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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侬本多情 作者:浮图

    分卷阅读26

    侬本多情 作者:浮图

    以然来,但心里面却翻腾得厉害,仿佛大冬天遭遇当头冷水――他不甘心地垂了眼眸,呵,毫无长进,他有些讽刺地想――什么毫无长进,这还是谢暄嘴上留德,分明是越活越回去。

    身上的力气渐渐被抽走,谢明玉滑坐到地上,背靠着浴缸,抹了抹脸上的水,黑色的头发耷拉在脸上,脸被冷水冻得青白,四根手指印非常鲜明,淡粉的嘴唇紧抿着,像个倔强不肯认错的孩子。

    狭小的空间里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花洒还汩汩地冒着水,但也无人理会,难堪的沉默蔓延在空气中――

    最终还是谢暄先动了,转身拿过浴巾,蹲□去擦他的湿发。谢明玉扭了下头,想躲开,但没成功,眼睛看着地板,咬着唇就是不看谢暄――

    谢暄像没注意到这些,仔仔细细地擦干他的头发,又擦他的耳后、耳廓、耳蜗、耳垂,然后又擦他的脸和脖子――方才的剑拔弩张似乎过去了,只剩下兄弟间的温情脉脉,但在那地下的两个人各自内心的暗潮汹涌却是谁也不能窥破的――

    擦完,谢暄关了花洒,站起来,说:“收拾一下,我叫德云居送菜过来――”

    “不用了,我回去了――”谢明玉连眼睛都没抬,面无表情地说完,挣扎着要起来。

    谢暄的手放到他的湿发上,像一个宽厚的好兄长,“生气了?”

    这回谢明玉倒不着急起来了,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歪着头看他,“难道我不该生气?我又不是圣母,别人打了我左脸,我还狗一样腆着送上右脸――”说完,他的目光挑衅地紧盯着谢暄,等待着谢暄被激怒。

    谢暄的唇角僵直,确实生气,但没有发作出来,“你怎么不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非要把自己小命玩掉了才消停?”

    谢明玉闻言扬了扬下巴,脸上是玩世不恭的轻浮,“三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有那么远大的抱负的,别强把你那人生观价值观按在我头上,强盗才这么做――”

    谢暄很长时间没说话,然后默不作声地摸出香烟,点了一根,靠在洗手台上,慢悠悠地抽着,他的脸在缭绕的青烟中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专注和柔情,他略微低沉的声音也随着青烟慢慢上升缠绕――

    “我一直记得,我刚回谢家的时候,有一次,你从外面回来,直接从跑车上跳下来,走进饭厅,一下子,整个世界都鲜活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人,那么明媚张扬,让人不注意也难。尽管不愿意,眼睛还是会忍不住在你身上打转,心里面,是有羡慕和嫉妒的,也有渴望――”

    谢明玉的手指动了动,抬起头,狐疑地看着谢暄,看他卖什么关子。

    谢暄似乎也没想得到谢明玉的回应,只是说:“英国六年,我时不时地想,当年的那个人会变成什么模样了,他会有怎样精彩的人生,真遗憾,我没能亲眼见证――”

    谢暄的声音一直是缓慢从容的,甚至没什么起伏,到最后,才显出一点点的怅然来,看着谢明玉,目光如丝。

    谢明玉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不知何时捏成拳,并且越捏越紧,指甲陷进手心都没有知觉,只是心脏鼓噪得厉害,像有什么要叫嚣着出来,强迫自己抬起下巴,“真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不过,王安石也说,愿为武陵轻薄儿,斗鸡走犬过一生,可见这样的人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很快活――”

    谢暄的目光在他身上,仿佛要辨别他这话的真假。谢明玉不看他,站起来,仿佛浑不在意,“这次的饭就先记着,我先回去了――”

    他向门口走去,经过谢暄身边的时候,被他轻轻拉住了,谢暄微凉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很轻,但却让谢明玉不敢挣脱。

    时隔六年,谢暄褪去了少年时期的单薄和柔和,五官变得明晰,甚至隐隐有了锐利之感,那双眼睛既有着未经尘世浸染的沉静,又复杂不可捉摸,仿佛下一刻就能默不作声地将你吞噬干净,他认真地看谢明玉,轻声说:“明玉,我一直想你。”

    只是一句话,谢明玉就感觉一种五脏六腑都焚烧殆尽的绝痛和快乐,交互交织撕咬,头晕目眩,喉咙干渴,手指神经质地颤抖不已,与此相对的另一种报复的快感迅速升起,他扭过头,笑得又漂亮又刻毒,“那真抱歉,我记得有人说过,有些事,心知肚明,尝个新鲜,只当年少轻狂,玩笑一场,这话,我没有说错吧?”

