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家养的老虎有点贱 作者:古玉闻香
正文 第7节
家养的老虎有点贱 作者:古玉闻香
第7节
盘古斧咬牙切齿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把灵力还给我?你若不还给我,我怎么向那人报仇?”
白如舟低声道:“你若能分辨出那男子是谁,自然就知道该如何报仇了。”
……
幽谷处在群山环绕之间,大小湖泊无数,动植物生长得尤其诡异,比碧江危险好几倍。梅郁一路走过去,小心观察周围的环境。不少动物立刻回避,躲在树林中仔细观察二人,却不与他们交锋。
梅郁说:“这里的妖怪不但灵气吸收得多,似乎也比较聪明。”
白如舟:“嗯……”
他根本没在考虑这些事情。这些妖怪虽然比碧江的利害不少,但是和恢复实力的自己对抗,如同以卵击石。
而且,这条路他早已经走过一次。
他在想的,是怎么把梅郁引到自己上次探路时发现的那个山洞,又怎么让自己中淫毒,接着趁毒性对梅郁伸出魔掌。
梅郁说要等到事情完全结束再上床,他可等不了那么久。
这人如此疼爱自己,即使知道自己中毒蹊跷,也一定不忍心看自己受淫毒的折磨。这里又同客栈大不相同,清静不怕有人打扰,此事一定可以成功。
二人顺着小路前行,梅郁觉得有些奇怪,皱眉道:“这里最近似乎有人来过,有些脚印。”
白如舟搪塞道:“想必是进来寻找绿宝石的人留下的。”
一路上他们解决了几个小妖,却也没有遇到大的麻烦,很快便到了傍晚。白如舟望了望前方,不动声色道:“那悬崖半山上有个山洞,我们今夜就在那里休息吧。”
“好。”
白如舟的心中有些难以平静。山洞宽敞舒适,可以让他们尽情翻滚;最会破坏好事的盘古斧、应龙和知更不在身边,无人打扰;环境幽静,只要设下结界,一般动物却也不敢接近。
还有什么能阻止他好好享用梅郁?白如舟从心底觉得今夜会成功。
于是,当他轻手轻脚跳到山洞口,看到垂满了柳条一样的植物时,他稍微愣了一下。
这种柳条名叫“碧丝”,是一种因灵气而变异的条形植物,喜欢在阴凉、湿润的地方休息生长。它们可以喷射粘液致人石化瘫痪,再慢慢吞食吸收血肉。
几十根碧丝纷纷向白如舟探过头来,白如舟可以感受到它们的急不可耐。它们的思想很简单。它们以为自己的食物到了。
白如舟的神色有些冷。才不过十几天,自己辛苦收拾的山洞已经被这一群妖怪鸠占鹊巢。他不等那些丝条来到自己身前,手中便猛地喷出一道火焰,顷刻间山洞里发出“咝咝”的声音,碧丝从倒挂的石头上跌落到地上,扭曲蜿蜒着,直到全部都化为灰烬。
梅郁此时也在山下叫道:“山洞里出事了?”
白如舟探出头来刚要答话,只见梅郁的身后鬼鬼祟祟地探过来一个人头大小的花朵,慌忙道:“小心身后!”
梅郁闻言猛一转身,手中一道灵气使出,将那躲张开花心的蓝色花朵劈成两半,里面的粘液喷射出来,立刻将梅郁沾染了一身。
梅郁湿淋淋地站着,地上的花朵正在痉挛颤抖:“这又是什么?”
白如舟道:“那蓝色的粘液会让你有些昏昏沉沉,赶快把衣服脱下来洗洗吧。”
梅郁闻言连忙小跑着往湖边而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衣服脱下来跳入湖中。
夕阳西下,湖光山色,梅郁光洁湿滑的背微微泛光。
白如舟有些看呆了。
冷静片刻之后,他回到山洞将洞里打扫干净,设好了一层只供二人出入的结界,又将四周细细检查一番,将还能作怪的妖怪全部杀干净。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今夜好事发生了。
他来到河边,取出准备好的一小瓶淫毒,一口吞下。
不多时,白如舟全身火热着冲入湖中,虚弱地在水中扑打:“一筠……一筠……我好像中毒了……”
蓝色的粘液有些棘手,梅郁还在冲洗,身体上却突然缠上了一个人。他转头一看,只见白如舟的脸色泛红,额头冒汗,连忙问道:“怎么了?中什么毒?”
