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阅读
作奸犯科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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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丹丹见佟亦还没走远,便大声地紧张叫了起来:“佟老师,佟老师!”
佟亦应声向身后望,快步折回,疾声厉色:“你干什么的?这里是学校!”
男人面不改色,直挺挺地站着,伸出一只手,对曽予尔做了个“请”的手势:“曾小姐,段先生想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jj抽的。。更新一天了前台都不显示。。。希望这章能顺利显示
段段,,,好吧,暂时这么叫他,要开始扑到计划了吗。小鱼儿已经心有所属,哦买噶,加油吧。。
花花~~~
06、邀请
打开后车门,段先生果然端坐在另一边,目光漫不经心略及她,薄唇微启:“上车。”
冷清的声音仿佛带着寒气,让人战战兢兢,曽予尔回头看了眼正在张望的师丹丹和佟亦,直了直腰板,鼓起勇气拒绝:“段先生,你有什么事可不可以在这里说清楚?或者,请你下车,我们找个地方说?”
男人的眸底沉了下来,酝酿着危险的讯息,从身侧慢条斯理拿出一个档案袋,视线移开,对她不屑一看的样子。
“你似乎很喜欢和别人谈条件,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应该想一想,你是不是真的有资格和我谈?”他淡淡瞥回一眼,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可恨的笑,咬字清晰,“曽——予——尔。”
“你调查我?”曽予尔愤怒中再把头钻回车里,看见他亮出的正是写着自己名字的档案,想都没想,伸手去夺,“你,你怎么会有我的档案?还给我!”
段景修轻松一躲,身子稳如磐石,反而是曽予尔急于抢夺,险些大头朝下摔倒。
“你的名字很特别,曽予尔,鱼儿……”段景修无视她的惶急,兴致盎然地重新上下打量她,她正以一个令男人想入非非的姿势双手撑着车座半跪在他的面前,微微敞开的衣领里,是片光泽的肌肤,还有那两处小巧饱满的隆起也在他的眼前若隐若现,他颇有深意地喃喃,“……鱼儿,小、鱼儿……”
曽予尔姿态狼狈,咬唇瞪着他,那眼神好像在控诉:出尔反尔,你个骗子!
段景修不以为意,继续笑着威胁:“小鱼儿,你说,如果你的档案上多了一条危害公共安全罪,这所大学还会不会继续保留你的档案?
“你……”曽予尔伸手指他,想起之前他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又急忙缩回去,心里暗骂:真卑鄙!
段景修替她惋惜似的摇摇头:“据我了解,所有的大学应该都不会,所以,我先替你保存着,至于最后到底会送去哪里……”
曽予尔彻底瘫软下来,垂头乖乖坐到他的身边,双手攥着自己短裤的边缘:“你到底……想怎么样?”
段景修收起逗弄的神情,吩咐司机:“老杨,开车。”
佟亦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尾巴,找出曽予尔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彩铃响了很久通话才被她接起。
“佟老师……”
“曽予尔,立刻回答我!那些是什么人?你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曽予尔感觉身边的几个男人正像悬挂在高处角落里的电子眼,时时刻刻地监控她,竭力忍住自己颤抖的声线:
“不,不是,那些人是我……我表哥的朋友,他们来接我去见他,不是什么麻烦,我和打个招呼,很快就会回到学校。”
佟亦沉默了很久,确认道:“真的?”
“真的。”曽予尔咬紧嘴唇,压抑住向他求助的冲动,后视镜里,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再见,佟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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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语,首先打破僵局的是坐在副驾驶的侯大帅:“段先生……”回头看眼曽予尔,迟疑了下。
段景修仍在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合着,沉声:“说。”
“有记者到会所说要采访您?”
“哪家报纸?”
“……是电视台的记者。”侯大帅小心地补一句,“‘都市最前线’。”
曽予尔自从上车一直木着脸,面朝车窗,听罢,猛一转头,“都市最前线”是追踪报道“水弹狂人”的一档栏目,还曾经在节目中请过两位专家分析嫌疑人的犯罪心理和动机。
段景修睁开眼,哼笑:“采访我?不管他们有什么问题,让他们直接去采访于经理。”
侯大帅点头答应:“是。”
曽予尔悄悄舒口气,惊得发白的脸上也终于显现出一点血色,段景修把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勾起嘴角。
当车驶出市里,开往一片人烟稀少的高级别墅区,曽予尔心中打怵,这位段先生气势压人,每和他说一句话她都要万般当心,可如果再不问清楚,实在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段、段先生,你要带我去哪里?”
段景修面无他色:“着急了?”
曽予尔窘迫:“……不是。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放心,我答应过保守你的秘密,绝对不会反悔,我只是想让你帮个忙,如果你不是曽予尔,我也不会请你来这一趟。”
曽予尔越听越困惑:“什么意思?”
段景修再次把档案袋拿起来,像逗宠物一样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不想物归原位?”
曽予尔嘴唇微张,渴望地伸出手,段景修仿佛在同她做一个怎么都玩不厌的游戏,和刚才一样,把拿着档案袋的手慢慢移开,她理所当然扑了个空。
段景修噙着笑,挑了挑眉:“嗯?”
曽予尔满目悲愤,恨恨直视他,对峙一番,却也知道无路可退,只能泄气说:“想。”
“想的话……”他看着她的眼神刹那转了意味,变得暧昧且粘滞,欺身压近,左手撑在车窗,用右手的食指尖点了下那不加粉饰的唇,他还记得这瓣唇上清甜的让人欲罢不能的味道,抬眼对上她恐惧迷茫的眸,心生一股快意,貌似一本正经地警告,“那就闭上你的小嘴巴,乖乖等着,到了地方,你自然知道。”
曽予尔懵懂之间仿佛再次置身昨晚不断循环的噩梦,两只手剧烈抖起来,想碰他的身体,让他不要再靠近,却不敢碰,空空地撑住他的肩膀。
“我知道了,段先生,你别这么对我,我不出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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曽予尔经过段景修的“亲身”警示,不再多说一个字,磨磨蹭蹭下车之后,火红的晚霞布满天边,黑夜即将来临,她心中哀凉,如果昨天扔完水弹的时候立刻逃走,没有东张西望地想看邹慧的反应,她是不是就不会落到现在任人摆布的困境。
跟着段景修进入别墅,一位身穿深蓝色制服样貌身材都像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女人迎向她,不,应该是迎向段先生。
“段先生。”美女笑容款款。
“嗯。”段景修转身,提着曽予尔肩膀的衣料,把她从身后拉进来,“用你所有能用到的方法,把她变个能出去见人的样子。”
曽予尔暗暗翻白眼,腹诽道,难道她现在在外面见到的都是鬼吗?
