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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侬本多情 作者: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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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侬本多情 作者:浮图

    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一圈,然后点了支烟,尼古丁的味道安抚了他的神经,他盯着谢明玉的脸,有些恨铁不成钢,“谢明玉,我真看不得你这样糟践自己――”

    谢明玉的火气上来了,“我怎么糟践自己了,我不就是喜欢上个男人么?”

    “你喜欢谁我都没意见!”陆眠提高声音,“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这还是谢明玉吗?”

    谢明玉的脸阴下来,没吭声。

    陆眠狠狠地抽了口烟,坐到单人沙发上,两个人沉默了很久,陆眠开口,“明玉,咱们打小儿就认识了,玩在一起,按理说,你比我们小,该是我们带着你玩才对,可,从小到大,我跟孟古都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是什么,孟古更是拿你当主心骨,这不是因为你他妈的是谢家的小少爷,仅仅因为我们服你,我们愿意跟着你――可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你要喜欢谢暄,我没话说,可谢暄有没有真拿你当回事?他要真把你放在了心上,就不会要你出头去得罪谢氏的那些老家伙,枪打出头鸟,你知不知道你被多少人记恨着,张狂、骄横、寡恩、公报私仇,那些帐都算在你头上,谢暄可一点事都不会有――”

    谢明玉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易拉罐被捏得变了形,他抬起头,自嘲地一笑,“陆眠,他没要我做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就是要他欠我,就是要他觉得对不起我――”

    陆眠深深地看着谢明玉,有些难以理解,“你就这么喜欢他,他就这么好?”

    谢明玉回视,反问:“那你呢,你怎么到现在还忘不掉孙兰烨?”

    陆眠的喉咙像被堵着了,一下语塞。

    谢明玉的目光像外科手术刀似的切开表皮,露出血淋淋的真相,“你为什么不肯搬出这个小破公寓,以你现在的实力,多少豪华别墅买不起?不就是因为这里曾经是你和孙兰烨的家吗?你心底里还是期盼着她能回来,期盼着你们还能回去――”

    陆眠的脸上有着一丝狼狈,可笑他教训起谢明玉来头头是道,其实自己不过是半斤对八两――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陆眠闷闷地抽烟,过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我做错过很多事情,那时候太年轻太自以为是,总以为什么事都能掌握在手里,到现在,我知道已经不该奢望她能够原谅我,可心里总要留个念想――”

    谢明玉躺在沙发上,觉得抱歉,因为被人戳中痛脚,所以慌不择路地反击,然而话说出口并没有一丝快意,陆眠,也不过是个肆意挥霍感情后又追悔莫及的可怜人。

    “其实,我们也有很好的时候――”谢明玉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恍惚,好像陷入梦境中,眼睛呆呆地望着虚空,被灯光折射成琥珀般的棕金色――

    86、无题

    周南生睡了一整天,这本不应该,这些年,他已习惯保持警觉,或许是因为在谢暄这里,他不自觉地感到安心,放松了神经。

    睁开眼睛,天已经暗了,入目的陌生环境让他一瞬间肌肉紧绷,然后又慢慢地放松下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鼻端是新晒被子干净的味道。他闭上眼,想再次深深地睡去,然而没多久,他就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利落地掀开被子,弯腰的时候压迫到腹部的伤口,但他似乎毫无所觉,穿上自己的旧军靴,正在绑鞋带的时候,门开了,周南生警觉地抬起头――

    胡宁军手里端着餐盘站在门口,“我猜你这会儿该醒了。”

    周南生定定地看了胡宁军好一会儿,才问:“他呢?”

    胡宁军将餐盘放到床头柜,“他不在。”

    周南生继续低头绑鞋带,胡宁军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肯定地说:“你要走?”

    周南生顿了一下,说:“我不能留在这儿,会给他惹麻烦的。”

    胡宁军皱起了眉,“你要去哪儿?外面刘家的人到处在搜你,只怕一出去小命就没有了。”

    周南生摇了摇头,“情况没那么坏,这次的事情是刘卫东瞒着刘爷搞出来的,他不敢声张的――”

    胡宁军幽黑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周南生,“刘卫东为什么要对付你?”

    周南生沉默了很久,才说:“他原本就看我不顺眼,刘爷要收我当义子,他怕我会威胁到他的位子――”

    胡宁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是义子,还能威胁到他?”

