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宠婢为后(洞房花烛遇仇人) 作者:白娘子
正文 第2节
宠婢为后(洞房花烛遇仇人) 作者:白娘子
第2节
公孙梦未倾身过来,一股幽香扑鼻而来,让人有些眩晕,而随着绳索从脖颈处套进来,花千凝猛地清醒过来。随着每一个活扣被系成死扣,剧痛也随之传来,那宛如切肤的疼痛让花千凝连挣扎动作都没有。花千凝隐忍着,却还是在公孙梦未最后猛地系紧动作下忍不住了,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怕被公孙梦未注意到,她微微别过头闭上了眼睛。
公孙梦未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很满意,花千凝没有挣扎更让她满意,不过,此刻别过头去的动作让公孙梦未不满,手指捏住花千凝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却在她脸上看到了泪痕。公孙梦未的心,还是骤然收缩,难道因为自己的捆绑羞辱地落泪了?可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公孙梦未有片刻的失神,伸手要去触碰花千凝的身体,刚刚碰到,花千凝就咬唇向后躲。这个明显的躲避动作让公孙梦未刚升起的疼惜消失殆尽,猛地拽了一下绳索的一头,花千凝站立不稳跌进她的怀里,猛然传来的疼痛让花千凝忍不住叫出声来,“疼~”
“既然怕疼,就顺着我的意思来。”公孙梦未以为花千凝是在说自己弄疼她了。其实,公孙梦未捆绑的力度很小,不过想着自己力气大,也是有可能弄疼她的。花千凝紧紧咬住下唇,没有说话,疼是因为桂嬷嬷责罚在先。
公孙梦未嘴上说狠话,但动作还是放轻了,“今天为何来得这般迟?”公孙梦未料想是早上捆绑之事让花千凝打怵,不想见到自己了。连续宣了三次人都没到,这让公孙梦未很窝火,她最忌别人不守时不守约。
花千凝仰着头,一双泪目,琥珀色的眸子被润透,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十分惹人怜惜。花千凝静默,公孙梦未有些无奈,透着狠劲儿的柔声慢语道,“千凝又要不乖了,唉,真是不听话的小东西。”确实,无论是从身形,身高来说,花千凝跟公孙梦未来比较,都显得娇小。
公孙梦未倾身过去,花千凝从那双墨色双眸里看到了凌厉和威逼,忍着浑身不时传来的剧痛,颤声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呵,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公孙梦未满意花千凝此刻的温顺和承诺,她还不曾对自己许诺过什么呢。拜月这时将晚膳端上来,目不斜视地做完自己该做的退出去了。
“和我一起用晚膳罢。”公孙梦未发出邀请,“我来喂你。”
喂食的动作让公孙梦未注意到花千凝的表情十分压抑痛苦,没有咬住的唇角微微颤着,“真有那般疼么?”公孙梦未终于在喂食动作结束后,忍不住问出来,因为她是掌握了力度来捆绑,实不该这般疼的。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花千凝冷笑,讽刺地说:“也是,你怎么可能知道奴才的苦,别人巴结你还来不及。”公孙梦未沉了沉脸,没有说话,因为知道,说出来便是伤人的话。
吃罢饭,公孙梦未解开绳索时,花千凝因为疼再次叫出来,还凶道:“你轻点!”因为过于亲近的距离,花千凝的脸还微微红着,公孙梦未饶有趣味地盯着她,“我会很轻的。”动作真的很轻,不过几乎贴着花千凝的身体,公孙梦未是故意如此的,但没想到,花千凝叫疼得更厉害,泪水再度滑落。公孙梦未此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故意冒犯她,解开绳索就要继续脱花千凝的衣衫,花千凝惊地想躲开,却被公孙梦未捞在怀里,厉声道:“别动!我不想弄疼你!”
花千凝怎么可能不挣扎,不过,无论如何她是抵不过练武出身的公孙梦未,随着颈部的扣字一颗颗被解开,花千凝挣扎地也激烈起来,最后一颗扣子还是被解开。花千凝猛地转身往前逃,公孙梦未正好抓住她的领子一拽,外面的衣衫被褪下大半,公孙梦未探手进去扯开花千凝的亵衣,光裸的肩背露出来,大片的青紫刺得公孙梦未眼睛生疼。难怪花千凝叫疼,公孙梦未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不过没有立刻做声,放开手后,低温地说:“你把衣衫穿上罢。”
清心斋常用私刑这事,公孙梦未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也不曾真的让她撞见,再加之,桂嬷嬷还是母后身边的人,公孙梦未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真的在花千凝身上看到了大片的青紫,还有没有愈合的鞭痕,公孙梦未做不到无动于衷了。这些老嬷嬷,仗着资历深,还有太后撑腰,简直无法无天,公孙梦未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内底火气冲天。
听见公孙梦未这般说,花千凝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她不想在公孙梦未面前脱衣衫,她也没指望公孙梦未替她出气,只是,让她保留最后一丝颜面吧。就连她曾经心爱的皇嫂,都不曾看过她的身体,所以花千凝很抵触。公孙梦未没多问什么,只是盯着那青紫的后背出神,花千凝忍疼抬手整理自己的衣衫,手却被公孙梦未拉住,公孙梦未道:“你还是别穿了。”
花千凝泛红的脸,又添红润,怒视着公孙梦未。公孙梦未不管花千凝的拒绝,自顾将花千凝往床榻方向拽过去直接推倒,并高声下命令,“来人!拿御用药酒来!”
外头的俩人同时听到,祭月先拜月一步,“拜月,我去,你歇会。”拜月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说快去快回,在祭月转身离去后,拜月的嘴角上翘。
即使公孙梦未说明了自己的目的,她是想着给花千凝用药酒活血,花千凝仍是拒绝。公孙梦未最后恼怒,将人牢牢压在床榻上,嘴角挂着一抹坏笑,“真可惜,我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你必须服从我。”公孙梦未压制住花千凝的手腕,俯身贴过去在她耳边低语,“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说罢,低低地笑道,“我到是很乐意效劳。”说着,已经伸手要去解开她的衣衫。
“你!”花千凝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说了,这个人哪里是一国之君,分明就是地痞流氓。公孙梦未没了耐心,不耐烦道:“小东西!快着点!”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
“你是我的小东西,我自然要负责。”
呸!要不要脸,谁是你的东西?花千凝很想怒骂公孙梦未,明明是下、流话却被公孙梦未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出来,花千凝愣是骂不出来什么。
“好了,我背过身去,你脱好衣衫趴下后告诉我。”公孙梦未让步,看着那大片的青紫,她的心,实在疼的很,这人的骨头是有多硬,受了伤缘何不早说!
公孙梦未真的背过身去,花千凝咬咬唇,自己褪下衣衫露出肩背,趴在了床榻之上,故意别过头不看公孙梦未。公孙梦未将药酒倒在手心,双手揉搓,在开始前说道,“可能会疼。”
公孙梦未的活血动作起初很轻柔,力道逐渐加大,疼痛感也开始袭来。花千凝咬着唇,避免一会疼得叫出来,公孙梦未从一开始就十分地小人,手上的动作不停,笑意盈盈地赞叹道:“千凝的肌肤,犹如阳春白雪,真可谓肤如凝脂呢,让我都有些艳羡了。”
“……”无耻,下流,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花千凝在心里咒骂。
“千凝有没有异样的感觉?”公孙梦未故意用着十分轻佻的声音问道:“譬如,会不会觉得身体发痒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完惹完惹,皇桑看见小凝凝的伤了,桂嬷嬷要遭殃惹。
皇桑按摩的技术好棒呀!呱唧呱唧鼓掌。
谢谢堕落浪子的霸王票票,回答你的问题:就是桂嬷嬷本来就没有给花千凝发放御寒的衣物,皇上怪罪下来,她把责任什么的都推给花千凝,说她自己没有主动开口要御寒的衣物。(还有啊,那句话不是桂嬷嬷说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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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共枕
“……”无耻!无耻!简直太卑鄙下流了,花千凝本来一心咬牙忍痛,但她本身就有同性之好,公孙梦未的话把她的思绪引到了奇怪的地方。
“这里没有感觉吗?”公孙梦未纯真地问,手滑倒后背轻轻揉了揉,花千凝的身体明显绷紧了,呼吸也开始乱了,公孙梦未还在说:“看来千凝这里比较敏感呢。”说罢,继续揉捏了后腰几下,花千凝终于忍不住,咬牙怒道:“那里又没青紫,有什么好揉的!”