美女上上下下瞧了她几眼,似乎有点为难:“段先生,您给我多长时间?”
“明天下午四点之前。不过今天晚上我要先看成果。”
美女擦了把额头的汗:“……好!您稍等!”
曽予尔被美女领进二楼的一间客房,落座下来,美女不知从哪里变出挂满小礼服洋装的三整排衣架,拿出一套工具箱一样的化妆包,一边观察她,一边热情地自我介绍:“我姓苏,全名苏咏瑶,大家都叫我瑶瑶,段先生的秘书,不过,其实我就是一摆设,段先生像现在这样有用到我的地方真是少之又少,所以,麻烦曾小姐多多配合我,不然我会失业的。”
曽予尔听的稀里糊涂,这么漂亮又高挑的秘书,段先生怎么舍得她失业?但看她一副“拜托,拜托”的样子,便随口答应:“哦。”
》“太好了!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脱胎换骨!”美女秘书兴奋得紧,突然托起下巴,垂眸思考,“等等,那个,曾小姐,我还需要几个帮手,请求支援!”
得到曽予尔的首肯,苏咏瑶说动就动,一通电话,三五个人迅速从隔壁客房转移过来,分别负责帮她挑选礼服,鞋子,讨论妆容方案。
曽予尔换了二十几件洋装,最后苏咏瑶在她穿了件领口堪堪现出锁骨的无袖小洋装时,满意地点头喊停。
“喂,才露这个程度,会不会太保守?”其中一个帮手和她咬耳朵。
苏咏瑶摇头:“不会,段先生交代过了,不让曾小姐走性感路线。”
另个帮手从另一侧围也过来,继续咬:“那白色会不会显的她的脸色更惨白?”
苏咏瑶像后退几步,从远处眯着眼看曾予尔,皱眉犹豫道:“有点哈。不过没关系,一会儿化妆可以补救。”向曽予尔洋溢起甜美可人的笑,“曾小姐,您觉得这件洋装怎么样?”
曽予尔换衣服换得头晕眼花,恨不得立刻就这样出去,问那个人究竟打的什么鬼算盘。
“随便吧,就这件了,好吗?”
苏咏瑶打个响指:“bgo,就它了!”
接下来,几个人经过协商,一致觉得她的腿很漂亮,应该适当露出来,所以把本来及膝的下摆修修剪剪变成短裙,然后从“工具箱”里拿出大罐小罐,大刷小刷,大笔小笔,在她脸上一阵涂涂抹抹,画来画去,还有两个人专门负责摆弄她的头发,设计与之相搭配发型……
前后忙碌了三个半小时,最后,妆容淡雅清丽,梳着可爱盘发,一身纯白简洁小洋装的曽予尔终于站在了段景修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更新了~~~我肿么赶脚有越写越狗血的趋势~~挠头~~
作者真的不想坑,不想坑啊啊啊啊~~~撒花撒花啊~~
好吧,小鱼儿被揪到辫子,各种被调戏的日子已经开始了~~
07、意图
两人面对面站着,这场景理应当像某个电影里的情节那样发展:二世子见到出身卑微的灰姑娘着上华美瑰丽的衣裙,微微张着唇,露出惊为天人的表情,然后呆呆的痴迷说:“你真美!”
段景修不得不承认,曾予尔经过苏咏瑶的改造确实比她素颜的时候漂亮了许多,但她充其量算个会吸引男人目光小家碧玉,并不是艳惊四座的那种。
所以,他只是短暂地怔了下,很快便掩饰过去,对比她的衣裳和外貌,其实她受了委屈还不甘地偷转眼珠想辙的表情更有趣一些。
段景修看向苏咏瑶,点头微笑:“还不错,明天就按照这样,原封不动再为她打扮一遍。”
苏咏瑶信心大增,握拳道:“请段先生放心,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段景修的目光还肆无忌惮在曾予尔身上往返流连,忽然话锋一转:“苏秘书,希望你以后背集团的标语也能像背广告词一样流利。”
苏咏瑶虎躯一震,指尖抖了抖:“是,是……”
自从新老板接替顾语声之后,他们这些小员工的日子真是越来越难熬,上司老总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就说这位段先生吧,似乎是个比顾语声还禁欲守戒的极品,由于老板鲜近女色,她这个挂牌秘书平时连个老板的面都见不到,恐怕将来有一天工作也会不保。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换回原来的衣服了?”曾予尔不习惯穿这么短的裙子,双腿交叠,遮遮掩掩。
段景修随她的动作望过去,好一会儿,身子转向餐厅:“先去餐厅吃饭,过后司机会送你回学校。”
曾予尔一听可以离开,精神奕奕,连忙摇手拒绝“好意”:“段先生,谢谢你的邀请,我吃过了……吃的还很饱。”
段景修垂眸,慵懒地看着她,一步步迈过来,动作优雅却骇人,不似威胁,更胜威胁:“真的?”
曾予尔脸上陡然色变:“真的。”被逼后退,提着一口气,补充道,“不过……还……还可以再吃点。”
段先生的吃相可以入围全球十佳,让人不禁竖大拇指赞叹,曾予尔拢了拢自己盘子里被切得狼藉一片的牛排,开始风卷残云的吃配菜,西兰花,生菜叶,胡萝卜……然后静坐。
再美味的食物现在在她嘴里都如同嚼蜡,她只想赶快逃离段先生眼神的控制范围。
段景修放下刀叉,抬眉,语气颇温和地问:“吃完了吗?”
“嗯。”
“老杨,送她回学校。”
老杨在一旁规规矩矩答应:“是。”
曾予尔从座位里起身,高跟鞋还在脚上,走路不太稳,恍惚着纳闷,段先生就这么轻易放她走,会不会还有后招?到了门口她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低声问老杨:“我想上楼换回我自己的衣服和鞋,可以吗?”
“这个……”
老杨考虑的工夫,她的耳后吹来阴风阵阵:“不、可、以。”
一字一顿,轻佻暗昧。
曾予尔后背泛起一层小小的颗粒,跳着躲开一步,手捂被他吹过的耳朵,恼羞成怒:“那是我的衣服!为什么不能?”