    谢暄的神情滞了滞,微微叹息,“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明玉――我以为你不在乎的――”

    谢明玉笑得畅快肆意,推开谢暄,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说对了,我的确不在意。”

    他走出洗手间,谢暄没有拦他。

    谢明玉挺直脊背走出谢暄的公寓,站在电梯面前,看着上面的指示灯缓慢跳动,他冷得厉害,想要靠一靠,但发现世界没一个支点。四面八方,漫山遍野地仿佛都在循环播放一句话,“明玉,我一直想你”“我后悔了,明玉”――

    谢明玉冷笑,凭什么他谢暄一句话就想让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缴械投降,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简单,谢明玉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阿猫阿狗。但同时,另一个声音也在心底里微弱地响起――他在想你啊,他说后悔了,他们还可以很多很多的以后可以在一起呢,何必耿耿于怀于年少时的一句话。如果真的就这么走掉,是不是就再没有可能了?

    电梯门开了,他又眼睁睁地看着他缓缓合上,他咬紧牙,咬得后牙槽都酸了,恶狠狠地想――谢暄,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回来,必须还!

    他转身回去――

    谢暄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看见他,并没有多大意外。

    谢明玉站在沙发边,湿亮的发贴在额头上,眼神发狠像要吃人――

    谢暄久久地看着他,然后,走过去,轻轻抱住他,温柔而怜惜地,碰了碰他的唇角,“对不起――”

    谢明玉垂在身侧的手虚握了握,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谢暄又吻了吻他的唇,这一回,带着点引诱的味道,舌尖暧昧地舔着他的唇角,慢慢吮吸碾转。谢明玉颤了颤,谢暄抱紧他,开始用力地吻他,吮咬啃啮,忽轻忽重,一手扶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地压向自己,一手伸进他的衣服下摆,抚摸他光滑紧致的脊背。

    谢明玉被吻得浑身烧起来,开始疯了一样地回应,两只胳膊环住谢暄的脖子,像只不甘示弱的小兽,吻得有些暴力,同时,谢暄感觉到他下面的欲、望已渐渐抬头,这使得他更加焦躁,急切地用腿摩擦着,眼睛通红,喉咙底发出呻吟般的渴求,细细地叫着,“三哥,三哥,三哥……”

    谢暄被他叫得整个人都热起来,是的,他受不了谢明玉的叫声,发狠地吻了他已经嫣红的唇,手沿着脊背,插、进他的裤子里面,隔着布料,揉捏他弹性十足的臀部,蛊惑着他将一条腿勾到自己腰上,然后带着他缓慢地倒在沙发上……

    他们在沙发上做了一次,回房间又做了一次。

    谢暄进入的时候,谢明玉原本是有些怕的,他想起在周塘的那次,那是彼此的第一次,因为没有经验,只凭着一腔欲念,只会随着身体感觉走,因此,开头不太顺,虽然到最后两个人配合得不错,但一开始,谢明玉几乎吃足了苦头。

    但事实上,这次只是有些酸胀,谢暄进入得很慢,不停地吻着他的耳朵和脖子,他特别喜欢亲他的耳朵,温柔的口腔包裹着它,然后用舌头翻卷逗弄。谢明玉完全沉迷进这癫狂的快乐中,迷离着眼睛,微张着嘴,发出高高低低欢愉的叫声,身子随着谢暄的撞击晃动,一下一下――

    欢、爱过后,两个人都懒懒的不想动,空气中飘着糜烂的麝香味。

    谢明玉趴在床上,鹅黄色的枕头很柔软,他的脸舒服地埋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和漂亮的肩胛背给谢暄。

    谢暄的手掌有些着迷得抚摸着谢明玉的背部,因为年轻,也因为平时注意锻炼,谢明玉的皮肤光滑紧致,蜜一样,吸附着掌心,摸起来很舒服。谢暄的手沿着脊背握住他的肩胛,又向上顺着脖子,然后凑近用鼻子嗅了嗅,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有没有哪里难受?”

