,明天就消失了。”贾环跟湘莲来时已经看到巷子里分散开的地痞了,他们不怀好意的冲这边冷笑,贾环却回了个好灿烂的笑容。回头他就拜托师傅给徒昱带话,明天这些地痞不出现算他们好运,出现了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李先生身为皇帝的幕僚,收拾几个地痞这么点小事根本无须劳动蝠部的副统领,对城卫军负责古楼大街的同僚打声招呼就行了。司徒严打十六岁建立蝠部,到现在已有十来年了,其中网络的能人无数,66续续的都他安插到京城各部门中,作的官虽都不起眼,却牢牢控制住了京城的基层势力。

    无论是前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还是现在的冯章,他们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对京卫步兵营的掌控力度其实小的可怜,基层带兵的小军官中大半都是司徒严的人。如果他们真要领兵造反,能调动的军队不会超过千人,没出大营就得被全部干掉。

    不过既然徒弟请他给副统领带话,李先生也不会省下这点口水。蝠部的所在地非常有趣,就在离皇城不远禄寿大街的一间历史悠久的茶楼里。说是茶楼,实则是集戏院酒馆茶座于一体的统合性饮食娱乐场所,占地广大光出入的大门就有八个之多,还有供来上工的人走的边门角门不知多少个。李先生天天来这里报道也没人注意到,实在是门太多,出入的人也太多,无论是谁见天在这里泡着也不会有人生疑。

    李先生东绕西拐的来到一栋二层小楼上,进了屋发现皇上也在这里,正翻着各地送来的简报。司徒严这个皇帝当的轻省得很,尤其是最近上皇身体又有起色,开始抓权后。在上皇暗示他有事多依仗各部大老后,司徒严很有眼色的将大部分折子交给几位尚书打理。六部尚书都是上皇的老人,他们主事就相当于上皇主事,司徒严对此没有意见,想抓权就抓去好了,横竖他已经牢牢控制住了基层。他才二十多岁,有的是时间跟老头子耗。到是上皇见他如此上道,对儿子又更满意了些。

    司徒严在蝠部向来随和,身边有大太监侍候着也不用特地去招待他,屋里的人都各忙各的事,一点也没有九五之尊亲临的压迫感。徒昱坐在窗前的大案上奋笔疾书,另有几个同为参事的同事坐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李先生给皇上打了个千后也不避讳,走到徒昱身边张口就将贾环的话带给他了。徒昱听说贾环遇到了问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很高兴的傻笑了几声,有人却看不下去了。

    “你的徒弟既然有事相求,为何不到昱儿家亲自拜托啊。”他的徒弟哪是那么好指使的,贾环真不是个东西,司徒严冷哼一声。李先生身边皇帝近臣,对其唯一的徒弟自然调查得周详。后来贾环又与徒昱相交莫逆,作为徒弟唯一的朋友又被皇上查了个底儿掉,发现小东西还算合胃口后,原本还想等他再大一大也网进蝠部,没想到徒弟知道后反应还挺大的,有空就拉着人家训练,就贾环那小样能练出什么来才有鬼呢。

    “敢问仙乡何处?”李先生见皇上问了不敢怠慢,对徒昱躬身一礼打趣道。想让人家上门,至少你得将住址告诉人家吧。

    “呃。”李先生此话一出,师徒二人同时傻眼了。尤其是司徒严,徒昱是他一手带大的,小时候自然住在潜邸,他登基了就搬到蝠部来住,现在他才想到他的宝贝徒弟,蝠部的副统领连个像样的房子都还没有呢,他怎么当人师傅,皇帝自责中。

    徒昱到是不那么介意,横竖他忙得很,有了房子也多半是不在家的,环儿要是次次扑空,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还不如他有空去找环儿玩呢。

    司徒严正兀自纠结,参事总领戚峻回来了,“皇上,江南的木材和石料俱已调齐,古玩字画也已备好,工匠那边已经准备妥当,我们的人也被安插完毕,嫔妃省亲的前置工作俱已完成,请示下。”