“苏秘书,把曾小姐的衣服和鞋子拿下来。”
段景修没有宽宏大量的意思,好像打算让她难堪到底。
苏咏瑶目瞪口呆地回想刚才老板调戏小女生的画面,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段景修不耐烦回头:“苏秘书,看来你明天是不想上班了。”
“不是不是。我马上去。”苏咏瑶连声答应,蹬蹬蹬踏着高跟鞋小跑回楼上,整理好曾予尔的衣服和鞋子,放到她的手里,耳语道,“保重。”
从曾予尔眼看到段先生,就知道这人非同寻常,栽到他手里,她不得不认命,总不能眼巴巴让他把自己供出来。
“帝国”之前不在她行凶范围之列,地形没有勘探清楚就贸然行事,显然是导致她现在惨状的最大原因。
除了段先生这个人证可以指控她破坏公共安全罪,“帝国”那么高档的会所里面一定还有视频证据,证明她曾经在外面鬼鬼祟祟出没徘徊过,总之,人证物证俱在,她的行政犯罪行为成立已是板上钉钉、铁证如山。
“要么你就穿着这件裙子回学校,要么你可以选择在车里换,老杨素质很高,不会偷看的,你自己决定。”
说完,段景修一个转身,上楼。
曾予尔瞪着那背影,做个鬼脸,三下两下踢掉她无法驾驭的高跟鞋,踩上帆布鞋便走出别墅。
进了寝室,免不了被室友一番盘问,可这里最安静的竟然是目睹她被段先生带走整个过程的师丹丹。
“天呐!”大毛惊呼,“曾予尔,你坐南瓜车回来的吗?”
曾予尔不语,把高跟鞋扔在地上,疲惫地爬上床。
二毛仰头,摸了一把她的裙边:“尔尔,你今天从实验室回来去哪里了?这裙子在哪买的,质感相当的……相当的……贵。”
“我……嗯……这个不是我的,明天穿过就要物归原主。”
大毛、二毛面面相觑:“啊?”
大毛:“你难道是像我一样,跟学生会借演出服?没见到过质量这么好的啊。”
二毛:“尔尔,你也要参加院里的毕业生欢送晚会?一点都没跟我们提,真不够意思。”
曾予尔扶额叹息,这才是她真正的社会圈子——同学、老师、室友,上课、做实验、在自习室里备考、参加学生会的活动,而不是和“帝国”喜怒无常的段先生斗智斗勇!
以她在这样单纯而干净的校园里积累的生活经验,根本无法猜到段先生究竟有何图谋,于是,她只能不解气骂道:“这衣服的主人将来已经肯定是抠门死的!”
星期日醒来的早上,外面仍然阳光明媚,和曾予尔凄冷的心境极为不相符。
邹慧和曾耀华没有再打电话来,反而是在接近午夜时分手机里收到了来自佟亦的短信,曾予尔揉了揉被晨曦刺痛的眼睛,把短信调出来又回味一遍。
【你还好吗?不知道你睡了没有,如果没睡,请震我一声。】
曾予尔不想再让无辜的人替她担心,真的在电话被拨通后响过一声就挂断。
大概五分钟,才收到了佟亦的第二条,似乎他是考虑了很久才发出:【今天你表哥的人有没有为难你?有,震一声,没有,震两声。】
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无形的电磁波,曾予尔还是抑制不住和佟亦通短信的激动,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得剧烈无比,扑通扑通,响彻耳际。
这次,等到第二声结束她才挂断。
表哥……“说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的道理她懂,不知道这次段先生愚弄完她之后,是不是真的会信守诺言放过她……
在曾予尔被倦意笼罩,昏昏欲睡的时候,佟亦的第三条过来了:【我说的暑假安排,你会考虑吗?会,一声,不会,两声。】
曾予尔清醒几分,叹口气,望着棚顶发呆,和她头对头睡着的二毛翻了个身,说句不清不楚的梦话,呼吸重新均匀起来。
手指在“佟老师”三个字上画个圈,曾予尔傻傻地笑出来。
这周的风波过去,正像她对段先生保证的,“水弹狂人”会从此在这座城市和媒体上彻底消失,从前那个遵纪守法、连迟到逃课都不敢的曾予尔会回来。
“嘟——”
声响到一半,对方猝不及防接起来:“喂?曾予尔?”
曾予尔吓了一跳,慌乱之中差点挂线:“佟……”
“嘘,你寝室熄灯了吧?”
“嗯。”
“那你听我说就行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很动听。
“好。”曾予尔用的是气音,沙沙哑哑的。
佟亦低低一笑:“刚才声没结束,我就接了……其实是有点怕第二声响起……”
曾予尔端着手机,一股奇异的兴奋冲破大脑,她不安地翻了个,最后居然坐了起来,一时哑口。
佟亦也像同样很紧张,迟疑了下:“那……第二声……”
曾予尔在这边赶紧摇头,摇完了才发现他根本看不到。
含着笑,她咬口殷红的唇悄声说:“……没有第二声,我会认真考虑的。”
两人来来回回又聊了几句,才道再见,曾予尔反复翻看那几条短信息,心满意足睡去。
而床对面的师丹丹拿出手机,惨白的光线下,那张脸上总是温柔体贴的表情不复存在。
十二点四十五分。
睡意全无。
曾予尔还记得昨天下车之前,老杨告诉她的话:“段先生很没耐心,最不喜欢别人迟到,所以,你明天十点半之前必须坐上我的车,知道吗?”
她拉开帘子,师丹丹的床铺已经空了,昨晚她向佟亦请了假,师丹丹大概是看她睡的熟,才没有叫醒她一起去实验室。
简单洗漱完,曾予尔换好衣服,在寝室里随便吃了点土司面包和火腿,等老杨来接她,空隙的时间,她把期末考试要用的练习册拿出来瞧几眼,做个考试周的复习计划。
再一抬头,十点多,老杨没等来,却等回了师丹丹。
“诶?丹丹姐,你怎么回寝室了?落下什么东西吗?”