“千凝真是不懂感恩呢,要知道,公孙国的君王服侍你,是你莫大的福分呢。”公孙梦未故作惆怅。
“……”花千凝知道,跟这种小人是说不出来什么的,索性咬牙闭嘴,努力去忽视身后温润的触感。公孙梦未的手心并不是她想象中那般细腻,反倒是有些粗糙,想来是长期习武所致,早知道会有今天,她也该学学功夫,花千凝有些后悔。不管怎么说,因着和公孙梦未斗嘴,后背的疼痛小了许多。
不知道是她太疲惫,还是公孙梦未按揉得舒爽,疼痛渐渐消失,思绪也越来越远,花千凝一不留神跌进了梦乡。
许是内心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睡着,所以,花千凝很快就从梦中惊醒,恍惚中,她觉得身处温柔乡,柔软的触感抵着她的后背,腰间似是有一只手拢着,还有淡淡的幽香……这味道有些熟悉,等等!花千凝彻底惊醒,公孙梦未!她在公孙梦未的怀里!
花千凝猛地从公孙梦未怀里挣脱出来要从她身上爬过去下床,这个人已经可以这么不要脸面了吗?一国之君一个亡国落为奴才的公主睡着在一起,成什么体统!公孙梦未刚刚入睡,被吵醒很不悦,伸手捞住花千凝的腰不让她下床,苏醒后略微沙哑的声音,“我明日还有早朝,你莫要折腾。”不悦却也没有发火。
“放开我!”公孙梦未的怀抱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禁锢,她无法挣脱,而且大力挣扎的后果是,后背的柔软触感更明显。
“非要逼我对你动粗么?”公孙梦未固定住怀里的小东西,压在她身上,俯身下去无尽接近的距离,花千凝生怕那唇会贴过来,赶忙偏过头去,颤声道:“我是为了你好,让我下床。”
“不需要你为我好。”公孙梦未压低的身子伏在花千凝上方,柔软压着柔软,故意暧昧地贴向花千凝的耳侧,吹着气惆怅地说:“更何况,千凝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好呢。”
媚柔的声音,湿热的气息包裹住耳朵传来细痒的感觉,花千凝的身体忍不住一阵悸动,她的身体她自己最为了解,耳朵和腰侧最为敏感。花千凝努力向一旁偏着头,为了让公孙梦未快点离开自己,退步说:“我不下床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许碰我!”
“可以。”公孙梦未猛然起身,躺到一旁,“早些睡吧。”语气平静地听不出任何异常,仿佛刚才调戏自己的不是她。公孙梦未似乎怕她逃走,所以睡在了外侧,花千凝想在公孙梦未不知情的状态下床根本不可能,见公孙梦未规规矩矩地阖眸歇息,她也暂时没了动作。
花千凝摸了摸被子,手感柔软,嗅嗅,也是透着香气的,公孙梦未身上的味道。很快,公孙梦未淡淡的呼吸声传来,花千凝却无法入睡了,听着耳畔陌生的呼吸声,她突然想:如果杀死公孙梦未,会怎么样?这想法刚冒出来,花千凝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转而却又想,公孙梦未害得她家破人亡,杀了她也不为过,尽管她并不爱那个家。也许,哪天,公孙梦未逼她比的急了,她真的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举动来。
直到天亮,花千凝才顶不住困意睡着了,这一觉,许是太久没有在这般舒适的情况下入睡了,所以睡得格外香甜。
直到,她被祭月叫醒,“千凝姑娘,快醒醒!”祭月真是手忙脚乱了,“太后驾到,快些起来接驾!”
公孙梦未正在早朝,她应该也没有料到,萧太后会一早来她的寝宫。
等花千凝收拾妥当出来,萧太后的脸色阴沉地十分吓人,公孙梦未的寝宫她最为了解,床榻只一张,花千凝看样子是刚刚梳洗出来,那花千凝睡在了何处?一想到一个亡国奴同当今皇上不仅一间房里住着,还即使有可能睡在了一处,皇上真真太胡闹了!萧太后阴冷的眼神瞧着花千凝,那狠劲儿跟凌迟差不多。桂嬷嬷和林嬷嬷分别站于太后两侧,一同俯视着刚出来的两个人。祭月屈膝跪下后,才发现身边的人依旧是站立着,她想伸手去拽人已经来不及。
“花千凝,见到太后为何不跪?”花千凝现在的无礼简直是在打桂嬷嬷的脸,她上前一步质问道。花千凝见公孙梦未都没有跪过,太后,她自然不打算跪,有的事,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花千凝不想屈服。若是因此损了命,反倒是福分了,被赐死,公孙梦未也没有理由去屠杀百姓了。
萧太后脸色始终阴着,这奴才,太不识好歹,冷声道:“桂嬷嬷,让她跪下。”
桂嬷嬷抬腿照着花千凝的膝弯处踹了一脚,花千凝普扑通一声跪地,她挣扎着想站起来,桂嬷嬷狠狠的按着她的头。花千凝虽是力气小,但毕竟桂嬷嬷年事已高,花千凝挣扎地猛烈,桂嬷嬷险些跌倒,故意哎吆哎吆叫了几声,萧太后叫了另一旁的林嬷嬷,“林嬷嬷!”
林嬷嬷立刻会意地下去帮着桂嬷嬷一起一起死死地压住花千凝,萧太后气得高声道:“真是反了你了!”
祭月在一旁站着看了半天,一直伺机想溜出去,这脚刚迈出去,萧太后便在她背后叫道,“祭月,你要去哪里?”
“回禀太后,祭月想着这个时辰,皇上该是退了早朝准备传膳,祭月要去御膳房传膳。”
“既是去御膳房,缘何不通报?”萧太后冷眼睨着,她的温柔慈爱也只在公孙梦未面前而已,祭月忙说知错了,萧太后才说:“你去吧。”这些个小狗腿子的小心思,萧太后一眼就能看穿,不就是想去告知皇上么。
祭月刚才说到皇上要退朝了,也是想提醒萧太后不要过度,毕竟那是皇上想要的人,从小到大,祭月还没见皇上想要过什么,渐渐大了,皇上似乎也只对权力有兴趣。可惜,祭月好心办了坏事,萧太后想着皇上要退朝了,便命两位嬷嬷把花千凝带到昆泰宫去,她要亲自管教,这样的刁蛮性子放到皇上身边,那真太无礼了。
祭月去往正德殿的路上,遇到退朝的公孙梦未,将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公孙梦未暗道不好,那小东西的性子非得惹怒母后不可。公孙梦未还是晚了一步,等她到达未清宫时,萧太后已经不在了,花千凝也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新速报:本章已修改,望专审大人们手下留情,真的没有做不和谐的事情,谢谢了。(?_?)
ps:今明两天此文不更。
皇上这么快就把人拉到床上去了。o(≧v≦)o
小凝凝又要遭殃惹,桂嬷嬷还不够,又来了一个林嬷嬷,作者一定是后妈的系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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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花花君,我没有忘记你呢,倒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_→
ps:软萌们看文留言的热情都不太高的样纸,是我写的太没有吸引力了么么么?(对手指︶︿︶)
☆、皇上发怒
公孙梦未二话没说,扭身就去了昆泰宫要人,想到萧太后可能会责罚花千凝,她越发地焦急。公孙梦未没用侍卫传话就直接进了昆泰宫,守在门口的嬷嬷见了皇上赶忙跪下高声请安,里面的萧太后自然也听见了。
“皇上这是特意来请安的么?”萧太后怎么会没注意到公孙梦未沉着的脸色,“哀家正想着皇上,皇上就来了。不过,皇上这般气冲冲地来找哀家,不知所为何事?”话语最后,颇有挑理的意味。
“儿臣给母后请安。”公孙梦未压下躁意,略微施礼,萧太后这才露出笑脸,“皇上快坐,哀家正好传早膳。”
“母后,儿臣过来是想问,母后今儿一早去儿臣的寝宫可有要事?”
“啊……没有。”萧太后拉长调子回答,公孙梦未本就心急,干脆直接问:“母后,她人呢?”
“谁?”萧太后故意问道,公孙梦未阴沉的脸色,“花千凝。”
“哦,皇上原是在说那个刁奴。”萧太后缓声道,“性子太刁蛮,哀家管教几日再让她去服侍皇上。”
“母后,不必了。”公孙梦未不打算让步,萧太后是她亲娘,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的心狠手辣,“原本儿臣就是要亲自管教的,奈何母后先一步下了旨,儿臣不想拂了母后的好意。现在看来,还是儿臣亲力亲为的好。”原本想着让桂嬷嬷管教几日,但桂嬷嬷也是母后的人,公孙梦未仍是不放心。
“皇上日理万机,还有闲情管教奴才?”萧太后挑眉。
“是,儿臣对她很有兴趣,还望母后看在儿臣的面上,不要轻易对她下手。”公孙梦未干脆把话挑明,要不然真怕母后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做出伤害花千凝的事来。
萧太后神情复杂,深深地看了一眼公孙梦未,摆出笑脸,“罢了罢了,皇上既是这般说了,哀家今日便放她一马。”
“谢母后。”
“不过,皇上亲自管教实在不妥。”萧太后话语一转,“哀家不管教,且让桂嬷嬷继续管教好了。”
公孙梦未唇角动了动,萧太后继续说:“皇上,请以国事为重,贪玩也该有个限度。”
不等公孙梦未回答,“来人,把花千凝送回清心斋。”萧太后命令道。
公孙梦未纵使心急如焚,还是陪着萧太后用了早膳才摆驾清心斋。桂嬷嬷出来接驾,公孙梦未脑海里始终忘不掉花千凝白皙的肌肤一片青紫,看着着实让人心疼,望了望跪在地上的桂嬷嬷,公孙梦未冷声说道:“桂嬷嬷,花千凝是朕的人,莫要仗着伺候过朕几天就无法无天,她若是有任何差池,朕饶不了你们。”
公孙梦未拂袖进了清心斋,桂嬷嬷摸了摸额头,被吓出了汗,终于察觉出问题来了,暗自嘀咕:“那花千凝当真只是奴才么?”