    周南生的神色平静,“如果刘卫东是刘爷的亲生儿子,他当然不用担心,可惜,他只是刘爷以前一个老部下的孩子,当年那个老部下为救刘爷死了,留下一个三岁的孩子,刘爷就把这个孩子抱来自己养了――这件事,外人不知道,但刘家的老人都清楚,刘卫东自己也知道,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要除掉一切对他有威胁的人――”

    胡宁军很长时间没说话,半晌,神色复杂地看着周南生,“我没有想到你离开部队后会走上这条路。”

    周南生平静地回视,“我也以为你会一辈子都待在部队里。”

    两人一时间都有人世渺茫难测之感,许久,胡宁军才开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周南生的嘴角绷地平直,沉默了一下,说:“刘爷对我有恩。”说完,他不再多说一个字,站起来,拿起衣服,迅速扣上扣子,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手,又顿住了,抿了抿唇,说:“这些事情,你别告诉他。”

    不待胡宁军回答,他已经拉开门走出去,穿过小客厅,打开外面的门,然后,他的身子不动了――

    门外面,谢暄原本还算温和的脸在看到周南生之后愈见阴沉冰冷,黑阗阗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看着周南生,带着危险的气息,“你要去哪里?”

    这时候解释实在太苍白无力,周南生无话可说,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胡宁军出来看到这副情景,低下头更加不出声了――

    谢暄的目光仿佛若有实质地钉在胡宁军的身上,良久,才没有波澜地开口,“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过来接我。”

    胡宁军一声不响地放下餐盘,穿上外套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房间里只剩谢暄和周南生两个人,安静得只闻呼吸之声,周南生动了动,试图打破这难耐的沉默,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暄刚出国的那会儿,周南生也设想过有生之年两个人狭路相逢的情景,想过多种情况,或许历经世事变迁,能够互捶一拳,对于年少时那份朦胧禁忌的感情一笑而过,他们依旧是最铁最铁的兄弟,谈天说地,喝酒抽烟,讲讲彼此的际遇,心底或许有惆怅有遗憾,但都可以坦然地走自己的路了。那应该是要在很多很多年以后,也许十年,也许十八年,重逢在周塘的青石小巷。他或许已经结婚,或许有了自己的小孩,他一直喜欢小孩,一直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

    除此以外,他其实也想过另一种可能,像是电视剧所演的那样,经年重逢之后,感情依旧热烈如火,像韩剧里所演的那样奋不顾身,全然不管世界末日流言蜚语,将整个生命都燃烧殆尽――然后他却不敢再想下去,与谢暄在周塘的日子是他心中的一个水晶花园,他不敢随意去触碰――

    再后来,他便渐渐有些心灰意冷了,明白现实的遥不可及――

    他总是与谢暄谈起周塘,总说要一起回去看看,好像那样他们便可以回到那个过去的梦里,回过头来想想,除却周塘,他与谢暄还有什么好说呢?周南生属于周塘,不论离开多久,流浪得多远,他的根在周塘,周进、孙兰烨、陈峰,甚至胡宁军,都属于周塘,唯独谢暄不是。他可以对它怀抱感情,可以时不时地去探望它,然而永远不可能归根于它。

    可是,现在,他又见到了他,比起曾经那个沉默体弱的三儿,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英姿勃发杀生予夺的男人了――

    “你吃过了吗?”谢暄走过去,端起餐盘,放到餐桌上,自己解了袖口,将袖子挽起来。他神色自然平和,仿佛刚才阴沉狠戾的人不是他一样。

    周南生跟着转过来,听见谢暄说:“我还没有吃饭,你陪我一起吃一点好吗?”

    周南生习惯性地将谢暄放在第一位,跟着走过去说:“有些凉了吧,我帮你热一下。”

    周南生将粥倒进锅里,打开煤气灶,拿锅铲轻轻地拨弄,他感觉到谢暄的目光一寸不离他的背,动作便有些不自然,背部仿佛要烧起来一样,心里想的怎么会是这样呢,那么多年不见,总该不是这样的风平浪静,总该有很多很多的衷肠要诉,然而事到临头,要紧的话一句也想不起来――

    身边传来温热的体温,谢暄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后,紧挨着他,周南生开口以掩饰自己的紧张,“热过之后,粥的味道可能不大好了――”

    谢暄嗯了一声,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周南生的身子瞬间僵硬了,谢暄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面,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手掌轻轻地覆盖在那绑着绷带的腹部,额头静静地靠在他的肩头――

    周南生拿着锅铲一动不动,锅里的粥散发着浓郁香味,他的心像在烈日下暴晒的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一滩水,滋润着干涸的心田。