师丹丹笑容灿烂:“没有,佟老师陪蓝教授去校里接待一个什么交流团队,要我帮忙,我回来喝口水,稍微打扮一下再去。”
曾予尔转回头:“哦。”
师丹丹倒了杯橙汁,喝一大口,来到曾予尔的桌子旁边,半倚着:“你要是不请假就好了,佟老师也会让你去的,你今天穿的这么漂亮。”
曾予尔低头看一眼自己露出大片皮肤的洋装,苦笑了声:“没关系,以我的能力本来也去不了那种场合。”
“没有啊,我觉得你一定可以,就是没赶上,下次吧,我个告诉你。”师丹丹一手拍她的肩,另只拿着橙汁的手状似无意轻轻一偏,小半杯的橙汁顺流而下,哗啦地,都淌在了曾予尔的白色洋装上……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好吧,这位姐姐真小人,假君子啊。。。艾玛~~
江湖险恶,赶紧看清吧,小鱼儿~~~
佟亦也挺有竞争力的吧,看谁先吃到咯。。
08、重逢
曾予尔被老杨接到别墅,一打开门,苏咏瑶看到她肩膀和领口的位置染上橙色果汁渍,倒吸一口气:“……这?”
“对不起啊,我不小心弄上的,我已经最大努力把它擦干净了。”曾予尔真心觉得抱歉,祈祷段先生千万别跟她计较,关键是这洋装她着实赔不起。
刚从高尔夫球场回来的段景修从起居室里出来,一身休闲服饰,还未精心打理的头发有些松散,反倒显得他有几分亲和,不再那么冷峻得像尊雕塑,但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她完全毁掉了形象以后,面部线条复又绷紧。
曾予尔、苏咏瑶和老杨都不敢说话,气氛诡异地沉寂着。
段景修在盯她看过三分钟后,发话:“你该做个解释。”
“我——”
她还没开始辩解,段景修皱了皱眉,截断话头,声音里发酵着即将爆发的怒气:“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我解释过了……我是喝橙汁的时候,不小心洒到衣服上的。”
段景修轻哼,仿佛在嘲笑:“你喝橙汁的时候?”
“……嗯。”
曾予尔也知道自己的谎言拙略,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除了一条道跑到黑她还能怎么办。
段景修兴致盎然:“我给你一杯橙汁,你再喝到肩膀上一次,让我见识见识,好吗?”
曾予尔在隐忍边缘徘徊,下了一把重注,选择制敌先胜:“段先生!你不应该一味指责我,如果不是你昨天晚上一定要我穿这件洋装回学校,我也不会把它弄的这么脏,归根究底……你也有责任!”
义正言辞完,曾予尔吃力地噎了下喉咙,背后冷汗涔涔。
段景修怔了怔,眉峰微蹙,目光威慑,像把她凌迟一千遍都不解气。
忽地,一串悠扬的钢琴曲从角落响起,苏咏瑶蹑手蹑脚离开眼下这对峙的场面,去找段景修的手机,双手递给他。
段景修一看来电,眉间的结节倏尔打开,面上现出一抹罕见的慌乱,拿着手机离开,回头瞥眼曾予尔:“苏秘书,麻烦你再帮她选一件。”
“好。”苏咏瑶忙不迭答应,把曾予尔带回昨天那间客房。
刚刚坐下,昨天那几个帮手从围了过来,叽叽喳喳不停询问,聒噪得让人头痛,苏咏瑶大吼一声:“安静,安静!现在开始干活!听到没有?!”
大家忙的热火朝天,曾予尔恹恹地坐在床上,听之任之。
苏咏瑶这次没有让她再每件都试一遍,也没太多犹豫,从衣架上拿了件颜色跳跃亮眼的粉红色抹胸洋装。
“成,曾小姐,其实昨天我就想说,这件最适合您,但老板的意思我不敢忤逆,就替你挑了那件。”
曾予尔挠头发,嘴巴大张:“你……确定?”
苏咏瑶坚定地点头:“确定。”
今天的动作比昨晚的速度更快,她被推到段景修面前之前还苦苦哀求苏咏瑶给她件披肩穿。
苏咏瑶遗憾地摊摊手,扶她的肩膀,帮她转到面向段景修的位置,对着脾气难以捉摸的老板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段先生,您还满意吗?”
然后,逃之夭夭。
段景修此时一身黑色正装,虽然色调略显沉闷保守,但他这个人就好像会在黑暗之中熠熠闪耀的钻石一样,让人想看不敢看,看了又移不开视线。
曾予尔低着头,迟迟没有听到段先生作何评价,开始四处神游,眼珠乱转。
原来那不是她的错觉,刺痛她眼睛的正是他的镶钻袖扣,即使她什么都不懂,也看得出那对小小的东西做工精良、价值不菲,绝不是她这种穷学生能企及的。
段景修用食指慢慢支开她靠近袖子的额头,冷言冷语,表情却有些窘迫:“看完了吗?”
曾予尔穿了这一身,脚底下还绑着不知道多少公分的高跟鞋细带,不知不觉地昂首挺胸,收起穿廉价货时的大喇喇。
“看完了。”
之后,段景修便没与她多说一个字,甩开她几步先走掉。
和段先生在一起不要多说废话,这是曾予尔这几天学到的,老杨把车开到城市另一端的别墅区时,曾予尔记得她是极力提起精神的,可恍恍惚惚还是睡了一会儿,一睁开眼,段先生正在以俾睨众生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段先生,到翡翠山庄了。”
老杨的话让她猛然惊醒,曾予尔像被水母狠狠蜇了一下,双手盖在胸前,从段先生的腿上惊叫着蹦起来:“我——段先生,我不是故意睡着的,对不起。”
段景修忍了又忍,从裤子侧兜里拿出张格子手帕,在自己腿上蹭了蹭,随手扔掉,打开车门,迅速闪出去。
刚才这一路,这丫头睡的可真熟,被粉色薄纱裹紧的酥软就那么实实称称地压在他的腿上,
飘来荡去,碾压挤磨,他的神经不受控制地被这疯狂的触感一条条拉紧。
他如被油煎火烤,她的唇边居然还带着甜甜的笑容,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美梦?!
虚火上升,段景修某处发热,这么多年了,真特么当他是圣人吗?