“要不然是什么?”一旁的嬷嬷也不解,桂嬷嬷狐疑地摇摇头,让嬷嬷和丫鬟伺候皇上,她去回太后的命,把公孙梦未驾临清心斋,还有那危言一并说了。萧太后不仅脸色凝重,连心底都是阴郁一片。公孙梦未鲜少对什么伤上心,在对待花千凝的事上,公孙梦未的反应太异常,也太明显。到底是个祸害,当初就不该留下她,萧太后突然生出悔意,不该一时为了公孙梦未欢心就纵容了她。
花千凝被掌嘴小脸红肿,身上还没有消去的青紫加深,整个人虚弱地倚在墙角,听见脚步声,她想睁开眼却眼皮发沉。公孙梦未疼惜之余又有些来气,这人怎么就不懂服软,在她面前无礼也就罢了,她不会计较,问题是到了太后面前,装装样子都不会么?
翠儿不知道皇上来了清心斋,听闻花千凝再次被责罚,心里只道这姑娘也太死心眼,自从进宫就开始受罚。起初不能接受身份转变闹闹也是正常的,问题是,这都过了些许时日,这姑娘愈演愈烈,都闹到太后跟前。太后,远比皇上要恐怖,翠儿都知道这件事,看看那桂嬷嬷都明白了,真不明白,那姑娘明明看起来冰雪聪明,怎么看不透这点事。
翠儿急匆匆闯进来,才注意到房里有人,公孙梦未正打量这间阴冷潮湿昏暗无光的偏房,心里的火气已是压制不住,“把桂嬷嬷给朕叫来!”
翠儿吓了一跳,她忙说是,就跑出去了,她本来是要看花千凝的,跑出去老远才想起这回事。桂嬷嬷还在昆泰宫,翠儿寻了一圈自然是没寻到,其他老嬷嬷过来回话,“太后宣了桂嬷嬷。”
这种谎话太过于明显,公孙梦未火气正无处发泄,这些个狗奴才老嬷嬷,都是倚老卖老,怒声道:“还敢撒谎!朕刚从昆泰宫回来!”
老嬷嬷忙跪下认错,只说确实是太后宣了桂嬷嬷,公孙梦未哪里容得她们一直撒谎,“给我拖出去,杖刑二十。”
清心斋里顿时传来惨叫声,公孙梦未还是火气未消,平儿察言观色半天,这时突然站出来跪下说:“皇上,奴婢房里有药酒,现下想取来给千凝姑娘。”
公孙梦未望着那张完全陌生的脸,视线一转,注意到了一旁的翠儿,抬手指着翠儿,“你过来。”
翠儿不知道皇上说得是谁,左瞧瞧,右望望,再看看身后,这才意识到是在说自己,赶忙几步到了跟前噗通一声跪下,“奴婢听命。”
“你房里可有药酒?”公孙梦未等不及宣太医了。
“回禀皇上,有,奴婢这里有一瓶千凝姑娘赠与的药散,治疗外伤有奇效。”翠儿恢复得快,多亏那瓶药。
“你立即去把药拿来,再把花千凝伺候上床。”公孙梦未命令,翠儿领命赶紧走了,公孙梦未这下才审视堂下跪着的人,“你抬起头来。”
平儿战战兢兢抬头,总感觉自己抓错了时机,公孙梦未扫了她一眼,“你去把桂嬷嬷找回来。”
外面的杖刑断断续续地进行,嬷嬷高龄,哪里禁得住板子,打了几下就嚎得跟杀猪一般,真叫一个撕心裂肺。
作者有话要说: (?????)っ勤劳的作者君回来了!鼓掌!
☆、倾吐心声
平儿领命赶紧出去了,还没有走多远,就瞧见太后领着桂嬷嬷往这边来,平儿急匆匆地说:“奴婢给太后请安,皇上宣桂嬷嬷,叫奴婢来寻人。”
“皇上在清心斋作甚么呢?”萧太后缓缓地问,其实,她心里多半已经能猜到了。
“皇上在清心斋……”平儿不知道该不该说,话语迟疑,萧太后何等聪明,“尽管直说,有哀家给你撑腰。”
平儿如数全说了,包括公孙梦未对翠儿吩咐的事。萧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桂嬷嬷,桂嬷嬷也别有意味回望萧太后,桂嬷嬷暗自庆幸,幸亏她请了太后过来,要不然,今天这板子说不准她也挨定了。
公孙梦未听见外面传太后驾到,起身对翠儿说:“你先去偏房。”翠儿刚要走,公孙梦未叫住:“拿碳火盆过去,只伺候她上床就可以了。”其余的,公孙梦未会自己做,花千凝的身体,不能叫别人看了去。
萧太后证实,确实是她传了桂嬷嬷,外面挨打的嬷嬷也被救了下来,“皇上今儿个火气真是不小,宫里的嬷嬷都是跟着哀家一起走过来的,再有不是,皇上也要想想嬷嬷年事已高,这一顿板子,还不要了她们的命。”
“母后说的极是,但有的嬷嬷越来越无法无天,动用私刑在我公孙国重罪致死但还是屡禁不止。”公孙梦未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神飘向桂嬷嬷,“若是被朕知道,还有人敢用私刑,朕定要重罚。”
“怎么?”萧太后别过头,挑理地问:“哀家日后管教奴才,还得请示皇上么?”
这话里什么意思,公孙梦未很明白,既然她决定宣了花千凝进宫,她就要护好,“母后管教自己的人,儿臣自然不会过问,但是,无论是谁,若是想管儿臣手下的人,儿臣可要仔细地盘问一番。”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过于明显,萧太后脸色不自在起来,不过,她也没有再说什么,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意义。
“母后慢坐,儿臣有事。”公孙梦未还念着给花千凝上药,若不是花千凝昏睡过去,她就直接把人带到未清宫宣太医了。公孙梦未站起身,萧太后也跟着站起来,“皇上是要去看望她吧?哀家也一并去瞧瞧。”不过是掌嘴打了几板子就虚弱成这般,萧太后觉得花千凝不是装病,就是太矫情。
公孙梦未不愿,步子顿了一下,换了别人,谁敢打花千凝,公孙梦未一定讨回来,可是花千凝在母后那里挨了打,她这个做女儿的总不能因此寻仇,花千凝那个性子,定是她顶撞母后在先。
见公孙梦未迟迟不动,萧太后再次道:“哀家也是有话想同皇上说。”公孙梦未这才往偏房走,“母后有话,但说无妨。”
奴才们远远地跟着,萧太后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不会被别人听到,才说:“皇上,花千凝夜里睡在何处?”
“自然是床榻上。”公孙梦未已经明了萧太后要问什么,对于花千凝,她不会让步,尤其是在萧太后面前。萧太后蹙着眉头,“皇上是在玩乐么?堂堂一国之君,和奴才同睡已是荒唐,更何况那奴才是敌国的亡国奴。”萧太后语气冷了下来,她万万没想到,公孙梦未都没有一丝隐瞒的意思。
“母后,儿臣喜好女子的事,早已同你说过了。”公孙梦未停下步子,郑重地望着萧太后,萧太后还没有从错愕与震惊里回过神,就听见公孙梦未不急不缓地说道:“花千凝,便是我喜欢的人。”
萧太后被惊得久久不能回神,她一直以为那是公孙梦未的戏言,纵然是真的,公孙梦未喜欢的人难道不该是肃郡王府上的屠苏么?萧太后可是看着她们长大的,她们从小就一起玩家家酒,一夫一妻。萧太后都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公孙梦未会直接同她说:“额娘,我喜欢女子,日后也要娶女子。”而那时,公孙梦未手里牵握的人是屠苏。
“所以,母后纵然真的不喜欢她,也请看在儿臣的面子上,莫要为难她。”公孙梦未依旧是平稳的语调,萧太后的内心已如翻滚的开水,眉头拧得很紧,一字一顿地问:“皇上,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等公孙梦未回答,萧太后抚着心口,不可思议地问:“难不成是她勾引了皇上?”花千凝确有几分姿色,萧太后第一眼瞧见花千凝的感觉就是,这女子生得太媚太柔,真真是水做的一般人,幸好她不爱笑,若是展露笑意,那股子媚意根本挡不住。
“不,她现下并不知道儿臣的心意。”公孙梦未继续往前走,偏房就在眼前,她推门进去,萧太后也跟着进去,在她背后问:“所以,皇上宣她入宫根本就不是……”
“儿臣从未说过要折煞她的威风,也不曾说过要羞辱她。”公孙梦未坐到床边,拿起帕子替花千凝擦拭额头的汗珠,她似是难受地紧,脸色苍白,汗流不止,“是母后自以为而已。”
萧太后瞧着公孙梦未轻柔的动作,还有眼眸深处根本不曾掩饰过的柔情和爱恋,萧太后的心直接凉了。千算万算,萧太后都没有料到会是这般,虽然她早已就做了打算,早晚会把花千凝除掉,这份心思,此刻更加坚定。萧太后良久没有做声,公孙梦未自顾低头先给花千凝手臂伤处擦药,萧太后突然问:“皇上刚才说,花千凝还不知道皇上的心意?”