    谢明玉闷在枕头里,小声说:“腰酸,你给我揉揉――”

    谢暄于是侧着身,一下一下揉捏着他的腰部,一边说:“你做的那些事,我在国外都听说了,爷爷年纪大了,不要再任性了――那些人,若没有什么必要的,都断了吧――”

    谢明玉闭着眼睛没说话,也不知有没有听到。

    “有空帮我招待下京里来的那些人吧――”

    谢明玉懒洋洋地转过身,嘟囔,“这就开始差使人了啊――”声音还有些情事后的沙哑。

    “不好?”谢暄故意逗他。

    谢明玉亮晶晶的眼睛狡黠地看着谢暄,“你再亲亲我――”

    谢暄勾唇一笑,俯□,跟谢明玉交换了一个缠绵湿润的吻,分开,又亲了亲他的眼角,“明玉,我很怀念以前我们并肩作战的日子,我喜欢那个样子的你,很耀眼――”

    谢明玉定定地看着天花板,没说话。

    谢暄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说:“以前的事我都不管,以后的事,明玉――”谢暄没说下去,但谢明玉明白他要说什么,咬了咬唇,才轻声说:“我知道了。”

    谢暄又亲了下他的眼睛,“饿了没有,我打电话叫德云居送餐,想吃什么?”

    谢明玉的兴致不高,恹恹地随便报了个菜名,“八宝鸭。”

    “好。”谢暄掀开被子起来了,披了件睡袍,打电话订餐,然后进了浴室――

    谢明玉不想动,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声,然后将脸埋进蓬松的枕头,被子底下的手却捏成了拳。

    作者有话要说:唉,被黄牌搞得烦死了,没办法,只好改了,添加了一点细节,不知道这回能不能通过上帝保佑吧。今天估计是更不了新的了~

    66、春日

    阳春三月,阳光亮丽,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小莲山一派欣欣向荣的朝气,山中间或几株高大的玉兰,开出硕大的花朵,给青翠的小莲山点缀上温情温婉的美丽色彩。

    谢公馆里也有一株足有几十年历史的老玉兰,每年春天都开出满树的花朵,白是素洁端庄的白,仿佛一夜就满树堆雪,没有任何预兆的,说开了就开了,打开窗户,空气里暗香渺渺,人走在树下,偶尔,成熟饱满的花朵被风吹落,像个调皮的孩子落到你的头上、肩上,也只有满心欢喜。

    才三岁的叶跳跳小朋友鼓着脸,瞪着眼,正卯着劲儿地往树上扔小石子,他要将玉兰花打下来,佣人不敢帮他,只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随时准备上去护他――

    叶跳跳小朋友大名叶跃,谢暄姐姐谢亚的孩子,目前是谢家最小的孩子,真真三千宠爱于一身。谢亚虽已结婚,但一年的很多时间还是住在谢家,她的丈夫也在谢氏做事,目前担当一个部门的经理。

    小家伙毕竟人小力气小,没扔几下,累得满头大汗也不见一朵花掉下来,立马不愿意了,他也不闹,就撒气地蹲在地上不肯起来。佣人好言好语劝了半天,人小爷压根不理人――

    谢明玉两手插着裤兜晃过去,弯腰,揉了把小孩儿的脑袋,“来来,还闹脾气了,看小舅舅给你摘花――”

    小家伙很有骨气地一扭头。

    谢明玉心情很好,哈哈一笑,挽了衣袖裤腿,三下两下地就爬上了树,身姿矫捷。

    佣人蹲□,指着树上的谢明玉对叶跳跳小朋友说:“跳跳,看,小舅舅在哪儿呢?”