“刚才我在附近清除妖怪,好让我们今夜好好休息,可惜却不小心被一棵植物的汁液喷到。我全身都难受,你带我回山洞,给我看看可好……”
梅郁来不及细想,连忙披上衣服抱着他回到打扫干净的山洞里,刚刚平放在地上,梅郁便注意到了他胯前的异样。
梅郁脸一黑:“淫毒?”
白如舟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怪不得有点难受……”
梅郁冷着脸说:“你这毒中的倒也真是时候。”
白如舟委屈着说:“好辛苦……好辛苦……”
梅郁冷冷地站起来:“自己舔舔吧,我出去。”
白如舟一阵心慌,连忙拉住他:“毒性凶猛,我自己只怕解不了。一筠,我好难受……”
梅郁:“……不是说等事情结束之后吗?”
白如舟拉着他坐下来,慢慢拉开他的衣服:“我把结界设好了,一筠。现在谁也不会来打搅我们,就是难受得要命,这毒非你解不可……”
梅郁黑着脸:“有种毒,叫做自作自受。”
白如舟知道他不会再抗拒,抓着他的双臂钳制在身后:“一筠,我等不了那么久。”
地上铺上了一层衣服,梅郁被人压着躺在地上。他明白今夜在劫难逃。
白如舟有些急躁,亲了几下双手便游走到他的身下,把他全身的衣服脱了下来。
黑暗的角落里有什么轻轻移着,白如舟的神情微微一动。他刚要扑过去,那东西突然窜起来,往白如舟的身上喷出一道绿色的乳液。
是一条被烧焦了一半的碧丝。
白如舟一阵恼怒,手中喷发出一道火焰,碧丝立刻倒在地上化为灰烬。这一定是刚才躲在石头后面的碧丝,一时间没看到,竟然让它钻了空子。这东西就算让自己石化,也无法吸食自己的血肉,但现在这种时候,他竟然中了粘液?
梅郁转过头来:“死了?”
白如舟苍白着脸倒在地上,身体却十分不自然地僵硬着,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一筠……一筠……”
梅郁皱眉道:“……这东西能让人石化不能动?”
白如舟委屈地想杀人:“嗯……不能动,怎么办?”
梅郁沉默了半天,轻声道:“你不能动,我也没办法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一定要……了,关注微薄“圆圆滚滚看不到脚”
☆、自家的宠物真是有气魄
梅郁披上外衣,在白如舟的衣服中摸了半日,终于找到一个小瓶。他打开嗅了一下,笑着说:“对你施毒的妖怪倒也好心,竟然把淫毒装在一个小瓶里送给你。”
白如舟顾左右而言他:“……”
梅郁又翻了半天,在白如舟的衣服中取出一颗药丸,笑着说:“你竟然带了这种药出来。这药丸能解百毒,你吃了吧。”
白如舟怨恨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吃。”
这药丸治标不治本,解淫毒的方法就是让他不举。他若吃下这药丸,只怕一年之内都不用再行房。这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梅郁点点头躺下来,为他盖上一层衣服:“那你今晚就这么睡吧。”
明明准备了解药,却宁愿忍受淫毒的折磨也不吃。自家的宠物真是有气魄。
白如舟看梅郁真的要睡觉,难过得气息不稳又不肯开口求饶。他的身体僵硬肌肉麻木,只能窘迫地缩着身体,在衣服下慢慢挪动。
梅郁轻声道:“这淫毒和石化毒的药效,至少也要三四个时辰吧……”
白如舟听了有些气苦。此刻的身体里翻江倒海,身下胀痛难忍,梅郁的每一丝气息都能将他撩拨得大汗淋漓,但是他却不甘心。明明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梅郁背对着他,露出一段细长白皙的颈项,月色下澄莹皎洁。
白如舟艰难地动着胳膊,顽强地将手搭在梅郁的后颈上,却一次一次滑下来。他的眼中含了泪,咬紧牙关坚持不懈地又搭上去。
梅郁背着他叹口气:“吃解药吧……”
“不吃。”白如舟恨恨得说,呼吸沉重。
如此三番几十次,身后的手还是没有摸到梅郁的脖子,那人却发出小动物难受之极才有的呜咽声,忍耐着不让别人听到。
梅郁觉得这人的意志力实在惊人,把身体朝身后的男人挪了挪,白如舟的手搭上了梅郁的脖子,慢慢抚摸着,呼吸终于舒缓下来。
梅郁又忍不住问道:“吃了解药可好?否则你这样多受罪?”