“是的。”
“皇上不打算说?”
“是的。”公孙梦未一向都不喜欢言语表达,至少现在,她没有打算说出心意。
“皇上既是喜欢她,又何必折磨她?”萧太后坐于一旁,语气比刚才温和不少,“她似乎很恨皇上呢。”萧太后从花千凝对于她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花千凝对于公孙梦未应该也是相当厌恶和无礼。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情商不高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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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呓语衷肠
“这是儿臣的私事,母后无需知道。”公孙梦未没打算解释,她是个爱记仇的人,她是爱花千凝,但在爱之前,也有怨恨,花千凝以往负了她太多次。公孙梦未很清楚自己的个性,她要通过一些事把过去压下的恨发泄出来,她对花千凝的爱才会更加纯粹,所以,她现在不想对花千凝说爱,等恨散了,爱浓郁了,花千凝自然会明白。公孙梦未还是希望,花千凝是因为动心动情而喜欢她,而不是因为她的言语引导,又或是她的逼迫。
“皇上第一次让哀家觉得陌生了呢。”萧太后低下头,无奈地笑道,“哀家先行回宫了,皇上的事,哀家希望皇上能慎重考虑,重新决定。”萧太后起身,“哀家不会逼迫皇上,时间会证明一切,哀家愿意给皇上充分的时间。”
不管时间如何转变,公孙梦未知道,她的初心不会变,若是可能变,早在花千凝无数次拒绝她时就变了。
萧太后出去,公孙梦未这才小心翼翼掀开被子,将花千凝抱着坐起来,衣衫撩起,光裸的背部露出来,那一大片伤痕让公孙梦未心疼到呼吸发颤。总有一天,所有欺负过花千凝的人,都会付出惨重代价,她的人,她怎么欺负都可以,别人不可以。
花千凝一直没醒,公孙梦未给她上完药没有将人放倒,而是直接拢在了怀里。公孙梦未还记得翠儿的话,这药瓶是花千凝赠与她的,公孙梦未不免吃味,上完了药直接将药瓶没收了。
花千凝似乎睡得很熟,脸颊贴着公孙梦未的肩膀,好一个小鸟依人的姿态,若是清醒时也能这般,多好。花千凝的小脸依旧有些红肿,可见掌嘴的嬷嬷下手很重,公孙梦未心里已经记下了这笔账,早晚一起算总账。因着心底的疼惜,公孙梦未抬手抚上了花千凝微微发烫的脸颊,轻柔摩挲,爱怜之意尽显。
似是感受到了异样的触感,花千凝弯眉蹙起,眉宇之间几许纹路说明她此刻身体不适,下唇被轻咬在齿间……公孙梦未将花千凝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底,被她那副隐忍的模样引得荡漾,情不自禁就在花千凝的脸颊落下一吻,唇角还想向花千凝的双唇吻去,花千凝好巧不巧头一偏,公孙梦未没吻上。
公孙梦未忍俊不禁,手指戳戳花千凝的唇角,低声无语道:“就连昏迷时都晓得躲避我。”
或许连日来压制地太久,花千凝这一睡就不醒了。公孙梦未中途回了一趟未清宫,让翠儿守着花千凝不许任何人接近,等晚上过来,花千凝依旧昏睡,公孙梦未开始担心,“花千凝一直昏迷不醒么?”
“回禀皇上,除了几句呓语,不曾醒过。”翠儿跪下回话。
“呓语?”公孙梦未挑眉,问:“她说了什么?”
哪知道,翠儿突然脸红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太记得了。公孙梦未晲着翠儿,淡而缓地问:“当真不记得?”话语里说不出的威慑之意。
翠儿心虚地低下头,红着脸,低不可闻地说:“千凝姑娘说、说,她很矛盾,想念皇嫂的怀、怀抱,却、却又怨恨她……”
“……”公孙梦未没有说话,面色未改,心底闪过一个人影,公孙如意。公孙梦未晚些时候宣了太医过来,老太医一番查看,只道疲惫过度好好休息,开了几方药帖。公孙梦未原意是想把花千凝接到未清宫去,但现在人已经虚弱得不行,她不忍再折腾,让翠儿守着,有情况随时禀报。公孙梦未回到未清宫,盯着床榻出神,昨儿个她们还睡在一处,花千凝也说了梦话……喊的还是皇嫂……那时的表情说不出的苦痛和哀伤,公孙梦未微微低头呼了一口气。
公孙梦未不愿想歪,但回忆起她和如意在完颜国仅有几次的相遇,花千凝当时都是在场的。且如今,花千凝连做梦都在喊如意,难不成她一直拒绝自己是倾心于如意么?公孙梦未皱起眉头,她不喜欢如意也是有理由的吧。
花千凝是后半夜醒过来的,大脑昏昏沉沉,这一觉似是睡了许久。许是睡了太久,所以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睡梦中依稀记得听见有人说话,那人似是公孙梦未,但又好像不只是公孙梦未一个人,皇嫂似乎还抱了她……啊,这一定是梦了,皇嫂已经不在了。所以,公孙梦未说的那些话,也是梦吗?花千凝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在梦里听见她说喜欢自己。
花千凝翻身的动作让一旁进入浅眠的翠儿醒了过来,她慌慌张张站起身往外跑,花千凝费了莫大的力气叫住她,“翠儿!”翠儿猛地站住,又跑回来,“怎么了?姑娘?”
“你要去哪?”花千凝有气无力地问,翠儿挠挠头,“皇上吩咐过,姑娘醒了让奴婢随时复命。”
花千凝无力地看了一眼翠儿,无语道:“现下什么时辰了?”翠儿这才恍然过来,也是,现在的时间太晚了,“姑娘,你想吃什么?或者想喝点什么吗?”花千凝摇摇头,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翠儿瞟了几眼床榻之上躺卧的人,峨眉紧蹙,皓齿轻咬唇角的样子,即使病态却也有说不出的媚人之处呢。花千凝这时候突然睁开双眸,翠儿惊得赶紧转头,假装自己一直在看外面,背后听见花千凝轻柔的声音传过来,“你不用守着我了,去睡吧。”
翌日,翠儿一早去未清宫回话,拜月将人拦在门口细问了一番就让翠儿回去了,她等着公孙梦未批阅完奏折才进去回话,公孙梦未看看时间,只能早朝之后再过去了。不过,心底还是不放心,让祭月提前过去瞧瞧,还吩咐:“若是太后驾临有意为难,你就说皇上的口谕不准任何人见花千凝。”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大家都很讨厌桂嬷嬷,桂嬷嬷:我还要猖狂一阵子的,你们能把我怎么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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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
祭月应下出去了,到了门口,对拜月十分不解地叹了一句:“皇上对花千凝可真是上心。”拜月抬眼看她,一副我早就猜到的样子,惹得祭月很想多问几句,拜月却开口赶人:“知道皇上用心,还不快去。”对于这种蠢蛋,说多了只会徒增烦恼。
萧太后并没有去清心斋,桂嬷嬷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公孙梦未的威慑之言,竟也没去找花千凝的麻烦。翠儿守在偏房门外,防着花千凝有事叫人,平儿闲来无事找她聊天。想到翠儿是皇上钦点的丫鬟伺候花千凝,平儿望向远处的双眸里都是艳羡,“皇上似乎对你印象不错,你之前什么时候见过皇上么?”她们时常在一起,有这样的好事,翠儿不该不告诉自己。
“就是之前,因为千凝姑娘的事,碰巧的事。”翠儿倒没多想,平儿抿抿嘴,“皇上对花千凝真上心。”不等翠儿说什么,平儿突然转头看她,“说来,翠儿你对花千凝也挺关心的呢,哪怕自己被打都不顾。”
“你想多了,我之前不过是看着她实在可怜。”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翠儿没说话,听见远处有丫鬟在喊话,说的是皇上驾到。平儿自然也听见了,站起身踮着脚往远处望,道:“皇上又来了呢。”
因着公孙梦未吩咐过了,所以,也给花千凝的偏房配了碳火盆,但房里仍是阴暗潮湿,公孙梦未一进门,就不由得蹙了下眉头。床榻上的人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背对着她,即使听见了声响,也没回头。公孙梦未没有计较,到了跟前,伸手往花千凝的额头探了探,另一只手也摸进被子里,都是潮湿的感觉,“好些了吗?”