    “三儿……”周南生的嗓音有些哑,想说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想说。

    “嗯。”谢暄应了一声,好像温顺的小动物一样。

    两个人就着这样的姿势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粥开始粘锅,谢暄才若无其事地放开他,走到餐桌边走下,周南生手忙脚乱地熄了火,将粥盛到碗里,谢暄一碗,他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到谢暄对面。

    粥热过之后变得很稠,味道不太好,不过周南生一天没吃饭,真饿了,吃得很快,反观谢暄,慢条斯理地显出良好的教养。两个人沉默地吃完,周南生起身收拾碗筷,谢暄说:“别收拾了,明天钟点工会过来,让她收拾。”

    但周南生还是把碗筷收起来放到水池里,站在客厅里环顾了一下周围,没话找话,“似乎没怎么变,你还住这儿?”

    “那我该住哪儿?”

    周南生觉察到他话里面的刺――从小到大,他总是习惯性地让着谢暄,大概因为小时候的谢暄太单薄太干净,这种潜意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你是大老板嘛,应该住在那种仆从如云的豪华别墅嘛――”虽是玩笑话,但他却想起那次在谢公馆面前的自惭形秽。

    我知道最近两章有点少啦,主要是写的时候情绪酝酿不好。

    我保证下一章一定是满满的,嘿嘿~

    87、情敌?

    周南生在小公寓里住下来,医生隔两天过来给他换药,顺便检查伤口愈合情况。他的底子好,身体恢复得很快。好几次,离开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一方面自然是谢暄根本不给他机会说出口,另一方面,也是他心底里的一丝微弱的希望。

    谢暄这几日都住在小公寓,话却很少,他不问周南生的伤的来历,也不问这些年周南生的经历,好像漠不关心,其实是各自回避,两人相处便总不得劲,像隔着一层纱。

    有时候,谢暄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南生,看着他在厨房热饭,看着他在洗手间洗袜子,看着他光着膀子走来走去,目光粘在他身上,沉沉的,分量十足,一刻都不离开,像个小孩,怕大人走丢了似的,但看一会儿,他又移开目光,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萧索,或者一个人站在阳台抽烟,姿势熟练,每次周南生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谢暄是很闷的性子,他的想法,他的心思他从来不会跟别人说,即使面对的人是周南生,他习惯了将一切藏在心里,所有人都摸不透,仿佛这样才是安全的。

    当然也有好的时候,像忽然回到从前那样,毫无芥蒂地聊天,说笑,但这样的时间总是很短,谢暄总是会突如其来的沉默,莫名其妙的烦躁――

    有一回,周南生站在阳台抽烟,谢暄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晚春的天气并不冷,周南生只穿了一条牛仔裤,露出结实精壮的上半身,线条流畅起伏,窄窄的腰身裹着绷带,晚霞落在他的身上,性感又瑰丽,那是与谢明玉截然相反的美,像磁石一样吸引着谢暄,他看着青蓝色的烟飘过他英俊桀骜的脸,飘过微微锁着的眉头,走过去,握住他夹烟的手腕――

    周南生没动,看着谢暄就着自己的手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然后转过头贴近他,他的脚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谢暄已经将烟雾缓缓渡进周南生嘴里,直到周南生被呛得咳嗽起来,谢暄才恶劣地大笑――

    周南生很少看到谢暄这样笑,像拨开重重薄雾显出苍老的月色,又像微雪后露出几许绿意。尽管被作弄了,但周南生却很高兴,像当年那个只会捉了萤火虫傻傻讨好谢暄的愣小子。然后笑意还没有在空中散开,谢暄脸上的笑容却倏忽没了,他望着前面苍茫田野,问:“你是不是觉得被一个男人喜欢很恶心?”

    这是第一次,谢暄如此直白地谈起他对他的感情。

    周南生有些手足无措,说:“三儿,我怎么会这样想?”