    小家伙睁着圆鼓鼓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花树上的谢明玉。

    谢明玉摘了一朵玉兰故意往小孩儿头上扔,瓷实的花朵砸在小孩儿额头,小孩儿愣了一下,呆呆地摸摸额头,佣人已经捡起掉在地上的花,拿到小孩儿面前,诱哄,“看,跳跳,小舅舅摘的花――”

    小孩儿马上高兴起来,抓着花柄,仰着头看谢明玉。

    谢明玉故意坏心眼地逗小孩儿,摘了花往不动地方扔,嘴上叫嚷,“跳跳,那边那边”“跳跳,那里还有呢”――

    小孩儿腿短,颠颠儿地跑来跑去,顾了这头顾了那头,撅着屁股捡得不亦乐乎,还不让佣人帮忙,非要自己捡――

    谢暄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副情景,春日阳光迟迟,满树洁白瓷实的玉兰,三个人,大的满肚子坏水儿,欺负起小孩儿来没半点不好意思,小孩儿实心眼,可爱的小脸都是认真和严肃,捡了这边掉那边,佣人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谢暄不知不觉柔和了眉眼,仰头看着笑得一如少年张扬明媚的谢明玉,“下来吧,吃饭了。”

    谢明玉懒懒地站起来,冲着谢暄一笑,忽而纵身往下跳,暖风撩起他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头发,他在小孩儿惊讶欢喜的叫声中,稳稳落在谢暄面前。他白色衬衫沾上了玉兰树的褐色树屑和黄色花粉,谢暄自然地抬手掸了掸,谢明玉不自然地扭过头,露出微红的耳尖,掩饰情绪般弯下腰,将叶跳跳小朋友举起来,放到自己肩上,“走咯,咱们去吃饭!”

    谢暄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再看看那满地的玉兰,笑了笑,对一边的佣人说:“把花收起来吧,给跳跳玩。”

    周末,谢家的男人难得都没有去公司,谢亚也回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谢老太爷坐在最上头,左手是欧阳老太太,人老了,就喜欢小孩子,何况她跟谢亚相处得还不错,因此很喜欢叶跳跳小朋友,特意撇开了佣人,自己照顾小孩子吃饭,于是谢亚也跟着挪位,坐到她旁边。谢亚旁边是谢晖。老太爷右手边,依次是谢暄和谢明玉。

    谢家的饭桌上一响是老太爷不说话,别人就不敢吭声的。不过现在多了个小孩又不一样了。欧阳老太太时不时地问小家伙:“吃块鱼好不好,吃了鱼就会变聪明,咱们跳跳以后上大学,念博士好不好?”

    于是小孩一本正经地点头,“好。”

    因此饭桌上的气氛很融洽,欧阳老太太一边照看着小孩吃饭,一边与谢亚说一些小孩的注意事项。

    谢明玉右手慢条斯理地搅着汤匙,左手悄悄地放到桌下,慢慢地攀上谢暄的大腿。谢暄喝汤的动作顿了下,面不改色地放下汤碗,左手拿过湿巾擦嘴,右手去拨谢明玉不安分的手,却反被谢明玉抓在手里,指甲轻轻地挠着谢暄的掌心――

    谢暄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桌上的众人,欧阳老太太和谢亚的注意力都在小家伙身上,斜对面的谢晖正低着头动作优雅地喝汤,上首的谢老太爷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些小动作――

    谢明玉似乎玩上了瘾,变本加厉地去缠谢暄,让他们的手指紧扣在一起――老太爷喝完一碗汤,放下碗用湿毛巾擦了手,开始问起公司上的事――谢晖也赶紧放下汤碗,井井有条地回答,偶尔谢暄会插几句,谢明玉看着谢暄不苟言笑的冰冷侧脸,认真禁欲的模样,底下的手却与他暧昧的缠在一起,那种类似于大庭广众之下的偷、情让谢明玉觉得又刺激又快乐。

    问完谢暄和谢晖,谢老爷子将矛头对准了谢明玉:“听说你最近在跟你三哥做事?”