“嗯。”花千凝往前瑟缩了一下,用被子将头略微盖住,将公孙梦未的手隔在被子外。公孙梦未猛地掀开被子,吓了花千凝一跳,公孙梦未自顾说道:“起来,换床被子。”
“没得换,这里只这一床被子。”花千凝衣衫单薄,胸前玲珑曼妙曲线尽显无遗,下意识伸手抓住被子想往身上盖。公孙梦未顺势一拽,被子,连同花千凝都要跌了下去,公孙梦未拦腰抱住花千凝,被子落了地,“身上也是这般湿热,想来发了汗,好了不少,要沐浴么?”
“你、你先放开我。”花千凝能感受到腰间来自公孙梦未的体温,挣扎了几下,公孙梦未还是没有放手。花千凝回身扬起手挥出去,不是打人而是要去推搡,公孙梦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死死地钳制住,人贴近道,有了明显的怒意:“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明明她都是善意,花千凝倒是有能耐,每次都让她的好心变成恶意。
花千凝的力气相比于公孙梦未,实在小的可怜,拦腰抱住的人放到床榻上,公孙梦未俯身便要帮她穿鞋子,花千凝一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皇嫂,脚一缩,低声道:“我自己来。”声音居然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公孙梦未扬起脸庞,有了笑意,“也好。”其实,只要花千凝不逆着她,她愿温柔相待。花千凝回过神来,原来,不是皇嫂。
公孙梦未对宫里的老嬷嬷无甚好感,无奈都是陪着太后一起的,她也不好太责罚,不过,瞧见花千凝房里就一床被子,连换洗的衣衫加起来也不过两件,公孙梦未就没来由地火大。命拜月同翠儿一起去拿衣衫被褥,她则是带着祭月去了清心斋正堂训话,“桂嬷嬷,清心斋一直都是你打理么?”
“是。”桂嬷嬷暗叫不好,但这两天她也没去惹花千凝啊!
“那朕且问你,入了冬,御寒的衣衫被褥,各个丫鬟嬷嬷每人共有多少?”公孙梦未这话问出来,桂嬷嬷便晓得,她错在哪里了,忙回道:“回禀皇上,千凝姑娘御寒的物什……”
“还有,花千凝的房里缘何连炭火盘都没有?”公孙梦未并不是想要听桂嬷嬷解释,打断她,继续质问:“清心斋大大小小房间不下数十间,你又是何居心,让她住了偏小的暗房?”
桂嬷嬷怔了怔,嘴巴张开,不知道要从何解释,公孙梦未站起身,几步到了跟前,俯视道:“到底是谁,给了你胆子敢这般做?”桂嬷嬷这下子才意识到,公孙梦未在意花千凝远超过她的预计,也超过了太后所言的程度,“奴婢知错,千凝姑娘的御寒衣物实在是因着她来得突然,清心斋还没有预备齐全。奴婢想着准备全了,一起送过去的。”
公孙梦未眸眼一瞪,“还敢胡诌!”桂嬷嬷趴在地上不敢起来了,公孙梦未怒道:“若不是朕来了,你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她吧?清心斋既是让你掌管,你就该有个样子。若是管理不善,便由有能力的人去管教,不要以为太后给你撑腰,你就有恃无恐。”桂嬷嬷心里惶恐,越发地憎恶花千凝,若不是她,自己的日子不知道多逍遥。
在公孙梦未这里受了委屈,晚些时候,桂嬷嬷去坤泰宫复命,忍不住抹了两把泪。一把年纪老泪纵横,嘴上口口声声说她都是为了皇上好却被训斥,以后她可不敢再多管什么了,跟萧太后说:“老奴年事已高,也不愿管这些事了,那些个丫头哪个没有脾气,真怕她们顶撞了主子,所以我才严加管教,不成想,奴婢自己反倒落了个恶名,太后不为奴婢做主,奴婢只能请辞了。”
萧太后眯了眯眼,缓缓地道:“桂嬷嬷,有哀家给你做主,你尽管去做便是了。”桂嬷嬷闻言哭声小了不少,原本也是干打雷不下雨,萧太后话语一转,“清心斋的事哀家不过问不代表哀家不知道,桂嬷嬷管教的丫鬟到最后倒是都听用,花千凝那里,你可以管教,但凡事都有方法,硬来不行。”萧太后似是倦了,在床榻翻了个身,低语道:“你且先查探着,有风吹草动随时来报。”
桂嬷嬷吃了颗定心丸,往清心斋走时,心里很明了萧太后看不上花千凝。花千凝病后初愈,实在不愿折腾,所以让翠儿帮忙去未清宫回话说今天身子不适实在不能动,哪知道,翠儿回来的时候,身后还有一顶软轿跟在后头,翠儿低声道:“姑娘……皇上传你过去,听说姑娘身子不适不耐折腾,皇上特意派了轿子过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真是任性啊,你不来,我派人来接。→_→
☆、亲口喂药
祭月站在轿子旁,也不催,就默声候着。翠儿这辈子都没坐过轿子,扶着花千凝上轿,目送人远去,心里想:人各有命,纵使亡国的公主沦落为奴,也与她们天生的奴才不一样的。
花千凝前脚刚到未清宫,公孙梦未就传药膳,拜月刚端进来,花千凝就嗅到了浓浓的药味,干呕了半天。花千凝知道,纵使她不想喝药,公孙梦未也会逼迫她,说来说去,这是为了她好,身子不适,难受的是她自己,所以,没等公孙梦未命令,她就端了碗,皱着眉硬生生吞了一大口。
“呵,今儿个乖得紧呢。”公孙梦未放下手里的奏折,坐到书案旁望着吃药的人。花千凝别过头,药苦涩难咽,喝了第一口,第二口无论如何都喝不下去。公孙梦未此刻还饶有趣味地盯着她,花千凝越发地不自在,放下药碗,掩着唇角,“喝不下了。”
“刚夸了你乖巧又要不听话。”公孙梦未无奈道,“是想让我逼你么?”花千凝无言,她是真的喝不下,“你逼我,我也喝不下,实在难喝。”
“难喝也要喝,谁让你身子孱弱呢?闭上眼,什么都别想,一口气喝下去就好了。”公孙梦未站起身了,花千凝有了危机感,不知道她要使用什么损招,挺直了腰板,无语道:“你说的轻松,那你自己喝喝看。”
公孙梦未当真端起药碗,俯身下去笑道:“用我的法子帮你喝。”说罢,微微仰头嘴里含了一口药汁,真真苦涩得让人心里都发苦。花千凝正不解,下巴便被公孙梦未捏住,另一手略施施力捏住了她的脸颊,花千凝因为吃疼不得不张开嘴巴。公孙梦未倾身过去堵住了花千凝微启的双唇,药汁顺着公孙梦未的唇齿渡进她的嘴里,苦涩的味道再次蔓延开来。花千凝涨红了脸,羞恼至极,这人的无耻程度真是令人发指,猛地推开公孙梦未,咳嗽了起来。公孙梦未倒也没恼,抬手拭了拭唇角的药汁,蹙了蹙眉头,“确实苦得很。”
“……”花千凝想斥责几句,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不过,再苦也要喝,你看,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花千凝只觉得这疯子没有做不出来的事,夺过药碗借着赌气的劲儿仰头全喝了,咣当一声将药碗摔到了桌子上。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下养身体吧。”公孙梦未说得极为自然,完全不提刚才亲口喂药的事,花千凝仍觉恶心,还在用手背擦拭自己的唇角,觉得这人不正常极了,“公孙梦未,你不是恨我么?”花千凝再怎么愚笨,透过近来发生的一桩桩事,也察觉到,公孙梦未对她,似是有关心的意思。
公孙梦未一愣,笑了笑,“我晓得你在想什么。”走到花千凝跟前,牵起她的手往床榻走,边说道:“你得活得长长久久,我才能好好折磨你呢,等你好了,从桂嬷嬷那里学成归来,就可以伺候我了。”
“……”花千凝瞧着牵握的手心,怎么用力都甩不开,她发觉自己完全是想多了,所谓的关心都是带有目的的。
“公孙梦未,如果你打算让我长久呆在未清宫,那劳烦你多设一张床。”花千凝可不想再被太后撞见她从公孙梦未的寝宫里出来,瞧那张脸阴沉得吓人,好似自己做了什么无良之事。动手动脚的人,分明是公孙梦未,花千凝真是有苦说不出,再者,她睡觉时逮着什么抱什么,这个毛病让公孙梦未知道总归不太好。
“未清宫里还轮不到你来说教,你赶紧去歇息。”公孙梦未没有理会花千凝的说辞,“你睡里侧。”见花千凝不动,意会道:“我不会碰你就是了。”花千凝见公孙梦未坐到御案前自顾翻奏折去了,她也松了一口气坐在了床榻之上。公孙梦未批阅奏折倒是很勤奋,犹记得完颜国末代皇帝从登基到没落,都没有过问朝事,所以,国灭也是早晚的事。公孙国的子民有福气,摊上一位好皇帝,勤政爱民,花千凝私下虽不喜公孙梦未,却没有否认公孙梦未在朝政上政绩,毕竟,民间百姓多是夸赞之言,什么当今皇上虽是女子却不让须眉之类的。