面前的翡翠山庄里其中有一幢别墅的主人是“海宁”的老总林海,而今天其实是林海和邹慧举行新婚宴的日子。
他看了眼自己的袖扣,心头像被扎满荆棘的手掌紧紧攥住,疼得冷汗直流。
在这样不得不重聚的场合,利恩娜,我对你绝望的留恋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利恩娜是林海从法国特邀请来的甜点师,因为邹慧尤其青睐她在国际上所创立的品牌,每每吃到,都赞不绝口。
林海最近本来打算带着邹慧去旅行,就当为他们一年前没有任何见证人的婚礼做为补偿,顺便光临利恩娜在法国的甜点店,亲口品尝正宗的法式甜点,却没想到邹慧在回到“海宁”的半路遇到“水弹狂人”事件,临时决定将婚宴改为在翡翠山庄的这处别墅举行。
段景修自从方才接到利恩娜的电话,心绪难以平静,她的声音将那残酷的记忆生拉硬扯地拖出脑海,一遍遍鞭挞。
她总是这么自私,从来不顾及她每次出现即使只对他说了句“我回来了”“对不起,我要走了”时,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感受。
没错,利恩娜一直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曾予尔歪歪扭扭跟在段景修身后,想让他慢点:“段先生——”
他的气焰根本不像来参加婚宴:“闭嘴,你只要点头就好。”
曾予尔再后面白了他一眼,管住嘴巴。
别墅外宽敞柔软的草皮上,每隔十几步就有一处供宾客自助餐饮的圆桌,周围三三两两围着西装革履手端香槟的客人。
曾予尔越看越茫然,段先生时不时和迎上来的人打招呼,脚步却没停,似乎他是有目标地打算见一个人。
“pat。”身后传来一声甜软的呼唤,仿若带着馨香。
段景修身形微滞,放在高脚杯的手指慢慢收拢,还未回身,曾予尔已经笨拙地先转过来。
利恩娜精美的脸庞有惊讶闪过,而当段景修也同样转身对她扯出一丝敷衍的苦笑,她便即刻收回那点与她气质不协调的情绪,完美地展颜:
“pat,好久不见了。”
好久,是多久?不过一年半而已,只是这一年半,他们之间变得比从前更加遥远。
利恩娜不经意地瞟向他身边的女孩,女孩样貌很年轻,挡不住的朝气蓬勃,懵懵懂懂的神情在她眼里应该还是个小孩子。
她低了下头,似乎在整理凌乱的心:“这位是……pat,你不向我介绍一下吗?”
段景修整张脸的血管神经快要崩裂,涩然说:“这是,我的女伴,曾予尔。”
利恩娜的笑容无可挑剔,伸出手:“你好,曾……”
女,女伴?曾予尔思量着这个词的含义,无动于衷,段景修用请柬戳了一下她的腰,曾予尔短促一叫“啊——”身子不稳,扭回头看,“什么?”
段景修咬牙:“打招呼。”
曾予尔愣愣地反应过来,缩着肩膀,别扭地扯嘴角笑:“曽——予——尔,你好。”
“曾小姐真可爱,天真无邪,年轻漂亮,怪不得pat喜欢。”
“pat?”曾予尔小声嘟哝,用询问的眼神请示段景修:要不要立刻否认?
段景修笑着揽住曾予尔裸。露在外的肩膀,大手来回摩挲,嘲弄的意味非常浓:“是啊,你知道,我吃东西就是喜欢像她这样新鲜嫩滑的。”另只手从圆桌上拿一块她甜点屋的招牌榛果cheese蛋糕,轻咬一口,“你做的甜点口感也越来越有这种特点了,很美味。”
利恩娜的表情犹如被冰封,尴尬得无以复加。
一位她从法国带回来的小助手,从别墅的厨房后门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用法语叫她:“老板,林先生请您过去一下。”
利恩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想感谢这位助手,强撑着对段景修和曾予尔再挤出一个笑,告别道:“你们继续品尝,我有事,先走开了,再见。”
说完,笑容瞬间湮没进夜色中,狼狈又仓惶地逃开。
作者有话要说:改主角名字的错字。
还有一更,艾玛,刚又更新《惹火》了,我这么勤快,撒花花,收藏咯~~
【捉虫】
男二,女二都出来晃悠了~~~~嗷嗷嗷嗷嗷~~~
09、条件
“唔,这些甜点都是她做的吗?”曾予尔望着女糕点师奔走的背影,摸不到头脑,隐约察觉出来他俩有点猫腻。
段景修把cheese蛋糕扔在桌上:“怎么?你想吃?”
曾予尔很识相:“不是。”
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她肩膀光滑柔嫩的肌肤之上,段景修倏尔触电一般地松开,默默加快脚步走开。
又被甩掉的曾予尔在平地都走不稳,何况现在是在草地上,她像小马过河似的,提着裙角,在后面踉踉跄跄地追:“段先生,你等我一下行吗?”
殊不知段景修这个时候听不进去半个字,阔步向前,恨不得想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
来到别墅门口,段景修礼貌地出示请柬,侍应带着他和从后面赶上来的曾予尔进入旁厅,林海和一袭淡绿色纱裙的邹慧正在招待宾客。
正厅布置成同样用白色花瓣铺满的海洋,绿色则作为点缀,整体风格清新雅致,毫不庸俗,曾予尔觉得这女主人的品味好像出奇地符合她的审美观。
她不禁低声一遍遍慨叹,也不算白来一趟,就当开阔眼了。
段景修笑容得体,向两位主人迎上去,握手:“林老板,林太太,恭喜。”
林海之前接到“华逸”集团送的巨型花篮,署名是顾长计的大儿子顾语声,并未想到今天亲自来参加婚宴的竟是顾长计另一个来路不明的儿子——段景修。
寒暄一番,段景修谦恭有礼,俯首问邹慧:“林太太是不是还为前几天在‘帝国’的事而心里有些芥蒂?”
邹慧想起前天落在车顶的巨响,脸色又有些发白,哀怨地看着林海,林海便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说:“我太太表示过,她已经不会再介意那天发生的事,既然段先生保证‘水弹狂人’走不出帝国,早晚会将她绳之以法,我们就敬候佳音了。”
段景修保持唇边的弧度,微微鞠躬:“多谢林太太的理解,没有马上报警,不然‘帝国’又要陷入一轮舆论危机,您知道,那些记者总是不负责任捕风捉影,多谢您!‘水弹狂人’一向狡猾,我和整个‘帝国’一定会尽力而为,一旦有了她的踪影,到时候我会个通知林太太,这样您就可以安心了。”
邹慧面露难色,说“谢”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林海向她提过,段景修年纪轻轻,接手“华逸”庞大的商业版图中休闲娱乐这块不到一年,却锋芒锐煞、城府颇深,最近几个月,更是活跃在房地产界,最近“华逸”瞄准了“海宁”在城南即将开发的一块地皮,为寻进一步的强强合作,段景修这般前来的目的恐怕不那么简单。
她刚刚正式成为林太太,担心自己给林海甚至“海宁”带来麻烦,落人把柄,务必谨言慎行。
段景修见邹慧对他仍然呈戒备姿态,后退几步:“请您稍等,为了弥补‘水弹狂人’对您的惊吓,我为您带了个礼物。”
曾予尔在大厅里转来转去,段先生如愿以偿把她甩掉,不知道他还想怎么样。
段景修远远看到那抹粉红色的身影在四处茫然地徘徊,想叫她,觉得失礼,便走过去。
她背对着他,孩子气地跺了跺脚,口中随意骂了句:“该死的,怎么不去死呢?!”