    谢暄却没有说话,只望着前面发呆,周南生抖抖索索地将烟凑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才说:“那年在周塘派出所,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伤你,我们打小一起长大,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虽说有亲人,倒不如没有。从前我跟我妈再不好,也知道她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们只能相依为命,可从她再婚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从此天大地大,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越想越可怜――可我一想到你,又有了指望,不管怎么说,我想,我还有你呢――你小时候多招人疼啊,跟个女孩子似的,又漂亮又干净,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着你就迈不动步子了,就想对你好,你什么都不会玩,又没有朋友,只有我,我就觉得我对你是有一份责任的,你是需要照顾需要我保护的――”

    周南生停了一会儿,又狠狠地吸了几口烟,目光望着青烟像是陷在回忆中,微微苦笑地继续说:“可后来再见你,你在竞选学生会主席,风度翩翩侃侃而谈的,哪里是我认识的三儿,你不知道你们那个交流会有多有名,网上到处是你们的视频,我常常听到身边的女同学谈论你的事情,我心里面偷偷自豪,很想跟他们说那是我兄弟呢,但我又感到很失落――后来我出事,我知道我没法儿为你做什么,但至少不能连累你,我让你走,我做好了你恨我一辈子的打算,做好了我们再也不见的准备,但我从来不想伤你――”他将头转向谢暄,郑重地望着他,“三儿,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你要我做什么都没关系,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晚霞渐渐退去,夜色开始降临,谢暄的双眸宛若两颗烧得通红的火石,盯着周南生,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要你呢?”

    周南生的脸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关系,有些苍白,但双眸幽黑,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烟头烫到了手指,他都没有感觉,然后他的脸上浮现就义般决绝的表情,慢慢地贴近谢暄,热的鼻息微弱地呼在他的脸上,棱角分明的唇小心而紧张地贴上谢暄的唇,僵硬的脊背一动不敢动――

    就这样贴了足足有一分钟,却仿佛漫长得宛若一个世纪,周南生想退却了,刚刚才分开一丝,谢暄的唇就追过来了,凶狠而激烈地撞在他的唇上,甚至磕到了牙齿,他却不管不顾,两手捧住他的脑袋,手指插、进他的短发,汹涌的吻仿佛要将他吞噬――

    周南生的腰撞在坚硬的围栏上,前面的伤口被扯到,他闭着眼被动的承受着。谢暄的唇缓慢而色、情地移动,啃咬舔舐他的下巴,又吮吸抿咬他的耳垂,发出暧昧的水渍声。周南生紧紧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垂在身边的手却紧握成拳,然后渐渐却被吻出感觉,腹部升腾起一股热流,让他的肌肤发烫,让他的心变得火热,他忍不住扶住谢暄的肩头,似乎想推开又似乎想拥抱――

    谢暄的手已经灵活地解开他裤子的纽扣,伸进去细细描摹周南生的形状,起先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忽而惊涛骇浪,翻江倒海――

    周南生根本招架不住,红晕爬上他的脸颊,手指紧抓着谢暄的肩头,紧闭着眼睛一副隐忍羞耻的表情,谢暄凑近他的唇角吻了吻,放低声音说:“我们去里面。”

    周南生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这是默认了――

    谢暄半抱着他,辗转进了卧室,几乎一沾上床,谢暄便急切地去脱他的裤子,将他压在下面,不住地亲吻他的唇,手掌沿着他的紧致的肌肤不住摩挲,那所带给他的炽热温度以及那多年所苦苦压抑的感情一朝爆发,令他目眩神迷,令他不断膨胀,心里面的火苗几乎燎原。他的湿吻从耳际到脖颈,再到胸膛,啃咬住他的茱萸,留下一路蜿蜒暧昧的水渍,手沿着他的腰滑到他的臀,伸进棉质的内裤,不断揉捏他坚实的臀部,又绕到前面揉弄那已经抬头的性、器,翻来覆去地作弄,周南生的侧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上,发出细微难耐的呻吟,直到谢暄的手要探入他后面的神秘之谷――

    周南生的身子忽然僵硬起来,睁开眼睛,眼底都是紧张与恐惧,他看了谢暄好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地闭上眼睛,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是的,如果三儿一定要的,他愿意忍受,如果是三儿的话――

    他给自己做了这样的心理建设,然而却没法克制身体的僵硬,先前的欢愉情动全部不见了,只剩难耐的忍受,谢暄明显也感受到了,所以他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将手从他的内裤里面退出来了――

    周南生睁开眼睛,看着谢暄面无表情的脸,说:“三儿,我……”

    谢暄缓缓地坐起来,一边下床一边说:“我叫医生过来给你重新包扎下,伤口可能裂开了――”

    周南生紧张地扣住谢暄的手腕,“三儿,你再给我点时间。”

    谢暄弓着背背对着他沉默地坐着,手腕被周南生紧紧拉着,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说:“我去打电话――”

    周南生放开手,垂着眼睛轻轻地说:“不用叫医生过来,我没事。”他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仰天倒在床上,空洞的目光直直地望着虚空,又喃喃地说了句,“我没事――”周南生在那一刻恨透了自己。

    谢暄站起身,走出房间,小心地带上了门。

    他站在客厅,脸色苍白德如同被漂洗过一样,谢暄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自己,从来没有这样一刻感觉到自己的卑劣――这样的逼迫,又有什么意思?