白如舟的声音哽咽起来:“那样一年都不能再……我不吃。”
梅郁沉默着不说话,身后的人又艰难地朝他贴了过来。火一般的身体传来高的惊人的热度,梅郁可以想象白如舟此刻在经受多大的痛苦。
白如舟的手指颤抖着,缓慢又执着地拉散梅郁的衣服。
手指不灵活,梅郁的衣服又穿得紧。拉了半天纹丝不动,白如舟气恼自己的无力,颤抖着双唇终于哭出了声:“呜……呜呜……”
那哭声如此委屈,梅郁拢着双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自己现在真的在虐待动物吧?
他扭头看着白如舟,那人全身僵硬地挪不到半寸,却红着眼睛只想过来吻他。梅郁从没见过这么偏执的人,脑中成了一团浆糊。
白如舟艰难地移动了半天,梅郁却只呆愣地看着他,并没有迎上来的意思,他忍不住一阵伤心,低低哭了一会儿,又收敛心神继续再接再厉。
手指想拉开梅郁的衣服,又痉挛地滑落下来,每一次的尝试都让他看清楚自己的无力。几十次失败的尝试之后,白如舟湿透得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他终于气馁,手的动作停了下来,若有似无的饮泣声在山洞里回荡。
这声音实在好悲哀啊……
梅郁见过很多次难过的人,但他一辈子也不曾见过这么伤心的人,让他觉得不让这人强/奸自己实在太不厚道。
难道真的要……这个……耻度有点高啊……
终于,梅郁小声道:“你别这样了,我帮你解决还不行么?”
山洞里轻微的低泣声慢慢缓下来,白如舟哽咽着一抽一抽:“不要……你都不想和我……”
梅郁红了脸:“我想。行了吧?”
白如舟愣了一会儿也红了脸,却忍不住嘴角弯着:“你不许骗我……”
梅郁朝他靠过来,在白如舟羞涩的目光中把嘴唇贴上去,两人火热的唇都在颤抖。梅郁说:“我们都是第一次啊,我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微薄内容今晚半夜才会出,“圆圆滚滚看不到脚”
☆、他现在只想把这人碎尸万段
山洞里的战时如火如荼,盘古斧这边的情况却也不乐观。白如舟临走前告诉他当年勾引他的人就是这二人之一,盘古斧一路上都满腹心事。
这二人他都有印象,在事情发生之前,他和两人分别都有几次“偶遇”。
桥头上欣赏月景的时候,他曾经与一个气质超然的白衣男子擦肩而过,后来再次与他茶馆见面时,两人觉得有缘份,遂坐在一张桌上聊天。
在一处城镇吃当地有名的包子的时候,他遇到一个绿衫男子,手捧了两个大包子往嘴中塞,差点噎死。于是,他赶紧把自己的水袋递给他。
现在想来,这二人一定已经观察了他很久。只是不知道那一夜和他在一起的究竟是谁?
当年那一夜的记忆有些模糊,那人不知对他的脑子用了什么术法,似乎有意让他记不清楚。印象里那个人十分媚惑,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一想到这人,盘古斧就痛苦纠结,完全不知应该怎么处理。这人竟然敢欺骗他,吸走他大部分的灵气,让他落魄上千年,实在可恨。
只不过,那一夜实在是销魂啊……
他记不清楚那人的长相,却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做过的事情。这人似乎很羞涩,被自己调戏了一夜之后,趁着酒兴爬到自己的身上来。他记得这人的动作青涩,却着急地同自己扭在一起,似乎多么想同自己发生关系,就觉得这人真是率直得可爱。
他对自己忍了很久了?喜欢自己很久了?否则为什么会那么迫不及待?
作为一个男人,若不是很喜欢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地雌伏吧?
那个夜里,这柄在地底躺了不知多少年岁的斧头,第一次感受到了初恋的甜蜜,还在那人的耳边说了一声“我喜欢你”。
那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告白。
可惜,这是他一厢情愿。
夜里有多少甜蜜,醒来时便有多少怨恨和痛苦。
当他醒来的时候,山林的寒露下只剩他一个人,身边的篝火熄灭,连身体里的灵气都消失了大半,盘古斧震惊着,难以置信地等待了五天,终于确信这人欺骗了自己。
他现在只想把这人碎尸万段。
问题是,到底是谁呢?