他将落在她肩膀上的手停滞在空中,旋即一个转身,出现在她面前,曾予尔吓得差点向后跌倒:“段,段先生,你怎么……”
“你让谁去死呢?”
“那个……”
段景修欣赏了一会儿她惊恐的模样,冷声说:“带你去见一个人。”
曾予尔看见邹慧和另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的一刹那,开始惶恐失措地向后退,寻找离开别墅的出路。
那还是她妈妈吗?
那个整天在曾耀华和她的面前自怨自艾的女人,现在变得此般明丽耀眼,端庄得犹如一个天生丽质的贵妇人。
她终于像她抱怨过那些话一样,真的嫁给一个身价无可估量的大老板,不用再窝在几十平米的小公寓里为她和曾耀华洗洗涮涮,伺候他们两人的起居饮食,不用再守着每个月那点微薄的工资精打细算,无望地生活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包围之中。
她如愿以偿得到一个成功男人的赏识,一大把年纪,竟嫁入豪门,成为豪门阔太太,这个世界真是戏剧,上帝真擅长捉弄人。
曾予尔眼中噙满泪水,往日的画面依稀在水光中浮现,她恨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忘记她的家庭已经散架了,她的妈妈和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人悄悄分享,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
物是人非,她为什么还不能清楚地认识到?
曾予尔想飞快地逃离,却被一只凉凉的手轻拉了回去:“不许走!”
她怒视他:“你知道我是她的女儿,所以才带我来?”
段景修不否认:“能够见到你的母亲不好吗?”
曾予尔像个小野兽,咬紧牙齿,恨极地死死盯着他,压低声音:“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决定?见到我的母亲?你知道我是她的女儿,不可能不知道那个老头子不是我爸爸!你松手,不然我叫‘非礼’了!”
“我要是不松呢?”段景修额头青筋暴跳,视线冷凝,像一道阴光劈到曾予尔涨红的脸颊,“我相信现在正在看着我们的每一个人都想知道‘水弹狂人’究竟是谁?你妈妈那天可是被你的水弹吓坏了,她一直想把‘水弹狂人’送进警察手里——”
“别说了!”曾予尔打断他邪恶的戏谑,擦了擦眼角,胸前剧烈起伏,冷静地理清思路之后,声音逐渐软下来,“……我可以答应你去见她,但你也必须答应我,把我的档案归还到学校,还有……在我面前销毁我的作案证据,不然——”她梗直后颈,猛力撞了一下他的额头,在他面前挥舞稚嫩的“爪牙”,“你别以为我不懂法律,你包庇窝藏我这个‘水弹狂人’,一样是犯罪!我只是个学生,你呢,你是……你是……总之,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段景修摸着额头,生生的疼,一个小不点,力道倒是挺足,她口中呼出的气息扑鼻而来,甜腻、醉人,他竟然有些微的眩晕,一定是被她撞的!
“你跟我谈条件?”
曾予尔扬起脖子:“怎么地?!就谈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引来宾客的围观,身后一个女人的抽泣声灌入耳朵。
“尔尔——”邹慧梨花带雨,站在人群里望着她,似乎是怕她厌恶,不敢靠近,只伸出手,没有走过来。
曾予尔眼底酸涩,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
段景修大方迈步到邹慧面前:“林太太,曾小姐是来参加您的婚宴的。”
邹慧不可置信,睫毛上挂了一排晶莹的泪珠,握着他的手,激动得浑身颤抖:“真的吗?”
段景修拍拍她的手背,点头微笑。
邹慧跑过去,一把抱住她,将她按进怀里,无法抑制地抽噎出来:“尔尔,谢谢你,谢谢你能来,妈妈很高兴,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改错字
艾玛,终于修完完呐,《惹火烧身》番外还有两篇就完结咯,全力日更这篇~~~~~
这文算个挑战,希望琅琅可以跨越这道坎,继续在码字这条大路狂奔下去~~~嗷嗷~~~
小鱼儿炸毛了,顶你个脑瓜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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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对峙
段景修将邹慧的女儿带到婚宴现场是林海所没有料到的,做法如此昭然,林海对这个年轻人又多了分警惕和忧心,但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这是他的婚宴现场,而且“华逸”和“海宁”在合约问题上还在接洽,一旦合作,双方都将是利益的最终获得者。
娇妻哭的一塌糊涂,林海有些心疼,也许段景修正是看中他对邹慧的重视,才亲手把她的女儿作为“礼物”送来。
林海拍了拍邹慧的肩膀,递给她一块纸巾,柔声说:“带尔尔到楼上去吧,这里交给我。”
邹慧泪眼朦胧凝视他,饱含感激,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曾予尔的手朝旋转楼梯走去。
曾予尔亦步亦趋,转身之前侧睨了段先生一眼,他竟还对她笑了一下,貌似和煦如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其中森冷的温度。
邹慧把她带到的应该是间客房,却非常宽敞,快有她整个家大了,小阳台外的视野极佳,翡翠山庄位于半山腰,缀着星星点点火光的葱郁山林落入眼内,如同置身于古老的童话。
曾予尔在阳台边站会儿,回头问邹慧:“我可以打开这个门吗?”
邹慧笑了笑,温柔贤淑:“可以。”
曾予尔就那么倚着栏杆远眺,很久,都没有进来的意思,仿佛刻意躲避她,邹慧迫不得已说:“尔尔,进来坐吧,山里夜风凉。”
“不了,我想自己待着。”
邹慧心尖一痛,站起来,强颜欢笑道:“饿了吧,我叫人送些吃的上来,离开席大概还有一段时间。”
穿上这件紧身洋装之后,曾予尔就在苏咏瑶的一再警告下,没吃过一点东西,现在不饿才怪。
邹慧见她没拒绝,便出门唤厨房的人端来几盘点心。
小巧却造型精美的抹茶蛋糕一块块排列在盘子里,清香柔软,入口即融,是曾予尔从来没吃过的高档品,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连这么小个细节都是精致非凡。
母女俩默默吃着,邹慧左右思量,才试探问:“尔尔,你和段景修是怎么认识的?”