    谢明玉面上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懒洋洋地笑着,“谁这么多嘴啊,我就是无聊,反正闲着也没事――”

    谢老爷子并没有生气,“既然你有那个兴趣,那就好好学,别再整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欧阳老太太的用湿毛巾擦了擦小家伙的嘴,抬起头来,和蔼地对谢明玉说:“有那个心总是好的,慢慢来。你二哥总归是比你早进谢氏,情况比你熟,让他带你――”

    谢明玉在地下捏了捏谢暄的手,面上依旧老样子,目光在谢晖身上打个转儿,“二哥这么忙,我就不去打扰他了,我能干什么,就是个无事忙呗――”

    谢老爷子开口了,“三儿,明玉就暂时跟着你把,事儿一样一样慢慢来,别太纵着他。”

    “我知道了,爷爷。”谢暄点头,宠辱不惊。

    下午,欧阳老太太叫了两个牌友,让保姆带着小家伙去睡午觉,拉着谢亚一起打麻将。谢老爷子拉着两个新认识的玩古界的朋友欣赏他这两年新收的藏品,谢晖开了车出去了。谢暄回了自己的小书房――

    谢明玉进去的时候,谢暄正在练字。他不是第一次看谢暄练字了,但每见一次,心总会有种不住收缩的疼痛的喜欢――谢明玉不是太沉得住气的人,现如今这个社会,人心就好像城市,到处都是建筑工地坑坑洼洼,尘土漫天,这就是个浮躁的社会。谢明玉的出身更让他的性格上烙下骄狂的印子,好在会装。

    但莫名的,每次看见谢暄练字,再心浮气躁,也总会静下来,看着他,看着他单薄美丽的侧影――是的,美丽,这种美丽不是形式上的,而是一种气韵,一种气质――

    他写字,眉目疏淡,神态平和,好像静静地行走于佛香缭绕的深山古寺,暮鼓晨钟,悠悠远远,都不像个人间男子。但奇异的,他又在这寡淡中尝出一丝醇香甘甜,香艳异常。

    谢明玉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谢暄顿了顿,没有停笔,只淡淡地说:“这里是主宅,注意一点,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谢明玉挑眉,“看见就看见呗,谁敢乱说!”

    谢暄是一向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的,但也知道他这话不过是说说,所以谢暄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谢明玉似乎并不满意,下巴磕着他的肩,带点儿试探地问:“你说,要是爷爷知道我们的事会怎么样?”

    谢暄扭过头,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语气温柔,“你说呢?”

    谢明玉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放开谢暄随手拿起一本放在小圆桌上的书,躺倒窗边的躺椅上,哗啦啦地翻着书,“我看那帮太子爷不像是单纯来芜和瞎折腾的,表面上看着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其实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几次都旁敲侧击地跟我问起西区的开发案来着――你说,他们是不是看着这块儿油水多,想插一脚啊?”

    谢暄看谢明玉说起正事,也停了笔,“有这个可能,这些人虽然个个身份精贵,不过要真想活得痛快,还得手头宽裕。一般的,也就仗着家里的势捞点儿外快,脑子灵活点儿的,就干脆从外头私运点儿货倒腾,反正这方面他们有的是关系。真正聪明的,不是早早进了部队,就是靠了人脉关系插手商业这块了――照你的意思,他们看中西区的开发案也不是没有可能。”

    “操!”谢明玉整张脸都阴郁起来,“咱们辛辛苦苦做出来,到头来让这帮龟孙子分一杯羹,没那么便宜的事――”

    谢暄倒是不骄不躁,“西区的开发案当然不能让他们插手,这个案子已经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们插进来对底下人也不好交代。不过,他们身份毕竟不一样,那些关系是我们所需要的,只要不是太草包,我也不介意以后合作。”

    谢明玉也不是笨蛋,“我看他们这次来也是试探的成分居多,毕竟,他们大本营不在这儿,总要先探探路,没得别人把他们当冤大头――”

    谢暄点点头,“也不用跟他们说得太明白,意思到了就行了――”

    谢明玉笑得很张狂,“我知道,我有分寸――就算他们在京城一手遮天,在芜和也照样有不买账的,合作可以,不过得按咱们的规矩的办事儿。”