花千凝坐累了,没有宽衣直接躺进被子里,公孙梦未的软榻可比她偏房里那张硬板床舒服多了。沾染了温柔乡的味道,花千凝撑不住,睡了过去,临睡前,花千凝还提醒自己莫要睡着睡着就去抱人家,所以,她是侧身背对着外面。夜半时分,公孙梦未批阅大半奏折才准备歇下。撩开被子,啧!居是和衣而睡,还真是懂得自我保护呢,公孙梦未也疲乏,没做计较,宽衣躺下拥着花千凝睡去了。
翌日,花千凝惊觉自己再次在暖香温软的怀抱里醒来,这个骗子!不是说好不碰自己的么?枉自己她还信任她。花千凝的意识渐渐苏醒过来,惊觉到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她的手……她的手臂为什么会搭在公孙梦未的腰侧!确切地说是搂抱的姿势。
公孙梦未的的手臂压在了花千凝手臂之上,若是花千凝此时抽身起来,公孙梦未势必会醒来。花千凝一动不敢动,吵醒了公孙梦未是小事,被她发现自己抱着人家这才是大事,此刻,也只有一个办法行得通,装睡。睡到公孙梦未先起来,那样,公孙梦未也不会借机嘲笑她了。花千凝拒绝和人同床,也是担心自己幼时养成的毛病: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什么,肯定是她睡着后,就忘记避嫌了。
花千凝阖上眼眸假寐,左等右等公孙梦未都不醒,她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身体开始发麻,要不然……就动一下,把手抽出来吧?花千凝想着,手小幅度地向外抽,一点一点,花千凝盯着公孙梦未的睡脸防止她突然醒过来,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端详这人的样貌,盯着盯着,发觉公孙梦未长得其实不错,尤其这眉眼,不似女子秀气,反倒透着英气;双唇饱满,下唇较之上唇微厚,花千凝记得卦辞上写:下唇厚,虽不善言辞,但大富大贵之命。公孙梦未的命,确实够大富大贵了,全天下都是她的。
花千凝的手腕即将抽出来时,公孙梦未却突然有了动作,向里面凑了凑,伸手直接将花千凝揽在怀里,自己还往她身上贴了贴,花千凝的脸火辣辣的,再也忍不住了。
☆、有心试探
“公孙梦未!你别装睡了!”花千凝挣扎了一番,出声道,她还担心吵醒人家,看公孙梦未这动作,分明是醒着的。公孙梦未很是不情愿地撩开眼帘,眯着眼锁住花千凝,轻声密语道:“小东西,我才睡了一个时辰而已。”话语里颇有撒娇的意思,花千凝哪管这些,挣扎着要坐起来,“你慢睡,我睡醒了。”
“那不成。”公孙梦未紧了紧怀抱,将人又拉下来,理直气壮道:“是你昨夜先抱着我,扰得我睡不宁的。”
“……”花千凝不知公孙梦未说的真假,但自己醒来时确实抱着人家来着,想到这,也不意思大力挣扎了。公孙梦未揽住她贴过去,闷声说:“我乏得很,你实在躺不住,等我睡熟了你再起。”说罢,公孙梦未只抱着她,呼吸深深浅浅,很快,便睡熟了。
人,是睡熟了,怀抱也搂得紧,花千凝倒是想起来,根本动弹不得。心里窝着火,花千凝还是忍下了,她昨晚确实抱过人家,公孙梦未国事繁重,让她多睡会也是应该的,可她心里怎么这般不甘呢?
连着几天,花千凝都是白天在清心斋学习,晚上到未清宫,这会儿子,公孙梦未也不为难她,私下吩咐拜月,人到了,便让她进来。外面天寒地冻,前些日子折腾得花千凝身子骨始终弱着,公孙梦未也着实心疼,所以,想着就算是折腾,也在房内折腾罢。
花千凝对于桂嬷嬷依旧是老样子,桂嬷嬷对花千凝不似之前那般凶了,话语虽是冷淡,但态度上,看得出来确有忌惮。公孙梦未无事时,也会去清心斋走动,桂嬷嬷越发地小心了。翠儿有时候会撞见桂嬷嬷和花千凝在正堂里说话,心里也冷笑,桂嬷嬷也有今天,对一个不听话的奴才和颜悦色,真是难得。
其实,桂嬷嬷教的那些东西,花千凝根本不用特意去学,她虽是完颜国的公主,小时候却是严师教出来的,她亲额娘在世时就怕她会因为不懂礼数吃亏,所以,大大小小的礼节学了个遍。只是,后来,人渐渐大了,亲额娘因病早逝,也没人再管教,花千凝学过的那些礼节也忘了不少。
公孙梦未也特别留意花千凝的动向,她去上朝时都只带着拜月,祭月都是派去查探情况,公孙梦未就怕萧太后会对花千凝下手。连续几日下来,萧太后都是在坤泰宫养心,公孙梦未才安下心来,也没有再去叫祭月特意跟着。眼看着到了月底,如意的归期也将至,公孙梦未提前吩咐人把如意出嫁前住的落花苑修葺了一番,收拾得干干净净,只等人回来就能入住了。
花千凝依旧不习惯同公孙梦未睡在一处,每每醒来,自己的手臂必是揽在公孙梦未的腰间,无论她睡前如何暗示,都无用。花千凝跟自己赌气,真真没出息,不过睡了人家的床,便连人都抱上了。若是皇嫂在,那就好了,她可以抱得心安理得,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现如今,一切只能是回忆。
公孙梦未这边放了心,萧太后却有了动作,作为母亲,她不能对自己女儿的感情坐视不管,而作为太后,更不能由着皇上胡来。萧太后趁着公孙梦未早朝时,传了花千凝过去,待到公孙梦未退朝,花千凝已然回到清心斋。
花千凝见了公孙梦未依旧不会行跪拜之礼,桂嬷嬷瞧见过几次,见皇上都没有说什么,她也没有多言。今儿个,皇上再度驾临清心斋,桂嬷嬷也晓得,皇上肯定是奔着花千凝来的,便直接回话,“禀告皇上,千凝姑娘在房里歇着呢。”
“她身体不适么?”公孙梦未都习惯了她每次过来,花千凝都在正堂候着的。公孙梦未直接去了花千凝的寝房,叩门没人应声,她推门进去,花千凝正背对着她,躺在床上,公孙梦未问道:“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花千凝没有立刻发声,而是在脚步声到了床边时,才忽而坐起来,笑了笑道:“我没事。”公孙梦未一时愣住,花千凝从未对她这般温柔笑过,以往冷笑的时候倒是有过的,不过不如不笑。瞧着那眉眼弯着,多了一分说不出的柔和与亲昵,眉眼迷人,公孙梦未一时忘记要说了什么。
“去正堂吧。”花千凝起身整理衣衫,对上公孙梦未发痴的眼神,“你那是什么怪异的神情?”花千凝敛起笑意,多了一分冷淡,这才是公孙梦未熟悉的那个人,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
两人一同到了正堂,一个丫鬟过来送茶,公孙梦未瞧着眼生,说道:“日后,都叫翠儿过来伺候。”那丫鬟应了声赶紧去找桂嬷嬷。
“你算是命好,被皇上钦点过去伺候,有点眼力。”桂嬷嬷训话,“得了皇上欢心,没准哪日就不用做低等丫鬟了。”翠儿只是一并应下,她可没想过白日飞升,这种白日梦,还是少做为妙。
公孙梦未驾临清心斋,正堂就只准她和花千凝出入,还有就是翠儿可以守在门口伺候,其余一干人都要远离些。平儿老远地瞧着清心斋正堂门口的翠儿,心里有说不出的艳羡。
公孙梦未和花千凝独处时,花千凝虽态度冷淡,爱理不理,但不是过分的问题,花千凝还是简单回答。今天花千凝看上去都是兴致不高,她说什么简单几个字回应,偶尔公孙梦未望过去,会撞见花千凝飘忽的眼神似是凝视她。几次目光相遇后,花千凝垂下头,公孙梦未眼角余光瞥着她,似是无意地说道:“初一,如意就要回宫了。”花千凝听到如意两个字,低垂的头立刻抬起来,动作过于明显,她想掩饰都来不及,唇角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说。不过,公孙梦未已经注意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孙梦未:抱着抱着就会习惯了。
花千凝: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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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s:灰色的装点,这位软萌你说得好搞笑,我要精分给你看!公孙梦未说林秋叶,你不要欺人太甚,叶秋表示你家花千凝才是呢,公孙梦未表示叶秋你就是个受,朕在替你说话,听不出吗? 哈哈!o(≧v≦)o
ppps:今天的我也是如此英俊【啊,不对,是勤奋?ヽ(●′e`●)ノ?