段景修,曾予尔是在昨天老杨送她回学校的时候,次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的全名。
“偶然认识的,没什么交情。”曾予尔不想进一步回答这个问题,她和段景修之前并没有套好词,万一邹慧和暴发户发现他们口供不一,估计会有麻烦。
邹慧想继续追问,但看女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只劝告说:“林……你林伯伯说过,段景修
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你跟他不要走的太近,他那种男人不适合你。”
曾予尔放下蛋糕,冷冷笑:“什么人适合我,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操心!”
“尔尔,妈妈是担心你,段景修回到中国之前的背景非常神秘复杂,你林伯伯还曾经找人查过他,可是——”
“别左一个‘你林伯伯’右一个‘你林伯伯’的,行吗?和我谈论你老公,你不是存心让我恶心吗?”
邹慧一下子被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过半响,捂着胸口,声音扭曲着变了调:“尔尔,我知道你还不肯原谅我,但无论我和谁结婚,你始终是我的女儿,我所说的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
曾予尔一刻都不想再坐在这里看邹慧表演下去。
明知道她不会原谅,为什么还要坚持那么做?
山珍海味、荣华富贵真的比亲生女儿还重要,这几个月曾予尔想了成千上万遍,她想不通,也懒的再想,大局已定,她只有接受的份。
“你做好你的豪门阔太太就够了,就当我不存在,真的,反正你们都找到自己的真爱,成立自己的家庭了,我是什么?多余的东西!”
字字锥心,邹慧胸口闷疼,痛苦地锁紧眉毛,绕过桌子过来抱她,失声哭道:“尔尔,你不是多余的,不是,不是……别这么说,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这么说,我很伤心……”
“伤心?”曾予尔僵在邹慧怀里一动不动,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原来独属于妈妈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自然的香水味。
伤心?在这场家庭的战争中,谁最伤心?难道不是她这个孩子吗?她再也不能肆意地抱着爸爸妈妈撒娇,再也没有一家人围在饭桌旁共享天伦的时刻,一切温馨的画面永远不会重新上演,只有零星的片段散留在回忆中……
每每想起,都有种快窒息的感觉……
段景修和林海随意聊了没多久,便提及“海宁”在城南的开发计划,并表示出“华逸”欲拿下这块地的决心。
林海称还要再做慎重的考量才能最后的决定。
和这种老狐狸较量,越是拐弯抹角,越容易着他的道,段景修索性开门见山:“林老板,‘华逸’实力强大,相信所有来参加您婚宴的每个人都知晓,当然,也包括您本人……而另一个与‘华逸’竞争的企业,并不是外界传言中的那么玄,我了解过,只是一家普通的机械零件制造厂。”
林海捧着酒杯,深深一笑:“愿闻其详。”
“谢谢林老板。不瞒您说,这次前来除了祝福您和林太太白头偕老,我也想代表‘华逸’向您表达出诚意。转让金的问题您大可不用担心,既然‘华逸’真诚愿意与您和您的公司合作,我们有专业的法律团队和会计师,自然会给出一个让‘海宁’满意的数字——”段景修抿口香槟,语风微变,如与老友开玩笑般,“不过……也要合理的范围之内。”
林海端着杯大笑起来,拍段景修的肩膀:“段先生,我怎么觉得您似乎比您的律师团队更擅长谈判啊,哈哈。这样吧,我也请您放心——”声音一沉,“城南那块地的开发权除了‘华逸’不会其他任何竞争对手。”
段景修微笑颔首,表示谢意,两人款然举杯。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饮而尽。
之前“海宁”咬着这块地不松口,正是因为有消息称“另外的合作商”与“华逸”在转让金方面存在激烈竞争,而“海宁”也从进行未正面表态。
段景修找人仔细调查一番,所谓“另外”不过是个幌子、空壳,无非是“海宁”想借此提高转让金数目的一种间接手段。
今天这样一来,林海假若考虑到公司今后朝更好的发展,和“华逸”合作已如骑虎难下,不同意也得同意。
林肃年从外面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林海和邹慧在正上座,正向到来的宾客举杯敬酒。
他的身边带着个女伴,拉丁混血,一进门,便吸引了无数目光。
与他父亲喜欢温婉的传统中国美女不一样,林肃年比较重口,偏爱混拉丁血脉的美女,够奔放,够热情,床上销魂,床下勾人,他认为情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而不是像段景修身边的那个没熟透的丫头似的。
林海致完感谢词,与邹慧共同念遍婚礼誓词,请在座各位见证他们两位的爱情,大厅里掌声雷动,复又恢复一派热闹沸腾的景象。
餐桌边,段景修一边有条不紊挪动手里的刀叉,一边对林肃年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
林肃年又瞟了一眼脸色不佳的曾予尔:“我也没想到你会参加我爸的婚宴……而且还带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女伴听不太懂中文,插嘴道:“你们在说什么?”
林肃年自从知道那女孩竟是邹慧的女儿,烦躁之极。“说你的胸很大!”
女伴嗔一声,身子磨蹭过来,手爬到他的大腿西裤内侧,诱惑地抚摸,和他耳语,林肃年开怀,用力拧了下她的丰臀。
这个动作恰好被林海看到,视线和父亲的相撞,他才收敛一点,把女伴推开些。
段景修无奈勾下嘴角,一转头,看到曾予尔盘子里的东西被她切的乱七八糟,她却目光呆滞,似乎一口都没吃过。
“怎么?不合胃口?”
曾予尔没反应,只懒懒地眨了下眼。
“成为豪门太太的女儿,反而不会讲话了?”
曾予尔抬头,目视前方,故意无视他:“段先生,你不是总让我闭嘴吗?现在我一句话都不说,你却没完没了的。”
“啪”地,段景修放下刀叉,眉梢抽了抽,墨黑的眼珠盯着她。
曾予尔不以为意,施施然开始吃盘子里的食物,边吃还边咕哝:“就那玩意儿吧,还没我们学校后街的麻辣烫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晚上还有一更。。【改错字】
暑假过了,真是冷啊冷,直哆嗦啊。。。
是写的太糟糕了吗?为嘛米有留言。。。。桑心。。
体谅小鱼儿吧,二十年的家庭啊,就那么破裂了。。艾玛~~~抚摸~~~不过既已现实,唯一的出路只只能是让自己解脱。。她慢慢长大吧,,恩恩。。。
好吧,留言多的话,琅琅会量力加更。。。遁走。。
11、落水
晚餐过后,宾客陆续转移到别墅外,音乐声在空旷的山间回响,灯光从大厅一侧的玻璃幕墙透射到露天泳池边,所及之处,明光璀璨,如同白昼。
邹慧回房间换了另一件喜气洋洋的大红色晚礼服,林海邀请她跳了曲华尔兹,整个现场随即活跃起来,衣香鬓影,翩翩起舞,曾予尔被那在人群中穿梭的红色晃的眼睛疼,悄悄避开,沿着泳池边找个黑暗的角落蹲下来。
“不情愿待在这里?”