    他拿了西装外套,离开小公寓。

    谢明玉最近一段日子过得有些无聊,他这算是出柜,跟家里闹翻了,总要表表态度表示自己的坚决,所以,谢公馆是不能回去的,公司当然也不能去――他这人过日子从来没成算,别人到他这个年纪,总要狡兔三窟什么的,他却连属于自己的一个窝也没有,只好住在陆眠那里。平日里一起玩的人虽多,可人家也都有自己的正事要做,总不能天天陪你花天酒地,至于谢暄,他算是跟他犟上了,于是大把大把的时间只好花在打游戏和开着车到处乱晃上,白天黑夜无所事事,心像飘萍摇摇晃晃――

    就在漫无目的的游荡快将谢明玉逼疯的时候,他遇上了胡宁军――胡宁军并没有看到他,他开着谢暄的那辆黑色莲花,红灯过去时,就从他的车身边开过――关于胡宁军这个人,看着沉默老实,其实脾气臭得很,除了谢暄,别人的话是一概不听的,一板一眼到令人讨厌,谢小少又是唯有独尊的人,有时候就故意为难他,不过因为他是谢暄的人,最多也就占点嘴上便宜,他知道谢暄有时候会让胡宁军处理些见不得人的事,看到他一人出来,谢明玉随手就打转方向盘跟了上去――

    隔着一段距离跟了一路,周围的景物却越来越熟悉,最后车停在名扬附近的旧公寓楼下。谢明玉还愣了愣,抬头看看胡宁军上去的公寓楼,不就是谢暄的那个小公寓所在的地方吗?

    谢明玉坐在车里,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方向盘,思索着胡宁军来这里的目的――谢明玉不能说对谢暄的事了若指掌,但该知道的都知道,可是眼前这个,谢明玉却从来没听谢暄提过――这让他忽然生出一股怒气,第一个想到的是江缇英――

    江缇英这个烂摊子,谢明玉早早提醒过谢暄别去揽,结果呢――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当年的江家小少爷落魄后被谢家三少收入瓠中,一出手就是锦江花园的顶级别墅一套,连孟古都满脸暧昧地问他有没有这回事――这话,谢明玉当然嗤之以鼻,锦江花园的别墅送送小情儿倒也合宜,凭谢暄的身份,那真是小意思,只是江缇英那调调,估摸谢暄连一分耐心也欠奉。

    胡宁军下来了,谢明玉看了看时间,统共上去不超过半个小时。等胡宁军开车离开,谢明玉也下了车,明目张胆地上了楼,他倒要看看里面到底住了什么牛鬼蛇神――

    按了门铃,谢明玉就双手插着兜,扬着眉大摇大摆地等着。门打开,门后面的人的样貌清晰的展现在他面前,尽管已经时隔多年,尽管形貌气质已有了改变,但谢明玉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一瞬间,仿佛别人当头一棒,谢明玉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rylikeoney童鞋的两个手榴弹。

    88、决裂

    周南生也没有料到门外的人会是谢明玉,瞬间身体紧绷起来,目光亮得慑人,本能的警觉着,站在面前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开。

    谢明玉的眼角眉梢流出露骨的高傲和不屑,用力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挑剔的目光环视着室内――

    周南生一声不吭地看着谢明玉,宛若一头随时准备跃起的豹子。

    谢明玉转过头,看见周南生的表情,轻笑了一声,“你摆出这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干什么?”

    周南生的表情不变,沉声问:“你有什么事吗?”

    谢明玉笑笑,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耸耸肩,“哦,没什么,一时犯贱,上来看看谢暄金屋藏娇的人――”

    周南生的脸上划过一丝怒气,但忍住了没说话。

    谢明玉却犹嫌不够,赤、裸裸的目光故意上上下下打量周南生,然后扯了扯嘴角,用非常轻飘的语气说:“还以为这些年谢暄长进了呢――”

    周南生的眉头紧紧皱着,盯着谢明玉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明玉一笑,又冷淡又高傲,“什么意思也没有。”然后他擦着周南生的肩,走向门口,周南生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后背,问:“你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有什么目的,不妨说出来――”

    谢明玉转过头,挑着眉毛,故意说:“我要不说你是不是要对我动粗?”