化蛇似乎不太喜欢以人的样子出现,变成一条小蛇跟在白泽身边蜿蜒而行。白泽一路上都十分安稳沉静,偶尔才和盘古斧说几句话。
盘古斧心想,这二人一定还认得自己,当年的事情也一定记得。但是,就算他现在能确认当年那人究竟是哪个,自己的灵气不足,也报不了仇。
他只能好好观察二人的行动,把情况如实告诉白如舟。
盘古斧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试探着说:“这些年你们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
白泽:“修炼。”
“在哪里修炼?”
“深山里。”
这话回答了等于什么也没说,盘古斧又说:“那个知更,我总感觉有点奇怪啊。到底是谁让他吸收了一筠的灵气,又帮他幻化成人?”
白泽说:“是个思念一筠的人吧。”
盘古斧笑着说:“思念一筠的人有好几个。你懂得这种法术?”
白泽定睛看了他一眼:“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连一夜之间把人的灵气吸走都有可能。”
盘古斧噎了一下,心中恼怒起来。
小蛇慢慢地在地上爬着,突然停了下来,“咝咝”了几声,缠着一棵树打颤。盘古斧说:“他怎么了?”
白泽轻声道:“他很久之前发了重誓,还因此给自己下了毒。这些年来一直受了毒性的折磨,总是会不舒服。”
“很严重?”
“像几千条虫子在咬啮。”
盘古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转移话题说:“这里景色不错。今夜留在这里露宿吧。”
……
三人花了半个时辰把周围的妖怪扫干净,燃起篝火。化蛇疼痛之后早已冷静下来,与白泽小声交谈了几句之后,两人躺下背对着盘古斧睡觉。
盘古斧有些耐不住了。
他实在想弄清楚那一晚究竟是谁。
他如今的确有个机会。
他记得那人的耳后长了一颗痣。
那人的耳朵非常敏感,亲一下就会让他呻/吟不已。他喜欢听他叫,那晚便一直吸吮他的耳垂。
他连那颗痣的形状都记得。
月亮高高挂在天空,盘古斧在草地上忍耐了两个时辰,终于摄手摄脚地站了起来。
他先走向化蛇。
化蛇白天像个小跟班似的一句话也不说,杀起妖怪来却不容小觑,刚才口中毒液一喷,十几只碗大的蚂蚁立刻溶化。
这毒液虽然杀不死自己,只怕也能让他暂时毁容。
但他却仍然不如白泽可怕。
盘古斧怎么也是上古兵器,天地之间的灵气所化,若想不被人发现地躺在那人的身边,也还是办得到的。
于是,他收敛了全身的灵气,轻手轻脚地蹲在化蛇的身边。
手慢慢探向化蛇的左耳,还未碰到,那耳朵轻轻一抖,化蛇突然化身成一条巨大的蟒蛇,把盘古斧紧紧缠住,张着血盆大口:“咝——咝咝——”
冷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盘古斧气恼地看着一人一蛇,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冷笑着说:“你们两个不要告诉我,你们已经忘记当年对我做过了什么吧?”
化蛇仍然紧紧缠着他不放,似乎生怕他要攻击两个人:“咝咝——”
白泽看了化蛇一眼,终于低声说:“当年的事情是我们不对,但我们也是奉命而为。怎么?你要杀了我们?”
盘古斧冷冷道:“我想知道,当年使出那下三滥手段的到底是谁?”
化蛇“咝咝”了一会儿,似乎想说话却又不敢。白泽沉默了一下,终于说:“那年的任务是给我们两个人的。你可以把帐算到我们两个头上,不必管究竟是谁。”
盘古斧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就是想知道那人是谁。但现在怎么问?难道说他还对那人念念不忘?人家根本就把那晚的事情当成是任务,对自己一点意思也没有!
难道说那人欺骗了自己的感情,要负责?
还能不能更没面子一点了?