    “好,很好,明日早朝我就降旨,恩准后宫嫔妃归家省亲。”司徒严闻言冷笑。如今南面敌患猖獗,国库眼看就要见底,各大世家却拖欠着银两跟他装傻,他们以为有上皇依仗有祖宗的功劳他就不敢拿他们如何了,我们走着瞧。就算上皇仍在,想收拾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抛出诱饵,那帮杀才哪怕耗尽了家底也要吞下去,这就是权势的魅力。

    有李先生和徒昱的双重关注,古楼大街叶儿胡同里的地痞倒了血霉,以苏三娘婆家大堂兄为首的十几个泼皮被一条大铁链子锁上修城墙去了。族长带人来闹,于是修墙的又多了一批,远近亲邻这才反应过来现今胭脂铺的主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苏三娘的日子彻底安稳下来。

    柳湘莲将自家隔壁的小院租下来安置三娘母子,一个是方便照顾她们孤儿寡母,再一个是他这离文士巷不远,前趟街就有个老举子开的书院,专给小童启蒙,男童女童都收,男童可读到进了学为止,女童可读到十岁,过了七岁分班后跟举人娘子学针黹算数,出来的小丫头各各是理家能手。三娘还了家里欠的债还有近六百两纹银,自然不差一年统共才二十两的束脩,儿女都被她送到学里去读书识字,天天美得手舞足蹈。

    王夫人比她还美,皇上不只降谕旨让后宫嫔以上封位的后妃回家省亲,还恩准椒房亲眷每月可入后宫探视。她身为贵妃生母,自然每月都少不得她。以前之所以能住正院掌家,全靠贾母力排众意,名不正言不顺的没少被人说道排挤。如今贾家之荣辱兴衰都系在她女儿手里,谁还敢有质疑她的话。王夫人最近走路都像在飘,在贾母面前也日渐张狂起来。

    贾母何许人也,哪能由着她踩到自己头上,誓要搬回一城,让王氏知道知道这个家里谁才是老大。原作里是利用黛玉与她打饥荒,现如今没了人家闺女,也不代表她是好欺负的。贾母瞪大眼睛四处打量家里的小丫头,终于在荣禧堂里发现了一个形容秀美又不甚安分的。于是,最古老的婆媳战争拉开帷幕。当天夜里,赖大家的就去了金钏儿家,与金钏儿娘聊了一宿。第二天,金钏儿开始有意无意的在贾政面前晃悠开了。

    贾政人如其名,就是个假正经,脸皮厚得能跟城墙比肩,看上去道貌俨然,只维持着一妻二妾的官方配比,则实好色程度与他哥贾赦也不遑多让。假正经同学最后很无趣,王夫人年近五旬,在古时已是妥妥的老太婆了,颜色衰败更显木讷,他本就不喜,连赵姨娘也没前些年漂亮了,周姨娘比王夫人还大上几岁,直接被无视。他身为贵妃亲爹,身边却连个知心解语之人都找不到,越想越觉得自己委曲。

    这天晚间回正院,一个丫头手里捧着东西冷不防撞了过来。没等他开口呵斥,丫头已经发现了他,杏眼圆睁一只小手掩住檀口,小声啊了一下,显见吓得不轻。声音清脆甜腻,秀眉微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蒙着一层水雾,小腰一拧金钏儿退到了一旁,娇声道:“老爷安,奴婢失礼了。”

    贾政机械的点了点头,飘飘荡荡的往前走去,已经被迷得魂飞天外了。垂着头的金钏儿得意的勾起嘴角,谁愿意生来卑微,哪个丫头不想往上爬,只是平日里太太看得太紧,谁也没有作死的勇气勾引老爷。不过现在她有老太太作主,白姨娘她当定了。