    谢暄摩挲着指甲,微笑,窗外阳光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更新。爬去睡觉了~

    67、无题

    没过多久,京里来的那帮人就透过谢明玉向谢暄透出想见面谈的意思。谢暄没拒绝,地点约在芜和的一家高尔夫高级俱乐部,不是很正式,也确实仿佛只是来放松娱乐的。

    谢暄的高尔夫打得一般般,不过谢明玉于吃喝玩乐方面是专家,有他在,谢暄不用太费心,只需意思意思挥几杆,便将主场让出来,自己坐到休息区,不动声色地揣摩这次来的四个人――

    此前谢明玉就简单跟他提过这四个人的性格特征以及背景深浅,当然这些人也没有蠢到张口闭口我爸谁谁睡,明目张胆地仗家里的势,大多,还是靠谢明玉和谢暄自己的观察和调查。谢明玉着重提了一个叫沈谦的,看着不是最嚣张,但隐隐有以他为首的趋势,话不多,但心思细腻多变,不是个好相与的。

    谢暄在休息区没坐多久,沈谦也过来了。

    “三少怎么光坐着看,倒像是我们这些客人喧宾夺主――”沈谦长得普通,但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自有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涵养气质。

    谢明玉这几天的接触得到的信息,沈谦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已经往军界发展,据他自己说,他打小儿性子比较跳,受不了那些条条框框,家里有一个继承衣钵差不离了,他就想另起炉灶,现在名下有个贸易公司,专做医疗器材的进口生意――

    “怎么会,我一向不大爱动的,倒是听说沈先生的高尔夫打得很好,怎么也过来了?”谢暄坐在椅子上没起身,语气浅淡,并不热拢,却也不让人觉得冷落。

    沈谦坐到另一把椅子上,浑不在意地说:“今天似乎手气不大好,歇歇,没准儿转转运――”

    谢暄笑笑。

    “三少看着不像个生意人――”这话,倒是沈谦的实话,老话说得好,居移体,养移气,像他们这种高干子弟,再怎样谦逊,骨子里其实都有军阀式的骄横、专制、霸道,同样,像谢家这样豪门大家出来的,也总脱不了利益的权衡和天之骄子的锋芒,这一点,最典型的,就是谢家的二少谢晖,而谢暄,反却有点像养尊处优的深闺公子,温和的,无害的――

    谢暄似乎压根没察觉到沈谦话里面的审视,只淡淡地说:“大约是念了将近二十年的书,有些念傻了,一下子不必再上课写论文做调查,有些茫茫然――”

    然后两个人同时笑了,似乎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接下来的谈话显得顺理成章――谢氏固然家大业大,但延续至今基本上都是几十年前的老产业为主,在业界内早就站稳脚跟,年轻人想要在这个方面做出点成绩,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沈谦就是以这个为切入口,试探着问谢暄有没有什么新的打算――

    他会这样问,自然是耳闻谢家内部的事情,先前也跟谢晖接触过――别管谢晖和谢暄是不是真要争个你死我活,只要是同龄人,又都是颇有才干的男人,想要压过别人的心思谁没有?

    谢暄没给正面回答,只说商人重利,要有合适的项目,当然不介意锦上添花。

    两人渐渐又将话题转到芜和的餐饮业,谢暄估摸着沈谦可能看中了这一块,关于餐饮这一块,谢氏确实从来没有涉足过,谢氏一开始只是个小加工厂,谢老太爷眼光毒到,又肯拼肯闯,慢慢将加工扩大的生产,最终涉足电器这一块,后来虽然慢慢又加入了其他产业,十年前更涉足了房地产,获利颇丰,但谢氏真正的主体从来是实业――

    沈谦看样子也是有野心的,并不是小打小闹一番,否则也不会找上谢暄。

    本来事情到这儿也算是圆满结束了,虽没有达成什么交易,但原本这一次就是试探考察的成分多,到这里,彼此心里都有了数,也算是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几人走出俱乐部,泊车小弟已经车开到了门口,接下来便是去吃饭。沈谦已经坐进车子,正准备关门,一个戴棒球帽的人疾走过来,朝车内丢了一个塑料袋,正丢在沈谦怀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车里面忽然噼里啪啦响起来――