有个声音从身后飘荡出来,曾予尔吓得蹦起:“谁在那儿?”
那人慢慢走近,光打在他的脸上,现出容貌,曾予尔下意识埋头,是暴发户的儿子,也是段景修的朋友——林肃年,还有……他的女伴。
曾予尔没反应过来,他们在这黑洞洞的地方鬼鬼祟祟地干嘛?
“宝贝,去吧,找patrick陪你跳舞。”
拉丁美女打了林肃年胸口一下:“他会喜欢我这样的舞伴吗?”
林肃年耸耸肩:“你试试喽。”
拉丁美女扭着腰走了,林肃年点颗烟,深吸两口才说:“刚刚我说的话对吗?你不情愿参加我爸和你妈的婚宴?”
曾予尔望着泳池上的波光粼粼:“没错,我不想来。”
林肃年转身,看向她:“那……是patrick逼你的?”
曾予尔沉默。
“你不说,我当你是默认了。”林肃年吐口烟圈,夜风吹拂,掠过曾予尔的脸上,她忍不住地轻咳,“如果不是你的意愿,那情况还好办些,patrick只是想和‘海宁’谈生意才把你带来,现在他如了愿,你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自然不会再找你麻烦……但是,你,最好也自觉点,别再踏入我们林家半步。”
曾予尔不屑笑了声:“放心,过了今晚,就算你们请我来,我也不会来。”
林肃年似乎对她刮目相看,撇下嘴角,又警告说:“那最好。记住,林家的东西你们母女觊觎不来,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你家有你妈一个人在人前晃悠就够丢人现眼的了,再添个小的——”
“你说谁丢人现眼?”曾予尔厉声打断,邹慧再不好,也是她的妈妈,听到侮辱的话,她咬紧牙齿,实在忍无可忍,“你们有钱人都这样吗?”
“什么?”林肃年握了握拳头。
“有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这么不尊重人?你以为谁都会为了你们家的财产就丢掉尊严?我也请你记住,我宁愿在外面饿死,也不会要你爸爸的一分钱!”
曾予尔说完转身快步走,思及之前邹慧来学校送钱,林肃年还在楼下等,一副虚伪的面目在一旁劝慰,其实,那时他心里不一定怎么辱骂这个继母。
还有……她丢水弹的时候,为什么角度不再偏点?为什么不是砸在段景修的脚边,而是正好砸在林肃年的头上呢?
曾予尔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略有些失神,林肃年从后面大步追上来,伸手去抓她的肩膀:“你给我站住!别以为有patrick做靠山——”
他的力气还没用的很大,只是随便扯了一下,谁知她身子轻的可以,一步没迈稳就踏到了泳池边的台子上。
曾予尔穿着高跟鞋,泳池旁本来就很滑,脚腕一歪,眼前翻天地覆,接着陷入一片冰凉的黑暗……
段景修立在泳池另一边的宾客里头,与几位顾长计的老交情寒暄,落水声传进耳朵里时,那抹粉色于远处跳跃进眼中,影影绰绰的,还看到了林肃年也在对面。
他扔下酒杯,冲破人群,向这边奔了过来,曾予尔在水中困难地挣扎,浮浮沉沉,每蹬上来一下,便口齿模糊地惨叫“救命”!,而林肃年则抱胸冷静地站着,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
段景修脱掉西装外套和皮鞋,跃入泳池,快速游过去,把她拉起:“曾予尔!曾予尔!”
曾予尔不停挥动手臂和双腿,希望通过呼救获得一线生机。
小时候曾予尔跟着邹慧在海边学游泳,曾经因为腿抽筋差点送了命,自那以后,她对池塘、泳池、海洋这类能湮没她的地方充满恐惧。
感觉到有人游过来,她奋力抓住他的手臂,手指牢牢扣紧,大口喘息:“救命!”而那两条生嫩的腿还在用力蹬水……
“曾予尔,你冷静点!”段景修双手拥住她的腰,让她直立起来,拨开她眼前的碎发,“你看清了没有,这是浅水池!”
曾予尔胸口起伏,浑身湿透,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站在她对面的是同样一身湿漉漉、脸色狼狈的段先生,两人的胸口贴在一起,手臂也紧紧缠着,池水堪堪没过她的胸部下沿。
还未平静的水波一簇簇打在身体上,曾予尔愕然中说不出话,水滴从头顶流下,光影中,眼前的景象有些诡异得不真实。
——仍琅《作奸犯科》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
从泳池出来,段景修把脱掉的西装从池边抖了抖,披在曾予尔身上,握了
一下她的肩膀:“没事了。”
曾予尔抱着身子,瑟瑟缩缩,抬头在围观的宾客中寻找邹慧的身影,然而,很久之后才看见她大惊失色地赶过来。
她的惊恐还没缓过来,眼神愣愣的,邹慧从一个女人手里接过来一块白色浴巾,赶紧为她擦去脸上的水渍:“怎么回事?怎么……你怎么会掉到水里?”
曾予尔浑身发抖,看着在眼前忙活的邹慧,懵懂嚅嗫道:“我想回家……”说出来这无助的话之后,却发现自己悲哀至极,她没有家,要回哪里去?
邹慧听清了,但也只能假装没听见,心疼地一边擦她已经乱掉头发,一边向屋子里引,担心眼前的状况让客人看了笑话。
“尔尔,先别说话,妈妈带你洗个热水澡,别怕,乖。”
“我不……”曾予尔原地不动,像是突然清醒,既然段先生已经利用完她,如愿以偿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离开?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一秒。
“尔尔,先进房里,别耍脾气了。”邹慧神色慌张劝道,回头望了一眼丈夫林海,而林海正在目光冷厉地看着岸边方才袖手旁观的林肃年。
曾予尔低声哭噎:“妈,我没有耍脾气。”
邹慧几乎在乞求了:“尔尔……再听妈妈一次话,别再这儿……”
“那……那你再疼我一次,好吗?最后一次。”曾予尔声音虚弱,已经分不清现在脸上布满的究?
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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