盘古斧气恼地说:“既然你们两个想一起承担,将来就不要后悔。”
化蛇终于把他放开,默默地化身成一个男子。他清了清喉咙刚要说话,白泽又说:“我们不后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很久之前便已经定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更新太少了,这两天的确有点忙。已经忙过去了,明天恢复更新。
☆、我是你的亲亲大老虎
梅郁和白如舟在山洞里耽搁了整整一天。
新婚燕尔,白如舟自然想继续耳鬓厮磨。他卖萌撒娇地不停求欢,还不要脸地用老虎身满地打滚。
梅郁用术法将他整治一番后,这流氓才用爪子捂着疼痛的头趴下来,答应暂时不再把“一筠销魂的小洞”“温暖紧热的小窝”挂在嘴边。
处男的第一次,总是十分兴奋的。
也控制不住力道,不甚怜惜。
所以,当两人终于走出山洞时,梅郁看着雨过天晴之后湛蓝的天空,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白如舟遗憾地说:“这一出来,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再看到你嘴角流着口水、拼命求饶的模样。”
梅郁不说话,他又继续感慨道:“还有你被操得昏昏沉沉时,那种控制不住的叫床声,真是销魂……”
梅郁听不下去:“闭嘴。”
白如舟回味着的说:“你不好意思什么?明明做的时候那么喜欢。”
梅郁气着地说:“我没你那么厚脸皮。”
白如舟笑着说:“这就算厚脸皮?你还没看过厚脸皮。以后我把你我交合的景象画成一套画裱起来挂卧房,一边喝茶一边欣赏。”
梅郁觉得受不了了:“胡说什么?你头不痛又觉得难受了?”
白如舟说:“别整天动不动就拿头痛来威胁你男人,一点也不温柔。到头来还不是你自己心疼?”
梅郁气道:“我保证不心疼。”
白如舟朝他身边贴了贴,撒娇说:“我是你的亲亲大老虎。我就不信你不心疼。”
梅郁反被他气笑了。
幽谷地形复杂,两人在路上走了十几天,打退了无数小妖,却也走了不少岔路。山洞一个也没遇见,梅郁又不肯在野外与他交合,白如舟软磨硬泡了很久,梅郁就是不松口,老虎越发委屈,整天找他的麻烦。梅郁知道他在这方面的意志力十分强韧,只好安抚说:“等回到客栈我们再继续。”
老虎这才晃着尾巴答应。
这一日,在走过了一片死气沉沉的沼泽之后,山谷的迷雾突然散去,灰澄澄的天空下,出现了一只火色的鸟。
那鸟的个头和人差不多,样子有些像仙鹤,却以奇怪的姿势蹲在二人面前。
这鸟,没有腿。
两人一鸟相对而视。
一筠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的腿呢?毕方?”
那鸟不说话,张开嘴巴沙哑地叫了几下,却听不到声音。
连舌头也没有了。
这统领幽谷的巨鸟,竟然是他以前的部下,被人切断了腿,摘了舌头,丢弃在幽谷中自生自灭。
不用说,梅郁也知道是谁做的。
他看向白如舟。
白如舟把脸轻轻一撇:“当年把他抓到之后,他伶牙俐齿地为自己辩解,说你的不是。我当时告诉他,他的舌头没什么用处,还是摘了好。”
“腿呢?也说错话了?”梅郁眨眨眼。
白如舟“哼”了一声,却不肯解释。
既然输了,自然就有输的惩罚。梅郁没有怨恨,更没有可怜它的心情,就只是麻木。
女娲给了他统领神兽的术法,却没有给他杀伐神兽的本领。那“驯服”之术用来白如舟身上当成闺房之乐还可以,但想用它来控制不服管的神兽,简直如同儿戏。
毕方安静地看着两个人,不怨愤也不害怕,却展开翅膀飞了起来,向二人轻轻点头示意。
梅郁知道它想让自己跟上,同白如舟对视一眼,飞身追了上去。
穿过一片湖泊,来到一处陡壁悬崖,毕方引着两个人飞向半山腰的一个山洞。它站在洞口用翅膀磨了磨脑袋,示意二人进去。
在洞口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火光,也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声音,白如舟和梅郁知道毕方在引他们见一个人。他们也不害怕,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到底他们要见的是谁?为什么感受不到灵气?