    周南生摇了摇头,“你是三儿的堂弟,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谢明玉忽然冷冷笑出声,“周南生,我真讨厌你――”

    周南生面不改色,“我也不喜欢你。”

    谢明玉已经打开门,一只脚都迈出房间了,冷冰冰的脸上忽然现出艳丽的笑,慢吞吞地说:“哦,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跟谢暄在一起了――”

    周南生的瞳孔瞬间紧缩,仿佛一时之间不太理解那话里的含义,因此只是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谢明玉的嘴巴,想从这里掏出答案,“你说什么?”喉咙有些干涩,这话听起来非常沙哑。

    谢明玉的心里升起一丝快意,于是脸上笑得更加动人,语气和缓甜蜜,“听不懂么,就是在一起,做情人,做情人应该做的一切事情――接吻、做、爱。”

    血色从周南生脸上褪去,但他的脊背依旧如同标杆一样挺直,刀削斧凿般的脸上冷凝着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看着谢明玉,死死地看着,“你爱谢暄?”

    谢明玉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在开玩笑么,爱?那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爱谢暄?”

    周南生愤怒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抵在墙上,双目赤红,仿佛要吃人一样。

    谢明玉却仿佛丝毫感受不到他的怒气,依旧笑得非常欠揍,“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周南生的鼻翼翕合,不说话。

    谢明玉歪了歪头,说出的话却冰冷而厌恶,“只是无聊了――我的人生从一出生就是花团锦簇,捧女明星也好,玩极限运动也好,或者嗑药赛车,通通不过是为了打发那些生活中的庸常无聊,不过这些我都玩厌了,这时候谢暄出现了,他需要我帮他夺权,我想要玩一个奋不顾身的爱情游戏,真是一拍即合――”他笑得像个孩子,摇着头感叹,“说起来也真好笑,明明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偏偏还要披一件柔情蜜意的外衣――”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笑容还留在脸上,眼里已经冰冷一片,“不过,这个游戏,从今天起可以结束了――”

    他扭过头,看向楼梯口――

    谢暄就站在下面的楼梯平台上,脸隐在阴影中。

    “三儿!”周南生吃惊地叫了一声――

    谢暄却好像没有听到,他从阴影中走出来,目光沉沉地望着谢明玉,然而说话的语气依旧是一贯的平稳枯淡,“胡宁军说你跟着他来的――”

    谢明玉挣开周南生的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脸上挂着甜蜜的笑,“不然怎么看得到这样的好戏呢,你说是不是,三哥?”

    谢暄抬着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谢明玉与他对视片刻,移开目光,将两只手插、进裤兜,一步一步走下楼来,走到谢暄身边停下,贴近他,那宛若工笔描绘的眼线轻扬,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宛若情人耳语,“谢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不是非你不可。”

    谢暄的眼中墨色翻涌,整个人宛若大理石般冷硬,脸部肌肉更是紧绷,颈部静脉微微突出,仿佛随时可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然而他却依旧忍着,以巨大的意志力克制着,缄默着,仿佛从千年起就如此――

    谢明玉收回目光,不再看谢暄一眼,正要迈步,然后手腕却被扣住了――谢暄的手掌宛若烧红的烙铁,扣着谢明玉的手腕,那样紧,那样用力,简直要烙进皮肤里去,那其中传递的是沉默的怒气,以及,其他――

    两个人就僵持在那儿,谁也不看谁,谁也不说一句话,空间似乎变得太逼仄,挤压得空气变得稀薄,令人无法呼吸,无法出声――

    漫长得仿佛是一个世纪,然而就在谢明玉以为谢暄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放开了手,脊背挺直头也不回地走上楼,走过周南生身边,走进房间――

    挽留也好,责骂也好,发怒也好,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周南生看着谢明玉的背影,刚刚还嫌小的楼梯间一下子似乎变得空旷,他孤孤单单地站在那里,依旧是高傲的模样,只是无端地令人觉得悲伤,然而他不是需要别人同情的人,很快,他就迈开步子走了,依旧将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撑起一身骄傲,没有回头。

    周南生走进屋子,看见谢暄就站在开着的玻璃门边,看着外面。他轻声关好门,犹豫了很久,才走过去――谢暄的脸色很差,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那天谢暄离开后,他们已经两天没有见面――

    “你想说什么?”谢暄转过头,乌沉沉的眸子危险盯着周南生,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周南生被如此陌生的谢暄吓了一跳,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谢暄转回头,目光僵直地望着外面向晚的天色,“就像你听到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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