    45回绝

    贾政这几天勤快的往正院跑,与金钏儿四眼相勾却无处下手,心情越来越烦躁。这晚眼看着金钏儿被王夫人指使去小厨房催水,见外面正在飘小雨呢,金钏儿弱质纤纤哪里受得了寒凉,越想越心疼,贾政同学终于爆发了。指着宝玉大骂了一通不学好不读书,慈母多败儿嗷嗷嗷,然后甩手走了。

    王夫人抱着宝贝儿子愣愣的看着突然发癫的丈夫远去,近日来得意忘形的心被狠狠泼下一盆凉水,她本以为女儿封了妃连老爷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怠慢她了,你没看最近老爷在正院待的时间多长,连与她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许多。没成想刚刚老爷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的破口大骂,宝玉又怎么惹着他了,难道是赵姨娘又给她们母子上眼药了。唤来彩云,让她去打听老爷去哪儿了,彩云回说往老太太那里去了,王夫人更加不知所以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王夫人想不通贾母可清楚得很,她自己生的儿子么,贾政的心猿意马和干看着吃不到嘴的馋相她都看在眼睛,见他坐在自己身边欲言又止,贾母知道火候到了。

    “政儿最近可忙,你整日为这个家奔波,身边却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可怜见儿的。”贾母心疼的看着贾政,越想越对王氏不满。她以前仗着王子腾位高权重,就没把婆家的人看在眼里,等王子腾失了圣宠被丢出京去,女儿又封了妃,更张狂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可曾想过为□子最重要的是服侍好丈夫,而不是争权夺利天天在家里做耗。不过也没关系,王氏既照顾不好丈夫,她这个做母亲的可以找别人来照顾儿子。

    “母亲。”贾政感动的看向老娘,难怪人家都说母子连心,世上只有娘最好了。

    “呵呵,儿啊,我看你那屋里周氏太老,赵氏近些年也越加没了章法,你媳妇又忙着管家又要筹建贵妃省亲的园子也没空照顾你,你身边总没个妥当人可怎么行。虽说我们家不兴那三妻四妾的,但三个姨娘也说得过去,不如你打量着有中意的与我说一声,你身边有个可心的我也放心了。”贾母拍了拍儿子的手,满心慈爱,老二就是太老实了才被王氏拿捏住的,哪个当官的人家不是姨娘成群,谁规定的只准有两个。

    转过天来,王夫人听从贾母的吩咐准备了几桌二等的席面,晚膳时摆在荣庆堂的院子里,内院的管事婆子们坐在一起边吃酒边发晕,闹不懂老太太无缘无故的将大家都聚过来摆席是为哪般,等金钏一副妇人打扮出现在贾母身后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得,老爷这回算是梨花压上海棠,老牛啃上嫩草了。王夫人最近得意惯了,抗打击能力直线下降,见不声不响的多了个姐妹,还是从她荣禧堂出来的,对贾母这种红果果的打脸行为一点免疫力都没有,当场气昏了。院子里霎时乱做一团,王夫人在金钏儿夸张的哭叫声中只来得急恨恨的嘟囔了句走着瞧,就彻底没了知觉。

    荣庆堂后院的东厢房里三春得了消息又羞又窘,迎春惜春干脆逃到贾环的宜居馆去躲着,独探春不知如何是好。嫡母病了本应去侍疾,可以王夫人现在的心情谁敢凑到她身边去,想了又想只能猫腰逃到梨香院。她装不知道总可以吧,就算有人找到这里还宝钗在前面扛着不是,她总是一副长姐教训弟妹的架势,现在需要长姐出场了,探春果断缩小存在感。

    贾政纳金钏儿当姨娘的事对王夫人是晴天霹雳,对赵姨娘简直就是毁灭性打击。她近几年风华渐去,本就不像以前那么受宠了,儿子又不肯给她依靠仗腰子,腰杆不硬哪还敢跟王夫人顶着闹。现在又来了新人,年青貌美比小葱还水嫩,老爷能再进她的屋子才是怪事,难不成要像周姨娘那样缩着,以后可怎么是好。赵姨娘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不甘平淡下去,老爷不行了她就投靠太太,总之不能眼看着金钏儿小妖精猖狂。赵姨娘想通后跟着王夫人念了几天大悲咒,从此归入帐下。