☆、随我回宫
如意,是那个如意吧?是皇嫂吧?所以,她是去了哪里?她当初又是为什么违背约定一个人先行离去了?花千凝脑子里都是这些问题,对于公孙梦未在说什么彻底听不进去,垂首都在想,如意要回来了,她的皇嫂,要回来了,她们要在宫里相见么?见了会说些什么?要质问她么?往事如风一般刮过,花千凝有些心酸,她以为自己都忘记了,不过是自欺欺人,那些快乐时光,终是回不去了。
“你同如意关系可好?”公孙梦未突然问,花千凝漫不经心地回道:“还算好。”她们之间的关系,岂能用单纯的好与不好来形容呢,那几年的感情牵绊,三言两语真是说不清呢。
“比起我和你,更好么?”公孙梦未吃味地问,明知道问了也是徒增伤感,但还是想问。花千凝闻言抬起头,复杂的眼神瞧着公孙梦未,定定瞧了半天,公孙梦未没有避开,花千凝启唇,“是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疑问,花千凝也不必诓骗她。公孙梦未眉头一挑,没想到花千凝会是如此直接,当下拿起一旁的茶杯啜饮一口,不悦地叫道:“翠儿!”
“这茶,缘何是凉的?”公孙梦未不满地问,翠儿惶恐地跪下,“奴婢这就去重新沏热茶。”茶,一早就上来了,凉了也不奇怪。花千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没有那般凉,不过借题发挥罢了,何必自己找不自在,这点,公孙梦未仍是没变,明知道会伤害自己的事,她还是会去做。
翠儿重新上了热茶退出去,花千凝兴致始终不高,低垂着头,明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不免让公孙梦未怀疑,是因为听说如意要回来的事才如此的,不甘心地问:“关于如意,你没有想问的?”
花千凝迟缓地摇摇头,她和如意的事何须去问别人,要问,她只问当事者,其实,她心里无数次做了预想,真的有朝一日重逢,形同陌路该是最好,毕竟,早已物是人非。可眼下单单是听说她回来了,心底都浮起涟漪,如若真的见到了,自己又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
公孙梦未放下茶碗,发出清脆的声响,“你和桂嬷嬷的学习进行的如何了?”公孙梦未觉得她等待的时间太长了,突然不想等了,等如意回来,花千凝和如意会怎么样呢?一想到,花千凝极有可能同如意有染,公孙梦未就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了,“打明儿个起,你就住到未清宫。”不管如意和花千凝是否有关系,她不会给她们一点希望,哪怕她因此成为一个坏人。
“……”花千凝无语,“公孙梦未,你可是一朝天子,做事能不能有些分寸?”想什么是什么,这小孩的心性是如何号令群臣的?
“分寸?”公孙梦未挑眉笑道,“分寸,我自然有的,不过是对着别人,对你,我永远都不想讲分寸。”花千凝被公孙梦未堵得说不出话来,人家都直接说我不要脸面了,她还能讲什么,公孙梦未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就不容忤逆,肃然地说:“就这么定了,你今晚就随我回去。”那个偏房无论怎么布置,公孙梦未都瞧着不顺眼,索性,直接将人带走罢了。
公孙梦未要带走花千凝,桂嬷嬷还有意想劝阻,横竖说她管教好了再送给皇上岂不是更省心,言语之间表明她是一片忠心。公孙梦未听了更觉不快,索性把话挑明了,“桂嬷嬷,你做的‘好事’,朕都知晓,念在母后的面子上,朕一再宽恕你,你好自为之。”桂嬷嬷老脸被说得老脸不知该往哪里摆了,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古语说各为其主,她是太后的人,自然就不能一意顺着皇上,唉!她的难处又有哪个知道。
花千凝是只身进宫,也没有多少东西需要带过去,翠儿帮忙收拾,喜不自胜地道:“姑娘这下好了,离了清心斋就别再回来了。”这种鬼地方,除了死,没有办法逃脱。翠儿的语气,听得出是替她高兴,花千凝瞧着那忙碌的身影,越发地觉得很像她以前的贴身丫鬟,便开口问:“翠儿,你愿意同我一起去未清宫么?”
翠儿“啊”了一声,显然是吃了一惊,失落道:“姑娘真是爱开玩笑,未清宫可是皇上的寝宫,哪里能是奴婢想去便去的。”翠儿已经做好了死在了清心斋的准备。
“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花千凝没有笑模样,语气倒是很认真,翠儿瞧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低垂下头,手指绞着衣摆,“当然愿意了。”在花千凝面前,她不由得将自己摆在了仆人的位置上,同是为奴,可花千凝言行举止根本就不是奴才之举,气势压人的模样倒是很有公主的风范。
花千凝得了她这肯定的答复,起身就出去了,去正堂找公孙梦未去了。公孙梦未正凝神,似是在考虑事情,却见花千凝不过一会就推门进来,公孙梦未疑道:“收拾好了?”
“你让我去未清宫也可以,我想带一个人一起去。”花千凝并不是十分有把握,公孙梦未向来喜欢和她对着干,但不试过就放弃,不是她的性格,翠儿不过是一个丫鬟,但她到了清心斋最落魄时,翠儿待她不薄。公孙梦未瞧着她那份凝重的样子,心里直觉好笑,舌尖舔舐下唇,目光灼灼地盯着花千凝看。花千凝感受到火辣辣的目光,别过头说:“行不行,你给我一句痛快话。”
“想带谁过去?”公孙梦未问,心里其实已经料到,十之八九是叫翠儿那个丫鬟,公孙梦未也有此意的,能瞧得出翠儿那丫鬟一心一意对花千凝。
“翠儿。”
果然不出她所料,公孙梦未原本也在考虑到底安排谁伺候花千凝才合适,一般人她都不放心,拜月和祭月是秤不离砣不好拆开她们,想来想去,再挑人还需要时间,翠儿很合适。说是让花千凝当奴才,她也只是公孙梦未一个人的丫鬟,别人那里,公孙梦未很自然地将她放在主子的位置上,所以这仆人肯定是要安排的。
公孙梦未心底虽然已同意,但没打算让花千凝察觉到她那份用心,玩味地问道:“我同意不是不可以,你拿什么回报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日更肿么样呢?
(⊙——⊙)像不像螃蟹眼睛?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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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之月
花千凝十分厌恶那种轻佻的目光,也厌恶那种施恩的语气,冷冷地说道:“让我当你的奴才,伺候你,还不算报答么?”
“哦呵。”公孙梦未笑道,“那就是你认可了你的身份,那甚好,从今往后,我的衣食起居,都由你来负责。”公孙梦未满意地笑着,语气顿了顿,“然后,翠儿就给你当贴身丫鬟好了。”
翠儿被皇上要走了,清心斋里的丫鬟们无不羡慕,心里更是后悔没有和花千凝走得亲近些。众多丫鬟里,最不甘心的怕是就是平儿了,凭什么?到底凭什么!枉她拿翠儿当好姐妹了。
若是只有花千凝搬过来,公孙梦未是不打算单独给她住处的,想着她和自己同吃同住最好,但翠儿也跟过来了,公孙梦未就得另做打算。毕竟,她早晚也要给花千凝单独安排一个住处,住不住进去是一回事,但公孙梦未觉得她的心意得表达出来,更重要的是,太后那里好交代。未清宫旁本就有一座楼阁,名为墨香阁,原是公孙梦未读书写字的地方,不过,寝房,书房倒是一应俱全的,该有的都不缺。
公孙梦未命人把墨香阁收拾出来给花千凝当住处,丫鬟除了翠儿,由得她再去挑,想要多少有多少,不过,还是幽幽地道:“我不在未清宫时,你可以去墨香阁,若是我回来了,你就时刻留在未清宫。”翠儿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花千凝真的有本事,把她一同带出清心斋那个囚牢,心里感激不尽,“姑娘,日后,我为你当牛做马都愿意。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没什么,带你出来,算是我的谢意。没想过,要你伺候我。”花千凝不是不懂感恩的人,翠儿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有机会偿还,她一定会回报的,“你忘了,你我同为奴才。”
翠儿抹抹眼角的泪,嘟囔道:“姑娘同我才不一样,皇上对姑娘也是用心呢,我既然都跟过来了,就是姑娘的人了,姑娘有什么吩咐,我都会去做。”说罢,翠儿像是想起来似地,“姑娘,我日后称呼你主子可好?”