沿着山洞走了几十步,火光渐明,豁然开朗。
梅郁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趴在地上的那只奇怪的鸟。
他的心“咯噔”一下。
鸟浑身的颜色是血一般的鲜红,双目已经失明,眸子呈现不自然的半透明。那鸟听见有人进来,动了动头想站起来,却身不由己地缩着身子,“嘎嘎”叫了几声。
梅郁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只鸟。
翅膀和双脚全都被砍掉,只能像一根鸟棍一样在地上蠕动。它浑身的灵气所剩无几,看起来十分苍老,全身如同筛子一般发抖:“嘎——嘎嘎——”
梅郁垂着头。
他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赤焰。
白如舟低着头走上前,以手指向鸟头注入一股灵气。
那鸟一阵哆嗦,在地上滚了滚,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惊悚的人——如果那还算是人的话。
梅郁有些不忍再看。
之前有多少恩怨,现在也已经全部算清了。这只凤凰当年何等威风,何等潇洒,这个样子实在是生不如死。
那人的声音沙哑:“谁来了?白虎?”
白如舟的声音没有起伏:“不错,我来了。你想我吗?”
赤焰阴恻恻地大笑,恐怖如沙砾划过般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想着你死。”
白如舟笑着说:“当年砍你的翅膀时你可不是这样,还哭着求着我放过你。那种涕泪交流、贪生怕死的模样我直到现在还记得。”
赤焰说:“你来做什么?来看我这副惨样子,就觉得开心?你无论把我折磨到多么惨,一筠也不会活回来!你还在守着那具尸体么?还在每天抱着那具尸体睡吗?你这个喜欢男人的变态!你以为每天给他注入灵气,他就能活过来?他已经死了!死了!在你面前,亲手捏碎自己的心脏!死了!”
说到最后,又疯狂大笑。
白如舟的手有些颤抖,被梅郁紧紧握住。梅郁平静地说:“赤焰。我回来了。你可还记得我?一点也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了吗?”
笑声嘎然而止,山洞里就这样倏得安静下来。
赤焰像失了魂一样,喃喃着:“你是什么人?”
“你说呢?”
山洞里的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
突然,赤焰疯狂着朝梅郁蠕动着身体,绝望般呼喊着:“一筠,我错了!我错了!我当年都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这副样子已经上千年了,我生不如死啊一筠!一筠你听我说,当年是有人故意把你虚弱的情况泄露给我,又劝我去杀你的!全都是那个人的错啊一筠!我只不过是一时昏了头啊!”
梅郁冷冷看着他:“你要我怎么样?”
赤焰停顿了一下,终于哭着喊了出来:“一筠,你行行好!行行好杀了我行不行?我当年也只不过是杀了你,你想报仇,杀了我也就可以了啊一筠!”
不求生,只求死。
梅郁明白,现在若把他杀了,实在是对他的怜悯。而他,也只不过是犯了死罪而已,不应该受这样的恶折磨。
当年的事,应该就这样终结了吧?
梅郁说:“我们主仆一场,当年的事情各有对错。现在我就送你上路,从此你投胎转世,我们恩怨两清,再不相见。”
赤焰哽咽着,似乎想说什么,又终于汇成一句话:“多谢。”
梅郁刚要动手,白如舟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做了一个“等一下”的手势。
赤焰立刻敏感地扭着头面向白如舟。
白如舟不紧不慢地说:“我把你丢弃在万山谷底,谁把你带来这里的?”
赤焰有些茫然,怪异道:“我现在……已经不在谷底了么?怪不得觉得有点不对劲……”
白如舟又问道:“你全身的灵气哪去了?我并没有抽走你的灵气。”
赤焰茫然着摇着头:“是啊……我的灵气呢?哪去了?”
没有了灵气,眼前的人棍比一个白痴疯子好不了多少,白如舟的手垂了下来。他沉默了半天,问道:“你准备好了么?”
赤焰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来吧。”
“好。”
白如舟不再犹豫,突然将手一把插入赤焰的心脏。
赤焰的脸扭曲着,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上千年的痛楚,在这一刻终于消散。他的魂魄终于可以漂浮在世间,去寻找属于他的未来。
而他和梅郁,只求永生永世再也没有交集。
眸子的光逐渐暗淡,最终毫无生机,那里面的恨,也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
梅郁的胸口一阵发闷,喉咙中涌出一股剧烈的痛楚,突然往地上一吐。
白如舟呆了一下,望着梅郁嘴角的鲜血说:“怎么回事?”
梅郁皱了皱眉:“不知道。最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就会难受得吐血。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白如舟:“……”
梅郁又连忙说:“应该不是大事。我们先把赤焰埋了吧。”
……
两人一鸟立在赤焰的坟墓前,沉默着不说话。
毕方静静地蹲在梅郁身边,用自己的翅膀碰碰他,眼中似乎有晶莹在闪烁。
梅郁叹口气,向白如舟说:“毕方的腿和舌头,你还留着?”