    “抓住他!”谢明玉反应快,话音未落,门口的保安还没反应过来,沈谦的同伴已经眼疾手快地朝那个棒球帽的人扑了过去――

    那人拔腿就跑,两个人紧追不放,一过转角三人都不见了踪影,一个保安急忙跟上,另一个保安满脸焦急跑来看事故现场――

    扔进车里的是一串小鞭炮,也不知是恶作剧还是专门冲着沈谦去的――沈谦捂着眼睛阴沉着脸一身火药味地出来――

    “怎么样,没事吧?”谢暄的心情也不好,这个当口出事,总是麻烦。

    沈谦挥了挥手,虽然表示没事,但看他手上有伤,又一直捂着眼睛不吭声,显然并不像没事。

    “操,哪个兔崽子,别给我逮着了,非卸了他两条胳膊不可――”比起谢暄,谢明玉的脸更臭,这跟当面打他脸都没差。

    “东子和雷壮追过去了,不会让那小畜生跑了的,沈哥,你真没事?”唯一留下来的刘希一手扶住沈谦――

    “总之,先去医院看看――”谢暄开口。

    沈谦却一挥手拒绝了,语气很不好,“等东子和雷壮回来,我倒要看看谁他妈这么长眼――”他将一直捂着眼睛的手拿下来,鞭炮炸伤了眼皮,鲜血淋漓,唯一睁着的那只眼里满是阴鸷狠戾――

    谢明玉将身子往车身上一靠,“沈少是得罪什么人了?”

    大约是谢明玉那有些风凉的语气惹着了人,沈谦还没说话,刘希抢先开口了,“放你娘的屁,我还怕是你们惹来的,反倒叫我们顶了锅!”

    谢明玉立马就要反击,被谢暄拉住了,刘希也被沈谦斥了一句,表情愤愤,却不敢再跟谢明玉对上,只将怒气发泄在别处,“东子和雷壮这是上火星抓人呐,还不回来!”

    正说着,去追人的三人回来了,但并没有看见那戴棒球帽的人。刘希一见就气急败坏地赶上去,“人呐?”

    雷壮满脸怒气,却只横了旁边与他一同去追人的东子,没好气地说:“你问他!”

    刘希将目光对准东子,又问了句,“人呐?”

    东子拉着刘希的胳膊,显然不想在这边说:“回去再说,沈哥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刘希一看他这态度就怒了,“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非得吞吞吐吐娘们似的,一个人都没追着你们好意思――”

    雷壮一听,再也忍不住,“怎么没追着,要不是东子拦着,我他妈非揍得他爬不起来!”

    东子也憋着一口气,“好歹咱们以前还一起玩儿过,现在他家出事儿了,他心里憋屈,也不是不能体谅的――”

    “体谅个屁,这是第几次了,他老子死了难道是我杀的,是沈哥杀的?他憋屈了就得找咱们出气,他算个鸟,人家客气叫他一声英少,他还真当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太子爷呢,老子以前就看他不顺眼了――他再这么不识抬举,早晚被人收拾了――”

    谢暄和谢明玉对视了一眼,看样子这一次的意外跟他们无关,是沈谦他们自己方面的问题了。沈谦将他们的争执听了个实打实,大概也已经明白放鞭炮的人是谁了,走过去,对叶东说:“东子,今天的事儿我本来非追究不可,不过看你面子我就当被狗咬了,不过没下一次了――你要真为了他好,就跟他说,他家的事儿跟我家没关系,官场上的事,本来就说不清楚,人死了就死了,就算弄清楚怎么死的又怎么样?芜和的水深着呢,再闹下去别真把自己小命玩掉了。让他趁早回澳洲去――”

    沈谦这话一出,谁也不说话了。

    谢暄上前一步,“沈先生,还是先去医院看看伤吧,伤在眼睛周围,耽搁下去恐怕不好。”

    沈谦点头,“不麻烦三少了,今天的饭看来只能改期了,改天我们专门请三少和四少,算是为今天连累你们受惊赔罪――”

    话虽这么说,谢暄和谢明玉还是陪着去了医院,毕竟人是在他们地盘上出事的,确定无事才算放了心。

    过了几日,谢暄开车从谢氏回公寓,自从跟谢明玉在一起之后,他便只在周六周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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