“不好。”花千凝皱起眉头,有些火大地说:“我方才说了,你我同是奴才。”一个奴才,被人家叫做主子,这可真够讽刺的。翠儿瞧出了花千凝的不悦,忙说道:“我只是觉得称呼你姑娘不太好。”
“叫我千凝就可以。”花千凝对于这些,早已不计较了,“好了,你在这收拾吧,我去别处瞧瞧。”搬进墨香阁第一天,公孙梦未准许花千凝晚些时候再过未清宫来,正好,她也有奏折要批阅的。
墨香阁甚大,尤其是书房,推门进去,书香墨香一起涌出来,花千凝烦躁的心安静了不少。花千凝喜好读书,在书房里转悠一圈,发现大多的书她都没有瞧过,想来也是,公孙国的书籍她没有读过也是正常的。随手抽出一本竹简,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翻阅起来,读着读着便泛起困来。
书房里特意设了暖炉,公孙梦未就是怕炭火盘的味道乱了墨香,暖意之下,花千凝趴在竹简上,恍惚进入了梦中。花千凝的睡眠一向不好,十次入睡九次都在梦里度过,从亡国后,她的梦境只有一个人,一个场景。皇嫂,每每入梦,多半都是皇嫂和她生离死别的各种场景,这次她梦见皇嫂被人绑走,皇嫂说不想走,皇嫂说想和自己一起走的,可是,最后的结果都是皇嫂被那黑衣人绑走了,花千凝以往做这种梦会哭着醒过来。
现在,似是心里已经能接受现实了,虽然不会哭了,但还是会无意识地喊皇嫂,不要走。梦境延续,和以往的噩梦有了不一样的地方,每次都是以皇嫂被抓住她哭着醒来为止,这次,那黑衣人虽然绑走了皇嫂,但是在花千凝最无助的时候,皇嫂笑意吟吟地向她走过来,说:“凝儿,皇嫂回来了,开心吗?”梦里的花千凝激动地落下泪水,伸手想要去抱住那个人,真的抱在了怀里,皇嫂的脸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了。
公孙梦未忙完就出来寻人,她晓得自己的心性,喜欢谁便恨不能时时刻刻都粘在一起,当然,她也知道,花千凝现下还不喜她。不过,公孙梦未不会放弃就是了,她欢喜的,就一定要得到,她欢喜的人,对方也必须喜欢自己。公孙梦未知道这很霸道,可她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她对花千凝动心,便从第一次见过后就开始表露出来。只可惜,一次次的表露遭拒,年幼的公孙梦未心底也有了恨,恨不消除,怎么能好好地爱呢?
终于在书房里寻到了人,发现人已睡着,公孙梦未放轻了脚步过去,在花千凝的脸上发下了泪痕,心里骤然疼惜。不过,疼惜也只有片刻,花千凝呓语着说出“皇嫂,我好生思念你”这句话,公孙梦未的脸色就阴沉下来。猛地推了一把花千凝,花千凝忽悠一下子从梦里醒来,迷蒙的双眼盯着公孙梦未,一时,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公孙梦未瞧她那迷瞪样儿,心底是有些软的,但转而想起花千凝做梦都在喊皇嫂,而且还不止一次,这让她心里十分不爽,“不是告诉你,晚些时候去未清宫么?这都几时了?还等我亲自来找你!”
公孙梦未火大,花千凝也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与皇嫂相见不过是梦一场,心里更觉不是滋味。想必是今儿个她听见公孙梦未说皇嫂要回来了,所以,梦里那人也是自由的。眨眨眼眸,感受到眼角的湿意,花千凝这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慌忙低下头,忘了要去反驳公孙梦未的话,而是顺从地说:“我这就过去。”说罢,就起身往外走,想着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活着一天便要伺候公孙梦未一天,纵使太后给了她允诺,她也明白,那不过是水中之月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平儿vs翠儿:谢谢白导在这部戏里给我们这么多出境的机会。
公孙梦未:朕生在现代,定是霸王总裁那一款。
白掌柜:呵呵哒,你还真谦虚。千凝不要哭,我来疼你。
花千凝:哥屋恩,我有今天,还不是你的错。
白掌柜:苦命如我,谁都不爱我。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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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闲情
国亡家破虽悲伤,但最为伤心的事,莫过于皇嫂的失约,花千凝抬手悄无声息地抹眼泪,全身心托付却落了空,那种唯一的希望都消失不见的绝望不会有人懂得,所以,她喜欢皇嫂啊,可更恨她。
公孙梦未有火,愣是发不出来,以为花千凝会顶撞,没想到如此顺从,是不是和刚才她做的梦有关?公孙梦未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未清宫。晚膳,自然是两人一处用了,花千凝没有胃口不想吃,公孙梦未手执银筷,不冷不热地问:“又想我喂你么?”
“……”花千凝只好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头,始终都是低垂。公孙梦未本就心情不爽,花千凝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她也没了胃口,大力将银筷掷向了桌面不再吃了,吓了花千凝一跳,不解地看向她,眼神说不出的无辜。
公孙梦未暗自叹息一声,“我想出去走走,你跟我一起。”公孙梦未跟花千凝说话也不会用征询的语气,花千凝似是知道拒绝无用,放下银筷就站起来往外走,身后却传来公孙梦未的声音,“站住!”
花千凝回身,公孙梦未挑理地说:“让你伺候我,你就是这么伺候的?”花千凝愣在了原地,这人还真想自己伺候她。花千凝走回来,清冷地笑了笑,“我说过,我不会伺候人。”
“你不是跟桂嬷嬷学了么?”公孙梦未知道她是有意气自己的,花千凝无谓地摊手,“我健忘得很。”
“那我亲自教你。”公孙梦未没有恼火,其实,她最怕的还是花千凝不搭理她,只要肯说话,就有交流了解彼此的机会,以往,花千凝就是不肯给自己机会的。花千凝正不解,她不晓得公孙梦未有什么新花样,见她去寝房里拿出两件御寒的斗篷,一青一白。
“过来。”公孙梦未边说道,自己也往花千凝跟前走,青色的放在一旁,拎起白色的斗篷,很自然地披在花千凝身上,话语温柔,“现下寒冬时节,你这一身出去,也不怕冻坏了么?”双手在花千凝的脖颈处摆弄,将斗篷系牢。花千凝有些愣神,视线定在公孙梦未绣着龙凤相配的衣衫下摆,她还以为公孙梦未是要耍什么花样让自己帮她做什么,没想到是先帮自己披上斗篷。
“来,照着我方才的样子做。”公孙梦未提起青色斗篷,花千凝望了望她,目光相接,公孙梦未笑得温柔,“该不会已经忘了吧?”
花千凝咬唇,没理会公孙梦未的讽刺,接过斗篷,作势要给公孙梦未披上,发觉自己身高不及人家,披不上。正欲开口叫公孙梦未低一点,公孙梦未已然微微屈膝倾身,花千凝上前将斗篷披好,明明公孙梦未三两下就系好了,花千凝手笨地摆弄了几次都不行,手指不经意戳到公孙梦未的锁骨,公孙梦未因为发痒笑出声,调笑道:“小东西真真坏的很呢,借机轻薄我。”
“我才没有!”花千凝红了脸辩道,“你这斗篷不好系。”公孙梦未嫣然一笑,“是是是。”那副我才不要跟你争辩的样子让花千凝很无语。
公孙梦未笑得花枝乱颤,花千凝越发地羞恼,凶道:“你不要乱动!”公孙梦未咬着唇嗯了一声,花千凝抬眼明明是为了确定系斗篷的位置,可视线总会不经意瞟到公孙梦未半咬半含的朱唇贝齿,“千凝,你,芳龄几何?”
“十六。”花千凝终于将斗篷弄好,垂下手,终于好了,“好了。”
“嗯,千凝果真比我小呢。”公孙梦未已是桃李之年,若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早就该出嫁了,萧太后也不是没说过这件事,公孙梦未一早地表示她只欢喜女子。萧太后倒也没有明确反对过,只当是她欢喜一同长大的屠苏,若是屠苏,也还不错,萧太后喜欢屠苏喜欢得紧,无论身份背景,还是容貌才华,都算是与梦未匹配的。屠苏的父亲贤郡王被派到南蛮之地守护边陲,一家南迁,屠苏不得已只好跟着南下,心里万般不舍,离开京都前,哭成了泪人,心疼得萧太后许诺她日后想回来何时都可以回宫。
公孙国自从公孙梦未登基,民风渐渐开化,女子磨镜之事也不是没有,不过,并不提倡罢了。公孙梦未自小就很有主意,她决定的事鲜少有人能更改,就像她要与花千凝交好之事,哪怕世人都反对,那也无用。公孙梦未牵起花千凝的手往未清宫的御花园里走,拜月和祭月远远跟在后面。
寒冬时节,御花园里虽显得萧条,但寒雪降了几场,御花园里被白雪覆盖,别有一番味道。脚踩着雪面,发出咯吱咯吱之声,在雪夜里传出挺远,花千凝喜欢雪,但碍着公孙梦未在身旁,她也不好表现出来,公孙梦未牵着她的手往哪里走,她跟着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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