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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杯酒。她的嘴唇被酒液染红,恢复了以往的光泽,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吸血鬼女孩都很美,也都很妖艳,这就是她们迷惑男性食物的法宝。
“沃森先生……”
“叫我斯特林,或者纳撒内尔。”我说,“你来为他们道歉么?”
“确切地说,我是来表明立场的……”朱莉低着头,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不敢抬头看我,“斯特林先生对我们有恩,我们亏欠他的,永远不会忘记。但我们不会直面执法者。您应该见识过执法者,他们的手段……我们中有一小部分人是从那里逃出来的。那里……简直是地狱……所以,我们不回去也是有理由的。”
“那么,你也是逃出来的吗,朱莉?”我身体前倾,用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干净的棕色眼睛,她的眼里有泪水,那不是假的。
她的眼泪滴落我的手心,冷冰冰的,像一片雪花。
“我知道了。”我用指背轻轻拭去了她的眼泪,“我刚才提的,只是一个建议。我需要其他血族的力量,我的胜利就是‘月食’号的胜利,大家的生还几率都会提高;如果我失败了,那么‘月食’号上的各位也难以自保。”
“您的胜利指的是什么?”朱莉打断我,“成功救出斯特林先生?那执法者永远不会放过我们的。但如果只是您的个人行为,我们也许还可以继续漂泊在大洋上——”
“你太天真了,朱莉。”我握紧了双手,“我们已经绑在了一起,无论我成功还是失败,‘月食’号都难逃毁灭的命运,如果我救出了卡斯尔,我们可以和执法者谈条件,也许还有机会。我之所以建议你们合作,只是加大获胜的筹码而已。这对你我都有好处。”
朱莉犹豫着,没有回答我。我知道即使这样的提议利大于弊,他们也不敢直面执法者。那是他们永远的噩梦。是恐惧遏制了他们的行动,我不会再强求了。
“把我的话告诉他们吧。”我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下船之前我要看到结果。晚安。”
朱莉站起来,悻悻离开了。
朱利安在她离开后才问道,“您说的都是认真的?要用‘月食’号相抵?”
“我没有办法了。如果能救出卡斯尔,我会用以诺基石作为最后的筹码。”
“它是不完整的……”朱利安犹疑道,“破坏掉的部分要怎么偿还?”
“卡斯尔从没告诉过你失去的那一部分去哪里了吗?”我笑着问道。
朱利安摇了摇头。
我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个缺角,万不得已,我会用自己去换取卡斯尔的自由。”
朱利安吃惊地看着我,“您不能那样做,斯特林先生对我说过,您的生命安全是首要的。”
“这是我的决定,也是最后的筹码。”我说,“在此之前,我会尽一切可能安全地救出他。”
朱利安欲言又止,我摆摆手,“我累了,你回去吧。”
他离开了。
我让船恢复了原来的速度,静静躺在卡斯尔的大床上。胸口似乎有一点疼,但不是很厉害,我想起了之前那把没入胸口的长剑,它在哪里?刺入了我的灵魂还是切实地进入了我的*?
我会不会真的变成虚无中的纳撒内尔?虽然我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他,但我却向着那个方向不断靠近……
月光透光窗户照进来,眼前的景色模糊成一片银白色。我站起来,心烦意乱地拉上窗帘,取下墙上的长剑,一个人到甲板上练习。
朱利安又出现了,但他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五招之内,我的剑已经直指他的胸口。
他叹了口气,语气却是欣慰的:“您变强了。”
“只有够强,才能救出他。”我说,“你会陪着我吧,朱利安?”
“我会的。”
“谢谢你。”
一周之后,我们于傍晚到达了美国,在相同的地方下船。没有一名血族跟上来,我已经对他们不抱任何希望了,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
码头上的人们忙碌着,和我离开时并无差别。战争快要结束,而属于暗夜子民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夜安。”我摘下帽子,对这片土地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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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蜜蜂”的楼下依旧喧哗如故,人们讨论着战况,说可怜的南方佬就要输了,口中的酒气和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闻起来让人头脑发昏。昏黄的吊灯摇摇欲坠地挂在头顶上,把人们的脸映得如黄蜡纸一般。
我按照回信中说的,径直来到了旅店二楼约定的房间。房门虚掩,里面没有灯光,一股冬季寒冷的风从缝隙里灌了进来。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打开房门,只见玻璃碎了一地,窗帘在寒风里打着转,地上只剩下一摊焦黑的粉末和一根纯银箭头的箭矢。
我捡起那根箭矢,粗略观察了一下,发现它和弗洛里安使用的一模一样。但是他现在应该在欧洲才对。就在我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破碎的窗户间突然有一支箭飞快向我袭来,我伸手一抓,在箭头离我心脏只有一寸的时候握住了箭尾。
我丢掉它,侧身躲过另外三支齐发的箭矢,对方出手十分迅速,根本没有给我反击的时间,我只能边躲边向窗子的方向移动,对面的建筑里,一个人全身裹着黑斗篷,只露出一双幽蓝的眼睛。
一把明晃晃的十字弓指着我,搭在弓上的手紧绷着。他的手很稳。
而我的武器只有一把贴身长剑。
我从半打开的窗户跳出了旅馆,一跃至对面建筑,这个跳跃的过程中,一支箭堪堪擦过我的左肩滑了过去,但我安全地来到了对面室内。
这是一座废弃的建筑,房间空荡荡的,一点光源都没有,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和*的味道。
手持十字弓之人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逃开了。我追上去,紧跟着他的步伐,在幽暗的走廊里穿梭,同时惊讶于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他行动敏捷,仿佛这里就是他的狩猎场。我没有出手,静观其变。
最后他从一个天窗跳了出去。
我跟着也上去了。
楼顶风很大,吹得他的斗篷猎猎作响,像一片黑云在风中挣扎。
他的手紧抓着十字弓,我抽出了长剑。我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他的身份,为何他的武器与弗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