    贾环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王夫人和宝玉没发现贾政的秘密,靠察言观色混饭吃的贾环却早就看出那双狗男女在暗通款曲。他对于能分散王夫人精力的任何事都抱着支持的态度,见亲爹老树冒嫩芽,王夫人气得半死,他比暑气正盛时灌了一大杯冰啤还过瘾。

    这件事的后续发展又让贾环见识到了荣国府世代豪奴的风采,在金钏儿娘决定让大女儿勾搭老爷后,玉钏儿就被领回了家。在姐姐成功上位后没几天外聘给了一户商家的独子,那商户娶了儿媳妇后马上在古楼大街开了家当铺,打的就是荣国府的名号。如此心机决断,贾家遍布这样的硕鼠怎能不倒。

    不过贾环对于玉钏儿最终能脱离贾家还是很高兴的,少一个被牵连发卖,也好少掏一份赎身银子。他对自己院子里的丫头们不假辞色也是怕她们将心意放到他身上会耽误终身,时不时的还要借机会教育一下。于是在有一天听到云雀她们议论此事时一改往日的冷淡,正色道:“宁为屋上鸟,不做房中妾。当了妾也不过是奴才,连累的孩子也是奴才秧子让人瞧不起,有什么意思,你们都不准这样没出息。小爷我再怎么艰难也会给你们准备好嫁妆,风风光光的出去做正头夫妻才是正理。”

    云雀她们早就对贾环绝望了,听到后一笑而过也不理会。到是贾母和王夫人听后大摇其头,觉得不过是小孩子家的想头,要知道在国公府就算作妾,也比在外面小门小户的做正妻富贵风光不知多少呢。可想而知,这俩货要不是出身高贵,也是个爬主子床的下做东西,实在不必说别人。

    王夫人休息两天后又强挺着管家,每天忙得要死也不忘找金钏儿的麻烦,可金钏儿有老爷护着,不委曲时都要撒个娇,受了气哪能忍着。于是政老爷的后院乱成一团,天天上演妻妾相争,宠妾灭妻的宅斗大戏。王夫人内斗不断,还得打点精神安排修园子的事,没几天的功夫生生老了好几岁。

    好容易工匠安排好了,买办的人手也撒出去了,家里筹的银子也快见底了。元春封妃,飘摇不定的贾家人哪个不想搭上顺风车,老太太从私库里拿出十万两,贾赦贾珍也分别拿了十万两出来,族里筹了五万两,贾政再自己拿出十五万两来,薛家也当众拿出了十万两。六十万两银子虽不多,可修园子的土地本就是自家的,又挪了不少以前花园里的山石陈设,省一省的话也算勉强够用了。

    可王夫人受了大刺激,现在心气高得不得了,一心想修出个天宫来给女儿争脸,让人再也不敢小看她这个贵妃的亲娘。想的虽好,银子却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自家是没戏了,王夫人只能从亲戚家想办法,薛家虽出了十万,但她很清楚还没到他们的底限,再劝劝拿个二三十万两的也是可能的。可园子就是个大窟窿,只这点银子哪里够用,四代列侯的林家又成了王夫人的新目标。

    贾环知道王夫人早晚得打林家的主意,这天跟着师傅到林家吃酒时露了点口风,想看看林如海对此事的反应。黛玉与李先生有半师之缘,与贾环又从小亲厚,因此每次二人来时她也在外院陪着说笑。周王二位嬷嬷也不阻止,她们要跟着黛玉一辈子的,也怕她小小年纪太过孤僻,左右也没外人,贾环又是个规矩的,偶尔聚聚到也没什么。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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