白如舟这些年来过于残酷,知道梅郁要跟他算账,不禁一阵紧张,小声道:“他当年和赤焰一起背叛你,我当时恨他们……”
梅郁说:“当年的事情不要再说了,等我的灵气恢复之后,把他们的伤全都治好。”
毕方依偎在梅郁身边,慢慢将鸟头耷拉下来,蹭着梅郁的胳膊。
梅郁又说:“你不要再蹭了。一日不忠,百日不用。你与我有仇恨,与白虎又有仇恨,我已经无法将你留在身边。把你治好之后,你一生留在幽谷之中,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永不相见。”
毕方眼中含泪,点点头。
梅郁不紧不慢地向白如舟说:“赤焰说当年有人故意把一筠虚弱的事泄露给他,是怎么回事?”
白如舟说:“赤焰曾经说,那一年他的洞中突然飘来一张字条,上面告诉他你身体虚弱的情况。他知道这件事有问题,确认之后大喜过望,以为自己有贵人相助,这才对你痛下杀手。”
梅郁沉吟说:“不知道这人是谁?”
毕方却突然激动起来,用翅膀拍打着梅郁,做了一个扭身体的样子。
梅郁皱眉:“……什么?”
白如舟也怪异地说:“你是说你知道这人是谁?”
毕方连忙点头,又扭了扭身体,还张开嘴巴,往前探了探脖子。
梅郁和白如舟一齐看着它:“……你到底要说谁?”
毕方着急地在地上转圈圈。
梅郁:“……化蛇?”
毕方扑楞着翅膀,忙不迭地点着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真的很残酷啊……
上一章盘古斧的cp只有一个啊,绝对的1v1。
这文不可能3p啊,这都是什么时候,是不是?qaq
☆、当年那一夜到底是不是你
下了几天的雨突然放晴,柔和的光在树叶的缝隙下投射出一个又一个淡晕,清新的空气进入体内时,带来些许的凉意和淡淡的花香。
前面行着的白衣人轻轻撩起衣摆,说了一句“休息一会儿吧”,在一块洁净的大石上坐下。旁边爬着的小绿蛇吐了吐信子,顺势扑向一个小水洼。它在里面扭动着,将粘在身体上的泥泞洗干净,只把头露出水面,安安静静地看着盘古斧。
盘古斧默默地坐下来。
翠绿含露,碎金遍地,眼前的景象明明美到极致,他的心中却难受得很。
自从那夜以来,化蛇和白泽视他为毒虫猛兽,连夜晚都不轮流入睡,生怕他半夜偷袭。三人的话题越发少,白天只知杀妖探路,晚上睡觉之前才偶尔谈上几句,气氛尴尬得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二人之中必然有人曾经与自己春风一度,他却不能确认这人到底是谁。
答案近在咫尺,这二人却说要一起负责,让他的心中抓狂不已,难以忍受。
他们要怎么一起负责?一起被自己杀了么?这样就算是负责了么?
三人在林间休息着,各自闭目养神一会儿。
他的心情却难以平静。
不多时,盘古斧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想看看化蛇和白泽。偷看这二人已经成为这几天来的习惯,就像上了瘾一样难以控制。
他一直在猜测到底是哪一个。
朦胧的,心中似乎有了一个答案,却仍然不敢确认。虽然殷切地希望知道结果,却又生怕认定了之后发现选错,最终让自己伤心。
他的目光落在化蛇的身上,却呆了一下,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美景微微迷了眼睛。
天上晃悠悠地飘下来一片片粉红色的花瓣,如同一场遮天盖地的沙雪,映着翠绿扑面而来。
这美景堪比樱花飘落,桃雨纷飞,他不禁脱口而出地赞叹:“好美……”
话音未落,一条小蛇从水中疾速而出,向盘古斧冲过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毫不留情,在漫天的花雨间穿行。尾巴扫过之处,花瓣被分成两半,都如同疯了一般在地上蠕动着,发出刺耳又难听的惨叫。
再仔细看,飘下来的哪里是花瓣,分明是一只只披了粉色皮的虫子。
盘古斧顿时觉得恶心地要吐了。
这必然是生长在幽谷中吸收了灵气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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